俞氏微微一笑,摇摇头:“就算要走,也不在这会儿,阮家的事还没个着落,我哪能放心离开。”

“李婶,你别担心,我们有这个,别人认不出我们来,刚才你不也没认出来吗?”阿语晃了晃手中的面具,这东西实在是太好了,大爱。

“还有啊,以后在外人面前,就叫夫人为陈夫人。”元香提醒着。

李婶这才放下心来,双手合十:“这可真是老天保佑,叫夫人和小姐逃过一劫。官兵来抄家的时候,可真吓人,大人小孩一个都不放过,全都给抓了,九房的十五少爷,十六少爷还那么小,真是作孽唷…”

一说到这个沉重的话题,重逢的喜悦又变成了沉重的心事,大家都笑不起来了。

古代的刑罚太厉害,一人获罪全族遭殃,平南王只想着自己的王图霸业,哪里还管别人的死活?真是害人不浅,相比之下,现代的刑律又太宽松,连杀人偿命这种天经地义的事都快给废了,阿语郁闷的想着。

“菜热好了,大家快来吃。”蒋静笑呵呵的端了热菜进来。

俞氏无奈的笑了笑:“还是先吃饭吧!阮家的事,急不来。”

李婶的回归,让大家在阴霾中见到了一丝光亮,俞氏开始静下心来谋划以后的生活,好在手头上的银子还算宽裕,俞氏边让猴子留心衙门里的消息,一边让东哥儿再去置些田地,为了安全起见,所有田产都记在东哥儿名下,让铁牛和石头他们都过来帮着耕种。

紫菱不肯离去,说是要在这里等阮家的消息,若是老太太出不来了,她就留下伺候夫人和小姐。

往日紫菱对俞氏和阿语就多有照拂,恭谦有礼,阮家那么多下人,就数紫菱心眼好,俞氏自然不会反对她留下,就随了她的意。

阿语找了个时机,跟俞氏说了接济佃农们的事,俞氏听了,深以为然,说:“佃农们也不容易,咱们能接济就接济一些,先过了这个冬再说。”

元香却是有些犯愁:“夫人,虽然咱们现在手头上还有几千两银子,但是还得留一些打点衙门里不是?田地的收成也不是三两月就会有的,只怕到时候咱们自己先撑不过去了。”

俞氏重重叹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咱们自己紧着点,佃农们要求也不高,无非是一口粮而已,就先这么办吧!银子的事,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阿语琢磨着,得想个办法把空间里的银子弄出来用才好,把死钱变成活钱。阿语又想起蒋静以前做工过的酒坊,不知道现在还开不开。

征得娘的同意,阿语和东哥儿夫妻两一起去邻县购买粮食,路上,阿语趁机问蒋静这个问题,蒋静道:“前阵子我倒是听人说那酒坊要拿来卖了,只是不知现在是否已经脱手,小姐,您问这个干嘛?”

“那你回头就去问问这事,如果还没买主,我想把酒坊买下来。”阿语认真道。

“小姐要买下酒坊?可是小姐,这生意难做啊!要不然人家酒坊就不用关门了。”蒋静提醒道。

阿语笑道:“我来问你,那酒坊酿的都是什么酒?”

“米酒和白酒啊!”蒋静道。

“难怪要关门了,你想啊!咱们这边,每到天气转凉,大户人家都会自己酿些米酒,足够喝一冬,到了夏日,米酒还容易馊,酒坊里的米酒自然卖不出去,而白酒呢?我们南方人又喝不太惯,买的人肯定少少。”阿语分析道。

蒋静听了连连点头:“是这么个理。”

阿语接着又道:“所以,咱们得另辟奇径,不酿米酒也不烧白酒。”

蒋静困惑道:“那要做什么酒?”

阿语神秘一笑:“现在先保密,你只管帮我去问来就是,对了,这事最好先别让我娘知道。”

“为什么?”蒋静又不理解了,买酒坊可不是小事。

“我想等事成了再告诉娘,好让她惊喜惊喜。”阿语讪讪道。

蒋静直皱眉,小姐是不是想的太简单了?要经营一个酒坊可不是只酒酿这么简单,当然酿酒也不简单,万一酿的不好,就什么都不用说了,还有酿出来的酒要怎么销出去,也是个大问题。

第90章 意外之财

本以为买米不过是付钱、拿货这么简单,没想到,东哥儿去问了好几家米粮店,都说涨价了,原本一担米不过四五两银子,现在却要十金,要么干脆就说无粮可卖。

阿语听了气极,这些无良商人,见内战起,想要囤积米粮,坐地起价,十金一担,转眼翻了二十几倍,简直比土匪贪官还狠。

气归气,骂归骂,人家不肯卖,又能有什么办法?按现在的价格,阿语带出来的银子,还不够买一担米的。

“小姐,这可如何是好?”东哥儿没了主意。

“他们也太狠了,这样一来,谁还买得起米?都饿死算了。”蒋静很是气愤。

“也是咱们失算,早该想到打仗了,米粮要涨价的。”东哥儿唉声叹气的自责着。

三人无计可施,只好放空车回家。

元香打着算盘,越打心越凉,照这样算,夫人手里的几千两银子瞬间缩水,而且是严重缩水,别说接济佃农,自己这一大家子人过日子都艰难了。

“该死的反贼,真是害人不浅,也不知这仗要打到什么时候去。”元香愤愤的嘟哝着。

“我看朝廷一时半会儿的平息不了这场内乱,听说北方的突厥人又来进犯了,这内忧外患的,苦的还不是咱们老百姓?”李婶今天出去买菜听大家都在议论这事。

“这几日连菜价也涨了,不过还好,咱们地里的菜就要成熟了,改明儿我再去抓几只小鸡仔,养着,要不然,再过几日连肉都要吃不上了。”李婶郁郁道。

俞氏重重叹了一气:“也不知,咱们这里能有几日太平。”

“阿语…”俞氏唤道。

阿语正出神的想事情,空间里要金子有金子,要米粮有米粮,可怎么才能光明正大的拿出来用?

“阿语…”俞氏见阿语怔怔的,心不在焉,又叫了一声。

“啊…娘,您叫我?”阿语迟钝的反应过来。

“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俞氏柔声道。

“没什么?只是担心佃农们,现在没人能帮他们了。”阿语沮丧着,两眼望天,诺诺道:“要是天上能掉银子下来就好了。”

元香笑道:“小姐,现在银子不顶用了,您得祈求老天掉金子才是。”

李婶戳了下元香的额头,嗔怪道:“你别跟着瞎参合。”

元香撇了撇嘴:“我是顺着小姐的话说的。”

俞氏莞尔道:“大家也别着急,官府总不能看着老百姓饿死的。”

阿语心底冷笑:官府?官府什么时候管过老百姓的疾苦?指望官府,还不如指望老天爷呢!

东哥儿和铁牛不死心,又跑去更偏远的地方去买米粮,李叔去田里忙活,蒋静则去了酒坊,猴子这几日基本都呆在安阳县城,以便打探消息,赵大哥么总是神出鬼没,经常不在家。阿语想练功,可就是静不下心来,索性到后院去散散心。

东哥儿买的这处宅院,是两进带一个小花园的院子,花园不大,也就五六十个平方的样子,也没种什么奇花异草,只一井,一小池塘,一方石桌而已,很简陋,不过打理的干净整齐,阿语闲来无事就喜欢坐在池边的石凳上发呆。

池塘里还剩几支残荷,叶已枯,花已谢,只余那枯枝似铁,傲然风中,脑海里突然浮出一句“留得残荷听雨声”,人生也大抵如此吧!面对繁华过后的凄清,又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淡望天上云卷云舒。”盛极一时的阮家,如今落到这样凄凉的境地,不知身在狱中的伯祖母,各位叔叔伯伯们会作何感想…

一阵风过,园中的一株梧桐落叶纷纷,飘摇着落在阿语的衣襟上,一叶落而知秋,现在已经是落叶满地了,阿语捡起枯黄的梧桐叶轻轻抛向小池,落叶打着转飘在水面上,漾开一层细微的涟漪。

骤然,脑中灵光乍现,阿语嚯的站了起来,朝池塘里望,因为水面上铺满荷叶,根本看不见水底。阿语压抑住心中的激动,四下里张望,确定没有人,才接下钱袋,取出之前白离给她准备的黄金,一锭一锭的,绕着池子小心翼翼的放入水中,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

丢了差不多有六七百两黄金,阿语听见李婶在叫她。

“小姐,开饭了…”

阿语忙收好钱袋,拍了拍手,望着小池塘,笑眯了眼,谁说天上不会掉黄金?这便掉一个给你们瞧瞧。

“来了…”阿语应声跑到前院。

晚上,东哥儿和铁牛灰溜溜的回来了,到处都涨了,买不到粮。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俞氏虽然心里也着急,可又无可奈何,让东哥儿和铁牛赶紧吃饭去。

没多久,蒋静也回来了,阿语惦记着酒坊的事,就过去找蒋静,走到厨房间,听见李婶在跟东哥儿他们说:“现在粮食这么紧,咱们手头上的存粮也不多,从明个儿个起,就只给夫人和小姐做米饭,咱们就喝粥。”

蒋静道:“是该如此,十金一担啊!真是吃不起了,能有白粥喝都不错了。”

铁牛道:“阮家庄的佃农们,好些都准备去逃难了。”

“何止,我今天出去,看到一些有钱人家也都到外地投奔亲戚去了,说是,咱们这边肯定不太平。”东哥儿吃着饭,含糊的说。

“真的会打过来?”李婶担心道。

“难说,若是平南王胜,那北边就要乱了,若是朝廷厉害,那咱们南边就要遭殃了。”东哥儿说道。

“哎!这可如何是好?”李婶叹道。

阿语听到这就不好意思再走进去,转身离开,思忖着,真的会打过来吗?安文这一带又不是什么交通要塞,兵家必争之地?不过,凡是难以预料,如果真的要逃难又该去哪里?

阿语没去找蒋静,蒋静却是来找阿语了。

“招弟,你先出去,我和东哥儿嫂子谈点事。”阿语把招弟打发出去。

“那事儿怎么样了?”阿语问。

蒋静道:“我问过了,原本有了买主,可是战事一起,那买主又不要了,所以,现在还没脱手,酒坊的掌柜也很着急,自己把价格压了又压,现在只要六百两银子,还包括酒坊周围的几亩地和一片山林,大约有百来亩,如果只是酒坊,三百两银子就够了。”

阿语听得心动,问:“那片山可曾开发?”

“开了一部分,种了些桃子和李子,不过很久没人打理了。”

阿语暗暗欢喜,这正是她要的,到时候就把整片山林都利用起来,种上各种果树。

“那就这个价吧!明天你再辛苦一趟,帮我跟那酒坊的掌柜定下来,他说什么时候交钱就什么时候交。”阿语下定决心要把这个酒坊买下来。

“小姐,您真的要买?可是现在大家都准备逃难去了,都赶着把田地产业卖掉,咱们怎么反倒买进呢?”蒋静提醒道。

阿语郑重的点点头:“要买,不但要买下酒坊,而且,你和东哥儿留意下,哪户人家要出卖田地,转让铺面,只要价钱合适,咱都给买下来。”这些人急于脱手,出的价肯定不会高,乘机买进,也算发一笔战争财。

蒋静愕然:“小姐,这又是为何?万一这边打仗了怎么办?咱们要逃难的话,还需要很多银子呢!”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按我说的没错。”阿语自信满满的说。

蒋静很是犹豫:“六百两可不是小数目,要不,咱们还是先禀明夫人,看看夫人的意思?”

“不行不行,告诉我娘的话,我娘一定不同意的,你也知道我娘这个人保守的很,手里有一分钱就做一分钱的事,可是要发财总是要冒点风险的,我手头上还有些银子,不动娘手里的钱。”阿语急道。

阿语小姐当初走的时候就留了一千两银子下来,后来小姐说那些银子是五殿下给的,难道阿语小姐手上还有好些银子?蒋静疑惑着。

“好嫂子,你就听我一回,错不了的,战事总会有结束的一天,就算咱们出去逃难了,也总是要回来的,现在紧巴些,但等将来太平了,咱们就发达了。”阿语鼓动着。

蒋静想想,也是个理,既然这是小姐的私房钱,小姐爱怎么用都是小姐的事,她已经提醒过了,也算尽了心。于是,蒋氏点头道:“好,那我明天再去趟酒坊,把这事定下来,至于价钱…我想应该可以再压一压。”

“不用了,这个价钱已经够便宜了,等于白捡,人家也要过日子的,要不是真的没办法,哪里舍得贱卖,就这个价钱好了。”阿语凭良心说,反正她有钱,没必要再趁火打劫。

蒋静无奈的笑了笑:“小姐,您呀!就是心地太好了。”

第二天一早,蒋静就出门去替阿语办事,阿语按着原来的计划,来到后院,拔下头上的簪子,“咚”的扔进了水里。

“哎呀,不好了,我的簪子掉池子里了…”阿语着急慌忙的跑出去。

东哥正在前院劈柴火,听见阿语的叫声,丢下斧子就赶了过来,招弟和元香也跑了来。

“小姐…出什么事了?”东哥儿问道。

阿语哭丧着脸,指着池子说:“我的簪子掉进去了,刚才我看见池子里有条鱼,想去捞,才一探头,簪子就掉了。”

元香问道:“是哪根簪子?”

阿语弱弱的说:“就是我娘给我的那根碧玉簪。”

元香一听,急了:“小姐,您怎么这么不小心呢?那可是您外祖母留下的…”

东哥儿卷起裤脚,捋起袖子走到池子边,探了探头:“在哪里掉下去的?”

“这里…”阿语指着一处,这里的金子放的最多,东哥儿一下水保准摸到。

东哥儿二话不说,跳进水池,脚底被什么东西各应了一下,脚心一痛,顿时重心不稳,整个人摔进了池子里。

元香和招弟都惊呼起来:“东哥儿,你没事吧?”

东哥儿扑腾了几下,才扶着池岸站了起来,其实水深不过到东哥儿的大腿,东哥儿抹了把脸上的水喃喃道:“这池子底下是什么东西,这么各应人。”说着,他弯下腰在水底摸了摸,捡起一块东西来。

“这是什么…”东哥儿不经意的这么一看,顿时傻了眼:“金元宝…”

“快拿来我瞧瞧。”元香伸手接过元宝,用帕子擦干了,黄澄澄,金灿灿,不是金元宝是什么?元香放到嘴边,用牙齿一咬,软的,立时惊喜的欢呼起来:“果真是金元宝,东哥儿,是金元宝。”

东哥儿说:“好像底下还有。”

“快,快摸上来,招弟,你快去告诉夫人,说池子里摸出金元宝了。”元香兴奋道。

看元香乐的合不拢嘴,阿语不由心笑,这才见到一个金元宝就把你乐成这样了,待会儿若是看到一大堆金元宝,估计你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阿语故意皱着眉头道:“东哥儿仔细找找我的簪子。”

“哦!”东哥儿应声,又在水底下摸。

一摸一个金元宝,一摸又一个,元香的眼睛都发直了。

俞氏带着李婶和李叔赶来时,地上已经堆了十几个金元宝。

“这…这事怎么回事?这池子里怎么会有金子?”俞氏不可思议道。

李叔道:“清理这个园子的时候,唯独没动这个池子,说不定是原来的屋主留下的。”

李婶马上反驳道:“怎么可能?原来的屋主把这房子卖了,还特意留下这么一大堆金子?”

阿语道:“我看这宅子也有些年头了,也不知是哪一任屋主把金子藏在池子里,后来因为什么缘故,没能把金子取走,而后来的屋主又不知道这个秘密,所以就留到现在了。”

大家都觉得阿语说的很有道理。

元香兴高采烈的说:“我前儿个刚说要是天上掉金子就好了,没成想,今儿个果真就应验了,小姐,多亏您的簪子掉了,要不然,咱们还不知道这池子藏着金子。”

李婶笑道:“你这张嘴真这么灵验,以后咱们也不用干活了,天天让你念叨金子得了。”

“夫人,池子里好像还有很多金子。”东哥儿一边摸索一边道。

“我也来。”李叔袖子一挽,也下水去捞。

父子两在水底摸了个遍,找到了阿语掉的簪子,又摸了好一阵,直到确定池底再没有金元宝了,这才爬上岸。

招弟去拿了干帕子,元香去搬了个大箱子,和李婶三个人一起把金元宝一锭一锭擦干,整齐的摆放在箱子里。

俞氏清点了一下,居然有七百六十余两。

阿语催促李叔和东哥儿赶紧去换衣裳,免得寒气入体,尤其是李叔,年纪大了,可经不起病,两人依言回房去换衣裳。

俞氏看着一箱金元宝发愁,自语着:“这么多金子,咱们是不是该还给原主?”

“夫人,咱们上哪去找原主啊?谁知道这些金子是谁的?”元香嘟了嘴道。

“就是,这些金子应该是无主的了。”李婶附和着。

“依我看,是老夫人在天显灵,知道咱们现在有难处,要不然好端端的,小姐的簪子怎么就掉池里去了呢?这些金子合该是夫人的。”李婶又道。

“正是正是,肯定是老夫人显灵。”元香连连点头。

阿语插了一句:“我也觉得是这样,我戴这簪子从来没有掉过,今儿个掉的实在是蹊跷,我觉得冥冥之中是外祖母在给我引路。”其实她把簪子扔下水的时候可没想到这个理由,结果被李婶联想到了,李婶真是人才啊!

三人一唱一和的,俞氏不禁莞尔:“待会儿让东哥和李叔来把金子抬到我屋子里去吧!”

阿语大大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把金子用出去了。

一下子多了这么多金子,每个人的心情都振奋了起来,俞氏取了一百金,让东哥儿先去把米粮买回来,嘱咐他不要在一个米粮店买,多跑几个米粮店,省的一下拿出这么多金子,让人生疑,招来麻烦。

虽说一气拿出一百金,大家都有点心疼,可这是非常时期,总是填饱肚子要紧。

蒋静回来后,听说了此事,心里也是万分高兴,原先她还在为小姐的六百两银子心疼,这会儿就一点也不觉得了。

第二天,东哥儿顺利的买到了米粮,准备和铁牛一起把粮食运到阮家庄去。阿语就跟娘说,跟去帮个忙。

俞氏先前不太同意,怕阿语回阮家庄会被人认出来。

阿语道:“娘,您就放心好了,我戴上面具,然后只管记账,不开口说话,这样就不会有人认得我了。”

蒋静也帮忙说道:“夫人,我会看着小姐的,保证不会出事。”

阿语挽了娘的臂膀撒娇:“娘,让我去嘛!很久没见乡亲们了,我想见见他们嘛!”

俞氏拗不过阿语,只好道:“那你保证不开口,东哥媳妇儿,你一定得看住小姐。”

蒋静笑道:“我会的,夫人。”

招弟在一旁听说小姐要回阮家庄,她也想娘和弟妹们了,可是又不敢说。

阿语见招弟欲言又止的,明白她的心思,便道:“我把招弟也带上,不过招弟,你到了那也不准说话,见到你娘也不许认。”

招弟欣喜的连连点头:“我不说话,也不认,我只要看看娘就好了。”

三人高高兴兴的出了门。

快到阮家庄,阿语又再叮咛招弟,告诉她要是漏了陷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把招弟唬的一愣一愣的,然后把招弟拜托给东哥儿,东哥儿已经听蒋静说过小姐要去买酒坊的事,其实他是觉得小姐的想法很对,要想发财,规规矩矩老老实实是不行的,还得像小姐这样,有胆量,有气魄的才行。

阿语和蒋静直奔酒坊而去,酒坊的掌柜已经等候多时了,见到买主竟然是个孩子,酒坊的掌柜直心里打鼓,早知道对方是个孩子,就要价高一点了,六百两银子,现在根本不顶用啊!

“掌柜的,我们来签合约了,您都准备好了吗?”蒋静问道。

掌柜的看看阿语,面有难色,说:“实在是对不住啊!昨天你走以后,又有一人找上门来,出价八百两银子,按理说,我既然答应了你们,就不该反悔,可是,你也知道,现在米粮都得十金一担,银子不值钱了,而且,我买了这酒坊就要带着全家去荆州,这一路都是要用钱的,所以…”

阿语心知肚明,这掌柜的看她年纪小,想敲一杠子去,哪有这么巧的事,现在大家都巴不得把手中的固定财产换成钱物,只有她这个银子实在多的没地方去的人,才会想要买田买地买酒坊。

“这怎么行呢?咱们都说好了的。”蒋静急了。

掌柜的垮着脸道:“我也是很为难,实在是急需银子,要不这样,你们若是也肯出八百两银子,这酒坊和山林就归你们了。”

阿语也知道他有难处,但是做生意讲的就是诚信,既然你都说好了价钱,临了加价,言而无信,让她心里很不舒服,阿语冷冷道:“既然有人出更高的价钱,而且我们也没有付定金什么的,掌柜的要反悔,我们也没办法,其实呢?我们也不是非要买这酒坊不可,反正现在想要出售田地的人多的是,价钱比你的便宜的也有,我们就先告辞了,蒋静姐,咱们走。”说着阿语拉了蒋静的手就往外走。

蒋静以为小姐真生气了,哎!能不生气吗?价钱都谈好了,又大老远得赶来,结果又不成了,蒋静想想都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