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邪王嗜宠:一品药妻上一章:第 38 章
  • 邪王嗜宠:一品药妻下一章:第 40 章

小太监一改刚刚与福笑笑聊天时的单纯无知,绷着漂亮的小脸瞪着跪在他面前的几个黑衣影卫,“回去告诉父皇,我身体不适,明日再去拜见。”

说完,一甩衣袖,潇洒离去。

很快,影卫便将小太子偷偷换了太监服准备离宫出走的事情汇报到皇上面前。

皇上气得重重拍了一下桌案,厉声道:“这慕容真越来越大胆,朕不过因为他学业不好训斥了几句,打了他几下手板,他便要跟朕闹脾气,甚至还准备换上太监服离宫出走,来人,去将那孽子给朕绑来,看朕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他…”

“皇上莫气!”

一个上了些年岁的老太监及时劝阻,“太子是皇后娘娘留给皇上的唯一一滴血脉,近日学业之所以会落后,是因为再过几天便是皇后娘娘的忌日,每年到了这时候,太子都会难过一阵,偏偏皇上又在这个时候当着其它几位皇子的面责打了太子,他觉得伤了自尊不高兴,也是在所难免。皇上若真想教训太子,不若等皇后娘娘的忌日过完再来训斥也不迟。”

说话的太监姓张,名叫张德海,是皇上身边的御用大太监,说出口的话,也非常有力度。

皇上原本就没有真的收拾儿子的想法,如今被张德海一劝,算是找了个台阶默许下来。

不过,皇上并没有忽略影卫们向他汇报过来的另一个消息,小太子之所以没能顺利离开皇宫,是因为他在半路上遇到了秦王妃。

“她怎么也来了?”

暗卫恭敬回道:“秦王妃受了梁贵妃的邀请,目前正在贵妃娘娘的宫里饮宴。不过她似乎误会太子殿下的身份,将他当成刚进宫的小太监,属下等人见太子并没有露出真正身份的意思,待秦王妃离开之后才拦住太子离宫的去路。”

皇上眯着双眼点了点头,“朕知道了,先退下吧!”

福笑笑并不知道自己与伪装成太监的那个小男孩之间的谈话内容,已经被暗卫一字不落的汇报到皇上面前。更是不知道那个一脸蠢萌又傲娇的小太监,真正的身份就是天颂朝的太子殿下。

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亥时一刻,从管家那里得知王爷傍晚的时候有急事出了王府,直到现在还没回来。福笑笑有些心急,之前她听慕容湛提过几句,最近京城一直不太平,主要原因就是两个月前周水县发生了一场洪涝灾害,灾情非常严重,不少老百姓都死在那场灾难之中,就算有幸存者,也因为失去家园,没了落脚之地。

虽说发生洪涝之后,朝廷曾派出过钦差大臣带着救灾银饷去周水县救灾,但那场灾害太过严重,以至于大面积的陆地都被海水淹没,居住在那里的老百姓没办法在原址继续盖房子置地,只能拖家带口,去别处谋生。

周水县距京城只有百里之遥,所以,这里便成了灾民的最佳聚居地。

原本平静繁华的京城一下子涌来成千上万无家可归的灾民,秩序大乱,朝廷担心这些灾民会趁机闹事,不得不在城中加大守卫力度,慕容湛也因为这件事忙得有些不可开交…

可惜福笑笑只是一介女流之辈,没办法跟着她的男人抛头露面,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估计还要等上一阵子他才会回来,于是,她吩咐婢女厨房准备几道下酒的小菜,留做王爷晚上回来吃的夜宵。

如意忙完了王妃交代的事情,好心劝道:“王爷这一忙起来,不知什么时候才回府,要不您先上床休息,这些下酒菜等王爷回来的时候奴婢再拿去小厨房重新热热。”

饭菜已经做好多时,仍旧不见慕容湛有回府的迹象。

福笑笑眼皮困得直打架,却仍旧强撑着困意,捧着本书,懒洋洋地靠在软榻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

“如意,你困了就早些去睡,我再坐会儿等等,这些菜怕是早就凉了,等王爷回来的时候我自己去热热就好。”

如意赶紧摇头,“王妃这话岂不是折煞奴婢,您当主子的还没睡,奴婢哪里敢睡,再说今晚本来就轮到奴婢值夜,白天都睡足了,现在倒是一点都不困。”

如意很是细心的给福笑笑倒了杯茶水,“王妃要是执意等着王爷回来再去休息,便将这碗茶水喝了,熬夜对身体不好,王妃现在又是长身体的时候,这茶里加了不少补身的药材,还是王妃刚进府那会儿,教奴婢泡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福笑笑对吉祥和如意这两个婢女印象都很不错,两个丫头年纪与十妹相仿,又都是性情中人。平日里做事认真刻苦,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谨言慎行,又很懂得揣摩主子的心思,好好培养,倒也值得她收在身边做自己的心腹。

福笑笑平时又是个出手极大方的,只要底下的奴才做得好,她向来少不了她们的赏赐,久而久之,这尘霄阁里的几个婢子对她倒也称得上是忠心耿耿。

夜深人静,月色如钩,窗外偶尔传来几声知了的叫声,屋内的主仆也有一搭没一搭的相互聊着。

当慕容湛披着满身星光踏进王府,回到自己的院子时,便看到他那圆润可爱的小娘子正歪着身子靠躺在软榻上,枕边放着一本书,身上盖着一张薄毯,鼻间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瞧那样子似乎睡得极沉。

“王爷,您回了…”

如意见王爷总算回了王府,刚要起身见礼,就被慕容湛伸手打断,他压低声问,“这么晚了,王妃怎么没回卧室的床上去睡?”

如意小声答道:“王妃一直在这里等王爷回来,她担心您回的时候会饿肚子,特意吩咐奴婢给您准备了几道小菜当夜宵。”

慕容湛见旁边的桌子上摆了四道小菜,中间还放着一只酒壶,不知为何,心尖儿一颤,一股莫名的暖意也油然而生。

他轻手轻脚地坐在福笑笑身边,手指将垂落在她额前的发丝轻轻拨开,看着眼前这张沉静的睡颜,满身的疲惫仿佛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就是被一个人时时刻刻牵挂着的感觉吧,慕容湛戎马一生,曾经最大的梦想就是带着他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军队驰骋于天底下的每一个角落。

不知从何时起,这个叫福笑笑的小女人竟占满了他整颗心思,总能让他不经意想起,想起她时,又会不自觉发笑。

原来,在他完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她已经给他带来了这么多惊喜和幸福。

记得两人刚成亲那会儿她问过他一个问题,他爱她么?

那个时候的他,大概并不懂得爱这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是现在,他想他懂了。爱一个人,未必要轰轰烈烈生死相许,只要彼此心中拥有对方、在意对方、牵挂对方,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爱。

“王爷,这些饭菜,用不用奴婢再拿去厨房给您热一下?”

慕容湛摇了摇头,“都撤下去吧,本王现在不想吃东西。”

如意点了点头,刚要去撤桌子上的东西,就听自家王爷又问,“今天王妃进宫饮宴的时候还顺利么?”

“呃…”

如意面色一僵,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慕容湛脸色一沉,眯着眼道:“如实回答。”

如意自然不敢瞒着,将梁贵妃和梁美玉故意当着众人的面刁难王妃的事情跟王爷讲了一下,为了避免王爷迁怒,她赶紧又说:“王爷放心,贵妃娘娘虽然有意要在那样的场合里给王妃没脸,王妃却并没有如她们所愿,她不但将梁二小姐给挤兑得无话可说,就连贵妃娘娘也当着众人的面被王妃下了面子。”

如意将福笑笑在宴席上的一系列壮举一字不落的转诉到王爷面前。

慕容湛面带宠涨地看着榻上睡得极沉的小女人,挑唇笑道:“不愧是本王的媳妇儿,以一敌众,倒真有些本事。”

如意见王爷并没有怪罪王妃的意思,一颗心也稍稍放了下来。她一直担心王妃的个性太过张扬会惹来王爷的不快,虽说王爷宠她,但如果因为自己的小性子而得罪旁人,害得王爷在外人面前难做人,万一王爷一怒之下怪罪到王妃头上,下场是什么,谁都不敢保证。

如今看到王爷非但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还对王妃的做法大为称赞,想来王爷是真心将王妃放在心尖上呵护着、宠爱着的吧。

如意轻手轻脚的将桌上的饭菜都撤下去后,慕容湛小心翼翼地抱着沉睡中的福笑笑回了两人的卧床。

一夜好梦。

第二天天还没亮,慕容湛就被人请进了皇宫商议国事。

福笑笑从如意口中得知王爷昨天回得极晚,她还没等到他的人就稀里糊涂的睡了过去,还是王爷将她抱进了卧房,可惜她当时睡得天昏地暗,根本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爷临走前吩咐奴婢,他今儿会早些回来,让王妃等他一起吃午膳。”

福笑笑心尖儿一甜,笑着吩咐屋子里的几个婢女,“王爷最近操劳国事,已经有好些日子没在府里好好吃过一顿饭,既然今天他回得早,便吩咐厨房多准备些王爷爱吃的饭菜。哦对了,再去地窖里将王爷最爱喝的梨花白端来一坛,那酒酿得极好,符合王爷的口味。”

几个婢女捂嘴轻笑,“放心吧王妃,奴婢们保管按您的吩咐,将王爷伺候得妥妥贴贴。”

福笑笑懒得理会几个小丫头的调侃,梳洗之后,便进了书房决定再画几张新构思出来的服装图。

最近一直忙着府里的大事小情,以至于她自己的生意已经完全顾忌不上。

前几天收到英英姐的来信,说秦州城那边的生意简直不要太好,上门的客人络绎不绝,她们赚银子已经快要赚到手软。

福笑笑看信看得心花怒放,同时灵感大发,决定再多开几个系列给自己的生意增加销售量。

只是她手中的图还没画出来一张,端茶进来的十妹便告诉她一个令她吃惊的消息。

“好端端的,梁贵妃怎么能被蛇给咬了?”

这个消息是十妹刚刚从府里负责去外面买菜的一个婆子口中得知的,虽然不知道宫里的消息究竟是通过什么渠道传扬出来,但梁贵妃被蛇咬的事情,据说经过一整晚,已经被传至京城上下每一个角落。

十妹边说边笑,“梁贵妃如何被蛇咬奴婢不知道,只知道这梁贵妃一直千方百计寻小姐的不痛快,如今恶有恶报,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爷看她不顺眼,故意找她的不痛快。”

福笑笑若有所思地咬着笔屁股,“皇宫守卫一向森严,而且那梁贵妃身边也有不少宫女太监从旁保护,她能被蛇咬,还真是一个意外中的意外。对了十妹,那蛇有毒么?”

“应该是没毒,坊间只说贵妃被蛇给咬了,却没说中了蛇毒,再说皇宫里那么多御医候着,她又是皇上身边的宠妃,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小姐,这茶凉了,奴婢再去给您换一壶。”

十妹提着茶壶转身走了。

候在门口处的如意小心翼翼地开口道:“王妃,有句话,奴婢不知当说不当说?”

福笑笑抬头看了她一眼,“有话你就直说。”

如意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嗯,是这样的,昨天晚上王妃不是等王爷等得睡着了么,后来王爷回的时候曾向奴婢打听过王妃进宫饮宴的事情,许是奴婢当时多嘴,说了一些不利于梁贵妃的话,王爷当时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福笑笑眸光一闪,“所以你是怀疑,梁贵妃莫名被蛇咬,与王爷有关?”

如意赶紧跪倒在地,紧张道:“奴婢不敢妄言。”

福笑笑绕过桌子将如意扶了起来,“放心,我没责怪你的意思,我就是比较好奇,王爷应该不是那么冲动的人,再说当时在梁贵妃的宴会上,我也没受什么委屈,王爷应该没必要为了给我报仇,故意去惹怒那些梁家人。”

如意顺势起身,“奴婢也希望是自己多心,毕竟梁贵妃是皇上身边最受宠的妃子,如果王爷为了替王妃抱打不平而得罪皇上的枕边人,万一追究下来,奴婢怕后果会不堪设想。”

皇上或许不会将王爷和王妃怎么样,但如果被皇上知道是她一个当奴婢的多嘴,挨顿板子是小,丢了小命便得不偿失了。

福笑笑安慰道:“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联想,说不定梁贵妃被蛇咬,只不过就是一场不可抗力的意外。再说皇宫那么大,谁又敢保证没危险存在,而且梁贵妃为了讨皇上欢心,平日里又极爱摆弄她的那些花花草草。花草中最容易招蛇,她被咬,也是意料之中。”

经她一番安抚,如意总算是放心了几分。

晌午刚近,慕容湛风风火火的回了王府。

见自家小娘子专程为他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午膳,他心情大好,酒桌上一连喝了好几杯。

福笑笑并没有去问对方梁贵妃意外被蛇咬,是不是他暗中派人去做的。因为不管是与不是,与她们秦王府都没任何关系,所以就算要追究,也追究不到她们头上。

“王爷,最近您一直早出晚归,是不是那些灾民的事情到现在还是没得到彻底的解决?”

灾民入京的事情并不是什么朝廷机密,所以慕容湛并不介意在空闲之余将最近正忙的事情回府跟自己媳妇儿分享一下。

他毫不隐瞒地点了点头,“这阵子涌入京城的灾民越来越多,他们居无定所,多数人靠沿街乞讨为生,虽然现在还没发生动乱,但谁也不敢保证日后不会发生冲突。”

说到这里,慕容湛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笑笑,这阵子你先不要随便出王府大门,外面到处都是流民,就算朝廷加派人手对这些人实施监管,难保不会有漏网之鱼趁机作乱。”

见自家小娘子托着下巴一脸的若有所思,慕容湛有些急了,“笑笑,你有没有将我的话听到耳朵里。”

福笑笑猛然回神,赶紧应声,“我听着呢!不过王爷,这京城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外地来的灾民,就这么由着他们在城中乞讨为生,终归不是个办法。周水县发生的那场大灾难灾情确实非常惨重,我研究过地图,周水县位临南海,地势低洼,这次大部分陆地被海水淹没,就算潮水退尽,短时间内那个地方也不适合再建造房屋。而且那些受灾的老百姓恐怕都有一个想法,京城权贵当道,富人云集,又是真正的天子脚下。皇上不可能会眼睁睁看着他们这些灾民活活饿死,所以结帮拉伙来京城求生存,的确是最佳的选择。但京城的地界毕竟有限,如今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外地客,朝廷应该会做出一个万全的对策。”

慕容湛道:“为了避免灾民闹事,朝廷每天在西大街和东大街定时定点给那些灾民提供早晚两顿饭食。仅是这份支出,就要从户部拨出一笔不小的数目,简直比养一支军队还要劳民伤财。”

“王爷,您应该听说过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这句话。”

“本王自然听过。”

“那么…”

福笑笑神色认真地看着对方,“王爷有没有想过,与其将这些灾民留在城中花银子供养,何不替他们寻找一条谋生之路?”

慕容湛轻笑一声:“谈何容易!”

“我倒是有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慕容湛似笑非笑,“你不会是想将那些灾民招进王府给你当差吧?”

福笑笑瞪他一眼,“我倒是想,可咱王府就这么大的地儿,能容得下那几万灾民吗。王爷,别闹,我跟您说正经事儿呢,虽然我不知道这件事可不可行,但您至少先听我说上一说。”

“好好!”

慕容湛放下碗筷,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式,“说说吧,如果你的提议够中肯,说不定本王还能替你去皇上面前邀上一功。”

福笑笑哼了一声:“在皇上面前邀功什么的就算了,反正他瞧不起我出身,我又看他不顺眼,如果可以,这辈子跟他老死不相往来我都无所谓。之所以会替王爷操心灾民的事情,就是不想看王爷早出晚归每日操劳…”

见慕容湛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她赶紧又解释,“你别想歪,我真没别的意思。”

说着,吩咐十妹将她放在床头的一张地图给她取来,当着慕容湛的面,她伸手在一个画着红点的地方指了指,“王爷知道这里么?”

慕容湛见她一脸认真,也收回玩笑的嘴脸,低头看了看地图,那个被她指的小红点,是距京城二百里之外一个叫平云山的地方。

他微微敛眉,若有所思道:“这里是平云山,地势太高,渺无人烟,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笑笑,你无缘无故指出这个地方所为何意?”

“王爷,您知道我师父余千里医术高明,曾经在阎王爷手里抢过无数条人命吧?”

“略有耳闻。”

福笑笑指了指地图,“我师父当年云游四海,悬壶济世,曾数次途经平云山。他老人家还在世的时候曾对我说过,平云山因为地质原因,野生出来的好多叫不出来名字的杂草都拥有强大的药用价值。小时候师父在我药浴中下过的几味草药,就是他途经平云山时顺手采的。”

慕容湛越听越迷惑,“这跟那些灾民有什么关系?”

福笑笑道:“关系大了,这平云山既然遍地是宝,朝廷完全可以下令让涌进京城的那些灾民移居到平云山脚下定居。我看过地理志,平云山目前人口极少,林林总总加在一起也不过就是百十来户,而平云山的面积却是周水县的三倍大。朝廷与其每天花大笔银子给那些灾民提供食物,不如拔一笔款项,从那些灾民中选出几个有组织能力的领导者,带着那些无家可归的灾民去平云山重建家园。他们可以利用平云山的优势栽种药材,只要那些药材拥有入药的价值,朝廷还可以颁发一道法令,让平云山周边的各大药房给平平山的药农提供一条方便的送货渠道…”

没等福笑笑将话说完,慕容湛已经迫不及待地起身,在福笑笑满脸不解的目光中一把捧住她的下巴,用力在她微嘟的唇瓣上亲了一口,欣喜道:“本王这就进宫去见皇上,笑笑,这次你真的立功了…”

说完,风风火火地跑了。

福笑笑摸了摸自己被亲过的嘴巴,脸红心跳了一会儿,才猛然想起,“王爷,这午饭您还没吃完呢…”

第187章 太子中毒

三天之后,原本云集在京城的那几万灾民,在朝廷的号召之下,集体搬迁到平云山定居。

为了安抚这些灾民,朝廷派了五千精兵,带着大批物资和银两带去平云山帮那些无家可归的老百姓重建家园。

虽然这个举动让国库一下子损失三十万两白银,但换来的名声,却让当今皇上名流千古,被受了他恩惠的老百姓奉为一代名君。

而从前渺无人烟的平云山,因为这批灾民的到来,不但增加了人气,这些人还用自己勤劳的双手,为自己创造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巨额财富。

久而久之,平云山被改名为平云县,几年后,又正式改名为平云城。当地的老百姓多数以种植稀有药材为生,家家户户的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富足又红火,令人艳羡不已。当然这都是后话,暂且略过不提。

这天晚上,洗漱完毕正准备上床休息的福笑笑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王爷,属下容一凡有要事求见王妃。”

慕容湛正靠在床头翻看兵书,听到门外传来容一凡的声音,而且从声音中听,还十分紧张急促,他看了福笑笑一眼,福笑笑很无辜地摊了摊手,表示她也知道容一凡为什么这么急着要来求见自己。

慕容湛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皱着眉对门外道:“进来答话。”

没一会儿,容一凡急吼吼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刚要给两位主子行李,慕容湛便冲他挥了挥手,“有话快说!”

容一凡也没客气,赶紧回道:“属下刚从宫里回来,小太子不知何故,白天在御书院的时候还好好的,傍晚吃过晚饭,宫里的太监就去皇上面前禀告,说小太子一直嚷嚷着肚子疼,一连请了好几位太医去瞧都查不出原因。而且随着病情的恶化,小太子的情况越来越糟,就连属下也查不到太子患的到底是何病症。”

容一凡不但是慕容湛的下属,同时也是他的伴读。

既然是伴读,就说明他的身家背景不容人小觑。当今皇上与秦王殿下是嫡亲兄弟,容一凡从小进宫,与皇上的私交自然也是十分不错。

小太子忽然患病那会儿,他正在太医院跟自己的几个师父探讨医术,可惜太子的情况比较特殊,几乎惊动太医院里所有的太医,都没能查清小太子患的到底是什么病…

福笑笑早就听说皇上膝下儿女无数,容一凡口中所说的这位小太子,就是前皇后给皇上生下的第一嫡子,据说刚出生没多久,便被封了太子,只不过她极少进宫,对那位小太子只知其人未见其面。

正靠在床边看书的慕容湛听了容一凡的汇报,眉头一挑,不悦道:“既然太子身患重疾,你怎么没留在宫中继续候着?太医院那些老古董一个个都是纸上谈兵没真本事的货,否则那该死的失眠症也不会纠缠本王这么多年。”

容一凡哭丧着脸道:“王爷,属下之所以这么急着回府求见王妃,就是因为宫里的太医全都无计可施,情急之下,忽然想起王妃师传余千里余老郎中。当年先帝对余老郎中的医术非常叹服,可惜他老人家无心权势,宁愿做个悬壶济世的游医,也不愿意进太医院当差。属下也是从太医院几个老头子口中得知,余老郎中年轻的时候医术就堪称是世上一绝,又想到纠缠王爷多年的失眠症在遇到王妃之后得到好转,于是斗胆回府,请王妃进宫一趟。看能不能给小太子的病情提供一些帮助。”

福笑笑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容一凡,你让我进宫去给太子看病?”

容一凡点了点头,又看向眉头紧锁的慕容湛,“太子现在的情况非常糟糕…”

慕容湛沉声不语,不知心中做何感想。

福笑笑急忙道:“不是,容一凡,有件事我想你可能没搞清楚,余千里虽然是我师父,但这些年来我一直被他治病而不是跟他学给别人治病,就算我略懂医术,医学造诣方面也不及他老人家的十分之一。再说,我没有行医资格,生病的又是本朝太子,这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怕后果会不堪设想。”

“王妃,不管太子的病您能治不能治,最好还是进宫瞧一眼之后再下定论…”

说完,又眼巴巴地看向慕容湛,“王爷,您也知道太子在皇上心中的位置非同寻常,他可是皇后娘娘留在这世上唯一的一滴血脉…”

慕容湛哼了一声:“你关心外甥就直说,何必扯这些有的没有的。”

容一凡面色一红,支支唔唔道:“当然,关心外甥确实是其中一个原因。不过王爷,您别忘了,太子也是您侄子。”

“外甥?”

福笑笑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乱,“容一凡,你跟太子是什么关系?”

“呃…太子的亲娘,也就是前皇后娘娘,是属下的嫡亲姐姐。”

“啊?”

福笑笑彻底傻眼,“也就是说,你是当朝皇帝的亲小舅子?”

容一凡点了点头,“是啊!”

“你以前怎么不说你还是皇亲国戚?”

福笑笑觉得自己被容一凡这货给骗了,他居然是皇上的亲小舅子,这么算来,他跟慕容湛这个主子也算得上是沾亲带故了?

容一凡答得有些无语,“您又没开口问我。”

“这种事情还要我主动问吗?你就该在我刚嫁进王府的时候主动将你的身份背景交代清楚好吗?”

她以前只知道容一凡是慕容湛幼时的伴读,却不想两人之间还有亲戚关系。

“王妃,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您要不要进宫先给小太子看看病情。不瞒您说,我姐姐自幼待我及好,可惜她命薄,几年前身患重疾不幸离世,留下我那苦命的外甥小小年纪便没了亲娘。后宫之中到处都充满了阴谋诡计,太子这次忽然患病,实在打得人措手不及…”

福笑笑赶紧截断他的话,“行,先别说这些没用的,你告诉我,太子现在的情况是怎样?”

容一凡见她松了口,赶紧回道:“属下给太子查过脉象,按脉象来看身体应该没什么问题,可他却一直嚷着肚子疼,脸色也从正常的红润变得青紫交加,宫里其它太医诊脉的结果跟我大同小异。按常理分析,小太子应该只是吃坏了肚子,李太医按照拉肚子的方子给他熬了一碗药,喝下之后非但不见好转,反而病得更加严重了。皇上急得焦头烂额,属下实在没办法,忽然想起王妃曾说过您自幼是在余老郎中的药浴下泡着长大的,就连王爷都说您身上带着一股可以改善他睡眠的药香。属下于是大胆请王妃进宫给太子瞧瞧,就算您瞧不出太子究竟患了何病,说不定您从指尖挤出一两滴血给小太子服下去,也会让事情出现新的转机…”

这次没等福笑笑说话,慕容湛已经听不下去的上前踹了容一凡屁股一脚,“本王媳妇儿的血,岂是谁想喝就能喝得到的?”

容一凡可怜兮兮地揉了揉自己被踹过的屁股,眼泪汪汪道:“王爷您先别生气,属下这不也是无计可施,才想出这么一个阴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