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胜男此言一出，四周顿时传来一片哗然。
虽然这些人早就见识过赵家大小姐的标新立异，但她一个姑娘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主动向皇上请求赐婚，仅仅是这份胆识，也让在场的人暗暗称奇。
早在皇上答应要满足赵胜男一个条件的时候，福笑笑就猜到了赵胜男会提出这个要求。
她不是不生气，她只是觉得眼前这一切特别的可笑。
皇上似乎没想到赵胜男一个姑娘家，竟然会胆大包天到连这种不知羞的要求都敢当众提出来。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在赵胜男说出那句话的一瞬间，去看福笑笑的反应。
见她淡漠而优雅的捏着手中的茶杯慢条斯理地品着里面的茶水，一时之间，竟猜不到她此刻的心情究竟是好还是坏。
慕容湛则直接眯起了双眼，心底对赵胜男的行为越发的不待见。
胆大心细的女人的确值得人欣赏，像赵胜男这种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女人，实在没办法激起他对她的好感。
第222章 你发什么疯
“胜男，你一个姑娘家，怎么敢在皇上面前提出这么过分的请求，为父平日教给你的那些礼仪廉耻，都被你学到哪里去了？”
赵老将军虽然也希望女儿有朝一日能够嫁给秦王殿下当妻子，但他还没老糊涂到看不出皇上和秦王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赵胜男并没有理会她爹的警告，她义无反顾的看着皇上，眼中的坚定证明了她对此事的不容妥协。
皇上的脸上露出些许难色，如果是慕容湛带着福笑笑刚回京那会儿，赵胜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出要跟慕容湛缔结连理，他或许还会在火上加把油，雪上加些霜。
可自从他知道阿湛与福笑笑之间坚不可摧的感情之后，如果他再降下这样的旨意，日后受牵连的可就是三个人。
赵老将军看出皇上的犹豫，赶紧出言道：“皇上，您莫听微臣家这不争气的女儿胡说八道，她一个姑娘家当着众人的面提出这样的请求本就于理不合，更何况秦王府已经有了主母，小女嫁过去，实在是有些不合适。”
赵胜男对她爹拼命在后面扯她后腿的行为非常无语，忍不住呛声道：“爹，女儿并不介意嫁进秦王府做一个平妻。”
赵老将军被女儿那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态度气得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其它围观的众人也对这位赵小姐死皮赖脸嫁进王府的行为表示了深深的不耻。
尤其是唐厉，一直以来，他对赵胜男的印象都很不错，没想到面对爱情的时候，这个女人居然可以如此的不要脸。
皇上见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收场的地步，于是提出一个折中的方法。
“赵小姐，朕的身份虽然是皇帝，却不能随意掌控他人的婚姻，更何况你心心念念要嫁的男子不仅是本朝的千岁爷，他的府上，已经明媒正娶了一位正妃。作为赵老将军膝下唯一的女儿，又是天颂朝巾帼不让须眉的一代女将军，若朕真的为你跟秦王赐婚，那么这王府主母的位置当由谁来坐？若由秦王妃来坐，你嫁过去，便要做小。可秦王妃曾为朝廷立下无数功劳，就连朕以及在坐各位大臣的性命，也是拜秦王妃出手相救才得以还生。若王府主母的位置由你来坐，就等于抹煞了秦王妃的地位荣耀，不但朕会觉得难做，恐怕在坐的各位若处在朕这个位置上，也会对赵小姐提出的这个要求感到万分头疼。”
众位大臣齐齐点头，并深深觉得，这个赵小姐实在是个不识抬举的，居然好意思当着皇上的面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
而且皇上说得没错，你赵胜男为朝廷立过大功，难道秦王妃就没为百姓做过好事？
再说了，人家秦王和王妃小两口的日子过得人人称羡，你一个老姑娘一回京就要在人家幸福和谐的家庭生活中插上一脚，你好意思吗你！
皇上见自己的言论成功引起众位大臣的共鸣，这才又接着开口道：“所以，朕决定将这个难题交给秦王来做处理。毕竟赵小姐要嫁的男子是秦王，是娶是弃，也只有他本人才有资格做这个定论。”
“阿湛…”
赵胜男热切的将目光落到慕容湛脸上，希望他能看在两人相识一场的份上，莫要说出令她难堪的话。
要是从前的慕容湛，面对这样的局面，早就一口否决，打消了赵胜男想要嫁给自己的念头。
可坐在他身边的福笑笑仿佛一直将置身于事外，眼睁睁看着别的女人对他生出觊觎心，非但没有流露出半点担忧的神色，反而还像看戏一样看着事态的发展。
慕容湛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闷，并说了一句让他差点后悔一辈子的事情。
他当着众人的面，语不惊人死不休道：“只要王妃肯点头答应本王娶赵小姐进门，平妻的位置，本王不吝相赐！”
福笑笑脸上的神色终于因为他的话变幻了几分，更确切说，她似乎不敢相信他竟然会将决定权交给自己。
慕容湛这样做，表面上看，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实际上，却将她置身于一个倍受瞩目的风口浪尖之上。
她要是答应了怎么都好说，万一她不肯答应，得罪的不仅仅是赵老将军一家，恐怕就连皇上也会被她一并给得罪进去。
为啥？原因很简单，一旦她驳回了慕容湛娶赵胜男进门的请求，就等于是告诉众人，她不愿意替皇上完成补偿赵胜男交出兵符的条件。
这一刻，福笑笑真的有些无语问苍天，她到底招谁惹谁了，不过就是想跟她的男人在一起过过幸福快乐的小日子，却接二连三有人来破坏她现在的安宁。
如果那些找她不痛快的人都是些不相干的人也就罢了，万没想到，连慕容湛都能在她最无助的时候踩她一脚。
她眼中的失落和绝望并没有逃开慕容湛的双眼，事实上当他冲动之下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他已经后悔了。
两人在一起生活多日，他对她的脾气也算是有一定的了解。她向来吃软不吃硬，又怎么可能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向他投降服软。
而且那个决定说出口后，他也意识到将决定大权交给福笑笑极为不妥，他等于是在无形之中，将她置身到一处险境之中。
慕容湛又懊恼，又无奈，就在他试图说些什么来扭转这尴尬的局面时，福笑笑忽然开口道：“赵小姐，你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放出豪言壮语说非我夫君不嫁，我想知道，如果咱俩换位思考，你是答应我的请求，还是拒绝我的提议？”
赵胜男骄傲地挑了挑眉，“秦王妃，你这问题问得虽然很有针对性，但对于这种假设性的提问，我觉得我没有必要回答。”
“是不愿回答？还是不敢回答？”
“不愿还是不敢，很重要么？”
赵胜男压根就没将福笑笑放在眼里，如果说一开始她想得到慕容湛，仅仅是为了完成少女时代的梦想，那么此时此刻，福笑笑的言行举止彻底激起了她的好胜心。
凭她赵胜男的地位和身份，如果成为福笑笑的手下败将，就算别人不在意，她自己心里那一关肯定也是过不去。
所以，慕容湛她必须得到，秦王府未来主母的身份，也只能归她一人所有。
福笑笑被她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自信给逗笑了，“赵小姐，其实有些问题就算你不问，应该也能知道答案。你心中所想，正是我心中所愿。奇迹不会因为是你而出现，我的决定也不会因为是你而改变。”
赵胜男双眼一眯，满口不悦道：“也就是说，你不同意我嫁进秦王府的大门了？”
福笑笑看了若有所思的慕容湛一眼，“既然王爷将决定权交到了我的手里，我又何必委屈自己，让不相干的人出现在我家里来影响我的心情？”
赵胜男步步紧逼道：“王妃这是要违抗皇命？”
“赵小姐不用急着将这么臭的屎盆子扣在我的头上，今天的事，众人有目共睹，至于我有没有违抗皇命，相信在坐的各位看得真真切切、听得一清二楚。”
这些人都受过福笑笑的恩惠，也知道这位年纪不大的秦王妃是个很好相处的女子，至少跟盛气凌人的赵胜男相比，福笑笑真是好上太多了。
本来众人还觉得赵小姐为朝廷做出了贡献，立了功勋，当仔细恭维一番。结果这位大龄老姑娘完全不顾女性的矜持，跳着脚非要嫁给一个有妇之夫。如果那有妇之夫真心喜欢她想娶她进门也就罢了，问题就出在，从头到尾，秦王殿下对这个拼了命也要嫁进秦王府的赵小姐那是一点儿好感都没有。
一个人可以无耻到赵小姐这种不要脸的地步，也真够给在场各位大姑娘小媳妇们丢脸的。
赵胜男见众人频频向她瞥来鄙夷的目光，心下大恼，说出口的话也流露出几分刁蛮和跋扈。
“福笑笑，想让我放弃嫁进秦王府的念头也不是不行，只要你能当着众人的面打败我，我保证从今以后远离你的视线，再不跟你去争一个男人。”
赵胜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真是完全没过脑子。
她十几岁就在军队里跟一群铁血男儿混在一起，从来都喜欢用武力来解决问题。
可她忘了福笑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小女人，与她这个上过战场的女将军比试，那不是白等着挨揍么。
这次，没等福笑笑应声，慕容湛一把拉起福笑笑的手，沉着俊脸道：“咱们回府。”
如果他再继续留在这里，难保不会一脚将赵胜男给踹飞。
就连唐厉也对赵胜男那不知羞耻的提议给气到了，这么明显的恃强凌若，这个女人真的是那个从小与他们一起长大的赵家大小姐赵胜男吗？
福笑笑一把甩开慕容湛的手，起身对赵胜男道：“你刚刚说的那句话，究竟做不做数？”
赵胜男没想到福笑笑居然敢应战，她神色傲然地看着对方，一字一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既然赵小姐下了战书，若我不出面应战，倒显得我做人小气…”
“福笑笑，你发什么疯？”
第223章 离开
慕容湛差点被福笑笑这个没脑子的女人给气死，赵胜男可是上过战场带过兵的兵王，你一个连绣花针都拿不稳的小女人倒是跟她凑什么热闹？
其它人也没想到秦王妃居然会应战，难道说秦王妃为了秦王殿下，甘愿挨一顿打来了结此事？
赵老将军见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赶紧起身就要制止，却听赵胜男道：“爹，这是女儿自己的事情，希望您不要插手来管。”
皇上也微微眯起眼睛，对赵胜男这个女人越发的不待见起来。
福笑笑狠狠瞪了试图制止她的慕容湛一眼，皮笑肉不笑道：“王爷，要不是为了你，你女人怎么会被人逼到如此境地？你记得，我今天会接下赵胜男的战书，不是为了跟她争口气，我是要用这种方式告诉你，我福笑笑在感情上有着极其强烈的洁癖。就算我会因此而付出沉重的代价，我亦在所不惜！”
说完，她神色倨傲地走到赵胜男面前，朗声说了一句，“十招之内定胜负！”
赵胜男没想到福笑笑真的敢来应战，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在她还来不及做出思考的时候，福笑笑已经挥出手臂，直奔着她的颊边而来。
赵胜男堪堪躲过，下意识地出手反击，只是当她伸出手臂的同时，福笑笑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身子一转，向下一俯，紧接着，就见武功卓绝的赵胜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福笑笑一记漂亮的过肩摔给重重摔倒在地。
谁都没想到事情会出现这样的逆转，众人眼中手无缚鸡之力的秦王妃，居然将带兵打仗多年的女中豪杰赵胜男给摔了个结实。
身体带来的疼痛让赵胜男很快从震惊中恢复过神智，她在地上打了个滚，心中暗想，刚刚她之所以会被摔得那么惨，是因为福笑笑的动作太过出其不意。
以自己的身手，对付福笑笑完全不在话下，她只是一时轻敌，才会被摔得那么狼狈。
她试图要翻起身子重新来战，可事情的结果注定要让赵胜男失望。
这些人谁都没想到，看似柔弱无骨的福笑笑，居然也是个练家子，还没等赵胜男起身，就见福笑笑飞起一条长腿，对着赵胜男的胸口便踢了过去。
福笑笑自幼与师父学习医术，对人体的穴位掌握得滚瓜烂熟，深知哪个穴位会让人瞬间麻痹，也深知踹在什么地方会让对方疼得痛不欲生。
当然，知道穴位还在其次，她那一脚之所以会踹得那么结实，还多亏了她前世的大哥请了好几个跆拳道高手教她功夫。
现代搏击讲究的是快、狠、准，与这个时代的练家子提着长剑耍花枪的那种武功套路完全不同。
再说直白一点，她刚刚使出来的那几招，完全是她哥为了她的人身安全着想，专门对付那些不长眼的小流氓的。没想到有朝一日，她这套对付流氓的招式，居然将天颂朝的女英雄给踹得吐出一口老血，险些不醒人世。
当福笑笑的大长腿踹向赵胜男胸口的那一刻，现场有一个算一个，包括皇上和慕容湛都彻底傻了眼。
两人谁都没想到，福笑笑不但会功夫，而且功夫居然还不赖。
那个被她一脚踹飞的人可是赵胜男啊，赵胜男可是统领过十万大军，在边境杀过敌，打过仗的女将军啊。
可再看眼前的赵胜男，不过短短三个招式，就被人踹翻在地苟延残喘，要不是众人亲眼所见，他们绝对会以为自己此时正身陷在睡梦之中。
见赵胜男一脸不甘的向自己投来愤恨的目光，福笑笑缓步走到对方面前，一脚嚣张的踩向对方的胸口，压制着她试图想要爬起身的动作，居高临下道：“赵胜男，你真该拿个镜子照照自己现在的丑态。虽然外人送给你一个民族女英雄的绰号，可在我眼里，你真的是连垃圾都不如。作为手下败将，我不介意给你一句忠告，爱情不是货物，可以由着你想争就争，想抢就抢。在你争抢之前，首先要看看你配不配谈爱，其次再问人家乐不乐意要你。你看看你，今儿明明是皇上为你一个人举办的一场接风宴，这么多大臣及诸位夫人小姐都来这里为你捧场，你本来可以像骄傲的凤凰一样成为全场人恭维的焦点，可到头来你却因为你心里那点儿见不得光的绮念，将自己置身到这种丢人现眼的境界。我真不知该说你聪明，还是该说你愚蠢。一生清廉的赵老将军养出你这么一个不知矜持为何物的女儿，也是为你操碎了心。”
说完，她优雅地收回踩在对方胸口上的脚，轻轻掸了掸衣袖，笑容可掬地看向众人，“献丑了，还望各位莫怪！”
众人：“…”
那天的宫宴，福笑笑当众使出来的三个致命招式，给所有的人都留下了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象。
赵胜男丢了大丑，宴会还没结束，赵老将军便黑着脸向皇上请罪，急吼吼带着受了伤的女儿打道回府。
赵胜男前脚一走，福笑笑也不愿意留在宫里继续被人评头品足，向皇上告罪，提前离开了宴席。
经过唐厉身边的时候，她若有所思地看了对方一眼，皮笑肉不笑道：“被你心心念念所认同的主母人选，也不过如此。”
唐厉被她一句话给堵得脸色黑沉。
这倒不是他受了福笑笑的挤兑，而是他做梦也没想到，赵胜男居然会是这样一个令人厌恶的女人。
福笑笑可以佯称自己身体不舒服提前离席，慕容湛却没办法在这样的情况下置众人于不顾，随福笑笑一同离去。
而且以他对那女人的了解，正在气头上的她，定是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与其在她发脾气的时候跟她针锋相对，倒不如等她稍稍冷静一些再找她好好谈谈。
却不想他这自以为是的决定，差一点就让他后悔终身。
当宴席结束，慕容湛匆匆赶回王府想要与福笑笑针对两人近日发生的矛盾好好聊上一聊时，被吉祥和如意告知，福笑笑带着十妹和胭脂，在一个时辰前出门了。
“出门了是什么意思？”
慕容湛被这突如其来的三个字告知得有些发懵，出门了？这么晚，她一个小女人，带着两个婢女出门去哪里？
吉祥满脸不解道：“王爷，不是您让王妃回来取些银票，给您一个家里出了事的下属送去救急吗？”
这下，慕容湛更加糊涂了，“本王何时下过这样的命令？”
吉祥和如意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有些傻眼。
慕容湛猛地从震惊中回神，一把揪过吉祥的衣领，急切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如实给本王招来。”
吉祥似乎也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扑通跪倒，哆哆嗦嗦道：“奴…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大概一个时辰前，王妃乘着马车回到王府，她脸上的神色看上去有些焦急，一进门就让十妹和胭脂两人给她准备几千两银票还有一些衣裳细软。当时奴婢也有些意外，因为奴婢知道，今天皇上在宫里为赵小姐举办接风宴，王爷和王妃受邀进宫去参加宴席。结果王妃突然回来说，王爷和她在出门的路上遇到了一些小麻烦，您麾下有一个心腹下属家里出了麻烦，需要从府里支出一些银票去救急。奴婢见王妃不像是在开玩笑，当时便没敢阻拦。王妃说，送完银票很快就会回来，结果这一走，就是整整一个时辰…”
说到最后，吉祥已经快要哭出声来。
此时她也意识到王妃回府取银票的时候八成是对她和如意撒了谎，从王爷那越来越难看的脸上不难看出，王妃这一走，应该是不会再回到王府。
这个大胆的猜测将吉祥吓得汗毛倒竖，如果王妃真的一走了之，她和如意可就闯下滔天大祸了。
慕容湛气不打一处来的将跪在自己面前的吉祥踹翻倒地，口中骂道：“你们这群蠢货没长脑子是不是，连这种漏洞百出的谎言都会相信，王府花银子养你们真是养出了一群没用的废物。”
慕容湛被气得心肝疼，当然真正让他生气的不是吉祥和如意这两个蠢才误信谎言，而是福笑笑居然敢在他完全没防备的情况下离家出走。
他承认在宴会上他的确是做了一些让她不高兴的傻事，可当时的他正在气头上，口不择言惹她生气之后，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犯下大错。
本想着等回了王府，便跟她好好解释一番，顺便再找机会化解两人之前的误会。
结果福笑笑还真是会玩，他不过是迟回了一会儿，她就敢提着包裹直接卷铺盖走人。
“主子，您冷静一点，按时间来算，王妃只不过离开王府一个时辰，现在派人去找，应该还追得上王妃的脚步。”
唐厉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么严重的地步，不过细细一想，主子在宴会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王妃推向风口浪尖，并没给她留任何回旋的余地，这件事放谁身上，都是一种致命的伤害。
第224章 合离书
如果不是王妃给自己留了后路，在接受赵胜男挑战的时候一击致胜直接打压了赵胜男的气焰，主子现在该如何收场，恐怕就成了一个未知数。
唐厉能想到的事情，慕容湛自然也是非常清楚。
可眼下说什么都晚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派人进行全城搜索，无论如何，都要在福笑笑离开京城之前将她给抓回王府。
被派出去执行命令之前，唐厉将那晚王妃曾去王爷书房试图找他合解的事情向慕容湛做了坦白。
“属下擅作主张将王妃拦在书房门外拒绝她的求见，实乃犯下了不赦之罪，主子要打要罚属下绝无半句怨言。不过请主子稍等些时候，待属下带人寻回王妃，自会披着荆棘去向王妃请罪。”
说完，对着慕容湛磕了一记响头，随后起身，匆匆踏进了月色之中。
慕容湛已经没办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似懊恼，似自责，似惊慌、似无措。
他忍不住想，如果那日他带人去救赵胜男时没有对她撒谎，两人的关系是不是就不必闹到今天这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抬眸之际，慕容湛看到吉祥和如意两个婢女还战战兢兢在地上跪着。
他神色疲倦地冲两人挥了挥手，“都起来吧！”
刚刚被踹了一脚的吉祥在如意的搀扶下哭哭啼啼的站起身子，抹着眼泪道：“这次的确是奴婢失责，没注意到王妃回府时脸上有些不太对劲，如今细想起来，王妃当时神色阴郁，好像藏着什么心事。就连平日里最受她倚重的十妹问她发生了什么事，王妃也只是让十妹什么都别问，尽快拿了东西走人就好。若奴婢当时能多长个心眼问上一问，就算不能阻止王妃离去的脚步，也总能替王爷多争取些时间…”
慕容湛难掩心痛之色，看了吉祥和如意一眼，语气沉重道：“本王这阵子一直在跟她冷战，她能容忍到现在，已然是非常不易。”
如意抽咽地点了点头，“自打王爷上次失了约，没能替王妃过上生日，她便一直心事重重、闷闷不乐…”
“生日？”
慕容湛像是听到了什么新奇的字眼儿，忍不住看向如意，“谁过生日？”
如意不敢置信道：“王爷，您不知道上次您失了王妃的约，带人去救赵小姐的那天，是王妃的生日么？”
“没人跟本王说过这件事…”
慕容湛猛然想起他跟福笑笑之所以会发生冷战，是因为那天他失了约，失约的理由就是他为了赵胜男整整一个晚上没有回府，又在第二天回府的时候编了一个谎言欺骗于她。
可她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他一夜未归的那天，是她的生日啊。
这个突如其来的事实让慕容湛懊悔不已，早知道那天是笑笑的生日，就算赵胜男回程遇难，他也可以将救援的事情交给属下去做，何必多此一举，闹得所有的人都不愉快。
慕容湛再一次恼恨自己办了一件蠢事，居然在自己媳妇儿生日当天，为了另一个女人将她丢弃在府里不闻不问，哪怕第二天当她问起他的行踪时他能实话实说，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不会恶化到今日这个地步。
“王爷，还有一件事，奴婢不知当说不当说？”
如意见慕容湛的脸色全是懊悔之色，已经意识到王爷此时已经不痛快到了极点。
慕容湛看她一眼，“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如意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地开了口，“前阵子王爷正跟王妃闹冷战那会儿，王妃的身体曾出了一些小小的问题，她一直说胃口不好，总有呕吐的欲望，看到荤腥的东西就会烦得不得了，最重要的就是王妃说她的月事迟来了好些天。奴婢等人都很担心，偏巧容公子最近因为公事出了远门，王妃自己又没办法给自己瞧病，于是奴婢就想着要请宫里的御医过来给她瞧瞧。可王妃当时说她不想因为一些小毛病惊动御医，便在十妹的陪同下，去京城比较有名的那家荣医堂找坐堂郎中帮忙诊治。结果王妃那天回来，奴婢打听她究竟哪里不舒服，王妃只说她身体很好，连药都不用吃。奴婢见她不像在说谎，便没再多问。直到昨天…”
见王爷的脸色因为自己的话而变得越发阴沉，如意壮着胆子道：“昨天，奴婢不知道王爷因为什么事，跟王妃发了一顿脾气，您前脚刚走，奴婢就见王妃吐得一塌糊涂。虽然奴婢没有过生子的经验，但种种迹象都预示着，王妃似乎怀上了王爷的骨肉…”
听到这里，慕容湛已经没办法再淡定下去。
福笑笑怀孕了？他就要有儿子或是女儿了？
回想起昨天的事情，他气势汹汹的冲进房里想要与之理论，可她的脸色非常不好。当时他还以为她是不想跟他说话，才故意摆出那样的脸色，如今回忆起来，她一直捂着胸口，眉头紧蹙，可不就是要吐不吐的迹象。
如果笑笑真的因为怀孕而身体不舒服…
想到这里，慕容湛只觉得脑袋嗡地一下，因为他忽然想起，当赵胜男向皇兄提出赐婚请求时，他非但没有替笑笑出头，反而还因为心底的那点不愉快，心狠的将她推向了风口浪尖，甚至还让她被迫接受了赵胜男提出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