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吟啸很快地就闻到了一丝血腥味,而那人也转过头。冥吟啸犹豫了片刻,弯腰:“太子殿下!”这算是对墨子燿身份的认可,毕竟墨氏才是真正的皇室。

他这样的反应,墨子燿也并没觉得得意,他心里很明白,对方的这个态度,不过是为了洛子夜,为了药罢了。

他也并不多话,从他身侧下人的手中,将包袱拿过来,放到桌案上。冰冷的声线,缓缓响起:“这是你要的东西,全部都在这里。答应你的事情,我已经做到。希望……”

那双血瞳微沉,眼神落到了洛子夜的身上,声线也低了几分:“希望你能治好她!”

洛子夜跟他对视,潜意识里,她对这个长得很帅的人,并没有什么好感,上次见面的时候就是这样,虽然不至于像看见轩苍墨尘那样讨厌,但其实也没有好多少,可是这时候,看着对方的眼神,那神情中透着几分担忧和温柔,让她能明白他对她并没有恶意,这样的认知之下,她也不是太讨厌这个人了。

冥吟啸闻言,修长的手指伸出,很快地将桌案上的包袱打开。

的确是三味药材,都装在一起。而其中,一株碧绿色的花朵上面,竟沾染了点血迹。他抬眸看了一眼墨子燿,也发现对方的脸色,的确是有几分苍白,而进入王帐的时候,闻到的血腥味,也是从对方身上出来的。

他问了一句:“这药材,不是墨氏默许你拿出来的?”

“想要去偷,只要碰它们,便必定会触发机关。所以……算是抢来的!”墨子燿说着这话,面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冰冷的唇畔,微微扯了扯。看着冥吟啸道,“你我并不是朋友,相信就算我为了抢这东西死了,你也不会抬一下眼,所以这个问题,你也不必多在意!”

他说着这话,语中含着几分讥诮,是对他自己的讥诮。

为墨氏筹谋多年,母后的心中也只有父皇和墨氏的荣耀,似乎这天下之大,他墨子燿才是最顾及的那一个,因为即便他死了,也并不会有一个亲人或者朋友,会为他难过。唯一会在意他死活的,大概也就只有他拿命庇护过的百姓,但是如今,他也已经背弃了他们。

冥吟啸倒没在意他的话,却只是看着墨子燿道:“盗取和强抢国宝,并非是一个概念。墨子燿,你应该知道,强抢国宝,交给……敌国,罪同叛国!墨子燿,到这时候,我应该关心你在动手的时候,有没有曝光身份吗?”

他说话之间,那双邪魅的眼,正跟墨子燿对视。

从对方面上那几分似有似无笑,还有几分似乎认命的神情,冥吟啸忽然顿悟了,墨子燿应该是被发现了!

他还没开口,墨子燿便先嗤笑了一声。

眼神始终放在洛子夜的身上,语气中带着若有若无的自嘲,冷声道:“凤无俦能为了洛子夜,不顾生死,险些跪在我面前。你能为了她不惜大动干戈,兴兵造反,血洗三城,担下沐猴而冠不懂礼数的帽子,眼下还对我弯腰低头。那么,我为什么不能为了她,担上叛国的罪?”

他这话一出,冥吟啸眼神微深,并未开口。

而下一瞬,墨子燿的眼神,从洛子夜那张懵懂的脸上,移到了冥吟啸的身上:“我从未想过,一时的自私谋算,最终会将她害成这样,也从未想过,为了去救凤无俦,她竟不惧生死,最终……若我早就知道这些,也许我什么都不会做,更不会天真的以为,凤无俦死了,她也许就属于我。但是现在说这些,已经都晚了。这些药材,冥吟啸你当清楚,这并非是我对你的妥协,也不是墨氏对你的妥协,不过是我想补偿她罢了!”

是,不过就是补偿她罢了,不过就是为他从前的所作所为赎罪。

他不求被她原谅,不求自己能心安,只希望能在他的手能够得到的地方,帮她一点,再多帮她一点。不顾惜一切,不计代价。

“我明白!”冥吟啸颔首。

他的确很清楚,还是因为这场战争,墨子燿根本不会妥协。那一日在谈判上,对方的反应,就非常明确。若非是百里瑾宸诓骗对方,说也许会威胁小夜儿的性命,墨子燿大抵也是游移的,然而,也就是百里瑾宸的那句话,推得对方不得不去做这件事。

墨子燿说完这些,复又看了洛子夜一眼,才收回眸光,大步往王帐外面走。

冥吟啸问了他一句:“接下来你打算去哪里?”

墨子燿这一次做的事情,付出的代价,的确是已经很大,但是不是要原谅他,不再报复对方,这一点他冥吟啸说了不算,要等小夜儿彻底醒来了之后再论。所以,他也有必要问问对方下一步的打算,毕竟叛国之后的墨子燿,回到墨氏是可能被处死的,以后再想找他,就难了。

墨子燿自然明白冥吟啸的用意,更清楚对方不过是为洛子夜问的,也不过是为了洛子夜将来若是报仇,能够找得到自己,决计不会有半点是因为担心自己的性命。自然,他墨子燿对这个也并不在意。

他脚步顿住,冰冷的声线,缓缓地传来:“我会回墨氏自首,如果被处死,人死如灯灭,我欠墨氏的,欠她的,就当我都还了。若是父皇将这件事情压下来,不处置我……她好起来了,想要报仇,你让她到古都找我。告诉她,我不会还手,也不会反抗!”

话落,他不再停留,大步而去。

似乎也并不想在这里多待,不想多看一眼洛子夜这时候的样子,或者并不是不想多看,而是不敢。不敢面对自己的自私,造就的结果,不敢去逼视心爱之人被自己伤到这步田地之后的模样,多看一眼,便觉得在自己的心上多划了一刀。

他从来不知道,他墨子燿,有一天,也会这样怯懦。

只是多看一眼,他就觉得心头那般痛。那么被他们伤成这样的她,又该有多痛?他忽然不敢想,也没有那个勇气。也许回到墨氏他会死,也许不会。但若他不死,便必将承袭墨氏皇位。若他不死,墨氏会成为她永远的庇护。

是保护,也是赎清他的罪。

看他举步离开,冥吟啸眸色复杂地看了几秒,就很快地收回了眼神。洛子夜也看着冥吟啸,不知道为什么,也觉得自己心头有点沉重:“刚刚那个人是谁啊?他为什么经常来找你?还有这些漂亮的花都是干什么的?”

“他是谁,小夜儿就不要问了,他来找我是为了帮小夜儿治病。这些漂亮的花是可以治好小夜儿的!小夜儿的病好了,就不会是这样了,我就可以带你去找凤无俦了,你开心吗?”他面上含笑,温柔地看着她。

是啊,她的病好了,她就要去找凤无俦了。

而他,就应该在这样的时候,立即回到他应该在的地方,退到他们之外,静静看在她去另一个的身边。他其实很想说他舍不得她从身边离开,但是,他又怎么舍得,让她跟她想要的幸福,失之交臂呢?

他含笑问她,洛子夜听了,很快地点点头,整个人心情也好了,笑嘻嘻地道:“原来是这样啊,那好啊好啊!我很开心!”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忽然想起来什么。

看了冥吟啸一眼,开口询问:“但是,我的病好了之后,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你还会在我身边吗?”洛子夜说着这话的时候,一双眼睛瞪得很大,充满了不放心地看着他。

对视之间,他忽然笑起来。

修长的手指伸出,揉了揉她的发,轻声道:“会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是生病了还是治好了,不管其他人都怎么看你。我都会在你身边对你好的,永永远远!”

“你真好!”洛子夜立即笑逐颜开。

她这话一落,帐篷的帘帐,就被人掀开。进来的人是百里瑾宸,对于他们两个人这样亲密的互动,这段时间一直看着过来的神医,已经表示见怪不怪。但是即便如此,他老人家还是并不想多看一眼。淡漠的眼神直接便扫过,都没有在他们的身上停留,就落到了桌案上的药材上。

上前打量了几眼,又放在鼻尖闻了闻,便很快地确定了,这的确就是他们所需要的药,也正是能治好洛子夜的药、墨子燿的确是没有食言。

旋即轩辕无递给他一块白绢擦了擦手,他方才示意轩辕无将药材拿着,跟他离开。

走到门口,他淡漠的声线,缓缓地道:“治好药之后,她需要服食一个月至三个月,才能彻底痊愈,这段时日我有事,会先行离开。今晚我便走,离开之前,我会将药都交给你。”

神医表示,不管自己有没有事,这段时间他都要离开,他实在是不愿意每天在他们两个的身边,看着他们亲密无间的样子。

好在冥吟啸到底还是知道分寸的,不管洛子夜跟他多么亲密,他也还是把握着尺度,没有做出一些男女之间约矩的事情,更不曾同房。不然神医大概早就忍不住,跟对方动手了。

他这话一出,冥吟啸点点头:“好!”

事实上,这段小夜儿很依赖他的时光,他也希望独享,并不愿意百里瑾宸在这里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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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主人,洛子夜傻了!

世间千千劫,有人不做世外的谪仙,偏要去红尘一渡,旁人,又岂能拉得住?

“闹闹,你最近好像格外努力!”上官冰手中持剑,正在跟云筱闹对战,也是为云筱闹提升剑术。

云筱闹眸色微沉,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练兵的萧疏狂和上官御,才复又看向上官冰:“不是我格外努力,是大家都在努力。当人一旦有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人,就会想要努力地去保护她,不再让她受到外界的伤害。这些,我们从前都没能做到,日后,我希望我们都能做到。冰冰,你毕竟不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所以你不懂!”

上官冰纵然是帮过他们几次,但这些都是出于对上官御的兄妹之情,算不得神机营里面的人,所以云筱闹才有这话。

上官冰颔首,轻声道:“我的确不懂,我以为对洛子夜,你们只要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援手,在她希望你们动作的时候,服从命令,就已经足够了。但是没有想到,你们竟然这样不遗余力地,想要用你们所有的力量,去保护她。大概不像你们在意得这么深刻的人,都不会懂!”

她这话一出,云筱闹很快地笑了笑,轻声道:“那是因为太子对我们也很好,一切彼此之间的珍重、珍惜,都是相互的。人与人之间,以真心换真心,才是正理。我们和那些只会动嘴皮子说在乎的人,当然是不同的!”

就像太子对他们的在乎,也绝对不是就只在嘴上说说而已。

上官冰听着也笑了:“我从没见过我哥哥这么在乎一个人,大概你们这样的彼此相守,也都是幸运的吧。若非我自由惯了,也会想加入你们!”

作为一个杀手,拿钱杀人,当然也是自由惯了,而军队则是世上最需要纪律、缺少自由的地方。所以,她注定只能做一个局外人,看着他们,偶尔帮助他们,不可能加入。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有时候信仰比自由,比其他的,还要重要!”云筱闹轻轻微笑,说话的语气也并不重,人各有志,她自然也不会要求对方一定要跟自己保持一样的看法。

这说话之间,两人对战的剑招,也越发凌厉。

上官冰这时候,忽然问了云筱闹一句:“闹闹,你是真的对阎烈,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锵!”的一声响起!

云筱闹一个恍神,手中的长剑,忽然没有握住!“咚!”的一声,掉落在地。而上官冰这时候,也没有收住自己手中的剑,划伤了云筱闹的胳膊!

这下,上官冰看她的眼神,就深了起来。

云筱闹一时间也说不清楚自己心里在想什么,二话不说,就把地上的长剑捡起来。叹了一口气,看向上官冰:“我对阎烈是不是真的有感觉,其实一点都不重要。这时候摄政王殿下和太子的关系,这么恶劣,我跟阎烈也不会有什么可能。我也已经跟他说过了,我们解除婚姻关系,他似乎也并没有什么意见,所以冰冰,你不用在意我的看法!”

虽然摄政王殿下已经不再是摄政王,而太子殿下也已经不再是太子,但是云筱闹还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称呼他们。

至于对阎烈……

原本云筱闹就搞不清楚自己对对方是不是有感觉,而在那天晚上,对方忽然怒斥自己和太子一样不识好歹之后,她就感觉自己心里有些东西,仿佛慢慢冒出头来,在往一个方向发展,并告诉她答案。

她可能真的对那个人,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

可是她都已经对冰冰说过了姐妹如手足,男人如衣服,这种时候又怎么能反悔?而且,摄政王和太子殿下之间的关系,变得这么微妙,她跟阎烈,也更不可能。反而是自由自在的上官冰,跟阎烈比较有可能,她不属于任何阵营,也不算是太子的人,太子跟摄政王殿下的关系如何了,自然也对冰冰没什么影响。

她这话一出,上官冰点点头,看了一眼她的胳膊:“你还是先去上药吧!”

“嗯!”云筱闹应了一声,转身走了。也因为上官冰忽然提起阎烈,令她此刻心头大乱,离开的步伐,也变得紊乱起来,更是不清楚自己的心应当如何安放。

上官冰看着她步伐紊乱的离开,眸色深了深,嘴角扯起了讥诮的弧度,眸中泛出一丝冷笑……

“陛下,令狐公子来了!请您归国。”武青城站在帐篷口,禀报消息。

这时候他们更墨氏之间的征战,已经结束了。百里瑾宸下午把药交给自己之后,也已经离开了,陛下此刻正在给洛子夜喂药。而这时候,令狐公子来了,左右陛下暂且也没有继续待在这里的理由,洛子夜几天之内,怕也是好不了,现在归国也是应当的。

冥吟啸听了这话,颔首:“让他进来!”

他话音一落,帐篷的门被掀开。一袭蓝衣的男子,缓步走了进来。他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极为狭长,嘴角含着似有似无的笑,眉眼俊秀,令人在看见他的第一秒,就容易想起修炼了数千年的狐狸。而这人,就是如今的天下三公子之一,凤溟丞相令狐翊!

他笑着弯腰开口道:“陛下,您要是再不回去,宫里的人,怕是又坐不住了!”

他这话一出,冥吟啸给洛子夜喂药的手,微微顿了顿。他自然清楚,令狐翊口中坐不住的人,正是自己双胞胎亲弟弟。他将汤勺中最后一口药,喂给洛子夜之后,便将手中的药碗放下,靡艳的声线,缓缓地道:“朕知道了!”

“陛下,臣千里迢迢,专程过来请您,您都不看臣一眼,臣很伤心!”令狐翊像模像样地抹了一把眼角并不存在的泪花,语气仿佛很委屈。

冥吟啸闻言,尚未开口,边上的武青城就不耐烦地出了声:“伤心了就去找太医治一治,不要在陛下面前装可怜!”

令狐翊睨了他一眼,冷冷笑了一声:“是不是要找太医,这是我的事情,你操什么心。我的伤心病只有陛下能治,武青城,你还是少多管闲事!”

眼见这两人剑拔弩张,仿佛就要吵起来。

洛子夜两边看了看,瞧着热闹忍不住伸出手拍了拍:“好玩,好玩!”

她这一拍手,令狐翊的眼神,才算是落到了洛子夜的身上,上下打量了几眼洛子夜,旋即,他看向冥吟啸,不正经地道:“陛下,这就是臣收到的消息,传闻中您心上之人吗?臣认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您喜欢他,还不如喜欢臣!”

这话听起来,还真的令人很难辨别他是说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武青城听着,登时便冷笑了一声:“就算不是这人,也轮不上你令狐翊!”

两人吵架的声音还不小,门外的下人们听着,脑后都是硕大的汗珠!也不知道令狐大人和青城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就是陛下身边的心腹,一个是文,一个是武。按理说应当配合默契,一起辅佐陛下才对,可是呢,这两人就仿佛前世有仇,见面就吵架,有时候还能打起来,那种打起来还不是开玩笑的打,完全就是你死我活的程度。

也不知道他们两个这算是在陛下面前争宠还是怎么样!

而武青城这话一出,令狐翊也冷笑了一声:“不是我,难不成还是你吗?”

“够了!”冥吟啸邪魅的声线,此刻听来有些冷。那双漂亮的剑眉微微蹙着,桃花眼微沉,看着自己面前的两个人,冷声斥道,“朕认为你们知道分寸,知道什么样的话题,不能提!”

他这话一出,令狐翊立即正色,单膝跪地:“微臣知错,请陛下降罪!”

武青城也很快地跪下:“臣也知错!”

“每人二十军棍,以儆效尤!”冥吟啸眸色微凉,吩咐了这么一句。精致的唇角,带着几分阴鸷的味道,还有几分残戾不悦的气息。

这令两人知道,对方是真的生气了,也都不敢再造次。

“是!”他们应下这道命令之后,令狐翊很快地开口问,“那陛下,您是否打算,即刻启程回国?”

“嗯!”冥吟啸应了一声。

而洛子夜在喝药之后,看了一会儿面前的这两个人的热闹,整个人就开始犯困,昏昏沉沉地往下头倒。扯了扯冥吟啸的胳膊:“我想睡觉了……”

她这话一出,令狐翊和武青城对视一眼,都识相地退了出去,准备去领罚。

出了帐篷的大门,倒是对视了一眼。令狐翊眉眼含笑,但笑意丝毫不达眼底,根本没心思真的笑出来,武青城冷声道:“你迫不及待地想来看看,现在终于看见了?”

“我只是没想到,我们两个争了这么多年,最后竟然一个都没赢!”令狐翊也扬了扬眉,面上是几分自嘲。

武青城倒似乎比他看得开一些,耸了耸肩:“大概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们都是男人!”

“嗷呜……”翠花惊叫了一声,跟着飞在半空中的果果,不断地追撵。自从果果知道洛子夜便傻了的消息之后,这只傻鸟就不吃不喝,一路往帝拓皇朝飞。现在翠花表示严重怀疑,果果是不是也成功地傻了!

果果在前头飞着,老大不耐烦地回头看了一眼翠花。

那对鸟眼里面充满了鄙视,盯着翠花道:“快点,快点!告诉主人赶紧,赶紧告诉主人洛子夜傻了,主人知道,以后心里只有果爷,果爷只有!你快点……”

它说话依旧是颠三倒四的,但是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得意,仿佛鸟生已经在此刻,得到了升华。乐颠颠地表达,说着这话的时候,眼中充满了向往,仿佛是描述着此生最伟大的梦想!

翠花:“嗷呜……”为什么果果跟小星星一样,满脑子只有自己的主人,难道它们都不知道,它们和它们两个主人也都是公的吗?

“你知道什么,爱情是不分性别的!”果果这句话居然没有丝毫语法错误,充满了一只飞禽对于爱情的觉悟。

翠花:“……”它表示自己并不想说话。

这俩动物正交流着,忽然前方传来一阵脚步声,它们也没在意,果果又开心地喊了一声:“洛子夜傻了,嘿嘿……”

喊完就又要飞走。

就在这会儿,它们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个人。她手里拿着长鞭,盯着飞在半空中的果果,一张美丽如同午夜魔兰的面孔,却带着几分令人胆颤的阴霾,那正是申屠苗。她看着果果开口道:“你刚才在说什么?”

“洛子夜傻了!嘎,洛子夜傻了,傻了洛子夜……”果果认识面前这个人,果果也并不喜欢这个人,它倒是不太清楚人类之间那些复杂的事情,只是直觉就不喜欢对方。不过对于洛子夜傻了这件事,果爷觉得这简直就是天上掉母鸟的好事,它一点都不吝于跟所有人分享。

它这话一出,申屠苗眸色一冷。

说实话,在路上看见这两只动物一起跑的时候,她心中就有些迟疑,毕竟这两只动物都是跟洛子夜很熟悉的,她实在是担心它们会不会搞出什么事情来,所以在摆脱了王兄的监视之后,她偷偷地遛了出来,跟上了它们。果然,她也没料错,这一跟上它们,就听到了果果似乎是在喊洛子夜的名字。

这一问,便更是清楚了。

洛子夜傻了?

真的傻了,还是假的傻了?但是看那只傻鸟这么高兴,申屠苗直觉就不妙,她眸色转冷,盯着果果开口道:“果果,这个消息,你准备告诉你主人?”

“嘎!是啊……主人告诉洛子夜傻了,傻了洛子夜,告诉主人果爷……”果果说了说,一下子也拎不清楚自己在说啥了。毕竟人类的语法真的太复杂了!

申屠苗一听这话,眸色就完全冷了下来,盯着果果道:“这个消息你一定要告诉你的主人吗?不说不行吗?”

“嘎!当然要告诉,果爷要告诉当然!”果爷很坚决,这个消息肯定要让主人知道,不然主人要是还惦记着洛子夜怎么办?果爷一定要用最快的时间,让主人知道洛子夜变成了傻子,是的!

它这话说完之后,申屠苗嘴角勾起冷笑,扬了扬手里的鞭子:“既然这样,那就不能让你再出现在你主人面前了!”

“干什么你想?”果爷很快地意识到了危险,打算后退。

它话音一落,立即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声:“不用管她,果果你赶紧走,告诉师兄洛子夜傻了。他就只爱你一个了,快去,我帮你拦着她!”

来人正是木汐尧!她在路上看见申屠苗鬼鬼祟祟的,就怀疑对方会搞事儿,果然!

果爷一听这话,立即开心的飞走了!申屠苗眸色一冷,扬起鞭子就想去拦果果,但木汐尧很快地出手,将她的鞭子挡住!申屠苗眸色一冷,盯着木汐尧冷笑:“又是你!”

“我也不想看见你!”

她们两人动手之间,果爷已经成功的飞走。翠花也二话不说,很快地跟着窜走。

这里离帝拓的皇城已经很近了,小半个时辰之后,果果就已经飞到了皇宫的附近。看着不远处的宫门,想着自己很快就要出现在主人的面前了,果爷这时候兴奋不已,开心地扑腾着翅膀,快乐地飞了进去,并高声尖叫:“主人!回来了果爷,果爷回来了!主人,洛子夜傻了,傻了洛子夜,嘿嘿嘿嘿……洛子夜真的傻了,主人,她傻了,威武果爷,果爷威武,果爷最聪明了……洛子夜是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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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忘忧蛊!

它一边飞翔,一边高声尖叫。

从皇宫的门口高处飞进去,宫门口的侍卫们看着它从高处飞进皇宫,倒也没有一个人拦着它。因为大家都知道,前段时间宫里不见了一只飞禽,正是摄政王殿下的爱宠。那只鸟很会打扮,有时候像是一只乌鸦,有时候像是一只八哥,有时候又像是鹦鹉……

唯一能让人很清楚辨认的一点就是……它会说人话,并且它的身边有一只雪白的狐狸。

那时候阎烈大人下令,让大家去找,就描叙了果爷的这些特点,这会儿估计也就是……果爷出去玩了几天之后,飞回来了?

于是,大家在认出来果果之后,也没有拦着直接从宫门口奔进皇宫的翠花。

只是,果果那时候飞得太快,叫的声音也不是很大,所以大家听了一会儿,也没有听清楚对方是在叫什么。

果果这么惊叫着飞进宫,正要冲向御书房的附近。不远处的凤天翰,看着它,听着它方才惊叫的内容,眼神冷了冷,对着果果的方位,喊了一声:“果果,过来!”

果爷顿住,在半空中扭头,看了一眼凤天翰。

稍微犹豫了一下,虽然果爷的主人只有一个,但是这个人是主人的父王,果爷就算再屌,也不敢不给他面子。它这时候虽然是很迫不及待地想飞进皇宫,告诉凤无俦洛子夜变成了一个傻子,但到底还是憋住了,决定先忍一下,一会儿再进去找主人,先看看主人的父亲怎么说。

它很快地飞到了凤天翰的面前。

凤天翰问了它一句话:“洛子夜傻了,是什么意思?”他自然与那些防守宫门的侍卫们不同,他内功高强,果果喊出来的话,他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嘎!就是傻了,傻了……”果果一秒钟喜笑颜开,并且很快地开口道,“傻了!她什么都不知道了,咬了她果爷,她还哭了!追打果爷!她傻了,知道她傻了主人,就肯定不喜欢她了,只喜欢果爷……”

它这话一出,凤天翰眼神微凛,便是已经明白了果果是在说什么,这让他眸中有冷光闪过。

但那寒芒稍纵即逝,他盯着果果开口道:“你错了,要是你的主人知道洛子夜傻了,他会立刻去关心她,很快,你在他面前,就更没有地位了!”

“嘎?”果爷呆若木鸡,不敢置信地看着凤天翰。

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为什么这个人说的,跟嬴烬说的完全不一样?果爷这时候还只知道那是嬴烬,并不知道对方就是冥吟啸。但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仿佛就有什么不对劲。

它不是很相信,但是又觉得主人的父亲,应该是比较了解主人的。

于是,它在半空中扑腾了几下,开口问道:“为什么主人,主人为什么更不在乎果爷了……洛子夜傻了呀,傻了的洛子夜,主任还喜欢她吗?”这怎么可能呢,谁会喜欢一个傻子?

“你仔细想想,是不是每次洛子夜受伤,生病,身体不适的时候,你的主人都会格外爱护她?那时候他眼睛里根本没有你。现在洛子夜傻了,也算是生病了,你想想你主人从前的行为,再想想以后,你觉得这个消息,能告诉你主人吗?”凤天翰面色微沉,很快地说出来这么一句话。

不管王儿是迎娶申屠苗也好,不娶也罢。但总归,这段时日,他没打算去催问对方婚事,但也不再希望对方跟洛子夜,再沾染上任何关系。关于洛子夜的消息,还是不要让他知道好了,他好好的王儿,站在神坛之上、天下之巅的人,就是因为那个洛子夜,落到这步田地……

据说那日,还险些被逼着跪在墨子燿面前。

这些,作为凤天翰都是不能容忍的。如今虽然回了帝拓,但帝拓的强盛,远不及天曜。从前王儿手中掌控着天下权势,如今却只能待在帝拓韬光养晦,他身上的寒毒也失去了唯一解除的机会,不管从哪个方面考量,凤天翰都不希望洛子夜再出现在凤无俦的面前,去搅乱他的步伐。

果果一听这话,看凤天翰一脸认真,登时也懵了几秒钟。

瞪圆了一双鸟眼,看着凤天翰,口齿不清地问:“尊的吗?”真的吗?但是对方应该不会欺骗自己啊,果爷跟他也没有仇恨,他肯定没有骗果爷的必要。但是洛子夜傻了这一点……

它毕竟是一只动物,认真地思索了半天,一时间也拿不出一个答案来。

而凤天翰很快地看着它,再一次开口道:“想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不妨想想从前,你的主人在洛子夜生病的时候,是不是真的关怀备至,眼里根本就没有你的影子!”

“嘎!是的!”果爷终于反应过来了。

没错,以前在洛子夜生病的时候,受伤的时候,晕倒的时候,主人都非常认真地照顾洛子夜,根本就不管果爷的死活,有时候果爷多说了一句话,还要挨打。但是洛子夜没事儿的时候,主人心情好了,还会给果爷分派一点零食。

果爷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劲,并且深深地认为,嬴烬那个长得很好看的人,指不定就是个蛇蝎美人,专门欺骗果爷纯洁的心灵,就是为了害果爷在主人的面前更加没有地位!

它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凤天翰就知道自己的话奏效了,他看着果果继续道:“多的话我就不说了,你要是觉得告诉你主人这件事情是对的,那你就去告诉。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

凤天翰说完,便不再看果果,大步转身去了。

果果在半空中飞了几秒钟,实在是有点犹豫,不知道是完全相信凤天翰好,还是相信嬴烬好。于是它的爪子落到了栏杆上,开始认真地思考!

凤天翰举步离开后,在宫殿的转角处。

便见着了解罗彧,对方手中拿着长剑,双手抱臂站着,看样子是已经到了一会儿了,也当是听见了凤天翰和果果之间的对话,只是他并没有出去。

这对视之间,解罗彧开口道:“老王爷,这件事情,属下认为还是应该让王知道!”

尽管他和所有人一样,都觉得洛子夜把王害得很惨,但是毕竟对方是王在乎的人,而这个消息也是对方想知道,所以作为他,还是认为应该让王知道这个消息。

然而,他这句话说完之后,凤天翰凝眸看向他:“你觉得王儿知道了这个消息,还能坐得住?”

“当初申屠公主的话,可能有假!”解罗彧对事情的反应,也是很快的。

如果说洛子夜真的如申屠公主所说,跟着轩苍墨尘上了千里峰,去了凤栖山,最后要成为对方的皇后。最终又像是他们探查到的消息那样,是冥吟啸将她抢走了,那为什么……对方会傻了?这时候他能想到的,也无非就是一切都是一个骗局,申屠公主对他们说的话,不是真的。

而他们告诉王的消息,也是错误的。

他这话一出,凤天翰很快地道:“那么你认为,申屠公主的话,是真是假,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诚然,如果洛子夜其实是冤枉的,她并不想这么做,王儿知道了,心中会好受许多,但是眼下,对方的背叛已经是既定的事实。就算是千里峰的事情可以解释,虎符的事情如何解释?蛋糕的事情如何解释?还有,你们不要以为我年纪大了就什么都不知道,那圣晶石的事情,又如何解释?”

这一个一个问题问出来,解罗彧登时也沉默了。

不错,就算是千里峰上的事情能够解释,但是之前呢?

凤天翰又继续道:“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王儿如今也不再提洛子夜,我们也不必再提了。就当一切都过去好了,我并不希望,王儿再受到任何伤害!”

“属下明白了!”解罗彧低下头。

明白了,但是并不完全苟同,他觉得这件事情,王还是有权知道,而且,纵然他很敬重老王爷,可是他很清楚,谁才是他的主人,所以这件事情,他还是想说的。只是,眼下没有必要继续跟老王爷争辩罢了,以免徒然让老王爷心中不快。

凤天翰颔首,开口道:“退下吧!”

“是!”解罗彧应完这一声,转身便打算走。

然而,在他转过身的同时,凤天翰霍然出手,点住了他背后的穴道!解罗彧不敢置信地瞪大眼,这穴道被制住之后,不仅仅不能动,也不能说话。而凤天翰的声音,很快地传了过来:“我了解你的脾气,你虽然平日里不爱说话,但是你远比所有人执拗,你认为应该如何做的事情,你就一定会那样做,并且决不妥协。所以,这段时间你还是先冷静一下好了,王儿那边,我会告诉他派你出去执行任务了!”

他话音一落,一挥手,染六和染七很快地上来,将解罗彧给带下去了。

果果在栏杆上站了很半天,也是不晓得自己到底应该相信谁。这时候翠花也终于从宫外进来了,它登时眼前一亮,询问翠花:“翠花!果爷告诉,告诉果爷,出出主意……”

它这么说着,随即颠三倒四地把凤天翰方才对它说的话,全部对着翠花说了一遍,目的就是为了看看翠花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是支持果爷去告诉主人,还是不支持!

它的话说完,翠花也算是好不容易地理解了。

它一双狐狸眼滴溜溜地转了转……

闽越的房间之中,他正在调配药材。王醒了之后,虽然是没有性命之忧了,但是王身上的寒毒和内伤,都不是一两日就能调养好,那时候王几乎是用尽了一个人能用的所有精气神,若非是这么多年来,王吃过的各种圣药不少,他闽越完全能够确定,王不可能挺得过那一关。

所以眼下,即便是已经没事了,但还是要调养的。

他正配着,忽然有人推开门。凤天翰很快地,出现在了房间的门口,他看向屋子里的闽越,问了对方一句:“闽越,你的蛊,打算什么时候拿出来?”

闽越一怔,手微微抖了抖。回头行了礼,旋即才开口询问:“老王爷,您是意思是……?”

“我知道这世上有几种药,是可以打乱人的记忆,帮助人忘记一些事情的。然而这些禁药,天下间唯独只有两样,一样在无忧老人手中,他二十多年前就用了,另外一瓶在墨子渊的手里,怕也是到不了我们手上,但是我还知道有一种蛊虫,叫做忘忧蛊。人只要让蛊虫爬入自己体内,以血寄养,就会忘记心中烦忧之事!我很清楚,回到帝拓之后,你一直在养,你打算什么时候拿出来?”凤天翰的话,说的很直白,几乎就是直接便点到了重心。

闽越眉梢皱了皱,心头也忽然变得沉重起来,他并不知道关于这件事情的消息,老王爷是如何知道的。

忘忧蛊是很难养成的,主要是因为蛊虫的虫卵很难求,他也是七年前偶尔得到了一颗虫卵。

而也的确就是在不日之前,他开始养了。

因为他觉得王现在的样子,真的太……尽管王从来不说什么,但是他知道王心里难受。他想过这东西是不是能够帮上王的忙,毕竟宿主将这蛊虫养在自己体内,只需要用血去寄养,但是并不会用掉太多的血,只要平日里多吃些补品就是了,对王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但是,他一直没有勇气将这东西拿出来,甚至都不敢在王的面前提,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敢,但总之就是不敢。眼下老王爷竟然直接提起,这让他心头也有些慌乱。

他开口询问:“老王爷,您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情的?这件事情极为机密,属下可是谁都没有说!”

就算是好兄弟阎烈,他也一个字都没有提,因为他并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派上用场,所以也没有多话。

凤天翰闻言,很快地看了一眼,开口道:“本王如何知道这件事情的,其实并不要紧,要紧的事,这东西你现在养好了吗?”

“养好了!”闽越点了点头,事实上已经养好了好几天了,但是他也没敢有什么动作,毕竟这种事情,还是要看王的意思。

他这话一出,凤天翰满意地点头。

旋即他开口道:“既然养好了,就把蛊虫给我。”

“老王爷,您……”闽越抬头看着对方,这时候也吃不准对方是打着什么主意,老王爷要走蛊虫做什么?是打算给王,还是有别的打算?或者老王爷并不赞成自己这么做,怕自己做出来什么不合理的事情,所以打算先将东西要走,防患于未然?看他的眼神看过来,眸中带着迟疑和几分疑惑,凤天翰也不瞒他,直接便开口道:“既然你不敢拿出去,那么这东西,就由我亲自拿去给王儿,有些事情不该记得,就应该忘记掉,多纠缠无益,本王相信,王儿也是聪明人,不会拒绝你我的好意!”

他这话一出,闽越登时也沉默了,但最终还是在犹豫之中,缓缓地伸出手,在袖中掏出来一个瓷瓶,犹豫着,将手中的那东西,交给了对方。

也好,反正他也觉得这东西是应该给王,只是他并不敢。

这时候老王爷既然也跟他是一个想法,并且老王爷愿意代劳交给王,其实也没什么不妥的,自己也不必每日纠结要不要将这东西交给王了。而且,老王爷说话,在王的面前,一定比自己说话有用。至于到底要不要用这东西,当然是要看王自己的意思。

13 洛子夜好了!

因为他觉得王现在的样子,真的太……尽管王并不说什么,但是他知道王心里难受。他想过这东西是不是能够帮上王的忙,毕竟宿主将这蛊虫养在自己体内,只需要用血去寄养,但是并不会用掉太多的血,只要平日里多吃些补品就是了,对王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凤天翰闻言,很快地看了一眼,开口道:“本王如何知道这件事情的,其实并不要紧,要紧的是,这东西你现在养好了吗?”

“老王爷,您……”闽越抬头看着对方,这时候也吃不准对方是打着什么主意,老王爷要走蛊虫做什么?是打算给王,还是有别的打算?或者老王爷并不赞成自己这么做,怕自己忍不住做出来什么荒唐的事情,所以打算先将东西要走,防患于未然?看他的眼神看过来,眸中带着迟疑和几分疑惑,凤天翰也不瞒他,直接便开口道:“既然你不敢送到王儿面前,那么这东西,就由我亲自拿去给王儿,有些事情不该记得,就应该忘记掉,多纠缠无益,本王相信,王儿也是聪明人,不会拒绝你我的好意!”

他这话一出,闽越登时也沉默了,但最终还是在犹豫之中,缓缓地伸出手,在袖中掏出来一个瓷瓶,将手中的那东西,交给了对方。

这时候老王爷既然也跟他是一个想法,并且老王爷愿意代劳交给王,其实也没什么不妥的,自己也不必每日纠结要不要将这东西交给王。而且,老王爷说话,在王的面前,一定比自己说话有用。至于到底要不要用这东西,就看王自己了。

凤天翰来找闽越,也就是为了手中的蛊虫,闽越将蛊虫交给他之后,他不再犹疑,二话不说,便直接往御书房而去。

进了御书房,门外的人都没有通报,他便大步走了进去。

他进门之前,走路的脚步声和落地的频度声音,摄政王殿下自然是听得出来的,不必多看,便知道是谁来了。随着的脚步声将近,他抬眼,那双魔瞳看向从门外进来的人:“父王!”

打完招呼之后,他就等着对方开口。

父王无事是不会来打扰自己的,尤其是自己在御书房处理政务的时候,对方竟这时候来了,那便就是说明,父皇眼下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凤天翰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凤无俦跟前的奏折,问了他一句:“你眼下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父王有事请说!”凤无俦并未回答对方的问题,便也就是直接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很显然,他便是觉得眼下并没有什么重大的事件,需要凤天翰将自己心中的话憋住,缓缓再论。凤天翰看他这样干脆,便也不再犹豫,大步上前,走到御案之间,将手中的药瓶,放在桌案上。

然后后退一步,跟自己的儿子对视。

凤无俦颔首看了一眼桌案上的瓷瓶,旋即抬眼看向凤天翰,对着对方的下文,等着对方交待瓷瓶里面是什么。

父子对视了数秒之后,凤天翰忽然开了口:“王儿,父王认为你需要这东西!”

“这是什么?”凤无俦伸出手,将面前的瓷瓶拿起来,放在自己面前端详,并没有立即就将瓷瓶打开。是直接等着对方的回话。

有些瓷瓶里面,是可以装着蛊毒和毒烟,只要打开瓷瓶的盖子,里面的东西就会很快地跑出来伤人,这一点凤无俦自然知晓,故而,凤天翰还未说出这是什么东西,他便也没有直接打开的意图。

对于凤无俦的这个问题,凤天翰也算是坦荡。

对视之间,他很快地开口道:“王儿你见多识广,一定听说过一种东西,叫做忘忧蛊!”

他这话一出,凤无俦拿着瓷瓶的手,微微顿了顿,凝眸看向凤天翰,等着对方的下文。

见凤无俦拿到瓷瓶,看着自己并不说话,凤天翰眉梢微微一皱,王儿的这个反应,可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反应。原本他以为,自己只要说清楚这是什么东西,其他的都不必多话,王儿就会明白自己的意思。甚至他直接就用了,也不会多问自己一句。

见对方盯着自己,凤天翰也很快地跟他对视,开口道:“怎么,王儿不明白父王的意思吗?”

“孤该明白吗?”凤无俦反问了一句,浓眉微微皱起,眉宇中是天生的威严霸凛,还有几分淡淡讥诮。不待凤天翰再一次开口,他便放下了手中的瓷瓶,再一次凝眸看向对方,魔魅冷醇的声线,缓缓问道,“在父王眼中,孤当有多脆弱,才需要这东西?”

忘忧蛊是什么,他自然知道。

会让人忘记心中所有烦忧,忘记所有不应该记挂的事情,从此无伤无痛,不拔除体内的蛊虫,就永远不会记得令自己不快的过往。但是,在父王的眼中,他已经需要用这东西了么?

他这话一出,凤天翰眉梢一凝,看他的眼神微冷:“王儿,你是本王看着长大的,你是不是真的无事无伤,这一点本王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蛊虫对你来说有益,相信你应当明白,父王是为了你好!”

忘忧蛊对人体根本没有任何伤害,忘记不开心的事情,这在凤天翰看来,自然是为了凤无俦好。

对方这段时日,尽管从来不提洛子夜,一直在强装无事,但是凤天翰心中清楚,他并不是真的无事。他也很清楚,对方纵然已经被伤到千疮百孔的心,在未来的某一日,依旧会因为那个洛子夜而动容,这是他不愿意看见的。

故而,此刻,他这话,算是根本不给凤无俦丝毫回避的余地,直接便说到了自己想要表达的重心。

他这话说完,凤无俦一时间,竟没有开口。

父子对视,凤无俦没有再一次强调自己的坚强,强调自己并不需要这东西来忘记,那双魔瞳之中,却也没有流露出任何软弱的情绪。半晌之后,在凤天翰的眉头已经微微皱起,不明白对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也越发没底的时候,凤无俦终于开了口。

他威严霸凛的声线,魔魅磁性依旧,缓沉地道:“父王,你的心意并没有错。但孤并不要这东西,与其忘记她,孤宁愿是痛!”

是,与其忘记,他宁愿是痛。

他宁愿这被背弃的痛苦伴随终身,宁愿这不能得到圆满的情意永不能找到安放之所,他也不愿意忘记她。忘记,是比所有的苦痛,对他而言,更为沉重的惩罚和磨折。是他最不愿意承担的结果,所以,这忘忧蛊,不论如何,他不会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