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沂哲又坐了一会儿,这才离开。因为知道他很忙,所以江博远也没有多留,只让江桑榆送他出去。

江桑榆送程沂哲回来,就受到了李晴和江博远双重眼神的注视,看样子这次的审核要很久很久了,她在心底感叹不已。

她找了个小凳子坐下来,“爸妈,你们那是什么眼神?”

看得她心里直发毛。

李晴走过去和她坐在一起,“我刚才和你爸爸都一致觉得,这程沂哲来探病是假,看你才是真的吧?”

“妈。”她咬咬嘴唇,“说什么呢!”

李晴看了江博远一眼,示意他开口说话。接到了妻子的暗示,江博远咳嗽了一下才打起精神开口,“刚才我看了下,沂哲表现得还不错,虽然也会耍一些小聪明,但都无伤大雅。最关键的是他的个人作风没有什么问题。远的不说,就说我们几个亲戚家的子女,那作风真是难以启齿,换女朋友的速度让我们听着都汗颜。我们是越来越不了解这些年轻人是怎么想的了,私生活是越来越乱,拿感情当儿戏。我也很注意过沂哲的作风,这么些年也没有传出过他的绯闻,他的负面信息也少得可怜。想他那样的身份,能够做到这些,已经很难得了。”

江桑榆很安静的听着,听着父母的想法,那就是对程沂哲感觉很不错了。

那程沂哲收买人心还彻底的,她这两老可全都上钩了。

“所以,你们就准备把女儿给卖了?”

李晴轻轻捏了江桑榆一把,“胡说些什么。”

“很疼啦!”

江博远摇摇头,“这只是我和你妈妈的想法,我们只是发表自己的看法而已,难道现在我们连言论自由都没有了吗?”

江桑榆扶额,“好啦,我乱说的啦!”

江博远这才正经的又开口,“话虽然是这么说,我和你妈也很看好沂哲。不过,人生是你自己的,尤其是婚姻,一定要自己好好斟酌,我和你妈妈也就表个态,究竟要一个什么样的人,还是你自己做决定。”

江桑榆看了看李晴,又看看江博远,“爸爸妈妈,我明白,也懂,谢谢你们。”

她想到在“新华书店”里无意中翻开一本小说,里面有着一句话:你的幸福不一定是B给你,那一定就要是A给吗?

那时的她在看到那句话后,久久的不能释怀。

当时的她,在彻底的确定了孟津维的心后,一直无比的纠结和难受。那么久的喜欢,在心底都发酵了,却连喜欢都来不及说,只因为他的心早被另一个人占据了。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努力,那就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可感情从来都和努力的程度无关,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而喜欢了也就没有办法了。可喜欢着的那个人,却只能是被动的角色。

她的幸福,也许不一定是程沂哲才能给予,可一定就是孟津维给予吗?

也许,就在那一刻,选择了放弃吧。

甚至很以己度人的想,自己当时对程沂哲毫无感觉,或许就相当于孟津维对自己的感觉一样。

她当时的确不喜欢程沂哲,也没有一个人会喜欢那样一个陌生人吧,除了知道他的名字,别的一律不知晓。不知道他的性格,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了解他的圈子,一切的一切,全都不了解。

可这样一个陌生人向她表白了,她甚至第一个念头是:他了解我吗,他凭什么就说喜欢自己?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她本来不以为意的人,这么多年,她的名字却只和这个名字连在一起。

是缘分吗?

她觉得自己就快要妥协了。

他很好,没有不良嗜好,也没有自己讨厌的行为,也许试试也不错。

人,总应该给自己一个机会。

她微笑着,“以前,我总觉得我和他都不太了解对方,不想太早就说爱那些字眼,太沉重了。而且,我自己也还小,所以觉得还耗得起。而且你们不是常常说,女人只有让男人很难得到才会很难放手吗?所以我就想,如果他能一直喜欢着我,一直坚持下去,那我就给他一个机会。如果他爱上了别人,那我也不会感觉怎么。对于感情,我不想太随意,所以想找一个可以陪我一生的人。而现在,我想,也许我该给他一个机会了。”

江博远点点头,看着她,她很懂事也很懂得保护自己,甚至不会让他们半点担心,什么都考虑周到。

李晴将她抱到自己的怀里,“我的女儿终于开窍了。”

“哎。”她故意叹气,“不这样,我父母铁定以为他们的女儿嫁不出去,有什么办法呢?”

李晴无奈的叹叹气,真是,“我女儿可是要人排着队来娶的。”

江博远也跟着叹气,“门槛被踏平了可怎么才好呢?”

江桑榆无语的看着他们,可心里甜甜的,真好,她喜欢这样的幸福和美好。

第三十四季

没有过几天,江博远就要出院了。而程沂哲还为此,开车来来帮忙。江桑榆将病房里的东西全都分门别类的收拾好,将医院发的一些一次性盆子什么的都装走,程沂哲在一边看着她的动作,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这些东西,拿回去能用得着吗?”他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当然可以了。”江桑榆拿起那个质量不太好的白色盆子,“可以在盆底挖几个小洞,做成一个花盆,种上几株花啊。”

程沂哲摸了摸下巴,“那你打算种什么?”

江桑榆想了想,“这次不种花,就买点韭菜回来种。在想吃点饺子什么的时候,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程沂哲眼中划过某些情绪,“你会包饺子?”

“那个又不难。”

他们收拾好一切后,便出了医院。江博远和李晴坐在由司机开来的车上,而江桑榆就坐在程沂哲的车上。

李晴对程沂哲很满意,在他来到医院的时候就很热情的邀请他回家吃顿饭,以表感谢他来帮忙,程沂哲也没有推脱。

车里很安静,江桑榆微微打量了一下他,“你接下来会不会很忙?”

“怎么?”

“我联系了一所学校,想去那里送点东西,到时候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她抿了抿唇,虽然内心知道他应该不会拒绝,却还是有一点不安。

“什么时候?”他好安排时间。

“下一个月。会不会麻烦你?”

“不会。”他一边看着前方的道路,一边打量着她,一般女孩子总是喜欢将时间花费在化妆或者购物上,而她却总是这么的与众不同,让他感到有些好奇,“为什么想着要去帮助别人?或者说是什么引发了你这么不求回报的去帮助别人呢?”

江桑榆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她的目光在不停往后退的杨树上扫了一圈,“有很多人都说我这样的行为很假,只是为了满足我内心的成就感,甚至骂我很虚伪。那你先告诉我,你觉得我这样不计后果的去帮助别人,是为了什么呢?”

程沂哲见她的表情沉重,话也变得斟酌,“也许,最初只是因为什么东西所触动,然后选择去做一件好事,然后在其中发现了自己在做这些事的过程中获得了自己想要的快乐。虽然表面上是在帮助别人,可是在帮助别人的同时也让自己获得了快乐,这也是人生的一种追求。”他打量着她的表情,“我只说说自己的想法。”

她微微低头,眼中有着不曾出现过的一点湿润。

其实,他说得很对。

她为什么要去帮助别人呢?现在有那么多的人都以不惹麻烦为理念,而自己为何要去做那些麻烦的事。很久以前,也许她也是那些人的其中一个。在这个制度不健全,人心难测,大家只顾着去骂人家虚伪人家没有道德心却忘记了自己也是那样的人,微博上总有那么多那么多骂着谁谁谁又做错了什么,但遇到那样的事那些大骂着的人却选择袖手旁观,总有那么多的人只对别人有着要求。

她没有想过要做多好的人,一个国家是怎么样的就看它是如何对待孩子的,她希望让下一代做得更好,至少让他们不必为现实的冷血心寒,哪怕她只能温暖一个小朋友的心,那她也做了有意义的事。

她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才准备讲述那放在心上好久好久的事,“你也清楚,我们大学的时候大一大二都会开团会。每次都会是一些无聊的选题,或者党的什么周年,什么共青团如何如何发展,一些□什么的内容,都是要把那些领导人夸得天花乱坠。”

程沂哲自然也清楚,虽然他去参加团会的次数少得可怜,“是挺无聊的,每次都是那些无趣的内容。但校团委还会来检查,搞得跟上高中差不多,还要管这管那。”他有些不好意思,他唯一一次去参加团会是因为班长强烈要求,那次院里的副主任来亲自检查团会情况,没有去参加团会的人会被记下直接记入档案。

想到那些,她也觉得有趣,可也挺难受,“我最后一次去参加团会的时候,看到黑板上写着的主题是‘生命只有一次’,那次团会给了我很深的印象。没有同学上去念着那些冗长无聊的网上找的资料,也没有人在那里说些无聊的课题或者游戏。心理委员只是让我们看一个视频,看完这个视频直接就结束了那次团会。可那个视频,却改变了我很多的想法,甚至会影响我一生。”

“讲的是什么?”她的表情明显的沉重,所以他能想到视频的内容带给她多么大的震撼。

“《天堂的忏悔》,世界上有那么一群人,身高异于常人却抵不住一次摔跤而只能躺在病床上,也有着因基因问题而长满胡子异于同龄学生的小朋友,有着因为连体只能一起生活却只能爬行的姐妹,有着死亡率接近百分之一百的艾滋病人每天都担心着死亡。这个世界上,也许每天都在发生着悲剧,也许是车祸,也许是空难,也许是列车事故,又或者是政治野心家发动的战争,可受苦的却总是那些百姓和孩子。这个视频给我很大的冲击,它让我看到有那么悲剧的人,有那么多的灾难会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核泄漏,海啸,地震,甚至是被车无数次碾压却无人帮助。我们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应该是平等的,不是因为攀比,不为了每天讲述八卦而存在,不为了娱乐而努力消耗自己的岁月。而更多的人每天是K歌、打游戏、背后议论他人、打骂他人,如此的不珍惜自己的人生。生命只有一次,我们拥有着很多人不曾拥有着的财富,稳定、平安、健康,却还是只能让自己碌碌无为,这样的自己没有半分意义。我希望我的人生是有意义的,哪怕我不能做到视频中的那些伟大的人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价值,但我希望我可以多为别人做点事。”她的眼中有些湿润,“我喜欢做这个视频的作者说的一句话‘我们总是把灾难想成别人的事,就像遇难者从不曾想到自己的遭遇一样’。他说很多人都说他做这个视频没有什么意义,最多唤起国人三分钟的热情,但这些人哪怕在看过这个视频只做了一件好事,而他的人生不再做过别的好事了,他也会感到欣慰。”

程沂哲叹了叹,“就是这个视频一直影响着你?”

她毫不犹豫的点头,“每当我迷茫的时候我就会看这个视频,人总要去思考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而不是一味按照别人给出的答案来生活。我想我找到了属于自己生活的方向。”

程沂哲笑了笑,“因为你,这个视频也有着它的意义。”

“我希望更多人看到这个视频,哪怕不是为了去做好事,至少可以珍惜我们自己得到的财富,珍惜只有一次的生命。”

程沂哲的心突突的,“你真的很善良,很多人只会去想,却不一定会做。”

“多一个也好,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我只希望,我老去的时候不因我自己的人生而遗憾。”

“听得我有些惭愧了。”

她终于挤出笑意,“也不会,人生的意义也并不是去为别人做好事啊,只要发挥自己最大的价值,为社会创造出更多的财富就好。就像你,管理那么大的公司,解决了很多正常人的需求,同时也让很多人得到了工作,提供了很多的岗位,让很多人有了还房贷的希望。这也是一种意义啊。”

“我还以为你会要求更多的人都去帮助别人。”

“这个本来就要看不同的人是怎么想的,如果把帮助他人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那本身就是一种虚伪了,也没有什么意思。”

“你很清楚自己的位置。”

“这不好吗?”她歪着头,“如果只是为着别人而活着,这样的人生也并不就是有意义,力所能及就好。”

她愿意付出很多去帮助别人,但不能要求别人都像她一样。

程沂哲点点头,他发现她并不像他想象中那样只是一个温温柔柔的女子,她有着自己的想法,有着自己的打算,也很理智的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有着别人没有的明确目标。

这样的她,好像让他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内心充满了欣喜。

他们在路过一个小区的时候,江桑榆突然让他停车。

程沂哲虽然有些疑惑,却还是把车停下了。

她给李晴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们,她要买点肉回来包饺子,今天就让她来大显身手。

挂了电话后,她才看着程沂哲,“就煮饺子给你吃吃看,让你看看我是不是在吹嘘自己。”

程沂哲嘴角一勾,也跟着她走进这个小区的超市,超市虽然不大,但还是应有尽有,而且环境很不错。

江桑榆去选肉,还要买韭菜,而程沂哲则随意的走了走。

超市里有一个专卖熟食的地方,有着新鲜出炉的包子,还有一些馒头之类的面食,也有用盒子装好的凉面。

他不自觉的拿起一盒凉面。

盒子是透明的,能清晰的看到用袋子装好的调料,红色的辣椒和醋分不清谁是谁了。

他记得,白诺言就喜欢吃这酸酸甜甜的怪东西,还总在他面前说这凉面最好了,好吃又简单,买来就直接入口,多好啊。

只是看了看,江桑榆在另一边看他,“你在看什么?”

他摇摇头,放下手中的盒子,然后向江桑榆走去,“就随便看看。”

很顺手的接过她手里提着的东西,她站在他身边,心里暖暖的。

走到收银台,她还来不及说什么,他已经率先付款了。

她跟在他身后,走出超市,“也不知道会不会买多了。”

他打量了一下手中提着的肉,“应该不会,实在不行,我就勉强多吃点。”

肉已经被碾碎了,看着白茫茫的一片。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有些奇怪的开口,“这肉会不会太肥了?”

“可是肉很瘦的话吃着会很干,而且容易咬不动。”

“这样啊,我不太懂。”

“你本来也不用懂这些。”她笑着,然后坐进他的车里。

在他也坐进车后,她从小镜子里看着他,他没有什么不好,也许,就他了吧。

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她没有感到勉强。

这样,应该很不错。

第三十五季

江家别墅并不大,但环境却相当的好,别墅里还有着一条人工湖,绿化面积也大,而屋子却显得有些小了。

而这屋子虽然不大,却充满着浓郁的温馨。

程沂哲坐在饭桌上,看着李晴指使着江博远做这做那,而江桑榆则负责包饺子煮饺子,而饭后的碗筷被江博远包了。

虽然只是一顿普通的饭,却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温暖,他从小就被视为接班人,无论什么都被要求得严苛。他在很小的时候就跟着自己爷爷一起住,那是一个严肃认真的老人,对他的管教也是严肃认真,他一生当中似乎也记不起那个老人有没有夸过自己。而和父母的关系似乎也有些淡,从来都不曾有过这样的欢声笑语,也是因为这样微妙的亲情,所以他才直接在外面住,偶尔才回去看望自己的父母。

眼前的这一幕,说不羡慕,定是假的。

饭后,李晴便使眼色,让江桑榆带程沂哲出去走走。

别墅附近都种满一些很常见的花,但因为成片成片的开放,显得倒不普通了。

他们走了一段路后,黄昏变得迷蒙,远处的夕阳发出别样的光彩,他看着脚边的这些花,“这些全都是你种的?”

“没事的时候就只好种些花花草草了,这样看起来,我还挺不学无术的。”

他忍不住笑了下,“这爱好不错,可以陶冶身心。”

没走几步,一阵清香传来,连心情都因此而愉悦。

她也闻到了,带着欣喜,“黄角兰又开了,真好。很香是不是?”

他点点头,“这树的叶子和黄角树挺像。”

“是挺像的,可黄角树不开花啊,这花开得多美。”她看了看,“还记得我们学校里面的那几颗黄角兰吗?每到花期的时候,总有一大群同学去摘那花朵,到最后黄角兰只在顶端才开花了。我每次回寝室的时候就想,这黄角兰的花是只可远看而不可亵玩了。”

他在学校的日子不太多,更没有注意过这些,这个时候也只是点点头。

她喜欢带香味的话,白色小颗粒般的桂花,纯白绽放的栀子花,小黄色点点的腊梅,闻着清香感到烦恼通通都会不见。

天色已经不晚,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应该要告辞了。

她觉察了他的动机,第一次这样叫着他的名字,“程沂哲。”

他转身看着她,她的表情很认真,这让他有些诧异了。

她慢慢的开口,“我现在还不想结婚,而且我认为婚姻是一辈子的承诺,如果决定结婚,那一定是两个人通过长时间的考虑并且认定对方。所以,我们先从朋友开始,你愿意等待这样慢速度的我吗?”

程沂哲愣了几秒,才知道她所指,几乎没有考虑便点点头。

“谢谢。”

他轻轻蹙了蹙眉,总有一种他们之间有着无形距离的感觉,却偏偏说不出是哪里不对。

江桑榆送他出去,看着他将车开走后,才回去接受李晴和江博远的审判。

而这次,她没有觉得半点烦。

回到房间的时候,她找出了这么多年程沂哲为她所画的画,这些画里的她摆着各种姿势,虽然画的功底比不上专业画家,但也可以看出他的用心。

她默默的看着这些画,忍不住笑了起来,也许,她应该跨出这一步。

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

白诺言最近一直有点烦躁,虽然汪檀说她烦躁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她的口头禅是“我今天烦死了”,好像每天都被充斥在一个烦躁的环境中。她记得自己在大学的时候,平时总是不喜欢听课,总会反复的告诉自己,现在听了也没用,到了考试的时候也忘记了。而真正到了考试的时候,一天推一天,直到第二天就要考试了,才会很不甘心的看一下书,如果是第二天下午考试,还会安慰自己明天早上起来再看书。而到了第二天,又会很郁闷的看着那叠资料,为什么昨天不背完啊?

她总是喜欢把所有事推到一起,到了必须要完成的时候,总是没有耐心,喜欢马马虎虎的完成,只要速度不要质量。然后又因为自己做不好而各种烦躁,如此反复的反复,过着一天又一天。

她自己有好多好多的缺点,因为总是洗不干净衣服,所以她讨厌洗衣服。以前总是对自己说,要么找一个自己特别爱的男人,然后自己心甘情愿的为他洗衣服。但这个估计有点难。

她一旦无聊的时候就会东想西想,反复的想过去发生的事,好像在复习往日的功课,可她如果真的那么爱学习,也不至于复读了,可她不太愿意告诉别人这个事实。她记得在某次和室友在操场上聊天的时候无意提及,上一届真的是神奇的一届学生,小学毕业遇到非典,初中毕业遇到百年一遇干旱,高中毕业遇到甲流,一路高歌猛进的拒绝着各种军训,成为最特殊的一届。当时和她在一起的那个女生笑着说,一定要远离上一届的那些学长学姐以及那些复读的人,免得被诅咒,她当时说不出什么感觉了。

她对过去的记忆一向很深刻,不管是在乎还是不在乎的人,她还能记得自己小学的那个同桌男生,当时吵过几次。在初中的时候,看到那个男生还在操场踢足球,她很坏心的想那么矮踢什么踢。

如果她的记忆力能像她回忆过往那般深刻,她的人生或许不会像现在这样迷茫。太过迷茫了,在一阵恐慌之后,又告诉自己过一天是一天吧,永远不要去想明天会发生什么,它一定会来到自己面前,那就不要去失望也不要去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