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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泣有两种,为自己而哭,和为别人而哭。

这时候为自己哭,你又不会因此饶了我,亲者痛仇者快,何必浪费水分呢。

白鹿子却以为她是不见棺材不流泪,冷笑一声蹭了蹭靴底,吩咐弟子进来把地板擦干净,她是有洁癖的。

混沌剑阵取义“洞同天地,浑沌为朴。未造而为物,谓之太一”, 八卦与天象之术,并无固定阵眼与步法,讲求冲虚平和,圆转如意。二十四名亲传弟子苦练多年,确实如铁桶般泼水不进。

只不过剑是铁打的,人却不是铁铸。两天后,派出搜索的人没找到韦一笑半片衣角,守卫的二十四人只能分成两组,日夜轮值休息。再过几天,说不定要变成三班倒。韦一笑大概意识到自己营救策略的错误,窥伺在侧潜伏不动。

白鹿子知道再拖下去只能是己方人困马乏,对方却能伺机而动。于是她很干脆的写了张小广告,到处粘贴:

“陆头蛇之大恩大德,岂敢一日或忘?今日酉时一刻,寒梅居设宴,恭祝双煞夫妻相会,以酬答阁下大恩。”

翻译成白话就是:你老婆在我手里,不想她受罪,就自己过来乖乖送死。要是把宝贝拱手送上,说不定让你们俩见上最后一面。

有一个浮华的世界,富裕到人们想不出还有什么新鲜玩意儿没吃过。许多餐馆都想方设法的招揽生意,推出了“红楼宴”“清宫宴”“孔府宴”…… 但凡有字的书上提过的宴席,几乎都能花钱尝到。

据说还有“金庸宴”,倒不是要生吞活剥了老金,而是根据《射雕》中黄蓉诱骗洪七公的武功时,做的那几道绝品。

但有一种宴,哪个餐馆也不会去做,也没有客人愿意去吃。

这就是鸿门宴。

——鸿门宴到底吃什么菜—

酉时,黄昏。

逢魔之刻。

二十四名昆仑好手站定了剑阵之位,昏黄的夕阳映照在一张张紧张的面容上。

众人眼前突然一花,一条青影不知从何处冒将出来,也不见其脚步如何,犹如凌虚飘行的鬼魅一般,从一片长草上轻飘飘的踱了过来。

昆仑派弟子人数虽多,但这般诡异的步法却从未见过。此时日头西斜,阳光尚在,但众人心下竟隐隐起了恐惧之感,好似白日见鬼般背后发寒。

那青影也不停留,直接向众人飘了过去。所幸这阵法练的已极熟,二十四人拔剑在手,一片白花花剑光闪耀,阵法变幻,已将青影围在中间。

鸿门宴的前菜,围殴。

外面叮叮当当伴随着骨折惨呼打做一团,寒梅居里白鹿子已经备好后面的菜色。一男一女两个昆仑弟子把林一颦挟在中间,匕首顶着背心,长剑横在颈上。半柱香后,韦一笑闪进屋中时,就见到了华丽丽的主菜——人质三明治。

屋中四人一起朝他看去,只见来人身型瘦削,一袭青袍又脏又皱,有的地方已经碎成布条。白鹿子说得确实不错,能毫发无损的闯过剑阵的,叫做YY无敌男猪脚。韦一笑不是无敌男主,所以身上只能斑驳着渗血的刀口。

脸苍白,瞳漆黑,伤渗血。

林小仙揪着心凝视半响,心道:韦韦,视觉系哥特要精致华丽啊,你是蝠王不是丐帮。看看,这么冷也不知道添衣服,没有老婆照顾就是不行。不过,你老婆我这会儿看起来大概更糟。别犯傻,要记得约定最后一条哦。

白鹿子冷眼朝他凝视半晌,心道:没想到此人如此年轻,武功就这样了得,竟能受点轻伤就闯过混沌剑阵,要避免与他正面交锋。此人手段阴狠毒辣,留之必是大患,趁着大好机会,能弄残就弄残,能打死就打死。

女弟子班淑娴心道:啊~为了心爱之人闯五关过六阵,忠贞不渝宁死不变,多好啊~可惜,气质够冷够酷,长的却比何师弟差远了。师弟,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师姐的心呢?

男弟子何太冲心道:脑残,真是脑残。为了个丑女甘愿拼命,浪费一身武艺大好前途,真不知道这人怎么想的。班师姐又在瞧我,瞧什么瞧,再瞧我也不会娶你,我不喜欢年龄大的。

韦一笑不知道在看谁,他笑着,黑洞般的眼睛里却没有一丝光芒。

韦一笑:“我就不应该来这儿。”

白鹿子:“现在后悔,太晚了!”

韦一笑:“留只手行吗?”

白鹿子:“不行,要留……就留下你的命!”

(饭卡:CUT!串词了!这是《倚天》同人,不是《东邪西毒》同人!重新开始,ACTION!)

韦一笑扫了众人一眼,双脚不丁不八的站着:“我就不应该来这儿。”

白鹿子冷冷道:“现在后悔,太迟了。东西在哪儿?”

“不是你的,你终究驱使不动。拿到手又有何用?”

话音刚落,白鹿子反手一掌,啪的一声脆响掴了人质一耳光。林一颦一边脸颊上立时显出五个鲜红指印,舔了舔破损的嘴角,林小仙郁闷地道:

“你总打左边,右手疼不疼啊,右撇子打人也要注意对称美嘛。”

韦一笑负着手站在原地,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像根本没看见这一幕。被打的人更是不给面子。白鹿子冷笑道:

“本座出手,还敢左挑右选,看来是打得太轻了!”

当下出手如风,挥掌拍出。她心中恼怒,连续三掌,故意只打左边,一时间小林脸颊上桃花朵朵盛开,指印重重叠叠,片刻间由红转紫,高高肿起半寸。跟白皙完好的右脸一比,更是乌青怕人。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眼都是小星星。若不是臂膀被两边牢牢架着,小林同学立时就要脑震荡扑街。

白鹿子掌掴人质,眼睛却片刻也不离韦一笑,两名弟子手中刀剑也不离人质要害半寸。韦一笑却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低声道:

“你让我来,就为了看这个?”

“你为她杀我昆仑派数十人,如何,这样可美么?”

韦一笑颇有兴致的上下打量白鹿子,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温柔,淡淡一笑:

“比起掌门你,可差得远了。”

林小仙正在努力克制眼前金星,听到这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场了,只是脸上疼的厉害,笑得比哭还难看。心道:小白鹿,跟蝙蝠斗嘴,你就等着气炸吧。不过你可别说出什么自断一臂之类的傻话来,不然真能竞选武侠年度笑话冠军了。

白鹿子数十年来在昆仑山下颐指气使惯了,打了人对方往往还要奉承打得好,哪里受过如此奚落?当下柳眉倒竖,嗤的一声轻响,已是长剑在手,对韦一笑道:

“看来你是决意不肯说了,那便接着看吧!”

手腕一送,剑尖指在林一颦脸上:

“你这丫头如此骄傲,是个少有的硬骨头,本座也舍不得下狠手,只帮你划破点皮肉散散淤血。”

接着寒光一闪,往林一颦肿胀的脸颊上深深划了下去。两条交错的血口狰狞着破开受伤的皮肤,淤血争先恐后的涌将出来,顺着下巴脖颈滚滚流下,瞬间半边衣襟被鲜血浸透。

白鹿子自负美貌,以己度人,想全天下女子最怜惜的便是自己容貌,因此并没砍手砍脚,直接出手毁了人质面貌。伤虽不重,视觉效果却极其耸人。

韦一笑冷冷看着,漆黑的眼眸里,没有痛也没有悲伤,只有无穷尽的杀意。

“想凭这些手段制住我,你是痴心妄想。无论你把她伤成什么模样,人我是一定要救到手。至于宝贝,追得上就尽管来取吧。告辞!”

说罢也不转身,青影一晃,倒退飘出门去。只听门外“啊啊”两声惨呼,白鹿子当即持剑追出,但见门外设伏的两名弟子萎顿当地,生死不知,韦一笑的身影却早已不见。

一番戏作化为流水,不但人没抓到,宝贝更是无风无影,白鹿子心中恼怒已极,却知大敌在侧,此事绝不能就此作罢。回到屋中,见到林一颦脸上一片血肉模糊,心中才稍感快慰,桀桀桀的笑起来:

“三番两次把你抛下,什么定来救人,胡吹大气。你宁肯自己吃苦受罪,也不肯透漏他丝毫秘密,可他见你容貌被毁,立刻弃之如敝屐。我早说过天下男子都是薄幸负义之徒,如何,是不是连肠子也悔青了?”

林一颦垂着头默不作声,身子却微微颤抖。白鹿子见她眼眶中泪光莹然,心中油然升起了满足之感:

“原来,你还是会哭的嘛。”

“……不错,我心里好疼。”只不过你不知我是为谁心疼,为谁落泪。

韦一笑在黑暗中左突右转,一路疾走,奔出了不知多远。半晌,终于在一处僻静的地方停下脚步。顿了顿,眼前一黑,心中绞痛,猛地里一口鲜血喷出,点点溅在衣襟之上。

一场鸿门宴,餍足到吐血。

韦一笑唇上染着鲜血,森森笑了起来:

“出来吧,我这是气郁,不是内伤,你再等也没意思。”

一个影子渐渐从黑暗中显现出来,若不仔细辨认,就会跟背景混成一色。

“你再跑上一刻,我就无论如何也跟不上了。”

“昆仑派的家伙向来出工不出力,阁下这么卖命,想一个人干掉我么?”

“无意相斗,我来送样东西。”

影子向前走了一步,黑暗中浮现出一张普通至极的脸。来人轻轻抛出件什物,韦一笑接在手中一看,心中登时突突乱跳。原来是一只碧绿泛水的翡翠镯子。

这镯子是年前方定寻方姑娘送的,林一颦常常戴在腕上,韦一笑又怎能不认得?只不知来人是敌是友,是吉是凶。握着玉镯的手,竟然微微颤抖起来。

“每日戌时三刻,白鹿子在自己屋中沐浴,雷打不动。任何弟子不得近寒梅居五十丈。”

只说了一句话,此人便再次融进影影绰绰的黑暗之中,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作者有话要说:混沌剑阵《倚天》中并未出现过,但《天龙八部》鸠摩智曾提过一句:“六脉剑阵也只和少林寺的罗汉剑阵、昆仑派的混沌剑阵不相伯仲而已,似乎算不得是天下无双的剑法。”

至于“洞同天地,浑沌为朴。未造而为物,谓之太一”等言,是俺胡编。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于是,根据善良路人龚常中的友情提示,韦一笑偷人成功……咳不是,是突破了坏人的包围,有惊无险的救出了小林。男主抱着女主,朝着那无限美好的夕阳奔去。

越狱篇完结。

(别抽饭卡:请回忆提示中的“沐浴”二字,聪明的各位应该猜到韦韦是趁白鹿子那啥的时候进去救人滴。蝙蝠武力威胁饭卡不得对此段详细描写,他说会长针眼的。)

白鹿子几乎怒发成狂,双目血红,一张脸狰狞的好似母夜叉。穿好衣服就带上一批马仔穷追不舍,拼着宝贝不要,也誓要将这二人刀剐活剥出了这口恶气。但韦一笑专朝那嶙峋险峻、飞鸟难至之处奔去,奔跑纵跳渡崖越谷,很快就把敌人远远甩在身后。

昆仑派众人追赶不上,掏出暗器一阵乱投。这么长的距离,人人心里都清楚臂力再强也扔不中。可白鹿子素来积威厉害,马仔们只怕不尽心力回去后被她责罚。于是袖箭、飞蝗石、铁莲子、毒蒺藜、金针等东西不要钱般一把一把的狂甩出来,叮叮当当砸得山壁岩石上点点白斑,却没有一样能近韦一笑三丈之内,只空余叫嚣辱骂声一波一波传来。

林一颦被俘一月,受了多少憋屈折磨,此时终于逃出生天,简直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揽着韦一笑的脖子朝后看去,见众人骂声不休,高高兴兴的大声回敬起来:

“叫吧叫吧~~乱吠的狗不会咬人~~”

“狗仔们~你们实在太调皮了!我告诉你们不要乱扔东西,暗器也是要银子的,你们这么个扔法也太浪费了……你看我还没说完你还扔,知不知道乱丢东西会污染环境?要是砸到小朋友该怎么办?就算砸不到小朋友砸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嘛~~”

韦一笑见到林一颦时,脸上的伤根本没处理,半边脸颊血肉模糊,极是骇人。想起她曾跌伤了膝盖手肘,尚要担心留疤。此时毁坏了面容,任是哪个女子都要痛不欲生。

但怀里的家伙虽然轻了不少,但声音中气十足,血污里一双眸子晶亮灿然,作为一个被囚禁折磨了近三十天的人质,精神实在好的有点过头。韦一笑不知这是ET的阿米巴原虫本性(别称女主抗虐抗后妈体质),心中颇有些奇怪,出声问道:

“我说,你伤不疼了?怎么这么精神。”

“都止血了,不碰就没事。你喜欢弱不禁风楚楚可怜微微颤抖泪珠莹然系的?OK,等我酝酿一下先。”嗯,琼瑶阿姨都怎么教的嘞?……

“不是……我是听说你从若羌就开始生病,一直烧的昏昏沉沉。”

“现在没事啦,后来那几天都是装的。要是醒着,那死变态看见又不知道要生什么损招折磨人。多亏一个叫龚常中的好人偷偷关照我,不然饿也饿死了。我觉得自己瘦了好多。”

八斤四两,韦一笑心中补充。这得多久才能补上,瘦肉型的猪就是难喂。

“想吃什么?”

“炖鸡烤鸭烧鹅炒猪酱牛涮羊,总之,肉肉肉肉肉!!!”林小仙眼睛里饥饿的绿光熠熠生辉,咯吱咯吱的磨起牙来。

“……”很好,催肥有望。

韦一笑步履轻快,身形沉稳,路途如此险峻,林一颦都没有颠簸的感觉,便如乘着小舟在海上悠然飘荡。

公主抱,这就是传说中的公主抱啊!!~~感受果然非同凡响!比什么麻袋抗包裹夹好多了嘛。搂着韦一一笑的脖颈,林小仙满意的跟只晒太阳的懒猫一样,眯着眼直哼哼。

韦一笑不再出声,又跑了一会儿,林一颦终究还是心疼他憔悴,叫他停下歇歇换个姿势背着。公主抱虽然享受,但两臂平举可是很费劲的。劝了两遍,韦一笑只说再等等,万一有不长眼的暗器在后面的吃亏,距离越远越安全云云,就是不肯放下。两臂一收,反而抱的更紧了。

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长时间,间中更是波折多端生死未卜。小林依偎在韦一笑怀里,虽然一众敌人仍然尾随不休,但心中再无恐慌忐忑,只有平安喜乐。温饱没解决也不妨碍思淫欲,无耻星ET的手又不老实起来,顺着韦一笑脖子肩膀一路向下,去抚摸他背脊。谁知触手一片湿润温热,抬手一瞧,竟是满掌鲜血。

林一颦吓了一跳,马上挣扎着要下来。韦一笑见隐瞒不住,只得松手把他放下。小林扳过他身子一瞧,只见韦一笑背上一个寸长的创口,血浸透衣衫一直流到袍子下面。登时惊的心脏砰砰乱跳,不知他伤势到底有多严重,想撕开看看,又不知如何下手。韦一笑安慰道:

“没刺进去,只血流的多了点,并无大碍。”

“什么叫多了点儿?!都流到地上了,你当自己血牛啊!什么时候受的伤,怎么也不吭声?”

“不是今天,本已好了,想是刚刚又挣破了口子。”

林一颦细细一想,想起鸿门宴那天韦一笑走的时候是退出房门,并没转身,就知道他是在剑阵中受了伤,不肯在白鹿子面前示弱。再看韦一笑脸色,已不是平日的惨白,而是灰扑扑的憔悴,嘴唇上没有一丝血色。

既然伤势败露,韦一笑索性把袍子脱下撕了几条草草裹上止血。见林一颦穿得单薄,歉然道:“脏了点,先披着挡风吧。”

出了四季如春的三圣坳,深秋中的昆仑山温度很低,风沙砸的人脸上生疼,满目尽是渺无人烟的枯草碎石,荒山崖壁。

这时节,山中养不活任何动物。

两个人满身血污伤痕,衣仅蔽体,落魄至极。只停了这一会儿,韦一笑又听见后面杂乱的脚步声,只能再抱起小林奔跑。昆仑派的人如附骨之蛆,仗着熟悉地形抄近路追了过来。

如此三番,两人逃了近一个时辰。林一颦只觉得韦一笑的胸膛越来越冷,脚步也不如开始时轻松平稳,几次踩脱了崖壁上碎石差点失足跌落。见他始终朝着夕阳的方向奔跑,小林终于忍不住问道:

“韦韦,歇一会儿吧,我们到底往哪里走?”

韦一笑看着血红血红的落日,不知这是生的希望,还是死的预兆。

“光明顶。”

林一颦使尽了全身力气半背半架,只觉得身边的人脚步越来越沉重,温度越来越冰冷,她的心也跟着越来越冰冷。

韦一笑动了动乌青的唇,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好了,让我歇歇吧。”

“不用歇,我还有劲。你知不知道女人的耐力其实比男人更强?就算我减了肥,脂肪能量储备也比你多的多,等老子弄本秘笈练成绝世武功变成万能女主,蝙蝠是想背着就背着,想抱着就抱着……”

“你听着,向西,有一座极高的雪峰……”

“不听!我是路痴根本不认东西南北你不知道吗?!”

“……到了明教的地方,你就说找谢法王,如果他不在,就找殷法王……”

“我不找,我只认识蝠王……”

“……蝠王,蝠王……你什么都知道,却只不知道自己的事……以后万事小心……”

“就快到了,我都看见山顶了,真的,白白的长的跟冰粥似的。我们到了光明顶做冰粥吃好不好?坚持一下,再走一点点路就到了,就到了……”

但他终于走不动了,慢慢的倒在地上,静静的躺在尘埃里。

“我总怕野猪把你带走,那时,我心里其实很高兴……”他低声喃喃道。

“可惜……”他微微转过头,眼神里只有担心和不舍。

我却没法照顾你到最后。

漆黑的眼眸轻轻合拢,再看不见胸膛起伏。

林一颦愣愣的看着,心中只有一句话,回响激荡,响的听不见世界上其他任何动静:

我要血。

热血。

殷天正带了几个下属,匆匆向西赶去。他此次去总坛述职,关系到江南一地教友存亡,只盼能早一刻见到阳教主商议对策。但路途艰险,看来已来不及在天黑前赶到光明顶。

转过了一处山崖,一个下属低声道:

“堡主,那里倒着两个人。”

殷天正号称鹰王,眼神极利,早已瞧见。借着最后一线日光,但见乱石滩上伏着两人,一男一女,满身血污。此处地近明教总坛,关系密切,是敌是友都要仔细查问一番。

待殷天正走近一看,登时大吃一惊。原来是在长白山结识的教友韦一笑和他的眷属林姑娘。

韦一笑双眼紧闭躺在一块大石上,嘴唇脖子,胸前衣襟浸透鲜血,连头旁边的石头上都染的通红。殷天正知道他武功极高,却不知被谁伤成这样。伸手探去,却不见他有外伤。

再看伏在他身边的林姑娘,才发现她手腕上一道狰狞血口,皮翻肉绽,汩汩流血。原来韦一笑嘴里胸前的鲜血都是她的。

林一颦正趴着缓气,听到有人过来,抬头一看,竟然是老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