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题说起来就长了。南望有点失神,想起他那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忽然就觉得心里那个一直以来因为愧疚而呼呼灌风的破洞好像被填满了,是从来没有过的踏实和温暖,也笑了,“很早很早以前就认识了。”

只不过后来她选择了忘记而已。

有句俗话叫解铃还须系铃人,她以前不相信,现在却信了。原来有的时候,再深再浓的难过,也能被一句话抚平。

Cici被她脸上这个缱绻的笑容硬塞了一口狗粮,啧啧了两声咬了口三明治。看起来昨天两个人走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了质的飞跃啊,原来提起程修谨的时候怎么不见南望脸上这么痴痴的笑呢。

等到leader来上班,果然把南望叫去了办公室,不过也没怎么数落她,只是问了问她的身体情况,又告诫了一声,说以后再有类似的情况要提前打声招呼,不能这么无组织无纪律,就叫她回去工作了。

能遇上这么个通情达理的上级领导其实是挺不容易的事情,南望还是很感激的。

晚些时候南望收到程修谨的行程报备,说这两天飞国外,叮嘱她好好吃饭,南望回了一个“好”,也就把手机放在一旁没再理会了。

一天也是无事。

快下班的时候南望接到一个电话,是个从来没见过的陌生号码,接通以后南望一连“喂”了几声对方都没有说话,南望只当是打错了,挂了电话也没多想。

倒是收拾好东西和Cici一起下了楼,电梯厅的门一开,就看见大堂沙发上坐着一个眼熟的女人,一袭正红色高定羊绒大衣耀眼无比,头发妆容看得出都经过了极认真的打扮,和刚上了一天班完全就是日常打扮的南望形成了异常鲜明的对比。

两人目光相对的一瞬间,对方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这谁啊?”Cici没见过她,但对方身上那股气势汹汹的不友好明显就是冲着南望来的,顿时有点担心,“正巧阿哲去总部那边出差了,要不今天咱们一起走吧?”

“没事。”南望倒是比Cici淡定得多,朝那人看了一眼无所谓地笑了笑,“她大概是找我有事要说。”

昨天论坛的事情一出来,南望就知道这绝不会只在E.T内部流传,毕竟谁都有点朋友,而这正可以当做谈资么。她只是没想到会传得这么快,也没想到对方消息这么灵通,更没想到最后竟然是对方主动找上门来的。

不过这样也好,事情总是要解决的,早些晚些也没什么区别。

说话间两个人过了道闸,对方已经迈着七八厘米高的细高跟在她面前站定,借着身高的优势微微俯视着南望,脸上露出了一个尚未抵达眼底的笑容,“南小姐。”

她为了这一趟还真是精心做了准备。

南望在心里叹息了一声,扬起下巴也朝她露出了一个微笑,“你好。”

“久仰大名,我是余以彤。上次易铭生日会上我们见过。”

她说的是“我是”而不是“我叫”,好像南望理所应当应该知道应该知道她一样,这话说得虽然客气,但一点都不谦逊,Cici在一旁听着越发觉出来者不善。

相比之下南望的态度要温和得多,听到她这样说也只是笑笑,甚至主动抬起手和她握了握,“记得,那天你也穿了条很亮眼的红裙子。”

对方似乎对南望这种随和的态度很满意,居高临下的气势越来越明显了,哂了一下,说道:“方便的话,去喝杯咖啡?”

特意赶在程修谨不在国内的时候,又掐着她下班的时候跑到她公司大堂里堵着了,还能不方便吗?南望没把她不大讨人喜欢的口气放在心上,点点头答应下来,跟Cici说了几句话,就跟着余以彤去了。

南望也是挺好奇的,余以彤这是从哪来的自信,又打算用什么身份来面对她?该不会待会儿一言不合就丢出来一叠支票吧?

63、Chapter63

第63章

漂亮的拉花被搅成一圈圈旋转的螺纹。

不得不说, 在大量金钱的陪衬下,就连内里衬衣都颇有讲究的余以彤显得异常精致。加上对方刻意拿出了一副居高临下压人的气势, 整个人都在咖啡厅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格不入。

南望停下手上的动作,有点后悔把余以彤带到这家咖啡厅里来了——毕竟是她挺喜欢的一家店。

“想必你也知道今天我来找你是因为什么。”对方显然没她能沉得住气,见南望老僧入定一般优哉游哉地望着窗外的街景发呆, 只好主动开口了。

南望非常果断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余以彤被她这么结结实实地怼了一下, 不怒反笑,“我现在知道修谨哥为什么会对你另眼相看了, 做个特立独行有个性的人没什么不好的,但如果能做个叫人喜欢的人, 就被做个有个性但不讨喜的人。”

这是强行给她灌输心灵鸡汤呢吗?南望被余以彤这个苦口婆心的语气逗笑了。虽然对方一直试图拿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让她心悦诚服, 但说实在的,这么多年大家闺秀南望见过不少,但还真没有她这样的。

“你笑什么?”

南望摇摇头没回答, 这个不急不恼的态度反而叫余以彤火大了起来,抬手抿了一口咖啡,压下怒火又说道:“人年轻的时候总会对新鲜事物感兴趣的嘛, 但不管怎么样, 最后总是要回归到家庭上来的。南小姐也是通情达理的人, 谢谢你这段时间对他的陪伴, 但如果有一天修谨哥倦了,还请南小姐一定不要纠缠。”

什么就扯到家庭上来了?说得就跟真的一样。南望的确是被余以彤这番话打败了,想着如果之前没有听程修谨和隋安若说过余以彤其人的话, 恐怕也就真被她唬住了。

对方见她没说话,甚至微微有些发怔,以为自己的话奏了效,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笑容,趁热打铁地说道:“我跟修谨哥是一起长大的,知道他虽然偶尔也会被新奇的玩意儿迷住,但实际上还是很长情的,就连像钢笔那种东西,用久了都舍不得换,走到哪里都带着的。”

余以彤忘不了自己是怎么见到那支钢笔的。

那时候她还在念书,程修谨也刚刚进入成悦,本以为毕业以后终于可以常常在程家看到他了,但他好像很忙,几乎每一次她去程家探望程夫人的时候,都依然看不到他的影子。

有一次从程夫人的房间退出来之后,正巧看见程修谨的书房开着,她就以为程修谨在,万分欣喜地推门进去才发现内里空无一人。那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鬼使神差地就走了进去,纤尘不染的写字台中央放着一个做工非常精致的盒子,好像是刚刚被人把玩过。

她太好奇了,凑过去打开盒子,以为会看到什么稀奇的玩意儿,没想到只是看见了一支还是几年前老款的旧钢笔。

就是一支破钢笔,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他放在那个价值和钢笔差不多的盒子里。

她拿着钢笔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的一声警告差点吓得她手滑把钢笔摔在地上。是程家那个招人烦的小鬼,每次见到她都像见到苍蝇一样嫌弃,负手站在门口冷冷地警告她说:“喂,那是我哥很宝贝的东西,你最好放回去,等会儿我哥回来看到你动了他的东西,往后就别想再踏进程家一步了。”

她是不太相信那烦人的小鬼头的话,但也赌不起,只好悻悻地把钢笔放回原来的盒子,老老实实地退出来了。

可能因为见过,所以之后再见的时候才会注意到,从那以后,余以彤才发现,程修谨几乎是走到哪里都会带着那支钢笔,用那支钢笔签了无数的合同。大概那是程修谨的幸运之笔吧,总有人会对旧东西赋予一些莫名其妙的含义。

不过南望肯定是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的,如果她也见过那支钢笔,那么这个例子就很具有说服力了。

这几句还像话,之前那段说得都是些什么,职业黑程修谨吗?南望这回是彻底听懂了,原来是打青梅竹马的牌。不过这两个人充其量也就是做过几年邻居吧?

南望听到她说程修谨长情的时候还赞同地点了点头,但听到她拿钢笔举例子的时候就笑了。

“看来你对他确实挺了解的嘛。”

余以彤见这似乎真的有点效果,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虽然开场似乎有点出师不利,但最后自己还是稳赢。这么多年来程修谨都是一副感情很淡漠的样子,虽然自己也是很少见到他,但程修谨身边一直也没出现什么叫她感到威胁的存在,南望是第一个,但好在这个威胁很快也会不存在了。

“你知道就好,其实…”

但南望没让她继续把话说完。

虽然只和余以彤坐了这么一会儿,但南望基本上已经可以判断出,余以彤并不是一个有趣的人,也就没了心思和她继续耗在这儿,看她表演还不如早点回家刷剧呢。

“既然你这么了解他,也应该知道,”南望松开一直在用来搅咖啡的小勺,将手臂交叠搁在桌子上,微微朝前探了探身,压低声音好像告诉了她一个什么惊天大秘密,“那支钢笔是我送的。”

傻孩子,你对钢笔一无所知…

咖啡杯失手滑落撞到桌面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南望有点心疼地看了看撒了一桌布的咖啡和可怜的咖啡杯。就说后悔带她来了这家咖啡店了,幸好刚才余以彤端得低,不然这会儿估计杯子已经碎了。她觉得这家的杯子每一只都非常好看有个性,碎了多可惜。

余以彤显然是没想到南望会来这么一出。她得来的消息是南望和程修谨相识的时间并不算长,最多也就是今年的事情,那钢笔怎么说也有些年月了,怎么可能…

“南小姐,信口雌黄是不会…”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南望幽幽地念完刻在钢笔上那句词,轻叹了一口气,“你若是见过那支钢笔,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程修谨不是告诉过你他有心上人吗,傻孩子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南望看了一眼面部表情完全僵住,甚至隐隐有了崩坏趋势的余以彤一眼,轻轻摇了摇头,“你面前这个,是他心上人本人了。”

其实她本来就是个不怎么善良的人,气起人来也是信手拈来,余以彤一口一个“修谨哥”叫得她心里不舒服,这会儿耐心耗尽了也就有点口无遮拦,这要是在程修谨面前她还能稍微收敛点,说不出什么“心上人本人”这种臭不要脸的话,不过面对余以彤嘛,她自己爽了就行。

余以彤这时候早早做好的心理建设已经完全崩塌了,做梦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一个反转,这时候终于绷不住那身“大家闺秀”的外衣了,想要端起桌上的咖啡去泼南望,却发现自己刚刚已经把咖啡洒了一个干净。

南望看得出这厮大概要暴走了,手疾眼快地一把护住自己面前的咖啡杯,往后缩了缩手。她可犯不上和一个气急败坏不讲理的女人硬碰硬,反正她现在自己爽完了。

余以彤也没想到刚才说话还那么硬气的南望一秒就怂了,看她双手护住自己杯子的样子火更大了,嚯的一下站起身来,咬牙切齿道:“你不要这么嚣张,我比你年轻你比漂亮比你有钱,早晚…早晚…”

这话说到后来余以彤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南望更听得辣耳朵,忍不住把视线飘向窗外去了。一开始她还觉得余以彤段位挺高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绷不住了,说得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哦,小几岁就叫比她年轻了,再看看余以彤精致的妆容,她还觉得自己长得也挺好看的呢…

不过这视线一瞟还把南望瞟得一愣,刚刚从咖啡厅窗前一闪而过的人影好像有点眼熟,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

余以彤被她这个心不在焉的态度彻底激怒了,眼看马上就要露出撕逼的经典茶壶姿势了,南望才堪堪把视线从窗外吸引过来。

余光看见刚刚一闪而过的人影似乎也看见了她,正一步一步倒回来,南望诚心实意地给余以彤提了个建议,“你最好还是先冷静一下比较好。不然你快走吧,再磨蹭一会儿对你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用你猫哭耗子!别以为他现在喜欢你就高枕无忧能在这里教训人了!”

这时候余以彤因为生气而涨红的脸已经和她刚来时刻意打造的高贵冷艳形象大相径庭,南望隔着她将目光落在已经推开咖啡厅门把手走进来的那人身上,朝她耸了耸肩膀。

“随便吧,反正我提醒过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感冒有点严重,加上过年可能没办法双更啦,毕竟是个走亲戚的日子呀~

祝小可爱们情人节快乐,都可以和喜欢的人一起过年~

64、Chapter64

第64章

余以彤被她这个态度噎得一时之间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哆哆嗦嗦地伸出一只手来指着她,不知道想要说什么, 但身后的人并没有给她说出口的机会。

对方声音非常响亮,又因为站在门口,在放着舒缓音乐、虽然时不时有人压低声音交谈但整体上还是比较安静的咖啡厅里显得有些突兀, 甚至门口的几张卡座里的人都好奇地伸出头来顺着他的目光去看了,南望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缩了缩脖子试图用余以彤挡住别人的视线。

那人说:“嘿,这不是我哥的女人么!”

她刚刚真是为什么要劝余以彤赶紧走, 如果预估到程小弟这个杀伤力,她就应该自己赶紧走!

程奕言除了和程修谨模样上长得七七八八有几分相似外, 其他方面都是天差地别, 唯独就一样分分钟学了十成十的功力:不管接受了多少人的注目礼,都能如入无人之境一般丝毫不显局促。

南望一脸的悔恨都被余以彤看在了眼里,刚刚听到程奕言的声音把她也吓了一跳,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他,不过看南望这个想躲起来的反应,莫非她刚刚果然都是信口雌黄?而且刚刚程奕言好像还叫了她”我哥的女人”…

这臭小子虽然平时很惹人烦, 但关键时刻兴许能帮的上忙…

余以彤决定放低姿态好好对待这个之前和她相看两相厌的小混球, 扭过头露出一个亲切地笑容来, “真巧, 奕言弟弟你怎么在这里?”

说话的时候程奕言已经旁若无人地走到两人近前了。

南望是面对着咖啡厅大门的那一侧的,程奕言进来的时候就没看见背对着他的女人是谁,这会儿余以彤冷不丁转过身去和他搭腔还把他吓了一跳, 往后退了一步,瞟了她一眼没搭理,绕过去拉开南望身边的空位大喇喇地坐了下去,“大嫂你怎么在这儿啊?”

南望:“程奕言,你能不能别这么叫我…”

“你说他这是叫你?”余以彤眼睁睁地看着程奕言完全无视了自己在南望身边坐下来,一只胳膊搭在椅背上伸长了双腿。他不是洁癖很严重,绝对不会和程家人以外的人有一点接触吗?

程奕言这才把注意力放在了她身上,挑了挑眉毛一脸坦然地说道:“不是叫她难道是叫你啊?你找我大嫂干嘛?看我哥不在家想要挖墙脚?”

南望:不知道程家小少爷最近都看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护食的方式都这么诡异…等等,不是护食不是护食…程奕言一出现连她脑子都乱了。

“叫声姐不好吗…”南望弱弱地建议道。

“你知足点差不多就行了,以为我真愿意叫你大嫂啊,”程奕言完全是不分敌我地在厮杀,刚刚还在怼余以彤,转眼就回来怼南望了,“还不是我哥非叫我对你尊敬一点。”

其实…叫姐也是一种尊重方式来着…而且按着程奕言这个形式风格下去,他哥早晚要被宣传成黑/道/老大一般的存在啊…

南望觉得脑袋有点疼,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太阳穴。她现在基本上已经无心对付余以彤了,反正有程奕言在,谁都好过不了…

果然,程奕言看了看接二连三被打击、还没有恢复语言能力的余以彤一眼,又把炮火放在了她身上,“没听见我问的话吗?你找我大嫂干嘛?”

“奕言弟弟,你可能是误会了,我们出来是有点事情要谈。”余以彤倒不是怕自己在程奕言心里的形象坍塌,实际上程奕言一直没看上过她,但她比较担心程奕言会跟程修谨说起今天的事,她特意找准了程修谨不在国内的时候,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就算今天谈崩了,到时候南望过去告状,她也有回旋的余地不是?

人人都有嘴,只要时机恰当些,对方又没亲眼看到,还不是怎么编都行,最多也就成了一个无头官司?

“行了行了,你别跟我套近乎,谁是你弟弟啊。”程奕言脸上又露出了那副异常嫌弃的表情,南望上一次看到这个表情的时候还非常不爽,但今天作为旁观者,忽然就觉得程小弟这样放飞自我的行事还是很大快人心的。

“谈完你就赶紧走吧,我找我大嫂还有事呢。”程奕言说完就甩垃圾一样扬了扬手没再看余以彤了,“再不走我就要告诉我哥了。”

这句话像是一个开关,原本已经全线崩溃到石化的余以彤终于一把抓起自己那件高贵冷艳的羊绒大衣和包包掩面从咖啡厅里飞奔出去了。

几个看热闹的人也跟着缩回了头。哦,看明白了,一开始还以为气势咄咄逼人的这个是原配,没想到原来对面那个不显山不露水的才是正主啊。这男人看人眼光不行啊,明明正主长得比那个红衣服的好看多了。

南望支着额头看着程奕言三两句就把余以彤造成了暴击打发走了,觉得隐隐作痛的脑仁似乎比刚才好多了,“噗嗤”一声笑了,“程小弟,原来我觉得你挺烦人的,但今天见了你,忽然觉得你好像也挺讨人喜欢的。”

对方似乎对这个不虞之誉完全没有领情的意思,但也没跟她继续战斗下去,瞥了她一眼,还在嘴硬,“原来我觉得你也挺烦人的,但今天和那个女人对比一下,好像你还比她好一点。”

嘁,她可不止比余以彤好一点,是好到根本没有可比性好吧!

南望笑着没理会他这个别扭的夸奖,“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还想问你呢。”程奕言瞄了她一下,忽然有点局促起来了,“我来这儿当然是有正经事,你来干什么?”

这话说得,这个咖啡厅在她公司和公寓之间,风格口味都是她喜欢的,怎么就不能来了呢,程奕言大老远地往这边跑才奇怪吧?他现在不都已经是高中生了么,放寒假了作业不够多?

“你有什么正经事,追女生吗?”

南望纯粹就是逗逗他,随口这么一说,没想到程奕言听完几乎是在瞬间紧张了起来,原本大喇喇的坐姿也跟着一下子正襟危坐了起来,四下看了一眼凑过去,“你怎么知道?”

南望:程小弟还真是…

这附近并没有什么中学,南望估计按程家好程小弟的情况,把程奕言安排进M市几所半贵族式的学校可能性比较大,毕竟看他这样子就不像那种品学兼优的乖学生。

“是个什么样的女生,把我们程小少爷都紧张成这样了?”南望隐隐觉着自己可能找到了制服程小弟的方法,遂循循善诱之。

程奕言四下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可疑目标,这才松了一口气,一只胳膊拄在桌子上神色有点恹恹,“哎大嫂,你说像你这种女人,中学的时候都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啊?”

什么就像她这种女人,程奕言要是不改自己这个说话方式,什么女生都得被他吓走。不过既然对方虚心向他求教了,南望也就认真地回答了他,“你哥这样的。”

“你别闹,说正经事呢。”程奕言很明显对她这个答案不满意。

“我没闹,真的是你哥这样的。”南望觉着这时候的程奕言好像更可爱了一点,脑袋后边不知道怎么搞出来的那两根呆毛显得他有点傻不拉几的,睡觉压的?“这个问题你应该问问你哥,他很有经验。”

“他怎么可能有经验,他都这么大岁数了才…”程奕言不以为然地“嘁”了一声,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有点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爆了一句粗口,“你是说你和我哥…中学就在一起了?”

没等南望否认,程奕言眼睛都亮了,几乎是立刻就转移了话题,“那你跟我说说,怎么搞定我哥的?”

南望已经无力吐槽他神奇的思维回路了,看着他脑袋后边翘起来那一小撮头发心里别扭,抬起手往下压了两下,不留神造成了摸他头的感觉,“算了,你还是和我说说那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吧。”

程奕言出乎意料地没有炸毛,也可能注意力完全没放在南望作乱的爪子上,南望刚刚出卖他哥的行为已经迅速地叫程奕言把她放在了同伙的位置上,凑得更近些,一股脑都倒出来了。

原来是他傻兮兮地暗恋人家小姑娘,结果又怂,知道人家住在这附近,暗戳戳地跟过来,有事没事在这儿晃,真被看见了吧,又怂的不敢跟人家搭讪,非要装高冷,结果自己被搞得抓心挠肝难受,人家小姑娘还什么都不知道。

没想到嚣张跋扈的程小弟也有今天!

南望本来好心打算帮她分析一下,但估计在程小弟的心里那姑娘和他哥属于同级别的,有用的信息没说出几句,非在南望怎么搞定他哥的问题上纠缠,南望被他磨得苦不堪言,最后只好拎包逃回了家。

晚些时候接到程修谨的电话,对方应该是忙完了,日常跟她报平安,听得出声音很愉快,并没有疲惫的感觉,“今天过得怎么样,南南?”

“一整天都在听别人在夸我的男朋友,晚上又解决了一个情敌,当然很开心。”听到程修谨好听的声音,南望心情也很愉悦,明天他就回来了,想想就很开心。

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打电话的男人微微蹙起了眉毛,一把抓住重点,“什么情敌?”

南望从微波炉里拿出热好的披萨回头放在桌子上,“啊,这个不重要。”夸他才是重点啊!

美好的对话里突然掺进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你就给我吃这个玩意儿!?”

南望抬手捂住话筒,回头挑起眉毛,“爱吃不吃,只有披萨。”

听筒里传来男人有点疑惑的声音,“你家里有别人在?”

本来以为捂住话筒就好了的南望头疼地皱了下眉,回头看了一眼翘着脚坐在吧台上一脸嫌弃的某人,叹了一口气,“程奕言在我家。”

作者有话要说:n(*≧▽≦*)n小可爱们除夕快乐~~~

65、Chapter65

电话那端的男人有些意外, “他怎么会在你那儿?”

南望在这边没答话,程奕言先从吧台边上弹了起来, 面露凶光地威胁道:“你要是敢告诉我哥林嵌音的事情…”

哦,原来那小姑娘叫林嵌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