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叶皱眉,霍繁篓道:“老相好,走前总要说一声吧。”
“嘴巴放干净点。”毛叶道:“你要这样,休要怪我不客气。”
霍繁篓睨了她一眼。
☆、233 秘制
霍繁篓笑着道:“要怎么不客气。”
毛叶怒气冲冲的看着他,问道:“你对我,到底什么心,为什么我觉得你每次和我在一起,都是这样让人看不透。”
“喜欢啊。”霍繁篓掏了掏耳朵,“你这么美这么特别,男人瞧见了都是要喜欢的。”
毛叶看了他一眼,没忍住笑了起来。
她笑起来很好看,比板着脸容色高傲时亲切不少。
一刻钟后马车在郡王府停了下,有人通禀后两人去了赵梁阙的书房,上了茶霍繁篓殷勤的端给毛叶,赵梁阙扫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毛叶眉头微蹙。
“你说你打算亲自去西北?”赵梁阙挑眉道:“这是不信还是你另有计划。”
毛叶喝了一口茶回道:“并非不信郡王,而是我毛家的事我打算亲自去处理。”又道:“至于白氏的秘药,郡王是不是能给我了。”
赵梁阙哈哈一笑,满面温润的道:“这是当然,当初郡王妃答应会给你秘药,纵然事情未成,我们也不能失信于你。”他说着起身在书柜上抽出一本书来,从书页里拿了一张纸,纸张有些泛黄,上面蝇头小楷写了一串串的药名。
“这就是白氏秘药了。”赵梁阙递给毛叶,“还是当年我拿到时的那张纸。圣女可要收好了。”
毛叶有些激动的接了过来,她以前并不是多么想要白氏的秘药,但后来知道白氏秘药的神奇便动了心,尤其在知道白氏居然藏有她们的药时,她便决定一定要将对方的秘药弄到手。
现在终于拿到了,那么她就算是不虚此行了,等她再去西北,将顾若离灭口拿会她手里的方子,她就能功成身退回沅江。
至于霍繁篓…她不由朝他看去,等她处理好家里的事,就回来找他。
“多谢。”毛叶朝赵梁阙笑了笑,道:“还请郡王转告郡王妃,我答应的事一定会办到。告辞。”
她要说的事说完了便起身告辞,赵梁阙看着她问道:“你就这么只身去?”
“我有办法。”毛叶道:“额森那边我有办法通知他静安县主在,而且,我也不是只身去。今晚我就动手将朝阳郡主一并带上路。”
赵梁阙眉梢一挑,微微点头道:“好,那我和郡王妃就等你的好消息了。”他说着,望着霍繁篓道:“你留下,我有话和你说。”
“好!”霍繁篓和毛叶笑了笑,“你去车上等我吧。”
毛叶颔首而去。
待门关上,赵梁阙望着霍繁篓,道:“你难不成真要娶她?”
“郡王应该恭喜我才是。”霍繁篓笑的让人看不清真假,“到时候可还要请您做证婚人呢。”
赵梁阙打量了他一眼,他以为霍繁篓只是觉得毛叶特别,所以闹着玩玩的,现在他来真的他还是要劝一句,“你不曾去过沅江所以不知道圣女对他们有多重要,她既定位圣女不等老去的那一日,是不可能退下来的,你们成不了,你不要浪费时间。”
“这么重要啊。”霍繁篓挑眉道:“可男婚女嫁,她不想做圣女了,难不成族人还会捆着她不成。”
赵梁阙笑着摇了摇头,指着霍繁篓道:“你啊还是太年轻了。不但她的族人,整个沅江都不会放过你的。”
霍繁篓哦了一声,点头道:“您这么一说我还真是娶定了,您是知道的,我自小有反骨,不让做的事我偏要做。”
“你这孩子。”赵梁阙哈哈一笑,道:“不过,要是能让她彻底为我们所用,倒也不失是件好事,就看你怎么办这件事了。”
霍繁篓点头应是,“那…我走了。”他说着起身开门出去,马车里毛叶蜷缩在地上,他翻身上去落了帘子,马车嘚嘚的走了起来。
“霍繁篓。”毛叶只觉得腹中绞痛难耐,朝他伸出手来,“救我。”
霍繁篓盘腿坐在她面前,好奇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我不知道,只觉得腹中疼痛难忍,恐怕是中毒了。”毛叶抓住霍繁篓的衣袖,道:“一定是刚才的那杯茶,里面有毒。”
霍繁篓啊了一声惊讶道:“不会吧。这是贞王府,你喝的茶可是郡王给你的,怎么会中毒。”
“我不知道。但是一定是茶有问题。”毛叶紧抓住霍繁篓的衣袖,“送我回医馆,我要解毒。”
霍繁篓哦了一声对外面赶车的雷武,道:“去毛氏医馆。”
毛叶满头的冷汗,显然是极其的痛苦,翻滚着她紧紧皱着眉头,“霍繁篓,如果…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替我报仇。”
“好啊。”霍繁篓点着头道:“不过,你不是能解毒的吗,一定不会死的。”
毛叶揪着肚子,整个人都颤抖起来,“我连什么毒都不知道,怎么解!”她说着,抬头看着霍繁篓,质问道:“我中毒,你为什么这么冷静。”
“我冷静吗。”霍繁篓一脸的诧异,“我很担心你,你瞧瞧的满脸的都是担心。”
毛叶盯着他,眼睛赤红,霍繁篓就半抱着她,柔声道:“你自己能解毒的,放心,不怕!”
“废话!”毛叶道:“若这次能不死,我一定和他势不两立。”
霍繁篓看着风吹起的车帘,没有说话。
顾若离喝了些酒,还是烧刀子,辣的喉咙火辣辣的疼,她站在院子转头看着颜显含笑道:“颜世子打算战事结束后再回京城吗。”
“是!”颜显含笑道:“回去也还是那些挥不开的事,留在这里反而轻松。”
顾若离能理解他的心情,回去都是琐事,这里虽时时都有丢掉性命,却是异常的简单。
“赵夫人。”颜显望着她问道:“…她死后葬在哪里的。”
顾若离想到了崔婧语和她的闻音阁,回道:“在城外闻音阁的后面,你知道闻音阁吧。”
“知道。是语儿回来后开办的。”颜显垂着头,脚尖玩着一颗石子,淡淡的道:“其实,闹成这样我也有责任,我若能多关注一些,或者多帮她一点,让她对我多点信任,也不会有这么多事发生了,说到底还是不够用心吧。”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顾若离看着蓝天白云,“不是说缘分吗,或许颜世子和她的缘分只有这一段,错开了,还有各自的路要走呢。”
颜显微怔打量了顾若离一眼,点了点头道,笑道:“多谢!”
对于顾若离的印象,真的是每接触一次就会发觉不同,她确实和别人不同,难怪赵远山会那般决意的要娶她。
有的人,你爱上了哪怕付出了性命也会心甘情愿,有的人,即便为了对方多走一步,也会忍不住去计较得失。
大约,这就是爱吧,他和崔婧文的爱还不够纯粹。
“我出去走走。”颜显指了指院外,顾若离颔首,道:“好。”
她话落,看着颜显出了院子,赵勋从房内出来问道:“说颜大奶奶的事?”
“嗯。”她点头道:“颜世子好像还没有完全走出来,陷在自责里。”
赵勋牵着她的手回房,边走边道:“他这人就是这样,什么事都会往自己身上揽,这是他的优点,也是缺点。”
“不说这件事了。”顾若离抬头看着他,问道:“你明天就走,可是白姐姐的药还没有好,而且,我写信回庆阳了,请毛顺义毛大夫带着崔树和二妮过来,他们还没有到我也不好离开。”
赵勋抱着她在椅子上坐下来,柔声笑道:“那就再等十天。等你们的药制好了你再随我去。”
“药还有四十粒。”顾若离颔首,道:“你这次走给你一半带走吧,以备不时之需。”
赵勋颔首,顾若离忙起来将白氏秘药分出一半来装在一个瓷瓶子里封好,和赵勋细细交代了一番,道:“你自己注意一些,千万别受伤。”
“嗯。”他摸摸她的头,道:“这里艰苦,你要是觉得辛苦就回庆阳住些日子。”
她笑了起来,在他唇上啄了一下,道:“都说好的事,哪有一会儿一个反复的,这可不是赵将军的风格。”
他哈哈笑了起来,道:“赵将军如今的风格,就是他媳妇的风格。”
“孺子可教。”顾若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夫君啊。”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了,靠在一起说着额森的事,又转到了京城,“圣上近日怎么样,可有消息来。”
“权柄渐渐旁落。”赵勋漫不经心的道:“大约是知道了,走了我赵远山还有千千万万个赵远山,问题不在别人,而是在他自己。”
顾若离忍不住的幸灾乐祸,笑道:“安申给我写信了,说了一些自己身边的事,还给我送了年节礼,不过是到庆阳的,陈伯来信告诉我的。”
赵勋没有点评,点了点头。
“想不想去关外?”赵勋看着她道:“这会儿出去,正好能看到落日。”
她听着眼睛发亮,问道:“真的可以啊,会不会碰到瓦剌人。”
“不会。”他抱着她起来,拿了件薄薄的棉袄搭在她身上,“穿厚实点,这会儿骑马还是会冷。”
她高兴起来,忙穿了衣服换下了裙子,穿了一双准备了很久但是没有穿过的红色鹿皮靴子,头发也拆下来绑成了马尾,道:“怎么样。”
“很好。”他看着捧着她的脸亲了一下,“我媳妇儿就是好看。”
她笑了起来跟着他出门,两人牵马顾若离从左门出城,赵勋从右面走,她骑马走着就看到几日前瓦剌骑兵的尸体已经被就地掩埋,城外一片宁静,透着一指长的青草在风里轻舞,一眼看去绿油油的一片,让人心旷神怡。
跑了一会儿等城楼再看不到时,他凭空出现了,弃了一匹马她坐在他前面被他裹着露出两只眼睛来,长长的头发撩在他的脸上,他心神荡着低头亲了亲她的耳珠,道:“再望前走一点会有个山坡,坡下是条河,等天气再热一些,可以在里面枭水。”
“真的啊。”顾若离跃跃欲试,她已经好多年没有下水游泳了,“等六月的时候就可以了吗。”
他颔首,道:“到时候我再陪你来。”
两人说着话跑了一刻多钟,青草香扑在面上,她深吸了口气,靠在他的肩膀上舒服的闭着眼睛,只觉得没有一刻能比得上现在,四周寂静无声,天地间就真的只有他们。
马缓缓停了下来,他抱着她下来,顾若离睁开眼睛就发现他们在一个小小的土坡上,脚下是一条清粼粼的河,波纹浮动蜿蜒着一直延伸到天的尽头。
“好美。”她赞叹不已,坐在草地上伸直了腿躺下来,看着蓝天白云吹着清风听着流水,有雄鹰从眼前飞过,有力的翅膀蒲扇着,速度极快的横冲而过,眨眼不见,她看着站在她身边的他,道:“赵远山,这里你一定要守住啊。”
“好。”他蹲下来摸摸她的头。
守住这里,让它永世都是大周的土地,让瓦剌人俯首称臣!
“啊。”顾若离坐起来指着西面,“夕阳!”
红日嵌在辽阔的草原尽头,像是一枚宝石,在绿色的映衬下越发的耀眼夺目,余晖洒下来落在她的面上,她面颊粉红眸光清亮,盛满了安逸幸福!
“那边是雪山吗。”顾若离指着远处的一个黑影,他回道:“是,终年雪都不会化,山顶上的冰川厚厚的像是一面宝镜,走近了更好看。”
她点着头能想象那份完全来自于大自然的美丽。
有牧人的歌声,随风飘来,她四处去找,可入眼处一个人都不见,但歌声却是高高低低未曾停过。
赵勋看着她呆了呆,情不自禁的捧着她的脸亲吻着,她躺下来抱着他的脖颈,两人就着草地打个滚儿,她不禁笑了起来,这样青春少年才会做的事,有一天她也会做,而且,还这么乐此不彼。
“笑什么。”他捏了捏她的鼻尖,道:“严肃点。”
她憋着笑,手摁住他已经探进来的手,还是没绷住的笑道:“赵将军,不准耍流氓。”
“自己媳妇,有什么耍流氓的。”他说着,娴熟的解开了她的衣襟,满眼的风光比身外的风景要美上数倍,他眼眸明亮的翻身压着她,道:“你看风景,我看你!”
她一愣笑了起来,道:“赵将军的情话随口便有,我以前可真是小看你了啊。”
“由心而来,便是争吵也是情话。”他亲着她的眉眼,面颊脖颈,胸口,顾若离抬头看着天,方才还一碧如洗的天空,渐渐染上了绯红,那么低,仿佛伸手就能触碰到。
“赵远山。”她抱着他,轻轻喘着气,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你真要生三个儿子啊,我觉得太多了,男孩子不服管。”
他颔首,道:“我来管,你负责生!”他抱着她坐在自己身上扶着她的腰,“不听话就送虎贲营里去。”
她笑了起来,趴在他的肩头已经说不出话来。
两人回去时已近半夜,顾若离先进了城,城内周铮在等着她,赵勋则是天快亮时才回来,顾若离站在门口等着,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外面好冷。”
她觉得他们像是做贼似的。
“没事,我正好在外围转转,也看到了你让人挖的那条壕沟。”他脱了外衣,去洗了个澡,顾若离给他擦干头发,两个人一起吃了早饭,他便就要走了,“你安心待着,等你准备好了我就回来。”
她点着头,给他将东西都带上,颜显到院子里和她道别,她不敢送出去只能站在院门口看着他渐渐走远。
“今天第三天。”顾若离回头看着欢颜,“齐大夫那边有消息了吗。”
欢颜点着头,道:“昨晚齐大夫就来找您了,您不在他就回去了。”
“我去看看。”顾若离出了院子往收治伤兵的地方去,齐戎正来回的在院子里跺着步子,一看见她来就激动的道:“顾大夫你回来了。”
他以为顾若离走了。
“嗯。你找我了,可是他们没事了。”顾若离看着齐戎,齐戎点着头道:“生龙活虎。”
她激动的进了门,前后共有八个重伤,这会儿除了两个在睡觉,其他六个人凑在一起在下棋,吆喝声吵闹声简直是中气十足。
“都没事了?”顾若离站在门口,伤兵顿时笑着道:“没事了顾大夫,除了有点疼,其他事一点没有。”
顾若离点着头让大家都坐好,她一个个的号过脉,就长长的松了口气,在心里也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八例临床,都成功了,暂时没有副作用显示,就证明这个药是绝对可以用了。
“齐大夫。”顾若离看着齐戎,笑道:“都可以了,我们成功了。”
齐戎并不知道白家秘药,但是领略到这个药的厉害,立刻就抱拳道:“恭喜顾大夫!此事是你们的成功,也是杏林的一大进步。”又激动的道:“我师父回信说他来这里帮忙,他要是知道也一定会高兴的。”
顾若离笑着点头,和大家打了招呼匆匆去找白世英,隔着门她将这里的情况都和白世英说了一遍,白世英笑着道:“那我多做一些。同安堂的两个药童来了吗。”
“在路上了,过两日就能到。毛大夫也随着一起来了。”顾若离道:“到时候我人多了,有战事时就不用担心手忙脚乱了。”
白世英应道:“行,那我先做事,等他们到你就让他们进来。”
“好。”顾若离应是。
一连几日卫所里都很安静,顾若离定的家具也都送来了,房间里收拾过后越发有家的感觉,她和齐戎在街上临时找个铺子做铺子,远近百姓都来这看病,远远的就喊着顾大夫。
“这是家里养的鸡。”妇人提着篮子,“顾大夫带回去炖汤喝,要是不愿意杀了,还能养着下蛋呢。”
妇人话落,就有人递过来两刀肉,“早上刚宰的猪,肉还热乎的,顾大夫带回去烧着吃。”
“谢谢,谢谢大家。”顾若离笑着道:“我一个人一张嘴也吃不了这么多东西,大家来看病就看病,往后不要再带东西了。”
大家就笑着道:“这是我们的心意,哪能让顾大夫白白忙活。”
小小的铺子,从门口一直排了百十号,比她在京城时还要忙碌,一整天说的话比她半个月说的都要多。
天色暗下来,顾若离捶着腰起来,觉得腿都在发转,欢颜心疼的扶着她,道:“明儿休息一天吧,这样连轴转着,您身体也会吃不消的。”
“是!”齐戎也颔首道:“您休息着,明日我在这里守一天,城不大我们开了三天的义诊,也都看的差不多了。”他终于知道为何顾大夫的名声那么大,原来她最出名的缝合术还不是他是专长,她的专长是疑难杂症。
有的病他辩证不出,她却是一看就知道了…这么小的年纪,却这样的老道,让他不的不承认,这世上有天赋异禀一说。
“明天再说,我先回去休息一下。”顾若离打了个哈欠,是真的又困又累,扶着欢颜上了马车,一路上大家看到是她的马车纷纷让道,路边档口的老板喊着,“顾大夫,这会儿回去烧饭太麻烦了,您要是不嫌弃在我这里吃点饺子再回去吧。”
“我刚熬的牛肉汤,羊肉汤,您也就着喝点。”
顾若离笑着掀了车帘,看着两边档口的老板,笑着道:“好啊,我正想吃饺子呢,您这么一说就勾着我的馋虫了。”
老板笑着应是,忙擦桌子板凳请她坐,两边吃饭的百姓也纷纷和她打招呼,不一会儿四盘饺子上桌,掌柜的道:“每个馅儿都给你煮了,你吃着不够我再给你煮。”
“够了,够了。我们三个人吃不了这么多。”顾若离笑着低头吃饺子,隔壁摊的老板送牛肉汤和羊肉汤过来,主仆三人吃的饱饱的捧着肚子回去。
欢颜笑着道:“县主,不单是您,就是我和瑞珠现在出门都能被人塞一兜的东西,昨天还有送了我七八颗腌酸菜,明儿我也给您包饺子。”
顾若离也笑了起来正要说话,就听到院子门口有人喊道:“顾大夫!”
“二妮的声音。”顾若离听着一喜忙掀了帘子,果然就看到毛顺义带着二妮和崔树站在院门口,她跳下车来笑着道:“还以为你们要后天到,怎么来的这么快,吃饭了没有?”
“我们骑马来的。”毛顺义笑道:“您的信一到,我们就收拾东西了。本来还能早点的,但是您让带的药少了两味,我们等药等了半天。”
顾若离领着他们进门,二妮环着她的手臂,道:“陈伯也来了,说这里乱要来照顾您,我们要骑马他跟不上,就走在后面了,估摸着还有三五天的脚程。”
“嗯。”顾若离道:“到时候就让他住在卫所也不错。”顾若离说着一顿,又道:“二妮和崔树快去吃饭休息,明天早上就去药房帮白姐姐的制药。”
二妮和崔树对视一眼,两人都摇着头道:“我们都不累,今天就去吧,一会儿吃两个馒头就能进去帮忙了。”
“让他们去吧,年轻人累一点没事。”毛顺义笑着道:“县主,听说有几列外伤感染的伤兵治好了,是真的吗。”
顾若离点着头,道:“是,一会儿我带你去看看他们,刚刚拆了线,但是恢复的非常好。”
“您的愿望终于实现了。”毛顺义笑着道:“要是岑万峰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高兴呢。”
顾若离点头,道:“我前几日写信给岑大夫了。”
晚上,二妮和崔树吃过饭就进了药房,顾若离和毛顺义聊着秘药的疗效。
四天后,白世英从药房出来,顾若离迎在门口,问道:“怎么样,这一次制出了多少。”
“你看看。”白世英脸色煞白,人也瘦了不好,顾若离顺着她的手看去,匣子里有半匣子的药,但颜色和之前的五十粒明显不同,她一愣问道:“做坏了?”
“嗯。”白世英疲惫的坐下来,叹了口气,道:“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药的气味和形状没有不一样,可颜色就是不同。”
二妮和崔树站在门口,满面的内疚,二妮道:“是我们两个没有用,帮倒忙了。”
“和你们无关。”白世英揉着额头,“一定是什么地方有问题,而我却不知道。”话落,她想到了白徵,便看着顾瑞问道:“白素璋呢,你看到他了吗。”
早上还碰见了,她点头,白世英就将盒子给她起身去找白徵,还没有出门白徵已经从院外进来,两人迎面碰上,他打量了她一眼,轻声道:“白家的秘药,只有白家的传人才能做的成。”
白世英一愣,道:“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白徵柔声道:“你可记得那日二夫人做的药?”
白世英点了点头,他解释道:“她药颜色不对,并非是因为药方的剂量改动的缘故,而是因为她不是继承人,至于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
“怎么会这样。”白世英回头看着顾若离,她迎过来道:“这么说,这一次的药不成,是因为二妮和崔树帮忙的缘故吗。”
上次在白家制药时,她在照顾白夫人,制药是白世英一手办的。
“应该是。”白徵看着她,道:“这就是白家秘药的第二个不为人知之处,当年白家先祖也没有藏的多隐秘,大约也是因为这件事。”
白世英负手来回走着,她想不通,她制药的过程中并没有多么特别之处,一切都是按照正常的只要流程走,为什么她做可以,别人做就不可以了呢。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再试试。”白世英回头往药房里去,顾若离拉着她道:“既然没有做好,那就再等几天吧,你身体最重要。”
白世英点了点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两天七爷会回来,我们先跟着他出关,现在的药还够用。”顾若离道。
白世英点头,道:“我也冷静冷静,想想其中的原因,再写信回去问问我娘。”
☆、234 随征
霍繁篓站在窗户前,从这个毛氏医馆唯一的窗户里,能清楚点看着对面同安堂的景象。
张丙中和刘大夫告辞,岑琛在门口接了一封信,迫不及待的拆开,几未大夫就这么站在口的灯笼下看着,就看到岑琛激动的浑身颤抖,抓着方本超的胳膊,大声道:“刘…刘大夫,我要去开平卫,我等不及县主回来了。”
“诶。”方本超拉着岑琛,心头直痒痒,这事儿吧要不然大家都别去,要是去了一个剩下的人得多难才能熬过这两年时间,他咳嗽了一声,道:“你别急,明天等杨大夫他们都来了我们再细细讨论到底怎么做。”
岑琛小心翼翼的将信纸叠起来放在怀里,满脸的笑容,是从心底发出来的,真挚而热烈。
霍繁篓看着微微挑眉,什么事让他们这么激动,难道是顾若离在那边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不对…她要是做了了不得事不会特意在信里提,她能说的估摸着和医术有关。
写信不是给杨文治也不是张丙中,而是岑琛,那么…
霍繁篓立刻想到了,应该是她找到了克制开胸后感染发病的药了,所以迫不及待的写信回来给岑琛。
因为在所有人中,他是最关心这件事的人。
找到药了啊,她后来嘴关注的就是这件事了…他看着嘴角忍不住徐徐勾勒起来,手心里攥着的荷包紧了紧,他放在鼻尖轻轻一嗅,过了这么久药香还是那么浓烈。
“霍大人。”忽然,身后婆子的说话声传来,打断他的思路,他将荷包放进怀中挑眉道:“圣女没事了?”
妇人摇了摇头,道:“奴婢不知道,奴婢只知道圣女要请您进去。”
“带路。”霍繁篓颔首,随着妇人沿着甬道拐了个弯下了一楼,在最末一间房前停下来,推开门他进了门,毛叶靠在床头脸色苍白,他坐下来问道:“毒解了吗。”
毛叶睁开眼睛看着他,道:“暂时没事了,但是毒性还留在身体里。我这几天大概走不了,要留下来专心制白氏的秘药,现在只有他们的药才能解了我的毒。”
霍繁篓靠在椅子上看着她,道:“要我帮忙吗。”
“要。”毛叶看着他虚弱的道:“派人守着我的医馆,别让人来惹事。”
霍繁篓不置可否,漫不经心的道:“行,这个事儿就交给我了。”他话落起身要走,毛叶忽然抓住他的手,“你去哪里。”
“找点吃的,饿了!”霍繁篓说完,毛叶松了口气看着他,道:“我今天的事不要对外说。还有,我和阙郡王,你帮谁?”
霍繁篓就停下来为难的看着她,蹙眉道:“这题太难选,我能不选吗。”
“行。”毛叶点头,“希望你记住你刚才的话,你没有选任何人。”
霍繁篓眉梢高高的扬起,笑道:“你确定你是中毒,而不是吃坏了肚子?或者,你的毒是在熹妃或者婕妤那边中的,而非在郡王府呢。”
“我还不至于蠢成这样。”毛叶说着,人已经很累的躺下来,闭上眼睛,“我看不清人的,但是看得清毒。”
他哦了一声,开门出去便径直出了毛氏医馆,到三牌楼时他在郡主府外停了一会儿,守门的婆子约莫看到他了,过了一会儿崔管事开门出来,霍繁篓扫了一眼目光冷冽,策马转身悠悠的走了。
崔管事顿时警觉起来,让人关门落锁。
白世英站在城楼上,脑中一直在想着制药的事,百思不得其解,她制药的过程也没有和别人不同。
为什么有外人在时,她的药就不行了呢。
“还在想秘药的事?”白徵走过来立在她身侧看着她,她微微一怔颔首道:“是,想不明白。”
白徵淡淡的道:“我觉得区别不同,不是因为人的缘故…”他说着微顿,白世英一惊凝眉道:“你是说,手法?”
“嗯。只有这样才解释的通。”白徵望着她,白世英年纪不小了,在姑娘中她这样还未成家的已算是老姑娘,可她却是一点都不着急,打定了主意此生不沾婚事半分,想到这里他不由想到他第一次到白府见到她时的样子。
那时候她是七岁还是八岁,他已经记不清了,就那么沉静的站在白二夫人身边,和白夫人之间的交流屈指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