肤若凝脂,眸如秋水,睫毛长长,鼻子小巧,樱唇不点而红,容色绝丽。
宽松的华贵宫装,依然掩不住她玲珑有致的妙曼身躯,既有妇人的抚媚,又有少女的清纯。
他不禁又大赞出口,“女神,真的是女神…”
寒菱被他盯的有点不好意思,于是问,“迈特国君一直叫本宫女神,请问,那是什么意思?”
“在我们凯罗国,对美丽温柔的女子,都称之为女神。蜻妃娘娘国色天香,是女神中的女神!”
寒菱俏脸霎红,羞赧地低下头:“迈特国君过奖了!”
发现迈特一个劲的盯着自己的老婆看,还油嘴滑舌地赞个不停,韦烽内心很不是滋味,嗓音也略显妒意,“迈特国君,请随朕到政行殿,朕要向您展现我朝壮观的藏书阁。”
迈特看回韦烽,脸上稍露歉意,“圣宗皇帝,本皇想陪女神说说话,至于藏书阁,不如明天再去。反正本皇停留贵国的时间还有两日。”
看来,这迈特国王,似乎不懂中土文化,不懂“朋友妻,不可戏”的格言。
韦烽俊眸一沉,蕴着怒气,却也不能发作,只好向寒菱猛打眼色,示意她先回裕承宫。
不过,寒菱仿佛没收到他的指示,递给迈特一个妩媚的笑。
迈特更加痴迷,无所顾忌地赞:“娘娘妩媚动人,若是得以我国的葡萄酒洗礼,将更诱人。”
“葡萄酒?”寒菱惊诧,“用葡萄制成的酒?”
“嗯!莫非娘娘也知道?这是我国独特的产品。”
她当然知道,她还亲自泡制过呢!
“娘娘下次有空的话,请光临本国,本皇会安排顶级葡萄酒给你品尝,还带你观看壁画,古墓和寺院等。”
壁画,天外飞仙般的巨大壁画?古墓,扑朔迷离的古墓?恢宏壮观的寺院?那…那不是古埃及的文物吗?难道这个凯罗国就是埃及的前身?
寒菱又惊又喜,急忙问:“迈特国君,请问贵国是否有金字塔和狮身人面像?贵国的象征物是不是雄鹰?”
“娘娘何以得知?不错,本国是鹰的民族,狮身人面像在本国到处可见,至于你说的金字塔,本国好像没有。”
没理由的,金字塔在古埃及早就存在,难道他们不叫这个名?肯定是了。
一想到能亲眼目睹美丽的壁画,神秘莫测的金字塔和狮身人面像,还有扑朔迷离的象形文字,而且都是原汁原味的,寒菱欢喜激动,几乎不敢相信。
“蜻蜻,你怎么了?是不是困了?那赶紧回寝宫吧?”一直愣在旁边干看,而插不上嘴的韦烽,见迈特与寒菱交谈甚欢,他心情早就不爽,难得寒菱呈现恍惚状态,于是抓住机会,想支开寒菱。
“不,我不困。”寒菱重新看向迈特,“迈特国君,本宫在此先谢过您的盛意,本宫安排好时间,一定拜访贵国。”
“好!好!”迈特大叫两声,双臂展开,漫延期待地看着寒菱。
寒菱先是愣了一下,继而明白过来,也张开双臂,准备扑进他的怀抱。
一直留意他们的韦烽,及时挥臂,一把扯住寒菱。
“你干嘛了!”寒菱恼羞成怒。
“朕问你干嘛才对,光天化日,你难道想向他投怀送抱?”韦烽俊颜变得阴霾无比。
“那是友好的拥抱!这是凯罗国的习俗,放开我,不能让人家觉得没礼貌。”寒菱挣扎了一下。
“什么习俗,朕看是恶俗才对!”韦烽视线转向迈特,“迈特国君,她是朕的女人,只有朕才可以抱她。”
“哦,圣宗皇帝,您误会了,这是友谊的拥抱!”
“朕不懂。在朕的国家,应该依照本国的习俗。”
迈特俊容闪过一丝不悦,褐色的眼眸,似乎也透出轻微的怒意。
寒菱见状,从韦烽手中抱过韦珞,笑吟吟地与迈特辞别,“迈特国君,本宫有事先走了。您请便,还有,本宫有机会,一定拜访贵国,欣赏贵国的璀璨文化。”
看着寒菱匆匆远去的背影,韦烽的脸,舒缓了不少;迈特则面有所失和不舍…
“别弄了!”寒菱气恼地推开韦烽不停游走于她身上的大手。
“朕要惩罚你!”韦烽的手,来到她的浑圆上。
“惩罚惩罚,我又做错了什么?还有,别以为你是皇帝就能为所欲为!啊…”该死,他竟然那么用力。
“激怒朕,后果远远不止于此!”韦烽不禁又想起白天在御花园发生的情景,“明知男女授受不亲,你却不顾道德,与那色鬼迈特相抱,难道你天生淫荡?”
“你…”寒菱杏目圆瞪,可恶,他竟然这样说自己!
“在朕面前,公然与其他男子眉来眼去,你存心给朕丢脸,是吧?”
存心给他丢脸?哼,若不是顾及大局,她才不愿那么快与迈特辞别。
当时之所以选择离开,并非怕了韦烽,而是不想让迈特看到韦烽的小气,看到韦烽与自己的争执。
毕竟,迈特是外国人,万一传出去,遭人取笑的不仅仅是韦烽,还会影响整个裕晫皇朝在国际上的地位。
“被朕说中了吧?没话可说了吧…”
“你闭嘴!”寒菱大声咆哮了出来,“我对他示好而已,你竟然说是淫荡。那你呢,到处留情,到处播种,又算什么?淫虫?种猪?”
“大胆!”
“对,我就是大胆,你有种就杀了我!”想起芸妃的示威,寒菱理智全无,“反正少了我,你还有芸妃,淑妃,蓝妃,李贵人,刘嫔…最好连我珞儿也不管,反正你还有芸妃的儿子嘛。”
该死,干嘛要流泪,干嘛要伤心,干嘛这么不争气。寒菱抓起丝被,不断拭擦着眼泪,但无论她怎么擦也擦不完。
看到她伤心痛苦的样子,韦烽心如刀割,怒气也被心疼取代,搂住她,柔声哄,“乖,别哭了,朕不是故意凶你的,只不过看到别的男人对你好,朕就害怕,害怕失去你。”
寒菱推了推他,“你呢?你宠幸其他嫔妃,让她们替你生孩子,难道我就不难过?”
“你是指芸妃?朕答应过姨娘,给芸妃一个子嗣。况且,朕是天子,有义务为皇朝开枝散叶。”
韦烽说着,在她额头吻了几下,“别担心,不管将来有多少儿子,朕最疼爱的还是珞儿,等时机成熟,朕会封你为皇后,珞儿也会成为太子,裕晫皇朝下一代皇帝。”
哼,谁稀罕什么皇后太子,他根本就不清楚她要的是什么!!
“乖,别哭了好吗?你要体谅朕,朕也有自己的责任啊。”
“责任?你敢说你宠幸她们仅仅是为了责任?而非为了满足你的性欲?”女人一碰到这个问题,就会变得偏激起来,寒菱自然也不例外,“借口,通通都是借口!又不见你父皇为了责任而儿孙满堂?你父皇还不是照样只有你一个儿子!”
韦烽沉默了一会,俊容带有些微的哀切,“朕原本还有三个皇弟,但很小的时候就夭折了,皇姐皇妹都和亲异国。”可以说,韦烽是孤独的。
“朕曾经问过父皇,为什么不多生几个兄弟陪朕、辅助朕,父皇当时很愧疚地说,因某次错误,他害了一名清白人家的女子,他良心受到谴责,故主动做了绝育。他临死前,千叮万嘱,要朕替韦家开枝散叶,弥补他的过错。”
怒气已过,伤心还在,寒菱缄默不语。
韦烽从沉思中回神,将寒菱搂得更紧,细碎而温柔的吻,落在她的眉心、鼻子、转到耳垂,再到脖颈。
就在他即将往下的时候,寒菱猛地推开他。
“怎么啦?”
“不要碰我!”忽然之间,寒菱感到一股恶心,觉得他很脏。
“你…”
“你有你的苦衷,我也有我的坚持,以后,你宠幸哪个嫔妃,让哪个嫔妃怀孕,我不做任何反应。但我希望,你能尊重我,非我允许之下,不要动我,我…不想跟你吵。”
“你这是什么话?”韦烽的怒气又被激起了。
“真心话!”寒菱不再看他一眼,快速从床上跳到地面,胡乱捞起一件外衣披上,跑出房外。
韦烽气得浑身发抖,额暴青筋,双手紧握成拳,狠狠地捶打在床柱上,威力好比地动山摇!
最后,他也下床,追出去。
“皇上!!”侯在外面的陆公公可以说心惊胆颤,刚刚才看到娘娘莫名其妙地半夜出来,现在又见皇上怒气腾腾地冲出房门。
“娘娘呢?”
“娘娘…娘娘好像朝小皇子的寝房方向去了…”
陆公公话还没停,只觉一阵飓风飙过,早已不见韦烽的人影。他摇摇头,叹叹气,继续低着头,安静地候在原地不动。
韦烽一推开门,便奔向大床,目光触及床上一大一小时,气恼又无奈。这女人,竟然跑来跟儿子睡也不愿留在寝房跟自己睡。
“朕就允许你今晚陪珞儿睡,明晚不准再这么任性!”留下这句话,他出去了。
轻轻的关门声,还有渐渐远去的脚步,传进耳朵,寒菱这才睁开眼,盯着头顶的浅蓝色幔帐,不知所思。
好一会,她才收回视线,转脸看向旁边的小人儿,轻抚着他俊俏的小脸,脑海浮起另一张相似的俊脸…
“小皇子,来,让姨娘抱抱!”屏退宫奴,谷秋马上向韦珞伸出手。
韦珞冲她直笑,同时伸出小手。
“姐姐,小皇子又重了很多!”谷秋从寒菱怀中抱过韦珞,高兴地道。
“才一天而已,哪有那么神奇!”寒菱不禁轻笑。
“小皇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重了也不出奇。”司綵也满面欢欣。她长这么大,还没机会像现在这样,无所顾忌、真心真意地逗小孩子。
寒菱又笑了笑,回到旁边的椅子上。
谷秋跟了过去,“姐姐,还在为芸妃怀孕的事不开心?”
“嗯!”面对谷秋和司綵,寒菱无须隐瞒自己的心。
“娘娘,皇上一国之君,难免子嗣众多,您别再想了,也不必再为这事难过,以免伤了身子。”
做得到吗?寒菱的心,又是一阵揪疼。
既定的事实,她无可奈何,本打算抱以平常心对待,强迫自己别再想。
可是,那芸妃阴魂不散,整个冤鬼缠身,每隔一日就来向自己示威,自己想忽略都难!
这几天,她跟韦烽依然处于冷战状态,自从那晚过后,她便不再回房,天一黑就到儿子的寝房,陪儿子玩,然后与他一起睡。
头两天,韦烽都会过来叫她,哄她,甚至威胁她。这两夜,他再也没出现过。
心中的压抑和苦闷,不知向谁说,她便想到谷秋,于是每天带儿子来谷秋的宫殿。只有在这里,她才可以无所顾忌地发泄心中的痛苦。
“娘娘,别哭了。”司綵拿着柔软的帕子,心疼地替寒菱拭去眼泪。
“司綵…”寒菱扑在她怀中,哭得更加凄凉。
谷秋眼眶含泪,却不知所措。
“娘娘,皇上这几天并没宣其他嫔妃侍寝,说明皇上还是顾及您的感受。”司綵劝慰,“那个芸妃,就当她透明好了。虽说她现在怀孕,但她心肠那么恶毒,做人又那么嚣张,说不定老天爷都看不惯她,不让她安然生出来呢。”
“就是,恶人肯定有恶报!”谷秋跟着安慰。
寒菱忽然抬起脸,“司綵,谷秋,这话,你们在我面前说就好了,别在外面说,知道吗?”
“嗯!”谷秋和司綵一起点头,她们当然清楚,芸妃纵使可恶,但肚里怀的是皇嗣,不可触犯。
“我知道你们心疼我,谢谢!”寒菱吸了吸鼻子,“幸亏有你们在,否则我还真不知怎么办。”得知司綵对自己的真心,寒菱叫谷秋把真相也告诉司綵,所以,目前知道她真实身份的,除了王璟鏘,就是谷秋和司綵。
“承蒙娘娘不嫌弃,与我结拜姐妹。做姐姐的,自然最关心妹妹了。”
原来,她们三人结拜了。论年纪,司綵大姐,寒菱二姐,谷秋是三妹。
“对,还是那句话,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姐姐,不如我们去云霄岛放纸鸢,忘掉悲伤,享受欢乐。”谷秋提议。
“不了!”寒菱摇了摇头,最近夜里睡不好,一想起火辣辣的太阳,她便感到头晕。
“那不如您画设计图,您上次不是说想亲自给小皇子做一些独特的衣衫吗?你把图纸画好,我来缝制。”
“是啊,我想看!”谷秋兴致勃勃。
“好吧。”
司綵一听,马上从怀中取出彩笔,递给寒菱。
“司綵,你竟然随时把这些东西带在身上。”谷秋惊讶地叫了一句。
司綵笑而不语。她蕙质兰心,知道寒菱最近心情不好,便预先准备着这些东西。
重新举笔,寒菱十分激动,思泉涌涌,刷刷地在纸上挥动起来。
司綵和谷秋在旁边静静地看着,看到一幅幅独特的图画展现在眼前,她们赞叹连连。
就连韦珞,好像也被这些图画吸引了,不断舞动双手,欢呼张嚷。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直到寒菱感觉有点疲累,才停止,一看,总共画了6套款式不一的童装。
“姐姐,你…太厉害了,这些衣衫我见都没见过。”
“对。娘娘,这些款式,您是怎么想到的?”司綵也惊奇不已。
“凭空而想!”寒菱的脸,终于露出笑容。其实这些童装,在现代很普通。
“给我十天时间,一定能做好。”司綵收起这些图纸,揣进怀里。
“我迫不及待想看小皇子穿上这些衣裳!”谷秋满眼透着期待。
寒菱从她怀中抱过韦珞,逗着他,“珞儿,你也开心是吧,穿上母妃专门为你设计的衣服,你一定是全天下最帅气,最俊俏的皇子!”
雨过天晴,几人又愉悦地畅聊起来,快到午膳的时候,寒菱才带着儿子,离开秋怡阁,回裕承宫。
裕承宫。
“姨娘,您来了?”韦烽听到宫奴的禀告,从御书房出到正殿。
“拜见皇上!”李映荷稍稍一鞠身,而后站直身子,笑呵呵地道,“姨娘进来看看芸儿。”
“她没事吧?”韦烽淡漠地问了一句。
“这孩子,什么都不懂,整天说辛苦说累。替皇上生儿育女,这是何等的尊贵和荣幸,是她前生修来的福气。”
韦烽薄唇微扯,不作声。
李映荷暗暗注视着他,迟疑地道:“皇上,姨娘有件事,不知该不该讲。”
“姨娘有话不妨直说。”
“根据皇朝规定,裕承宫是皇帝才能居住的地方,即使皇后,也没资格跟皇帝住在一起。皇上当初说为了小皇子,如今小皇子都生出来了,皇上是否考虑让蜻妃娘娘搬去属于她的宫殿。”
见韦烽不语,李映荷继续道:“皇上给蜻妃娘娘的独特恩宠,朝中大臣颇有微词。请皇上顾全大局。姨娘知道皇上心爱蜻妃,皇上若是不舍得,大可安排她在某个距离裕承宫不远的宫殿居住,一来,皇上可以平息朝堂众人之口;二来,照样可以宠爱蜻妃。”
【纠缠卷】:第六十五章 霆沛出现
韦烽边听边沉思。最近,他跟寒菱的关系僵到极点,他认为,寒菱之所以这么无所顾忌,是因为自己太宠她,太迁就她,如果她搬出裕承宫,能让她反省反省,不失一件好事。
可是,万一她不反省呢?那自己岂不是更没机会见她?
如今住在同一屋檐底下,即使她跑去跟儿子睡,自己却偶尔还可以借着看儿子的理由,赖在那。
但如果不在同一个宫殿,他的尊严是绝不允许他跑去讨好哀求她的。
不行,不行,这个小女人的想法不同常人,让她搬走说不定更趁她的意,到时惨的只有自己。
“姨娘,这事先搁着吧,朕是裕晫皇朝的君主,只需国事上对朝臣、甚至百姓负责;朕的后宫,属于朕的私事,朕无需向他们交代,更无需依照他们的意愿。”
李映荷一听,眼中闪过一丝气恼,声音不禁有点提高,“皇上此言差矣,表面看来,后宫的确是皇上的家事,然而,这也关系到朝臣众势力的均衡问题。”
“不错,朕刚登基的时候,需要他们的辅助,不得不设立这三宫六院。可现在,朕有能力治理朕的天下。他们若是不愿为朕效劳,朕大可另选贤能。”韦烽自负和自信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