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双叒叕上热搜了 作者:白日上楼

文案:

江溪被拐后重生了。

重生回到十六岁,除了拥有美貌,其他一切都得重头再来。

为了生存,江溪开直播,当学霸,最后三金影后加身,顺便还获得一只神经病忠犬。

曾经:“就算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江溪一个女人,我都不会选她。”

后来:“哦,我说过这话吗?”

综艺采访:

“请问江影后当初怎么会跟韩先生谈恋爱?”

“因为想看他打脸啊。”

本文又名:

#论有一个神经病男友是什么体验#

#我的男友每时每刻都想秀恩爱#

#江溪影后成神记#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重生 升级流 直播

搜索关键字:主角:江溪 ┃ 配角:韩琛,顾云飞,楚天 ┃ 其它:重生,打脸,爽文,升级流,娱乐圈

第一卷 学校卷

第1章 重回过去

“名字?”

“江溪。”

“年龄?”

“二十八。”

不大的审讯室内,严礼翻着手中卷宗,不带任何情绪地例行问话。身旁新进部门的小刘垂着头奋笔疾书。

审讯桌对面是一个死气沉沉的妇人,面色枯黄,皱纹过早地爬上了她的眼角,一身灰扑扑打了七八个补丁的破布棉袄,明明还是盛年,却仿佛已经提前走到了日薄西山的暮年。

来这的犯人,要么骂骂咧咧,要么痛哭求饶,可这妇人从头到尾闷着头,只偶尔以点头摇头作答,安静配合过了分。

严礼也不在意。

作为桂市刑支大队的二把手,他手头每年要经手的案件不是以万计,也是以千计的,一颗心早就历练成了硬邦邦臭烘烘的石头,没那么轻易撼动——

何况,这是一个灭人满门的杀人犯,整整六条人命啊。

严礼想到一年前的中秋,当他接到报案火速赶去时,废墟里拖出来的六具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就忍不住心惊。

这算是近些年难得的刑事大案了。

不过想到合扬县那块地方的风俗,又觉得出这么一桩事——也是迟早的。尤其东南角的桑家荡,窝在山沟沟里,平日不与外界往来,穷得还跟解放前似的,家家户户媳妇都靠买。

事发后,桑家荡的男人们义愤填膺地站出来,说这家买来的媳妇天生白眼狼,逃了五六次,被全根打断了腿还能跟跑货的往外跑,就是个养不家的。有几个碎嘴的婆娘则忿忿道这家媳妇就是个爱勾人上炕的狐狸精,言之凿凿地说迟早出事,个个成了事后诸葛亮。

全国通缉了一年,一个瘸腿妇人也不知怎么掩饰的,竟然硬生生藏了一年,直到如今自首才归案——衬得整个桂市的警署几乎成了行业内的笑话。

“逃亡了将近一年,为什么突然想到自首?”

江溪抬头看了他一眼。

严礼这才发觉,这妇人有一双波光潋滟的眼睛,即便眼下有块碗大的疤,即便这波光粼粼下是一滩死水,依然能觉出曾经的动人,让人忍不住生出驻足一二的心思。

“警官,”江溪粗粝的声音如刮过砂纸,好似很久不曾开过口:“问这些做什么?”

“案情需要。”

严礼合上卷宗,将手边的矿泉水往前递了过去。小刘也停下笔,好奇地看过去。

江溪没接,她好像对这世间的一切都丧失了兴趣。过了会,才艰难道:“我……回了趟家。”

严礼顿时了然。

去年通缉令刚出来时,他为了抓人,特意去了一趟申市,调查时才发现,就在江溪被拐不到两月,她的父母都死了。据说父亲是在去外地寻人路上精神恍惚,被一辆大卡活生生轧死的,死状极其惨烈,江溪的母亲受不了打击,得了抑郁症,直接就跳了楼。

严礼几乎可以想象,当江溪排除千难回到老家,却发现父母早已因当年的事故纷纷离去时的万念俱灰——

他突然有点同情起这个杀人犯了。

江溪沉默了会:“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为什么杀人?”

“活不下去就杀了呗。”

江溪微微阖着眼,严礼这才注意到,她还有一排卷而翘的睫毛。

他忽然想起从申市发来的那张属于江溪的个人资料,号称能将妖魔鬼怪都照出原型的证件照上,映着一个明眸善睐、顾盼神飞的少女,光看着,都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灵气。

如果命运没有中途拐了个弯,对这妇人太过残酷,她阖该拥有一个光明幸福的未来,而不是背负着不名誉的罪名,走完人生最后的一程。

严礼感到些微的可惜。

他想起自家正上高中的女儿,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与江溪失踪时一般大,若哪一日……他简直不敢想。

“活不下去?他们打了你?”

“打,怎么不打?一天按三顿地拿鞭子抽,不定什么时候不顺心了,也抽。在那片,买来的媳妇都是自家的物件,打死不论。”

江溪撸起袖口,露出一小截手腕,小刘惊呼了一声。

短短的一段,纵横交错没一块好肉,全是坑坑洼洼层层叠叠的疤,一看就是长年累月被鞭笞才留下来的,一眼看去可怖得狠。

“难看吧?这没什么。”

江溪不在意地将袖口重新拉下,严礼注意到她右手小拇指微微往外别着,好像是拗断了又没接好的样子。

“挨打是家常便饭,常常被惩罚整天整夜地没饭吃没地睡——这也没什么。”

在正红旗下大白天光里蓬勃长大的小刘不能理解,如果这都没什么,那什么才是有什么。很快,江溪就让他知道了,被愚昧和无知浇灌的土地,因贫穷所能滋生的罪恶。

“桑全根买人的钱哪来的你知道吗?他是老大,底下还有三个兄弟,四兄弟一起凑了钱,买了我。明面上,我是桑全根一人的媳妇,可你知道这被窝里睡了几个?”

“几个?”

小刘喉咙发紧。

严礼看了他一眼,没斥责。

“四个,啊,不对,后来还多了一个他那老不死的爹。”

江溪喉咙口里发出一声古怪的笑,短促而冷厉。

仿佛是夜谈诡话中才会出现的荒谬现实,让小刘呆了住,连声音都在发抖:“这,这……”

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不报警?”

“报警?”

江溪的眼神,让小刘面上一阵又一阵的发燥,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不敢听了。

严礼却在江溪的沉默中了然。

在那穷乡僻壤天高皇帝远的合扬县,为了当地治安管理,大部分警员都是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江溪什么都没说,但在她近乎嘲讽的眼神中,却仿佛又什么都说尽了。

“警官,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江溪是严礼极少碰到的那类犯人。

斯文有礼,谈吐清楚,显见是受过良好的教育,在交代犯罪事实时,逻辑依然很清晰,她交代得很详尽,从事前准备到事成如何逃脱,不曾有一丝一毫的矫言或隐瞒,态度坦然,神情从容。

严礼很清楚,这就是一个求死心切之人——

她失去了生活的支点。

生活对江溪而言,除了痛苦,只剩下荒芜。

严礼感到微微的鼻酸,他揉了揉鼻头,鼻音重了些:“没了。”

他夹起卷宗,起身时好似又想起了什么,转头说道:“如果……有什么东西或信件需要转交,可以叫小刘。”

江溪沉默良久,突然笑了声:

“没有。”

案件从送审,到批文下来非常迅速,很不出意料,不论如何情有可原,迎接江溪的,也不过是一颗子弹。

在纷杂繁复的新闻事件里,甚至连个豆腐块都占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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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江溪蓦地睁开眼睛。

后脑勺一阵又一阵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她迷迷糊糊地想:我不是死了么?

可耳边此起彼伏跟交响乐似的低泣声让她“死”都“死”得不安稳,江溪无奈“诈尸”,勉力往前看去,这一看之下,登时傻住了:

“小,小玲?”

一个圆眼睛圆脸盘的小丫头朝她半好奇半天真地问:“姐姐,你怎么知道小玲名字?”

江溪下意识感觉到不对。

支着身体坐起,背后是一片冷硬的土墙,身下是垫得厚厚的稻草铺,不大的房间,跟赶猪似的圈了大大小小数十个孩子,整个是一片凄风苦雨,愁云惨雾。

在哭哭啼啼中,江溪眯起眼——这不是当年被拐后,她被暂时安置了一段时间的房间?

“姐姐,你头还疼么?”

江溪只摸到了脑后一个隆起的大包,恍然间想起,当年刚刚被丢进这个房间时,她性子烈,确实是被那女拐子拎着头发撞过墙的。

“姐姐不疼。”

江溪看着自己过分白嫩的双手,这双手上还不曾有过中年劳作的茧子,没有可怖唬人的断指。

她后知后觉地想:赶巧,她……重生了?

第2章 绝处逢生

这是一间逼仄阴暗的瓦房。

墙角的红砖因阴湿密密麻麻地长了一层粘粘腻腻的青苔,中间没有被稻草覆盖到的地方露出一截坑坑洼洼的黄土地,穷酸得连水泥都懒得浇上一层。不知名的污渍因天长日久没人清理,早就成了深褐色的“鼻涕”,便如这满间的呜呜咽咽一般——

一切,都看上去毫无指望。

江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确定,自己并不是幻觉——她确实是重生了。

一切都还来得及。

江溪并没有问贼老天为什么不干脆善心发到底,直接送她到被拐之前,反而觉得这时间点刚刚好,产生了那么一点不可名状的安心:大概受虐久了,太过幸运反而不安,一点点幸运就足够了。

对这间瓦房,江溪简直是刻骨铭心,在桑家荡被打被虐的无数日日夜夜里,她前前后后在心里模拟过逃脱无数次,对这段经历几乎是烂熟于心。

“小玲,回去坐好,该有人来了。”

果然,就在江溪话音刚落没多久,门“哐当”一声被人从外推开,农村老旧的木门在墙上弹了下。

一个三十多岁头发跟鸡窝似的农村妇女摔摔打打地进来:“嚎什么?都嚎丧呢?再嚎,老娘今晚都送你们去见阎王!”

“哐啷”一声,一个铁盆落在地上。

在这当然不会像在家里那样,一顿米饭配上好几个菜,兴挑肥拣瘦,不喜欢了还可以撂碗子。

大锅的稀粥,不知哪年的陈米煮的,其上飘着几根烂叶子,偶尔还能见到虫尸在那落魄地飘着,一口咬下去,被石子崩了牙也是常事。

顿顿稀粥,勉强饿不死。

不吃?成。

接下来两顿继续饿肚子。

拍花子们可不会看你年纪小,就起了怜贫惜弱的心——除了外面那一点人皮用来迷惑人,胸腔里那颗心恐怕早就烂了。

这铁盆落下来,方才还哭得呜呜咽咽的孩子们个个知趣地围上来,等着派粥。

大部分都是如小玲一般的幼儿,正是会跑会跳人憎狗嫌的年纪,却个个安静如鸡,乖巧得过了分。而如江溪这般大的实在不多——

拍花子们拐人,也是有讲究的,不会什么人都要。

少女如她这般大的最受欢迎,新鲜水灵花一朵,买家多,好出手,也能卖上价;而大的少年,他们不会要,一来不好管,二来没去处。再来就是五六岁正懵懵懂懂的幼儿,也是时鲜货,有的是生不出儿子的人家抢着买。

轮到江溪了。

江溪垂着脑袋接过缺口的瓷碗,第一次老老实实地呼噜呼噜就地吃了起来。

派粥的女拍花子冷哼了一声,显然很满意这刺头的安静,指桑骂槐地道:

“就我这地儿,凭你以前是天仙,来了也得给我老老实实的!听话,才有饭吃,不然……”吊梢眼环顾一周,孩子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纷纷加快了吃粥的速度。

江溪当然不会与她犟嘴——

那是前世的她才干的二缺事。

嘴炮再厉害也没用,这些人有的是整治刺头的法子。

她才来第二天就被扯着脑袋撞墙,现下还是“学乖”一点,降低对方的防范之心才是要紧事。至于周围这些孩子——江溪箍紧了本就少得可怜的怜悯心,假装看不到。

“小溪……你吃饱了吗?”

一个娇怯怯的声音响了起来,江溪不用回头就知道,这是与她一同被拐的同桌:孙婷。

在这房间里,与她一般大的有三个,全是女的。

一个女大学生,据说是在夜店high过头,被迷药迷蒙了来这的,长相普通,本就轻薄的衣衫早在长时间的折腾里成了破布烂条,发馊发臭,此时正闷着头不知想些什么。

不过江溪知道:这人绝不是盏省油的灯。

前世她成功出逃过一次,但很快就被抓了回来——若非这女大学生大呼小叫地将人惊醒,她可能逃得还要更远些。

还有一个就是孙婷了,她俩说不清谁连累谁,相伴着出去买文具,一同被拐,成功结成了一对落难姐妹花。

后来她先被卖,至于留下的孙婷……想来运道不会比自己强出太多。

回忆起来,竟觉得是很久远的事了。

“我吃饱了。”

江溪将吃完的瓷盆还给了女拍花子,闷着头退回了自己的稻草褥子,孙婷奇怪地看着她,只觉得这个同桌恍惚间……有些不同了。

她说不出来,就好像是一夕之间从春暖花开成了数九寒冬,又冷又硬,还带着水草常年不见天日的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