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们逃无可逃地听着眼前的年轻人,慢条斯理地淡声道:“在下,大司马骠骑将军,冠军侯,霍去病。”

如同两千年前一样。在场的每个匈奴人听到这个名号,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中行说强定住神,上前质问道:“将军!都过了两千多年了,你不在墓里安享供奉,跑来凑什么热闹!”

霍去病呵地笑了一声,信手抽了张旁边柜台上放着的纸巾,低眼去擦剑上沾着的黑血。

他边擦边朝中行说歪了歪头:“我愿意什么时候再用打匈奴解个闷,还用跟你个汉奸商量?”

作者有话要说:中行说崩溃:咱的仇没大到延绵两千年吧!你说你死都死了,由着大单于统一一次中原怎么了!!!反正你大汉都亡了!!!

霍去病:不不不,你听好,就算大汉亡了、就算再过两千年,你丫也依旧是千夫所指的狗汉奸,懂吗?狗汉奸。

中行说:……………

霍去病微笑: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您这铁打的汉奸也算是个中翘楚了!

中行说:笑不出来.jpg

祝小拾&楚潇:抱团大笑.gif

第121章 苏醒的地下军团(十五)

“‘汉奸’?”这个词汇令中行说眉心皱起, 霍去病哈地笑出声:“你连抢银行都学会了, 不知道什么是汉奸?太逃避现实了吧。”

说话间, 他持剑的手陡然一紧,身形一转向中行说一剑刺出!

中行说惶然后退,十几个匈奴人怒然迎上, 正在旁边看热闹的祝小拾一扶额头:“卧槽你特么太拼了吧他们有近二十人啊!!!”

他们原本的计划, 不是先在这里耗一耗时间,等到八千秦俑来了再一起动手吗?!

霍去病稍稍一滞,好像这才意识到“他们有近二十人啊!”意味着什么, 脚下当即往后一退:“我让你们一人一招。”

“?!”匈奴人怎么想不太清楚,反正祝小拾是要疯了。她把兜里的一叠符咒尽数摸出来就要往上冲,楚潇在旁边也不拦,抱臂啧嘴:“别拖后腿啊——”

“别逗!”祝小拾骂道。她心说对方有十几个人还让一人一招?当中失手一回就能被后续的人捅成筛子!

她于是跃身而上, 一脚踏过填单台,眼前画面飞转间, 看到霍去病敏捷地避过几人连续的袭击。她在惊诧中下落, 接着来攻下盘的几个又被霍去病跃起踅身避开。这招式看似轻松实则难度不小,可能嘴角还能带着笑,看起来似乎并不在与敌恶斗,倒像是那天在八千秦俑面前舞剑一样。

祝小拾落稳脚时, 他已经完成了“让你们一人一招”的环节, 便见他目光微微一凛:“该我了。”

“啊——!!!”匈奴人大喊着再度挥刀砍来,祝小拾口念咒语继而一符掷出,“啪”地将为首一人掀倒在地。霍去病笑说一声“多谢”, 继而身形一低滑入袭来的人群,祝小拾便只能看到他在人群中飞闪不停的行迹,完全看不清他的样子了。

大约半分钟后,战斗收尾。

匈奴阴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那儿,刀口里淌着黑血。霍去病一边擦着剑一边走过来,抬眼向他们叹息一笑:“好悬——”

…特么哪里悬了。

祝小拾嘴角抽搐了两下,继而陷入了阴郁。

妈的太丢人了!太丢人了!她哪儿来的自信觉得自己能帮霍去病的忙!!!

结果从头到尾她就扔出去一张符!憋说雪中送炭了,锦上添花都算不上啊!她还那么气势汹汹的,这虎头蛇尾的经过回想起来跟特么喜剧片似的啊!丢死人了!!!

而且还让楚潇看见了,不只楚潇看见了…四个幸存的柜员也看见了…

还有监控录像…

祝小拾羞愤地趴进了墙角,捂着脸直捶墙。楚潇哭笑不得,把她抱进怀里拍拍:“不难过啊不难过!我们拾打得特别好!”

这会儿,霍去病正跟妖务部最先赶到的几个人“交接”大汉奸中行说。简单介绍完具体情况,他一扭头看见了角落里的“怪事”,就朝他们走了过来:“怎么了?”

“没事没事!”楚潇摆手,祝小拾强行缓了口气,也扭头:“没事!”

“没事就好。”霍去病松气,抬手指指正忙着往中行说身上贴符的那几个妖务部成员,道,“他们说在警察来前我们可以先去附近找地方歇歇,你们知道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吗?”

“…”楚潇和祝小拾相视一望,祝小拾立刻调整好心情:妈的,丢不丢人不重要!带霍将军找吃的去!

十分钟后,因为暴力事件被封锁的街区中,一家店面不大的烤鱼馆老板为客人的到来感到欣喜若狂。

他看到霍去病的一身铠甲时也没觉得很奇怪,因为近几年妖物出没的新闻实在太多了。他们又在这种周围封锁的情况下还能悠闲地进来,一看就跟处理这类事务的部门有关。

这烤鱼馆离银行太近,别的客人在银行混乱爆发的时候就都吓跑了。老板于是也没别的事可忙,就边等他们点菜,边跟他们扯闲篇:“哎,几位是捉妖的吧?”

“算是吧。”祝小拾看着菜单道,“我们点个酸菜的?配菜方面将军你有忌口吗?”

霍去病有点兴奋地看着墙上各种烤鱼的照片:“没有,你们随便点,我都可以尝尝。”

老板好奇地打量着他,又说:“这位将军是…古代的?”

“哦,西汉的名将,帮忙解决点突发问题。”祝小拾笑笑,在菜单上勾选好要点的东西,边递给老板边大大方方道,“再多的您就别问了啊,我们这有些事得保密,您见谅。”

“哦…我懂我懂!”老板了然地应下,看了一遍他们点的东西,道,“你们这配菜有点少。这么着,西汉的将军来帮忙也不能白帮,我送份午餐肉、再送个魔芋丝、送个青笋,还不够的话再说!”

“哎不…”祝小拾想说不用,但老板乐呵呵地转身走了。

霍去病怔了怔笑起来:“我还骗吃骗喝上了。”

“你这怎么叫骗吃骗喝呢。”楚潇倒着茶道,“现在讲究军民鱼水一家亲,不能让将士白在前线流血流汗对不对?”

霍去病无声地又笑了会儿,似乎在思量什么,但又什么都没说,转头又继续看墙上贴的菜品照片了。

烤鱼在一刻钟后送了上来,刺激食欲的爽口酸菜香和鲜嫩的鱼肉香一起随着热气在屋里飘散,烤盘四周没有鱼的地方,能看到滚沸的浓汤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把鱼肉夹开,底下被焖得已很入味的配菜显露出来,颜色丰富,一看就好吃。

楚潇给祝小拾夹了一筷子鱼肉,霍去病想了想,夹了片青笋搁到她碟子里:“多谢你方才帮我打啊!”

“…”祝小拾一刹那就觉得刚才脑子不清醒的出手值了!什么丢人!不存在!再来一次她还上!

她嚼着笋片喜滋滋地歪到楚潇身上,楚潇斜眼摸摸她的额头,摇头叹息:“啧…脑残粉啊。”

“这是多珍贵的笋片儿啊!两千年的历史算下来,能让霍将军夹笋片儿的一只手绝对能数下来吧!”她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楚潇说的这话,一点表情变动都没有,只眨眼的频率比平常稍高了那么一点儿。

楚潇很快心领神会,自己吃了一筷子鱼,悠哉哉地又道:“那你劝霍将军留下啊。他要是留下不就容易了,时常约个饭聚个餐,烤鱼烤鸭火锅下午茶随便吃嘛。”

“对啊,我也这么觉得啊!”祝小拾诚挚点头,然后悲伤地望向霍去病,“可是霍将军他油盐不进啊——”

“咳…”霍去病险些让鱼刺呛了,他抬起眼,神情复杂地看看眼前的一唱一和,“你们二位说相声啊?”

祝小拾一拍桌子,两眼放光:“你看!我就知道相声你也会喜欢!回头再给你搜几段,你更喜欢德云社的还是青曲社的?”

“…”霍去病挑眉,撕了一块鱼皮下来就着米饭吃,淡声道,“不听。”

“哎你别这样嘛。”祝小拾都想跪下求他了,她掰着指头数,“你看,现代的吃的你喜欢、科技你喜欢、游戏你喜欢、相声你也喜欢,还有很多东西你没尝试过,留下不是很好吗?咱能不能好好谈谈?”

霍去病摇摇头:“这事没的谈。”说着又给她夹了片午餐肉,“祝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

楚潇也蹙起眉头:“可你总得有个原因吧?你对哪儿不满意,我们尽力给你办。”

“哎你谁!”老板突然一喝,紧接着,门上悬挂的风铃被撞出一声急切的响。三人回头时,却只见一人急奔着跑开的背影,没看清长相。

“鬼鬼祟祟的,干什么的?”老板防心不低,眼见那人已经跑远,却还是走到门边看了看。这一看,却见地上扔进来一个东西,他就俯身给捡了起来。

那是个巴掌大的东西,远远看去只觉得透着一股古拙气,没什么光泽,拿在手里像块朽木。

祝小拾和楚潇都正全神贯注地想跟霍去病把去留问题聊明白,没多看就回过了头,但霍去病所坐的角度刚好能清晰地看到那东西的侧影,他锁了锁眉:“老板,能给我看看吗?”

“哎,好。”老板说着就走过来,将那东西递给了他。

霍去病把东西一接过来,便认出是汉时长安城里常见的玉佩制式。上面的花纹和字迹竟两千年的岁月磨砺后已很不明显了,但挂绳和穗子是新换的,是现代的材料。

他疑惑地端详着,手滑过穗子时,却发觉里面有个硬物。

霍去病把穗子拨开,里面的硬物显露出来,是一截一乍长的竹签,也是崭新的。竹签上用书出的篆书体,一瞬间激起了些他的怀念。

定睛细看,那行字是: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这句话他听说过了,据说是比他晚上几百年的唐代诗人所作,歌颂的是飞将军李广。

出现在他面前是什么意思?这东西明显是被刚才那人故意扔进来的,难道是知道他是霍去病,想找他算算当年李广自尽、或者他射杀李敢的帐么?

霍去病胡猜着哑笑,手不自觉地在玉佩上摩挲起来。已严重磨损的刻字摩擦着他的拇指,磨着磨着,他的手倏然一滞。

霍去病在脑中的电光一闪里错愕地看向那块佩,他屏息分辨了一番佩上的那两个字,好生缓了会儿,才在诧异中抬起头:“那个…我需要迪恩中校,再给我背几段《史记》。”

第122章 苏醒的地下军团(十六)

一个小时后, 霍去病回到军营, 听迪恩背完《史记》的相关段落, 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这玉佩上的两个字是“少卿”,对他而言并不陌生——飞将军李广的长孙李陵,字少卿。

李陵小他六岁, 他离世时, 李陵还未有什么功勋,只是常来府里,和他的异母弟霍光有些走动, 和他便也还有几面之缘。

见到这块玉佩时,他心里油然而生的猜测,是李陵在他死后发生的某一场战争里,死在了匈奴的地盘上。是以现在被伊稚斜当成阴兵复活了, 想找他一起守护华夏。

但万万没想到,《史记》所告诉他的, 是一段出乎意料的过往。

“数岁, 天汉二年秋…陵军五千人,兵矢既尽,士死者过半,而所杀伤匈奴亦万余人。”

“且引且战, 连斗八日…陵食乏而救兵不到, 虏急击招降陵。”

“陵曰:‘无面目报陛下。’遂降匈奴。其兵尽没,余亡散得归汉者四百余人。”

霍去病实在想不到,飞将军的长孙竟会向匈奴投降!

而且, 在李陵投降后,汉朝诛了他三族,单于则将公主嫁给了他,还封他做了右贤王。

从后续史料中的只言片语来看,李陵似乎还爱着故土,又似乎很安于在匈奴王廷的生活。最终,他死在了异乡,其复杂的经历在后来的两千年中引起了各样评说,他究竟是忠是奸,至今也无定论。

现在,他似乎出现了。霍去病无暇去研究历代史家们的看法,又迫切地需要知道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他对大汉、对现在的华夏民族是怎样的看法呢?

他把这块玉佩扔来又是什么意思,是挑衅还是为传递什么信息?

这些太重要了,又复杂得让他无从下手。这毕竟是两千年后,没有人认识李陵,也没人亲眼见过他的举动,他尝试着问过楚潇,但就连活了上万年的楚潇,也只能遗憾地表示自己并没有亲历那件事,所知和史书所载的并无差别。

霍去病于是觉得很棘手。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种李陵清楚他的全部人生,他却无法了解李陵的为人的感觉,无疑会令一个为将者头疼。

在为此迷茫了片刻后,霍去病换了个思路,尝试思索假若李陵仍在为匈奴人做事,伊稚斜会让他干什么。

他在帐篷中踱着步子,一个来回又一个来回,直到外面响起人声:“将军。”

“怎么…”霍去病抽神应话,继而惊觉天竟然已经黑了。

他信手打开电灯,外面的人走进来,告诉他说:“有个人来找您,他…说的古汉语,楚先生去见的,他自称也是西汉将领,说您知道。”

李陵?

霍去病目光微凌,想了想,道:“我知道他,请他进来吧,暂且别让别人靠近。”

“是。”那妖务部的工作人员应了一声就要走,霍去病又道:“等等。”

工作人员停住脚,霍去病略作沉吟,道:“那个监控的东西…能往我这里放一个吗?这个人比较复杂。”

他想到的是先前监测到匈奴探子的无人机,但工作人员想了想,说:“我们有监听设备,监控声音的,您看行吗?”

“也行吧。”霍去病点头。

于是,在李陵走进霍去病的帐篷前,两枚纽扣大的监听器被贴到了桌下。然后,守在帐外的警卫逐渐退远,霍去病凝视着帐帘等着。片刻工夫,一个人影的轮廓映在了帐外,霍去病呼吸微屏,接着,帐帘掀了开来。

走进来的身影并不陌生,他带着些许迟疑,好似从两千年前一步步走来。

“你怎么…”霍去病心生疑惑,“听说你是六十岁时离世的?”

眼前的李陵看起来分明只有二十出头。这个年纪,他甚至连出征都还没去。

李陵也满脸疑惑,怔了良久,用古汉语问他:“将军,您说什么?”

“…”霍去病恍然大悟。

真尴尬!

负屃给他施法之后,不论他脑子里想什么,说出来都会变成现代汉语。最初时他很不适应,现在虽然适应了,可还是无法说出古汉语…

但好在他还能听懂,也还会写。

霍去病于是从柜子里将毛笔和竹简找了出来,径自提笔先写了两行,解释了自己被上古神兽施法后只会现代语言的事情,李陵看后哑然,惊叹说真神奇啊。

接着他又写了一行,问李陵说少卿君你不是六十岁离世的吗?怎么现在看起来还如此年轻?

李陵看着他递过来的竹简滞住,过了良久,他的嗓音变得有些发哑:“将军您…读过史书了?”

霍去病没有作答,打量着李陵,边探究他神色中的情绪,边等待他的下文。

李陵苦涩地笑了笑:“我…我很怀念在长安时那些年少轻狂的日子。”他下意识地逃避着霍去病的目光,“直到我死,我都还在怀念那段日子。那时候祖父还在,您和大将军名震四方,子孟君也…”

“可你后来叛了国。”霍去病冷漠提笔,用掷过去的一根单一的竹签截断了他的话。

李陵明显一愕,过了好一会儿,都依旧没能接受他这样的不给面子,哑哑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对得起飞将军吗?”霍去病又写道。

李陵静默了很久,颓然叹息:“您不懂,当时我粮草已尽,援兵迟迟不来,我若不降,一死而已。”

那你就…

霍去病想写“那你就慷慨赴死啊”,但下一秒,他把这句话噎住了。

如果同样的事落到他身上,这是他会做的选择。但理智来看,他不得不承认,这其实并无什么意义。至少与大汉而言,他死去或被俘,都是失去一个将领。

这样想来,这似乎也不是全然不能理解。

这大概就是造成李陵的历史评价那么复杂的原因吧——有一弹指的工夫,霍去病这样思量着。

在几千年的历史长河里,简单的、“极端”的人,相对容易被评价,比如他自己。他战功显赫,没有败绩,最后还英年早逝,没有卷入太多会使自己亦正亦邪的权势斗争,所以史书里对他的评价是没有争议的。他在两千年后的今天复活,也依旧可以没有争议、没有矛盾地活着,和当年一样,做个简单的、正义的“英雄”。

但李陵不一样,李陵做了一些他可以理解、但他觉不会做的选择,导致他的人生自此走入了岔路。

在那个关键的岔路口上,他的选择十分的罪大恶极么?似乎并不是,他当时自有他的掂量,而且那种困境,旁观者也无权要求当事人一定要挺过去。

可也确实因为这个并不十分罪大恶极的选择,这条岔路走上前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千百年的历史里,诸如此类的任何事大概还有很多。如果非要品评一二,或许只能感慨一声时局的残酷,和历史的必然吧。

二人间沉默了须臾,李陵又道:“而且在我降后…陛下杀了我全家。”

霍去病眉心一跳,这一回,他带着几分怒意提笔:“千百年来,叛国皆为大罪。你三族尽诛,是你自己之过。妻子皆受你拖累而亡,你仍在匈奴王廷尽享荣华二十载有余,今日反以此乞怜,岂不滑稽?”

李陵见此微噎:“…我不是那个意思。”

霍去病淡笑不语。

“将军,您给我个机会,让我一雪前耻。”李陵眼里有光芒绽出,“我…我想了二十多年!伊稚斜把我和阴兵一起召唤回来,我仍然记得这件事,所以没有再与他共事,请将军相信我。”

“…”霍去病只看着他,看着这个目前为止唯一一个来自于西汉的旧识。

李陵回看得也坦坦荡荡,没有半点心虚。

终于,霍去病笑了出来:“我相信你。”

“多谢将军!”李陵倏然松气,起身端正一揖,“我知道伊稚斜现在在什么地方,我可以告诉将军。”

“好,你告诉我,我找人去探一探。”霍去病将这句话写了下来,接着,将竹简与笔墨也尽数推给李陵,让李陵写明地点。

李陵一边回忆一边写着,用汉时的方法,写明了大致的位置,也标清了周围大概都有什么、一路过去要经过什么,写写停停的,不知不觉过了好长一段时间。

霍去病也不催,信手开了瓶可乐边喝边看他写。可乐开瓶时气体溢出的声音随着监听设备传到另一方帐中,祝小拾闻声哈哈一笑:他不会要用可乐招待李陵吧?要不要找人送点薯片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