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瞎说什么啊！我…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平时可是天天都可以见到她的…”
“还说不是想念人家！一日不见有什么好奇怪的！那二师兄一会儿来，一会儿走的，你怎么不去关心？”
“我不要命了我！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去管二师兄的事情！你以为是我是青青师妹啊！”
“说得也是。不过今天见到青青师妹真是憔悴得让人心疼，如果可以，真想要好好保护她…”
“算了吧你！你是不要命了还是得了失心疯了！居然敢去管青青师妹的事情，小心二师兄杀了你！”
“好了，不要吵了！”蓝盈盈大喊了一声，“如今掌门不在，我们师兄弟更要好好打理阴山派才是啊，你们争什么争！？都给我回去练功！”
“是，师姐！”众人暗自吐了吐舌头。
蓝盈盈看了看远山上的冰雪，不再是那般无暇了，似是笼罩了一层灰色，这阴山，是要回春了吧？很快便要绿起来了吧？
爹爹，你要平安回来啊，阴山，也会好好的，你放心吧…
诺言似乎总是太美好，如果可以预测未来之事，世人哪会如此轻易许诺？
一个月后，一道圣旨带来了一场避无可避的血光之灾…
第一百一十八章 紫府之变
快马加鞭，日夜兼程。
楚辞看了看另一匹马上的人儿，她的脸色不太好，满是疲惫之色，他担心她随时都有可能摔下马来。但是，阴山时，她坚持要独坐一骑，她说，这样快！
的确是快了，只是这几个月昼夜不停的奔波她怎么受得了？
青青，越是接近江南，你越是心慌了吧？他如何看不出来。
崇乐县近郊，她突然勒住了缰绳，扭头道：“白驹哥哥，我们往城里去看看。”
“好。”他依旧什么也不问，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由着她。
青青思潮翻涌，当初在这里遇到了紫荆，也是她将她带出了家，带入了危险之境，跟着她一起奔波受苦，甚至受伤…
尉迟青青，怎么只要是和你有关系的人全都变成了这样呢？
马儿停了下来，却找不到当初那“紫珍宫”三个大字，只可见到一处有些破旧的院落，怯怯弱弱地挂着“紫府”的牌匾。
青青不解，不过才离开一年多而已，变化竟然如此之大吗？
她下了马，和楚辞并肩走到紧闭的门前，轻叩。
半晌，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怯怯的小小影子对她疑惑地眨着眼睛，突然惊叫了声：“五姐姐…”
又皱了皱眉头，“不，你不是五姐姐，你是谁？”
是紫菀。
“紫菀，是我，秦青。”青青淡淡笑道。
紫菀一怔：“秦…青？你不是…”她指着青青说不出话来，目光却在瞥见楚辞时瑟缩了一下。
“此事说来话长…”青青道。
*
大厅里，紫府八珍中七位皆在座，独少了紫荆。
紫檀看了一眼青青，突然苦笑了一下，她，原来是个女子吗？原来，自己对于莫思表哥和紫荆竟是误解了！原来，表哥画中所画之人并非紫荆，而是她啊！
日日见他在长亭伫立，尤其是后院那座拱桥，仿佛那里有什么很值得欣赏的东西似的。常常愁眉深锁，摇头叹息，她并不懂，以为他是在愁紫荆与人私奔逃婚，心下很是伤感。更是常常对着那幅画出神，画中之人全身白衣，浅笑淡漠，气质更是出尘绝俗，仿佛是不沾尘埃的仙子般，她总想，紫荆在他心里竟然美到了这样的地步？
画卷上题字：莫思-莫忘。好一个莫思莫忘啊！思她如此，念她如此，表哥，你到底是要莫思还是莫忘呢？若是思她，她如今已经是高阳郡王的侧妃，如果是要忘了她，为何日日夜夜愁眉不展呢？
那时心里的怨啊，在见到了她的这一刻才明白，原来是怨错了人！画中之人，原来另有其人！并不是她妒嫉了许久、怨恨了许久的五妹紫荆啊！
紫檀看向她身边的白衣男子，天神般伟岸凛然，冷酷的眸子却只在她身上停驻，温柔宠溺之极。
呵，表哥，你何尝不是恨错了人，爱错了人呢？原来，我们都一样！
“紫菀，你是说紫荆她没事？”青青喜道，多日来哀伤不安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一丝笑意，楚辞看了看她，心里也不免开怀了些，脸上冷硬的线条稍稍柔和了一些。
“嗯，是啊！青青姐姐，倘若不是因为五姐姐现在是高阳郡王侧妃，我们紫府可真要大祸临头了！”紫菀心直口快道。
“什么？！紫荆嫁给了朱高煦？”青青一惊。
她虽然想过朱高煦一定会遵守承诺救紫荆，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娶了紫荆做王妃！
她记得那漫漫黄沙里的杀戮与血腥，她也记得那少年一身银色盔甲还有他热切而坚定的眸子，他对她怒、对她吼却又坚决要带她冲出蒙古骑兵的包围！那日，她独自背道而行，为的就是保他和紫荆二人周全，也为的是不再欠他更多！
对于他赤-裸-裸的情谊，她怎么会不明白？有时也只能感叹无法回应，现在他娶了紫荆，那么一切都了结了吧？她从此无须再担心欠他什么，欠紫荆什么了！这，未尝不是最好的结果。
楚辞也是一惊，她说的那个人是燕王朱棣的儿子吗？那个年纪轻轻却作战英勇无敌的少年将军？青青怎么会认识了他呢？
“紫珍宫怎么会变成了这样…？伯父呢？”青青问道。
“此事也是说来话长。自从你和五姐姐离开之后两个月有余，爹爹听说那个什么天下第一庄出了事情，便召集他江湖、生意上的朋友一同前往金陵。谁知不但未能帮上忙，反而被人告发说紫珍宫实在是大逆不道，因为紫府非官非皇亲国戚，居然敢逾矩而建。
爹爹如果肯对朝廷之判妥协还好，但是，他偏偏拒而不从，甚至还要和朝廷相抗！险些酿下灭门之祸，好在后来五姐姐被封为高阳郡王的侧妃，又有燕王殿下的保护，紫府才能得以躲过一劫！不过，爹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自从得知天下第一庄出事之后便郁郁寡欢，脾气暴躁！两个月前动身去了什么唐门，也不知道要去做什么，紫府破败如此他也不管，丢下我们姐妹七人…”
七妹紫藤说着叹了一口气。
青青的手在衣袖内紧握成拳…天下第一庄？
她不能再这样安稳地坐下去了！她要回去！马上回去！
他们说的一切，她通通都不信！
莫愁山庄还好好的，爹娘还在家里等着她！表哥…也在等着她！
这样想着，身子“腾”地一下子站起来，险欲栽倒，楚辞一把扶住了她，轻声唤道：“青青…”
“白驹哥哥，我…我要回家…”她的声音里分明已经带了颤音。
“好，我们这就走！”他拥着她出了门，留下众人摸不清头脑，莫名其妙。
“大姐，这是怎么回事啊？秦公子变成了青青姑娘已经很奇怪了，五姐姐和她私奔后居然成了王妃就更奇怪了。现在他们居然不说一声就走了，这是什么意思啊？我看青青姐姐似乎很伤心呢。”紫藤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被圣旨抄家灭门的天下第一庄——莫愁山庄，便是她的家。”紫檀淡淡道。
她岂会忘记莫思得知天下第一庄出事时的表情？又怎么会忘记他当初输了比武招亲时的失落沮丧？更加不会忘了他前往金陵时的决绝！
他的画中人啊，若不是和天下第一庄有关，他何以如此义无反顾？本来她不明白的事情，在见到了她的时候全都明白了，可是现在除了感叹只有感叹…
呵，莫思表哥，你终究还是落了个和紫檀一样的结果啊，爱而不得…
第一百一十九章 江南梦断
快马加鞭地，再也没有逗留片刻，温暖如春的时节呵，他们终于回到了江南！和大漠完全不同的风景，草长莺飞，一派生机勃勃。
可是，越接近金陵、越接近莫愁湖，青青便越觉得冷，寒气从脚下一直涌上心头，然后蔓延到全身，最后整个身心都冰封得没有了任何的知觉。
那么短的距离呵！不过是当初表哥抱着她从闹市走到了近郊，为什么她现在竟像是走了一辈子呢？永远也走不完似的。
可是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可以永远活在这样的幻想里——自欺欺人的幻想，自以为是的幻想！
但是，路总有走到头的时候，梦也总有清醒的时候，眼前萧条的一切便是最好的证据！就如同当头一棒重重将她敲醒，让她不得不去面对眼前残酷的现实！
莫愁山庄…
那又新又亮的牌匾啊，早已不见了踪影，白墙黑瓦的搭配，再也没有了当时她眼里的新奇与热闹。她虽然不爱掺和其中，但是她爱看啊！
她爱看她的师兄弟们练功嬉闹，节日里张灯结彩的喜气洋洋，她爱看丫环小厮们偶尔的话家常、说是非，她现在甚至爱极了管婆婆那天下无敌的唠唠叨叨，还有表哥…她爱极了他对她的哭笑不得、忍让与包容…
莫愁山庄！
如今你是要我记起什么呢？记得当初你所有一切的好，如今的冷冷清清？为什么只是离开了你一年而已，一切就变得如此惨淡了？为什么？！
她猛地松开了握紧得要滴出血来的拳头，冲进了大门！疯了一般地奔跑着…大厅、后院、花园、长廊、小池还有那株梅树下…
什么也没有！什么人也没有！
她的家，真的没有了！
“爹娘，你们出来啊！青青再也、再也不乱跑了…再也不会离开你们身边了！你们…出来好不好？”她伏在梅树下放声大哭起来，身子渐渐滑坐在地上。
“青青…”
楚辞的心狠狠地揪痛着。他心爱的女孩啊，她的痛苦他已经无法接受，更何况这痛还是他带来的呢？因为蒙古，因为他，所以，她的家、她的爹娘都没有了…
几乎要将自己的拳头捏碎，楚辞一步一步走到了她的面前，松开手，轻轻唤道：“青青…”
仿佛没有意识般，陡然听见了人声，青青回身扑进了他的怀里，哭得喉咙嘶哑、肝肠寸断。
楚辞一言不发，原本凛冽的眸子此刻被悲伤浸染，只能紧紧拥着她，用尽全身力气拥着她。
不远处，昔日她和他亲手所植的茂密竹林里，欧阳晟玉一袭黑衣沾染了风尘。大手的握力使得翠竹裂开了缝隙，一点一点刺进他的掌心，顿时鲜红一片。
银色的面具下的脸上写满了心疼与恨意，墨玉般的眸子里自责、悔恨、痛楚、不安纠结着，几乎要满溢出来。
从阴山到金陵，他不敢再去见她却又不敢离她太远，她的马不停蹄，她的愁眉深锁，她的心慌意乱，她的失声痛哭，他都知道啊！他全都知道！
可是，青青，我现在不能见你，不能…
现在的我，什么也不能给你！不能给你家，给你温暖，甚至还会连累了你！明明都已经决定让他来照顾你了，为什么心里还是痛得要死去呢？就算他爱你不比我少，可是，他是他，我是我，如果失去了你，这和死去又有什么分别呢？
*
*
一只雪白的信鸽飞近了他们身边，楚辞伸出手，它停了下来。取下它绑在脚上的信，手一扬，信鸽展翅而去。
展开信，楚辞的眼睛猛地大睁，身体不可控制地颤动了一下，青青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眼睛红肿地仰望着他，声音沙哑：“白驹哥哥，你怎么了？”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开，她不能再看着他离开了。
“没什么事，只是，有一桩恩怨未了。”楚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如常：“青青，我要出去找一个人，你乖乖地呆在这里等着我，好吗？”
“嗯。”青青应道，她现在还能说些什么呢？既然是恩怨未了，就去了吧！
可是，她的恩怨，该和谁去了？！
“我马上回来。”楚辞将她抱到花园的石桌前坐下，这才行色匆匆地走了出去，就算他努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紧握成拳的左手还是让青青产生了疑惑。
这件事情一定很重要吧？否则，他怎么会这样失了镇定？
*
一处隐蔽的宅院，属于江南风格的园林设计，曲苑回廊，花木丛生，小池内已然荷叶田田。江南的天气热起来了。
池边八角亭内，一黑一白两个身影也是针锋相对。
“耶律大人，你到底想怎样？”楚辞的声音依旧冷冰冰。
“少主，别来无恙啊？！”耶律尘风淡淡笑道。
“不要再叫我少主，我已经离开大漠了。”楚辞皱眉道。
“离开大漠？呵呵…”耶律尘风突然冷笑道：“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吧？老臣早就说过，就算少主是死在大漠，也不可能离开！”
“所以你才这么对待阴山？”楚辞悲道。
“这不过是给少主您小小的警告罢了！”耶律尘风冷笑道。
“警告？毁了阴山派就只是为了给我警告？”楚辞皱紧了眉头。
“记住，少主，给阴山派下圣旨的是朱元璋，蓝介本来便是明叛贼蓝玉的后人，他甚至还和大元储君纠缠不清，可不就是叛党吗？而汉人有一个规矩，十恶不赦。这叛逆之罪位居其先。阴山派难道不该被灭门？”耶律尘风语气嘲讽，似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所以就和莫愁山庄一样？”楚辞一字一顿道。
“对！所有阻止大元称霸天下的人都得除之！”耶律尘风回答得理所当然。
“你居然如此丧心病狂！好，现在所有和我有关系的人、门派都已经被你毁了。那我可以走了吗？”楚辞语气恢复了淡漠。他现在什么也不管了，什么也不想管了，他关心的一切都只是她——青青。
她还在莫愁山庄等着他呢！
她还在哭吗？一定是的！他要马上回去！
转身欲走，身后传来一声嘲讽：“少主想听一个故事吗？”
“没有兴趣！”楚辞脚步未停。
“一个和黄金家族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一个和成吉思汗完全没有关系的人居然被当成了汗位继承人，代替正统，养尊处优，骄傲高贵，高高在上了二十年！如今他居然要舍了当初栽培了他二十年的人，妄图逃离大漠！逃避责任！少主，如果是你，你会让他走吗？”
楚辞的脚步猛地停住。
第一百二十章 始料未及
花园里安静得近乎诡异。
原本池中的鱼啊，不见活跃。原本枝头的鸟啊，也不再唧唧喳喳…它们都知道了吗？它们也懂得选择吗？
可是，你们都太残忍！为什么都不肯飞回来呢？你们回来了，爹娘就会回来了，表哥也会回来的…
青青看了看不远处的梅树，他会站在树下看着她任性地想要逃走而一言不发吗？又或者是从那竹林里…他抱着她越墙而入吗？
她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向那竹林走去，那是他们一起种的竹子啊！只有你们长得越发地高了！
竹林中，欧阳晟玉握紧了拳头，她发现他了吗？那么，不是他的错了。她发现了他，所以，他一定要去见她才是吧？
为自己内心的渴望寻找着足够的理由，他正要一步跨出去，忽听得“吱呀”一声响，一扇厢房的门——开了！
青青也是一怔，愣在原地，手紧紧地抓着身侧的衣襟，几乎要将它揪碎。不敢回头不敢去看，只是站在那里咬紧了下唇，死死地咬住，直到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开来…
“小姐…”一声苍老的呼唤在身后响起。
青青猛地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倚在厢房门口白发苍苍的妇人。
“管…管婆婆…”她终于叫出了声，急急奔过去，扑进了管婆婆的怀里大哭起来：“婆婆，婆婆…”
“小姐…”管婆婆几乎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完全看不见当初的干练与精神，老泪纵横地用苍老的手轻拍着青青的背。
“婆婆，婆婆…爹娘都走了？他们都不管青青了吗？”青青哭得更凶了，莫愁山庄，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了！
“来，小姐，去那边坐！”管婆婆镇定了下来，她是唯一的知情人了，一定要告诉小姐一切！
“好，婆婆，您…您慢点…”青青扶着她一步一步走到了石桌前坐下，怎么感觉管婆婆的生命是在强撑着的呢？似乎在不受控制地一点一点流逝，她忍了忍泪水，问道：“婆婆，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管婆婆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那是小姐走后两三个月吧，突然有一天来了一位客人，我没有看见他是谁，只是自从那人来之后，老爷和夫人似乎都不开心了，他们让仆人还有弟子们全都领银子回乡。
老身也是奇怪，问夫人，她只说让我走！我却一直躲在自己的屋里没有出来，直到两天后一道圣旨下来，说莫愁山庄勾结蒙古，是叛贼，理应抄家问斩！但老爷和夫人却并非被斩，而是…”
“我爹娘没事！？”青青欣喜地抓紧了管婆婆的手臂，似乎只要她说是，爹娘便能重新出现在她的面前似的。
“不，”管婆婆老泪纵横：“夫人和老爷是自刎而去的…老身亲眼所见。可笑的是，那日来验身的朝廷命官居然当众跪了下来！谁让他们假惺惺的！当时我躲在屋子里恨不能冲出去和他们拼了！”
“那…我姑姑、姑父呢？”青青努力掩住悲伤，在确定爹娘不会再复生的那一刻，她倒是变得冷静了，一直以来的悲痛总该有个着落了吧？
“大姑爷和大小姐被流放到了北疆，护国将军府被查抄。”管婆婆也平静了些。
“那表哥呢？”青青急切地问道，她现在最想知道的便是他的下落了！她要知道他是不是他！？她要知道他在哪里。
“不要提那个没有良心的人！我早就知道，蒙古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管婆婆突然恶狠狠道。
青青被她的态度吓了一跳，完全弄不清状况，竹林后面的欧阳晟玉也是一怔，管婆婆何以恨他如此？
“婆婆，我说的是表哥，我表哥欧阳晟玉，您弄错了吧？他和我一样，顶多算是半个蒙古人，更何况他怎么会是一个没有良心的人呢？”青青忍不住替他辩解道，他是她的表哥，她最好的表哥啊！
“不，小姐！他不是你的表哥，他和你什么关系也没有！他是完完全全的蒙古人，而且还是一个只会带来灾祸的蒙古人！所有的灾祸全都是因他而起，可是他居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管婆婆愤然道。
“婆婆，您在说什么？表哥…他是我表哥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那么好，您那么喜欢他，爹娘也喜欢他，所有人都喜欢他，为什么他会带来灾祸？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他不为官不干政，从来…从来就没有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啊！婆婆…”青青说着说着便泪眼婆娑。
从小他便是她心里最最完美的人，所有的事情在他的面前都会变得轻而易举，微不足道，她怎么赶也赶不上他。可是，却也明白，她不需要去那么辛苦地追赶，因为他在啊，他会保护她，他会停下脚步等她的！
这样好的表哥，他怎么会带来灾祸！？
欧阳晟玉嘴角牵出一丝笑意，似苦似甜，青青，我在你心里真的有这么好吗？只是，婆婆说，我是灾祸之源，为什么？
难道只是因为燕王府？只因为我是燕王的儿子？
他用力握紧了拳头，屏息听着，接下来婆婆要说的话似乎很重要很重要，兴许就可以解开这一切灾难的谜底！
“小姐，老身说的都是真的。”管婆婆无力地低叹道，终于平静了下来，慢慢说着：“听婆婆本来是你娘的奶妈，从小看着她长大，你娘从小没有了母亲，待我便如亲生娘亲一般。
你娘的个性既有北方女子的豪迈，其实骨子里是温文的。唐门是江湖上很有威信的门派，门主唐门至尊老爷子更是武林中最受推崇的一代宗师。他的弟子也是遍及五湖四海，之后的阴山派、雪山派等很多门派皆是他的弟子所创，这些已经很值得称道了。但是，唐门最声名远播的不是这些弟子，而是唐门第一千金——唐映雪！
年纪轻轻，呵呵，比小姐现在还要小得多，也就十五六岁模样吧，在门主闭关时可以独当一面，将唐门大小事务打理得妥妥当当，而且更是用计击退了妄图来偷取唐门秘药的一众人等。于是，她的名声便传遍了整个江湖，真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女孩子大了，自然是要嫁人的…”管婆婆说得高兴了，拍了拍青青的手，笑了：
“所以，求亲的人挤破了门槛，一天一批地换着，唐门每天都热闹非凡，你娘当时呢，却是一个也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