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钻石?”褚桐凑近些,唐铭陆从花瓶内随手拈起一朵花放到褚桐头顶,她直起身,想要用手推开,却听到唐铭陆说道,“别乱动,上百万的东西呢。”

褚桐吓得再也不敢乱动,只是睁大双眼往上瞅,“不说他人低调吗?怎么一朵花都要这样的派头?”

“结婚么,一生只有一次,”唐铭陆说到这,怔了怔,然后改口道,“当然,那是遇见对的人了,才会一生只有一次。”

唐铭陆的手挪开,另一手朝褚桐头顶摸了下,“据说这花待会还要送人,你说你有没有这个运气?”

“别别别,”褚桐直摆手,“这种运气会吓死人的,再说,我就是跟你过来拍新闻,真要有这种事,我也得还回去。”

唐铭陆手里就拿着那支花,其实就是朵米分玫瑰而已,但特别的是衬托花瓣的叶子,那都是用正宗的宝石镶嵌上去的,唐铭陆见她盯着看,手一伸,“研究研究?”

“不要,”褚桐转身就走,“摔坏了可赔不起。”

男人失笑,将花插了回去,褚桐是跟着唐铭陆来的,所以整个婚礼除了拍照之外,都不敢离他半步,等礼成结束后,褚桐再次跟唐铭陆确定了那些照片,是允许她发出的。

翌日。

简迟淮进入易搜办公室,助理跟着他,将泡好的咖啡给他放到桌上,“要不要看看今天的新闻?”

“有什么值得看的吗?”

助理神色有些不自然,“也没什么大事。”

简迟淮瞄了眼,“你这表情,就告诉我有事。”

“没事没事,真的,娱乐版一直是那样,民生部就更别说了…”

简迟淮坐进办公椅内,“行了,我自己会看。”助理听到这话,转身就走,溜得快过一阵烟。

男人将电脑打开,拿过旁边的咖啡杯,他搭起长腿,一副闲适的姿态,点了易搜的几个热门,并没什么惊奇玩意,他就点开了其中一个弹窗。

原来是钻石大王的婚礼现场图,似乎是专业摄影师拍摄的,当然,这并不是褚桐拍的那些,而是另一家授权网站。

简迟淮拨动鼠标往下看,他也是,大清早的太清闲才会去看这些东西,照片一张张往下翻,都是婚礼上的景或人,直到有个熟悉的人影闪入眼中。褚桐侧着身,尽管那样,但简迟淮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来,照片中的唐铭陆手里拿了朵花放在褚桐的头顶,她目光上扬,嘴唇微微嘟起,其实是吓得不敢乱动,生怕弄坏了这价值连城的东西。只是这个侧影被摄影师捕捉得极为准确,女人的俏皮和男人的宠溺是对这张照片最好的诠释。

简迟淮只觉嘴里的咖啡苦涩到了心底,他单手握成拳,目光紧盯电脑屏幕,他以为褚桐这几日没跟唐铭陆见面,两人之间也就淡了,本来他们就是不可能的。如今一看,他不由嘲讽地轻勾嘴角,头上放朵花,她以为她是如花吗?

男人手指继续往下翻,连着两三张都是他们。有褚桐站在喷泉跟前,恰好喷泉开放的瞬间,她侧过身,水花溅起一人多高,她用手臂挡住脸,唐铭陆在旁,笑意温润。简迟淮将咖啡杯重重放到桌上,一对二货!

男人心里涌起愤怒,星星点点的怒意化作一团火,他关掉网页站起身,来到了落地窗边。

半晌后,手机铃声响起,简迟淮看也没看是谁,“喂?”

“四哥,是我。”

“有事?”

“四哥,我今天休息,我能见你一面吗?”

男人垂下眼帘,脑子里有些画面挥之不去,陈鹭等了半天没听到他的说话声,还以为信号不好,“四哥?”

“在哪见面?”

陈鹭说了个地址,简迟淮挂上电话,眼角处漫上微微的冷,约他在酒店见面,还能有什么好事?

陈鹭坐在酒店的房间内等,空气中只有一种舒适干净的味道,有了上次的教训,她不敢再乱摆那些花花草草的。到了中午时分,才有门铃声响起,陈鹭快步冲过去将门打开,看到站在外面的男人,她笑着拉过他的手,“四哥。”

简迟淮目光盯向她身上,这么冷的天,她穿了件米分红的丝绸睡衣,吊带的款式,露出一双美丽纤长的大腿。简迟淮反手关上门,目光有些不悦,“你这是做什么?”

陈鹭想,她都这样了,他又何必明知故问呢?“四哥,我这样打扮,你喜欢吗?”

她拉住他的手,想要将他往房间里带,但男人的脚步扎在原地,并没有想进去的意思,“喜欢,很好看。”

陈鹭听了,心下一喜,她大着胆子依偎过去,“既然这样,让我陪你好不好?”

简迟淮伸手推开她的肩膀,“陈鹭,你别这样。”

“四哥,你难道不想要我?”

简迟淮面色微变,似乎在隐忍着什么,陈鹭盯着他的脸看,她觉得艾因说的没错,只有先得到了这个男人,她才有跟褚桐去争夺的资本。男人潭底的眸色越发复杂起来,似乎在挣扎,又似乎有什么不得已。陈鹭身上的香水味很淡,若有若无勾引着,简迟淮目光对上她,“陈鹭,别这样,你也不必这样,你想要拍戏的事,我会替你安排。”

“四哥,我现在不想这些了,我爱你,我想把我给你。”陈鹭扑过去,踮起脚尖想要亲吻。

简迟淮别开脸,“但我要不了你。”

“为什么?”陈鹭满脸的不解,简迟淮转身拉住门把,“是我自己的原因,跟你无关。”

“四哥,您说清楚。”

男人将门打开,“陈鹭,如果你还要待在我身边,就必须接受这样的我。”说完,他转身出去了。

陈鹭懊恼不已,她只觉双腿发软,一下就栽倒在地,她都做到这一步了,简迟淮却还是不要她。她艰难起身,这种事,她也只能找艾因说,她抽泣不已,说了半天,才把要说的话一一讲清楚。

艾因听闻,有了结论,“鹭鹭,别哭了,这种事还不明显吗?他自己都说了,是他的原因,看来我之前猜得没错,简迟淮就是不行!”

“什么?”

“多么明显的事实啊,不然,有哪个男人能挨得住这样的诱惑?况且,他自己都承认了,鹭鹭,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哭也没用,我们还要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什么万全之策?”陈鹭抽过纸巾轻拭眼泪。

“我先问你,如果四哥真不行了,你还要待在他身边吗?”

“要。”陈鹭回答的毫不犹豫,她也没有别的选择,最起码要先让自己在娱乐圈里立足再说。

“那你觉得现在在你面前,最大的障碍是谁?”

“谁?”

艾因恨铁不成钢,“褚桐啊!”

陈鹭低声不语,艾因紧接着又说道,“我们必须主动出击才行,鹭鹭,你有没有想过,四哥的这件事如果曝光出去,会有怎样的后果?”

“不,”陈鹭惊骇摇头,“他会杀了我的!”

“他不会杀了你的,他会杀了别人!”

“艾因,你什么意思啊?”

女人在那边沉沉笑着,“鹭鹭,你赶紧来我这边,我有个好主意要告诉你,我们当面说。”陈鹭挂了电话,换上衣服后离开酒店。

这天,褚桐在家给姐姐做完早饭,拿了包就准备去公司。坐上车,刚发动引擎,就接到了秦秦打来的电话,她还觉得好奇,怎么这妞这个时间点会给她电话?

“秦秦,有事吗?”

“桐桐,你怎么连那种新闻都敢发啊?”

褚桐听得莫名其妙,“什么新闻啊?”

“都上头条了,我们娱乐部都炸开锅了,不少同事把你骂的不像样,但我跟你这么好的感情,我不信你会做那种事。”

褚桐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手臂落在方向盘上,“那条新闻,是关于谁的?”

“我们老板。”

褚桐倒吸口冷气,秦秦也不多说,“你快自己看吧,我挂了。”

“好。”

褚桐连上无线网,赶紧打开最新的新闻来看,关于简迟淮的那篇报道飘着红色的标记,那是头条中的头条啊。褚桐颤抖着手指点开,一目十行往下,报道似乎有根有据的样子,而内容,居然是简迟淮身患隐疾,某个方面不行。

褚桐觉得自己脸皮都在抖,她倒要看看,这新闻是谁写的,缺德。

拉到底部,她以为自己看错了,怎么攥写人居然是她的名字?

49行不行,你们倒是试啊!

褚桐惊骇万分,下巴都快掉了,她手指在屏幕上不住点,可褚桐两个字还是消不掉。怎么可能,这样的新闻怎么会和她挂钩呢?

褚桐着急去拨打简迟淮的电话,可那边显示着关机,他肯定比她还要早知道,这样的消息传出去,让简迟淮怎么抬头做人?她已经无心去探究,是哪个人冒名顶替她,还发了这样的新闻,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找到简迟淮才对。

褚桐刚发动引擎,江意唯的电话就来了,她随手接通,“喂。”

“褚桐,怎么回事啊?你不可能会报道那种新闻吧?”

“江江,现在我也解释不清楚了,我也不知道那篇报道究竟是谁发的,你帮我打听下简迟淮在哪,行吗?”

“好,”江意唯不再多问,“我替你打听着,你去忙你的,这件事我以后再听你解释,挂了。”

“嗯。”褚桐拿起手机,车子开出去,径自朝着半岛豪门的方向而去。

陈鹭起得很早,坐在沙发跟前,两眼一瞬不瞬盯着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艾因翻个身,察觉到房间内的异样,她坐了起来,“鹭鹭,做什么呢?”

“艾因,我们好像把事情闹大了。”

“闹大?那不更好吗?”艾因舒舒服服伸个懒腰,这是她遭遇泼汤事件后,睡得最舒服的一觉了,“新闻很劲爆吧?”

“怎么办啊?不管是百度还是各大视频网站,都是这个消息,艾因,我怕了…”陈鹭双手抱住膝盖,她真的后悔,“万一四哥查出来是我们…”

“你胆子太小了,能成什么事?”艾因打断陈鹭的话,“怎么可能查到我们头上?稿子是用褚桐的名字发出去的,也没通过公司,再说花钱买篇幅的事,也不是我和你出面,你究竟在怕什么?”

“这毕竟关系到四哥的名誉,再说,还没验证过的事…”

“省点力气吧,他给过你验证的机会吗?”艾因掀开被子下了床,她走到陈鹭身旁,往她肩膀轻拍两下,“鹭鹭,放开心,没事的,再怎么样,倒霉的都是褚桐,她不是自诩只要她一句话,随时能回四哥身边吗?好啊,那就说明他们之前关系不浅,男人能不能行的事,她肯定也清楚。如果我们猜错了,那好,也没什么损失,毕竟待在四哥身边的人现在是你,如果我们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个小记者还能全身而退吗?她把四哥的隐私都曝光出去了。”

陈鹭小脸凝重,她不知道艾因说得究竟是对还是错,艾因再度拍了拍她肩膀,“鹭鹭,我都是为你好,你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事情已经出了,她还能有什么办法?陈鹭只能自我安慰,早点除去褚桐这个心头大患。

褚桐的车来到半岛豪门,方才开过来时就看到来接简迟淮的车停在大门外。褚桐下了车,司机也下来,“少奶奶。”

“简先生人呢?”

“我也不知道,打电话没人接,我只能在这等。”

褚桐转身,立马去按门铃,里头的保安看到是她,也没开门,但还是打了招呼,“少奶奶。”

“简先生呢?”

“出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褚桐心里一急。

“大约半个小时之前,他自己开得车。”

褚桐朝里头望了眼,“他有说去哪吗?”

“没有,但脸色很不好,我也没敢多问。”

褚桐捏紧手掌,转过身想要继续去找,却看到一辆车快速过来,褚桐顿住脚步,眼看着蒋龄淑推开车门,“迟淮呢?”

司机上前回道,“我们也在找简先生。”

褚桐心绪繁芜,甚至不敢上前,但到了这种时候,逃避是没用的,她鼓起勇气走到蒋龄淑身旁,“妈。”

蒋龄淑朝她扫了眼,“褚桐,你什么意思?”

褚桐知道简家人肯定也看到了那篇报道,“妈,新闻不是我写的。”

“说迟淮的那些话,什么意思?他有没有病,难道你不比别人清楚?”蒋龄淑带着咄咄逼人之势,简迟淮是简家的希望,她当然不能接受那样的事实。

“妈,您相信我,我不会写那种新闻的。”

“是吗?”蒋龄淑不再看她一眼,“这可说不定,你之前为了你那个姐姐,都能和迟淮离婚,现在回过头来踩一脚,也不是不可能吧?”

褚桐无话可说,她焦急地看眼腕表,“妈,现在最主要的是找到他。”

“既然你说报道不是你写的,那就是别人蓄意污蔑,迟淮大可不必搭理就是。”

褚桐听闻,欲言又止,蒋龄淑看了眼,心里猛地咯噔下,“是不是你知道些什么事?迟淮到底怎么了?”

“妈,他有没有可能会回家?还是会去公司,或者…”

“褚桐,”蒋龄淑伸手轻抚下额角,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你说,迟淮他是不是真有什么…”

褚桐嘴角抿成一条直线,然后微微启开,“妈,他受了伤,之前我们在一起出过车祸,医生说可能会有影响。”

“出车祸?影响?我怎么不知道!”蒋龄淑听到这,说话的嗓音都在颤抖。

“因为怕你担心,所以才没告诉…”

“那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褚桐摇了摇头,蒋龄淑气得伸直手臂指向她,“好啊,这么私密的事,既然除了你没人知道,为什么会上新闻?还是以你的名字曝光出来的?”

“妈,我真的不知道,现在也查不清楚,我们先找到他再说吧。”

蒋龄淑只觉得头晕目眩,她身子晃了下,旁边的司机忙搀住她,蒋龄淑嘴里不住重复,“怎么会发生车祸,为什么会发生车祸?”

褚桐心里就跟被人用尖刀在一下下划似的,事情的源头,还不是要怪她吗?蒋龄淑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我儿子还那么年轻,连个孩子都没有呢,现在好了,弄得满城风雨,让别人怎么看他?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受得了?”蒋龄淑倚靠着车门,双目无神,“他不会做傻事吧?”

司机在不住安慰她,褚桐鼻尖发酸,蒋龄淑亦是眼眶通红,“我最了解迟淮了,这样的打击多要命,他肯定受不了。”

褚桐轻拭眼角,快步走到车前,她拉开车门说道,“妈您放心,我一定把他带回来。”

车子穿梭在路上,褚桐却完全没有目标性,因为她并不知道简迟淮会在哪,她去了学校,即便知道这种时候简迟淮不会去,但她还是找了,结果也如她所料,学校的保安说简迟淮根本没来。

褚桐说了声谢谢,转身要走,那名年轻的保安喊住她,“请问,你是简教授的女朋友吗?”

褚桐顿了下脚步,然后点点头,“是。”

“你是因为看了今天的新闻然后在到处找他吧?”

褚桐不知道说什么了,那名保安欲言又止,“我也不会安慰人,但这种事…也不知道谁曝光出去的,真缺德。”

褚桐点下头,“我明白你的心意,谢谢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好的,再见。”

褚桐转身上了车,是啊,在别人眼里,她成了那个缺德的人吧?不知道他们关系的,还会说她蓄意污蔑,而如果是知道的呢?由她嘴里说出来的,肯定信了,他们一方面惊讶于简迟淮的隐疾,一方面,又会将她骂个半死吧?毕竟,她是最亲近他的人,如今转身离开后,却这样狠狠反咬他一口,无疑是将简迟淮往绝路上在逼。

褚桐的车在路上不住转悠,主编打来电话,质问她为什么会在别的渠道刊登这样的报道,如此劲爆的新闻,为什么不通过公司发出去?

褚桐没法解释,当即就挂了电话,她脑子里乱作一团,她觉得现在什么都不是重要的,工作不重要了,每天开心或不开心都不重要,她唯一的念头就是找到简迟淮。

兜了半个多小时后,褚桐将车停稳在路边,她趴在方向盘上,心砰砰在乱跳,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她坐直身,想到了一个地方,那时候也存了爷爷的联系方式,褚桐赶紧打过去。

是奶奶亲自接的电话,褚桐声音抑制不住紧张,“奶奶,简迟淮在吗?”

“在呢,一大清早就来了。”

褚桐心口豁然松了下,“好,我马上过来。”

爷爷奶奶居住的地方离市区比较远,褚桐的车在林荫大道上飞驰而过,犹如驶进了一个原始森林,周边的景色变得美好,氛围也安详到不行。褚桐现在无心欣赏这些,她来到了两位老人的住处,停好车下去,看到奶奶正在院子里摘花。褚桐快步上前打过招呼,“奶奶,迟淮呢?”

“在后面钓鱼呢。”奶奶直起身,笑意盈盈,“中午我给你们做鱼吃。”

褚桐笑不出来,只是勉强勾勒下唇瓣,“那我去找他。”

“去吧去吧。”

褚桐提起脚步,看到爷爷坐在不远处的紫藤架下面,旁边放了个老式的收音机,他们不喜欢关注乱七八糟的新闻,更加不爱上网,所以发生在简迟淮身上的事,两位老人肯定还不知情。

褚桐来到后院,远远地就看到简迟淮坐在河边的身影,她驻足半晌,然后轻轻地往前走,到了男人身侧,褚桐弯腰喊道,“简迟淮?”

男人竖起修长好看的食指放到唇边,“嘘。”他随即又指了指身边的桶,褚桐看到里头已经有两三条鱼儿在游,旁边还有个凳子,褚桐拿过来后安安静静坐定下来。

简迟淮一语不发,褚桐这时候才有心情欣赏跟前的美景。湖两旁的树木高大而粗壮,泛黄的叶子点缀在枝头,波光粼粼反射回来的光落到男人精致的面庞上,褚桐看得出神,她双手紧紧扣在一起。简迟淮专注地望向湖面,似乎把鱼钓上来成了他这个时候唯一能做的事。褚桐犹豫片刻,还是打算打破沉默,“简迟淮,你相信我,那篇报道真不是我写的。”

男人的目光移到鱼竿上,他喉间轻滚,“我相信你。”

“真的吗?”褚桐有些吃惊,他当真一点怀疑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