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些,心还是感到不舒服,也许我还是很介意他对她那么她,对我那么差,虽然娘说我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但每次想起他对我的冰冷,我的心依然不能释怀,也许我太渴望他的爱,确是我们敌对之时。

她到来后打了几场漂亮的仗,邺城那边士气大涨,我这边精神振奋,最让我想不到的是,她竟然可以击退狄军,让他们溃不成军,听说是使用了离间计,但可惜最后一役,她赢了战争,却输了自己,被狄军俘虏,消息传来,我居然没有多大胜利的喜悦,相反心很沉重。

我知道一个战俘的下场一定很惨很惨,那些士兵一定恨不得吃她的肉,剥她的皮,我派了一队精兵火速去营救,这一刻我是真正的担心她的安危,不但因为她是颜儿的女儿,更重要是她那守望相助的情谊,虽然我知道她只是为了瀚国的子民,虽然我知道她只为了他,但她这次的确救我于危难之中,她还是让我动容,她让我冰冷的心慢慢地回暖。

狄国已退,姜鹰带人赶了过来,我军兵力大增,士气如虹,完全从失败的阴影中走出来,但沧祁似乎毫不畏惧,没有丝毫恳托的迹象,我知道即使少了一个国家与我们对抗,这也是一场硬仗,很难打,也就是这个时候流言四起。

之前军中流言就不断,但都是极个别交头接耳地说,现在我只要超出营帐,就会听到他们的风言风语,说颜儿是红颜祸水,说当今皇上沉迷女色,说皇上冲冠一怒为红颜,说皇上为了区区一个女子不惜生灵涂炭,妄顾厚重与将士人头攒动性命等等。

这些话越说越离谱,将士们怨气越来越大,斗志下降了很多,居然还有人想对颜儿图谋不轨,跪在我面前义正辞严地要求我慧剑斩情丝,甚至说颜儿是什么妖女,要我杀了妖女,以示天地正气,我听得火冒三丈,居然把一个弱质女子说成是妖女,真恨不得杖打一百军棍,但在这风尖浪口的时候,我不敢处置他,否则军中的反抗情绪会更严重。

我在大军面前在三表明,这一仗是因为狄、沧联手进犯,我们是保家为国之战,与那个弱小的女子无关,我强调后,风言风语少了一些但将士的斗心还是,军心一涣散,就很级聚拢起来,这让我忧虑。

即使我努力去澄清,但总有一些滋事者继续散布流言,特别是打了几场败仗之后,大家都显得颓废,流言又再起,这次怨气更甚。

我不敢让颜儿离开我的视线范围,我在营帐附近暗中派了精兵把守。我不许她踏出营帐半步,我不想她听到军中的流言,否则她一定会很难过,她没有吭声,我从背部搂住她说:“颜儿,你忍耐一会,等这一仗打完,我一定陪你,我不会再带你上战场,相信我。”

她依然在我怀中静静不说话,但我的心却学生,我不杨瀚国被亡,但我也不愿意她受到伤害,我轻轻抚摩着她的发丝,狠狠地将她身上的气息吸进去,这一仗我不能输。

去营救瀚篪风的精兵传回口令,她被他们用铁链锁着,还经常被毒打,可惜他们守卫森严,根本没有办法营救。

听到她被毒打,心突然颤了一下,以前我不也度过毒打她吗?以前我不也是铁链锁住她吗?为什么以前只有快意,现在却有隐隐地痛?也许我并不是很恨她?

我叫那些人继续跟着,找机会就营救,虽然机会渺茫,但还想尽力一试,她就算是死也得是死在我的手里。

因为军心支援,对手强大,芜城我们守得很是难舍难分,战争还是僵持不下,但我害怕再是这样下去,这城总有破的一天,城破之时,我全身而退应该没有问题,但我不是担心颜,虽然我每天精神抖擞地出现在大军面前,虽然我每天说话的底气依然很足,但我知道这一仗我没有把握。

我在苦苦支撑,心越来越沉重,有时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我拉她到我的怀中,轻吻着她,无论战事如何严峻,我都不想影响到她。

“颜儿,过几天形势如果还是不好转,我先送你会皇宫。”

“嗯——”她没有任何思考就答应了,这样的在意料之中,但也在意料之外,我的心特别的堵,堵得很难受,难道直到现在她对我依然没有一丝情分?难道她依然是那样恨我?恨到想赶紧离开我?心似乎穿了一个洞,很痛很痛。

“你是不是很想我输?你是不是很想我被人杀了,然后你可以解脱了,就可以脱离我了?然后再找一个男人?”我问我,带着愤怒,声音有点哑哑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

她不理他,转过身子继续睡。

“你这女人——”我突然扳过我的身子,眼里带着怒火,但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对她,打她我舍不得,骂她话到嘴巴,又说不出口,但我真的很难过,我很想她看我的眼神带着一丝丝爱意,一点点柔情,哪怕只有一丝一缕都好,但为什么没有?

我满腔的怨气不知道该怎么发泄,但我真的很想她属于我,被害人地属于我,不单是身体,连心都是,但她看我只有冰冷,我好想她也担心一下我,甚至为我害怕一下,但我人她眼里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担心,只要一想到她离开我,卧在另一个男人的怀中,一想到我死了,她不会为我流一滴眼泪,相反不会庆幸地大笑,我就会发狂,心创税被刀子割了一下又一下,难受极了。

“我不允许你这样对我,我不许别的男人拥有你,还要对暮那么冰冷?”我死死地搂住她,我声音带着强烈的妒火,但她的眼睛却只有茫然,茫然得让我惊慌。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样做才能让她爱上我?怎样做才能让她在乎我?

但正在这时,我拍出的精兵传回口讯,说瀚御风单人匹马冲出了狄国的皇宫,正朝芜城而来。

听到这个消息,我才才地舒了一口气。心竟然轻松了很多。

当她风尘仆仆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们四目相对,恍如隔世,她已经不是当年在冷宫中那个像疯牛一样冲向我的孩子。

番外卷 人生百态:021:逃离

逃脱了?”我问她,带着关心,她疑惑地看着我,也许她已经习惯我的冷硬和无情,这样的我应该让她不习惯,也让我不自然,我立刻将自己对她的关心收起来,眸子重新变冷。

“我福大之人,自有神庇佑。”她比我还冰冷。

她依然不肯承认她娘是我的女人,即使她已经撞见我们在一起好几次,她焦急地问我,她娘在哪里?但我是不会告诉她的,我也不会让她见她,我害怕她会将她带走。

“无论你愿不愿承认,你娘都是我瀚暮的女人,现在是,一辈子都是,你听明白了吗?如果你今日过来是想将你娘带走,我会让你活着进来,被拖着出去。”我狠狠地说,身上升腾走浓浓杀气。

“你如果愿意过来助我一臂之力,我会感激你,如果你是来谴责我,是来带走你娘,给我立马滚,滚得远远的,因为我不需要。”

“如果你想报杀父之仇,你有足够的本事,随时过来,我什么时候都等着你。”我居高临下看着她,她被我气得脸都变了颜色。

最终我们不是呼了起来,像两头暴怒的狮子,我说沧祁是她的情人,她骂我混账,她双手紧握,看来已经气到了极点。

吵完她突然平静地对我说:“我想见我娘。”

她双眼的期盼让我动容,在那一瞬间我的心软了一下,但最终我还是坚定了下来,我可以让她们母女相见,但还是这个时候。

我们再次争执,她用了最恶毒的话来骂我,我也不例外,句句刺心,字字锥心,我甚至说她是狄国派来的奸细,其实她能逃出来我心中很,像放下了心头大石一样,我也绝对不相信她会出卖瀚国,但话从嘴里出来就完全变了样子,大家都成了刺猬,都想将对方刺伤。

“狄王与颜儿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一定要我将颜儿交给他们?”我不敢问颜儿,但还是忍不住要问她。

“你问的问题我都知道,但我不会告诉你,绝对不会,你那么有本事,就自己去查!”刀带着残酷的笑意,得意地看着我,那幸灾乐祸的表情让我愤恨。

“你——”我气得脸色铁青,全身颤抖。

她的话恶毒,我的也不差,我故意用沧祁来气她,故意戳她的痛处,这一两年关于她与沧祁的风言风语我还是听了不少,果然她立刻变了脸色,开始朝着我大骂,骂我是一个昏君,骂我为一时之所不惜生灵涂炭,骂我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逼走一个强而有力的帮手。

我的身子抖了一下,她说得没错,她风尘仆仆赶来助我,我不应该如此气她,但不知道为什么一见面就如此?

最后大家都没有说话,也许都知道这样的争吵没有任何意义,一阵风吹过,她那满是尘土的衣袂随风扬起,她傲然地站立在天地间,如果不是这份傲气与霸气,她与颜儿倒很像。

我与他就这样静静站立着,谁也不同说话,谁也不离开,价廉物美天地间就剩下我们俩人。

此时暮色四笼,千军万马,人声鼎沸的军营静了下来,似乎到了是人类最安详的时候,缕缕风吹来,带着凉意,也带着丝丝寂寥。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竟然产生了一丝厌倦感,厌倦战争,厌倦皇位,厌倦争夺,也许是她的到来,让孤立无助的有了支撑,人有了可依赖的东西,就会变懒,其实我真的不愿意做这个皇上,我从来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死在我的剑下,我只想他关心我,常识我,为什么一切都变成这样?突然哀伤的感觉漫布全身。

“我不是不愿意让你见你娘,我是怕让你见你娘。”我叹了一口气,就不再看她。

她问我为什么不肯放手?我也问为什么不肯放手?为什么就是想将她拴在身边?也许有些东西没有理由,也许有些东西我自己都说不清楚,我就是想她,没日没夜地想,即使看着的时候也想。

“邺城的兵马从今天开始归你管,大概还有十万多一点的兵力,那边有一个帐房单独留给你,你过去就行。”我淡淡地说,真的感觉很累,这段时间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即使想睡也睡不着,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我的倦意就来了。

她问了现在的战况,并且要求我将她娘送走,她说她娘在这里,将士不会替我卖保命,也许她比我更遭逢,其实我也明白这个道理,但心里就是不值得。

“她不会出来。”我沉声说。

你以为我娘不出来就不存在了吗?她永远是将士心中的一条刺,你何必要我娘当上这样一个罪名?这世界没有愿意担负红颜祸水,红颜祸国的罪名。”她的眼神闪过恨,也闪过心疼,我知道她心疼得是她娘,恨得是我。

我何尝愿意颜儿担负这样的罪名,我的痛,我的难过绝对不会比她少,但她又怎会知道?

“现在你不舍得也得舍得,不愿意也得愿意。”她的声音如寒冰一样,她的心真的可以比我的更狠,也许她这样的人更适合统帅千军万马,也许她这样的女人才能独立高峰,但她的话却让铁心不舒服,虽然她说得都是说理,但不舍得就是不舍得,不愿意就是不愿意,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也许我真的不是一个好皇上。

“闭嘴,现在轮不到你来教训我。”我有点恼羞成怒,我们彼此憎恨,彼此厌恶,但为了共同的敌人,我们又不得一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商量事情,主[让我十分不爽。

虽然我很努力克制,她也尽量不发脾气,但我们俩人的战争总是在不经意间爆发。

商量好作战计划,已经是夜深,我叫人将她带到帐中,而我就快步离开,回到营帐,颜儿正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我一把将她抱起,虽然我经常这样的,但她依然惊叫了一声。

我含住了她的声音,深深地吻了起来,瀚御风的到来,总让我不安,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我又说不出来,我的心有点慌,害怕我留不住她,直到吻到她脸憋得红练兵,我才松口。

我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很快就沉沉睡去,我真的太累了,累得第二天不想醒来。

当我出去的时候,瀚御风已经站在高台上,衣袂飘飘,她的手挥动着,头昂着,这样的她是那样的霸气,让人禁不住仰视,现在掌声雷动,欢呼声不断,士兵被她说得振奋起来。

“我们能打败狄军,也一定能打败沧军,我们能守住邺城,也一定能守住芜城,因为我们是最强大也是最团结的军,因为我们会誓死捍卫国之尊严,我们会用我们的血,用我们的生命守卫我们的家园。”她洪亮的声音在广袤的天空回荡,豪情万丈的她,让我深奥充满了力量,她是一个出色的将领。

但当她从高台走下来的时候,我看到她眼里的黯然,她的内心一定是痛苦挣扎,因为这一仗对手就是沧祁。

“你准备好了吗?”我问她,带着一丝关切,我知道她昨晚一定是经过一晚的煎熬。

我准备好了。”她冷冷地说,双眼望前方,不再理我。

“我是问你的心准备好了吗?如果觉得太难,我们换一种战略。”我对她说,因为如果换了我,我做不到,虽然我很想胜利,但不想我的胜利用她一生的幸福去换取。

但她的回答肯定干脆,最后我只能一声令下,带着千军万马奔赴战场,一路上她没有再说一句话,在士兵面前总是那样的神采飞扬,精神抖擞,但偶然间,我总能看到她眸子的黯然与挣扎,心不由得往下沉。

这一仗我按原定计划进行,我想不到竟然如此顺利,当她将她头上的丝带割断,当她如瀑布的黑发倾泻下来,当她妩媚地对着所有笑的时候,沧祁的脸色变了,沧军的军心支援了,我的手也颤抖了。

她孤身一人深入敌军,随时有危险,但她吩咐绝对不能过来,当我看到沧祁为阻止身边的弟兄杀她,一刀刀砍向自己的时候,我震撼在当场,他很爱她,爱的如我爱颜儿那么深,她们母女都是一个祸害,祸害了我与他的心。

那一刻我连呼吸都停止,仿佛战场上所有喧闹声隐去,只听到刀砍入骨肉的声音,是那样的让人心颤。

她逃脱了,满身血污地逃脱了,她骑着快马疯狂地离开,整个人似乎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但她的命却保住了,让我松了一口气,只要命不在一切总会好起来。

我大喝一声,千军万马如潮水一般向沧军涌去,经过她的挑拨离间,沧军军心支援,还有主帅受重伤,他们心存畏惧,结果节节败退,这一仗是两军对决以来,我们取得的最大胜利。

我的心完全被喜悦充盈着,我骑着快马飞奔回去,我想把这个胜利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颜儿,我想她与我一起分享这个喜悦,回到帐中,我跳下马冲了进去,我迫不及待地闯进去,我迫不及待地要抱起我的颜儿。

“颜儿——颜儿——”我还有有进入营帐,我就大喊起来,声音带着兴奋与喜悦,但她却回眸看着我,眸光如利剑一般直刺我心窝,是那样的冰冷,她愤怒地喊了一声:“滚出去——”

我看到了她身旁的瀚御风的血衣已经褪了,但脸色依然苍白,整个人呆呆的,像痴了一般,我想向她解释,但她冰冷的眼神让我退缩。

这次她的牺牲的确是太大了,一个不慎,根本就没有命回来,也许身体的伤远远没有心的伤严重,我泱泱地退了出去,住进了另外的一个帐篷,但没有她相伴,我觉得夜特变孤独,特别漫长,一切都美好都变成了煎熬。

有好几次站在她营帐前面,里面传来她温柔的声音,她对她的女儿的确很温柔,但对我却是那样冰冷残忍,心很难受,有好几次我想揭开帘子看看她,甚至搂一下她,但却没有勇气。

经过这一役,瀚御风再也不理军中的事情,每天就躲在营帐与她娘为伴,其实我知道这个时候的她最需要亲人的相伴,但她整天都不出来,让我心倍受煎熬。

她明知我想她娘,她明知我惦记着她,但她却偏偏不肯出来,她完全当这个营帐是她的一样,她霸占了颜儿,也霸占了属于我的营帐,让我又恨又无可奈何。

我什么时候才可以搂着颜儿入睡?我途径时候才可以与颜儿一起用膳,一个人用膳感觉味同嚼蜡,是那样的苦不堪言。

偶尔碰到瀚御风出来,我叫她离开帐篷,我实在受不了这种煎熬,明明就在身旁,却感觉离得那么远,明明解手可及,却连亲热一下都不行,但她却破罐子破摔,就是不肯走。

她是故意的,她是故意让我难受,她是故意整我的,这样的她让我恨得牙痒痒的,真恨不得将她拖走,但我又害怕颜儿会生气,现在的我无论对她多无奈,都狠不下心对她动手。

我实在忍不住去看看她,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她,她每次都冷冷的,似乎不认识我一般,这让我难受,我们在一直已经有两年多了,我从心底里已经认定她是我瀚暮的女人,为什么她却像不认识我一样?我受不了她这种冰冷,心痛苦而煎熬。

我直直地看着她,直接而炽热,带着我所有的爱恋,带着所有的思念与渴望,我就是要让她冰冷的心重新点燃。

“我不许你当着风儿这样看我。”瀚御风刚转身出去,她责怪我,似乎这这样看她是罪恶的,我这样看自己的女人有什么问题?我想自己的女人又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她早就知道我们的关系,我们又不是见不得光,我就是爱你又怎了?我就是要你做我的女人又碍着谁?”我淡淡地说,这本来就是一件平常事。

“早就知道?”她惊愕地看着我,傻傻的我居然体会不到她听到这句话的绝望与难过。

“是的,我们第一次的时候她就看见了。”我依然淡淡地说,她的脸变得煞白煞白,以后无数个日夜我都为今天冲口而出的话后悔不已。

她摇了摇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双眼却是那样的无助与绝望,看到她这样的,我的心惶恐起来,我张开手想搂住她,但她却声嘶力竭地吼我,是那样的悲痛与哀伤。

好哭着将我推出了帐门,我独自站在外面,总是浮现她那悲痛欲绝的脸,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是不是再一次伤害到她?

一夜无眠,辗转反侧都是她的身影,都是她绝望的脸,我烦躁地爬起来,想去找她,我也不知道找她能说些什么?但就是很不安,但我在门外踱来踱去,就是没有勇气去唤她一声。

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我才怏怏离开,另一头士兵已经准备好了,我如平常一样坐在高马上,准备率大军与沧祁再决一死战,在我准备拉缰绳奔驰而出,我还是忍不住回眸看了看她的帐篷,但我没有想到她正倚靠在门外看着我。

那一刻我惊喜若狂,我拉了拉缰绳,准备冲过来,但最后我没有这样做,众目睽睽之下,我不想影响军心,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颜儿,等我回来,会很快。”

烟尘滚滚,马蹄声无奇不有,我强迫自己不回眸,但心却是那样的难受,这次打了胜仗回来,我远远抛下大军,一马当先冲军营而回,我太想她了,满脑子都是她的身影,都是好倚靠在门前凝望我的眸子。

但我没想到,等待我的是空空的帐房,等到我的是她不和所踪,颜儿你又去了哪?这次我比上一次更彷徨,更焦急,上一次我知道她可能被瀚御风掳走了,那这一次呢?

原来她出来看我一眼,并不是因为她惦记我,而是因为她想再一次逃离我?心穿了一个大洞,流走了所有的血,也流走我所有的力气与希望,我茫然看着广袤的天空,无垠的大地绝望地嚎叫:“颜儿,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最后还是选择逃离我?为什么还是放弃了瀚暮?

番外卷 人生百态:022:绝不放手(瀚暮)

她的离开,对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沉重得让我难以承受,我整个人变得失魂落魄,茶饭不思,看着空荡荡的帐房,看着熟悉的衣物,我竟有点想哭,但又哭不出来,声音哽在喉咙里,很是难受。

颜儿,为什么选择离开我?是我做得还不够好吗?其实我还可以做得更好,我还可以让你活得更开心,为什么就不给我机会了?为什么?我想大声喊,但喊不出来,只好颓然地倒在地下,全身没有一丝力气。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成眠,脑海里全是她的笑,她的怒,她的哀,她一个弱女子又不会武功,又不知道人心险恶,到外面一定会很危险的,如果碰到那些坏心肠的人怎么办?怎么办?我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出去找她,但这个时候我不能离开,离开了就群龙无首,但留下来,我的心早已经随她离开而离开了。

我恨死我自己了,为什么要告诉她,瀚御风早已经知晓我们在一起的事情,为什么要她那么难堪?她一定是无法面对她,无法面对自己,最后选择了逃避,但她离开了我该怎么办?我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我试图闭上眼睛,但眼睛闭上了,心却静不下来,最后只能睁着大大的眼睛直到天亮,看着窗外一点点地白了,心却一点点地痛了。

第二天将士进来请示我是不是乘胜追击,将沧军打一个落花流水。

他们说了很多很多,但我只看到他们的嘴巴在一张一合,他们后面说的作战计划,我竟然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我愕然地看着他们,他们也疑惑地看着我,最后我摆了摆手叫他们离开,我实在没有精神去战场,我实在静不下心去跑沧祁斗智斗勇,她走了,我的心也早已经离开了这个战场,我真的很担心她,我怕她会遇到不测,我怕她现在正在受苦受难,如果是这样她该怎么办?她一点武功都不会,我越想越慌。

但天大地大,我该去哪里找她?她又会去了哪里?

看着外面意气风发的将士,整齐的方阵,听着他们嘹亮的口号,我竟然有点胆怯了,他们是那样的斗志昂然,我却是那样的颓废,我没有勇气站在他们面前,豪气万丈地号令他们去攻打沧军,我不是一个好将军,更不是一个好皇上。

我躲在自己的一天一夜,不想见任何一个人,派出去找颜儿的人说根本没有发现她的踪迹,我连最后一丝希望都没了。

我想了一整晚,做了一个大胆而怎么的决定,退位让贤,她是他的女儿,这皇位本来就是属于她的,我只是将原本属于她的东西给回她返岗原本要她负担的东西给回她负担而已,这个责任我不想背负了,这个天下我不想再扛下去,我累了。

我写好了诏书后,竟一身轻松,这个皇位困了我那么多年,我倦了,如果不是身在其位,我就不用颜儿一直呆在深深宫墙中,如此寂寞,如此孤独,如果不是因为我是皇上,我就不用带她上战场,受尽唾骂与污蔑,如果我不是我皇上我与她应该不会开心很多,她也不用面对那么多。

江山与颜儿在我心中,我竟然发现我宁愿要颜儿,万里江山在我心中都比不上她的回眸一笑。

我需要她的爱,我也渴望得到她的爱,只有她能温暖我,也只有她能让我心亮堂起来,如果能得到她的真心,让我舍弃世界所有东西我都愿意。

我放下了笔墨,去意已决,只可惜苦了她,她其实只不过还很小,我就要她承受那么多,要她面对那么我,对她的歉意更浓,但我深信,她会比我更适合坐在这金銮宝座上。

我召见了军中几个重要的效仿,尤其是姜鹰,我知道姜鹰一直跟随着他行军打仗多年,看着她长大,对她的感情很深,绝对会拥护她成为一位出色的女皇。

我把我的意图跟他们说了,包括姜鹰在内的效仿都满脸愕然,他们唰一声全都跪在我向前,求了收回成命,说现在正是畏难当头的时候,战事又没有结束,在战场上易主,很容易让敌军有机可乘,希望我三思,与社稷百姓着想留下来。

他们说的都明白,但我知道正因为畏难当头,她都会留下来了,如果是繁华盛世,我绝对相信她会一匹快马飘然而支,甚至与我拼一个你死我活。

他们不停的劝止着我,但已经决定了就不会再改变,她绝对有能力救国家于危难之中,她是不会让她父皇江山旁落。

我把诏书交给了姜鹰,我要在她离开之前离开这里,他们看到我眼中的决然不再说什么,也许知道已经无法改变,也许他们也觉得她才是天命所归。

我在离开之前,我还特别召见了自己的几倍亲信,他们都是军中的重要效仿,我知道她了憏去寻找她娘,她手中在的那么多将士,也许比我更快找到她,我叫我那些亲信密切留意着,如果有所发现立刻通知我,我没想到我这一决定是如此正确。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去了她的帐房,里面依然亮着灯,我想去看看她,但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揭开帘子,因为看了不知道说什么?我害怕她那冰冷的眸子,我静静站来一会后,最后骑着快马离开了军营,卸掉了所有的重任给她。

欠她的我严重再报迪一生我必须去找颜儿,她我无法再放手。

浓浓夜色下,军营显得如此安谧,我回眸,竟然有点不舍不舍得这些为瀚国出生入死的将士们,但我要支找颜儿了,心是那样焦急而煎熬。

从此我开始了漫长的寻找,翻山越岭,爬山涉水,这几年我走过很多地方,看过不少风景,也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更见识了很多以前在深宫无法见到的东西,但却见不到我的颜儿。

我拿着颜儿的画像,每到一个地方都会问一下人,大部分人都摇头,也有少数人说见过,让我心头狂喜,但再去问他们,他们却说是见过画像,让我好不失望,原来在我之前已经有人在寻找,应该是瀚御风吧。

我找一整整三年,这三年的日日夜夜对我来说都是一个煎熬,这三年,她休了沧天涵,娶了皇夫,割开年她也成为了万民拥护的女皇,瀚国一天比一天强大,让我佩服。

虽然离开了瀚国,但依然心系那一片土地,现在看到它欣欣向荣,锗将心放下来,但在外面我找到疲倦,找到绝望,找到心焦,我依然无法看到那一抹单薄的身影,我怏怏地返回瀚国,会不会颜儿一直留在瀚国没有走?我联系了以前的亲信,想不到竟然有了意外的收获。

他们竟然说女皇竟去了一个离瀚国很远的逸弧同,她为什么突然会去那里?莫非是——

我连夜瀚国赶去逸弧山,即使是一丝希望我都想想牢牢抓住,我只是悔恨我为什么那么迟才回瀚国,那么久才向他们打听,我害怕去到的时候她又已经不在了,那样我不会原谅我自己。

我不眠不休,心急如焚的赶去,逸弧山越过,我的心越忐忑,我害怕我猜错了,我害怕最后又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等我来到山脚下,我竟然有点不敢上去,我近世地想见她,但我又害怕依然只有青山,只有飞鸟,唯独没有她。

我的脚有点颤抖,心跳动得异常快,但越往上爬,我越紧张,当我爬到半山腰的时候,我看到一座尼姑庵,尼姑庵旁边还有一间茅屋,此时已经今晚,袅袅炊烟从庵堂里升腾起来,让人的心很平静。

我仿佛看到庵内那一抹单薄的身影,颜儿一定在这里,她一定在这里,因为我已经感受到她的气息,依然是那样熟悉而让我迷乱。

我朝庵堂冲去,心就快要跳出来,但就冲到门前的时候,我又停了下来,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停下来,我不知道我害怕什么?双脚如千斤重一样,竟然无法再迈一步,正在犹豫间,脚步声轻轻响起,破旧的庵门被打开。

苍白的空旷,单薄的身子,玄青色的袍子,是她,是她,是我的颜儿,但为什么她的长发高高挽起?为什么曾经如此飘逸的长发藏匿在帽子里?三年,为什么我感觉过去了千年,万年?

“颜儿——暮终于打到你了,暮终于找到你了。”我一把将她拽入怀中,是那样的紧,颜儿,暮再也不会放手。

番外卷 人生百态:023:各不相让(瀚暮)

她挣扎,没有大喊大叫,但也没有任何反应,她冷冷,淡淡地看着我,眼里没有波澜,也没有任何感情,我感到害怕,我害怕她这种眼神,她让我感到我之于她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我全身变得冰冷,内心越恐慌,我将她抱得越紧,试图让她给一点暖意给我,我用手抚摸她的脸,抚摸她的发丝,一切都是那样熟悉,但又带着说不出的陌生,她终于拒绝了,她指导头往后一仰,不肯接受我丝毫温情,她这样,我的心更慌,我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她已经不属于我了,不属于我了。

我吻她,狠狠地吻她,用我所有的思念与煎熬去吻她,我要将她吻入我的身体里,永生永世不分享,但她拒绝我,毫不犹豫地拒绝我,甚至踢打着我,我的心真的很痛。

“颜儿,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你不可以这样残忍。”我吼了一声,强硬地覆上她的唇,熟悉的味道,心颤的长官让我迷醉,我漂泊了姥久的心终于可以停了下来,我的身体终于有了支撑点,我正在沉迷的时候,我听到了背后急促的脚步声,我还听到了关节响的声音,我更看见颜儿那更加儿煞白的脸。

我松开了口,朝着颜儿的目光往回看,我看到一张因愤怒已经铁青的脸,他的身体颤抖着,全身弥漫着骇人的杀气,双拳紧握,似乎向朝我狠狠击出一拳,带着雷霆万钧的威力,一拳就让我粉身碎骨,在这个世界里消失。

他是狄离,虽然第一次网页,但我知道是他,狄陌与他有八分想像,可惜少了他的英气与霸气,他让人感到什么是王者。

他冷冷地扫了我一眼,这一眼冷得刺骨,带着渗人的杀气,让人身体微微一震,无法抗拒的寒意充盈全身,我努力敛了一下心神,将颜儿拽入怀中毫不畏惧地看着他。

大家都不说话,庵内气氛十分压抑,我的心的恐慌无法停止,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与颜儿究竟是什么关系?难道走稳真的不属于我了吗?我彻笹底底失去了她了?我看了看了颜儿,又看了看他,始终不肯接受这样事实。

“瀚暮,放开她,我们到外面。”他冷冷地说,声音低沉沙哑,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隐忍,他应该是在极力地压抑自己心中的怒火,他向前靠了一步,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颜儿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颜儿,在这里等暮很快回来。”我温柔地抚了一下她的发丝,然后松开了手,她张开嘴想说话,但嘴角动了动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就转身往里面走,看着她单薄的背景,不知道为什么格外的心酸。

“你——”当他看到我肆无忌惮地抚摸她的脸时,整个庵堂都笼罩着他的杀气,我冷冷地看着他,我们一般高,走出庵堂的时候都要微微把腰低下,他一声不吭地往前走,越走越快,似乎希望快如飞的步伐,能将怒火发泄,我心神有点恍惚,心还是惦挂着庵中的身影,直到走了很远,他才停下来背对着我。

此时山风吹得周边的树木沙沙响,鸟儿也不所人,人我们身边掠过,发出几声嘹亮的尖叫,但却衬得四周更国寂静,风很大,他的衣服摆随风飘荡,欣长的身躯静静地站着,如立在高峰的一棵挺拔的青松,他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在地的压迫感,我总感觉面前的男子会将颜儿从我身边抢走,但我不允许,我决不允许,我双拳紧握。

“有什么事快说,要不我要回去看我的颜儿。”我冷冷地对他说,我那么多年才找到她,我有很多话要对她说,我想将她拽入怀中了。

他突然转过身子,直视着我,双眼绽放刀子一样的寒光。

“她不是你的,她是我狄离的。”他一字一顿地说着,似乎要将这些话印在我的脑海中。

“凭什么?这并不是先到先得。”我冷哼一声,凭什么说是他的?难道就因为他比我早点找到她?就凭他比我早认识她?我不管他们劈头盖脸是什么关系,我也不管他的态度有多强硬,反正我绝不放手,颜儿是我的,三年前是,三年后也是。

“我没有说先到先得,我只说她是我的,我错过了十几年,我绝对不会放手的,如果你现在立刻下岗,我会饶你一命,否则你见不到明天的日子。”两人四目相对,火花四溅。

“我可以下岗,但前提是必须带着她。”

“你敢!”他眼中风起云涌,飘飞的衣袂似乎也染上他的怒火。

“这天下没有什么我,除非我死,否则你休想我会离开她半步,你要我的命,有本事就拿,随时恭候。”我强硬地说着上。

“你可恨——”他骂我。

“你更可恨——”我回击他。

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们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吵着吵着,就打了起来,他的武功要比他儿子调出很多,这个世界上能在我手上不败的除了沧祁就是他。

一百多招后我们依然无法分出胜负,但谁也不想先停手,谁也不想认输,就这样打下去,打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身体的力气也完全耗尽,最后两人都倒在地上,发出粗重的喘息声,但彼此的目光依然是带着恨意与不甘。

风呼呼吹过,一切都是那样的静谧。

“你还年轻,我已经没有多少个十几年,我不能再错过了,我真的不能了,你们相处日短,要淡忘总容易些,我已经铭记在心,语调竟然带着些许的哀求,让我的身体抖了一下。

我默不出声,他这样骄傲的男子居然武器哀求我,让我意外,但要淡忘谈何容易?要放手,如何舍得?

“你比我年轻,随着时间的流逝,你兴许会再遇到一个你喜欢了,我无法再爱上其他人了,我中了她蛊,没有解药。”他自顾说着,声音是那样的悲凉哀伤。

“她可愿意跟着你?”我反问一句,他听到我这样问,清亮的眸子黯淡下去,发出了一声长叹。

“纵我是比你年轻,但我不会爱上别的女人了,纵是时间流淌,我也不会淡忘她,我就只要她一个,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她是我不会让的,她是我瀚暮的女人,一生一世都是,谁也休想改变。”我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他。

“你的女人?你混蛋——”他也跟着站了起来,眸子里的怒火燃烧得劈啪响,似乎要将我整个人焚毁,紧握的双拳,发白的指关节,说明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我直视着他,准备迎接他的狂风暴雨。

但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飞一般往回去,看着他稍纵即逝的身影,我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颜儿,颜儿会不会趁我们打架的时候再逃走了?如果是这样,我去哪找她?我还不容易才知道她在这里,我不允许她在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我的眼前。

恐慌又再一次袭进心头,漫遍全身,我冲了回去,当我全身是汗的冲回庵堂的时候,她正一个人静悄悄地吃着饭,狄离也静静站在她的身旁,额上微微流着汗珠,一脸轻松。

“我以为你又逃了,颜儿你总是在逃。”他低沉的声音静静地响起,融化在浓浓暮霭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