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众人惊骇阵阵猜测纷纭,这个千幻公主究竟什么来头,抢占了天云太子不够,居然还有个美男后宫的啊?一个人霸占这么多的绝色男子,她就不会愧疚的吗?

众多少女愈发心理不平衡,只觉得世界上所有的好事儿都给这千幻公主占了个干净。

笑罢,几人各自走入红灯道凑热闹,云狂选了一条无人通道,左边是一身红衣的雅儿公主,她已经猜到第三个了,而右边,君北荷如跗骨之蛆,阴魂不散地跟了过来。

“千幻公主也来参赛啊,看来这才智第一,亦非千幻公主莫属啊。”君北荷状似亲切地大声笑道,说话语气放低姿态,目的却是要更多的人对云狂产生敌意,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她就是不服气,凭什么这个千幻公主一介小国公主,尚不知究竟是美是丑就始终踩在她头顶上?她才是龙洲六大国之一的公主!有个高手护卫很了不起么?我还有个巅峰高手的姘头呢!

云狂回头,也很亲切可人地一笑,黑黝黝的眼睛里充满得意之色,居然没有一点儿愧疚,很是赞同地点头说道:“君北公主真是观察入微,颇懂事理,多谢公主的提前道贺,论才智,虽然天下第一千幻尚不敢自居,不过今日这宫中的第一嘛,呵呵…”

好似有点儿腼腆,云狂害羞地掩住嘴,没有继续说下去,施施然一拱手,钻进红纱帐子里猜灯谜去了,只留下周围一圈目瞪口呆匪夷所思的人。

无耻啊!太无耻了!

无耻的人见得多了!可是无耻到这种地步的,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就算是真心诚意的夸奖,也该稍微谦虚两句吧?居然神气活现大咧咧自称第一,简直目中无人!

叶少秋和夜离天忍不住扼脉大叹,再次境界突破后,云狂的确又改变了不少,不过是变得更加大言不惭了!厚颜无耻的神功蒸蒸日上…

君北荷惊诧地瞪着眼睛,被云狂的厚脸皮吓了一跳,她那是道贺夸奖吗?她的耳朵是不是有问题?难道真的没有听出言外之意?这也太嚣张跋扈了吧!

第一是那么好拿的么?本公主要你为自己所说的话付出代价!

一挥袖子,君北荷也钻进了红帐里,心里憋着一口气,暗自发狠,她自幼便颇有心机,相当聪慧,这才装出了一个美丽高贵端庄优雅的君北公主,论才智,她自信不会输给任何人。

红灯道的最顶端,燕惊羽若有所思地盯着那一圈围着云狂的男子,一直到云狂进了红帐里,方才收回自己的目光,也跟着走进去。

君北荷的运气相当好,一路的灯谜几乎都是她曾经见过的,心里暗暗算着自己应该是第一个通过的人,兴高采烈地钻出红帐,谁知脑袋刚往外一探,便听见旁边刘公公的赞叹笑语:“千幻公主好聪明,您可是第一个走出这条道儿的人呢,来来来,按照规矩,先行加上一分。”

刘公公这些年来已是柳贤王肚子里的蛔虫,怎会不知道皇上皇后都喜欢这个千幻公主?如今见她第一个走出来,连连拍马讨好,比自己升了官发了财还高兴。

君北荷大吃一惊,往旁边一看,果然瞧见云狂那双充满笑意的眼睛,正带着淡淡的不屑之色瞧着自己。

她竟比自己还要快!这怎么可能?难道这条路就这么简单?可是除了她们,此时却还没有其他的人出来,难道她的聪慧真的在自己之上吗?

“君北公主,真是可惜了啊,本公主一个不小心就快了你一步,不过公主能得第二,也同样智慧过人啊。”云狂的笑容温和得如同一阵春风,相当的醉人。

君北荷讪笑两声,暗地里差点儿气破了肚子,这话分明就是在讽刺她只能做万年老二嘛!

不过就算心里再怎么不甘,她也只能笑脸以对,肃容说道:“千幻公主哪里的话,千幻公主才智过人,本公主这场甘拜下风,一会儿的公开答题,公主可要继续努力呀。”

“君北公主放心,本公主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云狂笑眯眯地摇头晃脑,心中暗道,敢惹我,那要先做好被气死的准备。

不一会儿,通过的群人陆陆续续走了出来,叶少秋花梦影夜离天再次聚集到云狂周围,雷箫和七杀对这些舞文弄墨的东西一向不太在行,只有在远方望人嗟叹,柳风在雷箫旁边,领着柳无涯四人,扯着大嗓门给云狂加油。

筛选一次,尚余百人,后面的规则很简单,出题抢答,答对加分,答错扣分,最终以分数论高低,不过一共只有三道题目,气氛当即入了一个高潮,紧张起来。

柳剑高高在上,看着台下大声说道:“诸位能过得了红灯道,都是思维敏捷之人,下面再逐雌雄,得胜者,本王自有重赏。”

众人鼓掌的鼓掌,欢呼的欢呼,场面好生热闹。

锣声“当!”地一响,刘公公就扯着尖细的嗓子,将台上准备好的题目宣读出来:“一家有四口,还要养只狗,打一字。”

字谜一向不算太难,既是抢答也不可能出那种极度刁钻的题目,众人得题,当即各自苦思,交头接耳,但一时之间也没什么人能想得出来。

君北荷站在最前方,很快就灵光一现,想到了答案,只是脸上喜色刚露,便听到一个讨厌至极的声音抢在她前面悠悠然说道:“是个器字!”

刘公公满面堆笑,大笔一挥:“对啦!千幻公主加一分!”

柳剑和向婉儿坐在最上方,双双一拍手,露出得意高兴的笑容。

见她如此迅速便说出了答案,大家鼓起掌来,齐声叫好,原本对云狂有成见的,此时也稍许有些改观,真的有本事,想不让人佩服都难。

“君北公主,抱歉抱歉,本公主一不小心,又快了你一步。”云狂站在君北荷身旁,有意无意地摸摸鼻子,继续笑眯眯说道。

“哪里哪里,公主才智过人,君北荷好生敬佩。”君北荷愣了愣,嘴角抽搐着心有不甘地低头说道。

虚与委蛇的客套刚完,刘公公下个谜题又大声朗诵了出来:“勇一半,谋一半,打一字。”

君北荷当即就是一喜,这灯谜较为怪癖,但她曾经听过,刚刚惊喜抬头,旁边那个讨厌的声音继续飞快响起:“简单,是个诵字!”

“对啦对啦!又对啦!真是答得又快又好,千幻公主再加一分!”刘公公兴奋地挥着毛笔,看向云狂的眼里多出了几分惊喜,怪不得千幻公主得皇上和皇后喜欢呢,这样聪慧的女子哪里去找啊!

众座哄然叫好,掌声雷动,两题一出,加上先前的加分,这个头奖就已经定下来了。

云狂气宇轩然,微笑卓立,目中一片清澈,分毫没有得意忘形,翩然的风度迷了人眼,明明是个千娇百媚的少女,却又隐隐透着英武不凡,只看得对她有偏见的众人心生愧疚,无地自容。

高台上的向婉儿,柳剑,下方的叶少秋,花梦影,夜离天,远处的雷箫七杀和云狂的一干下属,都骄傲地看着云狂,鼓掌鼓得震天响,与有荣焉。

有人欢喜有人愁,众人皆大欢喜兴高采烈,君北荷却是被云狂气得连撞墙的心都有了,她她她,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君北荷几乎可以肯定,云狂就是赶在自己即将开口之前方才开口,连之前的红灯道也是,不多不少,就快她那么一步,一步之差,却是天堂地狱,前脚还在得意高兴,后脚却被打击得体无完肤,接二连三的受挫,差点儿把君北荷给逼疯。

偏偏这种方式虽然最是气人,可又找不出任何可以拿住话柄的破绽,归结来去是她自己技不如人,又能怪得了谁?更令她惊骇的是云狂的聪慧竟远在她之上,这才是对向来自负的她最大的打击!

“你…你…”君北荷眼神凶恶地盯着云狂,已经被气到语无伦次了,你了半天,你不出下文来。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不小心又快了你一步,君北公主,那个,真是不好意思啊!”云狂一副很内疚的模样,对着君北荷做了个悄悄话的手势,说道:“一场游戏而已,别那么介意嘛,你这个样子,让本公主于心不忍啊,要不本公主还是退出算了,在这种地方,万一把君北公主气出个好歹来,岂不是大大的罪过。”

君北荷暗中大骂云狂这个道貌岸然的混蛋,你这分明是要我气上加气!估计巴不得我气出个好歹来呢!

悄悄话有她说得这么响亮的?周围一圈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分明就是陷她于不义,叫别人都以为她是那种比不过别人就耍赖的女子,还不忘显示一下自己的大度,可恨的是,众目睽睽之下,她又不得不按着云狂所想的答案回答,几乎把自己憋出了内伤。

喘了两口气,君北荷好不容易才拿出一贯端庄大度的口吻,也笑说道:“千幻公主哪里的话,君北荷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么,你我各凭本事,重在参与,输赢倒在其次了。”

“不错不错,输赢的确在其次,不过我看那个琉璃束发挺配君北公主的,宝簪不能衬佳人,可惜可惜啊…”云狂摇头大叹,状似惋惜。

君北荷简直想在她脸上踹一脚,叫她闭上那张讨厌的嘴,你可以不用在这里提醒我头奖是你的么!

就在此时,刘公公又抽了一条题目,朗声念道:“元旦元宵捷报频传,打一成语,首字五笔。”

众人顿时全都傻了,大家议论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就是没人能说出答案来,君北荷冥思苦想,奈何思绪已乱,就是想不出,云狂见她答不上,也自含笑站在一旁,不再开口。

叶少秋原本一直站在云狂身后,此时桃花眼里光芒闪动,不由得微微一笑,踏前一步,清越声音朗朗说道。

“是节节胜利。”

众人愣了愣,一想之下,顿时明了,不由大赞这白衣俊美公子的惊人之智,忍不住高声喝彩,掌声漫天!女子们纷纷投射过去崇拜暧昧的目光,没见到天云太子本人,可这位白衣的绝色公子,似乎也不在那天云太子之下啊!

“对了对了!啊,这位公子,你是…”刘公公揉揉眼睛,有些疑惑,这位白衣翩翩的神仙公子怎么这样眼熟呢?

叶少秋淡淡一笑,毫不避讳地说道:“叶少秋。”

“叶…少秋?太…太子殿下?”刘公公好歹也曾是楚宫中人,此时一吓,手一抖,差点儿把手中的毛笔和册子掉在地上。

众座震惊哗然,柳剑和向婉儿也都站了起来。

去年楚少秋下诏书让位柳剑的事情让他在诸国知名度达到一个高峰,就算是不认识他的,也多少听过几句,此时他突然现身,哪有不惊之理?

“是少秋!少秋回来了!哈哈,我就说怎么会那么眼熟,这小子和九年前大不一样,越长越俊,害得我都认不出来了!”柳剑惊喜激动地握着向婉儿的手,连忙从台上走下来,向婉儿心道果真如此,看向云狂和叶少秋的目光更加欢喜暧昧了几分。

郎才女貌,神仙眷侣,多好的一对璧人!

“刘公公说笑了,我是叶少秋,又怎么会是什么太子呢?刘公公怕是认错人了吧?”玉面含笑,叶少秋却话锋一转,矢口否认。

柳剑一怔,马上明白过来,此时他是决计不能以楚国太子身份回来的,否则柳家要如何自处?就算他们自己并不介意,可若经有心人一闹,说不定便会引起朝廷动荡。

叶少秋连姓氏都改了,为的大约也是这个原因吧?

柳剑体会到他的用心良苦,当即也煞住了话头,一双眼睛紧紧凝视着他,无声地传递着亲人间的温情,转而笑道:“叶公子才智过人,令本王好生喜欢,今日本王心情颇佳,许你一诺,若是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

两人一段对话,将四周的议论声给压了下去,虽然心中都有点儿数,不过又有谁敢在天柳皇宫内说出来?

“呵呵,柳贤王果真慷慨,此番大会的目的,在场诸位心里应该都有些数,叶少秋只为一名心仪的姑娘而来,还望柳贤王成全。”叶少秋眸光温润,话语很是随意,但那张俊脸上的神情却是从未有过的认真,甚至对着柳剑和向婉儿弯腰一拜,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

如他这样傲气的男人,很少会向人低头,翩然若仙的另一面,其实亦是高不可攀。云狂从未见过他向除了父母之外的任何人俯过首,此时他这一拜,已有了不同的含义。

云狂心中激动,欢喜难言,虽说她一向不在意形势,不过一旦认认真真真心地去做,的确会让人深深感动。

有哪个少女不愿凤冠霞帔明媒正娶?当初的离开,非他所愿,如今事情既了,他便不会逃避,其实,他们之间,有一个信念,是一直一直非常坚定的,有一个瞬间,他们也一直一直没有忘记过。

那一年,她七岁,他十四岁,在一个小小的马车里,云狂伸出小指头“诱拐”美少年,两人拉勾,他说要护她一生,今生今世不会改变。

如今,在适当之时叶少秋终于走了出来,分明是正式求亲。

向婉儿眉开眼笑,颇有岳母大人的风范,上前扶起这个准女婿,转着眼珠儿说道:“叶公子客气啦,像叶公子这样的年轻俊杰,哪家姑娘不喜欢?哪家姑娘的父母不喜欢?我若是有个女儿,也一定巴不得嫁给叶公子呢!”

叶少秋“哦”了一声,恍然大悟,呵呵笑道:“只是,就怕柳贤王不乐意啊。”

柳剑还当他们是存心消遣自己,开玩笑说他小气,不禁瞪眼说道:“哪里的话,若本王有个女儿,一定也会将他嫁给叶公子的!叶公子你但说无妨,是哪国的公主?只要人家愿意,本王就为你做这个主!”

叶少秋阴谋得逞,心中雀跃,高兴地说道:“听到贤王这样说,我就放心了,不过在下的心上人一向比较羞涩,而且今天这种场合也不宜求娶求嫁,柳贤王既然定下了明天是诸国订亲的日子,我又怎么好例外呢?容我今夜回去亲手将她好好打扮一番,明日一定给贤王和皇后一个惊喜。”

“很好很好,就这样说定了。”向婉儿满面欣喜,笑开了花。

柳剑有些奇怪,少秋以前和婉儿貌似不是那么亲近啊,怎地她这样关心呢?不过他也没有考虑得太深刻,还道叶少秋是担心那个女子的地位问题,潇洒地一点头一挥手:“叶公子只管将人带来,不管那位姑娘是什么身份,本王都给你做主!”

“那在下就先谢谢贤王,谢谢贤德皇后了!”叶少秋风度翩然,又是一礼。

这三人话语流利,说得极为迅速,很快就将事情定夺了下来。

云狂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爹爹啊,娘亲啊,你们就这样把我给卖啦?卖猪肉也不带这样随便的吧!

第158章 谁无骄傲

冬季寒夜,坐看枝头白雪皑皑,一壶烧酒放于身侧,青衣男子拨动琴弦,太子府西园,幽幽琴声在静夜之中显得那样孤单,寒风一吹,宛如黑夜的呜咽,清雅脱俗,又隐隐带着些许的寂寞。

少女携一名侍女踏雪而来,聆听琴身,悄然停驻,星眸含笑,玉箫横于身前,伴着那琴声共奏一曲,悠悠扬扬,共振于浩瀚天地之间。

以音会音,一如当日。

琴声一顿,立刻察觉了来者是谁,竟不自觉地便欢快了稍许。依旧是那般清冷孤傲,却少了孤寂的色彩,变得愈发和谐温柔,流畅如水,箫声更加灵秀动听,舒缓如云,曲子悠远深长,绵绵延延似永无尽头,少女身后的琴儿再次迷醉其中,无法自拔…

不知不觉,连演奏者自身也沉浸到了这种美好的意境当中,化为了一片白雪,一丝清风,一缕寒月,一片枯叶。

甚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收归于宁静,直到枝头一蓬冰雪承受不住压力,“哗啦”一声,落下地来,才惊醒了坐在石上的青衣绝色男子。

仰头一看,刚刚叫厨房温过的烧酒已经凉透了。

“小坏蛋,还不进来?躲躲藏藏可不是你的作风,更不能解决问题。”花梦影很宝贝地抚了抚身前的飞瀑流泉琴,向着园子门口温和地微微一笑。

少女只身踏着月光缓步走来,修长的身子后拖了一个长长的影子,映在没有扫开的白雪上,朦胧缥缈,说不出的美好,她回府之后,没有带上面纱,那熟悉的绝色容颜含着淡淡的浅笑,如在梦中,花梦影静静看着,清眸中浮起淡淡的迷醉,今生今世,只为这一人而心动。

云狂走到近处,俏皮地吐吐舌头:“梦影哥哥知道我会来啦?”

“你倒是坦坦荡荡,偷走了这么多颗心,还能毫不心虚面不改色谈笑自若,不愧是狂儿啊!”花梦影见她这个表情,不由失笑,一指她娇俏的小鼻子:“小坏蛋,真是一如既往的厚脸皮。”

“哇哈哈,梦影哥哥直接说我无耻好了,我是绝不介意接受这个美名的。”云狂摸摸鼻子,很是大方地一挥手,一本正经得意洋洋地说道。

花梦影脚下一滑,险些跌倒在地,被这个小混蛋的无耻彻底打败了。

冬季正是腊梅开得最旺的时候,枝上无叶,只有花香阵阵,其他的树木都是光秃秃的,什么也不见长,此景不同昔日,但那一股浓浓的感情,比之往日却是只增不减,经过时间的沉淀,世事的磨砺,更加浓烈无悔。

青衣一展,紧紧包裹住云狂,花梦影修长的手臂揽在她的肩头,阵阵异于梅香的清幽气息从对方的身上传来,二人相视一笑,清明眸色的交汇间,有什么东西似乎就那么明了了。

宠溺地摸摸她的脑袋,花梦影问道:“你来找我之前,还找过谁了?”

“都没有,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云狂靠在他怀里,摇摇头说道:“其他人我都不担心,大哥本身就是个潇洒不羁之人,根本不会在乎世俗礼教,就算我和少秋哥哥成了亲,他估计也能天天调戏有夫之妇来着,箫哥哥本性其实和大哥有很多相似之处,不过更加有血性更认真一些,他也不会太过介意,小七那个呆呆的傻小子,只要我高兴,他更不会有异议,不管他们以后会不会喜欢谁,我都不会太过担心,只有你,我放不下。”

“梦影哥哥,我唯一最挂念的就是你。”

顿了顿,她抬头看他,长长的睫毛像两个小蒲扇,轻轻扇动着,下面的一双黝黑星眸,此时明亮得让人难以置信,云狂清脆的声音悠悠说道:“因为绝情谱的关系,你今生的感情已经全放在了我一个人的身上,如今,我却要嫁给少秋哥哥,我纵然相信着你能了解,却还是担心。因为我们毕竟还是人,看得再开,理智再清楚,心中依旧会有苦有痛,所以,就算没有什么太大帮助,狂儿也想过来看看你。”

漫天星华洒落大地,良久无声,深邃夜空下,一股温暖无声地蔓延。

花梦影定定瞧着她,只觉得心中某处柔软的角落被撞了一下,微酸却又甜蜜。

捏捏她的脸蛋,他柔声说道:“放心好了,梦影哥哥没有生气,之前或许我还有些小小的惆怅,但与你一曲合奏下来,那些负面情绪便都不自觉地烟消云散,再无痕迹了,我从来都没有真正想要得到过什么,如今自然也谈不上失去。”

云狂眼中带上了些许讶异,怔怔看着他。

“小坏蛋,你和叶少秋的事情,难道我就不知道么?阿箫和我之间从来都没有秘密,他能明白千年赤珠对你的重要性,前去找你,我又怎么会不知道,梦影哥哥虽然没有你坏,却也不傻啊。”花梦影淡淡笑了笑,低沉的嗓音极为厚重。

“狂儿,你很早之前就选择了他,一直也不曾动摇过,难道不是么?”

早在离开楚京的时候,花梦影就已明白了云狂心里有一个叫楚少秋的男人,即使如此,他依旧忘不了放不下,依旧执着地选择了一夜白头,难道只是为了得到什么?非要以一个价值来衡量的话,那他那份深到极点的感情也太廉价了!

云狂没有犹豫,肯定地点点头,神情少有的认真:“不错,从少秋哥哥拉着我的手说护我一生开始,我便决意今生不相负!”

深吸一口气,她又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都爱我至深,感情也没有先来后到之分,但在人的心里,第一个,永远都是印象最为深刻的,这或许并不是理由,可是,人的感觉从来都是这样不讲道理,狂儿到底不是神仙。”

“如果说得出道理,我又为何摒弃了所有而甘愿堕入情网,甚至,我一开始便知道,我不可能得到你。”花梦影搂她在怀,满眼的温柔,好像抱着的是一件无价之宝,轻声叹道。

“狂儿,我爱你,无法抗拒地爱着你,但我从来就没有想过一定要拥有你。”

他牢牢注视着她,明亮的眸光与她的视线胶着在一起,透着火热的温度,像是要将人烧着了似的,发自肺腑地重重说道:“我只知道,你以前是我最爱最爱的狂儿,以后也仍然是我最爱最爱的狂儿,永远也不会改变。既然当初我明知会万劫不复,也依旧陷了进来,时至今日,又怎能轻易脱身而去?狂儿,我的感情不可能再有变数,就算你嫁了他,我也还是会想要陪在你身边,宠你,疼你,对你好,与你弹琴奏曲和歌,我不想离开你,你明白吗?”

绝色男子的语声愈发激动,抱着她的手臂也越收越紧,满眶晶莹。

云狂心中震颤,反手握住他微凉的修长手指,正色说道:“那是当然!有人对我好,我为什么拒绝,傻子才不要哪,梦影哥哥看狂儿像傻子吗?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谁离开,也从没有想过和谁划清界限,所以你们对我好,我才一直没有抗拒过,一定要分得清清楚楚那是作茧自缚,狂儿原本就不屑三纲五常,那些伦理道德,怎约束得了我?”

“其实感情浓厚到一定的程度,何须分什么爱情亲情友情,本身都是情,都是自己重视的人,都可以性命相托为他尽其所能,心里喜欢就想要与之共处,又有什么太大的不同?梦影哥哥还不知道吧,其实狂儿也有一个在他人眼里很可笑的梦想呢。”

仰起头,云狂盯着幽幽的夜空,深吸一口气,带着憧憬之色缓缓说道:“我梦想着,有一天,我们解决掉所有的事情,我心底最在乎的那些人,可以一直同我在一起,踏遍千山万水,看遍世间风云,浪迹天涯,永生相伴,谁也不能少,梦影哥哥你说,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很可笑?”

说到这里,云狂自己先耸了耸肩膀,放肆一笑。

北风微凉,似要吹醒梦中人。

“有何可笑之处?狂儿只是想要留住每一分美好而已,试问只要可以,谁又不希望如此呢?只是世人没有狂儿这般的胸襟气魄,亦没有狂儿这样的手段能力,才不敢去想,不能去想罢了。”花梦影体会到云狂的言外之意,不由笑逐颜开。

“那也要有你们这些真真正正对我好的人啊。”云狂眯着眼睛,靠在花梦影怀里,喃喃说道:“其实,我到现在也一直不敢相信,竟然真的让我遇上了这么多能让我放在心里的人,我一直以为,或许,这一生,我会一辈子孤单。”

花梦影有些心疼地搂紧她,在她脸颊上极为轻柔地一吻,如此的温情纯粹,不含任何欲望的杂志,柔声说道:“不会的,至少,这一生,我不会离开你。”

月光柔和地倾洒,照着男子绝美的脸庞,似聆听到了这一句坚定的宣誓。

“梦影哥哥,你真好。”云狂感慨地笑了笑,跳下地道:“我们去找少秋哥哥吧,他说明日要来个震撼点的登场,我思量再三,这可少不了梦影哥哥你呀。”

“哦?我倒有些期待了,那我们现在就去。”花梦影淡淡轻笑,二人一齐站起身子,同往东厢走去。

琴儿跟随在两人身边,感叹着二人之间的暖暖温情,神色迷惘地说道。

“公子,请恕琴儿多嘴,我还是有些不明白。公子您纵然公开了女儿身份,却仍是柳家唯一的继承人,天柳唯一的继承者,他日一统天下,很有可能会成为女王的,诸国之中也有诸多国家是女王为政,她们可都有着三宫六院呢,公子又不是滥情,既然喜欢,多招几个驸马有何不可?公子自己也说了,公子并不是个受礼教约束的人啊。”

云狂微怔,肃容道:“我的确是个离经叛道之人,但是有一点原则我却不会忘记,真心待人,才能换得真心相待,世上或许没有什么真正的公平,但是将心比心,才能维系住长久的感情,否则迟早会出现裂缝。若有一天少秋哥哥喜欢了其他女子,带了回来,叫我与她共侍一夫,你说我又会愿意么?”

琴儿“啊!”了一声,连连摇头频频跺脚,神色愤然:“这怎么可能呢?叶公子怎么能那样,我们公子是多好的一个人啊,叶公子不会的…”

“这不就是了?”云狂耸耸肩笑道:“世上的事情本来就难以预料,就像我遇到梦影哥哥他们一样,谁能料到世上没有更多的奇女子呢?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天下并不一定只有我一个柳云狂,并不一定没有让少秋哥哥喜欢的类型,我能招几个驸马,相对的,他们就能娶几个小妾,这样的事情,你干不干?”

琴儿吐吐舌头,讪讪笑了两声,不再说话。

云狂摇头晃脑地说道:“你干不干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不会干的,我只知道,如果少秋哥哥真的有了第二个女人,我会立刻离他而去,终身不再相见,老死不相往来!”

“既然我都不能忍受,身为男子的他们怎么能忍受?梦影哥哥他们能宠我,喜欢我,爱我,这是他们的自由,并不违心。可是共妻这种事情,不是公平不公平的问题,这形同践踏自尊,别说高傲如夜大哥了,就是梦影哥哥也不可能接受吧?这世上谁没有骄傲?更何况我柳云狂看的上眼的人,骄傲要更甚常人百倍!”

说到这里,云狂回首看了看花梦影,复又笑道:“说出来或许伤感情,可是在我心里,骄傲和自尊,不变的原则更要凌驾于爱情之上,人有傲骨,尊严从不卑微,我心中第一重要的,从来也不是爱情,如果这二者有了冲突,我不会为了爱情而放下自己的骄傲去低头,这股傲气,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我相信,他们也有!”

花梦影突然纵声长笑,一时间心情舒畅到了极点,云狂是了解他的感受的,这份直入心底深处的认同,令他愉悦到了极点,仅存的一点点无奈也随之散去了。

只要她还在身边,有何所求?只要还能看着这样的云狂,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情!

“狂儿说的不错,共妻,别说叶少秋不愿,我也不会愿意的。不是全部,宁愿不要,我可以爱狂儿至死,永生不悔,却不能低头做这个驸马。”花梦影淡淡说道,语声却是那样的坚决,修长的身影下埋着凛凛傲骨。

爱和娶嫁,在外人看,这或许是一回事情,但是到了云狂这里,却就是分开看了。

“公子的原则好多好古怪啊,不过琴儿就是知道,公子绝对没有错的。”琴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嘻嘻一笑,懂事地提着灯笼回自己的住处,将剩余的路程让给花梦影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