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小时候常在我耳边念叨宫里的事情,我便记下了一些。”沈澈一边答,一边轻手地用指腹在慕禅受伤的半边脸上柔和地按压着:“等下就好了,开始微微有些凉,不一会儿就会觉得热热的…”

说话间,慕禅已经感觉道了沈澈的指肚在脸颊之上,只觉一阵清凉沁入肌肤,触感轻柔,却有带着些温热的感觉。

下意识地侧头,慕禅俏脸缓缓烧红起来,喃喃道:“还是让玉竹来吧,慕禅不敢劳烦大人亲自为慕禅上药。”

“玉竹手劲不知轻重,而且这玉露若敷不好药效就废了,此时你是病人我是大夫,就别太过拘泥了。”沈澈说着又伸出手指轻点在慕禅的脸上,动作轻柔地画起了圈。

如此一番,约莫过了半注香的时间玉竹才端着个铜盆回到了花厅。

“将那白布在盆中泡一下,然后把布拧干直接覆在慕姑娘的脸颊让热气把玉露散入皮肤。”沈澈见玉竹回来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起身吩咐玉竹道。

“师父,您都给慕姐姐上完药啦?”玉竹按沈澈的吩咐拧干了白布走过去,轻轻替慕禅覆在脸颊上,示意慕禅自己用手轻轻捂住,转身问道。

“嗯。”沈澈将玉露瓶收起,递给慕禅道:“等下我让玉竹去御厨房端些粥点过来,你就留在这儿用膳吧。另外这个你收起来,今夜入睡前再滴些到热水中用布浸湿了敷在脸上直到热气完全消散再取下,第二日一早起来就不会这样红肿可怖了。”

“是,大人。”慕禅伸手接过瓷瓶儿,上面还透着沈澈刚才手上的温度,不由得想起适才他为自己涂药时的尴尬,俏脸又是一红:“我还是回去吃饭好了。若是晚了,我怕成之浩过来拿药寻不着人就不好了。”

说罢慕禅起身,不等沈澈和玉竹反应,福了一礼就转身推门出去了,一只手还捂着白布敷在脸上,脚下匆匆,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回到存药房,慕禅自己熬了白粥就着些腌菜用过晚膳,之后便拿了一本沈澈送的针灸医书枕在床榻上看,等要睡了再打来热水敷了脸,一夜无梦,睡意香甜。

第二日起来,慕禅坐在妆几前就着铜镜仔细看了,除开唇角那一点伤口结痂后有些明显外,脸上竟红肿全消,丝毫瞧不见被掌掴过的痕迹了。伸手轻触在皮肤上,也没了刺痛的感觉,竟是全好了,仔细一嗅,还有股子淡淡的桂花香气。

因院中种了桂树,每年桂花结串子的时候慕禅都会收一些晒干了存放起来,沐浴或者是洗头的时候加在水中,这样洗完之后浑身上下都会氤氲着桂花的香甜味道,因此慕禅觉得很是熟悉,宝贝地将未用完的玉露收在箱子里放好。

等下了床,慕禅欢喜地找来一件葱绿和盈蓝相间的裙衫穿上,又覆了件白底蓝花样儿,披了滚了兔毛边儿的坎肩,衬着乌黑的发髻,仍旧是一副干净灵动的样子。因为只需要隔日便去一趟澜碧宫给钱妃针灸,慕禅今日得空,准备再好好练练其他穴位的针灸之法,便又和了一团面端到后院子里,坐在桂树下边儿练了起来。

不一会儿觉得眼酸了,慕禅才起身弄了午膳填了肚子,又继续看着医书和木人,研究穴位和针灸之法。

不知不觉时间就过了,等慕禅揉着眼起身,抬头却发现天色已经渐晚,竟已是黄昏时分了。正准备收拾好东西进屋休息,慕禅突然想起昨日遇见诚王,他最后吩咐自己今日黄昏时去那方小花园找他。

去,还是不去。慕禅有些犹豫了。

对方是王爷,他对自己说的话应该不算是邀请,而是命令吧。若自己不去,则算是违令,可若是去了…那内宫之中有的是宫女内侍,为何他偏偏要自己去陪他说话喝茶呢?

慕禅摇摇头,前思后想却也想不通,只得回屋重新梳了个发髻,别了根紫檀木的莲花钗样,又理了理服色,这才心思别扭地提步进内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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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第二十六章 小院红阑

更新时间:2009-3-31 0:11:46 本章字数:2935

黄昏时分,暖金色的夕阳薄薄地笼罩在皇城之上,四处的宫殿楼宇都泛起一层淡黄的颜色,衬着红墙,有种别样的美。

信步走在内宫,因为通往凉露阁小院的那条路是慕禅偶然间发现的,所以来往的宫女和内侍都极少,偶尔有一两个经过也只是匆匆点头便过去了。

绕过一方熟悉的回廊,慕禅望向左边,发现此处的宫墙特别高。上两次过来因为匆忙也没仔细瞧瞧四处的景色,今日黄昏来了,心中也悠闲,慕禅特别留心地望了望周围。果然,左边向上似乎是上次沈澈带自己过来的暖福宫,绵延而上的宫殿掩藏在红墙之中,还透着些隐隐的鼓乐之声,想来是太后又在梨蕊园听戏吧。

再往远处望去,一片高墙连绵不断,想来便是瑞英宗所居的上仪殿位置了,而自己一路过去的那个园子,应该就是紧邻上仪殿凉露阁的所在。

四处打量着,转过此方回廊远远望见了那方绿意盈盈的小园子。还未走近就闻得一阵极浓郁的茶香,惹得慕禅不禁加快了脚步。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无酒无菜,一阙香茶招待,可否。”说话的正是诚王元景,此时他正端坐在凉亭之内,面前一方矮几上摆了几件烹茶的工具,仍旧一袭白袍,肩头裹了件白狐坎肩,头也没抬,只是朗朗低首而言,还在仔细地煮茶。

“奴婢见过王爷。”慕禅来到凉亭边上,对这元景福了一礼。

“我已将你视为友人,慕禅你又何须自称‘奴婢’呢。”元景停下手中烹茶动作抬眼冲慕禅微笑道。

“奴婢只是一介女官,岂敢以王爷友人自居。”慕禅立在亭边,双目迎向元景,晕染了些金色的光芒,只是恭敬地淡淡应道。

“无妨,我也不强求你。”元景脸上仍旧挂着微笑,冲慕禅示意道:“进来吧,这是玄谙昨日才遣了诸葛云送来的君山银针,今日你来了才算有口福了。”

“奴婢不敢与王爷同席。”慕禅还是立在原地没动,偶尔风过将垂在肩头的两缕发丝吹起,衬着宁静的眼神,让元景丝毫感觉不到她的谦卑,反尔浑身上下让人感到一种无法逼视的气度。

“难不成你要本王下令,你才肯就范。”元景见慕禅还是拒绝,不由得挑眉,虽然仍旧含笑,却提高了些音量。

“若是王爷下令,慕禅不敢不从。”慕禅颔首答道。

“那好吧,你进来坐下,就当是我的命令好了。”元景无奈,只得妥协。

“慕禅遵命。”唇角有着一抹不宜察觉地笑意,慕禅这才提了裙衫步上凉亭,端坐在元景的对面。

熟练地洗杯,温杯,注水,元景递上了一盏鲜泡的茶给慕禅:“这君山银针虽不如龙井和碧螺春那些有名,但它却全由芽头制成,得来十分不易。”

慕禅捏起茶盏,细看当中,果然此茶粒粒皆为芽头,茶身满布毫毛,汤色鲜亮橙黄,入口时感觉滋味甘醇,回味久香,不由得点了点头,赞道:“好茶!”

见慕禅似乎对此茶很满意,元景得意地缓缓道来:“此茶最可贵之处便是虽久置,而其味仍可不变。烹茶时可从明亮的杏黄色茶汤中看到根根银针直立向上,几番飞舞之后,再沉于杯底,也有九九归元之意。”

慕禅听了,很是感兴趣:“听说君山银针的采制要求很高,所以才显得鲜有。”

“对,这便是此茶成为贡茶的原因。”元景也给自己斟了一杯,轻啜上一口,点头道:“比如采摘茶叶的时间只能在清明节前后的十日之内。另外,茶农们还自行定下了九中不能采摘的情况,即雨天、风霜天、虫伤、细瘦、弯曲、空心、茶芽开口、茶芽发紫、不合尺寸等。”

“原来如此,难怪此茶根根直立,颜色分明,竟有许多讲究。”慕禅恍然大悟般地点点头,又端起茶杯就在唇边轻抿了一口,只觉满口清香直达腹中,再环看四周溪水潺潺,绿意盈盈,心下不觉地便放松了起来。

“皇叔好兴致,难怪朕派诸葛云请你共用晚膳也请不来,却自顾在此与美人对饮啊!”两人正烹茶观景,冷不防身后想起一声朗朗地带着淡淡高傲的声音,慕禅侧头一看,果然一抹深紫色的身影从远处的回廊缓缓而来,迎着金色的夕阳,竟有种让人无法直视的威仪之感。

“叩见皇上。”听他称呼元景为“皇叔”,慕禅已知来者何人,赶紧起身埋头福了一礼。

斜藐了一眼屈身福礼的慕禅,玄谙并未理睬,只是径直步上了凉亭,一把坐在慕禅刚才的位置,自顾伸手拿了一个茶盏斟满,喝上一口才对着元景一笑道:“朕的茶不错吧,配着这美景、美人,也难怪皇叔不愿去上仪殿和太后一起用膳了。”

“对不起,今日我身子不太舒服。另外,玄谙,你把我客人的位置占了,恐怕不太好吧。”元景面上带着笑意,话音却淡淡的,还带着些许的冲撞之意直直指向了玄谙。

听到元景这样说,慕禅额上冷汗直冒。虽说他是当今皇上的皇叔,但却表现地有些过分造次了。他身份尊贵,瑞英宗顾及他乃是亲叔叔不会说什么,可自己不过是一介女官,奴婢身份,被元景这样一说,岂不是叫皇上给她让座么,慕禅想到此处,赶紧又是一屈身道:“奴婢告退了。”

正想转身离开,冷不防手腕儿被人紧紧扣住,慕禅抬眼一看,竟是元景起身将自己拉住了。还未等自己回神,元景竟一用力将自己拉到了茶桌的一侧坐下,惊得慕禅赶紧甩手,想要挣脱。

“既然皇叔让你坐下,你便坐下,就当朕不存在好了。”玄谙只是盯着手中的茶盏,并未看向两人。

听玄谙发了话,慕禅也不好再和元景拉扯,只得埋头坐下,不敢轻易动弹。

“玄谙,你还是回去你的寝殿吧,你一来,慕禅就觉得拘束了。”元景端过慕禅先前用的茶盏过来放在她面前。

慕禅伸手去接,跟着不经意地抬了一下眼。

“慕禅。”正饮着茶,玄谙一听这名儿,觉得有些熟悉,也抬眼看向了慕禅所坐的位置,却正好对上慕禅的双眸。

见此女一双杏眼盈盈有神,一点丹唇颜如樱桃,素面莹白,双腮薄带红晕,不由得也觉得有些眼熟。

正当玄谙打量慕禅的时候,慕禅也来不及收回眼神,粗粗一望,虽然是第一次有机会正面打量当今皇帝的长相,竟也觉得心中一震!

只见玄谙一身紫衣,剑眉入鬓,生得很是丰神秀雅,气度雍容。诗云:胸罗锦绣焕文章,眉丽江山含秀气。说得便是他这样仿佛能傲视天下的悠然神态吧!只是这双含着淡淡睨藐天下气度的眸子,怎么在自己记忆深处竟有些熟悉的感觉呢?

慕禅看着不自觉地摇头,心中觉得好笑,虽然听过瑞英宗的声音,也撞见过他两次,可因为自己都是低埋着头,却也不曾见过他的相貌。这次算是第一次看清他的模样,又怎么可能觉得熟悉呢。

见对面女子好不羞涩地上下打量自己,玄谙眉头展开,眼梢含笑地道,“你能如此打量朕,果然不是个俗女子。”说罢将手中茶盏放在桌上,斜藐着慕禅,眸中带着淡淡的讥诮味道。

“慕禅并非普通宫女,她是存药房的女官,也是太后钦封的六品司药。”元景提起紫壶给慕禅杯中又斟了些茶,略看了一下玄谙,也伸手替他斟满了一杯。

“存药房”玄谙似是恍然大悟一般,朗声道:“难怪朕觉得你眼熟,上次可是在沈澈的居所外与你相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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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第二十七章 平芜尽处

更新时间:2009-3-31 0:11:47 本章字数:2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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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瑞朝,自两百年前先祖打下基业,已经占据中原腹地四十二代。当朝皇帝瑞英宗乃是先帝独子,名讳玄谙,十六岁登基,至今已七年有余。

虽登基那年仅十六岁,玄谙却不算是少年天子。但在臣子们眼中看来,玄谙继位后地举动却显得有些幼稚。他首先是力排众议花费重金大修暖福宫,硬生生地将其从后宫西侧给迁到了上仪殿旁边。臣子们对此议论纷纷,有人赞同,说当今皇帝首推孝道,仁义厚道。也有人表示否定,说当今皇上就像个还未断奶的奶娃,非要挨着自己的母亲一齐生活,十六岁竟还不能独立。

另一件事儿也是奇怪,玄谙登基时已经年满十六,照理,早就该纳后宫妃嫔了。可他却直到坚持到十九岁才第一次选秀,说是要用三年的时间来为仙逝的父皇瑞成宗守孝。而十九岁那年的第一次选秀,玄谙就只选了两人,一个是当朝相国徐谦之女徐荭玉,一个是富甲天下的钱大员外之女钱挽心。

而自从选了这两个妃嫔之后,臣子们才逐渐明白了这个新皇上的高明之处。

首先,将太后地暖福宫迁来上仪殿附近,那是因为老臣子们常常受太后召见,瑞英宗身为新君,也能顺带和臣子们多些机会见面。太后也不厌其烦地嘱托臣子们,一定要劲力辅佐新君,以慰先皇在天之灵。其次是三年之后才举行的选秀。等众臣子看明白了才反应过来,那是因为瑞英宗花了整整三年时间来观察自己地天下,先以守孝的借口杜绝那些图谋不轨地大臣往内宫送女儿,之后便是认真仔细地选取了最能辅佐自己地一个权臣和一个钱臣。既能抱得美人,又能多了两个得力后盾,不得不说这是个两全其美的绝妙法子。

而继位七年来,玄谙将云瑞王朝打理地有条不紊,国富民强,人心所向。一众老臣也是口服心服,甘愿尽心辅佐。

凉露阁。

此时,慕禅正颔首半福礼地立在玄谙面前,任谁也瞧不清她的表情。一张素颜早已从初见圣颜时的有些意外,变得一如平常。

“慕禅,你别老站着,快过来坐下。”元景第二次伸手去拉慕禅,却一个落空。

“奴婢惊扰圣驾,告退了。”说罢周全地又福了一礼,慕禅转身便提步离开,并未理会元景在身后地呼喊。

“你还喊什么,她又未曾理会你。”捏起茶盏,玄谙嘴角含着淡淡地笑意。

“若不是你来了,她会走么。”元景白了玄谙一眼,竟毫无尊君之意。

“你若看上那姑娘,朕做主指给你可好?”玄谙打趣道。

“你可别信口开河,你是不知道,那小姑娘很是有些不同的。”元景摆手,叹罢一声又拿起茶壶给自己和玄谙斟茶。

“何来有趣,朕看也不过如此。”玄谙撸了撸广袖,朝后斜倚在凉亭地立柱之上,侧眼看着慕禅离开的方向,不知为何,心中也觉得有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不卑不亢,也不似那些小宫女见了我们就话都说不清楚。”元景轻啜着杯中新茶,淡淡回味着茶香在口中地悠悠余香,觉得慕禅给自己地感觉就像那茶,是个看似清然,却让人余味留香念念不忘的女子。

“她本是太医院女官,自然不似寻常宫女。”玄谙收回目光,见元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摇头道:“朕那个呆头表兄如此,你这个小皇叔也如此,难不成那个名唤慕禅的女子有什么狐媚之术?竟惹得你们两个都如此思慕不休!”

“表兄?”元景毫不在意玄谙的打趣,反而对他口中的“表兄”很感兴趣。

“嗯,是表兄。名叫沈澈,他母亲与太后是一母同胞,与朕乃是表亲关系,如今在太医院当差,却不过是个从五品地院判。”玄谙粗略地为元景介绍来一下。

“同为太医院,那沈澈可是看上慕禅了?”元景眼睛一亮,很是感兴趣地样子。

“怎么,若他真是看上那姑娘了,岂不是你的绊脚石,你还如此高兴,真是…”玄谙眼梢含笑,话音讥讽,斜斜端过茶盏,竟是一种邪魅至极地风度,与平时高高在上地样子判若两人。

“只要你不插手,我又何须顾及一个小小院判。”元景很是不屑地冷哼一声,一口将茶盏喝的见底了。

“我那表兄可不是俗人,说起来,倒是和那女子是一类人。”玄谙见元景一副极为想知道的样子,故意顿了顿,缓缓道:“看起来都是青玉无染的人,特别是一双眼,很是神似。”

“青玉无染…”元景念着,突然朗声一笑:“我就说用什么来形容她才好,玄谙,你却是一语中的啊。她给我的感觉就是如此,有时候觉得她小心翼翼地就像个兔子,可一看双眼,竟让人觉得很倔强,嘴上自呼奴婢,可一身上下气质淡然,仿佛在她面前我从来就不是个王爷,只是个普通路人一般。”

“你这样一说,朕也有些同感。虽然适才她表现地很是恭敬,可抬眼的那一刻,朕分明看到她在仔细打量朕,目光中有些好奇,却毫无惊恐。”玄谙说着点点头,又道:“即便是徐荭玉那样的大家之女,初见朕时,也是强压着慌乱才能表现得落落大方。连徐妃都如此,其他小宫女在朕面前无一不是缩手缩脚,低声下气。这点儿,她倒是有些特别。”

“说道你那个徐妃…”元景想起前日里慕禅被徐妃欺负,皱眉道:“那个泼妇,昨日正好被我撞见,她身前那个恶奴竟掌掴了慕禅两下,打得她唇角都出血了,也不知你是怎么管教的。”

“噢”有些意外,玄谙却面色不改,仍旧扬着淡淡地笑意:“荭玉有时候是骄纵了些,不过她始终是朕的妃子,总不能因为她教训了一个女官就去过问吧。”

“话又说回来,你这次找我回来,怕是因为徐相的缘故吧。”元景微眯起眼,盯住玄谙低声道。

“放心,你这皇叔可不能白当,总要适时地为朕出出力才好啊。”玄谙话中有话,却又不点破,只是拿起茶盏对这元景遥遥一敬,自顾饮罢便起身走了,只留下一串朗朗的笑声,回荡在宫墙之间。

在存药房的西侧,是慕禅平时最爱去的地方,雀兔园。

眼看着斜阳西沉,弯钩般地银月已经挂在了天幕之中,慕禅抱出一只白底黑斑地小兔在手,静静地坐在雀兔园中的石凳上,呆呆地望着天空发呆。

不知为何,慕禅今日特别地想念父亲母亲。

每次心中挥不去对父母地想念,慕禅就会到雀兔园里和小动物们说说话,吐露自己的心事。七年来,慕禅在外人面前都表现地很坚强,不是因为其他,只是怕别人一旦说起早逝父母双亲,自己会忍不住掉泪。可从来内心倔强地她是不愿在别人面前掉泪的。只有在雀兔园,面对小兔子和小麻雀们,慕禅才能毫无顾忌地落泪,毫无顾忌地对着天际和已经逝世的父母说说话。

“小花,今天我遇见了皇帝呢。”慕禅轻抚着怀中那只黑白相间的小兔,轻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看起来好熟悉。很可笑对吧,他可是当朝皇帝呢,这也是我第一次正眼瞧见他的长相呢。”

小兔子感觉到慕禅地抚摸,懒懒地往她怀里钻了钻,慕禅顺势将它抱高来些,又道:“前两次也遇见过,都没能瞧到圣颜。今日一见,却也不过如此,而且在我看来,他柳眉俊眼,竟带了两分女相,你说好笑不好笑。”说完,慕禅自顾地便笑了起来,银铃般地声音脆脆地传了好远。

而此时拂袖而去地玄谙似乎也感觉到来什么,猛地回头望向来太医院那边,心跳突突地,竟久久也无法平静下去。

卷一 第二十八章 八珍香糕

更新时间:2009-3-31 0:11:48 本章字数:2999

除夕将至,整个云瑞皇朝都被浓浓的新年气氛笼罩着。

且不说四处高挂地彩灯,也不说内务府派发的红包和御厨房送到各宫的应节点心,连最低等的粗使宫女们都拿了二两银子的额外月利。虽说除了皇后,其余妃嫔并宫女们都不得着红色,但绣房会分发些溜了红线的新衣和一些红腰带红配饰,惹得人人脸上都扬着个笑脸,使得平素里冷静非常地皇宫添了好些喜庆热闹的气氛。

独自走在内宫,慕禅见来来往往的宫女内侍都如此喜气洋洋,心里不禁有些羡慕。除夕之日乃是团圆之日,因宫女们都不得出宫与父母双亲相见,但宫中有规矩,临近除夕是允许各地家眷到外宫的内务司见亲堂与入宫的子女们相间的。所以每到除夕临近的那十日,宫女内侍们一个个都期盼着能被内务司召唤,和前来京城的亲人们见上一面。虽然内务司有规定宫人们不得与前来探望的亲人私相授受,但有些地位地掌宫姑姑和管事内侍们都会准备一两个箱子,以主子地名义送给家人。

只是眼看着结伴而去与家人相见的宫人们,慕禅除了羡慕,心中还有股重重地失落。每到除夕,太医院都会空落落的。因为以太医院为家,慕禅会自告奋勇地替御医们值守,让他们都能回家与家人团聚。今年也不例外,好些家在外地的医士吏目都已经告假归乡了,慕禅今日就是替成之浩的煎药房送药汁去太后的暖福宫,顺便回来时替钱妃针灸。

与宫门侍卫表明来意,慕禅第二次踏进了太后所居的暖福宫。

院中红梅盛放,幽香阵阵,配合着梨蕊院不时传出地乐音,慕禅只觉得此处好似仙境一般,恬静地不太真实。

在外院子打扫地一个年幼内侍见慕禅端着温药罐子来了,赶紧丢下手中地笤帚,进后院禀报去了,不一会就看到一身应景绣红芍药裙装的丹颦姑姑笑盈盈地走了过来。

挽住慕禅的手腕,丹颦上下打量了一番,有些心疼地道:“好姑娘,久了不见,怎生瘦了许多。”

“瘦了吗?”慕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倒是姑姑脸色愈发滋润了。”

“我都是个老太婆了,倒是慕姑娘你,要好生照顾自己,将来好讨个好婆家呀。”丹颦三句话不离做媒,说的慕禅一羞,双腮染了一片红云。

“走吧,看你不好意思地,都是大姑娘了。太后这几日脾胃不好,少食却老饿,你这药来地正是时候。”丹颦见慕禅害羞,便拉了她的手腕一齐去来太后在暖福宫的寝殿。

进入屋内,抬头迎面先见一个赤金九龙青地大匾,上面是盖着当朝皇帝瑞英宗的御笔钦印,写着三个金漆大字“长禧堂”。屋子左侧的那方大紫檀雕螭案上,设着三尺来高青绿古铜鼎,上面悬着一张六尺见方地金凤振翅水墨画;屋角另一边则是一方金银嵌镶的古彝和半人来高的九龙琉璃熏香炉,炉内正幽幽散发着渺渺青烟,阵阵香甜味道扑满内室,丝毫感觉不到屋外那般的寒冷。

饶是如此温暖,太后却裹了一身裘衣斜躺在一方檀木螭纹广椅上,下面铺着猩红洋毯,却更显面色蜡黄,双颊凹陷,竟是比先前那次见面瘦了许多。

慕禅端起温药壶赶忙过去,福礼道:“奴婢慕禅见过太后,太后玉体金安。”

听见说话声,太后才缓缓抬眼,见来人是慕禅,勉强扬起了个笑脸:“什么金安银安的,你们日日给我请安都让我玉体金安,可有什么用呢,这饭食也吃不下了,可见是老了呀。”

“太后千万别这样说”慕禅放下手中药壶:“太后不过是脾胃不健罢了,只需药食调理即可。这是司南大人亲自配的药方,奴婢守着煎的药汁,请太后先趁热服用了吧。”

见慕禅端起药壶,斟了满满一碗在丹颦拿来地白瓷药碗中,闻着那股子腥味儿,蹙眉不悦道:“好难闻的药汁,哀家不要喝。”

“太后,您怎么又闹气脾气来了,哪有病人不喝药的道理。”丹颦见状,端了药碗凑上去,那勺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吹,递到她唇边。

“这个司南封,存心要哀家吃了他的药又吐一地才甘心。”太后愤愤地念叨着,却又不得不顺势喝下来那碗浓黑地药汁,五官都扭到了一起,可见很是不满。

看见太后这样,慕禅心里也有了计较。那药汁有腥味儿,是因为加入了鱼腥草地缘故,因鱼腥草有清热解毒、消痈利水之效,所以司南封加了许多在这副方子中,又为了减轻腥味用了不少的甘草。但这样一来,腥味中带点儿甜味,就连慕禅熬着药都觉得有些难闻,也难怪太后如此了。

所以,第二日慕禅将端来的温药罐子一揭盖,丹颦和太后都同时瞪大了眼睛,只觉一股清香扑面而来,哪里像是端得一壶药汁,简直就是令人食指大动的美食。

话说慕禅回到太医院,特意去请教来司南封,告诉她太后本就脾胃虚弱,药汁味道过于难闻会导致她更加地食欲不振,所以交了个方子让司南封看,说是用食补地法子可能会更加地事半功倍。说是方子,其实就是慕禅老家祖传下来的一味食补谱子,名叫“八珍糕”。此药糕香甜可口,而药气少,饿时可以食用,又可治疗疾病,司南封一看就捋着胡须点头答应了,还吩咐慕禅亲手做了,然后代替药汁给太后送过来。

看着慕禅手中颜色晶莹,略带淡黄的药糕,丹颦欣喜地凑上前问:“这是什么东西,太后可以不喝药,单吃这个就能治病么?”

点点头,慕禅笑盈盈地缓缓道来:“太后是脾胃不健,说实话,虽然药疗要来得快些,但食疗却能功效绵长,而且对太后的胃口也好得多。这个药糕名唤八珍糕,乃是奴婢家乡祖上传下来的药食配方,有补中益气,开胃健脾的功效呢。太后日日将此物当做小吃来食,久而久之胃口就自然好了,也免了药石之苦。”

听慕禅说得如此神奇,太后也来了兴致,起身道:“那一块来给哀家尝尝。”

“劳烦丹颦姑姑给太后斟一杯温水,太后可以吃一块八珍糕再吞一口温水,这样最能起效的。”慕禅端了手中平素里拿来温药的壶,取出一个瓷盅递到太后面前。

依言拿筷子夹了一小块入口,太后只觉得满口一股馥郁地香甜味道,虽然这八珍糕略微带着些药味儿,却极为细滑可口,再就着一口温水吞下,顿时胃中感觉暖暖实实,饥饿感也消散不见来一般,不由得眉开眼笑,一时间将小半盅都吃了个精光。

“不错不错,这糕点味道正和哀家的意。姑娘,你告诉哀家,这八珍糕是怎么做的呀。”太后因为吃地舒服了,心情也变好了,脸上笑意盈盈地问慕禅道。

见太后感兴趣,慕禅便仔细答道:“回太后的话,这八珍糕看似简单,做法却有些繁复,需要炒糯米二钱、炒山五钱、砂仁三钱、炒莲子肉五钱、炒芡实五钱、炒茯苓五钱、炒扁豆五钱、薏米仁五钱,另外加入绵糖二钱制成。当中还有人参、茯苓、莲子、苡仁、山药等八种药材,若长期食用,是可强壮健脾的。”

丹颦一听,双目一转,顿时心生了个主意:“听起来是挺复杂,而且御厨房没有私拿药材的权利。奴婢看呀,以后慕姑娘日日给太后送来,可好啊?”

“好好好,慕姑娘,你可原意日日为我这个老人家做糕点呀?”本来就对慕禅的身世很是怜悯,太后听了觉得此法可行,便点点头,笑问慕禅的意见。

“奴婢能服侍太后乃是福气,怎敢不从。”慕禅颔首福礼,并未推脱便顺从地答应了。

啊,前些日子做了个男主调查,姑娘们怎么都选小正太啊⊙﹏⊙b汗死我啦

咳咳,虽然正太天使也很萌,但素......瓦素不会辣手摧花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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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第二十九章 茫茫有归

更新时间:2009-3-31 0:11:49 本章字数:3073

因为隔日要替钱妃针灸,每日还要蒸糕送入暖福宫给太后顺带陪她说说话,慕禅原本平静地生活突然变得忙碌了起来,也不能日日抽空去惹翠园找沈澈学习针灸之法。沈澈倒没有说什么,只是遣了玉竹又带了两本医书给她,顺带嘱咐莫要太过操劳等等。虽然不曾和沈澈见面,慕禅却总有种感觉,好像他随时都在身边守护着自己,那是一股莫名的信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