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春意瞧着她面上的窘态,她欢喜的笑起来说:“方家的,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们是老夫老妻感情深厚,我这不是不拦阻你们亲近吧。你快回去吧。明日里,还有得忙呢。”方成家的还是去厨房里交待了一声音,钟池春发上还有些湿润行了出来,闻春意伸手摸了一把,觉得还行,就松开了手。钟池春瞧着她,轻笑起来,说:“我在学院里多年,又在外面两年。大多数的日子,我都能照顾好自已,这一方面。我比你要自立会照顾人。”

闻春意笑瞧着,见到冷若和圆周端饭菜过来,等到她们摆设好后,她开口问:“方嫂子可已经转了回去?”圆周笑咧着点了头,说:“少奶奶,方嫂子红着一张脸回去了。”冷若伸手为钟池春和闻春意添了饭。两人依例退下去。屋檐下,晚风轻吹。带了一丝的凉意。钟池春和闻春意静静的用着餐,钟池春时不时抬眼注意着闻春意筷子伸向那些菜。闻春意见到他处处表现的体贴,心里很是感叹的想,难怪别人说,人对人有心时,才会体贴入微。

两人用了晚餐,钟池春陪着闻春意在院子里漫步,他跟闻春意说:“峻弟来信了,说今年的冬天,会来池南小城一趟。”闻春意笑逐颜开起来,这个时代书信非常的不方便,一封信,能平安抵达另一方的手里,有时需要一定的运气。有些时候,许多人,宁愿多花一些银子,经过官府的专门路线,把信平安送达。闻春意听钟池春笑着说:“我现在还记得峻弟小时的调皮模样,他总是有许多的想法,也愿意去试上一试。”

钟池春瞧着闻春意的神色,他想了想,笑着说:“我们定亲后,峻弟专门约我去茶楼说话,你那时知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闻春意神色惊讶的瞧着他,说:“我听他提过,说想让你出来喝茶放松心情。”钟池春瞧明白闻春意的神色,他笑着轻摇头,说:“或许是如此吧,反正两人沉默的对坐着喝了几杯茶后,峻弟跟我说,时辰不早,不耽误我的正事。然后就各走各的路。事后,我想了半天,都认为他是专门约我出来品茶的。”

闻春意听他的话,轻轻的笑起来,说:“他大约许久没有见你,约你出来,想瞧一瞧,你有没有什么改变。”钟池春轻轻的笑起来,瞧着闻春意眼神,说:“我科考过后,他又约我出来喝过茶,你有没有听他说过?”闻春意觉得很是奇异,他和闻秀峻两人交情一直不错,两人出来喝茶,也不算什么怪事,用得着他要一再跟她提起吗?闻春意抬眼望着钟池春,很是不解的说:“你们一直交好,你们出去喝茶,他用得着每次都要跟我这个姐姐说一说吗?”

钟池春失笑的伸手轻拍拍闻春意的额头,他笑着说:“你那个弟弟有那么的大方吗?一次又一次请人喝茶?他那一次,是专门来放话警告我的。”闻春意有些相信的瞧着他,轻摇头说:“峻弟不是那样的人,你误会他了。”钟池春瞧着闻春意一脸肯定神情,他笑着又用手点了点她的额头,笑着说:“十八,我是你的夫君,可你还是信你的弟弟,要胜过相信我。”闻春意在心里嘀咕着,她自然相信闻秀峻的品行。

她面上笑起来说:“爷,你是我瞧过最精明的人,峻弟年纪轻,他那道行,那有你这么的高深。你是一直让着他,才会在我面前这般的夸赞他。”闻春意平日里从来不会在钟池春面前说类似的话,他听见闻春意的话,停下脚步,很是仔细的瞧了瞧她的面色,非常的感叹的说:“我这一回算是借了峻弟的光,总算从你的嘴里听见几句好听的话。不容易啊,十八,我们夫妻这么久,你总算承认我的身份了。”

闻春意懒得跟他继续说下去,旧帐总是难以去算清楚。钟池春见闻春意转头就往前院走,他赶紧伸手拉扯住她,问:“你生气了?”闻春意叹一声气,瞧着他说:“池春,方成和三子拉了两车货来了,明日,我要去那院子里瞧一瞧,是什么样的货。还要去寻一个合适的店面出来,总不能每日里把货拉去市集里卖。”钟池春瞧着闻春意的面色,他的手指直接按上她的手腕,闻春意停下来,由着他静心号脉。

十月怀胎,这么久的日子,她总不能什么都不做。而钟池春要想官运亨通,家人就不能太过拖累他,免得将来处处受人限制。闻春意想得分明,要想日子能过成小康水平,她还需多努力,她是做不了女强人,但是至少能做到闷着发财低调自保。钟池春放下手,他瞧着闻春意的神色,摇头说:“我瞧着你的心都跟着飞了出去一样,难怪别人说,人在外面行走得多,容易把心玩得野放起来。”

闻春意怒目瞧着他,低声说:“如果你不想我出去张罗家里的庶务,不如你接手过去吧。”钟池春顿时苦着脸瞧着她,皱眉说:“十八,你饶了我吧,反正家里的财物,我全交给你了。就是手里的私房银两,我也跟你报了财。你要用银子不够,你跟我开口,我立时交出来。嗯,明日出去的事情,由方成家的和冷若两人陪着出去。坐家里的马车吧,我派三宝给你驾车,他性子缓,马车行驶得平稳。”

闻春意瞧着他的神色应承下来,不过,她还是警告说:“池春,你下次要再乱七八糟的说三道四,别怪我会跟你好好的理论一番。”钟池春伸手抹一把额头上的汗,连连点头说:“十八,你的心火又高了起来。不过是夫妻之间逗趣,你别摆出一脸正经神情瞧着我,我受不住。”闻春意瞧着他,想了想,跟他直言说:“池春,这些日子,我受不了一点气,你别随便惹火我,我怕自已心烦冲动起来会对你直接动手。”

闻春意说完话自在的走了,留下一脸震憾神情的钟池春。他实在不相信刚刚闻春意跟他说了那么一句惊心动魄的话。谁家的妻子会跟夫婿直接开口说,惹急了她,会直接动手打人。闻春意要转弯时,回头瞧见怔忡停在那里的钟池春,她想了想,终是没有回头去拉扯他。近些日子,钟池春新添一个爱好,总是爱来惹她发怒。闻春意觉得有些事情,还是提前说出来为好,免得到时她实在烦得受不了,真的对他动起手,多少伤了不太深的夫妻情份。

钟池春瞧着闻春意转了头,转而见到她直接走掉,他怔愕过后,不得不在后面跟上来。钟池春进了房,停在窗边吹着风,听见内室里传出来隐隐约约的水声,他的嘴边泛起深浓的笑意,他从小到大,眼光总是独具一格,长辈们总是赞他难得的有一双慧眼。眼下,瞧着的确如此,他从小就相中的人,都是那般的特别,跟别的女子相比,原来她是这般的特别有生气了,看来,日后可以挖掘的潜力太多。

第四百八十五章 踏实

闻春意一身清爽从内室行了出来,见到钟池春神态悠闲坐在窗边吹着风。他听见闻春意的脚步声音,抬眼望了过来,眉眼间自有一股风流神色。闻春意瞧着他眉梢间的美妙神采,在心里轻叹息一声:“幸好此人对女色清淡,要不然,只怕内宅永无安宁之日。”

钟池春目光落在闻春意挽起的发上,他微微地皱眉起来,站起来走到闻春意的身边,伸手把她的发散了开去。闻春意怒目瞧向他时,他已经快步转身往内室行去。闻春意恼怒的伸手再次去挽发,钟池春手里拿着一块干帕子行了出来,直接把她身子轻挪动方向,他立在她的身后,用帕子为她擦拭着半干的头发,嘴里警告说:“十八,我跟你说过,餐后,不能急急的去沐浴,对身体不好。

从前你不听,现在就是为了孩子,你也应该听我一言。”闻春意轻轻的点了占头,难得钟池春近些日子,努力做好贤夫的角色,她怎么都会成全他的心意。闻春意瞧着榻位上铺开的头发,她有些烦躁起来,跟钟池春说:“头发太长,我想剪短一些。”在闻府时,金氏不喜欢她剪发,最多只能容许她剪一些发尾。而她嫁进钟家后,有钟家三老爷夫妻逮着机会,就给她进行一些人生体验教育讲课,她也没有太多心思关注头发,再说也习惯了头发慢慢长长。

钟池春听闻春意的话。探头过去瞧了瞧她的面色,见到她一脸执意的神情,他也没有想过要反对。只能提醒说:“你不能动剪子,你说,要剪多长?我帮着你剪。”闻春意诧异的要转头去瞧钟池春的神色,却被他轻按住头,警告说:“你别转来转去,要是一会扯疼了你,你又会跟人生气。”近来闻春意的脾气。越来越变幻莫测,她非常容易遇事高兴。又非常容易突然就无端端的生气。而王大夫说是女子怀孕时的正常情况,让钟池春多包容一二。

闻春意只能背着手,在腰部以上做了一个动作,说:“就剪到这里。发长足够挽发。池春,要不,再多剪一些,剪到背部?”闻春意试探的跟钟池春说话,钟池春把她的头发擦拭得干了之后,他进了内室,拿了剪刀,在闻春意的身后比划几下,又把要剪的发。直接伸到闻春意的面前,说:“十八,我这一剪刀下去。可要剪这么多的发,你可舍得?别我前面一剪,你后面就跟我哭起来要你头发,我可没有办法帮你再接发。”

闻春意听他的话,颇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恼羞成怒的低声说:“就剪这么多。我只不过看书。看到伤心处,掉了几颗泪。已经让你说了三四次了。”钟池春仔细的帮闻春意把头发剪后,又拿一个空的绣包装起来,问他:“十八,你从前剪的头发,存在那个地方?”闻春意轻挽起头发,转头瞧见钟池春把她的头发装起来,她的心里猛然间想起许多中年妇人,头上那明显做假了的厚厚发团,她直接先在心里先冷了一冷。

她赶紧冲着钟池春摆手说:“我用不着存什么头发,我一会包起来,直接丢了出去。”钟池春把那个绣包直接往那处一丢,他有些奇怪的坐回来,瞧着闻春意打量过后,说:“我有一次在母亲房里睡着,醒来时,恰巧听见母亲教两个姐姐把头发存起来,以方便将来用。你母亲没有教过你这些事情吗?”闻春意瞧着钟池春,好奇的问:“你那时几岁?”钟池春想了想,说:“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大约是六岁吧。”

闻春意不得不佩服他的记忆力不错,这么久的事情,时隔多年,他竟然还能记起来,顺带拿来问寻闻春意。钟池春瞧着闻春意的神情,他慢慢的脸红起来,一脸窘色望着她:“十八,你别瞎想想,我不是有心要记住这种女人事情。而是我觉得很是奇怪,又知晓要是跟母亲问为什么,她会很不耐烦。我后来去问了哥哥,大哥跟我说,这是女人要准备做的事,我们男人听听就算了,千万别到处跟人问话。你是我妻子,我跟你坦承相处不好吗?”

闻春意瞧着他象要爆起来公鸡一样,脸红脖子精,她无心刺激他,赶紧解释说:“池春,我只是惊叹你的记忆力卓绝,我都不记得我六岁时发生的事情了。有时,峻弟会跟我说,那时候,我和他做了什么事情,我都是一脸莫明其妙的神情瞧着他,觉得他说的是别人的事情,往往把他气得跳起来,说我是天生忘性重,没有良心的人。”钟池春很是赞同的点头,说:“我觉得峻弟对你评价非常的到位,你的确就是没有良心的人。”

闻春意立时气得发毛起来,直接瞪瞧着他,问:“我几时变成没有良心的人?我待你,什么时候没有良心了?”钟池春再一次觉得今天他跟闻秀峻犯了冲,这一提起他,就惹火了自家妻子。他赶紧安抚说:“十八,慧极易伤,你就这般最好,能陪我长长久久,我这是欢喜的发疯了,自个都不知道自个刚刚说了什么话。”闻春意皱眉想了想他的话,立时反应过来,有些讪讪然的说:“池春,跟你相比,我的确是笨人。”

钟池春如今待闻春意是轻不得重不得,他只能哑口无言望着她,好一会后,见到她拿出针线箩打着络子,他有些不高兴的说:“十八,你眼下有了身子,应该闲着时,就要闲着。”闻春意抬眼瞧着他眼里担心的神情,她伸手轻拍额头,说:“池春,我母亲有我小弟时,日日都没有停过打络子。我如今身子还不错,再说要我闲上几个月,我怕还会闲出毛病出来。你就让我做一些轻事情吧,我会注意的。”

钟池春沉默一会,终是轻轻点了点头,闷声说:“你别担心家里的银子不够用,我闲着时,会画画会写字,总能得一些润笔费用。”闻春意听他的话,她把手里的络子放下来,一脸正色的瞧着他,说:“池春,那些东西流传出去,越少越精湛将来越能传世。我记得祖父说过,你只要不着急,等到过些年头,你的字你的画,一定比今日功力深厚。家里的用度,你不要放在心上。我虽说会让人在外面做些事情,也不过是想给儿女们挣一些笔墨纸砚用银两。

我没有多大的野心,只要日子过得去,我绝对不会逼着自家夫婿日日不得停歇。”在池南小城,他们两人之间没有钟家三老爷夫妻挡着,闻春意觉得日子还是能过得下去。钟池春一直是一个非常勤奋的人,他几乎没有停过在这些方面的自修。难怪有名人说,没有百分之一百的天才,有天赋的天才,同样需要付出绝对的努力。

钟池春轻叹息一声,说:“十八,那些字画放出去,我不会用自已的名,最多用别名。我刚刚起步,名气太大,对我没有什么好处。有几个才子,能真正往那高处走。我也不过是当成一种爱好看待,也许有一天,公事沉积,而我再也画不出想画的东西。”闻春意听明白他话里的惋惜情绪,然而这样的事情,从古至今,都不曾两全过。闻春意只是庆幸,钟池春的爱好,还没有那么的悲情,在闻春意的眼里,还算正当,如同有一门打发时间的爱好一般。

他要是一个诗人,只怕闻春意真要为自已悲歌的人生,提前吼上几吼。闻春意瞧着他的神色,笑着说:“少时无忧,你的画作自然是花团锦簇。而大后,你功课重心事多了起来,你要再如同从前那般,把所有的花全画在一张纸上,那你也还是不曾成长过。我听峻弟说过,你的画在这时才有空白处。而如今,你成亲了,明年就要做父亲。你如果还如同从前那般,画意潇洒,我都要提前为我们母子先哭喊几回,遇见一个这样不撑事的夫婿和父亲。”

钟池春瞧着闻春意的神色,他眉眼开怀许多,说:“十八,我许你明日去外面转一转,只是你要注意身子。”闻春意瞧着他,笑着说:“爷,我要早知说上这么几句话,就能换得你的松口。我早早就跟你说了,凡事顺其自然,得失都看淡。”钟池春好笑的瞧着闻春意,他笑着说:“十八,你就比我大几个月,用得着,时不时装出一副老成的样子,在我的面前显摆吗?你有时候,也照一照镜子,这些日子,我可比你生得老成多了。”

钟池春在池南小城开始主事,渐渐的脸上神情少了那么一份稚嫩,人,越来越瞧着有一种威严感。他依旧如从前那般的对人笑,然而大家却不再同从前一样的轻看他。钟池春很少跟闻春意提公事,他所说的都是一些小事情。然而邻居们都是官府里的人的家眷,有些事情,自然是隐瞒不了。妇人们偶尔在午时过后,会互相走动一下。闻春意尽管不习惯无约而至的客人们,但是对她们的直爽性情,却没有太过反感。

第四百八十六章 歪楼

内宅妇人的交际,闻春意从池南小城真正开始起步。如闻大夫人所说,她此生大约在这方面都没有长袖善舞的本事,那么她不管是为了夫婿的前途,还是自已儿女的将来,她就尽量要把自已往有书香气质,温和不多事的妇人方向培养。

人,活在世上,谁也不容易。太过直白,反而是把自已的把柄,直接递到别人的手里,而太过清高,同样会得罪小人。闻春意在与妇人们交往后,渐渐的体会一句话,成了亲的妇人,那一个都不简单。知县一家不在此居住,钟池春的官职在这里算得上最高,妇人们不管是真正的亲近,还是一味的奉承,她们都会在闻春意面前提及自家的男人,顺带提及他们称赞钟池春行事严谨为人公正做事守规则。

年轻的钟池春,在她们的嘴里面,成了一个难得端正人人皆夸的好官员。闻春意最初还会谦恭几句,后来瞧明白过来,她们只是想借着闻春意,让钟池春更加的了解她们的男人能干得用。水太清则无鱼,有来有往。闻春意偶尔也会听钟池春提及下面人时,她听见邻居男人的名号,她会主动开口多问一句。钟池春这样的人,自然在闻春意开口之后,他立时明白过来原由,他一脸有趣的笑意瞧着她。

在瞧见闻春意明显不悦的神情时,才能换得他轻淡点明一句话,‘此人行事稳重。只是太过墨守成规,以至迟迟无法挪动一下位置。’然后闻春意自然是只记住前面重点话,后面的话。她习惯成自然的忘却。闻春意与妇人们相处久了,渐渐的能听出她们话里的深意,她深觉得这样有目的与人交往日子,实在是任重而道远,路漫漫,太过修远了。然而随着大家交往的时日久一些,自然能瞧得谁的良善。谁的心眼深沉。

闻春意在安城是不喜与人交往,而在池南小城。她渐渐与人交往中,寻找到一种乐趣。既然日后要过这种日子,她不如早早的接受习惯过来。与此同时,钟池春也会把周边住的男人的职务说一遍。顺带说一说,他偶然见到妇人们的性情。他通常能得中那些妇人们的性情,闻春意每次都是相当惊讶又佩服的瞧着他。瞧得他,忍不住笑着轻摇头,用手指轻点她的额头,说:“这种察言观色的本事,我们从小就受到培养。

日后,我们的儿子,还是由着我来教导吧。如果我们一直在外地。在他们成人之前,都无法回到安城定居,那么等到他们年纪大了一些。性情已经定下来,行事又能自立,我们把他们送回安城去,交给祖父去教导他们为人处事。我们兄弟太多数时候,是由祖父亲自教导。祖父从前一直很是惋惜,父亲那一辈兄弟四人。因他那时太过忙碌,反而耽误了他们的培养。其实闻外祖父也非常会教导孩子。你瞧一瞧由大表哥起到下面的兄弟们,个个都不错。

只是他毕竟是外太祖父,想来我们的孩子也不能转过自家交到他的手里去。只不过,我担心过些年,祖父的精神没有现在好。嗯,我们到时候就变通一下,直接把孩子们交给峻弟去教导,他是亲舅舅,教导外甥成才,也是他应尽的事,再说能者多劳,他为我们分担一二,他应该是没话可说。”闻春意听他的话,她的脸色都要变得黑压压起来。孩子还只有豆子这么大,孩子的父亲,已经把他十年后的事情算计清楚。

而且是更加过分,眼下第一个孩子还只有胚胎,做父亲的人,已经把他的弟弟们的培养跟着安排妥当,还算计到要由孩子现在还未成亲的舅舅亲自来教导。钟池春很是得意的瞧着闻春意,说:“十八,我愿意把自家聪明伶俐的儿子们,交到峻弟的手里,那也是我相信他,而且瞧得中他的本事。”闻春意通常不知和钟池春说着话,为什么到最后歪楼的这般严重,以至于她只能上床睡觉,提醒自已,新的一天,太阳依旧只会从东边升起。

第二日,阳光普照,闻春意用完早餐,就带着冷若,跟着方成夫妻趁着阳光还不猛烈,直接赶去租下的院子。三子早已候在院子里,方成家的忙安排他用早餐。方成满脸欢喜的陪着闻春意去看货,闻春意瞧着各种各样的货物,最终得出一句结论,只能开杂货店。此时,可没有什么超市一类的店铺,而闻春意也不想开那种自选超市。毕竟这时的人,衣裳处处都可以藏东西,这里没有高科技,自然照不到那些无意中顺藤摸瓜的行为。

闻春意把寻找店铺的事情,直接交给方成和三子去做。她留下方成家的守院子,她带着冷若去采买院子里必需品,至少厨房的用具要备上一份。三子和方成第一天出外,并不是特别的顺利,两人一心想寻那种旺铺。而这样的时候,只有那种不旺的店铺才会转租。闻春意干脆跟他们挑明说:“你们一年在路上,就算不停下来歇一歇,也只能走四个来回。这还没有算上冬天路上难得的原因。

我们的店铺,就做转手的买卖。开在人来人往的街口,生意是必定旺。只是我们的货,未必供得上,再说我们做的生意,原本就不是做那个档次的货。何必去跟有钱人家抢路,以至于让人家跟着瞧笑话。我们就做自已的事,只要保得住本,先学学经验,争取小小赢利就行。你们一年也最多只许来回三趟,毕竟你们也要有空闲时,也要四下里,瞧一瞧有没有最新的货品出现,而不是一味跟在别人的屁股后面,拾别人过时的货物。”

最终大家商量出来了,不跟人争旺街的店铺。他们就在靠近市场的地方,稍稍挨近一些路口的地方,瞧一瞧有没有合适的店铺。这一天,夜里,钟池春随口问了问闻春意的事情,听她说过之后,他轻轻点头,说:“这样也行,实打实的做事,不会犯急功近利的毛病,也不容易落进别人的陷坑里面。十八,现在我才真正的感觉到我太过了年轻,经事太小,资历太浅薄,实在帮不了你。”

闻春意主动伸手握了握他的手,大热天里,他的手依旧保持着干爽,闻春意伸手握上去,他回握过来。闻春意的手,渐渐有了汗湿的感觉,她赶紧抽出手来。她用帕子擦拭自已的手,再随手把钟池春的手擦一擦。钟池春瞧得她笑起来,说:“我都不嫌弃你一手的汗,你自个倒是受不了。”闻春意直接白眼对着他,说:“我这是有自知之明,赶在你想嫌弃之前,把事情做好,让你无话可说。”

两人相处渐渐的融洽起来,闻春意在钟池春面前渐渐的放松起来。两人的话题由严肃很自然的歪楼下去。等到要睡觉时,闻春意发现两人话题,由最初生计这类的现实话题,不知何竟然变成冬日里赏雪阳春白雪这类的人文话题。而现在还是夏天,听说池南小城,冬天最冷时,下雪,地面上也只有那么薄薄的一层雪落在地面上,而且是经不得路人欣赏,雪很快的就会融化掉,只余下泥污的地面。

三子和方成两人很快寻到几间合适的店铺,他们说了地方,闻春意跟钟池春商量过后,选在一处来往人流少的街口。方成和三子两人都有些奇异闻春意为何会做这样的选择,而方成家的跟闻春意相处的时日久,她听闻春意说过之后,顿时觉得此处是最好的地方。其实在之前,闻春意也觉得钟池春大约实在是不懂得做生意。然而钟池春跟她说了一番话后,他把话说得格外的透彻。

“十八,我一来,就花了一个半月的时间,专门看仔细池南小城二十多年的档案。这个小城的那个路口情况,我几乎是闭着眼睛,都能说出一二三出来。他们两人说的几处店铺位置,都要比我定下那一处来得好。只不过,那样的好,却不是目前的我们能守得住的。再说,我们也不适宜太过张扬,我们的手里,也没有太多的得用的人。”闻春意立时明白过来,那一个地方,难免都会有张狂的人。

而钟池春根基太浅,他们夫妻都是外地人,在本地几乎是不认识人,万事开头难。他们目前只能求稳,做生意只求不太打眼,免得落入有心人的算计里面去。店铺租了下来,位置瞧着偏颇一些,而四周店铺里的生意都不旺,而店家们的神情却一个个显得安然。方成和三子两人渐渐的放心下来,瞧着这个地方,大约是你维持下去,慢慢开始的赢利。钟池春很快知道闻春意还是听了他的话。

当日,他回来后,满脸欢喜的神情瞧着闻春意,说:“十八,你终是相信我的眼光。”闻春意由着他去得意,她自是信服在眼下,钟池春不管如何,都不会去害了她。

第四百八十七章 护

天气一日热过一日,每到午时,闻春意会有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只好让人端水盘放在身侧降温。店铺新开张,店名钟池春取的,非常直接的店名‘杂记货行’。闻春意很是满意这个店名,通俗易懂,雅俗共赏。

店面开了起来后,最初几日,生意很是清淡,进来的人也不多。方成和三子两人就有了想法,把有些货物,直接摆在店门口卖,顺带吸引客人。闻春意由着他们行事,她觉得要是太过伸手,反而让管事的人,手足无措乱了章法。还不如放手由着他们自行安排,等到八月中旬,方成来跟闻春意说,人手不够,要请一个小工时。闻春意都有些惊讶起来,问:“店里面生意好转起来了?”

方成欢喜的笑起来点头,说:“少奶奶,现在来店里的人多了起来,我和三子两人商量过,两人不能死守在店里,方便时,就用牛车运一些日常货物,去四周村子路口转转,能卖得出去,当然好,就是一时卖不出去,至少让更多的人知道我们店面在何处。”闻春意想一想跟他说:“你们这样会太过辛苦,如果一定要这般行事,一定要寻一个妥当的本地车夫。”方成是满脸欢喜的离开,闻春意在人事方面,交给他们自行安排,她只管每月看帐本。

而钟池春这些日子,见到闻春意不再出门,他的心里跟着安稳许多,面上笑容也多了起来。他如今行走都觉得脚步轻快许多,与下面的人相处时,也不介意跟稍稍亲近起来的人,请教一些有关怀孕妇人的忌讳事情。闻春意每日里瞧着钟池春春风满面的神情,她也稍稍安心下来,至少钟池春在池南小城能慢慢的开始站稳脚。夫妻两人都觉得目前的日子不错,瞧着就是安定快乐的日子。

然而,有一天,钟池春回来后,他黑沉着一张脸,用餐时,只用半碗饭,就放下碗筷。闻春意开口寻问他,他一语不发,只顾着闷闷不乐沉着一张脸。闻春意没有法子,只能借着他去内室的机会,赶紧叫来圆周,让她去问一问外院跟钟池春出门的小子,今天官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圆周听闻春意的话,立时往外院跑去。冷若瞧着闻春意的面色,她想了想,低声说:“少奶奶,大约是有人惹烦了少爷,而少爷不知如何跟你说那些烦人的事。”

闻春意瞪大眼瞧着冷若,四周的邻居知道她略懂一些医术之后,遇到小毛病,直接上门来问冷若。一来二去,尽管冷若性子不擅长与人亲近相处,可是她是这一片人缘最好的人之一。冷若瞧着闻春意的神色,赶紧低声解释说:“前天,张家小毛流鼻水,我教张夫人用土法煮热汤给孩子饮。张家厨房里的嫂嫂是本地人,她跟我说,现在许多的小女子,躲在官府四周等着少爷从她们面前经过。有些小女子都不要脸,放话说愿意不要名分也要跟在少爷的身边。”

闻春意怔愕过后,她有些好笑起来,冷若瞧着她分明没有放在心上的笑脸,她有些着急的说:“少奶奶,那位嫂嫂说,有些小女子生得娇俏美丽,而且是她们年纪小,什么都不要,男人最易上这类小女子的当。”闻春意轻轻的点了点头,她又听了听房里的动静,见到冷若是真心的为她着急,她笑着说:“冷若,在安城,都少见有女子的容颜,比你家少爷生得美。池南小城的女子一个个是生得不错,只是比你家少爷只怕还是稍逊一筹。”

钟池春不是没有见过美貌女子的人,他如今心怀大志,心思绝对不会放在旁处去。而真正绝美的女子,骨子里总有几分骄傲存在,绝对做不出当街守男人的举止。一般的小花,是入不了钟池春的眼。冷若的心渐渐的安宁下来,她也不想钟池春和闻春意两人之间多些事故,虽说她只跟在他们两人身边两人,两位主子都不是为难下人的性情。冷若瞧着闻春意自信的眉眼,她更加安心下来,钟池春待闻春意的亲近,她有眼瞧得分明。

圆周很快的从外院回来,她满脸气愤神情进来,冲着闻春意说:“小姐,原来池南小城的女子这般的不要脸。”闻春意听她的话,立时伸手摸一摸头,到底是闻府里出来的人,只要遇到紧张的事,面对她时,直接以小姐称呼。冷若瞪眼瞧着圆周,结果挡不住她的话,只听她一气往下说:“姑爷都避了开去,那女子竟然直接挡在马车前哭泣,说如何的倾慕姑爷,如何的对姑爷相思不已。”

“哼”闻春意身后的房门打开了,钟池春黑着脸瞧着房门外的主仆三人。闻春意赶紧冲着冷若赶紧摆摆手,示意她拉住还要往下说话的圆周快速离开。她笑着跟钟池春说:“天气太热,冷若备了消暑茶,我现在不能喝,我泡给你饮,好吗?”钟池春的神色稍稍好看一些,沉声说:“夜了,外面蚊蝇多了起来,你进房吧。你身子不便,把茶料拿出来,我自个泡。”闻春意见到他愿意开口说话,心里也跟着放松一口气,她可不是那种很会安慰人的人。

两人坐回了房,闻春意喝了一杯温开水,又安静的等着钟池春泡好一壶消暑茶,她便以一种听讲书的态度,等候钟池春正式开讲。钟池春原本郁闷的心情,瞧见她这般的神态自若,他气过之后也有些好笑起来,瞧着她说:“十八,你如今已经能这般的相信你的夫君,抵得过那些外面的诱惑?”闻春意抬眼瞧着他,她想一想,很是一脸正色的跟钟池春说:“相比外人来说,我自然信你。

池南小城的小女子们生得是美,可是夫君你又不是那从来没有见过美人的人。你就是天性喜欢美好的事物,喜欢观赏美人,有那闲功夫,还不如每日清晨,你用片刻光阴仔细的在镜子里瞧一瞧你自已的容颜。你立身正,别人再想挨过来,都寻不到根由。再说,外人就是因她们不当的举止,而引起对你许多的误会。时日一长,只要跟夫君相处过的人,都会明白那些只是谣传。你不是喜欢行那*添香雅事的人,而我不会做那种分夫婿给人的贤良人。”

闻春意怀孕的事情,并没有隐瞒多久,毕竟那一日,医馆里的人太多。自她怀孕以后,便有人寻着借口来打听消息,转着弯来劝闻春意,要立志做一个为夫婿处处着想的贤良妻子。闻春意只是轻淡的笑笑,过后便以怀孕为借口,直接将有心多事好心人拒之门外。而钟池春对闻春意这种行为,听幕僚提过这事之后,他一笑而过。他直接跟两位幕僚说:“这也是我家娘子天性善良,才由得人在她面前胡说地一通。

要我说,这么没有眼色的客人,没有当时就直接赶人走,还算是我家娘子修养不错。我跟三宝说过,近期内,我们家会拒一些不认识的客人上门。”两位幕僚细想一想,觉得钟池春在池南小城虽说比不过知县大人的官职,官位也算排得上号,作风强势些并没有什么坏处。钟池春抬眼瞧一瞧闻春意,见到她的神色端正,他好笑的瞧着她说:“你这下总算了解自已夫婿容颜的绝美,从前,你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过。”

闻春意瞧着他头大起来,这人眼下心情好转起来,竟然不跟她说外面的事情,而有心跟她算儿时的旧帐。闻春意轻叹一声说:“池春,你每一次都要来提醒我,提醒我年幼无知,我那时要是早早懂得欣赏美人,也许你今天的身边人就不是我了。池春,先跟我说外面的事情,说完之后,你再来跟我算少时我淡漠你的旧帐。”钟池春飘一眼她的神色,脸微微红起来,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今天撞见一个不要脸想直接扑上来赖给我的女人。

十八,我当时就想直接出手解决她。现在想一想,幸好我没有冲动,而是让人把她扭送回家,让她家里人,好好教导她良家女子的规矩。”闻春意听他的话后,也觉得那个小女子不知是无知呢,还是真正情意方面的勇士,竟然不顾忌世俗的认知,直接挡在钟池春的车马前面,诚恳的要求钟池春接受她的一番情意。而当钟池春冷声拒绝她后,她竟然趁人不注意,想扑上车来亲近钟池春,却在挨近车门时,就被钟池春用一茶碗把人砸了。

钟池春冲着闻春意伸开手,表功说:“十八,我没有让她挨到我的边。我很庆幸祖父请人教导我功夫,年纪小时,我觉得辛苦不肯认真跟师傅学习,祖父唯一的一次,重重的打了我。现在我明白祖父的苦心,我这般的容貌,要是一个真正的文弱书生,只怕被人连肉带骨头全啃光。而如今,我能自保,也能护得住你和我们将来的孩子。”

第四百八十八章 计较

闻春意听钟池春的话,她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在钟家生活几个月里,经过钟家三老爷夫妻那样有意无意的闹腾过后,她对钟池春一直表现出置身事外的态度,多少心里还是有些介意。只不过,两人没有什么深厚的情意,她对他自然也不会有什么要求。

现实让她早早的醒悟明白过来,纵使钟池春心里对她存有一些相护之意,都抵不过现实里的许多算计。如今瞧着他待她,只怕也只是那薄薄的一层情意。钟池春瞧明白闻春意脸上的神情,他的眼神暗了暗,有些事情,终究是划下了不浅的痕迹。钟池春笑瞧着闻春意,见到她伸手拿出针线箩,已经开始分起线,那神情分明就不曾再把他放在心下。他眼里快速闪过一抹失望的神情,转面他又灿烂的笑起来。

他笑瞧着闻春意说:“我在池南小城这些日子,才明白从前那两年的游历生活,原来对许多的事情,只是走马观花的轻掠而过,最多瞧见了一些皮毛,从来不曾真正的接触到世事。只看过面上的繁华热闹,却不曾触及内里的本质。”闻春意抬眼瞧着他,见到他并不是多么在意的神情,她轻笑着说:“我觉得幸好你有那两年的游历经验,你接触了一些事情。你回到安城后,至少在女色防范方面,做得比从前好。”

闻春意还记得钟池春从小就表现出一种来者不拒的风范,只要有人主动去接近他,他都愿意去亲近别人。闻春意在钟池春年少时,总觉得他很有做花花公子的潜质。瞧着他,对所有主动靠拢过来的小女子,都能表现出体贴的一面。而两年游历过后,他面对小女子们的主动靠拢,多少摆明了一些挑剔的态度。虽说他待朋友的妹妹们面上瞧着还是那般的亲近。可有心的人,还是能瞧出相处时,多了一层客气有礼的举止。

当然,如果钟池春还是如年少无忧那般,对所有女子都表现出怜惜体贴的态度。闻春意在钟家又遇见钟家三老爷夫妻这样奇葩挑剔公婆,而钟池春对她表现的淡漠。那时。闻春意对这桩婚姻,绝对会在没有孩子拖累之前,不管怎么样,都会选择平和分开。正因为钟池春跟年少时有了一定的转变,才会让闻春意抱有一种迟疑不决的态度。她对这个世间的男人。其实说白了,都没有什么信心。

对她来说,这样的拆分开,却免不了,将来还要重走一次老路,不如将就着把这条路慢慢的走好。闻春意有时也恨自已太过理智,她羡慕有些人的冲动,而她却在决定行事时。总要想得清楚明白,还要想过事情缓下来的后果。她思来想去,都觉得她要是就这般放弃和钟池春的这桩婚姻。只会成全钟池春和别的女子欢喜一场。而她的未来,独自行走还是再次成亲,都将会令家人跟着一块挂牵不已。

钟池春还是听明白闻春意的话意,两人太过明白彼此小时的一些事情。他的脸微微羞红起来,争辩道:“十八,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样。小小年纪,就会板着一张脸对人。那时大家年纪小。那有什么男女区别。后来,等到我七岁后。我都不喜欢跟小女了们一块玩耍,动不动就撒娇装哭。可是那时你也不曾扫过我一眼,自然没有瞧出我种种的好。”闻春意好笑的瞧着他,说:“我要跟旁的小女子一样,不管在何处,只要见到你就做出欢喜扑腾过去的样子。

只怕你七岁过后,都不记得我是谁。另外,你七岁以后,我每次碰见你时,你身边一样围着一群小女子,我远远的瞧过你,见到的都是你一脸欢喜的笑意。”闻春意毫不客气的揭露被钟池春故意忘却的记忆,提醒他,他有过一段特别葱葱郁郁的少年岁月。钟池春佯装生气的神情瞧着闻春意,说:“十八,你自个少年老成,就要允许别人有真正的少年时期。我瞧着峻弟比我玩得还要疯狂,只不过他会在你们面前装腔作势。”

闻春意轻轻的笑起来,她也相信背着家人时,闻秀峻跟同年纪的人,玩得很是放开。哪怕就是上墙揭瓦搞怪事,也是年少时另一种对家里严厉规矩挑战表现。钟池春见到闻春意神情的欣然,他笑着又提了几桩事情给闻春意听,听得她也啼笑皆非不已。钟池春轻摇头说:“池南小城的小女子们,实在单纯无邪的让人无话可说。竟然在街头听了一两句闲言,专门跑到官府的路口相约来打量我的长相。

最好笑的就是下面侍卫的妹妹,听说容貌生得不错,在她兄长的陪同下,特意远远的瞧了我一眼。后来她兄长说,那小女子回去就哭了半个晚上,觉得她一个小女子,长得还没有我好看,将来嫁人一定难。”闻春意张口结舌之余外,又觉得好笑起来,她瞧着钟池春一脸苦恼的神情,她再轻轻的笑了起来,一时难忍心痒痒,便伸手过去摸了一把钟池春的俊脸,在他怔忡没有反应过来时,便很快的收回手去。

闻春意心有感叹的跟他说:“池春,嫁给你,实在是需要一颗坚强而宽大的心。心胸稍稍窄一些,只怕都会经不起外面风雨的磨损。我越想越觉得自个的前路太过艰险了,一路上,只怕都要披荆斩棘才有机会慢慢的往前行。”钟池春听闻春意的话,拿起竹叶罗扇为她轻轻的扇几下风之后,低声说:“十八,我不会再为闲人,而让你在人前丢面子。父亲和母亲对你有偏见,也是因为我的缘故。

我早已想得明白,我要是帮着你说话,只怕他们两人面上装作无事,心里却会更加恼怒你。兄弟姐妹五人,父亲母亲最疼的就是我。我跟二哥不同,他可以那般的在父母面前直接出言护持着二嫂,而我要是一样照做的话,只怕父亲和母亲背着我,更加闹腾得历害。他们是长辈,而你是晚辈。等我们儿女大了,把他们带回去,瞧在孙儿女的份上,想必父亲母亲待你也应该宽和几分。”

闻春意在心里轻叹一声,钟池春如果完全不管父母,这样的男人,她更加觉得有些让人害怕防备。然而一个做儿子的人,和一个做儿媳妇的人,对公婆的认知多少有些不同。闻春意从来不觉得钟家三老爷夫妻两人的心思,会放在孙儿孙女的份上,两人都是比较注意自我的人。而他们待钟池春,也未必如他印象里的那般无私的疼爱。他们如果真的疼爱这个儿子,就会爱屋及乌的待闻春意,而不是想着娶进这样的一个儿媳妇,没有为他们争到一定的面子,便事事来挑刺她。

钟池春瞧着闻春意淡然下来的神色,他在心里轻轻叹息不已,他想了想,说:“十八,父亲母亲的事情,外面传的多,其实说来说去,也不过是青梅竹马长大的两人,因误会起了争执,一方远行走亲戚,一方冲动下定下亲事。两人后来为了在一起争了一回,终究他们在一起后,跟着也失去了许多。我小时去外祖家,无意间偷听到外祖母和母亲说话,外祖母怨母亲任性,误了良人,结了仇人,以至于绝父亲的前途。

那时外祖母很是担心父亲会因此待母亲不好,结果这些年下来,我最佩服的是父亲一直待母亲非常的好,他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父亲从来没有因为自身的失意,而错怪到母亲的身上,反而在祖父祖母的面前百般维护她。而母亲虽说任性,可是在外面很给父亲面子。十八,我们兄弟三人,都传了父亲的专情。按祖母说法,当年与父亲定亲的那个女子,容貌生得不比母亲差,偏偏母亲从外地回来,在父亲面前这么一转,父亲就悔了。”

闻春意早听过钟家三老爷夫妻的事情,她听钟池春的话,她轻轻叹息一声,说:“各人有各人的姻缘,有些事是早早注定的。”钟池春瞧着她的神色,很有些不平的赌气说:“我就从来没有跟人相看过,也没有动过心思娶别的人。我就这样,你还要挑拣我的小错处。”闻春意哭笑不得的瞧着他,他怎么跟她算起旧时帐,她没有好气的说:“池春,我生得又不丑,为人大方得体,那时又没有遇见什么青梅竹马的人。

到了定亲的年纪,遇见条件合适的人家,总要互相瞧一瞧人。我是可以晚嫁,可家里的妹妹们,却不能因我一人拖了婚期。池春,这些事情,大伯母肯定不会隐瞒你们家的。你要是介意,当时就应该提出来。”钟池春立时一脸愤愤不平的神情瞧着闻春意,手里扇子继续轻轻的朝闻春意摇晃着,他沉声说:“我跟你说这些事情,是要你不要计较我从前太受欢迎的事情。我才不会跟你计较那些事情,不是都没有成过吗。他们眼光不好,我的眼光可好着呢。”

第四百八十九章 关系

钟池春和闻春意都以为挡车事件,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去了。谁知过两天才知晓,那事情还有后续的发展。闻春意这日的午后,跟平常一样在屋檐下吹着风,已经准备躺平在卧椅上,就听见院子门被拍响,很快的方成家的一脸纠结神情跟她通报。

有一对母女因钟池春的原故,想跟闻春意说说话。闻春意有些不耐烦的抬了抬眉头,说:“就说我已经午歇,让她们有事,直接去官府里找人说话。”方成家的一脸迟疑不决的神情瞧着闻春意,想一想,终是开口提醒说:“小姐,我瞧着那对母女既然来这么一趟,她们不见你一面,是不会甘休的。不如,就放她们进来,听听她们要说什么。”闻春意不得已只能在方成家的扶持下,重新坐正起来。

闻春意瞧一眼方成家的,再瞧一眼在收拾屏风的圆周和冷若两人,她示意方成家的在屋檐下小凳子坐下来,她笑着对一脸不安神情的方成家的说:“方家的,这些日子,你忙出又忙进,你先歇一歇。外面的人,有心来见我,这一时片刻还是能等的。”方成家的听了她的话,放松的坐了下来,她跟闻春意说:“少奶奶,我瞧那对母女的穿着,家境应该还算不错。只是两人太不知礼,这要上门做客,都不知提前下一个帖子。”

闻春意轻轻笑起来,说:“她们那是来做客的人,我瞧着是来吹胡子瞪眼,想给我一个下马威的人,才会选择在这个时辰上门来。你瞧一瞧,这个时辰。有几人会在外面走动。你一会迎她们进来,院子门就先暂时别合上。”方成家的瞧着闻春意的面色,她心里静了下来,她笑着说:“少奶奶,我这也是没有经过事的人,才会着了别人的道。”闻春意笑瞧瞧她,说:“我们家里的爷。虽说有些太过招惹花儿的本事。却偏偏不是那种爱摘花的人。”

过了好一会后,闻春意想起院子门前无遮蔽的情况,才赶紧叫方成家的去迎接客人。闻春意直接在院子里屋檐下。见了这对汗水淋漓的母女。闻春意第一眼瞧见她们,就觉得这两人爱美得实在是让人太过佩服。大热天里,这对母女锦绣衣着里外三层叠加,如果不是这般狼狈的模样出现。闻春意都要赞一声,她们实在是非常懂得锦衣做客的道理。闻春意笑着招呼她们坐下来。瞧着她们面上的汗水,直接淌到地面上去。

那个做母亲的人,尚且能忍住心头的愤然,而那个做女儿的人。却是一脸愤懑神情瞪眼瞧着闻春意,那眼里的妒忌神情分明。闻春意很是客气的寻问她们,说:“你们说。要说跟我们家爷有关的事情,我想问一问。你们是与我们家爷那位相关的亲戚朋友?”那对母女目瞪口呆的瞧着闻春意,做母亲的有些讪讪然的笑起来,说:“钟夫人,我们不是钟官爷家的亲戚朋友,我们是来跟夫人你说话的。”

闻春意瞧着妇人,轻轻的笑了起来,她伸手揉搓下额头,皱眉说:“哦,这样啊。只是我近来身子不便,精力不足,是无法留你们和我说话。”她转头瞧着方成家的,说:“虽说你是我身边人,对爷那些远亲认不清,可也要问清楚啊。”方成家的行到这对母女面前,做出送客的姿势。那妇人神色变了变,说:“钟夫人,就是知县夫人见了我,待我都是一脸的笑容。”她的语气,让闻春意皱眉瞧着她。

闻春意伸手轻按眉头,叹息着跟她说:“这位夫人,你来之前,不曾下帖子。来了之后,你不曾自报家门。我一不知你的身份,二不明白你就是要来寻我说话,至少我也应该认识你。三,至于你说知县夫人待你一脸的笑容,我见过的知县夫人,的确是那般心善的人。我听人说,她就不曾对人冷过脸。四,我已经跟你明说了,我身子不便,原本在你们来时,我已经准备午歇,而因为你们的到来,我撑着精神面见了人。”

那位妇人黑着脸瞧着闻春意,说:“上门既是客,可你这般待客,让人传出去,多少会失了钟官爷的面子。”闻春意恼怒起来,直接跟方成家的说:“你去瞧一瞧,左右邻居可有人有空,请她们过来陪我一块待客。”方成家的瞧着闻春意的神情,她直接往外面走去,那位妇人原本想伸手阻拦一下,后来她仿佛立时想明白什么,一脸欢喜的神情瞧着自家的女儿。闻春意眼光落在那小女子的面上,瞧见她突然羞红的一张脸,她心里多少明白了一些事情。

她站起来走至圆周身边,低声说:“叫外院让三宝去跟爷说一声,说我们院子里来了一对恶客。我怕她们一时不肯走,让他要是回来时,先瞧一瞧情况再进内院。”圆周脚步飞快的外面走,那个小女子瞧着圆周的身影,她的脸色变了变,冲着闻春意放话说:“这位姐姐,你别想对我们动手,我们家的人,可在外面街口上守着的。”闻春意好笑的瞧着她,重新坐了回去,示意要上茶的冷若直接退下去,这样的客人,那值得好茶相待。

闻春意笑眯眯的打量小女子,笑着说:“这位小姐,我不记得夫家和娘家那有你这么一位妹子,你这随便认亲戚的行为,让旁人听后,只会质疑你们家的家教太不行了。”那妇人瞅一眼自家女儿眼圈里打转的泪光,冲着闻春意说:“钟夫人,她年纪尚小,你以后多包容她一些。”闻春意顿时惊讶的瞧着她,说:“这位太太,我和你们母女这还是第一次见面,你也太过主动了吧。一个不认识的人,让我包容她?是我听错话了,还是你说错话了?”

冷若已领着喜药和喜绘直接立在闻春意的身后,在不远处,还立在握着短棍子的圆周。那位妇人眼光落在闻春意的肚子上面,她笑着说:“我们听说钟夫人如今身子不便,不能服侍钟官爷。我家女儿年纪正当年,她愿意为你分忧。你瞧瞧她的面相还有性情,都是格外的温顺讨人喜欢。”闻春意瞪大眼睛瞧着她,瞧了好一会,都没有瞧出她身上有什么浓郁的风尘气息。方成家的带着三位妇人走了进来,她们瞧一瞧那对母女,眼里都闪过不屑的眼神。

闻春意笑着站起来,迎了几步出去,又被她们笑着劝道:“你身子不便,还是歇着吧。我们自便。”她们随意的坐在闻春意的身边,笑瞧着那对母女问闻春意:“这是你们家亲戚吗?”闻春意在心里闷笑一声,面上一脸纠结的神情跟她们解释说:“突然来家里的客人,先说跟我家爷有关,害我误会是我们家爷那边的亲戚。唉,这也怪我和我们家爷成亲时日短,实在不知他家里有那些远亲。后来说,是来跟我说话的。

我都跟她们说了,身子不便,不想待客。可是客人不肯走,没有办法,只能请几位姐姐帮着来招呼客人。”冷若在一边说:“各位夫人,这是我家小姐性情好,要是换了别家,只怕直接赶出去,这般不识礼数的人,坏了池南小城一城的风气。”冷若随口把那妇人的话说了出来,三位妇人瞧着那妇人轻摇头,性情直爽的刘氏瞧着那妇人直摇头说:“罗氏,这些年,你就混成这般的混沌模样。

从前别人传你的闲话,我还有些不相信,觉得你不是她们说的那般人如今,我是信了。你说你养一个好好的女儿,做妻不好,你怎么想着法子想让她给人来做妾。就是钟爷容貌出众才华横溢,可是别人已经有了门当户对的正妻,而且是家规里不许生庶子女。就是这样的家规,你都要送女儿上门来,你是你女儿的亲母吗?还是这原本就是你的庶女,你有心想害她,那你也要选对人啊。

钟爷夫妻伉俪情深,钟夫人容貌秀丽,原本就是天生一对。而你这个庶女,就她这般的姿色,你也敢引她上门惹事,你就不怕钟爷知晓后,直接寻你家爷去说说你们家的家教?”另外两位妇人跟着点头,自从闻春意有了身孕之后,邻居都能瞧得见钟池春待她的小心谨慎。就是她们这些人,都给各家男人警告过,以后来钟家和闻春意说话什么的,都要挑对时辰来,还有不能说些让人不痛快的话。

闻春意转头瞧着刘氏,见到她轻轻点头后,她一脸惊讶的神情跟她说:“她们母女进来时,我觉得她们是良家妇女,听她们说头几句话时,好象跟知县夫人关系不错。可是后来那话说的,我就以为这位妇人大约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人,所以卖手下的女儿,这般的痛快还主动送上门来。要是你们没有过来,为了我家爷的名声,我都准备让人直接用棍子把人赶出去,免得脏了我的院子,一会难清洗地面。”

谁都听明白闻春意话里的意思,她就差没有直接点明她已经认为这对母女是妓院里出来的人。然而三位妇人想一想罗氏的举止,的确有几分想像,传说那个地方的人,就是这般的不要脸面。

第四百九十章 惋惜

罗氏一脸愤慨的神情望着闻春意,再瞧一瞧三位妇人脸上的神情,她用力握紧拳头。她的女儿直接用帕子捂着一张脸,低低的哭泣着说:“母亲,这般被人欺负受辱,女儿不想活了。”三位妇人和闻春意瞧着这位小女子连连摇头,这小女的招数,就是争宠妾室的行为。

只不过,在场都是成了亲的妇人,早过了被人哄两句,就同情不已的时期。闻春意瞧着罗氏,轻轻开口说:“你们母女是自已走,还是我让人赶着走。”罗氏还要开口说话,刘妇人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话:“池南小城官员们后院里的妾位,总不能被你们一家女子全占满吧。那到时候,知县大人就是再宠爱你的女儿,只怕也会受不了官位动摇。”闻春意听刘妇人的话,她瞪大眼睛去瞧罗氏的神情,却见到一直不肯走的人,拉起女儿就大步离开。

闻春意转脸去瞧向刘妇人的神情,却见她是一脸的震憾失望神情,那目光是直直的盯着罗氏母女的背影,丝毫不曾放松过。许久之后,同来的两位妇人,忍不住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才让她回神过来,颇有些感叹的道:“原来嫁人如同再次投胎一样,这嫁错了人,从前就是一朵香花,到后来也变成了渣。我只是没有想过,她连嫡亲的女儿,都能这样直白的拿出来卖。而且是要强卖给人。几时那个胆小娇柔的人,变成以前我们一块骂的渣人了?”

钟池春这一日回来得早,他急急奔来瞧闻春意的神色,见到她神情平和的笑看,他轻舒一口气。笑着说:“十八,你别着急,我总会找准时机,再帮你出这一口恶气。”闻春意抬眼瞧着他,笑着说:“知县的爱妾,现在正是枕头风吹得猛烈时,用不着因为上不台面的人。而让人对你起了顾忌的心思。”钟池春低头伸手轻捏一下闻春意的鼻尖。在她恼怒的抬头时,又笑嘻嘻的松了手,笑着说:“我家娘子劝我徐徐图之。我自然会听从。”

晚餐过后,夫妻两人在院子里漫步,钟池春听闻春意说了说发生的事情。他轻轻笑起来说:“我看是用不着我直接出手了,我就在后面跟着点一把火就行。有人证。自然就会风声传出去,何况是这样的事情。更加有人乐意传扬开去。知县待自家夫人一向尊重有加,轻易不会违了她的心意行事。而一个妾室的母亲,在外面敢借着夫人的名头来底下官员家里闹事。不管如何,我可以通过知县大人如何处理小妾的态度。看清楚他是如何的看待我。

再说,只要知县夫人知道消息之后,自会出手收拾不安份的人。顺带收拾了不安分的妾室娘家人。”闻春意听钟池春的话,略略有些感叹的说:“钟家的家规不错。为了家宅安宁,女人们手上不染血,值得代代坚守下去。你们男人的想法,总是出乎女人们的意料。男人觉得心里有妻子,至于夜里陪着谁,贤良的妻子,应该是不会再去计较。其实这般情况,如果换成是女人,也是这般的待男人,我想男人们那时就知什么叫做真正的尊重了。”

闻春意这话说得有些出格了,钟池春愣过之后,瞧着她轻摇头说:“十八,我从来没有想过你醋性这么重。姑姑就是我印象里面特别贤慧的妻子,她待姑父的妾和庶子女都算得上不错。我相信她的手上,是绝对没有染过血。”闻春意听他的话,顿时轻轻的嘲讽一笑,说:“我只知道大哥成亲以后,宁愿身边只有大堂嫂一人,而大伯母从来都是支持大哥的行动。大伯母那般睿智的人,就是为了自已亲生的孩子,她都不会脏了自已手。

至于你说大伯母的贤慧,我觉得她是对一大家人的贤良。我记忆里面,大伯母和大伯父在一块时,大伯母少说话也难得开怀一笑。后来,我听家里的老人说,说当年大伯父大伯母也曾经是一对非常恩爱的夫妻,两人常在一处说笑。只是后来大伯父纳妾,妾生子女,两人渐渐的难得那般开怀说笑。其实站在家人的角度,我庆幸大伯母选择坚守下来。如果站在我冲动角度,我其实很是羡慕如连嫂嫂那样的人,她有足够的底气和夫婿析产分居。”

闻春意觉得不一样的人,选择不一样的人生。钟池春略自倒吸一口气,他瞧得分明闻春意眼里闪过的羡慕神情。闻府的情况,钟池春同样的清楚,眼下,闻府四房是还不能自立,然而等到三个儿子都能立起来时、、、、、、。钟池春再次倒吸一口气,他想起初婚时闻春意面上时不时露出的纠结神情。而闻秀峻在出去游历前,跟他说的一番警告话。如今他觉得以闻秀峻的性情,他一旦能够自立,那些话都能兑现。

钟池春伸手握紧闻春意,在她惊讶的抬眼望着他时,他笑起来说:“十八,我一直是一个怕麻烦的人,我的身边肯定不会只有你一个女子。”闻春意听着钟池春的话,她用力的想抽回手,却被钟池春握得更加的紧实起来,只听他笑着说:“十八,我还没有说完话,你急什么。我们要是生下女儿,那我的身边自然不能只有你一个女子。当然,如果我们只有生儿子的命,我跟你,保证这一辈子不管如何,我的身边只有你一人。”

闻春意还是从钟池春的手里抽出手,她用帕子擦拭了手上的汗水,抬眼笑瞧着钟池春,说:“池春,池南小城是一个好地方,来到这里之后,你比从前更加会说些让我听后觉得舒服的话。不过,你将来身边就是有了别的女人,也请你跟连三哥放连嫂嫂一样,许我带儿女和你析产分居。”闻春意觉得的榜样的力量是无限,前路都有人带头,跟在后面的人,自然是要轻松许多。

钟池春的脸变黑起来,沉声说:“十八,你要相信我。”闻春意瞧着他的肯定神色,轻轻的笑起来,她轻轻摇头说:“池春,你待我,是男女之情?还是因为我小时待你冷漠,你心里不服气的意气之情?其实你自个也是分不清的。我们什么都只是刚刚开头,你怎么知道将来你会遇不见那个令你心神摇曳的人?池春,我要是现时就那般的信你,将来一旦你遇见那人,我怕自已会死不瞑目。

不如,我们就这样顺其自然相处,你遇见那人时,你记得跟我说一声,我一定不会挡了你们的路。”闻春意说完这番话后,还是觉得下午的客人,给她刺激太深,以至于她竟然跟钟池春说出内心里的话,一孕傻三年,她已经到了傻的地步。钟池春一直在她面前表现得出夫妻情深,然而在闻春意的心里,两人的情意还是太过淡薄。如果钟池春待她真的情深,为何从来不曾在钟家护佑过她,还要她自个去寻求钟家老太爷夫妻的帮助。

闻春意在心里轻轻叹息,她曾经也是喜欢过人,尽管那份喜欢到后来变淡,可她还是知道喜欢人的感受,那是受不了别人说那人任何的不好。而且纵然那人的确是有许多的不好,她也总是能从中发现闪光点。而钟池春对她一直以来的表现,只不过是一种比较过后的感情。要说情深什么,还不如说是他心里的一份认定,而不是来自内心深处的感情。闻春意希望在这个时代里面,能够得到一份细水长流的感情,只是能不能有那种运气,闻春意心里没有一点的底气。

钟池春张口结舌的瞧着闻春意,好一会后,冲着她说:“你的想法太过荒谬,我待你,自然是男女之情。十八,我听人说,女人怀孕后,就是想的太多,名堂跟着太多。可你也别这样啊,冷不防抽冷子般的跟我说出这般伤人心的话。你放心,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做出连哥那种糊涂事情,明明他的心里爱重的是嫂嫂,却又同情外面的女人,被那女人迷得不归家。结果现在弄得家不成家,将来就是老了,儿子都不会近身奉养他。”

钟池春和闻春意提及钟池连这对夫妻,两人心里都是感叹不已,他们是第一次直面一对夫妻的分崩离析。闻春意在钟池连妻子选择析产分居时,就知她只有能够守住儿女,是绝对不会再回头。而这几个月,虽说他们在外地,可是偶尔家人的书信里,还是会提及钟池连夫妻的事情。钟池连跟外面的女人绝裂,因为那对儿女,那个女人最后说了实话,她也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孩子,钟池连最后好心送了她一笔钱,要求她带着孩子远远的离去。

而那个女人最后也不得不离去,她的名声实在是不堪入耳,连最后的住处都被那些男人的妇人们封门。而那个女人走后,钟池连去岳家跟妻家赔罪道歉,又去妻子的院子外,站在院子门口剖白心胸。只是他的妻子见都不曾见他,直接隔着门跟他说:“已经脏污过的东西,她从来不会回收再用。”钟家的人,自是惋惜不已,却没有人会怨怪钟池连妻子的决定。

第四百九十一章 警戒

九月到,天气早晚凉爽了许多,不过依旧是要比安城来得炽热。闻春意这时也没有以往那样的嗜睡,她渐渐的恢复了平时的作息时间。邻居妇人们经过罗氏母女的事情后,跟她来往相对多了起来。

按刘妇人的话说:“从前钟爷和你,就好比高山顶上的花,我们在下面瞧得见,有心想要靠近过去,却没有力气去爬山顶。”闻春意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她比作高岭之花,她笑眯眯一双眼,笑着跟刘妇人说:“刘姐姐,你夸人的话,都说得这般的特别新鲜,我喜欢听,你多说几句。也怪不得人人都喜欢跟你亲近,和你说话,多欢乐啊。”邻居们相处时间长了,一个个的渐渐都原形毕露出来。

刘妇人听闻春意的话,她很是得意笑呵呵的说:“闻家妹子,我就是一个大俗人,我家男人先前跟我说,我就是地上的石子,你是那开的花。我会和你处不来,要我闲着没事,不要来讨你的烦躁。现在他知道我们处得好,又说难得象你这样大家出身的人,这般的亲和,竟然会不嫌弃我这个说话粗俗的人。闻家妹妹,听听男人的一张嘴,说好说坏全由他。”闻春意听刘妇人的话,就知他们夫妻关系相当的不错。

闻春意喜欢跟刘妇人这样的人相处,不用听那转几百道弯的话,更加不用去猜测那话里有没有别的意思。闻春意自觉得自已就是一个懒人,与人相处,她很不喜欢绕着弯子说话。闻大夫人也跟她笑着说过,她认同亲事时,也是觉得以钟池春的性情。他在官场上行走时,对女人内宅交际能力,不会有什么过分的要求。而闻春意一般的人际应酬,还是能够轻松自如的应付。何况有时就是能者劳,智者累,愚者无忧享富贵。

闻春意自是不知道自家大伯母,心里还是盼着她能做一个快乐无忧的愚者。钟池春公事上面应对如流起来。在家里的时间就多了起来。邻居妇人们常来往。而男人们却瞧不见有什么过多的交道。闻春意私下里跟钟池春提了提,她很是奇怪知县夫妻既然喜欢繁花似锦的院子,按理来说。就是爱热闹的人。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们家会举行宴会的事情。在安城,这样的日子,已经是各家准备宴请宾朋的时节。

钟池春笑瞧着她。见到她一脸好奇的神情,挨近她。故意朝她耳朵里轻吹一口气,在闻春意用手拍打他时,他笑着退开去,笑着说:“池南小城这样的地方。来这里为官的人,心里都非常的清楚,有些事情。能够避讳的,就尽量不要去做。当今圣人。不喜奢侈,宫中上了名号的嫔妃也只有几人。知县能够在官场这么多年,还能稳守池南小城的位置不挪动,就是一个难得的精明强干识趣人。”

闻春意原本也担心池南小城的风气,来到这里之后,才发现是一个非常富足安稳的小城市。虽说发生过小女子们躲躲闪闪纠缠钟池春的事情,闻春意也觉得不过是小女子们青春期的萌动而已,风只要用力的吹吹,就能转眼间过了去。何况钟池春无那份心思,对那些小女子的行动,他从心里觉得烦躁。按他跟闻春意交底的话:“我从来瞧不明白这些女子的想法,一个个看人的眼神都不对劲,开口说话,都说得不象是人说的话,象是蚊子在说话。”

闻春意是直接捂嘴闷笑不已,钟池春在安城表现得如同大众情人一般,闻春意一直以为他很会跟女子相处,只是不会跟她相处而已。如今听他的话,才明白他那时候,只是笑着听别人说话,偶尔他应答一个字两个字,算是应付了人。闻春意很是诧异的瞧着他,那些小女子的神情,分明不是这样,一个个都象跟他非常亲近一般的表现。钟池春转眼瞧见闻春意眼里的神色,他感觉很是不舒服的瞧着她,说:“十八,从小至大,你有听过,我跟那家女子亲近过的事情?”

闻春意朝着他轻摇头,却在他欢喜的同时,开口说:“池春,就是没有传言,也不证明你跟别的女子没有私下里单独相处,至少我就瞧过好几次,只不过我不跟人说而已。”钟池春欢笑的笑容立时空白起来,他瞪眼瞧着闻春意说:“我没有主动跟人私下相处,都是别人半路阻挡了我,要是动作太大,最后还是我在名声上面吃亏。”闻春意轻轻淡淡的笑瞧着他,说:“池春,你在她们的面前一直笑得太美,让她们以为你待她们的特别,怨不得她们私下里寻机会你接触。”

钟池春再一次被闻春意的话打击到,他不管如何的解说,闻春意都相信她亲眼所见。钟池春如今也不会再跟闻春意争持这些小事情,他随口就把话茬儿转开去,跟闻春意说了写信回去报喜的事情。闻春意自是也写信回去跟闻府里报喜,这样的事情,对两家来说都是喜事。夫妻两人又说了一些家里的事情,再提了提生意旺起来的货行,方成和三子又起了心思要跟货队同行,店里需要人手去守店,闻春意身边方成家的不能动,钟池春直接派三宝过去帮衬一些日子。

钟池春跟闻春意说:“十八,你有没有写信回去跟姑姑要可靠的人手过来?”闻春意轻轻摇头说:“大伯母培养一个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如今圆周和冷若都在我的身边,有方成家的和她们两人撑着,我们院子里还是能散得开手。大嫂那里府里事多,身边也需要可靠的人。我想了想,现在身边的人,用着还行。等到正日子,就从池南小城寻合适的人进来帮忙。你安心吧,内院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外边的事情,你给三宝去顶着,也就没有什么事了。”

钟池春瞧着闻春意叹息一声,说:“我也知道你为何要开那间货行,你也是为我们这个家着想,也是为我着想,不希望我将来会为钱财着急。”闻春意瞧着他,很是肯定的点头,说:“池春,不管是为了家人,还是为了我们的孩子,你一定要走在正路上。从前我六叔事未发之前,六房的兄弟姐妹们一直抬起头做人,在我的面前,从来是昂着头,就是偶尔相遇说话,眼神都带着不屑的神情。”

闻春意说着话,瞧见钟池春眼里的不悦神情,她轻笑起来,说:“我没有说六叔六婶两人这般教导孩子是对的,我只是说,一个父亲失落后,对孩子们的影响是非常巨大。六叔事发之后,六房的兄弟姐妹一个个如同变了一个人,见到人,都习惯低头说话。哪怕是先前跟六叔闹得已经不可开交的六婶,都跟换了一个人一样。六婶从前在府里行事,不管如何还顾忌几面颜面。

六叔事发后,六婶行事就不再顾忌那张脸面,也不顾忌儿女的脸面,她怎样顺心怎样来。”闻六夫人在闻府里,如今不敢跟闻老太爷和大房的几个对上去,而别的房的人,她只要遇见了,寻了机会就要挑刺一番。金氏就曾跟闻春意叹息着说:“这嫁人如同投胎一样,嫁错了人,毁了一世人,也毁了儿女的前程。你六婶现在也很可怜,如今这般情况,她想说就由着她说去吧,能让则让一些吧。”

闻春意问钟池春:“池春,如我六叔那般的情交,他的儿子们就是有才学,在前程上面都有了阻碍?”钟池春轻轻点头,说:“不但他们有了阻碍,就是你们闻府别房的兄弟们,多少都会受到一些影响。这也是为什么峻弟宁愿这几年在外游历,多增长一些知识后,再回去参加科考的原故。原本大姑父也许有机会往上走一走,同样因为你六叔的事情,以至于他那年不得不向上提出来提前致仕的请求。

幸好大姑父是老臣子,一直行事恭谨,让人挑剔不了什么事情出来,被直接留用下来。你六叔那些年行事太过猖狂,他得罪了不少的人。如果不是你三伯父无意中听到风声,连忙帮着他提前收拾了一些场子,要不然,他不会有这般的轻松。而你三伯父因为在此事上面的出手,结果上面给他明升暗降了。其实我听人说,你六婶那时跟他在任上时,你六叔暗地里也收了一些东西,只不过有你六婶管着,也算不太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