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儿快看看,你想抓哪个?快抓给父皇看…”燕文寒秋虽是逗弄这孩子我却觉得他貌似有些紧张,这让我感觉非常的好笑

“快抓啊…”

烨儿性子像我,是个温吞散漫的脾性,爬了半天也没有相中什么东西,也许是觉得太过没趣,就朝我伸了手想让我抱他…

“别抱,让他把东西抓了再说…”燕文寒秋阻止我,于是又转过身对着孩子念叨“来,烨儿乖,看看什么才是你要的好东西…哪一个呢?”

也许是感到了父亲的纠缠不休让他很困惑,烨儿有些睡眼朦胧,扭了头瞧瞧,一伸手,朝那个玉玺握了过去

我顿时一愣

他没有想象中的松了手改成别的东西,而是较真的使劲把玉玺往自己身边拖,因为玉玺太重,他拖不动,于是自己爬过去推…

菊姑和如意看的喜笑颜开,知道这寓意着什么,燕文寒秋显然也非常的高兴,一把把孩子抱了起来,又是亲又是逗,不住的道“原来我们烨儿也想跟父皇一样做皇帝啊…”

我跟着笑道“小孩子看着好玩的,你当真干嘛…”

“说实话,我倒是想先立他…”燕文寒秋的话惊了我一跳

“如何?”他问

“孩子还小,这等事以后再说吧…”我婉言拒绝

皇帝的宝座人人爱,可这人上人的高座也不是好坐的,烨儿年纪还小,人生观和世界观还都没形成,而且我也不知道他将来的想法到底是什么,现在就下定论也太早了…

“你不喜?”他似乎有些不悦

“你还年纪轻轻,立太子的事缓缓再说吧,不要所有的事情都堆在一起,未必合适…”我出言劝道

“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这个世间的人,就算是天生淡泊的性子未免也淡泊过了头,多少人企望着自己的儿子能给皇帝立为太子,不惜兄弟反目,夫妻成仇

而你,竟然云淡风轻的跟我说现下时候尚早要在往后推推,当真是这样的想法还是欲擒故纵呢?”他一脸的游移望着我问

“皇帝的宝座又岂是人人都能坐得的,如果现在皇上因为一时喜爱烨儿而立了他,倘若十几年后他却辜负了圣意长成了不成器的一个庸才,到那时候皇帝再废太子既麻烦也会伤无数人心,还不如从来没有被立过…”

我转过身把孩子从他手里抱过来“以前我曾经跟皇上说过的,烨儿若是这个好命,有这个才华,自己也情愿那立了太子就再好不过了

可如果只是一个碌碌无为的庸人,就算你不废他,我也要劝你,莫要因小失大…

况且,从小就给立为太子的孩子会有与生俱来的优越感,我不想让他早早的就养成这种性子…

立太子之事皇上不要操之过急,孩子总会长大的,等到了能看出他到底适不适合的时候在立也不迟…”

烨儿并不懂得我跟他的父亲在谈论什么,早已经睡得很沉了,我换了换姿势,他动了动,把脸窝在我得胸口…

“你啊你…唉…”

燕文寒秋深叹了一口气,走到榻前径自倒茶喝起来“说你是识大体顾大局可明明中又感觉并不是那么回事儿,你会想得那么多?怎么可能?根本就是挂着羊头卖狗肉,偏偏还理由那么正当,我想反驳竟然还找不到反驳的借口…”

我朝他笑了笑“瞧你说的,合着我是这么狡猾的一个人了…”

燕文寒秋点了点头“果真是个狡猾的女人,美其名曰聪明,其实就是狡猾,可恨的狡猾…”

说着起了身走过来拥住我的身子,把脸贴在我的脸上“不过,若是你那么柔顺,我倒也不习惯了…”

我微笑着不说话,内心一片坦然

不都说谁先爱上了就算已经输掉了一半嘛?燕文寒秋是先爱上我的,直到后来我也爱上他。可我始终没有能把那个爱字说出口,就算是我虚伪吧…

这些爱我不到最后是绝不会全盘托出的.他的身份太特殊,世间的永远太浮迷,我只能嬴出他一半又一半,然后不动声色的站在一边观望,不然不在同一个起平线上的我又能拿出什么来拯救我自己呢???

“在给我生一个女儿吧,想要一个跟你一样狡猾的女儿,一大一小肯定有趣极了…”燕文寒秋声音如拂风般响在我耳侧

“走,现在就去努力耕种…来年再收获一个新的…”说着把手伸进了我的衣服里,轻轻摩挲我的背脊…

我自然知道他说的什么,两颊泛红,侧身去避“别闹,小心别把孩子弄醒了,要哭的…”

他笑笑“菊姑进来吧…”

菊姑进了门,燕文寒秋对着她道“把小皇子送过去吧,朕跟皇后要休息了…”

等菊姑把孩子抱走以后,他拥我来到床边,身体慢慢的附了过来“箐箐,我有时候在想,如果我们只是一对普普通通的夫妻会如何?我种地,你补衣,相守相望,子孙满堂,是不是就能给你想要的安全感让你感到幸福了?”

燕文寒秋的话在我的耳边响着,声音很轻却直震我心里的最深处,如同投石入潭一般,荡漾出一圈圈不断泛开的涟漪,越荡越远,我心酸楚

幸福?安全感?只有想起来假设的时候才是最温暖的,我有时候都不敢轻易的去想象,生怕那温暖的一切转眼间就自动灰飞烟灭了

他手不停,我感到皮肤裸露在外面感到的凉意,还有来自他的手指的温热,掠过我身上的每一处,惊起一片酥麻感,渐慢的似微细的电流顺势而过,让我不禁倒抽一口气

“为何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得到你的真心呢?你滴水不漏,严实合缝的象块捂不热的石头,我越想往里看,你越是藏的巧妙。

近百步还是进一步皆无异,固执而无辜的摒却周围,任是怎么烘怎么捂都不改其温度。本性,难易,痛在心头,止步于前…”

他越说声音越小,似乎已经噤声了,却又似乎从远方天际飘进我耳朵里来一样,我伸手环拥着他的身体,跟着他的动作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用自己的心感受他的心和他的爱…

你又如何懂得,懂得身为和亲公主的我的苦衷和难安,没有人不企望被永恒的爱着,宠着,没有人喜欢强颜欢笑愿意忍辱负重,心如刀绞,可我呢?因为自己的身份和位置如此特殊,我从来就只会忍受的多,得到的少.我的疼,我的不安,你又怎么能设身处地的领悟得到呢?

而我偏偏是个从不需要别人设身处地理解的人,我并不认为能有这样的人存在,谁又能真正的了解谁呢?

都不过是不居其位不知其味而已,于此,我宁愿忍气吞声的连吞再咽也绝不接受别人对我一番虚意的安慰怜悯,就算找个人是燕文寒秋也不可以…

还是不要把一切想得太好太过美满,保持一颗坚强而无限伸缩的心脏,海纳百川,容天阔地,总是不错的…

罢了罢了,事到如今我已经不想再去纠结这些了,我今时今日所作无外乎都是为了我的儿子,这是一个做母亲的心…

我再一次内心里默念: 请原谅我吧,原谅我一次又一次对你的表白和真挚置若罔闻,并非我无意,只是温柔缠绵意怎能抵过幽幽岁月寒,我终究还是不能够相信你能给的天上地久,除了缄默不语,我还能如何说…?

我不记得那晚我和燕文寒秋到底缠绵了多久,只记得昏昏而睡之际我的脑海似乎还在回荡着他的那些感性的话

早上起来他人已经不见,我浑身有些酸疼,遂又多躺了一会儿…

不多久就听见外面有小孩子的哭声,我无可奈何,只好起身穿衣

烨儿从小就养成这么个习惯,睡醒之后一定要第一眼看见我,不然一定会哭闹

外面是菊姑哄孩子的声音,那小家伙不依不饶,哭闹的声音大得很

“菊姑,给孩子抱进来吧,我醒了…”自从有了孩子懒觉就睡不成了,他睡得早起的也早,他一起,身边的人就再也别想睡觉了。

菊姑把孩子抱了进来,碎碎念“公主在躺一会吧,我哄小皇子…”

我摇摇头“他哪里有那么好哄,要是能哄的好早就哄好了,我来待吧…”

烨儿被交到我手中,很快就止住了哭声,用小手握着我的手指,咿咿呀呀的像是在对我说话

我晃了晃手指“烨儿想说什么呢?想叫妈妈?一定要快点学会说话哦,想听你开口叫我呢…”

他微微张着小嘴,颠了颠小屁股朝我扑了过来,被我抱个满怀…

文魏此去西乌战果非凡,捷报不断从前线传来,燕文寒秋并不愉悦,上次文秀的求救被当掉之后他竟然化险为夷了,意外的没有因此而被俘或是丢掉性命,不知怎的西乌想突围的那部分人马竟然掉头回去了

如此,就破坏了燕文寒秋的计划,文秀躲过一劫,让燕文寒秋气闷了几天

而文魏这边的战功屡立不鲜,若是一攻到底的成了大事,燕文寒秋可谓是送给恶狼一头肥羊,枉做了好人…

不似上次文魏失守,这次兄弟的军功不断,文贵妃的面子上也有光,有事没事到我的青园坐坐,唯恐我不知道她身后的靠山有多么坚固

我也懒得跟她计较这么多,除了有时候打扰到我的休息之外,我多半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全一句没有听进去…

不过我也清楚,燕文卓转眼就要四岁了,也快到了请夫子教书的年龄了,她现在要争要夺的事情可不只是皇上的宠爱这么简单了

女人为爱而生,不过女人在生育了自己的孩子之后,什么爱也不会抵过母爱,而后宫的母爱的表现方式通常就是把自己的儿子推上那张宝座…

这不是意外,更不是新鲜,我早已心知肚明.这也是一直以来,我为燕文寒秋出谋划策的原因之一,除掉文贵妃不难,难的是如何从北邑的疆土里拔掉文家这只根深蒂固,盘枝错节的蔓藤…

只要文家在,燕文寒秋的江山就不会安稳,我便一天不能头脑清净,这无论如何也是我心里的一个疙瘩

排除异己,是后宫里不随人的意愿而改变的必须一途,权势是此消彼长的,有她就没有我,而我不能就此沉寂…

没过几天宫里来了位客人,燕文寒秋跟我说以后若是另建新营少不了这个人出力,我知道此人在燕文寒秋心目中的位置定是与众不同的

那人回邑茳的时候,我连着燕文寒秋一起接见了他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一个人,俊美,出类拔萃

不同于燕文寒秋阴柔精致的美,这人是一种阳刚而英俊的美,一身天蓝色的缎袍合体且服帖,很好的勾勒出他健硕的身形,麦色的健康肤色,剑眉星目,很是器宇轩昂

“派你去守边三年竟也无一次归京,三年没见,故人依旧…”燕文寒秋是私下里召见的程萧,我才得以一见庐山面目

程萧略为恭敬的跪下拜礼,再抬眼时,一双炯炯的眸子掠过我的脸“这位就是闻名遐迩的皇后娘娘吧…”

我轻轻一笑“王爷说笑了,本宫一个后宫女子,哪里什么闻名遐迩…”

程萧微微俯身,脸上的表情有点莫测“盘泞治水,洪灾遣民,即使臣远在边关都是听得如雷贯耳,皇后果真贤惠而睿智,实为我北邑之大幸也…”

我淡笑没有再接话,这人我不喜欢,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这人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愚忠,反倒是给我一种很有主见且敢作敢为的印象,人不简单,心思也定不会简单到哪里…

不是说有主见胆识的人不可以托付,而是这种人因着自己的野心总觉一山更比一山小,有朝一日一旦反起来却是要命的很。不过我相信燕文寒秋也不是傻子,他挑中的人自然有他的道理…

我默默无语听着他们寒暄了几句之后那个萧山王就退了出去.燕文寒秋撩了撩衣摆,步下台阶,语气闲适的问“你觉得此人如何?”

“几句话如何知道这个人到底如何,不过看起来不是一般…”

燕文寒秋淡淡地笑笑“一般如何?不一般是如何?”

“一般人就寻常对待,不一般的人自然是不一般的对待…”

“哦?你有什么见解?”他含笑端看我的脸问

“见好就收…”我简单的回答了他四个字

他微微挑了眼角看我“见好就收?”

我点头“因为选了并不是最值得托付和信任的人,既然想借着胆子拿他去试一试,赌赌他的才华,倘若得了好处,自然要见好就收,不然用过了头怕是要被倒咬一口,那岂不是很糟糕很窝囊…”

燕文寒秋负手而立,端看窗外的枝头上泛出淡淡的青色“要用他自然要全力的使用,让他尽到最大的作用才行,不然,我岂不是又白费了这么多时间和心思…而他在背后也枉做了这么多努力了…”

我知道他话里有话“他背着你?”

燕文寒秋点了点头“不然你觉得就凭文秀的两下子如何让西乌的另一路大军突然半路折回?难道那查克希骁勇善战了几十年到头来还怕了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不成?”

我一惊“难道是程萧背后使得招?这人的本事了得啊…”

“本事自然是有,不是这个原因我也不会放着他三年藏着不用了,不过,这一次,他似乎太心急了一点,文家的大树好乘凉,可如果伐掉了大树,我倒要看看他还要往哪里去躲避…”

果然,我还是推测的有些眉目清楚的,文家能和程萧这么勾搭上,原因为何?自然问都不用问,跑不出燕文卓这个原因…

文家要想永享这个家族的繁盛靠一个在后宫女人或者有战功的将军都是不够牢靠的,红颜易老芳颜逝可后继者总是数以无计,一时恩宠才不过短短数年

而一个有战功的将军也无非就是打仗的武夫,劳心者治人劳力者之于人,武夫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作为,大不了分封而已。

可如果是靠着一个太子的庇护之下的话,又何必在意有劳心劳力之分?

整个北邑的天下还不都是在文家的掌控之下?当真是,不是不闹只是时辰未到,现在燕文卓的时辰到了,文家不闹那才怪了。

我定了定神,走到燕文寒秋的身边同样望着外面已经有了春天气息的林子,淡色道“也好,程萧这个伏笔埋的也够恰当,物尽其用,然后过河拆桥,的确是在好不过的倒打一耙的高招,不过似乎这个人也不是个简单人物,要挑,需要费些心思呢…”

燕文寒秋点了点头,眼色阴郁“这心思我费了三年之久,现下在西乌的问题之后,就来解决他们,任谁也别想跑…”

我撩眼看他,又转过眼望着外面,如果他这么准备的话,这个程萧就一定会直接联系到另一个人身上

眼生生看着那个人跟着自己一路走来,枕边身侧的萦绕,在一步步往他布下的陷阱里走过去,还以为自己捡到了多大的便宜似的欣喜若狂,却不知道这只是一个弥天大谎,一个巨大的黑洞地牢,到最后也不过就是成了一个被推翻的导火线而已…

我有些心底发寒,既然是筹备了三年之久难道燕文寒秋很早之前就已经把她也给算进去了吗?

如果当真如此的话,那么这个男人的城府和冷酷便是一等一的高,想到这我深深叹了口气…

为任,必知深浅

意料之中的,虽然文秀上次得到了程萧暗中的帮助暂时躲过了西乌大将查克希的一次围攻,可毕竟是经验不足且年纪尚轻,更重要的是他的背后还有一个精明阴狠的燕文寒秋算计着,怎么看都觉得胜算不大

程萧在三年前被燕文寒秋调到守边的远疆去了,至于为什么燕文寒秋没跟我说起过,不过根据他那一次的打算来看应该是早有预谋让他选择一条不归路去走的

我思来想去,能猜想得到的可能性就是不断的让有才华和野心的人闲散一边,等他挨不住,自然会想到其他的方式去出人投地

可销声匿迹了三年之后要如何归位且被重用才是最为直接的方法呢?当然是巴结权贵来得最快了

而在北邑来说,权贵两字的全部分量就等于一个文家,以一个被皇帝分封为异姓的王爷来说,他需要带兵打仗,需要通过不断的立功来表现自己为自己挣得一席之地,而拿什么争是个问题,要怎么争还是个问题…

不过从程萧的角度上来说,站在那种位置上去巴结文家便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可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也是燕文寒秋一直闲散他三年所想要达到的目的,他这一松口,刚好成全了燕文寒秋的动作…

而燕文寒秋也断然不是个省油的灯,程萧固然是个很好的饵,料定了他和文家会成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局面,再加上文贵妃身下的又是一个儿子,文家不趁此拉帮结派又怎么能以强大的优势扶燕文卓上位?

燕文寒秋是耗准了这么一帮人的算计,刚刚好好的安插了一个程萧进去,眼看他们在自己眼皮底下不肯安分,静等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这些政治阴谋的地下总会有牺牲品,就好比我是政治婚姻的牺牲品,子瑛也是连着被舍了出去的,而文秀也成了一个不得不舍的角色。

想来我也是有些胸闷的,这么多复杂而残酷的事实都不是我能选择和控制的,就算现下稳坐东宫,可到时候一旦南梁北邑反目,最尴尬和危及的也是我…

到时候又会是怎样一翻天翻地覆的景象呢?

有时候想想都会觉得心惊胆战,可我偏偏是个总喜欢往坏的方向去想的人,因为如果我连最坏的打算都做了,还有什么是我不能接受的呢?

就算是早已经内心里天翻地覆了也不会让自己做没有准备的面对,我企望着能把握住命运,可惜,那是太过漂浮的奢望,可如若有半分的机会在眼前,我定会让自己狠狠地握住它,绝不放手…

日子还得一天天的过下去,冬天过去春天已经过半,四月份的天里非常舒服,只要天气好,我就会带着烨儿到院子里晒太阳,偶尔扶着他让他学走步,可五六个月的孩子还毕竟太小。

我只能让他在地上铺的席子上爬一爬,锻炼锻炼身体,然后站在一边对他招手,看着他朝我爬过来然后咯咯的笑。

那挑起眉梢的眼睛炯炯有神,看着,我便觉得我很幸福。

也许从前因为自己的曾经的境遇和后来的特殊位置的缘故,我很少感到什么事情能让我认为自己身处在幸福或者靠近幸福的地方,我无时无刻不在用自己的沉默和坚韧的心接纳并消化所有我愿意的不愿意的世事。

直到今天我看着自己的孩子天真而可爱的笑脸时才感到前所未有的安慰感,这个幼小的生命因为我而来到世间,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是和我血肉相连的至亲之人,我全身心的爱和温情都想给与他,陪着他健康快乐的长大,读过岁月静好,看过覆手经年

可随之而来的又是一种很强烈的责任感和莫名的担忧,真是半是甜蜜半是伤…

继上次珍珠闹自杀的事件过去有一段时间了,各种场合也很少见到她的出现,我问过李德胜,他说珍珠大概是上次投河之后着了凉一直在宫里修养,我让刘成去太医院找江太医过去问诊,每三天过来跟我报备一次…

想到今天又是江太医该来的时候了,却到了晌午还没见人影,我问李德胜“江太医人呢?今天怎么没来?”

李德胜正带着烨儿玩,见我问,忙答“公主,按理说该来了,要不,我走一趟看看去?”

我点头“恩,你走一趟吧…”

旁边正擦桌子的如意又不乐意了,扭头蹙眉看我“公主,你就是跟菩萨似得,总下不了那狠心,珍珠可不是神仙,珍珠是妖精,你还管她,她岂不是觉得这么害着我们就是做对了嘛…

看她上次那话问的,理直气壮的。公主生了小皇子,她脸面都不露一个,凭什么我们就得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

一边的菊姑从李德胜手里把孩子接了过来也轻声劝我“公主,以珍珠的性子,怕是现在您做了多少她也不会往心里去的,何必跟她操心…”

我轻轻一叹,调眼扫了一圈“从感情上讲,去与不去都是小事,她理不理解那也是小事,既然皇上让我统管这后宫,有很多事情即便是我不愿意而为的事情也必须要兼顾周到

公是公,私是私,无论面对谁都必须要公私分明,我不能让他觉得我是个拿不起放不下的人,这对我和烨儿也没有好处而言…”

“公主,您和珍珠之间的隔阂皇上显然也都非常清楚,连皇上自己都从不临幸珍珠,也是很明确的表达了皇上自己的立场了,您不必担心这么多的…”

我笑笑摇头“这个皇宫里究竟谁才是自己人?谁又敢说谁就是谁的前路知己?

如果没有一个人能被说定,那么皇帝这个角色就更是大大的不能了,试问天下有人是皇上的知己吗?

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前人说出来总有前人的理由在的.”

我挪眼看他们“永远记得不要肆宠而骄,人本分一些不会惹祸,低调一点不会招记恨,有自知之明的信念,才能安保自己一生都安稳,不然,文贵妃和珍珠就是眼前最好的反面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