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尽力的他都做了,就希望将来不要陷入被动当中。

第二天去了瓷器厂,徐久照沉心静气的投入自己的工作当中,充耳不闻外边的热闹。

他这里能沉得住气,瓷器厂的其他窑师窑工和学徒们反倒是心情浮躁了起来。徐久照屋子里边除了电灯和手机之外没有其他的用电器具,也就不知道昨天央视新闻正式播出了封窑镇发现新窑场的新闻。

这个不知名的窑口根据来历和历史事件、还有所在的位置,被命名为封窑。而这个封窑所挖掘出来的瓷器也一并有了明确的种类名称,被称为封窑瓷器,业内人士简称封器。

这一发现被认为是改写陶瓷历史的重大发现,不仅仅是考古历史学界的盛事,同时也是古玩收藏界的盛事。

徐久照一不看电视电脑,二手机还是个不能上网的二手货。自然就不会知道因为新闻播出而引起的轰动了。

在央视新闻的播出远远不是事情的终点,反而是一场持续数年系列报道的开端。而这其中慢慢发酵酝酿的深远影响,直到很久以后徐久照才能体味明白。

窑师窑工和学徒热烈而热闹的讨论直接影响到了工作效率,张文钊人逢喜事精神爽,呵斥了几遍不管用之后反而是放了他们的大假。

只有单独待在工作间的徐久照不为所动,手里边根据自己搭配的配方调制着瓷泥。

这次他不单单只是使用了窑厂提供的瓷泥,还根据自己的经验往里边添加了石灰釉。

他本来还想按照在明朝的时候往里边添加一种草木灰,却发觉那种植物已经在周围绝迹看不见了。

徐久照不知道是只在这里看不见,还是在当今完全绝种。

从古到今,为什么有些瓷器的种类没有办法完全再现?除了烧制方法失传也跟矿物植物的绝迹有很大的关系。

徐久照对此种情况心知肚明,虽然对植物的缺失而感到遗憾,徐久照却并没有觉得气馁。

他觉得他既然重返阳间,就不能只满足于过去的成绩,就算没有了又怎么样。他一样可以跟从前一样,不停的学习尝试,推陈出新,重新创造出来。烧制釉色更加完美、器行更加出色、技艺更加精湛瓷器来!

徐久照内心满怀雄心壮志,脸上却还是平平静静不动声色的做事。

他这般沉稳冷静,让高师傅更加的满意,恨不得邹衡新飞一般的立刻过来,好好看看他发现的这块宝石。

邹衡新不用他催促,也是雷厉风行的很,再加上现在封窑镇发现了新的窑口,邹衡新已经迫不及待的启程往这边赶来。

与此同时,另有一位也同样白发苍苍的人登上了飞机,不日即将抵达郑州。

在徐久照不知不觉当中,他现在这一生当中,对他影响重大的老人们终于到全了。

第20章

徐久照完成了瓷泥的调配,开始进行揉搓、踩踏,把瓷泥揉制成坯料。

这个工序他制作的相当的精细,等他坯料制作完成,邹衡新也赶到了封窑镇并安顿了下来。

封窑镇上虽然有旅馆,但是居住条件并不适合他这样的七旬老人。再说高师傅也不可能冷淡到好友来到他的地盘让人没地方住。

高大全的家在封窑镇外围,是一个二层小楼,邹衡新和他的保姆就住进了高大全的家里边。

等他休息够了,邹衡新就跟着高大全溜溜达达的往韵文瓷器厂走去。

这几天封窑镇人来车往,住宿的人暴增,可把封窑镇有数的几个小旅馆给高兴坏了。

除了天南地北的古董商之外、还有走街串巷专业拉纤的掮客、外加空有眼力却没钱开店到处搂货再转手卖掉的包袱斋、根本不开店只是到处上山下乡收货的游击队——也叫铲地皮的,除了这些专业混古玩圈的人来寻找机会之外,还有就是那些游离在外围对古董收藏一知半解,却热情高涨的新手们。

这些人鱼龙混杂,什么成分都有。因为挖掘现场被封锁着,他们只能在外观望或者是别辟蹊径,导致挨着封窑遗址的韵文瓷器厂跟城门楼一样被穿成了筛子。

都跑到这边来打听消息了。

徐久照这边都来过好几拨人,烦的他直接把门从里边锁上,连高师傅进来都只能叫门。

“小徐,开门。”高师傅顶着邹衡新揶揄的目光,敲着原本属于自己的工作间房门。

过了一会儿,徐久照打开了房门:“高师傅。”

“嗯。”高师傅端着架子威严的迈步走进工作间,对徐久照说道:“这位是我的老朋友,邹衡新,你直接称呼他为邹老就行。”

徐久照转眼看向邹衡新,不同于高大全长得黑瘦又满脸不好相处的样子,邹衡新心宽体胖,他保养的相当好,脸上带着健康红润的光泽。邹衡新头发花白,上了岁数的老年人头发都很稀疏了,他也不例外。只不过不同于其他老年人不怎么细心打理自己的发型,邹衡新的头发修剪的很有派。

邹衡新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位美男子,老了胖了那也是一代帅老头。

徐久照在他光洁的额头上看了一眼,自带美人尖的帅老头的时髦发型显然让徐久照HOLD不住了。

“邹老,您好。”徐久照喉咙滑动了一下,润了润嗓子。

邹衡新对徐久照第一印象相当的满意,这孩子长的眉目周正,浓眉大眼高鼻梁,还是一个双眼皮。那一双眼睛被双眼皮一衬,别提多清亮了。

眼神清澈,态度沉稳,目光也正直,说话不卑不亢。是个难得稳得住的年轻人,果然如高大全所说是个稳重的。

邹衡新笑眯眯的说道:“你也好,你自己忙自己的去吧,我们老俩在这边说说话。”

徐久照应了一声是,却没有真的就此走开,反而是忙前忙后的给两个老人端茶送水递水果,直到确定这俩人真的不需要他才走开坐到工作台跟前继续自己的工作。

“怎么样?人品不错吧?”高大全悄然的、得意的说道。

“还算是可以。”邹衡新并不想让高大全更得意,佯装不甚在意的说道。

“哼。”你就装吧,别以为我没看见你老偷偷往人那看!

徐久照一开始的时候还分心注意着两个低语的人的动静,后来倒是专心的沉浸到了手上的工作当中。他倒是没多想,毕竟这两天来人太多了,没准这位也是来看热闹。

高师傅所追求的是完全还原古代时候的制瓷过程,争取没有任何现代工业的痕迹,理所当然的,在这间工作室当中拉坯完全就是手工进行。

现代批量生产的瓷器全都是注浆完成,而市场上所谓的高档瓷器也同样是注浆产品,只不过是原材料更好一些。

注浆的成本非常的低廉,只要使用模具,就能够生产出来一模一样的产品,根本就不需要拉坯师傅用眼力来判断是否一致。

而真正的陶瓷艺术品则都是拉坯师傅们和陶艺家用手拉出来的。只不过人家用的是电拉坯机,而徐久照好不容易还阳来到了现代,还得使用纯人力的方式来驱动拉胚机。

他面前的转盘下有一个转轴,转轴上边有一个小孔,孔里插着一个摇杆,需要人时不时的摇动,这边的转盘才会转动。

手工拉坯本来就是劳动强度非常大的活,再加上还需要自己转动摇杆,没一会儿徐久照就出了一身的汗。

往常的时候屋子里边都会有一个学徒工在这边专门负责摇杆,而徐久照来了之后,高师傅直接就把那个学徒工给调走了,平常拉坯的时候就让徐久照和冯忠宝俩人互相给对方摇摇杆。美其名曰:加深体会。

本来今天徐久照也是跟冯忠宝说好了的,不过回了家的高师傅突然带着朋友又来了,徐久照手机又放在更衣间里,他也只能替跑到考古工作场地那边去看稀罕的冯忠宝说一句自求多福了。

高师傅眉毛拧着,看他实在辛苦,干脆就坐在那里替他摇摇杆。

徐久照急忙说道:“高师傅,这可是使不得!”他一着急就往外蹦古话,幸亏现在的人只觉得他咬文嚼字,颇有古风,并不会认为这人灵魂不对。

高师傅抬抬眼皮子,说道:“我还没老到干不动的程度呢!”

邹衡新嘿笑了一声,高大全这不是也不服老么。

不过高大全身子骨硬朗,没什么大毛病,摇摇杆短时间也没什么问题。人工摇杆总是比不上电动的快,而且也有转速不匀的问题存在,可正是这些小问题,造就了它跟现代电动拉坯不同的艺术魅力。

徐久照见他坚持,只好紧绷着精神的坐在辘盘跟前,边从旁边的水桶里边沾水,边在不停转动的坯料上操作。

只见他先是用双手抱住柱体,往中间不停的推挤,坯料被他挤压,迅速的往中央高高的升起,然后徐久照用拇指扣在上部的中央扣出一个窝来,慢慢的下压。

从坯料的大小和此时的形状,邹衡新一眼就能看出,徐久照是在拉一个圆碗。陶瓷的圆器虽然没有标准的规格和大小,但是从制作的几大分类当中,只有碗符合徐久照手中的坯料。虽然从现在的坯料上看跟一个盆一样。

但是要考虑烧的时候坯料是会变小的,往往坯料要比成品大,如何把握烧成之后的大小,这些都是需要通过学习和经验累积的。

邹衡新并不知道徐久照经验丰富,只能认为他这是通过学习自学成才。就为这惊叹了起来,一般来说光拉坯需要2、3年才能出师,但是这孩子才学了半年、半年啊!

徐久照把窝提高,左手深入窝内,右手在外边。两只手四指相对挤拉泥窝,时不时的向上或者是向外扩展,使得泥窝外延变薄。

徐久照的手指动作轻盈的在坯料上抹动着,手中的坯料随着他的动作越变越薄,碗体也越变越大,碗边也越来越低。

高师傅意外的一挑眉,他以为徐久照会制作一只小口碗,结果居然是一个浅底敞口碗么?

这种碗可比小口碗对技术要求高多了。

碗体在徐久照手中渐渐成型,显得浑圆矮胖可爱,碗口被压出向外翻起的唇口带出一点精致。高师傅看的暗暗点头,基本上碗差不多完成了。

摇了半天,高师傅嘴上虽然嘴硬,但是其实已经觉得累了。

在他觉得可以结束的时候,没想到徐久照又沾了沾水,只用两双手的四个指尖相对,继续对着碗体挤压。

这是?!

两个老人大吃一惊。

高师傅手里的动作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惯性过去之后,转盘慢慢的停了下来,而完全专注在拉坯当中的徐久照这才回过神来。

“…”徐久照抬起头茫然的看人,怎么停了,他正拉坯拉的过瘾呢。完全没想过他这回专注之下又暴露出来了什么的东西。

邹衡新跟高师傅对视了一眼,都对徐久照的企图感到震惊,刚才的动作俩人绝对没有看错。徐久照是要继续把碗壁变的更薄!

现在的碗体烧出来,碗壁大概只有2.5-3毫米薄厚,而再薄下去就要进入超薄的范围了。完全手工拉坯的超薄碗,可不是只有短短半年学习就能够拉出来的,甚至也不是学习2、3年能够做到,这需要手上淫浸十来年以上的功夫!

邹衡新捅了捅高师傅,这话不该他开口问。

高师傅被他捅的瞪了他一眼,带着一点不可思议和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徐,你还要继续拉坯啊?”

徐久照不明所以的点头:“是啊。”

这回他是打算要表现胎体的,之前的梅瓶厚了,这会儿就让他表现一下做薄的技艺吧。

“呵、呵。”高师傅干笑一下说道:“我看你这碗拉的挺顺畅,接下来有个什么思路没有?”高师傅这意思就是问他打算拉多薄的,好歹有个心理准备,免得再被这妖孽惊吓到老、人、家!

但是徐久照却理解错误了,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发觉到是不是表现得过头了。他是不是不应该表现的会这种技术?还是其实只拉到现在的程度就可以了?

可是现在说不拉了,更让人奇怪了。他话都说出去了。

“…”抿抿唇,徐久照只好含糊的说道:“我都是凭感觉拉的,我感觉还差一点。”

这答案却炸的两个老头眼冒金星彻底晕菜了,凭感觉拉坯拉成这样,还打算继续凭感觉拉个超薄的出来。

这妖孽难道是要逆天?!

第21章

别的职业说凭感觉,只能让人呵呵一脸。

但是在凭借着吐口唾沫来测试掌握温度的传统技艺行当当中,感觉是非常重要的一项指标!

经验,正是凭借感觉和记忆积累而成的。而创新,也正是凭借感觉来探索和尝试而来。在两个老人看来,徐久照正是迈出了正确而重要的一步。

高师傅觉得自己嗓子发干,邹衡新却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口,如果不是为了在将来的徒弟面前保持形象,他真的特别想要大声的咳嗽。

高师傅清清嗓子,偷偷的活动了一下酸疼的胳膊肩膀还有腰部。

他不是觉得自己不行了,而是真的怕耽误徐久照拉坯。高师傅好面子的想到。

偏巧在这个时候冯忠宝回来了,他自然知道徐久照把门锁上了,这会儿跟耗子一样鬼祟的敲门——只是高师傅这么认为,还小声的叫道:“小徐子,给我开开门。”

高师傅眼睛一亮,冷笑一声,大步走过去拉开门锁,唰的一下打开门。

看见来开门的是黑着脸的高师傅,冯忠宝被吓的魂飞魄散:“高高高师傅,我我我…”

“你什么你?!越来越不像话了!我这才离开一会儿你竟敢明目张胆的旷工!”高师傅积怒已久,这下一起爆发了出来,劈头盖脸的给了冯忠宝一顿骂:“你别以为你那点小心思我不清楚!是不是觉得小徐来了,他用功你就可以偷懒了,将来有他在也不用你自己辛苦,直接混吃等死了是不是?!”

冯忠宝被高师傅喝破了心思,低眉臊眼的垂下脑袋,吭哧吭哧的说不出话来。

“你看你那出息!真是气死我了你!”高师傅大喘口气,直接把冯忠宝提溜了进来,虽然这不是他的入门弟子,可是时间待久了,高师傅对于冯忠宝的不上进终于也是看不过眼了,“你说你要不是张厂长的外甥,我早把你开除了!”

冯忠宝也委屈啊,他要不是他舅舅的外甥,他用得着被迫承担着重任吗?冯忠宝性格懒散,得过且过,自觉做一个窑师就可以养活自己一辈子了,不一定非要去做技术主管,坐镇瓷器厂。现在有徐久照来了,让他去做主管不也挺好吗。

“趁早给我收拾干净你那小心思,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你别想躲一天懒!”高师傅中气十足的厉喝:“过来给小徐拉坯帮忙!”

冯忠宝沮丧的走过去坐下,手里握住摇杆开始摇动。

其实冯忠宝也不是那么罪无可恕,平常的日子里,他虽然懒散,可是上班时间,让他练习他还是有认认真真。只不过这些天热闹太大了冯忠宝的好奇心又太强,厂子里边的氛围也松快,他舅舅管理的也不严格,这才造成冯忠宝在高师傅走了之后,跑出去看热闹。

虽然冯忠宝去看热闹,但是知道徐久照今天要拉坯,俩人其实是约定好了时间,冯忠宝说好了要给他帮忙的。

只不过高师傅带着朋友进来了,徐久照也不能无所事事干坐着发呆等冯忠宝回来吧。那给人的印象也太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偷听人家谈话呢。所以徐久照只能自己一边摇杆一边拉坯了。

徐久照同情的给冯忠宝递了一个眼神,这倒霉孩子也算是被他不小心坑了。可惜冯忠宝太过沮丧的沉浸在自怜当中,没有接收到。

冯忠宝正内心嘤嘤婴呢,他要是干脆不回来,至少今天就不会挨骂了。

“…别走神,注意力集中!”高师傅跟瘟神一样站在冯忠宝身后,声音严厉的说道。

冯忠宝赶紧集中精神,匀速的摇动摇杆。

可惜高师傅今天的要求格外的严格,一会“速度快了!”,一会儿“速度慢了!”把冯忠宝鞭笞的几乎崩溃大哭。

徐久照早在转盘转动起来之后,就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碗体的瓷胎在他的手中越变越薄。

超薄胎质是柴窑的特征,徐久照对于拉薄胎游刃有余,只不过因为被关押的时间和之后颇长时间没有动手,此时也很紧张。

徐久照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水,邹衡新不动声色的站在一旁观看。在他的角度,他能感觉到徐久照的吃力,同时因为转盘转速的不匀,也影响到了胎体的表面。

不过这些都不要紧,现在瓷胎还处于水坯状态,等完成之后还要进行晾晒。多余的水分晾干之后,就成了干坯。到时候干坯还要被放置在转盘上,进行旋修,把坯体上多余的部分修掉。有句话“三分拉七分旋”,可见后期修整对于胎体的重要性了。

徐久照终于完成了大致的碗体,抬起手直起腰活动了一下,而被高师傅训斥的委屈的不行的冯忠宝也在看到在他的努力之下,一只超薄浅底敞口碗完成了,心情也不由得开心了起来。

“小徐子,这碗拉的真是漂亮!”冯忠宝毫无阴霾的衷心赞叹。在他看来,这碗已经完美的不行,根本就不需要修整。可以直接入窑烧了。

徐久照活动了一下脖子,冲着他一笑:“还多亏冯窑师你摇杆摇的好。”

冯忠宝顿时把刚才的苦逼忘记得一干二净,有点小羞涩的笑了起来。

徐久照用一根细线沿着坯体的边沿慢慢的拉,把粘在转盘上的底部分离。

高师傅朝着邹衡新一抬下巴,用眼神询问:“怎么样?”

邹衡新明明心里边早就已经满意的不行,可是偏偏不愿意让老友笑话,做了一个勉强尚可的表情。

高师傅嗤笑一声,翻了一个白眼,口是心非的老东西。

徐久照把分离下来的胚体放在工作台上,用工具在碗边沿上掐出几个圆弧形状,他准备的器型才最终完成了。

“葵口碗?”冯忠宝惊讶的说道。

“嗯,就是葵口碗。”徐久照用挑剔的目光在碗体上看着,盘算着晾干之后怎么修整。

高大全和邹衡新总算不再用目光和表情较劲,俩人端正表情走过来看这葵口碗。

这碗胎体很薄,线条弧度非常的优美,外翻的唇口透着精致,而被掐成圆瓣形状好似花瓣一般的碗口,就让整个碗更显的精美清贵了。

高大全心中暗暗点头,只要釉色不算差,这碗的价值就低不了。

邹衡新开口说道:“这碗的釉色你打算怎么上?”

徐久照抬头看着一脸肃然表情的邹衡新,恭敬的说道:“我打算用蘸釉法。”

“蘸釉。”邹衡新点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肯定而赞赏的神色:“不错,蘸釉可以使得整个碗体上下内外浑然一色,也算是凸显了釉色之美。”

“呵呵。”高师傅忍不住笑了一下。

邹衡新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说道:“那行吧,今天下午就这样。”

高大全意外的看他一样,邹衡新白了他一眼说道:“等回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