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两语讲完电话,正是他的风格…
“囡囡,对不起…”
又是对不起,他话还没说完,她就开始头痛,这三个字就像紧箍咒一样了…
“没关系。”她急急地打断,根本不想去问为什么。
他还没说事情的缘由呢…看着她平静的脸色,他不知道她这是装出来的镇定还是果真对他对他们之间已经漠然…
“囡囡,我不能陪你去吃饭了,晚饭我会让人送来,莫忘不见了,我得去找。”他急匆匆地一边解释一边换鞋。这个习惯,还是她给他养成的,进门便换上舒适的软底鞋,无论冬夏…
他走了,甚至匆忙得没有关门。
她默默走到门边,将他的拖鞋放回鞋柜,鞋柜里,还躺着他们冬天穿的那对兔兔拖,被他从云南打包回来。他脚重,蓝色的那双已经被他穿坏,来年冬天要换新的了,可是他却仍然舍不得扔…
关上门,将那一季的雨和他,尽数关在门外,她回到窗台,看着他的车疾驰而去…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他终于回来了,浑身湿透…
而和他一样浑身湿透的,还有站在他身边瑟瑟发抖的莫忘…
当这两个人出现在她视线里时,她吃惊不小。
“囡囡,对不起,我把莫忘带回来了,等下再跟你解释,我先给他洗澡!”他说完,便钻进了浴室里。
陶子站在外面,半天才回过神来,却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对于莫忘,她莫名其妙有些害怕,更多的是不知所错…
片刻之后,湿漉漉的他用浴巾把莫忘抱了出来,用的,正是她的浴巾,“囡囡,我的太小了,这根暂时给他用,你去买条新的。”
她一愣,想明白了他是指借用她浴巾的事,可是,她却傻傻的,一句话也没说。
他把莫忘抱进他们房间,让莫忘站在他们床上,自己则去衣柜里给莫忘找衣服。
可是,他的衣服都是那么大件的,陶子穿了也跟穿连衣裙一样,瘦小的莫忘怎么能穿?
在外面打量这一切的她,终究叹了口气,走进卧室推开了他,从衣柜里找出她的白色T恤和牛仔短裤来,这样一套,男孩子也是可以穿的吧,虽然仍然又长又大,可是比宁震谦的合适多了。
“谢谢!”宁震谦竟无比激动,飞快便给莫忘穿好了,同时问陶子,“家里还有什么吃的吗?莫忘还没吃晚饭。”除了水果能有什么?每日的三餐都是他送,家里走已经没有储备,最后几个饺子也被她昨晚饿的时候给吃光了…
“算了,我出去买。”他还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就要出去。
“我去吧!”她赶紧道,并拿起了钱包。
“不行!外面还下着雨!”他怎么会允许她这么晚外出?
“没关系!我打伞!我出去!你洗澡吧!”她说得很急迫,说实话,她怕的是与莫忘相处,如果宁震谦走了,就她和莫忘在家里,她该怎么办?
宁震谦瞬间也明白了她的意思,难堪地一笑,“叫警卫员送吧。”
“不!还是我去吧。”她穿上鞋。
“囡囡。”他在身后叫住了她,“我明白的,你不必去,你稍等一下,等我洗完澡,我就带莫忘出去。”
“…”他语气里的苍凉让她心生寒意,禁不住一抖,“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去买点吃的,仅此而已…”
说完,她拿着伞出了家门。
部队里面有小卖部,她买了些面条和鸡蛋,还买了些速冻饺子,不敢提多,怕自己的小囡承受不了太重的重量。
打着伞继续往回走,她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雨丝清冷地斜飘进伞里,落在她皮肤上,阵阵凉意。
或者,她是想找个借口出来清醒一下,想一想自己该怎么做,然,一来一返,直到回到家中,还没想清楚。
拿出钥匙开了门,进门便觉气氛有些异样,莫忘站在一边,懵懂地看着宁震谦,而宁震谦明显是生过气的样子,在看见陶子之后,脸上又现出愧疚的神色。
怎么了?
陶子将东西放在桌上,从宁震谦的眼神里隐约觉得问题出在卧室,于是往卧室走去。
“囡囡,别进去…”宁震谦慌乱之下脱口而出。
她更是狐疑了,果断不顾阻拦走了进去,眼前这一幕,却让她大吃一惊。
这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不过短短二十来分钟,破坏力如此之强?
她亲手用子弹壳做的风铃,散落在地上,支离破碎,四处散落着弹壳;墙上,她的图腾墙贴——树哥哥和小鹌鹑,已经被撕碎,尸体横陈床头;至于他们的婚纱照,也已经被破坏,不知乱七八糟画了些什么在上面;还有,她的目光穿过不再有风铃的窗户,落在阳台上,阳台上摆格桑花的地方空空如也…
她奔出去一看,花盆掉落在地,泥土四散,格桑花的花瓣惨遭蹂/躏…
还有她的书,他的书,也被翻得四散凌乱…
她蹲在地上,把格桑花从泥土中捻了出来,刚才还让他欣喜若狂的幸福,不过如此短暂…
“囡囡,对不起!我没有看好莫忘,只洗了一个澡,就变成了这样…”他跟进来解释道歉,“囡囡,我已经批评过他了,对不起,我会把它们全部复原…”
她把整株花揉进手心里,很用力,而后凄然冲着他而笑,“不必了,不必复原…你也不该骂莫忘…他只是个孩子…”
他只是个孩子,这是她和芊琪第一次见面,芊琪送给她的台词,此时她说出来,没有丝毫恶意,莫忘只是个孩子,而且是个可怜的孩子,一个可怜到她不敢与之单独相处的孩子…
她很庆幸自己刚才出去了,否则,要她亲眼面对莫忘破坏这房间里的一切,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也好,就这样结束了所有的幻想…
她曾打造起来的图腾,她一点一滴垒造起来的希望,早就该是结束的时候了,是她一直不舍…
她曾想过将风铃一颗一颗拆掉,只是,当初拼起来时用的是蜜糖的调料,而今要她一颗颗剥离,比拆了她的骨头还让她痛…
还有树哥哥和小鹌鹑的墙贴,墙上的婚纱照,她都想过撕下来,可是,每当目睹小鹌鹑睡在树洞里的安详神态,她都舍不得…
尤其那盆格桑花,承载了叫做幸福的希望,多少次想掐断那株幼苗,却总是在伸出手时被它风中摇曳的嫩叶给逼回了手…
而今,终于有人替她摧毁一切了,摧毁得真彻底…
复原?真的没有必要…
少了这些沉重的负荷,这屋里一时便空了,按理说,空了,便应该开阔了,呼吸也该更顺畅了才是,然,为什么胸口越来越堵得慌?为什么反而觉得这屋里憋闷得无法忍受?
她松了指,格桑花在她手里和泥泞混成一团…
“囡囡!”
她的表情让他难受,他握住她的手,想把她往怀里抱,被她低声喝止,“别动,让莫忘看见!”
他果然松开了她,回头,莫忘倚在门框上,犹自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事…
那懵懂而无辜的眼神,让陶子无法相对,她低声道,“你去给莫忘煮吃的吧。”说完,她走出卧室,拿起了伞。
“你去哪里?”他急道,唯恐她会赌气外出。这所有被毁掉的一切,都是她的最爱,是她的心血,他料定她心里绝不好受,可是,也更害怕她因此而受到更大的伤害…
“对不起,我要出去透透气。”这一回,说对不起的是她,她真的再也无法在这个憋闷的空间里待下去。
“这么晚了…”他追出去,侧身挡住了门,“不许去”三个字却没敢响当当地说出口…
“宁震谦…我现在…是连难受的权力都没有了吗?”她平静的表面已经无法再掩饰澎湃的内心,唇色发白,微微颤抖。
“我知道你难受,我很抱歉…”
“不要再说抱歉!不要再说对不起了好吗?爱一个人,绝不是每天跟她重复对不起!”她捂住耳朵,情绪有些激动。这是她被他“软禁”后,第一次表现得如此激动。
“我只是…很担心…你出去了,我会很担心…”他无助地看着她。
而她,在他的眼里读懂了左右为难…“我不走,我去住家属招待所,行吗?就一晚?”她想透透气,只是想再他的步步紧逼下透透气,否则,她会疯…
他终于还是让了路,并打电话叫警卫员来接,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听着她的脚步声远离了楼道,他颓然坐下来,心里阴霾一片…
莫忘默默走到他身边,看着桌上的鸡蛋。
他低叹,将莫忘抱进怀里,用力搂了搂,低哑地说,“好,爸爸给你煮鸡蛋面…”
窗外的大雨依然如倾如倒,宁震谦机械的动作煮着面条,并让莫忘紧随他身边,再不敢让他离开半步。
今天大雨,他没让家人送莫忘来部队,然,莫忘竟然自己跑了出来,从家到部队的这条路,他几乎把每一块石头都翻出来看了,才找到被淋得浑身湿透的莫忘。
问他为什么要跑出来,是因为想要找爸爸吗?莫忘也答不出。
或许,莫忘根本就没有找爸爸这个概念,但他却主观地认为必然是这样,在找到莫忘的瞬间,浑身湿透的他将同样浑身湿透的儿子抱进怀里,那一刻,只剩一句谢天谢地,否则,他将一世无法原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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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5 22:35 |只看该作者 | 最新帖子 | 查看作者所有帖子 | 发短消息 | 加为好友 | 给TA转账
第229章希望
莫忘是不能没有他的,可是囡囡,囡囡…
他望着窗外出了神,他也不能没有囡囡啊,更何况,还有小囡…
他已经能想象出小囡的样子了,在睡不着的夜里,他经常想,在不安的睡眠里,他经常梦…
梦里的小囡一点也不黑,白白软软的一团,会趴在他胸口和他玩耍;会用软乎乎的小手拍打着他的脸咯咯地笑;会叫他爸爸,声音软软糯糯的,和她妈妈的声音一样甜;还会撅着粉嘟嘟的小嘴来亲他,只是,每次在他想要屏声静息体会她的小嘴亲在他脸上是什么感觉的时候,梦就会醒…、
醒过来后,便是暗黑的夜色,和身边隔着一拳距离的她…
这一拳的距离,就像一条无法越过的屏障,阻隔在他梦里粉色画面和梦外残酷黑冷之间…
“哇!”一声大哭惊醒了他的臆想,他低头一看,莫忘手上沾着半根面条,指尖已经烫红,想是他刚才一时走神,莫忘把手伸进锅里了…
他赶紧抓住他的手在冷水底下冲洗,而后带着他进房间,找了烫伤药给他擦,待一切做完,牵着莫忘回到厨房时,却发现自己忘了关火,一锅面条水已煮干,面条黏在锅底,一团糊涂…
这糊涂的生活…
他洗了锅,重新开始煮。
只是,面条煮糊了,可以重煮,人生呢?这糊成一锅粥的人生,再没有机会重新开始…
—————
家属招待所。
陶子静静地躺在床上,床头的电话响了。
她接起,打电话来的却是严庄,“桃桃?”
“是,妈。”陶子轻声应道。自从她被宁震谦禁了以来,见到严庄的机会也不多,虽然严庄每隔一天都会打电话来,但她的生活重点是照顾莫忘。陶子对她倒也没什么想法,毕竟莫忘是个特殊的孩子。虽和严庄不见面,可陶子明白,很多宁震谦带回来的菜不是部队食堂能做出来的,是严庄亲手烹饪,从前她以为是他回家去拿,后来才想明白,应是他把莫忘送回车上时,宁家的人带给他的。
“桃桃,回家去吧,住招待所不是个事儿,我和你爸马上过来接莫忘,你赶紧回家去。”严庄道。
“妈,不用了,我不是为了莫忘。”外面下着很大的雨,让两位长辈在黑漆漆的雨夜还驱车过来接人,那她也太不像话了,何况,从根本上说,她真不是为了莫忘,是她自己的原因,她心里的结解不开而已…
“桃桃,不管是不是,我和你爸都会过来,你回家去啊!”严庄说完,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当晚,严庄和宁晋平还是冒着大雨过来了。
当严庄来招待所找陶子的时候,陶子发现严庄浑身都淋得湿透。
陶子有点心酸,“妈,何必来接呢?真没有必要。”
严庄伸手摸了摸陶子的脸,几分无奈,几分苦涩,“好孩子,妈知道你是好孩子,你已经够委屈了。”
严庄的手指,曾经是温暖的馨香的味道,是妈妈的味道,而今侵染了雨水的凉,沾着她的皮肤,她感到自己左臂漫起一层细细的疙瘩。
“回家吧,你爸已经把莫忘带上车了,妈送你回去。”严庄拉着她的手。
她扶着门框,没有动,祈求,“妈,我暂时不想回去,下这么大雨,走来走去的也麻烦,我就在这睡了,好吗?”
严庄见她坚持,也无奈了,只好道,“那你自己小心点儿。”
“嗯,我会的。”她点头。
“桃桃,按理妈妈应该照顾你的,是妈妈做得不够好。”严庄的内疚发自肺腑,犹记自己怀宁震谦之时,丈夫疼,婆婆爱,虽然也在部队条件有限,但心理上却是享尽娇宠的。而今,儿媳妇却在这样尴尬的境地里挣扎,她疼在心上,却无能为力,虽说陶子口口声声称不是为了莫忘,但莫忘的存在对陶子而言意味着什么,她自己是女人,如何不明白?可是,总不能把莫忘再塞回芊琪肚子里去。唯一能做的只是多做几个菜,以及电话的安慰,可是,每次打电话陶子都不甚欢喜,似乎,对她的电话并不期待…
陶子什么都没有说,她庆幸的是,在上一次宁震谦提出不再让家人送莫忘来部队的时候她提出了反对意见,否则,莫忘的走失就是她的责任,就算宁家不怪她,那也会成为她的十字架…
“妈,我理解,您回去吧,莫忘等着呢。”她木然说。
她理解每一个人,却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严庄走了,她重新把自己关进黑暗里,雨声滴滴答答到天明,睡梦里的她也就一直被雨声所侵扰,这一夜,他没有再来找她,军号响起的时候,她被彻底吵醒了。
肚子饿,这是宝宝给她的信号,也只有宝宝,才能让她的心湖泛起温柔的涟漪。
回到家里,他已经出操了,桌上放着一大堆补品和水果,都是严庄带来的吧?他从不出去,部队这里又偏僻,她平时吃的水果和补品应该都是严庄准备的…
卧室里已经被他打扫干净,书整整齐齐归了原位,树哥哥和小鹌鹑的墙贴被他一片一片粘了回去,窗户上的风铃又在随风叮当而响,他那粗糙的手指花了多久的时间把弹壳一颗颗粘回去?唯一不能再复原的,是已经画花的婚纱照,还有阳台上的格桑花…
其实,这样的修复真的有意义吗?
就着昨晚买回的鸡蛋和面条,她自己做了一碗鸡蛋面,喝了一杯牛奶,算是解决了宝宝发出的饥饿信号,刚吃完,宁震谦却进来了,提着小碗叠大碗一串儿的早餐,漆黑的眼睛里闪着惶惑和惊喜的光,“囡囡,你回来了?我还去招待所找你了!”
她只看了他一眼,默然不语。
“来,吃早餐!你饿了吗?小囡也该饿了!”他把早餐搁下。
“我已经吃过了。”她发现他的双眼布满红血丝,那一面墙贴,那一串风铃,应该是他一个通宵的成果…心,还是疼了,一缩一缩的,如痉/挛一般。
“是吗?那把这碗燕窝吃了。”他从一长串碗碟里拿出最小的那个碗,给她打开盖子。
陶子一进门就看见桌上严庄新带来的燕窝,上次的才刚吃完。
每次宁震谦总把燕窝在前一天晚上就拿去厨房让厨师做,怕他自己糟糕的厨艺把燕窝给毁了…
他曾很用心地去学过厨艺,就只为陶子怀孕时可以为她调理烹饪,但到现在还是没有学会,这是他人生败笔之一…
陶子默默地坐下吃燕窝,为了孩子。
“囡囡,照片…我今天拿去重洗,格桑花我已经给方池州打电话了,让他路过北京时给我们带一盆来,囡囡,一切都可以回到从前的,一定可以!”
他如此坚定的语气,陶子真的不知道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
他,是否也感到无力了呢?他,是否也觉得越走越艰难了呢?他是否也害怕坚持不下去了呢?所以,才需要如此坚定的语言和语气来给自己打气?
低头小口小口地吃着燕窝,仿佛亦能感觉到他灼热的目光盯着自己,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将头埋得更低了。
他忽而笑了,因为看见她脸上渐渐浮起的一抹红晕,这是感觉到他的目光了吗?
情不自禁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低声道,“抬头来吃,头发丝掉碗里了。”
她躲开他的手指,脸却更红了。
他心里那片阴霾已久的天空,因她脸上的红霞而晴了半壁,深深地大口呼吸,他似乎吸到了新鲜的氧气,难得的舒畅…
“囡囡!我们一定会更好的!比从前更好!”他的手落在她后颈上,摩挲着她触手生温的肌肤。他会努力,只要她不再步步为营,只要她为他让出方寸土地,他就会拼尽一生的力气,给她更幸福的王国…
再舍不得把手从她后颈挪开,多久了,他才得以一近她芳泽,这许多日子以来,仿佛一级一级登上了天阶…
然,他的手机却在此刻响起,他有些不悦,也有些不舍,一手仍然留在她颈处,另一只手接电话,“喂?”
“小震啊!好消息!芊琪找到可以配型的骨髓了!”
“真的吗?”他之前的不悦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喜悦至极,留在她颈处的手也滑开。
“是的!医院打来电话了,准备会诊,详细商量芊琪手术的事情!”
“太好了!”他倏地起身。
而吃着燕窝的她,手微微一抖,小匙从她手中滑落,发出叮当一声响,而他过于兴奋,竟然没有察觉。
“囡囡!芊琪找到骨髓了!囡囡!”他明亮的双眸里充满了喜悦,握着她的肩膀说。
她淡淡地笑着,后颈处,仿佛仍有手指在细细的摩挲,“那真是太好了,恭喜…”
“囡囡…”他欲言又止。
而她,是何等聪慧而贤淑的妻子,马上平静地说,“你去看看芊琪吧…”
“囡囡?”他甚至不太相信她说的话。
“去吧,这是应该的。”她用小匙轻轻在燕窝里划着圈儿,心思平静得如她的语气。
“你跟我一起去?”他握着她的手,“去不去?”
她摇摇头,“我乏,昨晚没睡好。”
“对不起…”睡不好的原因自然是因为他了…
她皱了皱眉,又是对不起…“不是因为你,因为雨太大了…”
他握着她的手,久久不能放开,这样的她,他不忍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