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弥,你知不知道,我在你奶奶临死前用我的飞行梦想发过誓的,不然我真的是懒得管你。你能不能消停一点儿,一个女孩子家跟五个大男人住一起,三更半夜不睡觉打牌,你像个姑娘家的样子吗?”乔言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眼神里些恨铁不成钢的焦躁。

可是叶弥呢,依旧傻傻的笑,她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好了,别生气了。我奶奶在天上看着呢,虽然我们不是真夫妻,可是这两年你好吃好喝嘘寒问暖的把我伺候得这么好,简直比我亲大哥还亲大哥,奶奶一定会保佑你梦想成真的。再说我跟他们五个那是好兄弟,根本出不了事的。再说你也不能让我在综合楼不吃不喝等你到十点吧。”她背着手,俏皮的跟他对眼儿。乔言真的是有火发不出来,“我抽你,没大没小的。”说着抬手做个要打人的动作。

叶弥向后跳开,手指着乔言,“你可要想清楚,乔言,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可是打老婆,跟你的风格差很远的哦。”说着还冲着他吐了一下小舌头,然后跑到Q7跟前,打开副驾驶的门就坐进去。

乔言发现除非是用学业压着她,不然他对她真的是一筹莫展。顺利结业成为一名飞行员,这就是她叶弥的死穴。

一路上叶弥时不时的看着乔言的侧脸,他专注的开着车,一句话也不说。叶弥心里那个很欠抽的问题忍了又忍,最后还是问了出来,“你三更半夜把我叫出来干嘛?”

乔言不说话,也不看她。叶弥讨了个没趣,也没再追问。车子又走了一段时间,叶弥又忍不住了,“你这是带我去哪啊?”

“叶弥,你是真傻,还是跟我装傻?公司让你跟男的一起住你就一起住?你没长嘴,不会提意见?你知道不知道,你是个姑娘,以后嫁不出去我看你怎么办!”乔言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好,“以后住我那里。”

叶弥一脸错愕,看着他,“你是不是累糊涂了,我住你那儿?”她抿了一下嘴唇,侧过身来很认真的对着他,“我这么说吧,我跟大伟、一休哥他们一起住,那是公司安排的宿舍,再说那么多人,谁也说不了什么。可是我住你那儿,算怎么回事?你知道那叫什么吗?”

乔言也没看她,专注的开着车,这么多年都习惯了,只要驾驶交通工具绝对一丝不苟,“叫什么?”他清清淡淡的口气让叶弥很狂躁。

她狠狠的翻了个白眼儿,扯着嗓子,“那叫孤男寡女!知道接下来是什么吗?就该干柴烈火了!我以后就是嫁不出去也是你给祸害的。”说完她坐正,脸上还是一副愤然的表情,“你还真拿自己当我亲哥啊,咱是纯友谊,纯洁的友谊。”

乔言没忍住,咯咯的笑出声,然后又憋住,可是最后又笑出来。

叶弥一脸错愕,脸微微绯红,她紧咬着牙,狠狠的锤了他一下,“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说完还在嗤嗤的笑,常常不自觉微皱的眉头都舒展了,眉宇间那些忧郁也都融化了,叶弥敢肯定她从来没看见乔言笑得这么开心过。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她尖叫一声,然后狠狠的掐他的胳膊。

“叶弥!”乔言沉下脸,“别胡闹,别忘了安全操作规程。”

“去你的,你以为你还是乔教员啊,说,你笑什么!”

乔言抿嘴,脸上依旧带着笑意,他转头看了叶弥一眼,“我说了你不准生气。”

“好,不生气!”。

“其实吧……”他一脸正经,“我就是感觉特别欣慰,孤男寡女,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是个女的;至于干柴烈火,这个你根本没必要担心,你不是我的菜,你这把干柴在我这里就是灭火的。”

叶弥的脸青一阵,红一阵的,一会儿便呈现出红里透黑的青紫色。

“你说不生气的。”乔言依旧淡淡的笑,没有刚才那么放肆,却有一种仿佛渐渐渲染开来的美丽。

“你侮辱我的美貌和智商!”说着她忍下来,她发誓,明天她就开始做功课,一朝要秒杀了这个自以为是的自恋狂。

在乔言的心目中,一直这么认为,如果叶弥能有美貌和智商,那么就是个完美的女人了。但她始终不是自己心里的那个人,就像她说的那样,他们,是纯友谊。

零七

乔言的家在市中心的紫金香辉苑,号称是C城最美的高尚住宅小区。这个叶弥倒是不意外,像她在学校学习,每个月都有上万元的工资,像他这种整天飞来飞去的,自然是不会缺钱,何况人家还是少爷,虽然被赶出家门,可怎么说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不是每个飞行员公司都给宿舍住吗?”叶弥摸着一个精致的大花瓶,撅撅嘴,一脸不屑的表情。

乔言把自己的东西整理好,把自己的黑箱子放在门口的一个柜子里,“我一般第二天没任务的时候不住宿舍。”说着冲着她扬了一下自己的头,“自己选,住楼上还是住楼下。”

叶弥看了看,“下人才住楼下呢,我住楼上。”

乔言笑,“那二楼左边的那个房间给你。”然后打开楼下的一个房间的门,“这个是你的书房,你要看书或者温习功课就在这里。洗手间卧室里有,洗浴用品你明天自己出去买,还缺什么自己想办法,没办法再跟我说,今晚你先用我的。”

说着转身就上楼去了,叶弥低着头,溜溜的跟在他的身后。

“这个是我的房间,给你四十分钟,洗个澡赶紧去睡觉。”说完他低头,觉得有些不自在,“我先去书房坐一会儿。”说着就拎着自己包走到隔壁的房间。

已经过了12点了,乔言坐下来,一身的疲惫样子。他拿出培训计划,随意的翻了几页,因为林沛的退出,整个计划又要重新做了。他打开电脑,刚敲了一个标题进去,门就打开了。

叶弥半个身子探进来,一手举着沐浴露,一手拿着洗发水,“都是男士的!”

“将就着吧,我这里没有女士的。”说完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再说,一般男人也没有你这么皮糙肉厚的。”

叶弥一瞪眼,窜到他跟前,“乔言,你这人怎么这么刻薄啊,你不毒舌我会死吗,怪不得人家林沛能娶到那样的老婆,你就这么一直打光棍。”说完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转身走了,砰的一声把门关得震天响。

乔言僵在那里,脸上的神色越发黯然。

“乔言,我们还是分手吧,林沛向我求婚了。”

“乔言,你怎么不能像林沛那样会哄我开心,为什么你总是喜欢在背后帮我安排这个那个……”

“乔言,我喜欢林沛的阳光,喜欢他浪漫,幽默,你眉宇间的那些愁我读不懂,让我觉得很不安……”

“乔言,我和林沛要结婚了,我爱他,放了我吧。”……

他至今一闭上眼睛依旧可以看见她潋滟含水的眼眸,她看着他,似有那么多的不舍和眷恋,他握着她的双手,感受得到她的冰凉和颤抖。

“晓宁……”只是一个名字,就让他所有的话哽在咽喉,他抬头,越过她纤弱的肩膀,看见林沛站在那里,乔言愣愣的,过了好久,他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扯出一丝笑,“祝你们……幸福……”那两个字挤在嗓子里,似乎没有发出来的勇气,他慢慢的放开手,后退几步,转身……

乔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搓了一把脸,他不想再想起这些,可是偏偏每次只要有一个触点,这些就会如电影影像一样回到他的眼前,尤其是她清明的眼眸和那一直端着,不因他放开而放下的手。

他的爱情无征兆突然死亡,至今死因不明。

乔言又强打起精神,重新把下个星期的学员培训的详细计划做好,抬头看时间已经快要两点了,他关上电脑,起身回到卧室,洗手间里热气似乎还没有完全消退,狼籍一片,看得出来是被故意作成这个样子的。

他无奈的摇头笑,“奶奶看来是真的把你给惯坏了。”说着一边把里面重新整理干净,然后自己冲了一个澡上床睡了。

叶弥本来是打算睡到自然醒的,可是一大早伟哥就打电话来,问她大娘的病看得怎么样了。

叶弥半睡半醒着,眼睛都没睁开,“哦,谁大娘啊?”

丁大伟愣了一下,“叶弥,你不是说你大娘病了吗,昨晚一宿都没回来,大家都很担心你,你在哪儿啊?”

叶弥打了个机灵,猛地坐起来,“哦,没事,就是急性肠胃炎而已,打了针就好了。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在我大爷家住着呢。”她看了一眼床头上的闹钟,原来已经九点了。

她放下电话,胡乱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就蹦下床到到洗手间洗漱,进来才发现居然连牙刷牙膏都没有。她站在洗手台跟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哪里皮糙肉厚了,你个没眼光的。”说着又学着昨天见到的何晓宁的样子,做了一个捋头发的动作,“啧啧,真美,乔言你等着后悔去吧。”说完自己忍不住笑起来。

叶弥从房间出来就向乔言屋子里去,怎么也得先借点儿牙膏刷刷牙啊,她轻轻的敲了两下门,便伸手去璇门锁,居然是锁着的。她愣了一下,随即有些火冒三丈,她哐哐的锤了两下门,“乔言,你出来。”说着又开始敲。

“你干嘛!”乔言有些不耐烦,这才没睡几个小时呢,他从床上下来,穿上一条亚麻色的家居裤,上身套上一件衬衣,只系了中间的一粒扣子,头发睡得有些乱,脸上还是没睡醒的样子。

“你说我干嘛,你什么意思啊,我睡觉还没锁房门呢,你锁什么门啊?”

乔言歪着头,看着她横鼻子竖眼的样子,忍不住笑,“是你昨晚说怕什么干柴烈火的,我做点儿防范措施不好吗?”

“切,乔言,别以为公司的女人花痴你,你就了不起,告诉你,本姑娘一向视美色如粪土,你少臭美了。”

乔言不理她,回身到床边穿上拖鞋,拉开窗帘,开始叠被子,“我不是防范你,我主要是怕我半夜饥不择食做出什么让自己一生追悔莫及的事情。”

“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有机可趁的。”说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冲进去,到洗手间把牙膏和洗面奶拿着就走了。

乔言呆呆的看着她,有点儿被她风风火火的样子吓到了,还没缓过神儿来,电话就响了,是个陌生号码,乔言接起来没说几句话,脸上的神情就有些不太对劲,“好,那中午我们在桥江饭店的餐厅见面。”

放下电话,乔言拧着眉头,嘴唇紧抿着,显得有些心事。

乔言收拾妥帖下来的时候,就看见叶弥站在厨房,一手端着锅盖,一手在锅里捞着方便面,“果然!”他说了两个字。

叶弥回头瞟了他一眼,“果然什么?”

“嘴巴有两个功能,当其中的一个功能特别发达的时候,另外一个就会退化的厉害。我现在明白为什么,公司不给你单独分宿舍你也不吱声的原因了。”

叶弥现在不恨别人,就恨自己嘴巴贱,明知道他狗嘴吐不出象牙来,还偏偏喜欢问,真是自己找虐。这次分明就是说自己能吃,嘴巴就会吃不会说话。

“乔帅,我算是发现了,你这几年没见老,这么青春永驻的,敢情,你就天天跟这些防腐剂一起生活啊。”说着举起手里方便面的袋子,整个橱柜里除了方便面就是方便罐头,倒是真的很方便。

“你这不是来了吗?”

这个叶弥倒是没反驳,让她这么天天吃方便面她可是受不了,她最大的爱好就是吃,可是不能委屈了自己。

“咱商量商量,以后我做饭,收拾家务,然后你每个月给我一万块的生活费和劳务费。”

“太贵了!五千。”乔言翻看今天的报纸,若无其事的边看边说。

“八千,不能再便宜了,保姆很辛苦的,还给你拿报纸。”说在在他旁边坐下来,揽着他的肩膀撒娇,“你一年赚一百多万呢,还计较这个?”

乔言合上报纸,“那我也不能找个年薪十万的保姆给我气受,六千!”

“成交,每个月月初转账,如有特殊开销实报实销。”说着伸出手,“把你车钥匙给我用用,我去买菜,中午回来伺候乔少爷。”

“不用了,我中午出去吃,约了人了。”

叶弥瞪着眼睛,“怎么这样啊,你不吃我还吃呢,再说我要出去买东西。”

乔言看了一下表,“等一会儿吧,我们一起走,我把你送到超市,你买完东西打车回来就行了。”

叶弥虽然是不满,但是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记住个教训,以后要开车来,什么都指望不上眼前这个男人。

乔言把她放在沃尔玛的门口就开车走了,路上心里都有些隔膜,C城这么多的酒店饭店,偏偏就把地点选在了桥江饭店,那个他很排斥却又忍不住每次路过都看看的地方。

零八

乔言进了餐厅,就在一个角落的包间看见了孙健。他也是这一期的学员,虽然只上过一次课,他还是给乔言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很认真,少言寡语,不怎么合群。

“孙健,有什么困难或者问题直接跟教员说就可以了,不用到这么高级的场所,你们现在的收入也不算高,还是不要这么铺张浪费,你们以后还有许多课程要出去做,甚至有机会出国培训,现在还是要做一下经济上的储备,以备不时之需。”乔言一边说一边接过服务员的菜单,很不客气的点了这里的几道招牌菜,“这一顿算是我请。”

孙健有些无措,他有些不敢跟乔言正面对视,这让乔言对他的之前的判断产生些质疑。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乔教员,我在我们当中成绩最不好,我和叶弥大学都是学文的,对机械方面的东西,很吃力……”说着看着旁边的一个不大的编织袋,“我们家的条件不好,听说不合格就要重新实习,不给放职务。我父母都在农村,我妈有尿毒症,每个周都要洗肾。我大哥等钱娶媳妇儿,我们家现在就等着我挣钱了。” 

“所以你想让我给你开绿灯?让你顺利通过实习?”乔言沉着脸,眉头微蹙,对于自己学员有这样的想法他觉得很失望。“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们当中不管是谁,只要最后哪怕有哪一项检查差一分,我都不会手下留情的。”

“不是的,真不是。”他有些激动,说话都好像不利索,“我知道乔教员很忙,我就是想您能有空儿辅导辅导我,别让我不及格。”说着他低下头,“我带了些家乡的特产,是核桃,给乔教员尝尝,我真的没有想舞弊。”

乔言看着他诚惶诚恐的样子,心里稍微有些宽慰,“教员教好学员是应该的,你们六个人当中如果有人没有办法顺利通过,那么教员脸上也没有光。还有,你知道这个地方有多贵吗?”

孙健低头,“周同哲说一定要找个体面的地方,说飞行员都是高尚职业,不能太掉价。这地方是他找的!”

乔言低头笑,周同哲他们家是山西挖煤的,当然说话不腰疼,这孩子真是淳朴的可爱。他没有再说什么,菜上齐了,一个劲儿的给他夹菜。要知道考上民航飞行学院并不容易,除了要身体好,还要有过硬的文化素质。穷人家的孩子品学兼优就更加的令人尊重和敬佩,而他同时有着对家庭的责任感和对事业的进取心。乔言对他的喜欢溢于言表。

这一顿饭吃掉了一千多块,孙健咋舌,非要乔言收下他的礼品,不然就要去买单。乔言拗不过,最后也便收下了那半袋的核桃。

服务员进来送@发@票的时候,顺带夹了一张便条,乔言看了一眼,嘴角一翘,笑得有些无奈,“你先走吧,出了这里大约步行十分钟有地铁站,你可以坐机场专线过去,本来打算送送你,不过我还有些别的事情。”

孙健走了,乔言在里面坐了一会儿才出来,刚开门,就看见酒店前台张经理站在他的面前,“乔先生,董事长在隔壁包间等你。”

乔言把核桃和车钥匙递给他,“帮我放车上。”说完转身又转回来,“分出两份来,一半放车上,另一半让董事长带走。”说完就推开了旁边的包间门。

里面除了乔震庭没有别人,乔言很恭敬的站在他的对面。这不像父子,更像是上司和下属。

“听说你带学员了?好像你的机长还没放呢,还没有资格考教员,怎么就把这样的任务给你了呢。”乔震庭的话里听不出赞扬,也没有了一贯的嘲讽,看得出来自己儿子干得还是不错的。

“公司安排的,我也不清楚。”乔言也是例行回答。

乔震庭有些恼火,“你不会叫爸爸吗?”。

“爸爸!”

“你……”乔老爷子被噎着了,他换了一口气,“你妈下个月生日,你个孽障,你给我一个人回来。”

“不行,回去我就必须带着叶弥,她是我妻子,我没道理不带着她回去给妈过生日。”

“你妻子?乔言,你别说的那么好听,那个女人是真的爱你的人还是爱你的钱或者身份,你自己比我更清楚。”

“乔董事长,不要以为你掌管着一个桥江集团就有什么资本看低别人,叶弥马上就会有跟我一样的身份,也会有跟我一样的收入,你见过她,你看她是那种很喜欢钱或者喜欢虚荣的女人吗?”

“你跟何晓宁分手不到三个月就跟那个没有出处的女人结婚,比何晓宁结婚还早半天,你敢跟我说你不是赌气,是对自己负责任的真感情?我问你你敢吗?”乔震庭声音有些高,乔家长子乔云就站在外面,听说老爷子跟弟弟碰面了,就马上飞车从公司赶过来,这会儿也不知道自己敢不敢进去。自己的弟弟和父亲太像了,硬碰硬注定具有极大的破坏性。

“那为什么我跟晓宁感情很好,突然她就跟别人结婚了,你敢跟我说你们在背后没有做过手脚吗?那个官小姐,你喜欢你就娶回来,我乔言没有叶弥也不会娶官恩萍。”

乔震庭脸涨得通红,抓起桌上的茶杯就朝着乔言砸过来,“你马上给我滚!我没你这个儿子。”

乔言一刻也没等,拉开门正和大哥撞了个满怀,他看了乔云一眼,从他身边绕过去。乔云看了一眼气得够呛的父亲,“爸,您别动气,我去教训他。”说着也跟着追出去。

乔言很快把车倒出来,要走就被乔云拦住,“你给我下来给爸爸道歉。”

“你马上给我让开!”乔言从窗户探出来,丝毫不让步,“我这会儿进去,我们俩还得再干一架。”

乔云也知道,他上车来坐在乔言旁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每次都是火星撞地球,从高中毕业考航院开始,从来没有停过,后来是一个何晓宁把矛盾推到了顶点。

“你们过得还行?”

“她现在是我的学员,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姑娘,受了爸妈那么多的气,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不是每个人家里都能有一个集团公司,并不一定有钱就有人品。”乔言看了大哥一眼,“我已经不确定什么是幸福,只知道现在过得很轻松,很开心。”他甚至有些时候会自私的想,就这么维持现状吧,他满足了。

“爸爸现在对你的事业已经默认了,如果你们之间没有感情……”

乔云的话还没有说完,乔言的电话就响了,是叶弥的。此刻她正拎着三个沃尔玛的大号方便袋站在超市的门口,一身的狼狈相,“乔言,我们住的那个地方叫什么啊,你都不告诉我地址,让我怎么打车回去。”

乔言有时候真的很难想象,还会有多么囧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叶弥,我说你是怎么毕业的啊,你真的有脑子吗?”说着他嘴角都露出笑,怎么能这么迷糊。

“你吃枪药啦!”叶弥也恼着呢,“你还好意思说,把老婆放在超市买东买西,自己跑到酒店吃香的喝辣的,你还有理了你。”她提高了嗓门儿,甚至坐在旁边的乔云都能听得见。

乔言扭头看乔云,他正在呵呵的笑,他有些无奈,“你就在超市门口呆着,我过去接你。”

“你这么快就吃完了?”这也没多会儿时间啊,叶弥抬头看了看广场的大钟,“你别特意来接我,你告诉我那个小区叫什么就行了,地址在哪?”

“让你等就等,你啰嗦什么。”

“你还来劲了,那好,给你五分钟时间,马上过来。”

“五分钟?你以为我现在开着飞机啊!”说完就挂掉了电话,转头看着乔云,“快下去吧,还想跟着我去接你弟妹啊!”

“小丫头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乔云看着乔言的脸,看得出来,他现在很想去接自己老婆,做大哥的虽然也想自己弟弟找个家庭出色的女人,可是幸福这种东西有时候是没有办法用这些来量化的。

“哪儿都好,就是人傻。”看着乔云要下车,他又给叫住了,“别人给我些山核桃,我留了一些给爸爸,在张经理那儿,他要是不要别扔了,还我,我拿回去给我家傻丫头补脑。”

“那妈过生日的事情呢?”

乔言脸上的笑一下僵住、消失了,他抿着嘴唇想了一下,“我带叶弥回去,如果他们再刁难他们的儿媳妇儿,我看他就别要我这个儿子了。”

乔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可以遗传的这么像,一点儿都不走样,“赌气!乔言,不是大哥说你,你什么时候能不赌气才是真正长大了。” 

零九

乔言开着车远远的就看见叶弥守着地上的三个大方便袋,正冲着两个浓眉大眼的老外比比划划的,人家走了,她还站在路边那里向人家点头哈腰的挥手告别,还眉飞色舞的。乔言把车很突然的停在她跟前。叶弥没有什么准备,被吓了一跳,趴在窗口上,“你干嘛,吓死人啊?”。

“你这脸变得可真快,刚才冲老外笑成那样,到我这里就横眉冷对了。”说完他下车来,把那三大袋的东西都放到了后面,“你这都是买了些什么,这么重。”

叶弥才不听他说呢,就看见后面还放着小半袋的山核桃,“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她抬头看着乔言,很狗腿的笑,“我在孙健孙大头那里吃过,好吃!只是那家伙太抠门,勾出馋虫了,就不给吃了,说是要孝敬大人物。”说完她猛地抬头诧异的看着乔言,“你不会是收了学员的礼了吧。”

乔言砰的一声关上车门,“不行吗?”说着就上了车。

叶弥这气一下子就升起来了,她赶紧的跟上,“那你也不能收孙大头的礼啊,他们家农村的,他妈靠洗肾维持生命呢,你怎么这么没原则啊,你这简直就是没良心。”

乔言开着车,脸上隐隐的有笑意,可是也不说话,就听着旁边叶弥不停的数落着他的没人品,捎带着把她的同学们都点评了一遍,什么生活的不良嗜好,学业上的长短处,家庭的优越程度,丝毫不差,最让乔言诧异的是,她居然每个人都给起了一个绰号,听着她这么叫着,他也觉得还真是蛮恰当的。

“那你觉得周同哲怎么样?”乔言打断她的自由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