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陆景辰:为什么本官会在这种时候想入非非?

贝念: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做,不关我的事!不是我!

第28章 深情滋味

方才打斗动作过大,贝念的双臂纤细无力,感觉自己往下坠了,忙夹.紧.了双腿,又往陆景辰身上拱了拱。

陆景辰高大的身形无比尽显的一僵,面不改色的同时,脑中将贴服在后背的玲珑画面勾勒的尽显无余。

就在这时,几个身形飘然的高手从不远处飞奔了过来,细一看,其中一人还是个女子,她上前与杀手搏斗时,多次看向了陆景辰,还有他背后的姑娘。

贝念的一颗心是悬着的,这几日经历的种种,比她活过的十五年都要多,生死关头自是顾不及清白与矜持,她的脸就在陆景辰面颊的咫尺之间,唇无意识的靠近了陆景辰的耳侧,问:“首辅,这些都是你的人么?”

感觉到耳蜗一阵温香软流荡过,陆景辰深呼吸几下,背后的小女子对他造成的影响远远超乎他此前的预料,警觉如陆景辰自是察觉到了异样。这时,他才发现自己一手握着长剑,另一只手早就本能的护在了身后的人身上,掌心传来软弹的触感,陆景辰不愿意去细究他到底是触碰到了什么地方!

此刻,他脑中在急速思量,除却对贝念存了难以启齿的龌龊心思之外,他竟然.....时时刻刻念着她的安危,就在方才杀手刺向贝念时,他用自己的身子去挡了.....

陆景辰不会轻易让自己有弱点,任何人或者事情都不能成为阻碍他前行的借口。

这时,一穿着粗布长衫的男子挨近了些,许是好奇使然,先是看了一眼贝念,这才对陆景辰道:“师弟,看到你的书信,我已经带师妹尽快赶来了,你的伤势如何?”

伤势?

陆景辰又是猛然一惊,目光扫过臂膀上的血痕,他当即一凛。

他这是怎么了?

受了伤竟也不曾察觉,脑中却是在臆想着背上那具娇躯的曼妙迷人的风情?!

陆景辰的面色难看的可怕,道了一句:“这里就劳烦师弟了,我且先离开。”

当年陆家落魄,阖府被流放时,陆景辰机缘巧合之下拜师学艺,今日赶来的离殇与金梅二人便是他的同门师弟师妹。

许久未见,离殇就算是想要叙旧,也得先处理了杀手再说。

未及离殇开口,陆景辰已经背着贝念从突围处火速离开。

***

贝念以为自己暂时脱险了,她稍稍安心,待到陆景辰背着她折返客栈,将她放在榻上时,贝念才意识自己是赤着双足的,陆景辰今晚救了她,于情于理,她都要当面致谢,这无关任何情义,无非是教养使然。

可就在贝念用了裙摆藏起了自己的脚丫子,正坐在榻上,仰面看着陆景辰时,她看到了对方幽眸之中的闪烁,还有他喉结处明显的鼓动。

她从未见过陆景辰露出这样的表情,贝念隐约不安,莫非他是觉得自己是个累赘,今日险些拖累了他?

“首,首辅,今晚多谢你的救命之恩。”贝念声音柔柔的,是小姑娘家独有的清甜嗓音,加之一路上奔波过度,本是好听的音色染上了几分哑意,一句话刚说出口,当即搅的陆景辰心神荡漾。

他看着榻上容貌姣好的小姑娘,内心涌上一阵强烈的渴望,与此同时,那种排山倒海般的保护欲望也瞬间剧增。

他竟然.....很想抱她!

这个认知让一惯手段雷霆,城府颇深的首辅大人,如临大敌般的快速转过身,只留给贝念一个俊挺的侧颜:“你先休息,本官就在外面。”

陆景辰这话微冷,他在极力克制内心的异样情愫,而贝念却听出了其他意味,心道:首辅果然是嫌弃她了,眼下还是少叨扰首辅,以免惹的他不悦,届时对营救父兄不利。

陆景辰走出内室,行至外面的桌案,猛灌了一杯凉茶下腹,然后这并没有凑效,继而又将半壶茶水饮尽,这才开始思量今晚的种种变故。

尘封数年的心扉好像突然被打开,冷硬心肠化作了绕指柔,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他此刻有多么垂涎仇人的女儿,恨不能将她拉来,摁入自己怀中,狠狠一番怜爱疼宠。

眼下绝对不是分心的时候,陆景辰惯是个玩弄心计的高手,绝对不像矛头小儿一般,满脑子的情.爱.风月。

此刻,他双腿不听使唤的想去内室看看榻上的小女子,像在沙漠徒步数日的行脚者,贝念于他而言,就是一碗甘甜的清泉,恨不能一口灌下,方才解渴。

幸而,不消片刻,离殇与金梅师兄妹二人寻了过来,金梅是个容貌秀丽的姑娘,身形娇小,但武功高强,对陆景辰早就有了爱慕之情,见陆景辰受伤,她当即道:“师兄,你的胳膊?”

陆景辰摇头,他此刻内心一阵乱麻,并不想言语,离殇发现他外袍的血渍在油灯下闪着七彩光泽,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师兄,你是否不曾察觉到了伤口的痛处?”

陆景辰尤为警觉,却是顾及内室的小女子,他示意几人去屋外商谈。

很快,三人到了隔壁的客房,金梅到底是云英未嫁的姑娘,陆景辰解衣时,她留在了外面。

“可是中了毒?”陆景辰掳出衣袖,让离殇查看。

离殇并非是中原人,对毒物颇有涉猎,他查看了陆景辰的伤口,那上面其实并不是刀伤,倒是如同梅花烙印一样的痕迹,定是方才打斗时,有人暗中对他下手。

离殇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陆景辰的眼神透着怜悯,“师兄,你....”

陆景辰等不及,低喝了一声:“说!”

离殇相貌清俊,好看的唇角一扬,竟是笑了起来,他说:“也并无大碍,不会伤及性命,只不过....一旦中了这痴情蛊,便会对第一个接触的女子情根深种,就算对方七老八十,或是丑陋不堪也不例外。这痴情蛊有一个致命危害,那便是中蛊者不可与人欢.好,否则双方皆会暴毙身亡。”

痴情蛊?!

陆景辰猛然醒悟,终于明白他对贝念的龌龊心思是怎么回事。

“可有解法?”陆景辰觉之庆幸,既然是蛊毒之故,那便不是他自己的原因。

离殇道:“杀了那女子便是。”

作者有话要说:痴情蛊:我的目标是撮合天下有仇人^_^。

陆景辰:.......

------------

今天发迟了,跟大家道歉,以后还是早上六点。十五字以上评论哦^_^。

第29章 性情大变

贝念并不知陆景辰中蛊一事,她找了绫袜准备穿上,毕竟看陆景辰的架势,今晚本是打算与她同寝的。

就在这时,门扇突然被人推开,贝念以为是陆景辰,却不想看到一个身形矫健的姑娘,而对方手中持着长剑,正面色不善的朝着她走了过来。

感觉到这女子来意不善,贝念当即防备了起来。

方才在外面打斗,月色朦胧,金梅只是觉得陆景辰所背着的女子容貌倩丽,此刻走近细一看,当真是芙蓉花色,雪肌玉骨,尤其是那双灵动纯澈的眸子,难怪像陆景辰那般近乎禁.欲的男子,会破例将她背在身上。

情敌之间总有不可调和的嫉恨仇怨,一想到榻上的女子与陆景辰朝夕相处,而且杀了她,陆景辰的蛊毒才能解,金梅毫不犹豫持剑朝着贝念刺了过去。

贝念惊呼出声,以为自己这次是死定了,关键时候却还知道自保,但金梅是高手,哪怕只是小小的一个招式,也不是她能抵挡的。

贝念手中的匕首被金梅用长剑撩开,再一次冲着她刺了过去,贝念本能使然,她双手捂脸,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竟然想着一剑能不能死的透彻,若是半死不活,那便是痛苦不堪了。

但她迟迟没有等到动静,睁开眼时,从指缝中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

只见陆景辰不知几时出现在了内室,他身形高大,一手正握着金梅的手腕,他似乎是突然而至,锦袍衣摆还在轻微晃动,贝念看见他清俊的面容上溢出了薄汗,他也看着她,幽眸中的神色,那叫一个千转百回,让贝念一时间无法读懂。

陆景辰蹙着眉,视线很快就从贝念脸上移开,神色好像有些慌乱,不过他掩饰的很好,贝念并没有多想。

“师妹!她于我有用!你不得伤她!”陆景辰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愠怒。

他这样的人一惯都是给人不怒自威之感,一旦真的表露怒意,那就当真是不悦了。

金梅的手腕仍旧被陆景辰抓着,好像没有笃定她放下杀戮之前,陆景辰不敢轻易放开她。

陆景辰内心深处的关切心思,让他一怔,心道:这痴情蛊果真是不可小觑,我竟是无时不刻都在思量着贝念的安危,恨不能.....将她时刻带在身边。

这个认识让陆景辰很不悦,他自诩并非寻常人,曾经数年磨难都不曾击垮他,区区痴情蛊,他当真不放在心上。

金梅眼中流露倔强,但又不敢直接违背陆景辰的意思,说:“师兄!她会害死你的!”

金梅到底是武林人士,没有深闺女子的矜持,那痴情蛊会如何害死人,她大约也能猜中一二。

若是陆景辰不碰贝念,那他只能生生熬着......

思及此,金梅秀气的面容瞬间一红。

陆景辰强势依旧:“我说不会就不会!”

这时,离殇悄然探出头来,不知道为何,看到一惯出类拔萃,深得师门看中的大师兄遭受痴情蛊的折磨,他怎就那么幸灾乐祸呢?

数年来,陆景辰一直都是波澜不惊,他的心就像一潭死水,如何都激不起任何一丝涟漪。

就算是对权势,他也并非当真热衷,无非只是振兴家族的手段。

离殇隐隐期待陆景辰日后的变化,这痴情蛊究竟会如何折磨人,他还未曾亲眼见识过。

这厢,离殇上前拉开了金梅,笑道:“师妹,你多虑了,大师兄是什么样的人,你还能不清楚?旁人许是忍不住,可咱们大师兄.....他是没有七情六欲的呀。”

话虽如此,但金梅还是狠狠瞪了一眼榻上的贝念。

贝念则是完全不明所以,听着这几人的谈话,她知道今晚出现的救兵是陆景辰的同门,而且陆景辰可能会被自己连累致死?

没有七情六欲又是何意?

金梅甩开离殇,大步跑出了屋子,离殇耸了耸肩,也跟着追了出去,临走之前,道了一句:“师兄放心,师妹那里,有我盯着。”

他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榻上的娇弱美人,对陆景辰的同情心愈发深沉。

这等殊色,是个正常的男子都忍不住吧?!

啧啧,不知大师兄会不会憋坏了根本......

***

随着门扇被人从外合上,内室很快只剩下陆景辰与贝念两人。

在昏黄的油灯光线之下,陆景辰的俊颜稍显憔悴,因为一场打斗的缘故,鬓角发丝低垂几缕,衬着完美的面颊轮廓,竟显出沧桑的美感。

陆景辰站在那里,与贝念对视着,这样“欲语又无词”的眼神,着实让贝念摸不清头脑,她以为,今日的杀手是冲着她来的,而陆景辰因为救她,难免会被连累。

贝念不是个没心没肺之人,她知道陆景辰是为了花名册才救她,但救命之恩,定要言谢一番,遂态度认真,言辞诚恳,眼神真挚,道:“首辅,今日多谢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日后首辅有任何要求,我定会全力满足。”花名册上原本都是贪官污吏,将这些人交给陆景辰,他皆会一并绳之以法,这也算是为了贝家积德了。

如今贝家落难,那份花名册只有落入陆景辰手中,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贝念这样想着,对陆景辰的看法再次大为改观。

而这时,陆景辰垂在衣袍两侧的拳头突然握紧,喉结处也毫无规律的连续滚动了几下,他的目光一直紧紧锁着贝念,似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又似乎见到了久别重逢的故人,此刻恨不能将对方摁入怀中,融入骨血方才能一解相思之苦。

陆景辰心里很清楚,这个时候,他应该远离诱惑,断然不能被痴情蛊控制心扉,却是不舍得当即离开,突然没来由的道了一句:“任何要求是么?贝姑娘这话可万不能轻易说出来。”

贝念见他神色凝重,眉宇之间似有愁绪,她以为陆景辰是嫌弃自己给他带来无数麻烦,遂更加小心翼翼,父兄没有脱罪之前,她定要活下去,又说:“无妨的,对首辅您,我当真愿意的。”

这话太有歧义,饶是连中三元的文曲星---陆景辰也是呼吸一滞。

其实,陆景辰很清楚,杀手的用心险恶,他中了痴情蛊,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杀了贝念,二是与她欢好,但依旧会害死她,无论怎么看还是死局!

对方迟迟动不了贝念,就想借着他的手要了她的小命。

所谓痴情蛊,顾名思义,中蛊者定当痴情不渝,尤其是对陆景辰这样薄情寡义之人,他心头从来没有装过谁,一旦动了情,便定会将对方刻在了他心头,用了性命去护着的。

陆景辰看着此时的贝念,心头种种情绪翻涌而上,欲.念,怜惜,心疼,倾慕.....

作者有话要说:贝念:首辅怎的如此伤感?

陆景辰:........

离殇:师兄保重,贝姑娘,我看好你哦。

金梅:杀了她,不杀她,杀了她...不杀她....到底杀不杀她?!

各路反派:坐等首辅自行奔溃,笑出土拨鼠尖叫声。

------------

十五字以上评论哦,姑娘们!明天早上六点发,以后都是早上六点,除非特殊情况再另行通知。

第30章 首辅矜持

两人四目相望,有种微妙的气氛在内室滕然升起。

贝念摸不透陆景辰的心思,其实当初去找陆景辰已经是走投无路之举,父亲曾经告诉过她,陆家与贝家虽是有仇,陆景辰也是虎狼之辈,但他对贪官污吏从不容忍,是个亦正亦邪的人。

故此,贝念才会斗胆去“勾结”他。

但眼下,贝念不敢保证,陆景辰会一路护着她的安危,万一陆景辰权衡之后,觉得护着她太过麻烦,他许会弃了她这颗棋子,到时候可就大为不妙了。

贝念从踏上爬了起来,脚上的绫袜仅穿了一只,随着她的动作,另一只脚丫子无意间露了出来,她生的娇小,玉足粉润可人,陆景辰还曾握在掌中。此时,五觉被无限放大,他甚至还能记得玉足握在掌中的娇软触感。

稍一游神,贝念已经站在脚踏上,陆景辰还没看够那只脚丫子,却是被她的裙摆阻隔了视线,只闻小女子温声细语道:“首辅乏了,您早些睡下,今晚我还是睡脚踏。”

脚踏是实木制成,即便这个时候已经快要入夏,但对她这样自小娇生惯养的姑娘而言,未免有些僵硬,陆景辰胸口涌上一阵酸楚,那种恨不能掏心挖肺对她好的念头排山倒海似的涌了上来。

脚踏过于硬实,如何能让一个小女子安睡?

此前让贝念睡在他房中,无非只是掩人耳目,贝念虽是前来与他交易,但陆景辰识人无数,一眼就看出来,这小女即便是家道中落,也依旧是一身的刺,以她的性子,难免与人起冲突,将她放在房中“伺候”,会少了不少麻烦。

但此刻,陆景辰体内的痴情蛊作祟,愣是让他懊悔不已,痛恨自己如此不懂怜香惜玉,害得心尖尖平白遭受卧榻之罪。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甚至于“心尖尖”三个字也在他胸口荡起一层春.波.涟漪,陆景辰耳轮一烫,痴情蛊带来的诸多影响完全超乎了他的预料。

他仿佛是落荒而逃,转身离开之前,沉声道了一句:“不必。”

如此果决又冷硬的态度。

仿佛只有如此,才能伪装的刀枪不入。

眼角的视线再也看不到贝念时,陆景辰脑中浮现了小女子站在脚踏上,一人孤零无助的身形,她那般娇弱,似清风一吹,当即会随风而去,就在踏出屋子,顺手将门合上时,陆景辰这才察觉到胸口一阵绞痛,原来竟是忘却呼吸了。

世人言,深情最是惹人伤。

这话当真是半分不假。

***

曹嬷嬷过来时,贝念坐在脚踏上,双臂抱着膝盖,正愣愣的出神。

今晚对贝念而言,算是又经历了一次生死,曹嬷嬷看着她憔悴的小模样,自是一番心疼,她原以为陆景辰对贝念有些格外的照顾,但今日却见陆景辰不再留宿,曹嬷嬷未免会多想。

曹嬷嬷上前,绞了棉巾给贝念擦拭:“今晚不太平,姑娘且先忍忍,等安全了再沐浴。”

一言至此,曹嬷嬷见贝念一直打不起精神来,试探性的说了一句:“姑娘啊,首辅他与咱们不一样,您可千万莫要多想,首辅虽是人中之龙,可咱们贝府与陆家的仇冤绝非一朝一夕能化解的。这今后的日子,您还得好生掂量着过。”

曹嬷嬷的话只说明了一半,贝念的心思没有那般深沉,问:“嬷嬷,您这是什么意思?”

陆景辰相貌俊逸,气度卓然,又是身处高位的首辅大人,他这个年纪坐上了如今的位置,可谓是天人之姿了,甭管是云英未嫁的姑娘,还是小妇人,见了他也都难免红鸾心动。

曹嬷嬷生怕贝念深陷其中,遂早早给她提醒:“那老奴就不妨直言了,姑娘万不可对首辅动了任何情义,否则不亚于是飞蛾扑火呀!”

曹嬷嬷还是初次如此严肃的告诫贝念。

闻言,贝念稍稍一怔,她不明白为何曹嬷嬷会这般想,她从未对陆景辰有过男女之情,方才走神也是担心他会弃了自己。届时,她当真是无路可走了。

贝念舒然一笑:“嬷嬷想多了,我对首辅无半分情义可言,嬷嬷也知道,眼下唯有首辅能救得了父兄,救得了贝家。”

此时,房门外的男子脚步一滞,他手中拿着一只细颈蓝瓷的金疮药,陆景辰本来已经支开了白氏兄弟,打算亲自给贝念送药,方才见她脚踝上有明显的红痕,就算他强忍着远离她,也不能视而不见。

他陆景辰一惯是心肠狠硬如石,旁人如何说他,怨他,咒他,他皆不以为意,他的心沉浸在一片冰封的汪洋之中,毕生所求不过只是手上权势。

但方才,屋内那小女子的三言两语,却如重锤一般狠狠击打了他的五脏六腑,血肉层层裂开,竟是如荆棘捆绕般的难受。

陆景辰眸色一眯,攥紧了手中金疮药,当即转身离开,迎面正撞见一人,她便是贝念带在身边的芷芙。

陆家视贝家人如仇敌,贝念无法安心将芷芙一人留下,遂也将她一并带着赶去四川。

芷芙是哑巴,但一双眼睛却是尤为明亮,眉宇清秀,陆景辰本不会留意她,但因着中了痴情蛊之故,对贝念身边的一切皆不由自主的留意,芷芙看清来人,当即垂着脑袋站在一侧,但陆景辰却觉得尤为眼熟。

不过,眼下不是询问一个小丫鬟的时候,作为男子的自尊心方才受了巨大创伤,明知是痴情蛊作祟,但陆景辰强大的自尊心无法接受贝念说出不将他当回事的话。

他甚至不敢将金疮药给她,从此刻开始,“矜持”成了尤为重要的素养。

陆景辰大步离开,衣袂带风,回到隔壁房间没多久,离殇与金梅二人双双进门。

见陆景辰面色阴冷的端坐着,离殇笑道:“师妹,我怎么给你说来着,大师兄绝非一般人,饶是中了痴情蛊,不也离着那贝家女子远远的?你的忧心是多余的。”

陆景辰总给人不苟言笑之感,加之此刻心情郁结,让人看上去的确没有半分“情义萌动”。

金梅见状,稍稍安心。

离殇兀自落座,道:“师兄,你可知是谁想要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