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辰一默默的转身,把手上沐浴乳揉开后,轻轻的往他身上涂抹,碰到腰间的伤,李弦凉身体抖得越加厉害,尖锐的疼痛让他闷闷的哼出声,指尖扣住墙壁。

“很疼吗?”马辰一轻轻揉着李弦凉的腰侧,手指轻柔的磨擦动作几乎使得李弦凉全身都在颤栗,“站得稳吧?”马辰一扶着他的腰看着他两条抖着筛糠一样的腿轻声问。

李弦凉顿了下点了点头,把脸埋进手臂里咬牙忍耐着。

马辰一的双手穿过李弦凉的腋下移动到胸前,揉出泡沫的手指不断的揉搓碰触着嫩红两点,李弦凉只觉得蒸腾的热气不断的在胸口流窜,他皱着眉头涨红着脸有些哆嗦的咬牙切齿道:“你能不能快点洗?”

闻言,马辰一移动的手停顿了下,半响才缓缓的离开他胸前,指尖顺着细腰滑到那双修长匀称的腿上反复揉擦。

他又倒了些沐浴乳先由脚腕起,揉擦到有些乌青颤抖的膝盖上,听到李弦凉痛苦的闷哼,不由的放缓力道由膝盖涂到匀称的大腿内外侧,手掌在腿间缓缓游移着,李弦凉两条腿抖得更加厉害,直到马辰一的手指不经意的碰到毛巾里那处,李弦凉终于站不住由墙壁慢慢滑了下去。

马辰一快速的及时的用手臂圈住他的腰,轻声问:“怎么了?站不住了?”

李弦凉脑袋有些眩晕,脸畔有些躁热,他咬牙道:“停下,我不洗了”

马辰一一只手圈稳他,语气安抚着说:“再等下,前面还没洗,马上就好。”说完另一只手带着满手的泡沫探进他腿间的毛巾内。

“喂”李弦凉皱眉想挣开他,但雾气蒸腾,眼前马辰一仿佛有两个影子,恍惚间,马辰一的手指已然滑过股芶探到前面,那种强烈的刺激让李弦凉当场手脚发软,哪个男人能经得起这种抚摸?他又不是性无能。

“你做什么?都不说不用洗了”李弦凉涨红着脸几乎恼怒的拼尽全力一把推开他,向后退了一步,膝盖处的疼痛让他痛哼了一声,几乎站不住就要摔倒在地上。

马辰一心脏差点漏掉一拍,急忙伸手揽住他抱在怀里。

李弦凉扶住墙壁喘息未定,待缓过神来,他拨开马辰一的手,伸手想自己去拿喷头,结果两条手臂酸痛的要命,连喷头都拿不稳,他忍不住气得眼里酸涩,低头骂了句:妈的!

马辰一见状从后面默默的帮他拿起喷头,帮他冲干净身上的水,顺便给他洗了头发,李弦凉出奇的没有挣扎,很配合的让马辰一帮他擦干身上的水渍,披上大毛巾半扶着走出浴室。

让他躺在床上,给他盖上被子后,马辰一摸了摸李弦凉的额头,烧从中午开始就一直没退,马辰一起身去冲了杯麦片,拿着退烧药走过来,扶起李弦凉让他把药吃了后才让他躺下。

李弦凉眼睛都睁不开,睡着时迷糊间似乎听到马辰一的手机响了,接着床边一轻,脚步声越来越远,传来门打开又轻轻关上的声音,随即李弦凉又昏沉的陷入深眠中。

李弦凉睡觉总是会突然间的惊醒,都说这种人通常没有安全感,他睁开眼睛,似乎感觉到马辰一不在身后,他有些疑惑的在陌生的黑暗里扫视,慢慢的适应了黑暗中的光线,最后目光停在一个熟悉的身影上。

已近午夜,明月高挂,云淡星稀,马辰一独自一人静静的站在窗前,手指间夹着雪茄烟,点燃的部分在黑暗里寂寞的闪烁,发出绚燃的光芒。

李弦凉还是第一次见到马辰一露出这种表情,他有些呆愣的看着。

夜色的映照下,马辰一淡漠的眼底,似乎隐藏着很深的渴望和孤独,表情里有些疲惫更多的是茫然及深刻的痛苦。

李弦凉心底有些难以接受,像马辰一这么霸道冷血的人,也会有深刻的感情?如果真的有情又怎么会去伤害别人?强迫别人,要别人生不如死?

可是现在,这种人居然也会茫然?也会痛苦?心思转念间,想起了钱正佳说过的话,李弦凉皱着眉回想。

那人渣好像说,马辰一是马国雄的私生子,这件事似乎在商界是件另人不齿的丑闻。

痛苦?背负着不可见人的身份及别人厌恶的目光?

李弦凉闭了闭眼,有些气短的低咳了几声,马辰一夹着烟的手突然一抖,长长一截烟灰落到了地板上,他回过头看向李弦凉,表情有丝难以言说的伤痛,匆忙又移开目光,回过头捻灭了烟。

李弦凉翻过身装作睡着,片刻马辰一脱掉衣物钻了进来,他的气息慢慢的靠近李弦凉,大手轻握上李弦凉的胳膊,然后将他缓缓的拥在怀里。

李弦凉第一次没有产生抗拒他的念头,可能是他身上的那种孤独的气息感染了自己,产生了共鸣?又或者是自己怜悯之心泛滥,可怜他不忍拒绝?

直到身后那具熟悉的炙热的怀抱,几乎要烫伤他的心脏,他也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有些急促的喘息着。

“小凉,小凉”马辰一双臂收紧力道,有丝痛苦的在他耳边不断的低喃着。

李弦凉屏住呼吸,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滴在他脸上,缓缓的滑过他的脸颊落在枕头上,他有些惊愕,有些难以置信,这混蛋,这个混蛋,他居然流泪了?为什么?这种人有那么一瞬间,李弦凉甚至对他的恨意减轻到最低点,他想不通马辰一为什么会这样?一个冷血的人,居然也会流泪要流泪的人不应该是自己吗?该流泪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吧?

李弦凉带着浓浓的疑惑,这个念头在脑海里翻转了几遍,终敌不过困意沉沉睡去,两个人相偎相拥在一起睡着,直到天明。

第二十八章

自从钱正佳的事情之后,李弦凉在度假村养了几天伤,马辰一察觉到了李弦凉有些微妙的变化,看向他的目光虽然仍有些冷淡,却不像以前那么充满敌意及厌恶。

前几天他说要用红花油帮李弦凉揉开身上的淤青,李弦凉居然没有拒绝也没有反抗?甚至咬紧牙关忍着疼痛坚持下来,更没有骂他下手狠毒或报复之类的话语,要换做以往,钱正佳的事及对他的敌意,根本不可能顺从的任他摆布而不做反抗。

之前马辰一便发现李弦凉瘦了,这几日来更是连尖下巴都出来了,晚上睡觉抱着的时候,经常摸着摸着间觉得骨瘦如柴,所以他最近每顿饭都变着法的逼李弦凉吃些他平时不喜欢吃的食物或饭菜,李弦凉居然能皱着眉头忍耐着吃了,按照以往,他基本会无视或者干脆不吃,甚至倒头便睡。

入夜后两人上床,马辰一想要在李弦凉清醒的时候搂着他睡觉,李弦凉平时都会找各种理由拒绝,表情里难掩的厌恶及反感,甚至曾经有好几次跟他翻脸下床,只能趁李弦凉睡熟时马辰一才能得偿所愿,可是,这几日,当他忍不住搂紧李弦凉时,李弦凉明明没有睡着,却一反常态的只是装睡,闭着眼睛没有太过于反抗他搂抱的举动,这一切,都给马辰一造成了一种错觉。

是不是代表着李弦凉内心已经开始慢慢接受他,也许还不是完全能接受,有一半?或者只有三分之一哪怕更少,但是只要迈出这一步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多,甚至有希望得到他想要的全部?

想到这里,马辰一揉着额角颇有些无奈,总觉得这些想法太过于假设,可能只是自己想的太多?

李弦凉洗完手擦干后,慢腾腾从卫生间走出来,腰及膝盖的伤已经不像前几日那么严重,他径直走过去倒了杯水几口喝干了,放下杯子回到床上,随手拿起桌上的遥控器准备打开电视。

马辰一坐在椅子上,抬头看了李弦凉一眼,起身从他手里抽出遥控器,看了看表说道:“别看了,换衣服,带你出去吃饭。”

李弦凉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天天老是待在房间里,确实腻的慌,他早就想出去走走。

马辰一转身帮他把衣服找好放在床上,这几日他老帮李弦凉揉淤青,此时李弦凉倒也没避讳他,直接抬手解开睡衣扣子脱了下来。

腰间及肩膀上青淤的颜色已经变得有些发黑,印在白暂的皮肤上显得更加触目惊心,马辰一抬手轻按了按问道:“还疼吗?”

李弦凉皱眉摇了摇头,然后快速套上米色毛衫盖在腰上,接着犹豫了下,脱下睡裤露出膝盖,脱裤子套牛仔裤的动作可能有些急促,小腿弯曲动作幅度有些大,他皱眉感觉有些痛,便坐回床边揉了揉右腿,马辰一见状急忙蹲下身握着腿看了看,手心缓缓扣住膝盖帮他揉了几下,因为膝盖范围小一些,马辰一揉了一阵使不上劲,另一只手便扶在了腿弯处想固定住,李弦凉急忙倾身推着他手说道:“不用了,行了。”

马辰一这几天每天都帮李弦凉揉青淤,可是每次揉到膝盖,李弦凉都是这种反应,前几次马辰一以为他痛,可这次他并没有松手,他看着李弦凉的表情想探个究竟,是不是膝盖伤得太严重,骨头有损伤所以不让他揉?可是刚才见他走路腿部动作还算正常,应该没有不妥。

他轻动了下扶在膝弯的手,问道:“是不是很疼?”李弦凉膝盖有些颤抖,眼神恼怒的看他,半天才咬牙道:“放手。”

马辰一怎么可能放,他仔细摸索着检查了下,觉得没什么问题,但还是不太放心,甚至想明天带李弦凉去医院拍CT看看,也许膝盖骨有小裂纹?

李弦凉推着他的胳膊涨红着脸有些气愤道:“喂,你快放手,我没说疼,我说的是你手放的地方。”

马辰一听了有点愣?手放的地方?他忍不住在李弦凉腿弯处轻轻摩挲两下,李弦凉顿时全身一阵颤栗,他当场翻脸的用力的抽腿想踹他,结果抽了两下没抽出来。

“喂,马辰一,你放手。”

马辰一握着李弦凉的腿弯,突然间明白了,顿时松开手,他应该早就想到的,李弦凉的体质要比常人敏感的多,腿弯那里不经常碰,更比其它地方来的要敏感些。

他突然间有些意味深长的笑了,握住李弦凉的脚腕缓缓帮他把牛仔裤套上,李弦凉脸色很差,拨开马辰一的手后,背过身低着头十分速度的套上裤子。

马辰一站起身摸着下巴心情很不错,嘴角微挑想着以后如果做的时候那个地方一定要试试帮李弦凉套上白色羽绒服,围上围巾,两人才出门。

这两天室外温度骤降,几天前下的雪到现在仍然没有转化的迹象,下楼后两人穿过小道,来到度假村后方,站在楼的背面看向远处,整个旅游区几乎白雪皑皑的一片,高山低谷纵横交错,李弦凉视线忍不住的滑过那层层叠叠的山脉看向极致,最远处仿佛是一条河,冰面的颜色反射着夕阳的光线,与视线相撞,很美却几乎要冻结他的目光。

李弦凉低头用手盖住眼睛,指尖有些冰凉,马辰一哈着气转身看了看他,伸手搂着李弦凉的肩膀往回走。

在旅店背面有家小餐馆,门面简简单单,灯箱广告面红底白字,两个人路过时,马辰一几乎看都没看着,他的目的地是饭店,李弦凉却停住脚执意要进去。

他是普通人,没必要像马辰一那样吃顿饭要花几百乃至几千块,像马辰一这样的其实是种病,他心里鄙视,富贵病,得治!

开店的是一对本地夫妻,店的位置虽然不太好,但好在东西物美价廉,人也热情好客,两人寻了张干净的桌子坐下,马辰一皱着眉勉强的点了几个菜,又要了瓶果汁。

李弦凉看着服务员送过来的果汁,他皱眉问:“点这个干什么?”

马辰一抬头看了他一眼,“点给你喝的。”

李弦凉有点生气:“我又不是娘们,喝什么果汁?”

马辰一看着他:“”

等菜的过程中,马辰一习惯性摸出烟,发现烟盒空了,他皱着眉看向柜台,好像有售烟区,于是他把服务员叫过来一问,他抽的雪茄这里居然没有,店里卖的全是中低档烟草,最高50元,本来想打发服务员走,后来想了想掏出钱买了一盒,打开后抽出一根塞进嘴里,顺手摸出银质浮雕漆金面的打火机,点着火眯着眼吸了一口,顿时皱起眉头表情有些僵硬,手指拽出烟看了看,随手把烟摁死在烟灰缸里。

抬头看到李弦凉正在倒果汁,他一愣,问:“你不是不喝果汁吗?”

李弦凉脸色有些僵,他回:“渴了,当水喝。”

马辰一:“”

饭菜端上来后,马辰一没吃几口便放下了筷子,倚在椅背上看着李弦凉吃。

他们身后有几桌人目光频频往他们这桌瞅,有个女生几乎吃一口看一眼,另一个背对他们则频频的回头,大家都在打量琢磨着,像这样两个人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吃几十块钱的饭?

坐在外面那个英挺严肃,风度而卓然,目光深邃而内敛,下巴的线条坚毅而有力,一身的法国名牌,衣服上连道褶皱都没有,手腕上的名表在他的举止间忽隐忽现,一看就知道是上流社会的金领人士,一举一动非常有气势。

另一个,倒是很常见的白色羽绒服牛仔裤淡蓝色围巾,身材有些消瘦,但他皮肤白暂眉眼俊俏,唇色淡红,长得非常漂亮引人注意,只是吃饭时表情有些不悦。

几乎连柜台里的老板都有些疑惑,两人一进来他便看到了,几乎和这个小店完全的格格不入,马辰一见李弦凉快吃完了,便起身把钱给付了,走时扔了句剩的是小费,便拽着李弦凉走了出去。

服务员有点呆住了,一只手拿着五六张一百元,另一只手拿着帐单,上面写着89元,她顿时内牛满面,其它的服务员皆是一脸的羡慕。

来这里这么多天,李弦凉还是第一次出来逛风景,虽然天色有些晚,但他四处走走看看很高兴。

远处有座小楼远离其它建筑,造型很古朴,很有隐世的安逸感,李弦凉站在近处看了又看,只觉得很有意境,远离尘世的孤傲,绝世而独立,却又和周围风景溶为一体。

马辰一看在眼里,有些试探的说道:“要是喜欢的话,我就在这里建一座别墅以后留着咱俩住,你觉得怎么样?”

李弦凉一顿,抬头看他反问道:“以后?咱俩住?”

马辰一看着他说:“嗯,你留在我身边,我们以后就在这里住。”

李弦凉扭头看他:“你说笑话呢吧,协议不是只有一年的时间?”

马辰一他握住李弦凉的手,尽量平静的说:“小凉,其实协议的事很抱歉,当时没有别的办法,才跟你定下一年,其实,我是想让你一直待在我身边,我是真的很”

李弦凉闻言脸色大变,听得心抽抽的,他“啪”的甩开马辰一的手,怒道:“你的意思是协议根本不算数?一切都是在耍我?”

马辰一见李弦凉有些激动,心知不妙,刚才话说得太早,随即艰难改口说:“小凉,你先别激动,我刚才只是”

李弦凉心里最怕的就是马辰一出尔反尔,他控制不住的在原地移动了两步,随即愤怒的打断他说道:“马辰一,你做人不能这么卑鄙吧?明明说好只是一年的协议,现在又要反悔,我们在一起?你在说笑吗?这怎么可能?”

第二十九章

天气昏暗,路灯发出点点晕黄的光芒,李弦凉气冲冲穿过胡同往旅店方向走,马辰一在后面追上来一把拽住李弦凉的手臂,语气急切道:“小凉,你先听我解释”

李弦凉气愤的挣脱开,骂道:“马辰一,你这人太卑鄙了,以后别想再用你那套来骗我,想要我当你的替身玩物?告诉你,不可能,你做梦!”说完便快速的往前走想要甩开他。

马辰一听完脸色一变,他几步走上前把李弦凉堵在墙边,蹙着眉头口气有些差却又极力容忍着问道:“小凉,接受我对你来说真就那么难吗?”

李弦凉冷冷冲他“哼”了一声,低头往左挪了半步,马辰一挡着,再往右挪半步,马辰一仍然挡着,李弦凉愤怒的推着马辰一横在他身前的手臂,他咬牙发狠的说道:“是,你明白就好,要不是你拿李林的事情威胁我,我根本一秒钟都不想看见你,既然现在协议是假的,我就更不需要再留在这里受你摆布,真是可笑,对我说什么要接受你?这比接受我是个女人还要恶心,你听清楚,接受你对我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李弦凉有些愤怒,语气更是反常的毫不客气。

马辰一听完脸色有些发青,他把李弦凉按到墙上,情绪几乎游走在失控的边缘,低着头看着李弦凉的表情,一字一句问道:“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前几日偎在我怀里睡熟的人是谁?接吻脸会红的人又是谁?摸索着喊不要的又是谁?你说你不接受我,那前几日突然的顺从到底算什么?”

李弦凉涨红了脸,顿时恼怒道:“马辰一,你别这么强辞夺理行吗?我还以为你虽然混蛋,但至少还算是个人,现在看来是我错了,你其实就是个人渣吧?强迫完别人还埋怨别人不反抗?你怎么这么变态?我算是看透你了,你跟那姓陈姓钱的都一样,都是人渣!简直无可救药!我不想再看到你,你滚开。”说完他用力的抬腿踹着马辰一。

马辰一越听脸色越黑,手下的力道也越来越大,这些话每一句听进耳朵里,传达到心底,都像是在用刀血淋淋的剖着他的心脏,把这几日来好不容易积攒的喜悦,瞬间扒得血痕累累,一种愤怒感弥漫在心间,痛苦紧紧的扼住了他,仿佛有一条锁链随的李弦凉的话语不断的捆绑绞紧,挤压,痛得他几欲发狂。

马辰一眼神阴狠情绪已经失控,他摁住李弦凉的手,腿抵住李弦凉的下身,全身将他死死压在墙上,他恶狠狠的瞪着李弦凉,眼神中仿佛带着一股仇恨道: “为什么?”他用力扣紧李弦凉的下愕,咬牙问道:“你口口声声的说我是人渣,那你是什么?人渣的玩物?小凉,你是不是根本就没长心,所以无论我再怎么对你好都是没用的,根本就进不了你心里,还是你的心其实是冷的,无论如何都捂不热?你是不是想要把我逼疯了才甘愿?是不是要逼我把你毁了,你才甘心?”

李弦凉此时被马辰一顶的喘不上气,他心口涨痛闷热,听着马辰一没头没脑的一番话,心底除了憋屈就剩下恼火,他挣扎了两下怒瞪着马辰一,只觉得这人此时怎么看怎么可恶,他怀疑那天晚上流泪的人根本不是这个人,或者流得根本就不是眼泪,他怎么会傻到以为,会流泪会痛苦的人并不是无药可救?李弦凉咬紧了牙关,心里骂着李弦凉你就是个傻子,才会被人这么欺辱。

他说:“马辰一,我真的对你无话可说,我的心是冷是热也跟你没有关系,像你这种人,卑鄙无耻,小人禽兽都占全了,还有什么理由冲别人大吼大叫?说实话,我现在看到你多一秒都想吐,忍不了,太恶心了!”李弦凉说完扭开脸已经不想再看他一眼。

李弦凉刚才说的每一句话,落在马辰一心里,就像是刀子一样血淋淋的不断的插在他的心口,痛得他几乎承受不住,他脸色恶劣到极点,死死的握紧拳头看着李弦凉,半响,他才低下头忍不住的失笑了,笑得很痛苦,嘴角带着苦涩,想着这么多年走过来,有父亲不能认,母亲更是与他形同路人,即使别人在他背后再怎么唾骂及讽刺,他都无所谓。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眼前的这个人,只是用那短短的几句话,就能让他痛不欲生,心碎到了极点。

他吐出口气,用手狠狠的掰过李弦凉的脸,贴近他,盯着他,镇定的说道:“你说的不错,我马辰一卑鄙无耻,小人禽兽,所以你就别想从我身边逃走了,即使我让你觉得反感,让你恶心的想吐,你都要忍耐着,直到我对你腻烦为止,因为你说过,我就是个人渣!”马辰一说完便扣住李弦凉的唇舌,毫不犹豫狠狠的吻了上去。

李弦凉痛的不断挣扎着,这种带着惩罚的吻几乎让他晕厥过去,马辰一连同他的舌头及肺里的呼吸全部一点不剩的吸了进去,差点让李弦凉窒息。

他的手粗鲁的伸进了李弦凉的衣服内,冰凉的温度没有预警的贴上皮肤,使得李弦凉狠狠的打了个冷颤,无论他怎么挣扎对于此时的马辰一来说都毫无意义,大手仍然强迫性的钻了进去,一路摸到李弦凉心脏的位置,并用力的掐住心脏了那一块,几乎是带着力道狠狠的揉掐着,马辰一仿佛故意要看李弦凉痛苦的样子,他抬头离开了李弦凉的嘴唇,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问道:“你这里会疼吗?不,应该不会。”马辰一手下加重了力道,看着李弦凉痛苦,他嘴角有些抽动。

你也知道痛吗?就算你会痛,也一定没有我痛的厉害,甚至连百分之一都没有。

李弦凉几乎承受不住心脏剧烈缩紧的刺激,他疼的佝偻着身体倚着墙往下滑,马辰一圈住他,手下突然间放松了力道,改为缓慢的抚摸着另一边那点嫩红。

李弦凉仿佛是溺水的人得救一般,大口大口的呼吸,瞬间红了眼眶,他起身掐着马辰一的肩膀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马辰一冷笑着看着他说道:“协议一年还没到呢,就算是还剩一天,我要你做什么,你都不能够反抗!”

李弦凉张了嘴,气到极致却只骂了句:“马辰一,你,你这个混蛋!”之后便忍不住气得落了泪。

马辰一和李弦凉站的位置在胡同的后半段,离街道很近,不远处有个拐弯,在背着路灯的阴影角落里,有个人半倚在墙壁上,手插在裤兜里,嘴里嚼着口香,嚼着嚼着听一会,然后再嚼,表情由开始的好奇到震惊,再到恍然,最后居然有些兴趣的笑了,搞什么啊?

那人听得差不多了,便吐了嘴里的木糖醇,心里想:马哥原来是喜欢那个美人啊,有趣!太有趣了,许洋仰头看了看天,嘴角咧了咧,没想到晚上吃完饭闲着出来溜溜道,居然让他赶上了一场好戏。

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回事,不过马哥好像不太顺利啊,居然连压箱底的强迫手段都用上了,难道那个美人不喜欢马哥?不错,有个性!真是越来越有趣了,他越发笑得有些诡异,摸了摸鼻子后,有些开心的想,好像掌握了马哥的弱点呢,随即朝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起身笑着离开。

马辰一这段时间一直忍着没有碰李弦凉,这一次几乎将积攒了这些日子所有的份一起发泄了出来,从胡同里回去,把李弦凉带进旅店关上门的那一刻开始,他几近疯狂的折腾着李弦凉,从进门便扒下他的衣服,摁在墙上一直做到床上,再由床上做到浴室,由浴室再回到床上,马辰一痛苦的内心似乎只能藉由着这种疯狂进入李弦凉身体的动作,才能得到片刻的救赎,他不停的吻着李弦凉颤抖的脊背,留下了一个又一个乌深的痕迹,任由李弦凉在他身上抓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他仍然没有停止。

李弦凉由一开始的破口大骂,到现在几乎连叫都叫不出声音,全身瘫软在床上只能任马辰一摆弄,泪水屈辱的顺着眼角流下,浸湿了床单,马辰一却只当作视而不见,然后狠狠的捣弄。

他边动边在笑,笑得很苦涩,小凉,你也流泪了吗?也会痛了吗?马辰一低头俯下身看着他,强硬的抓住李弦凉的手按在自己胸前,他固定住李弦凉的脸,让他只能看着自己。

马辰一想看看,李弦凉是不是真的会痛?他想看看,李弦凉流的泪是不是比自己心里受伤流得血还要多?他看了半天,用力的挺进了两下,然后摇了摇头,随即狠狠又撞进去,听到李弦凉的闷哼声,他想,不够,连他的十分之一都没有,小凉,这点痛,还远远不够李弦凉眼前一片迷糊,只能看到天花板上有些晕红的颜色,仿佛像一滴血溅到了渲纸上,缓缓的晕开,浅浅的淡淡的,李弦凉突然记起了母亲去世时白布下的那张脸,还是那么美丽安详,仿佛没有痛苦就在他眼前,李弦凉有些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抓住,他哑着嗓子嘴张了半天,才勉强干涩的喊出两个字,“救我。”

马辰一抓着李弦凉伸过来的手,听到后,瞬间停住了动作,他缓缓抽出身,愣愣的看着李弦凉悲伤痛苦的眉眼及身体上无法入目的伤痕,马辰一突然的抖着手用力的把他抱在怀里,流下了眼泪。

究竟为什么?明明自己那么爱他,不想让他受到一点伤害,明明只想要把他留在身边好好照顾他而已,只是这么简单的要求,为什么就是做不到,为什么两个人要这么彼此伤害对方这么痛苦,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这样对他,可是,自己现在又对他干了些什么?他到底要怎么做才好?

第三十章

马辰一第二天早晨接到个电话,脸色变得很难看,当即收拾了下便带着李弦凉急匆匆的搭飞机返回了A市。

李弦凉从度假村回到A市已经有些天了,马辰一似乎有事在忙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两人之间的态度也一直很冷淡,仿佛都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李弦凉原本也不想看到他,现在算是得偿所愿,他在床上躺了两天后便去上班了。

很意外的是,上班那天,他的顶头上司把他叫进办公室,竟然没有指鼻子指眼的对他长篇大论,反而冲他笑的很和蔼,跟他打招呼点头态度十分热情,并且一直询问他病情现在怎么怎么样,有没有好利索,末了还说了句很有人情味的话,他说:这样吧,要是觉得不舒服,可以再请两天假,巴拉巴拉李弦凉一听之下,下巴差点掉下来砸到地板上,经理的态度反差太大了,他有些不适应,默默的听完出去关上门后,还摸了把额头,跟梦游似的,后来一想,猜出大概是马辰一背后动了什么手脚,贿赂,送礼,威胁,那个混蛋样样都能干出来。

张弘文瞅着工作空档过去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个遍,语带担忧道:“阿凉啊,你到底得了什么病?看看,看看,一脸苍白,表情抑郁,才一周时间就瘦的全身皮包骨头,你实话告诉文哥,是不是得了什么恶性肿瘤不治之症?因为没钱治所以一直死扛着?这样可不行啊,这人命关天的,不能这么颓废,到底是什么病?告诉我,钱不够我帮你凑,咱到大医院把病彻底治好了再说,以咱俩这些年的交情,你这个样子这个状态我是真很担心啊。

李弦凉皱眉当场把手里文件呼了过去,面无表情的说道:“经理来了!”张弘文以为是玩笑还不信,笑呵呵的拿着砸过来的文件卷成筒敲着桌子还想张嘴说点什么,经理走到他身后站定,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表情严肃的伸手拍了他一下,张弘文当场吓的一哆嗦,有种不详的预感,回头一看脸都绿了,妈呀~天黑请闭眼!

经理咳了两声说:张弘文,上班打浑第三次,这月奖金扣掉张弘文傻眼了,欲哭无泪,奶奶的,今天可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啊!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看着他夸张的表情,李弦凉一直崩着的脸露出一丝笑意。

因为很久没去林朋的咖啡店,李弦凉下班后特意过去坐坐,林朋看到他时表情有些惊讶,直问他这些日子哪去了?

李弦凉点了咖啡和林朋坐下聊了一会,说了下事情的大概,林朋听着听着便笑了,李弦凉不满的看了他一眼,有那么好笑吗?

林朋手支着下巴说道:“小凉,你有没有想到一个可能性?”

李弦凉拿起咖啡正要喝,抬头疑惑的看他问:“什么?”

林朋笑说:“那个马辰一也许很爱你!”

李弦凉嘴里刚含了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他急忙低头拿纸擦了擦嘴,脸色有些难看的说:“拜托!我喝咖啡的时候,你别跟我开这种玩笑行吗?”

林朋抿了抿嘴角低头转着咖啡杯的把手,无奈的摇头道:“小凉,你啊,就是感情太迟钝了,迟钝到别人即使把话挑明了告诉你,你也不会相信。”他看了看李弦凉,有些兴灾乐祸的意味,他说:“真是可怜了那个马辰一啊,喜欢上你真的是要伤痕累累的。”

李弦凉放下咖啡杯皱眉看着林朋道:“说实话,男人和男人之间说喜欢说爱,我真的感觉很恶心!”

林朋闻言,抬头看着李弦凉,表情有些认真的说:“小凉,爱情不分种族不分性别,男人喜欢男人真的没有错,只不过爱上的那个人刚好是同性罢了。”

李弦凉看着林朋的表情一愣,当即有些歉意的道歉说:“对不起,我刚才的话有些过份,但并不是针对你,只是口误”他耙了下头发泄气道:“最近实在是太烦躁了。”

李朋笑着摇摇头:“不用道歉,我理解你的心情,正常人的心理要一下子改变很困难,我也知道你很厌恶那个马辰一,但是,即然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你们两个人又必须要相处,就多忍耐些吧,其实,小凉,不是我说你,你的脾气有些时候实在是太倔强了,难怪要遭这么大的罪,就算再怎么不喜欢一个人也未必要表现在脸上,你可以表面顺着他,像养狗那样给他顺毛簏簌,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等你熬到了一年期限,就只管抬脚走人,谁还能把当初说过的话拿出来当真?自己活得舒服才最重要。”

李弦凉低头无语的看着咖啡,半响才说:“可能也许吧,你说的对,我确实脾气太差了,但是,火大的时候我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你不知道,那混蛋简直就是个禽兽!他真的是太混帐了!”似乎突然想起什么,李弦凉放在桌上的拳头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