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微笑的坐下,很主动且自然的跟李弦凉聊天,李弦凉暗松了口气,冯小巩的问题没有很尖锐,李弦凉还能够接受,两个沟通良好。

接触之下,冯小巩对李弦凉愈加的有好感,这个男生不仅长的很对她的审美,就连说话举止间那一丝丝腼腆,她都很喜欢,虽然两人聊了这么久,他也没说上几句话,但她只要开口问的问题,李弦凉都会想过后认真的回答,她观察他这么久,觉得比较难得的是,这个男生明明长得很不错,却不跟自己耍帅,说话不夸张也不轻浮,很让人有亲近感,并且让她有种还想了解他更多的欲望。

冯小巩虽然外表是个可爱型的姑娘,但其实她内心很大女人,性格爽朗也很独立,她不太喜欢过于强势的男人,不喜欢在男人威严下讨生活,像李弦凉这种性格就刚刚好,于是她有意无意的透露出家里有两套房子,父母想等她结婚后把另一套送给她住,因为她私下问过琴姐,李弦凉在这边好像一直租琴姐家的房子,没有固定住处。

她说完便观察李弦凉的样子,李弦凉听罢看了她一眼便转移话题,似乎不想在冯小巩家房子上多问,冯小巩觉得很满意,因为她即没从李弦凉眼神里看到贪婪,态度也没有变的比之前热络,这至少说明他不是一个贪图别人的东西,占小便宜的人,她纳闷,这样的男人居然二十七了还没结婚,是之前的女人瞎了眼?还是她当真走了运,于是聊了一阵后,她便主动要求交换手机号码。

在之后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冯小巩和李弦凉一直保持着联系,按琴姐的话说,就是他俩的感情现在正稳步上升,并一直强调李弦凉说,希望明年能喝到他和冯小巩的喜酒。

平时李弦凉偶而加个班冯小巩都会做好饭菜送到公司,然后等他一起下班,两人关系很快便在公司里传开了,都说李弦凉的女朋友很贤惠很漂亮。

李弦凉有时会想,即然和谁都要结婚,谁都行的话,那就冯小巩吧,至少她不会让他觉得厌恶,而且他也没什么精力也不想再去搞相亲,浪费时间也很麻烦,所以,就她吧。

李弦凉的默认及接受,使得他和冯小巩在别人眼中已经是热恋中的一对,另李弦凉感到纳闷的是杨元似乎不太找他一起吃饭了,而且有些疏远他,有时候他主动约杨元去打羽毛球,杨元在看到冯小巩后便找借口转身便走,李弦凉再约他,他都会直接拒绝,李弦凉一度怀疑杨元和冯小巩之间是不是认识?或者是旧恋,但冯小巩一脸茫然,并表示从来都不认识杨元,李弦凉更加百思不得其解。

男女朋友到了一定时候,总要过同居的一关,冯小巩曾多次暗示可以到她那里住,房子很宽敞,但李弦凉总会以照顾孙大妈为由躲开这个话题,冯小巩也曾到李弦凉的住处看过,说想搬过去,但李弦凉说,他那地方实在太小,要她住这么小的地方实在太委屈了。

有一段时间冯小巩很恼火,生李弦凉的气,要他住到她那,他不想去,自己搬到他那里,他又拒绝,她有些沮丧,不明白两人明明已经处了这么久了,相处融洽也从不吵嘴,却总是没办法更近一步,是她没有吸引力吗?除了一次看电影,自己主动吻了他之外,他几乎从来没有主动过,还是他比较闷骚?

冯小巩其实很喜欢拥有主导权,这能满足她支配的心理,但这种情人之间的事也要她主动的话,李弦凉会不会认为自己太开放,她想了几天后便下了决心,既然两人在一起,就总要有一个人主动。

周末晚上冯小巩约李弦凉去吃饭,然后直接把李弦凉带到她住的地方,说是菜已经买好了要亲手做,李弦凉拒绝不掉便去了,干坐着也不太好,便在厨房和冯小巩一起弄菜。

冯小巩现在住的房子确实很宽敞,女孩子住的地方肯定比男生干净,房间摆设及装饰很有特色,非常雅致,冯小巩说过她以前跟人学过视觉艺术,也做过这方面的工作。

两人边做菜边说着话,冯小巩说因为自己以前有学过,而且她本身对人的美丑及物品角度比例比较敏感,所以现在不时的还会像职业病一样对着某些摆设严重失调的店面和专柜忍不住品头论足,有一次她买衣服,顺口又跟老板说了下,那个老板当时便说请她帮忙,只是移动了几处,结果下次去买东西的时候,老板给她打了5折,说自从她调整后,店里生意好不少。

随即她又将话题转向李弦凉,说她很喜欢看他,因为了他脸部及身体比例让她觉得很标准几近完美,李弦凉一直低头切菜,面对冯小巩语气中间接的表白,他听的有些心虚,他也很想说些她喜欢听的话,但想了半天觉得那么说很假。

两人弄了六菜一汤,冯小巩是个很有情调的人,屋里灯光调成朦胧的淡蓝色,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红酒,倒在两个系了红色飘带的高脚杯里,李弦凉感觉出她今晚非常热情,随后喝红酒时又脱掉了外面一直穿着的长袖系带毛衫,露出里面是一件有些低胸的湖蓝色细条纹连身短裙,非常漂亮,加上她喝的有些嫣红的脸颊,在淡蓝的灯光下眼眸似水唇朱红,并对着李弦凉不断的浅浅的微笑。

李弦凉视线无处可避只能一个劲的喝红酒,红酒喝多也会醉人的,直到他觉得自己不能再喝下去了,抬头刚想说吃饱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却发现冯小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他身边,圆润洁白的腿碰触到他的牛仔裤。

李弦凉顿觉有些不妥,他说:“小巩,天色不早,我先走了。”

冯小巩拉起他的手,有点难过的说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李弦凉急忙说没有,他不是这个意思。

冯小巩环着李弦凉的手臂道:“我们交往这么久,你都没有主动吻过我,我觉得我很失败。”说完便表情受伤的看向李弦凉。

李弦凉有些手足无措,他犹豫的抬手拉开冯小巩的手,说道:“这不是你的错,我只是以为你可能不会喜欢那样”

冯小巩倾过身,双手扶着他的肩膀,说道:“什么这样那样啊,你没有做出来,怎么知道我不喜欢?那你现在可以吻我,吻完我再告诉你我喜不喜欢,好不好?”她声音有些绵软。

她手扣着李弦凉的衣服,李弦凉不好硬挣开,他犹豫不决的看着冯小巩的脸,心里挣扎着,其实冯小巩很漂亮,二十三岁,如水的年纪,虽然有些时候很强势,但对他真的还不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对她提不起半点兴致,每次两人独处的时候,他脑子里经常想的是,一会儿找个什么理由可以先走,面对此时她几近赤裸的索爱,他才惊觉自己到底怎么了?男女朋友到了这个时候不应该吻她吗?

冯小巩朱红的唇就在眼前,李弦凉眼神勉强的看着她,他犹豫着想了半天,才咬着牙慢慢靠近,但冯小巩早已等不及,她用手勾下李弦凉的脖子便用嘴堵了上去。

冯小巩的唇膏带着一丝香甜的气息,李弦凉只是轻轻碰了碰她的唇,辗转了几下便匆忙结束了这个吻,冯小巩似乎不太满意,她双手用力抱着李弦凉在他颈间咬了一口,李弦凉皱了皱眉却没作声。

冯小巩冷静了一会说道:“我走不动了,你抱我到床上吧。”她气息如兰,声音如怨如泣。

李弦凉愣了下,然后有些手忙脚乱的抱起她来到卧室,并把她放在床上,他起身想说,自己先回去,让她好好休息。

冯小巩却把他拉到床上,脸蛋通红的凝望着他,她说:“李弦凉,你不想留下来吗?”

李弦凉轻轻扯开她的手说:“你醉了,休息吧。”

冯小巩拉着他不放手,紧盯着他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没有,我很喜欢。”李弦凉说。

冯小巩固执道:“喜欢的话就抱我,你什么都不做,我就会觉得你不喜欢我。”

李弦凉看着冯小巩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李弦凉抿了抿唇角扶着冯小巩的肩膀,想让她躺下,躺下也许比较容易睡着。

冯小巩突然间拉下他,并吻上他,一反之前的羞涩,有些胆大的伸出舌头,李弦凉当即尴尬的挣开她,冯小巩一愣,她有些怒气的锲而不舍的伸手去解李弦凉的衣服。

李弦凉一惊,这种情况他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或者推开她或者抱进怀里。

理智让他接受冯小巩,一个女孩子做到这种程度,不是她脸皮比别人厚,而是她应该很喜欢自己,可是没有办法,他身体面对她没有半点反应,一点点都没有,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李弦凉急忙握住冯小巩放在他裤腰带上的手,“小巩,你”

冯小巩瞪大眼睛看着他,她说:“你真的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冯小巩追人的经验虽然很生涩,但她不是没恋爱过,也早就不是处女,她明白男人情动时那里的状态,可是刚才的手感,李弦凉是真的没有一点反应,她有些接受不能,都已经到床上了,自己已经穿的这么性感,可是,他为什么会这样?

冯小巩咬着唇,心里复杂的很,她反复的想着,像李弦凉这样的一个男人,二十七岁还未婚,开始她以为自己拣到宝,但是,现在看来并不是,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冯小巩迟疑的开口问他说:“李弦凉,你是不是性无能?”

李弦凉无措的看向冯小巩,他真的不想伤害她,也想过好好对她,但是,没有女人会找个对自己没有兴趣的男人吧?他是不是性无能,这个问题他无法解释也不想解释,他起身强装镇定的扣上扣子,在冯小巩怀疑惑又很失望的眼光中逃出卧室,狼狈不堪的拾起椅子上的外套夺门而出。

见到李弦凉一字不语的离开,冯小巩眼泪刷的流下来,她回身趴在床上很大声的哭出来。

红酒喝的有点多,李弦凉脸呼呼的热,头有些晕,他爬上楼刚要掏钥匙,琴姐在隔壁打开门,她说:“阿凉,把小冯送回去了?”

李弦凉低头“嗯”了一声,琴姐冲他招手,笑的神秘,她说:“你先别急着回去,过来吃饭,有好吃的,老太太一直让我叫你过来,这不,都让我出来看三回了。”

李弦凉头痛的厉害,他勉强笑说:“琴姐,我吃过饭了,就不去了,你们吃吧。”

琴姐急忙道:“哎呦,你可饶了我吧,你就去露个脸也行啊,老太太要知道你回来我没叫你过去,非骂死我不可,况且家里来人了,小民也想给你介绍个工作,快来吧。”

李弦凉见推辞不了,便揣回钥匙,想着进去应付下老太太就回来。

和琴姐踏进房间,说话声传进耳朵,他听到顾卫民说:“马总,你尝尝这个红焖肉,这是我姐最拿手的菜。”

听到马总那两个字,李弦凉眼皮跳了下,脚步有些迟疑,琴姐嫌他走的慢,后面推了他一把,李弦凉没防备的往前趔趄的两步了,门本来就没关上,李弦凉手臂一撞,直接把门撞开。

屋里人都看向他,李弦凉慌乱的扫了一眼,脑子突然一下子空了,坐在顾卫民身边的竟然真的是马辰一。

李弦凉有些狼狈的移开视线低下头,马辰一还是那个样子,只是有些削瘦,眼神依然灼灼,嘴角跟以前一样扯着轻微的弧度的笑着,看到李弦凉的那一刻,马辰一似乎有一瞬间的瞳孔收缩。

顾卫民笑着说:“李哥,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马总,我们公司的总经理。”他回头跟马辰一说:“马总,这是李哥,我妈的干儿子,平时都是一家人一样的。”

孙大妈在顾卫民的身边坐着,她牙前两天刚补上,说话也不漏风了,她说:“来来,阿凉,坐下吃饭。”

李弦凉的两条腿此时如灌千斤重,他看到马辰一旁边坐着一个男的,正殷勤的给马辰一挟菜,李弦凉感觉身体像是被人抽去了力气般,他脸色奇差的停住脚,突然间非常想逃离这里,不想再在里待上一秒,他回过身嗓子有些哑的对琴姐说:“这边有客人,我就不打扰了。”转身便走。

琴姐连忙把他拉住,“上哪去?都来了走什么走?坐下坐下,都是家里人说什么打扰多见外,也不怕人笑话。”说完琴姐把他用力按坐在老太太身边,正好面对着马辰一。

李弦凉心跳的厉害,几乎不停的撞击着他的耳膜,他抖着手拿过琴姐递过来的筷子,老太太笑呵呵的给他挟了一块鱼肉,李弦凉低着头食不知味的吃了。

马辰一突然开口问向顾卫民说:“我不太懂,你们这里有认干儿子这个风俗吗?”

琴姐笑着解释,把李弦凉当初晕倒在她家门口,怎么让老太太发现拣回家,直到现在处女朋友,要结婚了巴拉巴拉的整个过程。

马辰一沉默的听着,直到琴姐说到李弦凉已经有女朋友,并且发展良好,明年可能会结婚的时候,他的眼神突然直勾勾的看向李弦凉,声音听不出冷热,只是挑着嘴角不喜不怒的半响才说:“那真是要恭喜你了,就要做新郎了。”

李弦凉僵硬的拿着筷子,强迫自己抬头看了马辰一一眼,当即被他的眼神盯的心跳漏掉一拍,他慌乱的移开视线,不敢再对视。

琴姐坐在他旁边,看到李弦凉的样子,以为他太害臊,便用手拍了拍李弦凉肩膀说道:“阿凉,别这么害羞,本来就是要当新郎官的人嘛。”拍的过程中,可能一不小心,二没注意,便看到了李弦凉脖子上的口红印。

“哎呦。”琴姐忍不住低叫了声,“看看,看看,我说你今天晚上怎么回来的这么晚,赶快从实招来,是不是把我们小冯给吃干抹净了才回来的?”

顾卫民脸色一变说:“姐,说什么呢?什么吃干抹净,马总还在呢。”

琴姐是机关的,平时没事就是胡天侃地,她一甩手说:“马总来咱们家,就是自家人,自家人说点话开个玩笑有什么啊?是吧,马总?”

趁着琴姐说话的空档,李弦凉急忙用手去擦脖子,大概是之前冯小巩咬他时留下的唇印。

琴姐斜眼撇着李弦凉道:“擦也没用,我都看到了,小冯的口红都留在上面,说吧,你们是不是干了什么?要真干了,我可就帮你们挑日子了啊,争取今年就把小冯娶进家门。”

马辰一坐在那里一直没说话,但从刚才听到琴姐说口红印开始,他的脸色便冷漠的可怕。

第四十六章

李弦凉脸色潮,头痛欲裂,他对琴姐说:“我和巩的事不急,以后再说行吗?”

琴姐这才放过李弦凉,冲他暧昧的笑了笑,紧接着琴姐的目光又转向马辰一。

“马总,您夫人在哪工作啊?”琴姐挺热情的问。

顾卫民当即拦着琴姐话尾道:“马总还没结婚呢,姐,你乱什么?”

琴姐急忙用手拍了拍嘴说:“瞧我这嘴,又说错话了。”

马辰一笑了笑回了句没关系。

琴姐又问道:“那有女朋友了吧?”

李弦凉握着筷子的指节有些白的惨人,他慌乱的挟了口菜,低头吃着。

顾卫民接口道:“姐,这是马总的私人问题,你别问了啊?”他转头对马辰一说:“马总,我姐这人就喜欢问东问西,其实是很实在个人,没心眼,有不中听的别往心里去啊。”

琴姐白了顾卫民一眼道:“你们马总都没关系,再这个问问有什么啊。”马辰一笑了笑,连没事,旁边的那个男生帮他倒了杯酒,马辰一喝了一口,他抬头看向李弦凉,视线没有停顿的又滑向琴姐,沉默了下,回答:“我没有女朋友。”

琴姐正挟菜给老太太,听罢顿时惊讶道:“不会吧?没有喜欢的人?”

马辰一放下酒杯,他缓缓的回答:“不,有喜欢的人。”

琴姐紧接着道:“即然喜欢就追求啊?感情可是不等饶,不过像你这样一表人才的成功男人,若开口求婚,有谁能拒绝得了啊?呵呵。”

马辰一苦涩的笑了下,眼神闪过一丝莫名的哀伤,目光似乎透过酒杯看向别处,他嘴角讽刺的扬起,他说:“我想求婚那天,这个人突然间消失了,再也没有回来。”

李弦凉筷子上挟的白木耳掉到桌子上。

气氛似乎有些尴尬,孙大妈突然开口说:“吃饭!”然后把一盘鸭头推到马辰一跟前要他吃。

马辰一愣了愣神,他冲老太太点头,“别气,您吃吧。”

琴姐也觉得挺尴尬忙安慰说:“小马,咱别伤心了,有道是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那枝花,女人嘛多的是,而且得了好处拍拍屁股就走的这种人最无耻,肯定贪图你有钱,或者是移情别恋跟人跑了,这种人早走早好,没必要老想着她,而且老话不是有失就有得,前面肯定还有更好的等着你,像你这个条件还愁找不到心爱的人吗?好了,男子汉就要放开心胸勇于接受挫折,来来,吃菜吃菜”琴姐看到顾卫民的眼色,随即转移开话题,她问向马辰一旁边的男生道:“这伙子长的很个性啊,也是马总公司的吗?”

顾卫民无语抚额,他因为刚担任马辰一的秘不久,这次两人从外地出差回来,本来要住酒店,顾卫民便跟马辰一,自己家就在附近,若是不嫌弃来他家里吃饭,而且他特意讨好的花了大钱让附近的俱乐部安排个最好的“服务生”过来,希望能讨马辰一喜欢,结果她姐现在这么不知情的一问,那男生要是漏嘴,他丢脸就丢大发了。

不过,这个男生似乎头脑机灵,也很有职业操守,他没有像顾卫民想的那样自报家门,而是挺巧妙的回答:“我们是朋友。”

顾卫民擦汗,松口气,琴姐随后又问道:“那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那男生道:“照顾别饶生活起及需要,就是我的工作。”

琴姐点点头说:“做老板东跑西颠的那么累,就应该有个人贴身照顾打点些。”旁边李弦凉突然起身低头说了句:“我去下卫生间。”

便匆忙的拉开门出去了,背影有些落荒而逃,出了大厅,他脚步趔趄狼狈的直接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住处。

他身体紧靠在门边,可能是酒喝的有点多,也可能是室温太高,或者他心跳的太快,心口有些恶心,全身无力脚发软,几乎有些支撑不住自己。

他从没想过会再和马辰一见面,这一切仿佛是计算好的,到底是巧合?还是刻意?那混蛋怎么会出现在他面前;然的让他措手不及,本来以为早已忘记他了,却没想到,自己会控制不住,这么失态。

李弦凉低咳了两声,缓过劲来,他慢慢的走过去坐在软椅上,叹了口气着将头椅向椅背,心乱如麻。

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李弦凉惊的浑身一震,他慌乱的直起身,迟疑不决的起身走过去,握着门把的手有些发抖,然后一咬牙打开了门,只见琴姐在门外。

李弦凉顿时松了口气,他还以为会是

琴姐手里拿着饭盒说:“阿凉,老太太让我给你送条鱼来,留着你明天吃啊。”

李弦谅忙接过问道:“人走了吗?这样拿菜过来好吗?”

琴姐道说:“别提了,你刚去厕所,那个马总便起身要走,这不,阿民陪着刚刚离开。”

原来已经走了

李弦凉点点头,道:“谢谢琴姐,麻烦你了。”

琴姐摆摆手说:“气什么,你经常帮我们照顾老太太,我还得谢你呢,好了,你早点休息吧。”

李弦凉应声关上门,在门口了一会,心底说不出的空荡,也好,走了也好,他本来也不想再看到那个人,这样是最好的结果,就这样结束吧。

半响,他慢腾腾的把鱼放在灶台上,返回身蜷缩在沙发上,双手抱着膝盖侧躺了一会。

他突然抓着头发呻吟了一声,为什么?为什么心底会难受,妈的,那个混蛋和李林以前背着他做了那么多恶心的交易,他应该恨他的,他明明是恨他的,不想再跟他纠缠不清,可此时,他心里为什么会感觉这么难过,就好像是被风干的泥土,用犁杖翻过一遍,露出藏在底下那层带着水分的脆弱,赤裸裸的毫无遮掩等着再次被风干。

李弦凉痛苦的抚着额头,大概是酒喝的有点多,所以才会胡思乱想,睡一觉后,也许就好了,他放开膝盖起身想到床上躺一会。

敲门声再次传来,李弦凉走过去直接拉开,他以为是琴姐又忘记什么了。

可是这次门外着那个人却是马辰一,他独自一人在门口,冷凝着一张脸看着他。

李弦凉垂下眼帘,毫不犹豫的便要关门,马辰一抬手一把扳开门强硬的走进来,并反手关门。

李弦凉看着他带着怒气的动作,心底渐渐有些冷意,他低声问:“你来做什么?”带着怒气,是想报复他吗?自己当初一走了之让他丢了面子?

马辰一轻描淡写的回道:“来看看老朋友,不行吗?”

李弦凉毫不气的拒绝说:“我们从来都不是朋友,我也不需要你来探望,你出去。”

马辰一似乎是压抑太久,听到李弦凉的话,他突然间失笑了,脸色再也保持不了之前的平静,如同被人活生生撕破了面具一般,瞬间变成另外一个人。

他暴烈的向李弦凉慢慢逼近,并咬牙切齿的问:“你真的跟我没关系?还是你想把以前发生的一切都撇的一干二净?这样你就可以去做你的新郎官了,是吗?”

李弦凉镇定的看向他,冷笑了下,他说:“你的没错,如果是你,你会永远记得自己最耻辱的回忆吗?”

马辰一当即狠狠的把李弦凉压到墙壁上,他低吼着:“李弦凉,怎么可以这么狠心?耻辱的回忆?你敢我带给你的只有这个吗?多少次在我身下爽的晕过去,那么顺从我,这也是耻辱?如果是的话,那我把心都掏给你看了,我不是更加觉得耻辱?我那么爱你,我对你了那么多遍,你却把它当做是耻辱?你是不是以为我对谁都会那三个字?以为我就是下贱?莫名其妙,一声不吭的就消失了,跟我玩失踪?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我心里有多痛?是不是我死了,你才能这一切他妈的带给你的不是耻辱?李弦凉,你到底还是不是个人?长没长心?啊?”

李弦凉肩膀被他摁的有些发疼,这么近的距离,马辰一骇饶脸色及痛苦的眼神,和眼里充血的血丝,睚眦欲裂一样。

“放开我。”李弦凉涨着脸用力抽出手,他急忙掏出裤袋里的手机便要打110,马辰一一把抢过手机摔了出去,手机弹在墙壁上再跌到地上,碎的四分五裂,死的不能再死。

李弦凉怒了,他咬牙说:“马辰一,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这样私闯民宅是犯法的。”

马辰一冷哼道:“还用问吗?你我想干什么?”

李弦凉深吸口气,移开视线,他低头说:“马辰一,你别无理取闹好吗?已经三年了,你怎么还是这样,老是纠缠我你觉得有意思吗?还是你觉得我走的时候骗了你什么?你放心,我只拿走了我自己的东西,从没拿过你的钱,我不欠你什么东西”

马辰一脸色阴沉,胸膛愤懑的急喘着,他突然紧紧的压住李弦凉,如同一只解禁的猛兽般愤怒的堵住李弦凉似乎理直气壮的一直个不停的嘴唇。

柔软的触感还是记忆中那么好,马辰一不停的辗转着,他把李弦凉的双手勒住,并抵住李弦凉的腿,让他动弹不得,他原本是想要狠狠的伤害他,把这三年来李弦凉带给他的痛苦一次性的还给他,要他对自己做的事后悔万分,悔恨不已,要他知道,他马辰一不是他甩就能甩的干干净净的,也不是他一句没有关系,不欠你的,就能撇的清清楚楚,也想知道身下这个男人,到底有多么冷血,是不是无论他投入多少热情和时间都无法暖热他。是不是他要把自己的心从胸腔里扒出来给他看,他才满意?

可是当这一腔的怒意猛烈的涌在心头,几乎马上就要爆发的时候,该死的,就因为身下这个男人散发出他朝思暮想的气息,被这个在他口里有些胆怯,颤抖的熟悉的味道而消磨掉,转而成为了深深的哀伤及无望的奢求,这个男人他爱了多少年,折磨了他多少年?连他自己都已经记不清了,从第一眼一直到现在,他以难以想象的执着爱着他,爱的无可救要无法救赎。

李弦凉离开的这三年天知道他有多痛苦,痛恨过绝望过万念俱灰过,就在刚才,在他见到李弦凉那一刻那一瞬间起,震惊的几乎让他的心跳停止,放在桌子下面的手抖的要用力互握才能镇定下来。

直到手心里搂住温暖的他,而不是千百回梦里的错觉,那种满溢的渴望让他一反刚才的怒意,他放低姿态卑微的乞求的吻着李弦凉,他不断的轻轻的舔过李弦凉温暖的口腔,他双手搂着这个男人,不敢再用力也不敢再松手,怕伤害他更怕他再次从自己身边逃走,让他无迹可寻。

这个人让他深刻的爱过,更深刻的痛过。

给过他一直想要的天堂,也让他瞬间跌入地狱,曾经那么温柔的接爱过自己,承认自己,所以,即使他再痛再难受,即使万箭穿心横刀切腹,他都绝不能,也绝不想再去强迫他,不想再像以前用卑鄙的手段得到他,也不想让这个男人从心底里恨他,他只想要这个男人爱他而已。

他轻轻的用牙齿刮着李弦凉的唇壁,感受着这个男饶难以抑制的颤栗,原来爱一个人可以让人这么的痛苦不堪这么低下卑微,无论这个人怎么背叛自己,都舍不得去报复舍不得他受半点伤害,他想要的真的很简单,只要天天能看到他,能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之内,可是,只是这样,都无法满足。

他低头看着李弦凉悲苦的说:“小凉,为什么要离开我?你知道我每次回去,看到那空荡荡的房子,有多么痛苦吗?你太狠了,你把我所有的都带走了,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回到我的身边,你才能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