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床边放下手里的面条,摸了摸马辰一的额头,热度似乎退了些。

“喂,马辰一。”李弦凉叫了两声。

马辰一被推醒,他睁开眼睛看向李弦凉,眼睛里全是红血丝,样子当真是憔悴不堪,李弦凉有些不忍心看,觉得跟以前那个马辰一似乎不是一个人。

这个家伙以前脾气喜怒无常阴险狡诈,经常霸道又自以为是,注重仪表又爱耍酷,可是现在看着,实在是从未见过的落魄,扣上一顶帽子有点像当年上海滩里走投无路的许哥,李弦凉想着想着居然忍不住笑了。

见马辰一正看他,李弦凉急忙又拉下脸,他拿起桌边的面碗和筷子硬邦邦的说:“起来吃面,吃完面再把退烧药吃了。”

马辰一倚在床头看了看面碗,犹豫了下,伸手想接,但那手有些抖,李弦凉怕他拿不住汤撒到被子上,他可就一床被子,这里又没有床上电脑桌可用,无奈只好说:“算了,我喂你吧。”

马辰一听罢眸里有东西一闪而过,他放下手看着李弦凉点了点头。

李弦凉用筷子在碗里搅了搅,然后挟起几根面条,在碗里叠了几下团在一起,送到马辰一嘴边。

马辰一张口吃了,可能有些烫,他哈了几口气,李弦凉见状沉默的又挟了几根,然后放在嘴边吹了吹,喂给马辰一吃了,马辰一这一口吃的很香,他目光一直盯着李弦凉的脸,连李弦凉帮他吹凉面的表情都不放过。

这碗面李弦凉喂的很辛苦,马辰一那专注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让他觉得很有压力,剩下的两个鸡蛋,有一个他硬塞进马辰一嘴里,另一个马辰一说什么都不吃了,可是扔掉又太可惜,李弦凉索性就着碗筷低头扒拉进嘴里。

他没看到的是,马辰一眼里的深邃及欣喜,虽然还发着烧,但精神一瞬间比刚才要好上很多,心头的渴望就像是要枯萎的幼苗遇到雨水,渐渐抬起头蓬勃向上的展露。

李弦凉拿着碗筷进了厨房顺手刷干净放进柜里,他找了毛巾擦干净手,倒了杯温水拨出几粒退烧药递给马辰一,脸色干巴巴口气生硬的说:“快吃吧。”

马辰一把药接到手放进嘴里,就着李弦凉手里的杯子几口把水全喝了,李弦凉放下空杯帮他把枕头调整了下让他躺下,刚转身要走。

“小凉”马辰一抓住李弦凉哑声道:“你在生我的气吗?”

李弦凉回头看他,沉默半响道:“没有。”他把马辰一的手放回被子里,然后帮他掖了掖被角说:“我去洗下杯子,你先睡。”

马辰一目送着李弦凉进了厨房,听到水龙头被扭开的声音,久违的熟悉感让他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随即疲倦感涌来,眼皮沉重,他却一直固执的硬撑着睡意,等着李弦凉。

李弦凉收拾妥厨房的物件后,悄声的上床,怕吵醒马辰一他动作很轻,结果刚躺下,马辰一因发烧而有些热烫的手伸了过来,将他从床边移到中间。

李弦凉有些惊讶的回头问道:“怎么还不睡?”

马辰一几度欲言又止,直到李弦凉打着呵欠说:“你不睡那我先睡了。”他才急忙开口问道:“刚才送你回来的那个人,是谁?”

李弦凉一愣,意识到马辰一问的人是杨元,于是他想了想说:“是同事。”

同事间会那么亲密吗?马辰一忍不住问:“真的只是同事?”

李弦凉口气不太好的说:“当然是同事,要不你以为是什么?”

马辰一见他不耐烦便道歉说:“小凉对不起,我不问了,你别生气。”

李弦凉皱眉,半天才闷声说:“我说过了,我没生气。”说完拿开马辰一习惯性放在他腰间的手说:“都发烧了还不休息,老实点好好睡觉。”

马辰一只好把满肚子的问题憋了回去,躺了一会终抵不住再次涌来的睡意,李弦凉因为收拾了一天屋子累的够呛,两人很快的睡着了,再无话。

因为是周末,外面又下了一夜的雪,李弦凉起得很晚,醒来时觉得不对劲,回头看床位是空的,马辰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柜子上留了纸条,说是公司有事先回去,谢谢他昨晚的留宿和药。

李弦凉看了几遍才把纸折上,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客气了?他放好纸条起身穿上衣服,弄了点吃的,便出去买了些日用品,又多买了些碗筷和菜什么的,等到拿回去往冰箱里放时才想到,只有他一个人,买这么多做什么?而且下这么大雪,交通不便,那个家伙应该不会再来了。

可是出乎李弦凉意料的是,马辰一还是来了,手里还拿着他喜欢吃的炸鸡腿,还有各种小吃及炒菜。

路途远,他没有开车,而是坐地铁,这么晚了,也没有返回的车可以坐,李弦凉只好让他住下来。

马辰一一连几天都在李弦凉这里蹭床睡,李弦凉似乎很不满,却又一直没有再将他拒之门外,甚至这几天晚上会事先多带出些他的饭菜,而且床上还多了个新枕头,让马辰一有些欣喜,他问李弦凉时,李弦凉却泼着冷水说,这只是在商场买东西给的赠品,不是特意买的。

可是马辰一是谁?A市的风流名少,李弦凉说这话时虽然板着脸色,可是那脸颊不自然的微红岂能骗的了他,而且李弦凉这个人从小到大就不是一个善于说慌的人,马辰一心里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生生压下心里的激动,怕一个控制不住会吓到李弦凉。

他何曾这么小心冀冀过?又何曾如此担心煎熬过?他长这么大也从来没对谁弯下过腰,放低自尊,就算他的身份在很多人眼里不算光明正大,也没有人能否认他的能力及地位,在商界他可以说是一直是处在顶端俯视别人,这样的人的自尊远比别人要来的更加强烈,低声下四求人从来不是他的风格,牵就服软更加不是他所为,虽然这些年处事略有些收敛,但是冷酷无畏这是刻在他骨子里的骄傲,恐怕用一辈子都没法改变。

可是就是有这么一个人,他能让你痛也能让你笑,犹如如来的佛掌,掌控着你所有,你反抗不能也逃脱不得,偶而的一句话便会戳的你丧失理智心口喷血,或者又会让你幸福满足如坠天堂,生命如同被他牢牢牵制住,喜怒也仿佛受他控制,以往的理智在遇到他后,都会全面崩溃惨不忍堵,最后只能心甘情愿的弯下男人昂贵的脊梁臣服于他。

世间的事可能就是一物降一物,无论你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强势也好,权贵也罢,总会有那么一个人能牢牢的收服你。

他有时会自嘲的想,这辈子最难以驯服的本性居然会折倒在眼前这个无权无势,却经常对他冷言冷语的男人身上,即使自己再气再恨,却仍不忍心真正去伤害他,打不得骂不得,因为个男人若流下一滴眼泪,他也会觉得心痛的发慌。

尽管这一切让他很痛苦,深受折磨,但是为了得到这个男人,为了幸福,马辰一却心甘情愿,甘之若饴。

下午,李弦凉的部门突然召开会议,经理杨元被B市总公司上层领导调离分公司,担任总公司策划部经理一职,据说这职位非常高薪,工资几乎翻倍,是多少人梦寐以求位置。

这次意外的升职调迁让杨元感觉也颇为惊讶,按说调迁升职这种事,如果不是个人有非常卓越的业绩,或者深受总公司某领导的欣赏,很少有可能有从分公司升调的可能性,这是职场的潜规则,大家都是知道的,回想他进公司这几年尽管非常尽职,却一直业绩平平,不算太引人注目,而且他也没有什么过硬的关系可走,若是有也不会等到今天,心里虽然感觉有些惴然,但升职一事毕竟已敲捶定音,即成事实,这种好事杨元还是愿意欣然接受。

当天晚上他请部门所有人到汇丰大酒店聚餐庆祝,在顶楼包了三桌,同事们纷纷敬酒表示恭喜升职,以后要多多照顾,因为只要到了总公司那地位便和现在大是不同了,机遇不仅多前途更是无量,待遇一下子便会拉开,下次杨元再来就高了他们不止一个级别。

一起工作过的同事都有些伤感,杨元是个好经理这是公认的,待的时间长也很有感情,这突然一走多少都会不习惯,不知不觉大家喝的有点多,闹腾到半夜才散场。

李弦凉回去的时候,马辰一已经在外面等了很久,他急忙掏出手机发现很多未接来电,全是马辰一的,当时因为场地太喧闹,根本没听到电话声,他拍了拍脑袋连声说抱歉,掏出钥匙便要开门,但是酒喝的有些多头发晕,结果掏左面兜,掏了半天没找到,最后马辰一在他右面兜里找到了,当即有些哭笑不得。

打开门两人走进去,灯光下李弦凉脸色有些绯红,他嚷嚷着要去洗澡,便脱下外衣进了浴室,马辰一把他外衣外裤放好,便坐在椅子上抽了支烟。

待李弦凉出来后,马辰一状似无意的问:“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李弦凉用毛巾擦着头发,一时没拿住,毛巾差点掉到地上,马辰一无奈的接过来把他摁到椅子上缓缓的帮他擦着。

李弦凉坐在那半天才反应过来说:“啊,同事升职了,请客在汇丰吃饭。”

马辰一看了看镜子里的李弦凉,心里一紧,可能是喝过酒的关系,又加上刚洗过热水澡,此时的李弦凉,面如桃花腮似红,眼睛更是显得异常清澈,甚至有些诱人的明亮,马辰一急忙别过眼,再看下去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兽性大发,一发不可收拾。

李弦凉的表情没有表现出难过,这让马辰一心里有些底,随即他又问道:“升职是好事,但是你们一起工作时间这么久,大家会很难过,是吧?”

李弦凉点头,突然冲镜子笑了笑,嘴唇嫣红嫣红的,弯起来特别的性感,马辰一狠狠的咽了口口水,他真没想到李弦凉喝醉了会是这种样子,简直要了命的诱人。

他盯着镜子半天没动静,直到李弦凉仰头疑惑的看他催促道:“快擦啊。”

马辰一这才回神“嗯嗯”两声,手开始动起来。

他稳了稳心神道:“你难过吗?”

李弦凉想了想,“还行,不太难过,升职是好事。”

马辰一这才放下心说:“嗯是好事,那姓杨的什么时候走?”

李弦凉刚要说,突然想到什么,他问:“你怎么知道他性杨?”

马辰一低头黑线,还以为李弦凉喝醉了,没想到脑子这么清楚,他低咳了一声掩饰说:“你刚才不是说他姓杨吗?”

李弦凉纳闷想了想问:“我有说他姓杨吗?”

马辰一忙点头肯定的说:“有,刚说过就不记得了。”

李弦凉想了想无果,便回答说:“可能下个周一吧。”

马辰一听罢点头,心道很好,这事办的有效率!

李弦凉突然抬手抓了抓头发,然后一把挥开马辰一的毛巾说道:“干了,不用擦了。”说罢便起身脚下不稳的往床的方向走。

马辰一把毛巾放好,回过身看向李弦凉,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居然有喷鼻血的冲动,李弦凉穿的是前面系带的对襟睡衣,仰躺在床边支起腿的话,因为下摆没有扣子,便会直接敞开,两条匀称的长腿光溜溜一览无余,腿间的阴影处更显的异常的诱惑。

而且腰间的带子也没系紧,松松垮垮的挂在上面,前襟敞开了一半,露出一面白暂的皮肤,及左胸被皮肤称的格外红通通的那一点,恰似梅花,与李弦凉嘴唇的颜色遥相辉映,让人有一口吞下去的冲动。

马辰一急忙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李弦凉在他面前这么自然的裸露,真是别有一番性感滋味,倘若是让正常男人看到这个画面大概也会感到震惊吧,不是只有女人,男人也可以这么美好,惹人怜爱。

第四十九章

马辰一忍的额头青筋暴出,勉强走过去帮李弦凉盖上被子,屋里室温还行,给李弦凉盖被子时,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皮肤,有点凉。

李弦凉身体无论什么时候,即使是最炎热的夏天,触感仍旧是凉凉的低于常人体温,马辰一怕他会感冒,于是想帮他把睡衣带子系好。

解开腰带重系的时候,马辰一无意看到李弦凉脖子上的红线,他犹豫的伸手轻轻的拉出来,仿佛如期待中那样,看到了那块他三年前送给李弦凉的龙凤佩,正完好无损的挂在他脖子上。

心中突然涌起一阵悸动,马辰一看向李弦凉的眼眸深了又深,他轻轻放回玉佩,嘴角有丝笑意,刚要系好带子,李弦凉突然醒了。

他半眯着线条微翘的眼尾,迷糊的睁开眼睛,看向头顶上方的马辰一,马辰一也顿时停住手看着他,心里想着问起来该怎么解释,结果李弦凉看了半天,却是一把挥开他,自言自语的低喃说了句:“不喝了。”便侧过脸又闭上了眼睛。

马辰一当即有苦说不出,因为,那根虽然松垮但还有点遮掩作用的衣带,此时彻底的开了衣服也滑了下去。

马辰一很明显的咽了下口水,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有多久没有做了,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李弦凉对自己的吸引力到底有多强,他是个身体各方面都很正常的男性,而且所爱的人就在自己面前,敞着身体,赤果果露着,线条柔美而又刚毅,上上下下无一丝赘肉,完全是他最喜欢的类型。

憋了很久的欲望终于彻底沦陷,排山倒海像洪水一像向他涌来,又快又猛,让他无力抗拒也无法阻挡,他当即痛苦的抚着额头呻吟了一声,心情非常复杂。

醉过酒的人都知道,醉了意识会变得很迟钝,更不会去想睡衣带子开没开这种小事,所以他没有先发现自己睡衣开了,只是不安稳的躺在那里,难受用手耙拉着头发,觉得头很晕,身体轻飘飘的,还有点冷而且很想睡觉。

此时,欲望让马辰一直接扑上去,搂住李弦凉,然后狠狠的疼他爱他,带着这些年来的等待与煎熬,让他跟着自己一起痛苦一起欢愉。

可是理智告诉他,要忍住,不能冲动,否则会坏了大事,如果真做了,按小凉的性格,醒过来会怎么样?将他扫地出门?断绝来往?再次一走了之?想到此,他按捺住此时焦燥的心跳,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时间还不行,再等等。

给李弦凉盖上被子后,也顾不上他敞开的睡衣,回头便冲进了浴室,冲了好一会的冷水澡,直到全身冰冷,这才让身体的叫嚣冷静下来。

他擦干了头发,走出来,李弦凉睡的很不稳,被子被他踢到一边,估计酒喝的真的有些多了,头很难受,他一直紧皱着眉头。

马辰一走到床边,把李弦凉往中间推了推,怕他掉下床,过程中一不小心二没注意的手指碰到了胸前那点嫩红,马辰一有些呆,虽然不是第一次碰过,但那触感仍然让他心动,非常的柔软,而且色泽很美丽。

也许是喝过酒,身体要比平时敏感,李弦凉无意识的低嗯了声,当真销魂浊骨,让马辰一好不容易积攒起的理智再次崩塌,没有人能在所爱的人面前装圣人,如果有,那肯定不是男人,如果是男人,那他肯定爱的不够深。

马辰一带着欲火的眸子深深的看向李弦凉,他轻坐在床边抬手抚着床上那个男人胸前的两点,爱不释手,最后干脆直接低下头,李弦凉难受的感觉好像从头转移到了胸口,如一团火一样燃烧着他。

他抬手在胸前摸到了马辰一的头发,于是睁开眼睛,恰好马辰一也抬起头看向李弦凉。

两人视线对视了几秒,马辰一以为李弦凉会推开他,或者破口大骂,但都没有,李弦凉好像真的醉了,他眯着眼看向马辰一的目光很清澈,也可能并没有意识到马辰一要做什么,手指甚至伸至马辰一头发内,在他头顶上缓缓的抚动了两下,就像是长辈对晚辈的安抚一样。

可是,这个动作看在马辰一眼里,就莫名的变成了鼓励与允许,他小心冀冀的侧躺在李弦凉身边,俯下头看着李弦凉,视线移到他的微张的嘴唇上,阵阵气息抚来,马辰一想都没想,低下去直接将他一口吞了下去。

李弦凉躺着有些浑浑噩噩任马辰一摆弄。

就像是一只红通通三瓣嘴可爱的小白兔落在野蛮又蛮干的大野狼的爪子里,大野狼扑到小白兔,用着大嘴不停的咬着小白兔的小红嘴,舔舐着小白兔全身软软的绒毛,及后腿间鲜美的嫩肉,小白兔老实的曲着小后腿任大野狼的舌头不停的翻弄着,百般宠爱百般喜欢又百般折腾,玩的乐此不彼,仿佛永远不会筋疲力尽也不会觉得累。

直到马辰一抱着他坐起来,李弦凉才有一丝清醒,感觉很痛苦,不,应该是更欢愉,那处几乎延伸到了他身体里最深最极致的的地方,不断的颤动着刺激着他,从一点到全身无一不酥麻难忍,腰及双腿还有后背,都抑制不住的轻颤,仿佛已经到了身体能承受的极限。

马辰一看露出李弦凉有些承受不了,便爱怜的让他侧躺在床上曲起腿,他紧贴在身后,边抱着他边不断的亲吻着李弦凉额头的细汗,李弦凉蜷缩着,闭着眼睛不断的喘着气,马辰一顺着他肩膀啃咬到他的耳垂,又顺着脸颊蹭到嘴唇,他不停的用牙齿拉扯着他的下唇并把李弦凉颤抖的呜咽声给吞了下去。

最后小白兔被大野狼弄得很累,大野狼拨了拨全身无力的小白兔,突然涌起一股罪恶感,它一反刚才粗鲁的动作,爱惜的把小白兔含在嘴里,轻叨着放回自己的窝里搂着,不敢再搓弄它,甚至还用舌头把小白兔身上弄脏的地方舔的一干二净,又怕冻着它,将小白兔放到自己肚子处最温暖的地方捂着,保护着,稀罕着,然后两个拥在一起慢慢的睡着了第二日一早,李弦把马辰一给踹了出去,并放下狠话,要他别再来了,快滚之类的,然后满脸怒气的狠狠关上了门,拉着脸一张臭脸进了浴室,边冲着水边把手伸了进去弄了半天才清洗干净,扣出那么多,这把李弦凉给气的,那个浑蛋居然趁着自己喝醉了便为所欲为,还做了那么多次,更过份的是,自己居然还是在有意识的状态下,没有拒绝他现在想想,真他妈的感觉耻辱。

难道他真的是同性恋?李弦凉边想边忿恨的擦洗着身体,把胸口搓的通红一片。

马辰一苦笑着返回公司,他就知道李弦凉会是这种反应,即使做之前明知道事后会后悔,但依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自己的定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他现在唯一害怕的就是,李弦凉会不会生气再次离开他,所以到了晚上他早早坐车便过去了。

公司提升了新经理,杨元跟他交接完便离开公司去了总公司,熟悉那边的工作进程。

新经理上任,晚上便请大家吃饭,于是众人在饭桌上又一顿狂喝,有了昨天的教训李弦凉这次没敢喝多,因为明还要正常上班,所以众人也没喝的太晚,便早早的散了。

李弦凉看到马辰一在门口等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完全无视的拿出钥匙,进门后顺手给关上,关门之前还对站在门外的马辰一哼了一声。

马辰一心里着实有点惶惶不安,李弦凉果然还在生他的气,但觉得安慰的是,最后一那眼似乎并不是决绝的模样,好像还有缓和的余地。

夜晚气温很低,风不大,但是格外让人感觉刺骨的冷,站时间长了脚都冻的没有知觉,马辰一站了一会,想着到门边能暖和些,刚走了两步一阵小风刮过,他突然的打了个喷嚏,蹭了蹭鼻子,刚要抬脚,门刷的一声被打开。

李弦凉脸色不好,眼角斜了他一眼,恶声恶气道:“马少要是冻死在门外,我可担待不起,不走就进来。”

听罢马辰一唇角一扬,知道李弦凉消气了,他几步上前忍不住抱住他就是一个热吻,李弦凉一把推开他,回身恶嫌的擦着嘴唇,没刷牙就亲,真恶心!

房间里中间的桌子上,摆好了两双碗筷,还有三个小菜,正冒着热气,马辰一心里那个温暖,差点让他热泪盈眶,他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对李弦凉,绝不再让他掉一滴眼泪。

他手还没温和过来,拿着筷子有些不稳,李弦凉看了他两眼,冷冷的给他碗里挟了几筷子他喜欢的菜,便一声不吭的低头吃饭。

马辰一拿起碗默默的往嘴里扒拉的时候,心里满满的全是满足及幸福。

晚上睡觉的时候,马辰一规规矩矩的躺在一边,李弦凉在两人中间放了条围巾当红线,并咬牙告诉他说,过了线就把他赶出去。

马辰一那个郁闷,他躺在那里对着背对他的李弦凉说:“小凉,你转过身,我有个东西要送你。”

李弦凉不耐烦的呵斥:“睡觉。”

马辰一说:“送完才能睡。”

半响,他才翻过身瞪着马辰一恶狠狠的说:“快点。”

马辰一把一枚戒指套上李弦凉的手指上,李弦凉左右看了看,疑惑的问道:“干什么送戒指?男人带这个很难看,我不要!”说完便要扯下来。

马辰一急忙按住他,他说:“小凉,我爱你,你嫁给我好吗?”

李弦凉顿时脸色一红,他低咳一声道:“恶心,我又不是女人,嫁个屁!”

马辰一握着他手说:“小凉,我不要女人,我只要你,有你就足够了,我发誓,以后只对你一个好,只爱你一个人,我会照顾你,对你不离不弃,所以,戒指别摘下来好吗?”

李弦凉怔愣了半天,惊觉,然后不满的抽回手道:“喂,你就在这胡说八道吧,我要睡了。”说完转过身,背对着马辰一躺下。

虽然他嘴里说的无情,但却真的没把戒指拔下来还给马辰一,这代表什么?两人算不算是更进一步?他的激动溢于言表,他伸手箍住李弦凉的腰,将脸紧紧的埋在他颈间。

李弦凉吓了一跳,回头道:“喂,你过线了,我要赶你出去了啊”还没说完便觉得肩膀一湿,他听到马辰一在说:“小凉,谢谢你,谢谢你”

于是他回过头,沉默的躺在那里任马辰一抱着没有动弹,心里疑惑,这个家伙为什么哭?真是莫名其妙

第五十章

周末,李弦凉收拾了几件衣服扔进了洗衣机,里面有一件是马辰一昨晚临时脱下的外套,他随手掏了掏兜,没想到还真掏出了东西,一张烫金喜贴,反面正面看了看,疑惑的打开,大婚祝词下面印着红灿灿的新郎新娘的名子,新郎他不认识,但新娘是冯小巩?

李弦凉以为自己看错了,确认了几遍后,的确是冯小巩的婚贴,而且标注是送给马辰一先生的,他顿时凝起一张脸,冯小巩结婚他并不算很惊讶,但结婚给马辰一送请柬,这就太让人不能理解了。

难道马辰一认识冯小巩?他们又是什么关系?李弦凉皱起眉头站了半天。

晚上马辰一过来的时候,李弦凉直接拿出婚贴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马辰一看了看请柬,放下后平静说道:“我认识新郎,婚贴是他给的。”

李弦凉顿时噎住,感觉自己太蠢了,当时怎么会没想到,除了新娘之外还有新郎,他抬头看了眼马辰一,见他正似笑未笑的看着自己,顿时脸色有些囧,也有些红,忙找了个借口撇开了话题。

之后不久李弦凉进了厨房烧饭,殊不知马辰一在他后面抬手虚抹了把汗,暗道,喜贴没放好,差点又漏了,其实他早就知道李弦凉和冯小巩已经分手,但仍是不太放心,便间接的给冯小巩和一个下属牵了红线,才促成了这段婚姻,他不自觉的摸了摸下巴,这件事本身有他的私心在里面,岂能告诉李弦凉让他知道。

当然,这只是小事,还有件让马辰一更烦恼更重要的事情至今没解决,最近他有些寝食难安,虽然同性恋婚姻已经合法化,不再受人歧视,但李弦凉一直不肯答应他。

马辰一第一次求婚算是一个突破吧,虽然没成功,但至少戒指套进了李弦凉的手指上。

第二次求婚是在床上,做完后,他趁着夜深情浓天时地利时说:“小凉,和我结婚吧。”

谁知李弦凉当即推开他,翻过身给了他一个大后背,半天才嘟喃道:“神经病!”

马辰一急忙可怜兮兮的说:“戒指都戴着一个多月了,总得给我和戒指一个名份是不是?”

李弦凉二居然立即抬起手开始撸手指上的戒指,很干脆的说:“妈的,还给你,当我愿意带吗?洗个脸能划五条印子。”马辰一见状不妙,立即搂着他安抚了半天这才罢了。

第三次是提结婚这事时,李弦凉直接无视了,当作没听到,跟空气一样,这让马辰一心情很郁闷,到底怎么样才能让他同意?如果一直这样等下去,他恐怕很有可能永远都等不到那一天,而且他也并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如果能让李弦凉答应结婚,他真的什么事都能做,甚至可以不折手段。

李弦凉虽然意识里模糊的接受了自己是同性恋的这个事实,但是让他跟个男人去法国结婚,而且以后还要以爱人的身份在一起,这真是让他无法理解的,明明现在这样就很好了,为什么非要去国外弄个可笑的结婚证来证明?那东西能拿出来给人看吗?丢人都赚不够。

星期一上班,公司没什么事,李弦凉瞅着空档看了会报纸,公司有订一些法制报,给职员在休息空隙看看,增加些法律意识,李弦凉倚着椅背看完了外页翻到内页时,他眼睛突然瞄到了下方一张黑白照片,被逮捕的两个犯人,虽然用黑色条盖住眼睛,但是他仍然从其中一个的脸部轮廓认出,其中那个低着头走在后面的人是他的弟弟李林。

李弦凉有些震惊,虽然他搬至这里三年,没有跟李林联系过,但他心底早已经原谅了他,兄弟之间能有多大的恨啊,说到底毕竟是自己唯一的亲弟弟,又真能恨到哪里去,他疼了这个弟弟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一夕之间就忘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