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骞被逼的后退了几步,半响才激动地道:“我不知道什么,我只知道许之桃和我说退婚的时候,她说皇上已经许诺她会接她进宫,她说让我别拦着她寻找幸福!”

“胡说八道,朕什么时候许诺过她!”战天钺气恼地叫道:“这种话你也信,你还是朕的兄弟吗?”

白子骞脸红了,嗫嚅着道:“那段时间她天天往宫里跑,皇上也很赏识她,她这么说…我…我就信了!我怎么能和皇上争女人呢,就依她取消了婚约!”

“许之桃凭什么捏造出这样的谎言呢?”洛无远狐疑地看着战天钺,问道:“你给她什么暗示了?”

否则一个女子怎么敢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呢!

“我没有,别一个个这样看着我!”战天钺气急地叫起来:“我需要给谁暗示吗?我真要有那种心思,还用的着暗示吗?”

“我当时问她了,我说娘娘是皇后,皇上不会废黜娘娘的,她就甘心去做一个妃子吗?”白子骞讪讪地道:“她说只要她生了儿子,皇上会让娘娘让位的!她虽然没明说,可是给我的感觉是,皇上已经和她有那种关系了!”

“混蛋,我连她的手都没碰过,怎么可能和她有那种关系!”战天钺更是气急。

白子骞摸了摸鼻子,固执地道:“皇上也别掩饰了,有也没什么,反正你是皇上,多个妃子也没什么,等她生下孩子,真的是皇子的话,你就接她回宫吧!娘娘会想通的!”

“白子骞,你别胡说八道,我已经说了,我和她没关系!你要我说多少遍你才信啊!”战天钺对他怒目而视。

“等一下!”洛无远听出了白子骞的言下之意,疑惑地问道:“子骞,你为什么口口声声咬着皇上和许之桃有了孩子,难道她真的有孩子了?”

白子骞漠然地看了一眼战天钺,才道:“一个月前,我奉命去东豫,在路上遇到了许之桃,她没看到我,可是我看到了她,肚子凸起了,明显有了身孕,当时侍候她的是皇上身边的林公公…”

他没再说下去,战天钺却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一个早就针对他们一家人的阴谋,他疏忽的太多了。这些人处心积虑,一环套一环,在一步步地算计他们,可笑他竟然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林公公和建兴一样,都跟随了皇上多年,他帮皇上,我哪有理由不信呢!”

白子骞笑了笑:“皇上也别掩饰了,小公主死了,皇上还有别的孩子呢!皓天,许之桃的孩子…皇上想要多少都有!”

“白子骞,难道在你心目中,朕就是如此不堪的人吗?”战天钺真怒了,瞪着白子骞道:“我不会再解释,你相信我就留下和我一起想办法救小歌,不信你可以离开!”

白子骞低头行了个礼,问道:“皇上是要我卸任吗?”

洛无远一见急了,这越闹越大了,他赶紧伸手扯了一下白子骞,叫道:“你们都别说负气话了,子骞你也别闹了,别中了人家的离间计,我们大家都是一体的,皇上要是被人算计了,你以为你躲到老家就没事吗?只怕人家对付了皇上,下一步就轮到你和子夜了!”

他又拉了拉战天钺,战天钺冷静下来也觉得自己冲动了,对白子骞道:“无远说的对,我们是一体的,我们不能互相猜疑了。没道理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太平日子还阴沟里翻船。子骞,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你该了解我,如果许之桃的孩子是我的,我不会不承认的!虽然我一时想不通发生了什么事,但我可以以我母妃的名义起誓,我决没做过那些事!你相信我!”

白子骞见战天钺如此慎重,连自己母妃都搬了出来,也不好意思再嘲讽他,冷静下来问道:“如果不是你的,那会是谁的?许之桃一心想进宫,不可能和人私通怀了孩子来诬陷你吧!”

“这事你去查…林公公也查…”

战天钺话还没说完,外面传来了洛家下人的禀告声:“二爷,宫大人求见!”

宫慕青,朝中只有一个宫大人,那就是宫慕青,宫慕青不是在东豫吗?怎么来了?

洛无远看看战天钺,战天钺点了点头,洛无远才道:“请!”

一会宫慕青大步走了进来,风尘仆仆,形容憔悴,看到战天钺在也不奇怪,往前走了两步跪了下来:“皇上,臣没奉宣召私自回京,皇上恕罪。在治臣罪之前,请容臣为自己辩解几句!”

宫暮柔敢要挟自己,战天钺一度怀疑宫慕青也背叛了自己,此时见他自己找来,战天钺倒沉住了气,沉声道:“说,最好有个充分的理由!”

宫慕青苦笑:“臣听说家姐回来了,她还没做什么威胁皇上的事吧?”

战天钺挑了挑眉:“你知道她会做威胁朕的事?”

宫慕青急道:“这么说她已经行动了?皇上,臣之前给你写了几封信让你注意她,你没收到吗?”

战天钺摇摇头:“除了奏折,朕没见到你任何信!”

宫慕青苦笑:“我想也是,一直没见皇上回信,臣就惴惴不安,担心出事,所以一听说宫暮柔回帝都,臣就赶紧赶了过来。皇上,她做了什么,臣还能挽救吗?”

“她抓了娘娘还有两个小公主,威胁皇上封她为太后,封她的儿子做亲王,把鬼方给他做封地!”洛无远快言快语地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这下,不止宫慕青震惊,连白子骞也睁大了眼,这女人胃口不小啊!

他们两完全清楚这举动后面意味着什么,战天钺只要退了一步,以后退的只会更多。

“皇上,臣羞愧,之前宫暮柔派人去找我,让我帮着她向皇上讨封,臣觉得不妥,拒绝了,她又说是想给儿子一点保障,说如果我不帮她,她就自己动手了。臣给皇上写信提醒皇上,想必也被她拦截了。皇上,千万不能答应她的要求,娘娘和小公主我去救,我知道去哪里找她们!只是我有个要求,还请皇上答应!”宫慕青汗颜地道。

战天钺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半响微微一笑:“慕青,你是要挟朕,还是单纯的请求!”

宫慕青低了头,闭上了眼:“宫暮柔再怎么说也是臣的姐姐,我宫家只剩我们两人了!慕青不是要挟皇上…是请求。慕青知道,家姐这次做的事已同谋逆,罪该万死,皇上一定不会再留她活在世上。慕青不想她有这样的结局,所以斗胆请求皇上,待臣安全救出公主和娘娘,请皇上放她和皓天一条生路,臣会亲自送她到朱崖岛,永世不回中原!”

“慕青,是你太天真还是我太悲观,你觉得宫暮柔的性格,会是安分守己地留在朱崖岛的人呢?这次失败了,你觉得她就真的认输不会再起风浪了吗?只怕未必,她要能从朱崖岛出来,只会更疯狂!”战天钺冷笑道。

“慕青,皇上说的对,皇上已经犯了一次错,才弄出今天的事,再来一次,只怕就是毁灭性的灾难…七国建设才刚刚有点起色,我们不能为她这样的人一次次折腾!”洛无远帮腔道。

“可是孩子是无辜的,他还小,什么都不知道!皇上你忍心杀了一个小孩吗?”

宫慕青不甘心地道:“他只比小公主们大一点点,皇上不忍心小公主受伤害,难道就忍心看皓天失去母亲吗?”

“有宫暮柔那种母亲,我觉得还不如没有!”战天钺看宫慕青执迷不悟,忍不住道:“我不想说你姐姐的坏话,毕竟她于我有养育之恩,可是慕青,你要是知道她对皓天做了什么,你也会赞成我说的话的!”

战天钺看看白子骞和洛无远,无奈地道:“宫暮柔第一天带皓天回来时,我就觉得皓天有些不正常,他的力气大的惊人,身上还有一股腥味,我就多了个心眼,带他们回宫后我就派人暗中监视。你们做梦都想不到,皓天才多大的孩子,她就训练皓天,用药水给他泡澡不说,她还把他关在一个笼子里,和毒蛇一起吃住!”

呃,洛无远和宫慕青都睁大了眼,白子骞见过皓天,那小子才多大啊,宫暮柔怎么会这么狠心。

“侍卫报告我,我都不敢相信,我昨晚自己去看,我亲眼看到皓天咬开了毒蛇的喉咙,把那条比他长两倍的蛇吸干了…你们没有亲眼看到那一幕,我战天钺从没怕过什么,昨晚看到那一幕,我怕了…我无法想象这孩子要是继续留在宫暮柔身边,他会变成什么怪物,那一刻,我真的很感激宫暮柔,她当初带我走时,没想到用这样的方法训练我!要是她这样做了,我不知道,现在的战天钺会是什么样的人!”

战天钺抚了一把脸,似乎想抚去这些匪夷所思的事。

“宫暮柔太争强好胜了!”洛无远先反应过来,叹道:“她这是担心皓天不是你的对手,才从小培养皓天,可惜了那孩子,这么小就学会了厮杀,长大了只怕也是个厉害的角色!”

第262章 生死一线

宫慕青也被宫暮柔对皓天的手段惊住了,那么小的孩子,她怎么忍心呢!皓天要继续留在她手上,只怕迟早会变成怪物。

只是虽然不赞成宫暮柔做的事,但是要眼睁睁地看着她送死,宫慕青也不忍心,他迟疑地看着战天钺,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方法替宫暮柔求情。

战天钺看穿了他的纠结,想了想道:“慕青,我退一步吧,只要你同意把皓天和宫暮柔分开,我就同意把她送到朱崖岛,以后皓天由你抚养。就像你说的,孩子还小,趁现在还能改变,我就给他一个机会!刀”

宫慕青知道这已经是战天钺能做出的最大让步,想想,皓天要是继续留给宫暮柔,只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结局,就点了点头:“臣谢皇上隆恩!”

“好了,现在你该说小歌她们在谁手上了!”战天钺只想自己去把沐行歌她们救出来,不想假手于人,这是他欠沐行歌的恍。

宫慕青看看战天钺,知道他的心情,苦笑道:“皇上,还有件事没说清呢!皇上还记得你给我家姐找的那个男人吗?他没死,他当时被你废了武功,可是也不知道他怎么说服了宫暮柔,宫暮柔给他找药帮他恢复了武功,就是他一手筹划了这些事,秘密弄了个什么组织,召集了很多邪门歪道的江湖人士为他效力。臣听说他这次练的武功很邪门,具体是什么还没打听到,只是有几种传言,其中一种说这种武功可以延年益寿,青春永葆!”

战天钺和洛无远听到这话就对视了一眼,想到宫暮柔这次来变的那么年轻,难道就是练的这种武功?

白子骞也想到了,有些疑惑地问道:“真有这种武功吗?那这世界还不乱套了!”

试想该老的不老,和自己的儿子孙子都顶了一张年轻的面孔,那场面他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子骞担心的不可能发生,既然是邪门的,那就是不长久的!”宫慕青嘲讽地一笑道:“你们还记得如影和战天渝急速的衰老吗?逆天而行最终的结果就是物极必反,那男人估计就是练了这种武功被反噬了,才迫不及待地加紧了步伐,还没准备充分就开始行动了!而许家老爷子还蒙在鼓里,想着靠他帮自己延年益寿呢!和许家老爷子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少,皇上想想,能再多活几十年,这对那些大权在握的人是多大的诱惑啊!”

战天钺懂了,他一直就觉得疑惑,许家怎么突然敢和自己对着干了,有这样的诱惑,许老爷一颗心就活了,他不做点什么,怎么对得起他这些年的韬光晦迹呢!

顺着宫慕青的思路想下去,他马上就想到了一个人身上,靳家老爷子…如果说帝都首富数洛家第一,那么靳家就是将门第一家。

靳瑛的几个兄长都是将才,靳老爷子这些年虽然病恹恹的,可是该管的事却什么都没放下,就是他这样的恋权,才让战天钺对他有些忌讳。之前有官员推荐靳瑛的大哥做北俞的州主,战天钺没同意。

一来北俞是沐翰在管,他没理由换。二来也是觉得靳家野心太大,不喜。三来是顾忌靳瑛,之前有人不断给他暗示过,靳家愿意把靳瑛送进宫做妃子,这推荐靳瑛的大哥在他看来就是对自己态度的试探,他怎么能松口呢!

这事以他提拔了靳家老四做了应天府伊告了一个段落,按战天钺的想法,他对靳家已经不薄了,靳家也该知足了。

靳老爷子事后也没表示不满,这事战天钺就放下了,没想到靳老爷子还没死心啊,自己满足不了他,就投靠宫暮柔?

战天钺在心里冷笑,他真的觉得宫暮柔能庇护靳家吗?

他越想越笃定沐行歌母女在靳家,只是不知道靳家几个男人都赞同靳老爷子的决定吗?如果他们都站在靳老爷子那边,这救人就有些难了,一动靳家,京城可能就会大乱。

“皇上和我想到一起了吗?”宫慕青见他沉默不语,轻声道:“靳00是我的驻守将领,来时我把他带来了,我替他担保,他可以信任!”

战天钺看向他,难怪宫慕青刚才说他知道沐行歌母女在哪,想必也是通过靳琮原知道的,自己要是去靳家救人,务必打草惊蛇,靳琮原是靳家的人,他回去救人的确比自己方便。

只是,靳琮原真的能信任吗?

“皇上,老爷子糊涂,不代表靳家的男人都糊涂了,皇上就给靳琮原一个机会挽救靳家吧,皇上你不会后悔的!”宫慕青诚恳地劝说道。

“不是我不想给他们机会,我是怕我…输不起啊!”战天钺叹道,如果靳琮原斗不过靳老爷子,第一个牺牲的就是自己的妻女,战天钺真的输不起。

“皇上,我觉得慕青说的对,你该给靳家一个机会!”洛无远帮腔道:“靳瑛和耿兰兰,彭韵是好朋友,她的婚事一直被老爷子拖着,她也很无奈,她对彭韵说她从来就没想过进宫,更不会和沐行歌抢你,我看那丫头脾气很犟,要是知道老爷子为了将她送进宫做出这样的事,只怕也是不会容忍的!”

白子骞听了心里一动,他和靳瑛也算朋友,而且是不打不相识的朋友,之前没和许之桃议婚时,他母亲和他提过让他娶靳瑛,只是白子骞觉得靳瑛小姐脾气大,又被家里人宠坏了,再加上他也隐隐听说老爷子想送靳瑛进宫就让母亲别管这事。

现在听到靳家即将有大难,于情于理,他也该为自己的朋友说句话。

“皇上,我也觉得宫大人说的对,靳家就老爷子和老夫人强硬,其他几个都没那么大的野心,皇上该给他们一个机会!皇上大度,靳家会感激的…”白子骞帮腔道。

战天钺看看三人都为靳家求情,自己再坚持也显得不近人情,就沉声道:“好,朕就给靳家一个机会,只要小歌她们母女平安无事,朕对靳家就既往不咎。如果她们出了什么事,那你们谁也别为靳家求情…朕不会放过靳家任何人!”

这已经算战天钺做出的最大让步,宫慕青和白子骞都代靳家谢了恩,宫慕青就出去把靳琮原找了来,把发生的事全告诉了他。

靳琮原一听就汗颜地跪了下去,来时宫慕青只说带他回帝都叙职,他还不知道自己家老爷子竟然胆大包天配合宫暮柔做出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皇上,末将以项上的人头保证,大哥,三哥都不会配合老爷子做这种事的,他们一定也被蒙在鼓里,请皇上准许末将回去,末将一定会说服他们,把娘娘和小公主们平安地救出来!”靳琮原保证道。

战天钺走过去亲手将他搀起来,诚恳地说:“朕相信你,朕知道这不是你们的本意,是你家老爷子糊涂了!”

这一会功夫,战天钺想的很透彻,他的确应该给靳家机会,靳老爷子糊涂了,他可没糊涂。靳家几个男人都和朝中几个官员结了亲家,这几个官员平日对自己都是忠心耿耿,他要是动了靳家,那牵涉的就太广了,他不值得为一个人的愚蠢伤了自己的根基。

战天钺也不和靳琮原废话,详细问了靳家的布局,和宫慕青,白子骞商量起来,怎么配合靳琮原救人。

靳琮原想了自己家适合藏人的地方,许久才讪讪地道:“我祖父住的院子是独立的,是我曾祖父住过的,听说下面有个地道通往城外,具体通到哪里我也不知道,这地道只有我祖父知道,他曾经和我大哥说这是防备,没事不会动,他百年后会告诉我大哥的!”

战天钺也不奇怪靳家会有这样的密道,在朝中做官的,谁会不留一手啊,何况还是靳家这样的将门世家。

只是有密道,对救人就有些难了,老爷子自己就有一个卫队,硬抢的话只怕他得到消息就把人转移了,到时还惊动了宫暮柔,还不知道会不会节外生枝。

得想个办法把老爷子引出来才方便救人。

战天钺思索着用什么方法引出老爷子,靳琮原也苦苦思索,他想了半天突然眼前一亮道:“有了,我家老爷子最宝贝我大哥的儿子小修,他是我几个哥哥的孩子中最成器的,聪明伶俐,我家老爷子对他宝贝的不得了,他有次吃了海虾,身上起了很多痱子,呼吸困难,老爷子不吃不喝地守着他两天没合眼。要是小修再病了,他一定会离开院子的!”

战天钺眼睛一亮,他也听说过老爷子对这个孙子的宝贝,那是要什么给什么,有次宫里举行宴会,老爷子带小修来赴宴,小修看中了战天钺收藏的一柄宝剑,老爷子都不顾脸面地向战天钺要。

战天钺当时也满足了他,还格外赐了几本自己收藏的书送给小修,笑说让老爷子把小修培养成文武双全的人才,好为自己效力。

那孩子战天钺和沐行歌都喜欢,自己的两个公主也喜欢,老爷子还戏谑地说了一句,如果战天钺不嫌靳家高攀,以后要和他打亲家呢!

“让小修生病很简单,就是委屈了孩子!”战天钺如果有其他方法,决不会选这个的,自己两个宝贝生病他都心疼,靳琮原的大哥和嫂子怕也舍不得孩子受这样的罪。

“皇上,大哥和嫂子都会理解的!比起救靳家那么多人,他们要是在这,也会同意用这方法的!”靳琮原不再耽搁,告辞了战天钺就悄悄潜回了靳家。

他没有奉召就从东豫回到帝都,怕惊

动老爷子,也没敢从大门进去,从自家墙上爬了进去,就摸到了大哥院里。

大哥两夫妻都睡下了,靳琮原看屋里还亮着灯,两人还在说话。

靳琮原摸到了房后,轻轻敲了敲窗子,毕竟是将门中的人,也没有大惊小怪地叫,身形一掠就来到了窗口,靳琮友拉开窗看到靳琮原脸色就变了:“老五,你怎么回来了?出了什么事?”

靳琮原从窗口爬了进去,大夫人听到动静赶紧穿了衣服走了过来,夫妻两都盯着靳琮原,这大半夜的,靳琮原私自回来不说,还爬到自己屋中,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哥,嫂子…我靳家生死一线,能不能救靳家,就看你们怎么选择了!”

靳琮原跪下了,他虽然替自家向战天钺做了保证,可是他心里还是有点发虚,要是大哥和老爷子一条心,他就是靳家的叛徒了。

“老五,到底出了什么事?”靳琮友也有些心虚,他毕竟是靳家的长子,要说自家老爷子做了什么一点察觉也没有,那他也枉为人子了。

听靳琮原说的这么严重,他心跳起来,难道老爷子做的事都暴露了。

靳琮原豁出去了,把皇上怀疑老爷子藏了沐行歌母女,配合宫暮柔阴谋的事都说了出来。

大夫人听得惊愕的捂住了嘴,不敢让自己叫出声来,这可是大逆不道的罪啊,她作为官宦人家的女儿,怎么可能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一旦战天钺认真,那就是满门抄斩啊,不但靳家没活路,自己家也会被牵连。

“老爷子糊涂了!”靳琮友也被惊得面色苍白,他是猜到了一些老爷子有瞒着自己的事,可是只是往送靳瑛进宫的事上想,可没想到老爷子竟然铤而走险到这种地步。

“大哥,老爷子糊涂,你可不能跟着糊涂,我靳家你是长子,你可要为靳家掌好方向啊!”

靳琮原诚恳地道:“宫暮柔不可能是皇上的对手,她失败是迟早的事!许家也长久不了,我们就算想要荣华富贵也不能把命运系在他们身上啊!大哥,这事不能拖,你快想想办法吧!”

靳琮友跌坐在椅子上,一瞬间脑子里转了无数的念头,有赞成老爷子的,也有赞成靳琮原的,他甚至闪过铤而走险的念头,想着只要沐行歌母女在自己家手上,他们也可以向宫暮柔一样要挟战天钺给靳家一个国家。

只是这念头闪闪就过了,靳琮友掂量了一下,就算靳家能得到一个国家,兄弟上下一条心,可是他们能守的住多久呢!

战天钺打东豫,南充的勇猛他们已经见识过了,他靳家就算兄弟齐心,也抵挡不住战天钺手下所有将领的合击啊!

认清了形势,靳琮友也做出了选择,不能因为老爷子的糊涂就连累了一家人,自己妻子又怀孕了,这上上下下数百口人的性命都握在他手中啊,他要走错了,回头怎么去见靳家的列祖列宗。

“要我做什么?”他苦涩地问道。

靳琮原这才敢把用小修引出老爷子的事告诉大哥两夫妻,大夫人一听要用自己的儿子做饵脸色就变了,小声道:“能不能用其他方法啊,上次小修生病大夫就交待过不能吃那些东西,会有生命危险的!”

靳琮原苦笑:“大嫂,要是别的方法有效,小弟也不会用这种方法,还请大嫂别心疼孩子,皇上已经说了,只要把老爷子引出来,会派草芥来给小修治病的,一定不会让小修有生命危险!”

虽然这样说了,可是大夫人还是无法放心,求助地看向靳琮友。

靳琮友伸手搂住了她,沉声道:“夫人,我知道你心疼小修,可现在由不得我们选择了,老爷子如此精明,宫暮柔也狡黠多端,五弟和宫慕青回来的事也瞒不了多久,再不动手,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夫人,为了全家人的性命,就让小修受点苦吧!”

大夫人纠结了好一会,才勉强地点头。靳琮友也不为难她,自己走到了儿子的卧室,看着小修熟睡的脸,俯身亲了亲,把靳琮原给的药丸塞进了小修口中。

半个时辰后,小修哭叫起来,全身长满了痱子,侍候的丫鬟就惊叫起来,把靳琮友夫妻两都“吵醒”了。

靳家顿时就慌乱起来,下人们都点燃了灯,有的奉命去请御医,有的赶紧去通知老爷子。

老爷子半梦中被惊醒,得知自己最疼爱的曾孙子出事了,二话不说就赶紧穿衣服赶了过来。

战天钺和白子骞,司空昱已经在

靳琮原的配合下潜进了靳家,老爷子一走,战天钺就带人冲了进去,那些侍卫一见就知道事情败露,冲上来就和司空昱等搏杀起来。

战天钺也不和他们恋战,在靳琮原的带领下冲进了老爷子的卧室。

地道藏的很隐蔽,战天钺把老爷子的坑都翻遍了,也没找到入口,正着急,靳琮友来了,他顾不上和战天钺请罪,帮着搜查,几人一寸寸敲过墙壁,地板,最终在隔壁的书房找到了入口。

一拉开盖板,下面就透出了光亮,战天钺耳尖,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哭声,他心一紧,是自家女儿战筠的哭声。

战天钺抢先冲了进去,顺着地道就来到了一间密室,才走近,就看到沐行歌蜷在角落中,一头白发蓬乱。而两个女儿被明玉抱在怀中,已经哭的声音嘶哑,气息奄奄。

“皇上…你可来了,你再不来,娘娘就没命了!”明玉一见他就大哭起来。

战天钺冲过去看到两个女儿脸如白纸,眼角还有干了的血迹,他的心都揪紧了,看两个女儿还有气暂时顾不上她们,单膝跪在地上就去查看沐行歌。

沐行歌脸黑黑的,双目紧闭,嘴唇都烧裂了,上面还沾了凝固的血迹,战天钺心提了起来,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有气,他这才稍微放心,将沐行歌抱在怀中,伸手抵在她脊背上给她度内力。

沐行歌丹田空空的,一身功力全没了,脸上还有露出来的肌肤都有些发皱,战天钺给她度了不少内力都没见她有苏醒的迹象,不禁心急如焚,沐行歌不会这样昏睡着就去了吧!

“小歌…小歌…是我错了,你醒醒,我这就带你回家!”他轻轻摇晃着她,声音都有些哽咽了,如果因为自己犯的错让沐行歌有什么闪失,他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皇上,草芥来了!”白子骞带了草芥冲了进来,见状就赶紧推草芥上去给沐行歌看病。

战天钺抱着沐行歌,焦急地道:“她的功力都没了,你快看看,他们给她吃了什么,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草芥半跪下来,手搭上了沐行歌的脉搏,沐行歌的脉象很乱,草芥屏息号了半天,心越来越沉,沐行歌这是毒发了吧!

他曾经给她看过病,知道她体内有不少毒素,他这些日子都在研究怎么帮她驱除,可是一筹莫展…

第263章 整死人不见血

沐行歌要是真的毒发了,那这天下还有谁能救她?

草芥自己是束手无策了,他抬头看到战天钺焦急的样子,在心里暗叹了一声,战天钺和沐行歌感情如此深,要是沐行歌没了,他能接受吗?

“草芥,她怎么样?”战天钺见草芥不说话,心一沉,焦急地问道。

“先送娘娘回宫吧,我们回去再说!”草芥还没确定,也不知道怎么对战天钺说唐。

“嗯!”战天钺点了点头,小心地把沐行歌抱起来,就往外走。

靳家老爷子早听到了动静,心如死灰地坐在小修床前,大夫人不安地看着他,老爷子已经知道自己夫君和靳琮原他们做的事了,他会不会一怒之下迁怒小修呢!

他们还是太冒险了,就不怕老爷子翻脸杀了小修吗?

靳琮友和靳琮原走了进来,两人看到老爷子的脸色,二话不说,直挺挺地跪了下来,大夫人见状也跟着跪了下来。

老爷子转眼看到几人在自己面前跪了一地,他也不说话,目光在几人脸上转过,许久才喃喃地道:“我这是为了靳家!”

靳琮友迟疑了一下,才道:“爷爷,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真的不用这样做!”

老爷子默默地看着他,许久自嘲地一笑:“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我赌输了,说什么也没用了!你说的对,儿孙自有儿孙福,以后你们都要靠自己了!爷爷再也不能帮你们了!”

他慢慢转身,在小修脸上轻轻抚摸了几下,才站起来,蹒跚着往外走。

没人去问老爷子去哪,靳琮友和靳琮原对视了一眼,跪着转身,一起给老爷子磕头,老爷子听到声音也没回头,一直走了出去,消失在黑夜中。

大夫人见老爷子消失了半天,才怯怯地问道:“夫君,老爷子去哪了?”

靳琮友苦涩地一笑:“去做他该做的事!”

老爷子这么精明的人,他该知道,要保住靳家的名声该做什么。从他走上这条路,他就给自己准备了后路,赌赢了,自然不用选这条路。赌输了,那就坦然接受。

他们谁也帮不了他!靳琮友看看自己一家这么多人感觉到自己压力重大,老爷子一直是靳家之主,他也知道自己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