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以前,她也有温馨而幸福的家庭,她和妹妹是一对乖巧的姐妹,邻居都对她们赞不绝口,母亲会摸着她们的头顶温柔地笑。有天她和小宛玩耍回来,闻到一股难闻的气体味,后来知道那是一氧化碳,让人在睡眠中失去生命的气体。

她父母的亲戚都过得很穷困,没有人愿意领养她们,于是进了孤儿院。

为了被人领养走,明明心里很难受很悲伤,却还要继续乖巧地微笑。养主担心她们念着旧家,她们不得不撒谎说已经不记得父母的样子,父母死的时候她们都太小了,没有记忆。

多亏了她们成功的伪装和还算不错的皮囊,最后被夏明珠领养回来,过上了富足小姐的生活。而那些昔日里温馨的回忆,在说了千万遍的谎话后,终于真的模糊不清物是人非了。

“不劳你操心了,我自有打算。”他疏远地侧过脸,推开她的手臂离开。夜色浓重,沉落在他身上,更显得他身形修长俊伟,那地上的影子落寞无音。

宋琦玉垂下眼眸,静静地伫立在原地,只是望着他离去的方向。

她的倔强2

她以为这辈子自己都不会喜欢上一个人,可是真的出现了一个人,让她欣赏让她钦慕,更重要的是,可以让她放下所有伪装。

她从来不相信什么命,她看上的男人,必定会争取到底。那个季小清,被男人拒绝了就哭了,夏名遐一定是脑子发昏才会爱上那样的女人吧。总有一天,他会明白她今晚说的话,满载悔意地来到她身边,她深信,因为没有人会乐意永远活在虚伪和假装之中。

高跟鞋的脚步声出现在她身后,宋琦玉转过身,对夏明珠微微一笑,“妈妈找我有事吗?”

“是你请他来的?”夏明珠的脸上不悲不喜,看不出表情。

她不说话,当是默认了。

“你对我…有很多怨恨吧?”她的语势让软,令宋琦玉心头一惊。夏名遐在那五分钟里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妈妈说笑了。怎么可能。”宋琦玉乖巧地笑。

夏明珠轻叹了一口气,对她说:“以后有事情可以直接找我说,不必找外人当说客。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不过我们好歹也母女一场,你不用那么生疏。”

她的倔强3

“是…”她温顺地应声。

突然客厅里的电话铃声响起,管家率先接起,然后对她们二人的方向说道:“夫人,是唐竞川少爷找小姐的。”

夏明珠闻言走过去结果电话筒,对着话筒巧笑道:“唐少爷晚上好,是找我们琦玉的吗?她做完面膜就睡着了呢。”

宋琦玉睁大眼睛,站在原地看着夏明珠继续皮笑肉不笑道:“明后天她可能都要在公司加班怎么办?…啊,这样,那好,25号晚上的芭蕾剧是吗?我会代为传达给她的,晚安。”

夏明珠挂了电话筒,对宋琦玉嘱咐道:“25号晚上跟他去看芭蕾,如果你不喜欢他,就表明立场吧。”

“呵呵,好的。”宋琦玉皮笑肉不笑,眼前的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少张脸呢?恐怕自己的虚伪不及她的万分之一吧。

她们都活的太辛苦了。不知怎么的,又想起季小清在雪地里哭泣的样子,其实能哭成这样,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吧。

最后的芭蕾1

一月二十五日,唐竞川亲自驾车来宋宅,载宋琦玉去大剧院看芭蕾剧。演出的剧目是《天鹅湖》,由俄罗斯皇家芭蕾团表演。当晚上座率大概有三分之二。

两人都认真地看剧,除了中场休息不曾交谈过。

芭蕾剧第一幕是王子的成人式。一身雪白的王子雍容华贵,体态修长,金发翠眼,本就人俄罗斯表演者,乍一看真像是沙皇时代的贵族。

接着王子遇到天鹅了。一群天鹅上场的时候,强光投映到她们身上,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四肢修长曼妙,宛如一群天鹅公主翩翩降临。

第三幕是王子的订婚式,黑天鹅在原地旋转了十几圈,堪称完美,引得满堂喝彩!

看到这里,宋琦玉还觉得这出剧很成功,接着令她无法理解的事情发生了!两次决斗后,王子比魔王击毙了,而公主的魔法没有解开,她和其他小天鹅依旧生活在天鹅湖中…谢幕。

表演者数次谢幕,附庸风雅的人开始使劲鼓掌了。

这算什么?宋琦玉和唐竞川对视一眼,都无语地笑开。

最后的芭蕾2

回去的路上,宋琦玉忍不住感叹道:“柴科夫斯基的曲子,俄罗斯舞蹈团的表演,沙皇时代的旧影。从灯光到舞台,从音乐到舞姿,从服装到容颜,这部剧无疑都是上乘的,就是这个结局让我彻底理解不能了。唐竞川,你还真挑了出好剧给我看哈。”

“我失策了。”唐竞川风度十足地微微一笑,明明是在承认错误,语音却愉悦上扬。

“你说这种结局,想表达什么呢?原来爱情战胜魔鬼的意义通通消失了…好像看了出闹剧的似的。天鹅死了也比王子死了好啊。纯粹为了悲剧而悲剧。”

唐竞川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顺着她的话继续道:“我也不明白编辑是怎么想的。或许很多事情都不能用正常思维理解,我这几天还碰到件想不通的事情。”

“是吗?说说。”

“前几天去了意大利一趟,跟当时的设计老师和朋友等一群人吃了顿饭,当年集会的负责人正好也在,无意间说到我那件卖出1000欧元的作品,他告诉我买下我作品的是个中国籍男人…”

最后的芭蕾3

唐竞川突然继续打弯,把车靠在路边,作用力导致两人都往前一冲,好在安全带系得紧。

宋琦玉受惊地抬头,撞见唐竞川那时锋芒锐利的眼,他正微微眯起眼睛看她,“这似乎和宋夫人说的话有出入,宋小姐可以为我解释一下吗?”

“你特意去调查的?从一开始就对我保有猜忌是吧?”就说,他是个成功的商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就上当?小宛和夏明珠想得也太单纯了。

唐竞川侧过身,一手扯住她的长发,迫使她的脸伸向他,完全不同前几日的绅士风度,“你戏演得可真逼真!一开始漫不经心是想引我上钩?后来几天态度好转又令我揣摩不透。我约你出来,还让我等几天?”他冷笑了几声,“这编剧能力确实比今晚的芭蕾剧精彩多了!”

“那么你上钩了吗?”面对这样的男人,她宋琦玉偏就不想示弱了!

她料这男人必然会自负地说她还没那个本事,这样她就可以顺理成章跟他断了来往。

男人和女人的较量1

事情却没有往她想象的方向发展,唐竞川眼中的锋芒敛起,换成一幅暧昧的调调,嘴唇轻扬,笑不露齿,把所有话都挡回心里去,最后只道:“发展看看倒是有些意思。”

所以说,女人不要跟男人比暧昧,吃亏的总是女人。再这样玩火下去,今晚某个男人的欲望恐怕要点燃了。

宋琦玉及时地撇开脸,故作坦然道:“事情确实如唐先生所言,不过我并没有跟你结婚的打算,只想找个人陪我打发时间罢了。现在既然话都说开了,那游戏也玩不下去了。我自己回家吧。”她解开保险带,想推门下车,却发现保险被锁上了,“麻烦你开下锁。”

“宋琦玉,”他的声音微微不悦,她转过头来,因那凌人的目光心下一沉,“游戏开始是我说了算的,就算要结束也是我说了算。你没有那个权力。”他说完调转视线,用力踩下油门,跑车在公路上飞驰。

宋琦玉不知道车子有没有超速,她的心却在惊慌失措地跳动。她原以为唐竞川是个绅士,只要她说明自己居心不良,他会嫌弃自己,于是两人和平断交。

男人和女人的较量2

现在事态的发展远远超过她的预想,她要怎样才能成功地摆脱这个外表文雅实则腹黑的男人?

从唐竞川的车中走下,她一个人站在宋宅铁门外。大门缓缓开启,她孤身向里走,四周庭院内空旷无人,她边走边给夏名遐打通电话,那头传来他冰冷不含感情的声音,这个男人,非要表现得对她拒之千里么?她忽而一笑。

“怎么办呢?唐竞川似乎不愿意放过我,事情没那么容易摆平。”

“你是说,唐竞川爱上你了?”他声音里含了揶揄的笑意,令她心头刺痛。宋琦玉停下脚步,深深地呼吸庭院里幽幽的花香,接着保持平和的微笑回答夏名遐道:“我怎么知道他怎么想的?总之事情没有完,就算我母亲打消了念头,唐竞川执意纠缠下去事态会变得很复杂。”

“那不是很好吗?”

她以为她没听清楚,“什么?很好?”

男人和女人的较量3

夏名遐从容地回答她:“事态不严重,夏明珠能下决心吗?她会明白你的重要性吗?再说又会有多复杂呢,你以为唐竞川已经深爱上你非你不娶了?商人罢了,给他更大的利益他就会放弃你了。从此除非你想嫁,夏明珠都不会再逼迫你了。”

“…但愿吧。还有,傅景曦一月三十号早上十一点搭飞机离开,你要我办的事情我都办到了。我先挂了。”她颤抖的手指迅速地按下关机键。

或许他字字在理,可是言语间难掩对她的轻蔑。她啊,是个只要给别人更大利益就能被放弃的女人,是这样的吗?在他的眼里看来…

停止通话后,宋琦玉孤身一人站在孤寂的月光下。夜风夹杂着冬日里最干裂的寒意吹破幽幽芳香的迷雾。

她没有哭,因为眼泪都留到了心里。

一月三十的早上,季小清在被窝里睡得正酣。

农历新年后的几天,其他人都在走亲访友,她只去工作室的几个同事加里窜过门,给小孩子们发红包。

他走,她追1

华山一直在国外出差,很多天都没见到人影,电话还是每天一个从不中断。每次华山打电话回家,小白都一个人在旁边吠叫,努力证明自己的存在。她看着那张毛茸茸白呼呼的胖脸就想笑。

这阵子都没有和傅景曦见面。有时候真败给自己这个B血型,遇到挫折总是想绕路走,又盲目乐观时间可以解决一切问题。有几次故作无意去爵士酒吧,想在融合的气氛里和解了,却一直没有碰到傅景曦,当然更没有见到刘向洁。

一时间她联系不上傅景曦,傅景曦也没了声息。季小清几次都跑到傅景曦家门口,却在铁门旁转悠了两圈,摇了摇头沿路返回。不是每个女人都有被拒绝一次后继续主动示好的勇气。如果傅景曦观点和立场没有改变,她就算见到了他没有任何结果可言。

于是在这祥和宁静的早晨,一通电话彻底搅碎她自以为的理智和客观。

小六子在电话那头焦急得近乎颤抖地喊道:“大嫂!你怎么还在睡觉啊!快起来,大哥要搭乘东航737号波音机,马上就要走了!”

他走,她追2

“你再说一遍…”

“东航737号,飞罗马的!十一点起航!”

季小清急忙去看时钟,现在刚过十点,从她家到机场行程大约三十分钟!飞机提前十五分钟关闸,形势很严峻!

“你为什么不早说!”她吼完就把电话摔一旁,把小六子那无比纠结,一面答应傅景曦不通知她一面又极希望两人能终成眷侣的声音埋入被单里。

季小清匆忙梳洗换装后火急火燎地冲入本田车,油门大力踩,目光不断在手表和路面间流转。

不要着急,一定还来得及的!她这么劝自己,可是每遇到红灯,她都忍不住暴躁地大力拍打方向盘,前几日的客观分析完全抛到脑后去了。原来傅景曦已经对她而言重要到如此地步,一旦想到可能永远分离,好像所有的快乐和安然通通要抽离自己的身体。

本田车性能并不优异,她却一路上不要命地超车,那些名牌跑车车主生怕伤及自己的宝贝爱车,纷纷主动为她让路。

他走,她追3

于是她可谓风驰电掣赶到了国际机场,下车看手表,正好十点三十分。季小清擦了把额上冷汗,迈起虚浮的脚步走入机场内。

自动扶梯上,她穿过每格台阶上站着的旅客,一声声说道“对不起!”“不好意思!”“麻烦让一让!”

有人不满意地发出嘟囔声,有人横眉冷对,而她置若未闻,此刻的季小清只想快点找到傅景曦。如果找不到他,她也带足了钱,她立即搭下一班飞罗马的航班!只不过在意大利相聚的机会恐怕比在机场内遇到的几率小许多…

“飞往罗马的737次航班旅客请注意,您所乘坐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携带好您的随身物品由10号登机口上飞机,祝您旅途愉快,谢谢!”

广播提示音宛如天籁,她省去查询功夫直奔10号关口,依傅景曦的性格,应该不喜欢排队,他是最后几个入关检查的也说不定,她一定可以找到他的!

终究伪装不下去1

10号关口近在眼前,却突然有个颀长挺拔的身影屹立在她五米前处,夏名遐左臂伸平,用肢体语言挡住她的去路。

“你不是在国外吗?”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你很希望我此刻在国外吗?”他眼神不如往日里温柔平和,微皱的眉,微眯的眼,是她极度陌生的表情。

季小清扯起嘴角笑了笑,企图从他身边经过,“哪儿的话。我们回头再说,我现在有急事。”胳膊却被他大力地握住,几乎要掰断了她的骨头,引得她吃痛地惊叫,上头却飘来他冷哼的声音,“你觉得我现在是在跟你玩闹?”

“你疯了吗!”她也火了,用力蹬脚踢到他腿上,他当她吃素的?“快放开!我没空跟你扯!”

“季小清,我终于明白了。我真的对你再好也是枉然的,这伪装确实没有必要进行下去了。我不是季华山,我现在只是夏名遐。自从你把我送回夏家后,我就回不到从前了。请你看清楚,我现在的模样吧。”他眼底像是满绽开了颓废的暗红色花朵,妖娆成伤。

终究伪装不下去2

她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停止挣扎,轻声问道:“你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你先放开我,我先去处理下事情好吗?”

“阻止傅景曦是吧?”他替她说完,嘴角微微弯起,“妄想!”捏在她手臂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一分,“清清,既然我回不到过去了,你也不要回去了吧。这样我们就又可以在一起了。”他愉悦地说完,扯紧她的手腕往外大步走。

季小清还没理解他的话,却见他要拖自己离开,下意识里弯下腰去咬他的手,他却无动于衷甚至加快脚步往外走,季小清重心不稳倒在地上,手腕的骨头发出咔嚓的响声。

夏名遐一直没有回头,紧紧捏着她紫红色的手腕,地上的她简直就像尸体一样被人拖着往外走!牛仔裤被磨得起毛,一只鞋子落在途中,她想挣扎着站起来,却赶不上他的速度和力道,两条脚逐渐失去知觉,只能任他拖着自己向外滑行!

“你抽什么疯!放开我!”季小清狼狈地喊叫,吸引了大片观众,“保安呢?快来制止他!保安呢!”背后的10号安检口离她越来越远,那个人离她越来越远,她竭尽全力却没有办法挽留到他…

终究伪装不下去3

“放开我…”她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一滴滴洒落在瓷砖地上,又很快被身体摩擦而过。

终于有位保安往他们走来,“先生你这是干什么!”

夏名遐眼神淡淡的一瞥,吓得保安僵立在原地,加上他们走的是出口方向,保安拉了拉帽檐,缄默其口。

她被粗鲁地塞进后车厢,而他开着本田车往季宅的方向飞驰。

季小清吃力地支起身子,看到手腕处已经股起了一个大包,脚上一只鞋子飞了,羽绒服和牛仔裤都破了几个洞。

她抬眼,看向反射镜,却看到一只巨大的播音客机飞上了天空,瞬间就失了言语。

手突然抖落,也不觉得身上哪里疼了,她张开口对驾驶座的男人淡淡地说:“因为害怕失去我所以阻止我去找傅景曦是吧?”

驾驶座的男人不说话,薄薄的嘴唇紧抿,下颚线条僵硬。

终究伪装不下去4

“不希望我和他在一起,所以宁可用蛮力,不顾以前在我勉强形象了是吧?”

驾驶座的男人眉头微皱,车速持续飙升,指针在表盘上不断晃动。

“哈哈,”她突然笑了起来,紧紧盯着反射镜上他深黑的眼睛,“夏名遐,我现在也不会称呼你是华山了,所以我现在也不认同你是我的家人,我们两个人只是陌路。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一点兴趣也没有,跟我有什么关系?今天你在机场让我受的这一身伤我会牢记的!”

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几分,却仍然缄默不语,季小清愤恨道,“今天你阻止我,我明天仍然会去找他,有本事你就那根链子栓住我的脚!这辈子我只要跟他在一起,不会再有半分犹豫了!”

“哼,”他眉头舒展开,黛黑色的眼波轻轻荡开,“倒是个好主意。”

她心头一惊,突然觉得眼前的人无比遥远。这张脸和两年前没有半分变化,昔日的华山却已经半分影子都寻不到了。

终究伪装不下去5

他说他改变了,早早地就变了。只是为了她,只在她面前保持昔日温柔善良的幻影。

季小清突然觉得背上一阵寒凉,就好像自己一直看到的只是一副人皮面具。如果不是因为她今日去找傅景曦,他还要一直这样伪装下去?

“你不觉得虚伪吗?你不觉得疲惫吗?”目光不知不觉间变得嫌恶,身体也往靠椅上缩去,“就用这种方式想留住我,不觉得很可悲吗?”

这句话,曾经也有人对他说过。

那个尖细的声音在夏名遐的耳边回响起来——

“还真够可悲啊,又洗车又做饭,要伪装成以前善良纯朴的样子才能吸引喜欢的女人。”

“要靠伪装才能维持感情,失败到这种地步,你怎么还不去反省反省自己?”

今天,他喜欢的人亲口说了同样的话,呵,他又想笑了。

终究伪装不下去6

“我很可悲,但是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他缓缓地说道,声线低沉沙哑,与季小清凌厉的质问截然相反,“而你一直都不清楚自己在追求什么,你觉得你有资格说教我么?”

季小清倒抽一口气,随即也冷笑道:“是,我不清楚自己在追求什么,所以看到夏启亮强迫你回家时,把心疼归咎于爱。人说爱情到最后会发展成亲情,我糊涂地把亲情当成爱情。好在我现在认清我爱的是傅景曦,因为我可以度过失去你三个月的空白,却不敢想象失去他!”

“你想清就想清了吧,”他微微扬起下巴,长长地舒了口气,黛黑色的眼眸乘满正午的金辉,却有种光渐渐从眸中隐去,“大不了,你的心我不要了…”

季小清很快就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了。他真的栓住了她的行踪。

家门口有十几个夏家的保镖像电线杆子一样屹立着,每天从她家门口路过的邻居都用一种诡异而好奇地眼光打量。

她报过警。夏家的陈管家和警员沟通后,警车开走了,警察在电话里怒斥她道:“家庭私事也喊我们来解决,当我们闲着无聊,不要去抓犯人吗!”

夏名遐这是在向她炫耀他的手段吗?呵,当她会惧怕吗…

逃脱之计1

他一连几天都没有出现,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季小清一直在周划怎么从这里离开,她等着夏名遐来,要解决这一切当然不能缺了他。

她没有等到夏名遐,倒是宋琦玉找上门来。

宋琦玉还是和她记忆里一个样子,那双眼睛笑得刻薄,穿了银狐皮毛的名贵衣裳也改变不了身上散发的刻骨薄寒。

“你的精神状态倒是比我想象中的好呢。”宋琦玉走到钢琴边,指尖随便地按下连续的音节,漫不经心道。

“我迟早能出去,心情怎么不好?”她知道这个女人没善意,干脆把话顶回去。

“哟,很有自信嘛!”她的指尖按下一个高音,随即转身对她微微一笑,“说说看打算怎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