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现在不但身无分文,还负债累累?”
容念头耷拉脑,“虽不想承认,可事实就是如此。我好穷,真的好穷!”说完,看着容逸柏,很是不明道,“哥,你说湛王爷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呢?”
“很简答,因为很有趣!”容逸柏答的那个干脆,一点儿都不带思考的。
容倾听了,皱眉,神色不定,“有趣?什么意思?”
“看到钱时,你眼睛太亮,笑的太欢畅。钱被拿走时,一脸不舍,一脸肉疼太真;讨要钱时,那模样,太乖巧,太可怜。凡是跟银钱有关,反应太真实…”容逸柏说着,扬了扬唇道,“看着很有趣。”
让人看着不由想发笑。只是,对容倾,他心比湛王爷软了许多,不忍那么逗弄她。不然,咳…
就如拿糖逗孩子,也想拿钱逗逗容倾!
享受她跟小狗一样,跟在身后摇尾巴讨要钱的模样。颇为有趣,颇为…触及心底那一抹柔软。
容倾听言,脸色变幻不定,“所以,理由就是逗我玩儿?”这恶趣。戳到软肋了,她的钱呀!
“或许,不全是!”
“那还有什么?”
容逸柏意味深长道,“当初王爷请旨赐婚,立你为湛王妃的时候。你当时的反应是完全的惊疑。可是,在湛王送来聘礼时,面对那些金银财宝,你是完全的惊喜!这清晰的对比,说明一个问题。”
“什…什么?”容倾莫名结巴了一下。
容逸柏看着她,温和一笑,笑意绵长,“湛王妃的位置,没有金银珠宝来的有吸引力。如此,是否也直接说明,在你眼里银子比王爷更靠得住呢?”
容逸柏话出,容倾眉心一跳,眼神闪闪烁烁。
容逸柏看着,脸上笑意减淡,“贪嗔痴妄,人的本性,潜藏在内最少占一样。有人贪恋权势,定要坐上某个位置才罢休。有人痴迷富贵,兜里有钱才心安。也有人贪妄儿女情长,定要把人拥入怀才感圆满。”
容逸柏说着,看向容倾,眼底溢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你喜财!”
看到银钱,比看到湛王都乐。如此,湛大王爷如何会高兴。
就如他这个哥哥一样。银钱,成为湛王拿捏容倾的又一个存在。
看容倾抓耳挠腮,他怡然自得。那是一种趣味,更是极致的霸道。
霸道的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在这世上,容倾只要活着。那么,她最该依仗就该是他,而不是银钱,更非其他任何人。
容逸柏眼中那一抹隐晦的神色是什么,容倾没仔细去看,亦没去深入探究。只是分外敬佩道,“哥,你有半仙的潜质呀!”
容逸柏听言,笑了笑,眼底那一抹异色隐没,点点宠溺外溢,“也许我们每日该去城门口坐会儿。我算命,你收钱!”
“这分工,真真是极好!”
容逸柏看着,摇头,“你这样,或许不用多久,这辈子的月钱都要被王爷给克扣没了。”
容倾听言,皮紧了紧,“求教,怎么破?”
“很简单。从今天开始,你就视银钱如粪土,视王爷如珠宝!”
容倾听了,垂头丧气,“我现在就想着,那宝贝王爷什么时候能赏我点儿粪土!”
让她视钱财如粪土,那一种境界,她这辈子怕是达不到了。
“王妃,公子!”
闻声,抬头,看着祥子,容逸柏清润道,“何事?”
“老夫人和七小姐来了!”
闻言,容逸柏眉头不觉皱了一下。容倾没甚反应。
“我出去看看!”
容倾听了,起身,一反常态,笑眯眯道,“我也好久不曾见过祖母了,该去请个安。”
容逸柏听了,扬眉!
“嘿嘿…”
听到这笑声,容逸柏不说话了,带着容倾一同走了出去。
“见过王妃,见过公子!”下人跪地请安。
“王妃,哥哥!”容雨柔垂眸,遮住眼底神色,俯身请安。
“
身请安。
“祖母!”
“嗯!”
简单的见过礼之后,几人坐下。
看到容倾,容老夫人这心里,酸咸苦辣,独独没甜。原因简单,容倾就没让她顺心的时候。跟她完全不亲近。做了湛王妃以后,凡事都没想到过她这个祖母!
心里不满,只是又碍于容倾身份。容老夫人有不愉,也不敢显露太明显,不过却不妨碍她倚老卖老,摆摆架子。
坐在首位上,耷拉着眼皮看着容倾,不急不缓道,“王妃什么时候来的呀?”
“回祖母的话,刚来一会儿。”容倾微笑应答。眼睛却不由看了看,跟随在老夫人身后的两个漂亮丫头。
对于容老夫人的态度,容倾无所谓。可一旁的齐瑄看了,眉头却是瞬时皱了起来。
湛王府的主子,也是她一个小小的三品夫人可睥睨的?简直,不知所谓!
看来容家需要调教的不止一个。
容老夫人听了,不咸不淡道,“既然有空,怎么不看看你祖父,父亲和府里长辈呀?”
容老夫人这话出,容倾眼睛莫名亮了一下,随着隐没,抬头,看着容老夫人,面色颇为沉重道,“孙女得空定会回去探望家里长辈。只是今天我来找到哥哥,实在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
迫不得已的原因?这话在容老夫人听来,绝对是借口。
容逸柏听了,感觉…坑蒙拐骗的节奏。
可惜,这感觉老夫人没有。所以,她以找点茬的心理,自然的问一句,“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
“其实…”容倾欲言又止了一下,看着容老夫人,眼底却是忽闪忽闪的发亮,“其实,我是来找哥哥借钱的。”
容倾话出,齐瑄望天,容逸柏垂眸,容雨柔眼帘微动,容老夫人怔怔,“借钱?”
这两个字从堂堂湛王妃口中说出,除了不可思议,就是自我怀疑,肯定是出现幻听了。
容倾点头,面色愈发凝重,看着身边下人,开口,“你们都先下去吧!”
湛王妃下令,谁敢不遵!微俯身,鱼贯而出。容雨柔未动。
齐瑄抬脚上前,“七小姐,请!”
容雨柔看此,低头,“祖母,孙女在外等您。”说完,抬脚走出。
不待容老夫人开口,屋内下人已完全被清空。
容倾坦诚开来,“祖母,您实话告诉孙女。你给我的那几个陪嫁丫头,在你跟前时,你可都教导过她们规矩?”
容倾话出,容老夫人皱眉,“自然是教导过?你问这个做甚?”不过教导的不是规矩,而是教导她们要有上进心,定要好好侍奉王爷!
“是吗?那可能是孙女太无能,控不住她们。致使她们才入湛王府就惹出了事儿。”
闻言,容老夫人脸色不由变了,“她们惹什么事儿了?”
湛王府的事儿,想让你知道,你才能知道。不然,别想探到。
所以,秋霜那两个丫头的事儿,容老夫人是一无所知。
容倾简单道,“一个在入府的第二天,就因口舌无忌被处置了。还有一个,前些日子在王爷身体不适时,竟胆敢对王爷的药动手脚…”
容倾话未完,容老夫人脸就白了。
容倾眉头皱成川字,“王爷知道后勃然大怒,那丫头被处置,我被狠狠的训斥。之后,王爷还曾责令要降罪容家…”
降罪容家,这话落在耳中,犹如大石狠狠砸在老夫人的心头,那个颤,白着一张脸道,“然…然后呢?王爷他真的…”
“然后,我是一通请罪,一通求饶呀!”容倾说着,按了按眼角,忧伤又忧愁,“好在王爷开恩,未当即发落。不过,事儿却没那么简单就揭过。我现在还是带罪之身,还有容家这笔账,王爷也都在记着!”
容老夫人听言,当即激动道,“你没管好丫头,跟容家有什么关系呀?”
容倾听言,抬眸,看着容老夫人,眼睛铮亮,“因为那丫头是从容家出来的呀!百里挑一挑出给我做陪嫁的丫头,竟然敢冒犯王爷。王爷说,倒是要看看,容家挑那样的丫头随我入府,到底是存了何种居心?”
容老夫人听着,脸色乍青乍白,心跳不稳,冷汗外溢,直直盯着容倾。试图从她脸上,眼里找出一丝说谎的痕迹。然,她失望了。
容倾眼里的不安,忐忑,几乎把她给逼晕过去。
容倾说的是真实的!这一结论,除了眼看,更多是心理作用。
谁让湛大王爷恶名远播呢!所以,容老夫人还真不以为,容倾敢自揽罪名,还敢无中生有的忽悠她?这样做,那就是寻死呀!
想着,心跳越发不稳了,“现在呢?现在怎么样了?王爷他…”
“王爷他出京了,回来之后会如何,我也不好说。不过,在此之前,我总是要打点一下。因为事出时,府内不少下人可是都看到了的。不想他们多言,舍一些银钱是必须。只是,我的嫁妆被王爷封了,月钱也完全被扣了。迫不得已,我这才来找哥哥的!”
容倾说完,叹了口气到,“只是,哥哥刚定亲,用钱的地方实在太多。又加上他还没正式入职,所以,能给我的也是有限。”
说着,容倾看着容老夫人,沉重道,“现在实在是没办法了。我等会儿就回容府,去寻祖父,向他坦诚一切,然后…”容
后…”容倾话未说完,就被容老夫人厉声打断。
“你先别去,别去…”
容倾听了,眼神微闪,却是一脸为难,“可是若不去的话。府里那些人我该如何打点?”
“我给你,我先给你!”容老夫人急声道,“大概需要多少,你说,我一会儿就让嬷嬷给你送来。”
容倾听言,眼底划过一抹浅淡的笑意。
容老夫人有如此反应,一点儿不意外。
当初,容老夫人给容倾送的那几个丫头,就让容霖很不满意。原因简单,送那样的丫头过来,明显是添堵呀!
湛王妃心里不愉,如何还能对容家死心塌地!只是,人已送出,容倾又已把卖身契收下。如此,再做其他,也已不合适。
容霖本就不满,现在又出这么大的祸事儿。若是让容霖知道了。那,容老夫人抖了一下,不敢往下想。也许,把她逐出家门都是轻的。
“你…你说,大概需要多少银子才能揭过此事?”
“这个,祖母量力而为吧!我也尽力而为,在王爷跟前儿多求好!”
容老夫人惶惶点头,“好,我知道了,知道了…”说完,再次交代,“这家事儿,千万不要让你祖父知道。”
“嗯!孙女晓得。”说完,又加一句道,“祖母若是送银子,不要直接送去王府。万一让王爷碰上了,会让王爷想起那不愉之事儿那就不好了。所以,还是先送到容逸柏这里吧!之后,我派人过来取。这样就是祖父万一问起,你也好回答。”
“好,我知道了!”派人来馨园,容霖最多问几句。可若是派人去湛王府,那容霖定然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送到容逸柏这里,容霖应该不会多想吧!容老夫人如是想。
送到容逸柏这里,应不会被收走吧!容倾如此琢磨。
说完那些,容倾转而关心起其他来,“祖母,您刚才身后的那两个丫头看起来有点儿眼生。”
眼生是次要,关键是太妖娆,还有那两个丫头进门之后,看了容逸柏不止一眼。那眼神,羞答答,娇滴滴…
容老夫人闻言,脸上表情瞬时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本来是理所当然,理所应当的事儿。可是,因容倾刚突然插进去那么一桩子事儿,搞得这容老夫人各种不得劲儿了。
“没什么,没什么!”容老夫人说完,起身,“我先回去了。”
“我送您!”
“我不用你送。倒是你对王爷可是要上心,要讨王爷欢心。你应该知道,这件事儿要是过不去,容家不得好,你也一样别想安生。”
“我知道!”
容老夫人青白着一张脸离开,坐在回去的马车上。心里那个惶然,都不知道她这次来馨园到底是为了什么?
容雨柔坐在一旁,眉头紧皱。要做的事儿,要说的话都被容老夫人强硬的给制止了。这一趟白来了,失望难免。同时也不由探究,容倾到底给容老夫人说了什么呢?致使,容老夫人这会儿还看起来惊魂未定的。
“容逸柏,等下祖母把钱送来了,你就收着!”
“好!”
“你用作娶媳妇用。”
容逸柏听了,挑眉,“不是让我帮你藏着?”
“都藏着,万一全部被王爷收走了怎么办?所以,你还是用了吧!给我藏一点儿就行。”
容逸柏扬了扬嘴角,“那就听你的。”
容倾点头,“好了,我走了!你继续忙你的吧!”
看看天色,容逸柏也没再挽留,目送她离开。
直到容倾马车消失不见,容逸柏转眸,看向容府方向,眸色清清淡淡。
经过这次的事,容老夫人这爱送陪嫁丫头,通房丫头的喜好,应该会收敛许多吧!
没错!那两个妖娆的丫头,是容老夫人送给容逸柏的通房丫头。她总是喜欢用这种方式表达疼爱,在他们身边放个人,试图继续把他们捏在手心里。
湛王府
容倾刚入府,护卫既来报!
“王妃,齐管家,刚古家人来了,说;受仁王所托,带了些珍物送于王爷和王妃!”
护卫话出,容倾眉头微扬。仁王——钟离隐,好久不曾听到这个名字,差点忘记了这么个人。不过,千里迢迢的托人送礼物过来?
没想到他跟湛大王爷干系还挺好的。她还以为…
关系好?若是齐瑄知容倾所想,定会呵呵两声!
这些年来,仁王特意送礼物来湛王府,这可是第一次。
送给王爷和王妃的吗?齐瑄看一眼容倾,眸色深远莫测。不过,却不曾多言。
“人可还在?”
“人已离开!现物品都在正院放着,待齐管家查点。”
齐瑄听了,转眸,看着王妃道,“王妃可要看看?”
“嗯!看看!”好奇那所谓的珍品是什么呀!
“王妃请!”
“嗯!”
两人一前一后,往正院走去。
看着院中的一个箱子,容倾站定,齐瑄俯身,亲自动手把箱子打开来。
箱子开,里面东西映入眼帘。
送给湛王的,除了榧木制的棋盘,棋子之外再无其他。剩下的全部是送给容倾的。
一件通体白,纯正貂皮的披风!漂亮,豪气,暖和!
除此,还有不少在大元不曾见过的
不曾见过的,充满他国色彩的小玩意儿,做工很是精细。除了一点,就是没有一样适合男人把玩儿的。一看就是哄女人的!
容倾看着神色不定。
齐瑄看着,仁王这是挑衅呀!
明目张胆的送王妃东西也就罢了。看看这些小玩意的用料。完全是金银打造出的。
简单地说,这就是一箱子货真价实的真金白银!
王妃喜欢黄白之物这一点。看来,不止王爷清楚,仁王爷也很清楚呀!
说什么送给王爷和王妃的。呵…这分明是统统送给王妃,哄王妃开心的。
不过这事儿,不是他一个管家能管的,也不是他能介入的。该如何,还看容倾的。
齐瑄想着,转眸看向容倾!见容倾眉头紧皱。暗腹:很好!没有欢喜不已。看来已感到不妙。
还用感觉吗?傻子都知道情况很不妙。
要是让湛大王爷看到这些东西,绝对不会欣慰地说一句:哎呦,我媳妇儿人气挺旺嘛!然后,兴高采烈的为她把这骚包的披风给她披上。
该死!这送的是礼物吗?完全是烫手山芋!看得到,摸得到,却要不得!
更重要的是,说不定还会波及到她在馨园刚忽悠到的那点银钱。本来,那点钱或可保住。可这么一来,十有**全部是白忙活了!
容倾咬牙,钟离隐这个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