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儿是第一次。你呢?是第几次?”

齐瑄:…

凛五:…

湛王嘴角微抽,脸上表情有些绷不住。这女人,真是什么都敢问。

凛五抹汗,为何她问出的问题,跟他们预想都不一样呢?不过,不得不说,这问题,比那责问,训斥更能刺激人。

几句责问,不过耳,不留心,过了,不留一丝痕迹。可这问题…戳的心肝肺直抽抽。这话再直白点,就差说:相比干净纯净的麻雀,你是有多脏了!

身为男人被问这个,凛五身为旁观者,都有些扛不住。

看齐瑄变幻不定的神色,容倾淡淡开口,“怎么?很难回答?”

齐瑄垂首,脑中响起湛王说过的话。

“她是本王的王妃,不是任何无所谓的人。”

这句话,代表的意思很清楚。王妃该有的尊贵,湛王已赋予。而王妃该得的尊崇,作为下人不得轻忽。

话不多,可一句话,湛王态度已清楚。

齐瑄垂眸,“属下,不是第一次!”

“是吗?我还以为你是第一次,被吓到了才会回避。现在看来,又是想我想多了。”容倾淡淡道,“你并不如我所想的那样,是一个有担当的人。也不如我眼睛所看到那样,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齐瑄听了,不言。

凛五叹:王妃这语气,这言辞,真是比怒斥,更让人焦心。

嫌你不是男人之后,又嫌你脏!

我愿把你当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看,但你偏不愿。身为人,却不干人事儿!

没摆出伸张正义的架势,没张口痛斥他的不仁义。只是…如实说出了对他的一种改观。清厉的言辞,生生让人抬不起头来。

凛五第一次知道,比起怒火,实话才是最诛心。

叹息之间,容倾声音再次传来,入耳,眉心一跳,瞬时低头。

湛王嘴巴微抿!

“别的事,你依从你家主子,那是效忠,无可置疑。只是没想到,在这种事上你也随同你家主子。有样学样做了个十足。并且做的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连后续都自动给免了,省略的够彻底。让人不免对你刮目相看。惊叹,湛王爷确实教导有方。”

一番话,不咸不淡,不急不缓,不温不火。但…

凛五低头,告诉自己:要忍住,就算好奇死,这会儿也绝对不能抬头。

湛王脸上溢出点点嗔怒,但眼中却没甚火气。这女人,挤兑齐瑄也就罢了,竟然还捎带上他。昨天晚上在床上还那样,今天下了床就这样。她这是下床就不认人呀!

不过…

说齐瑄做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反过来讲,也就是说他比齐瑄的好了?如此,湛王将就着就当她是在夸赞他了。

当脸皮厚到一定程度,当纵容到一定程度,什么话都被情趣化了!

就如容倾现在说的话,够逆耳的。但,无论好事,还是坏事,都能联想到他,这也算时刻被惦念吧!

湛王扭曲的歪曲着容倾的话中意。自个在心里憋闷着,还不为人知的,偷偷秀了一把恩爱。

齐瑄嘴巴紧抿,张口,话未出口,容倾声音传来…

随口应,随着道,“好了,无事了,齐管家去忙吧!”

齐瑄闻言,不由抬头。

容倾看着他,不咸不淡道,“怎么?你还有事儿?”

齐瑄垂首,“属下告退!”

齐瑄脚步迈出,容倾随着起身,一言不发,二话不说,抄起杯子用力往房顶抛去!

杯子抛下,掉落,齐瑄脚步不由顿住。而容倾看着那两道飞速而去的身影差点乐了,磨牙,“真是不错,堂堂王爷不但会听墙根,还会溜了!新年,王爷也是新气象呀!”

还说人家是贼鼠,现在,明明是他自己比谁都像!

冷哼一声,容倾抬脚进屋,少时出来,走出院子,看着门口丫头道,“告诉王爷,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是,王妃!”丫头俯身应。

看容倾走远,湛王走出,站在院中,直到容倾身影不见,湛王转头,看着头已埋到胸口的凛五,眼睛微眯,开口,声音沉沉,“你在笑?”

凛五猛摇头,连连否认。可就是不开口。

湛王看此,脸上溢出怒色!眼底染上点点恼羞。

不开口回应是为何?因为,一开口就破功,一开口就怕笑出来吧!

湛王冷哼一声,抬脚进屋。

凛五站在院中,一步不再上前,不跟随。忙着调节面部表情。心口忍的难受!

王妃一摔杯,湛王那瞬间反射性开溜的反应。实在是…

凛五表示当时他没从房顶直接摔下来,已经是定力了得。而现在,内心已抽。

主子他溜什么呢?就算被王妃发现了,王妃也不能拿他如何是不是!

他为何要开溜呢?想到刚才那刹那的反应,湛王浑身不自在着。又说不清着!

馨园

啪…

看到

看到容倾摔在桌上的两本书,那力道,带着火气。

容逸柏抬眸,“不顺?”

容倾听言,呵呵笑,“提上裤子就不认账的事儿,常见!不顺在意料之中。男人嘛!未进化完的猴儿,不通人性多正常。”

容逸柏听言,挑眉,“倾儿,你这打击面是不是太广了些?”

容倾扬眉,“女人嘛!心气不顺时。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太正常!是男人这个时候就要懂得包容。”

容逸柏听了,摸摸鼻子不说话了。垂眸,拿起容倾丢在桌上的书看一眼。一眼看去,嘴角歪了歪…

小娘子大战四方郎!

小姐香闺夜夜欢!

“你要大婚了,送给你的贺礼,喜欢不?”容倾盯着容逸柏,直直道。

闻言,容逸柏轻咳一声,温和道,“喜欢!”

“是吗?”语音那个悠长,语调那个凉凉。

容逸柏随着改口,“不太喜欢!”

“颠来倒去,不着调,朝三暮四的前奏。”

看来,怎么说都是错了。

“倾儿,这次的事儿,应该跟我没甚关系吧!”

容倾横了他一眼,随着在他身边坐下,“翻翻看。”

“倾儿…”

“你会喜欢的!”

容逸柏听了,动了动嘴巴,觉得该为自己说点什么。他喜欢这个?容倾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呢?

“倾儿,湛王是不是给你说什么了?”

容倾听了,咽下口中水,抬眸,“他跟我说什么?”

说什么?比如说他喜欢这小娘子大战,小姐香闺欢什么的。不过,看容倾那不明所以的表情,容逸柏知道他想多了。

湛大王爷在容倾跟前,怕是提他都不愿吧!

扯了扯嘴角,垂首,随手翻看手中书,当开到里面内容,容逸柏不觉一怔,迅速翻看,看过几页,看着容倾,神色不定,“这个是…”

“据说是孤本!”容倾悠悠道。

“你哪里…”没问完,答案出,“湛王爷的!”

容倾点头,“湛大王爷的宝贝可是不少。我本来想着要不要卖了赚点钱。可是,这盖了湛王府大印的东西,大概也没人敢要。所以,我就拿过来了。你不是喜欢看吗!”

“你这做法,湛王爷大概不会欣赏!”

“没办法,跟他的下属学的。”

容逸柏闻言,眸色深远,悠长。

湛王的下属会奸淫掳掠,湛王的王妃会偷蒙拐买。这…湛王该自醒了,这就是他装聋作哑的结果。就是不知道他是先管媳妇儿呢?还是先管下属?

“好了,你看吧!我去看看麻雀去。”

“嗯!”

容逸柏点头,在容倾转身之后,眼底宠溺不再掩着。

其实,这样也挺好!

不用她知晓,只要她还依赖他,还在意他就好。就算纯粹是把他当一个好兄长在意着,也足够了!

有涩,有甜,默默守护着,能时常看到她,足矣!

***

“小姐!”

“王妃!”

“坐着吧!不用起来。”

“谢王妃!”吕氏坐下,看着容倾,眼里是感激,“这次的事,谢谢王妃。”

若非容倾,她们母女就算不死不伤,怕是也难逃牢狱之灾。

“吕夫人不必客气。”

吕氏摇头,“不是客气,是真的从心里感激。”说着,抬眸,直视容倾,主动提及,坦诚道,“还有这次雀儿的事,我跟雀儿的意思一样。他既无心,我们也无意!”

容倾听了,也舍了含蓄,“如此,雀儿以后该如何你可想过?”

吕夫人点头,眼里是苦涩,“想过。我很希望,以后还有一个人愿意包容她,愿意疼她,娶她。可是,我知道这希望很渺茫。但,就算是这样,我也不想雀儿嫁给一个心里没他,且…秉性如此不端的人。人若无心,就跟那冰冷的石头一样。你再用心,也捂不热他。若是这样,我宁愿抱着那一丝希望,就这么等着,也不要雀儿吃心费力的一辈子委曲求全着。”

容倾听了,一时没说话。

是该说吕氏想的通透呢!还是,该说她这一赌太大了呢!

女人那一层薄膜,在现代男人尚且计较。何况是古代了!

女儿没了清白之身,想寻觅一个好姻缘实在太难。

容倾沉默,小麻雀开口,“小姐,公子常说: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奴婢这眼下看着是祸,可以后说不定就演变成福了呢!所以,奴婢不为眼前,为以后也不想去强求什么。也不愿强求!我不喜齐瑄,嫁给他,他觉得我碍眼,我看到他也难受。一辈子这样,还不若一个人清清静静的好。”

容倾听了,淡淡一笑,却没说什么。因为这话不能附和,同样也不能否决。

凡事都会有一个过程,不能一锤子定。毕竟,这并不是小事。也不是她自己的事,可随意言说,后果自己担着。所以,静待后续吧!

“这几日你跟你娘先在馨园住着,等你们的宅子修葺好了,再送你娘回去。之后,你是回王府还是留在馨园,都看你意愿。”

容倾话出,小麻雀重重点头,“谢小姐,奴婢会好好斟酌的。”

“嗯!”

说完,容倾并未再多待,稍坐一会儿便离开了。

吕氏看

吕氏看着小麻雀开口,“雀儿,你怎么想?”

小麻雀抬头,“我想继续伺候小姐。只是…就我现在这情况,跟在小姐身边,怕是会给小姐丢脸,抹黑。”

未嫁,清白失,不管是何原因都是丑事。

容倾身为湛王妃,身边有这样一个丫头,若是传出去,不光彩!

吕氏听了,叹了口气,一时沉默。以后该怎么办,确实该好好想想。

不过,从湛王妃刚才的话语中可得出。纵然是王妃出面,那个齐管家仍无意娶雀儿。如此,他是真无心,这样更不能强求。

齐管家是湛王看重倚重的人。而,雀儿于湛王什么都不是。

让湛王为了雀儿,去为难自己下属,怎么都不可能。反之,若是她们敢不依不饶,揪住不放。那,不耐之下,出手杀了雀儿都有可能。

毕竟,凭着齐瑄湛王府管家的身份,杀一个丫头真的不算是事。

所以,她们不求王妃为雀儿做主,不为难王妃,不敢惹王爷不快。同时,也不稀罕那个齐管家。

湛王府

回到王府,看到静坐在软榻上的湛王爷,还有静立在一侧的齐管家,容倾眉头微动,第六感,有情况!

“回来了!”湛王清淡开口。

容倾笑眯眯应,“是,妾身回来了。”

看着容倾那笑眯眯的小脸,湛王心里轻哼,刚还用茶杯砸他,现在又对他笑呵呵的。脸变得可真够快的。

“关于齐瑄和你那丫头的事,你预备怎么发落?”

容倾听言,神色微动,随着道,“夫君,您说呢?”

湛王看了她一眼,轻轻缓缓道,“本王已派人去传小麻雀,后续如何,听她怎么说!”

“她说了算?”

“她是王妃的丫头,自然说了算!”

这帽子,戴的好高呀!听的人差点心花怒放。只是,怎么感觉如此反常呢!

想着,抬头看向齐瑄,“齐管家也是同样想法?”

“是!”

容倾听言,扬了扬嘴角,“不是说余生不会娶妻吗?怎么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

齐瑄没说话。

湛王不咸不淡开口,“自然是为了湛王的孤本不再持续的丢失。”

容倾听了,眼睛直视前方,不再开口。

不管湛王怎么说,容倾都感这其中有猫腻。

不多时,凛五带着小麻雀到来。

“奴婢叩见王爷,王妃!”小麻雀恭敬叩首。

“起来吧!”

“谢王爷,谢王妃。”站定,神色如常。

“本王的意思你都知晓了?”

“是,凛护卫已经告知奴婢了。”

“既然如此,说吧!”

“若是真由奴婢来决定的话。奴婢就一句话…”小麻雀说着,转头看向齐瑄,“请王爷准许,奴婢嫖他一次!”

“你强我一次,我嫖你一次,大家就此两清。这是十两银子,齐管家你拿着。”

“不过,嫖这种事儿,奴婢没做过。但是,既给了钱,奴婢就算什么都不做,抱着就此了结的诚意,奴婢也会把他脱光,看光的。”

小麻雀说完,无视沉默的一众人,看向齐瑄,“齐管家,走吧!”

第章 妥协 不屑

十两银子!

嫖…嫖,嫖了齐瑄!

凛五看着小麻雀双眼发直,被她刚吐口的几句话被震的七荤八素的。

而齐瑄纵然城府再深,定力再足,此刻也被那一个嫖字,还有眼前那递到眼前的十两银子,给击的脸色青黑青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