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废话说完了,你就可以走了。”金紫耀只觉得支离疏月的声音聒噪刺耳,在耳边回响,如苍蝇,如金石嘈杂,只想让他尽速离开。

支离疏月却丝毫没有不快,却缓缓说道:“师兄,你知道我特意跟月王请命来神风这一趟是为了什么?”

金紫耀负手不看他,望着空旷庭院,问道:“如何?”

支离疏月摸摸下巴,说:“就算远在月国,师弟也始终心系全天下最亲的师兄,所以也颇听说了一些传闻,不过…都是半信半疑的。”

金紫耀心头一动,皱眉不语。

支离疏月脚步颠颠走到金紫耀身边,身子靠上栏杆,一腿斜斜搭在另一条腿上,有些吊儿郎当的样子,正面看着旁边淡然的人儿,说:“我就是想亲眼看看,师兄你是不是真的是冷清到天下无敌,还是…”嘴角一挑,已经清楚望见那双金眸里刹那闪现的杀机。

龙凤之争卷 三则:烈火焚身

中的毒药还没有投落井底,耳畔有个声音呵呵笑道:年纪小小就这么毒辣,倒是入我门的好资质。”

小小的孩童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眼前已经凭空落下一个人来,一身黑色,宛如地狱使,脸是枯瘦的,却更惨白如鬼,双手抱在胸前,一双凶狠的眼睛里带着冷冷的笑意,望着他。

这个从天而降的人仿佛是悬浮在空中一样,双脚靴尖微微地点在井台上,轻功竟是出神入化般超绝。神秘之人眼睛一瞥之际,一阵冷风自金紫耀身边扫过,他手中的毒药已经被带离,人也被掀翻在地,小小的身子滚落在雪地上,摔得虽然重,却并不觉得疼,也没什么恐惧感,经过了先前那一场生死挣扎,他身上的血还在散着熏人作呕的腥味,若是这突然出现的人想动手对自己不利,他也并不怎么惊奇。

一声不吭地自雪地中仰头,看向对面的人。

那神秘的人眼睛对上他闪耀的金色眸光,微微惊奇,说:“咦,居然是金眼妖瞳,小娃儿…”

他身子一晃,便已经到了金紫耀身边,居高临下望着他,双脚仍旧不占地的漂浮空中,人好似是黑暗里浮现出来的精怪或地狱里逃逸而出的幽灵。

金紫耀见他一双凶狠毒辣的眸子,一眼不眨地盯着自己。

那黑色的衣裳裹着纤瘦的身子,人却又轻飘飘浮在空中,左看右看都透着一股诡异,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一条在冬天苏醒的毒蛇一样,无声无息地靠近自己身边,目光闪烁一番,不由地心头大大憎恨,反手抓起一把雪,向着那人面上扔去。

雪即将要扑上那神秘人面上之时,忽地去势一停,而后迅速化成了水,噗噗落地,在雪地上砸出几个坑。

“哈哈哈。”神秘人嘎嘎一笑,声音更是难听,说道:“小娃儿,可不要以卵击石哦!”

金紫耀虽然不知他是用了什么手法。却也知道。必定是这神秘人功夫太高地缘故。

周遭宁静。万籁俱寂。只有远远地谁家地狗儿出一声长长地叫声。大家都在这寒冷地冬夜里早早沉睡了。这边地雪地上。一个身形高挑纤瘦地神秘人却同一个小孩童面面相觑。情形怪异无比。

金紫耀皱眉看那人呵呵一笑。哑声说道:“小娃儿。瞧你这满脸怨毒地样子。还真是有趣。你刚杀过人是不是?小小地年纪就能这么果断。很合老夫地心意啊。能在这里遇到你这样地出众资质。莫非老天真地是注定了要让我再收一个徒弟么?”

他说着。便斜睨向金紫耀。又说:“娃儿。你天生一双金眼。乃是不详跟灾祸异兆。自然是不被周围众人所容地。所到之处。每个人都用异样地眼光看着你唾弃你是不是?你心底是不是时常感觉自己已经被这个世界抛弃了?很伤心?你可知道…能生这一切。那是因为你不够强。不要紧。老夫最喜欢地就是离经叛道。世俗地那些眼光。老夫最是厌烦不堪了。如果你此刻向老夫磕三个响头。哀求老夫收你为徒地话。老夫将全身武功教给你。这天下便再也无人是你地对手。你要如何便如何。绝对没有第二人敢对你颐指气使眼光异样。如何?心动了么?”

金色地眼睛狠狠地同他对视。过了片刻。却又缓缓平静下来。小小地身子一动。从雪地里爬了起来。

神秘人盯着金紫耀地一举一动。眸光之中闪烁着某种嗜血光芒。

金紫耀起身,小小的身子握拳站定了,一动不动,似在考虑。

神秘人打量着他,笑道:“这么好的机会,快快磕吧。”嘴角却浮现一丝残忍杀机。

那双异样的金色眸子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而后却一声不吭的,只是转过身去,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了。

神秘人面色一怔,望着那小小的身子跌跌撞撞地向前走着离去,竟然头也不回,他矗立原地良久,才摇了摇头,叹说:“没想到这娃儿如此的倔强,这一副宁死不肯回头的德性,真是跟…年轻时候一模一样啊。”

他仰头看天,似乎是被这小孩触动心事,开始在回想往事,天上一弯新月惨淡如钩,他惨白枯瘦地脸上掠过一丝浅浅笑意,而后重新垂眸,望着已经缓缓消失在雪地的那小小影子,淡淡笑道:“这样绝情绝意大有前途的小崽子,就这么错失,真是有些不甘心。”声音有些阴测测的,眼睛里却忽地浮现一丝茫然。

然而心底虽然有些不甘,可又能如何,难道追上去拉他回来让他拜师?又或干脆…得到,就杀掉?他在武林之中名头极响,身份非同一般,虽然行事诡异,处在正邪之间,然而一身绝学却是不容忽视,每年都有很多后起之秀追着他想拜师他都不屑一顾,不料,今日里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小子,人家却又看不上自己

然而奇怪的是,就在方才他开口向那小孩童絮絮善诱,让他拜师地时候,心底却是怀着杀机的。如果这孩子真地听了自己的话,立刻就跪下对自己磕头求拜师,那他会立刻出手,将对方毙于掌下。

这仿佛是人地特性,若是被哭着喊着追着不放的,必定会嗤之以鼻,如果偶然有人不甩自己转身冷冷走掉,却又觉得对方是块宝贝,恨不得求人家回来。

这怪人站在原地,苦笑想了良久,眼前那小人儿地影子已经消失不见了

着天上点点星子,轻轻苦笑,挠挠头说道:“操,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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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终究有人现了金紫耀家中的尸体。

望见那两人的惨状,全村哗然,将那金眼的小孩捉了起来,架起火堆,准备烧死了这妖孽。

其实在很久之前,村人便就想这么做,连那妖孽的娘亲都漫不经心的点头同意了,碍于她的>头出面的缘故,这事情便耽搁下来,他们却不知道,那姘头只是看上金紫耀地容色,意图不轨而已。

如今,两个人都已经死去。还有谁来护着他?

更何况,最近在村落之中,多有青年男子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事情诡异可怕的很,莫非正是这妖孽作樂,若是再留他活命,不知道这村子会被妖孽祸害成什么样子。

只是叫人惊愕的是,那小小年纪的孩子自始至终,不哭不闹,不挣扎,被捉住之后,也不开口辩解,似乎变成了哑巴一样。一直到被绑在了柱子上,那烈火熊熊烧起地时候,那绝美美的叫人震撼的脸上,才多了一种古怪地淡淡笑意。

浓烟四窜,烈火如蛇。

远处黑暗的角落中,那井台上曾出现的神秘人冷冷地望着烈火中的小小孩童。

那孩童金眸微微抬起,似看了他一眼。

神秘人脚下一动,又忍住,心道:“这孩子如此倔强,老夫倒要看看,这活活被烧死的恐惧会不会叫他屈服,只要他一句话开口,不不…或只要他一个眼神求救,老夫就会立刻出手,救他出这烈火地狱。”

他苦苦地在这边等候,瞪大眼睛盯着那边清醒。

可是,那小小的脸上,神情却是叫人恐惧的淡然。

生死,连同接近死亡所带来的痛苦,丝毫都没有叫他惊慌或产生一丝丝地痛苦。

神秘人心中大惊,又大怒。他的个性本已经算是极端了,怪异的叫人害怕,却生平第一次遇到了倔的让自己都觉得无奈而愤怒的人,而且对方还是个身量还不足到自己腰的小小孩童。

望见烈火中的那双眸子,望着那绝色的容颜上一丝浅浅地笑容。神秘人忽地觉得:这也许并不是个孩子,村中的人的理解是对的,这根本就是个妖孽。是妖孽。

一向目空一切的人,心底忽地有些战栗不安。

若真是个妖孽,那么…向来离经叛道视所谓正统如粪土地他,对这个妖孽,是杀死,还是救赎?

黑袍下,一颗心次沸腾如火,有什么东西翻涌沸腾,蠢蠢欲动。

而前方火焰升腾更高,已经有烈火卷上了那小孩子的衣服一摆,伴随着村人地惊呼跟兴奋尖叫,向着他身上席卷扑过去。再不出手,已经没有机会。

可是,那一双金色的眸子,却闪出了比烈火更加炽热耀眼地光芒,却给台下众人一种奇怪的错觉,仿佛,这烈火并不是来摧毁这孩子地,而是,而是…宛如凤凰涅一样,那眸子掠过污秽的人世间,慢慢地向着头顶望过去,那里,天幕如浓墨,星子闪烁,那里,可会有传说中的神祇么?而星子,可是众神的眼睛?如此眼睁睁看着这世间生的一切,遗弃着一切,如此的…冷血。

什么诸神,什么人间,都是…狗屁。

小孩子闭上眼睛,嘴角笑意更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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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干什么?居然做这种残忍的事!”一声震惊的怒喝,带一丝稚嫩。

“琉璃珠!这…这…是御公主…”

那声音怒道:“愣着做什么?快点救人!”

“殿下…这个…万万不可。”有人惊呼,有人想上前劝阻。

“可恶,你们竟然真的想烧死这孩童!”

“殿下,这孩子是妖怪!留不得,他杀了自己的亲娘,还害死了我们村子里诸多的人,他很可怕,是个没有人要的孩子。”

“没有人要的孩子,果然是很该死的。”金紫耀闭着眼睛,冷笑不休。

木柴劈里啪啦,烧得旺盛。他听到耳旁惊呼声阵阵响起,有人叫道:“殿下,您受伤了!殿下…请住手。”

“滚开!”那人怒喝。

生了什么事?只是,他已经懒得再睁眼看。

“殿下,他不过是个贱民,是妖怪,没有人敢靠近,没有人愿意要他…”

那声音停顿了片刻,随即,一字一顿说道,“谁说没有人要他,我要他!”那么郑重的声音。

金紫耀心一震,睁开眼睛,眼前的木柴,已经飞快地被搬开两边,让出一条窄窄的路,几个青年男子忙碌着将柴火拨开,而从燃烧着的柴火当中,慢慢地走过来一个身着锦绣的小女娃子,一双眼睛,清澈透明,却又似带着悲悯般的望着他,那额心一点透明琉璃,不知是被火映的还是如何,显出血色光芒来。

这个人…是谁?

她飞快向前几步,奔到自己身边,稚嫩地小手拍打他的身上烧起的火焰,似乎全不顾自己已经被烧伤了的手会疼,金紫耀呆呆地望着她地动作,如此近距离,两人在火堆中,他看的清楚,这张小小的脸上,写着地是痛。

她看着他身上的伤,看着他燃烧起了的衣裳,眼中都会写着痛,她没有看他的脸,最后看来一眼的时候说:“没事啦,你不用怕。

双晶莹剔透如冰雪的眼睛里,却蓦地随之坠落一滴泪

于烈火中,那一滴泪,摇摇坠落

两边男人冲上来,将周围的木柴尽数踢开,女娃子从腰间拔出短剑,将捆着他的绳索割开,从上到下端量他全身,虽然狼狈了些,不过伤地不重,这才舒了一口气,张开手臂将他抱住:“可怜的孩子…好啦,好啦。”

那一双被火灼伤的小手,抚摸过他的背,在他的背上轻轻地划过,带着无限温柔。

心中有什么缓缓流淌,这样的怀抱,他从未有过。

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到现在,他都从未有过,那一夜,火光冲天的夜,鲜血淋漓地夜,不堪回的夜晚,他第一次得到了自来人间之后的第一个温柔而无私的拥抱。

金紫耀望着那埋头在自己胸前的那小小脑袋,又看向她身后,黑色地天幕之中,一颗流星摇摇欲坠,最后划出一道光痕,消失天际。

好美…就好像方才她流下的那一滴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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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金眼不详。”

“他是妖怪!”

“杀害亲娘,无法可恕。

“没有人想要地孩子!”

那个人却说:“我要他。”

他的心中记得地有很多很多的东西,大部分是黑色地,血色的,丑陋的东西,却永远都记得这一幕,那个女娃儿从火焰之中走过来,救了他抱住他想要他。每次想到这个,心有点软软的,似是想哭的感觉,有什么东西想要从坚硬的心底涌出来似的。

“你叫什么?”

他不回答,金色眸子里写着明显的警惕。冷冷地看着她。

“你不告诉我,我也不告诉你。”她不生气,哈哈一笑,低头踢翻了一脚的雪,又偷偷瞥向他,明亮的眼中却仍旧带着一丝隐藏的并不好的怜悯似的,望着他。

他看的心头痛,不想要那样。

然而无论他怎么冷淡对她,她都会笑容满面缠着他,似乎她的人生之中不知什么叫做阴靈,而只有漫天阳光灿烂。

他在阳光之中,慢慢复苏着。

只是,她只短短地呆了一天,那时候他才知道,她的身份很是特殊,这一趟乃是偷跑出来,本是要路过这村落的,却遇上了他,就这么暴露了身份,立刻被闻风而来的人捉了回去。

被强迫抱上了马背,那个任性的家伙不再笑嘻嘻满不在乎的了,大声尖叫着回头对着他,叫道:“你叫什么?”

他握着拳头呆呆站在原地,不能回答,不能相信。

她一眨眼,便会流泪,咬牙又叫道:“我叫小楼,神风小楼!”

他只能凝视她离去的那一张哭的眼红红的小脸:小楼,神风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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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那个有着金色眼睛的孩子在村落中仍旧活着,仍旧没有人敢靠近,却也没有人敢去烧死他,御公主殿下下过令:他是她要的。

他在那口冻井跟前站了一天半,无论刮风下雪天寒地冻,终于在半夜的时候被冻得昏厥了过去。

那神秘的黑衣人从天而降,看着地上已经脸色铁青全无气息的他,自言自语说:“老夫这一生没有刮目相看过一个人,小子,你是该觉得骄傲呢还是…”

俯身过来,将那小小的身子抱入怀中,他轻的如一片羽毛,一片雪花相似。

黑人神秘人闪身,消失夜色之中。他猜不透是什么改变了这小娃儿的心意,却隐约想到,或许跟那一件事情有关吧…那个突然闯入现场的小女娃子,那个身份显贵的孩子…只是,将那站的直挺挺倒地也依旧是直挺挺的小孩子抱入怀中的时候,有一件事情是再清楚不过的,那就是:若是想让这小家伙下跪磕头,那恐怕是今生今世也办不到的事了。不然,他也不会苦苦地等他一天半,一直看他支撑不住昏死过去了,若是他肯下跪,自己也一早就现身了,何必站的晕厥过去,自讨苦吃的家伙。

哼,这么冰天雪地的来同这小东西斗耐心,他是有内功护体不错啦,可那些风刮在脸上小刀子一样的也是真实感觉,很不好受。说到底…他又跟这不值一提的小东西来斗气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这是做什么?而且最后还自降身价地现身出来,无福消受人家的三跪九叩拜师之礼起他来的时候,心底却是一股如获至宝般地窃喜感觉,果然…是又犯贱了,唉。

村落里的金眼妖孽就那么消失了,而他消失之后,在村子内的破庙之中,现了十几具年轻男子的尸身,原本健壮的身体都变得干枯老化,似乎身体的血液都被抽干放净,古怪的是,地面上却没有大量血液痕迹。

遥远的江湖上,有人传说:武林第一奇人百里隼,跟北武林盟主燕无波定下比试之约,神仙峰上大战三天,不分胜负,日后多年,燕无波府上终日传出淡淡药香,而百里隼却自此销声匿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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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的过去,奉上。似乎还有一个,日后再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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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之争卷 上下之争卷 187 万军丛中

知为何,自从神威王爷被伤,无法露面之后,行军以前有了大幅提高。小楼起初受了风寒,昏昏沉沉地只想睡觉,并没有发觉日头轮转,三军急行。再醒来之时,感觉精神好了些,却蓦地惊觉,人已经过了那鼎鼎大名的鹤嘴关,小楼坐在轿中,如梦初醒,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连连追问外面的奉珠明盏,得到的答案却都是:“离秦天不足十余里路。”

这简直就是一把滚烫的尖刀,闪烁着红光灼人,向着小楼这边靠过来,即刻插上身。弄得她坐立不安,几乎想捧着脸大声尖叫发泄心头惊愕怨愤,碍于颜面,忍了数次,终于作罢。

小楼十分不解,心底默默地怨念:“为何竟然会这么快?明明原先打定了主意,要在鹤嘴关内好好地耽搁上一会儿,反正步青主伤重,军中老虎病,本宫做大王…为所欲为,上天入地都行,顺便把御风找来,让他带着自己出去玩玩,神鬼不知,日子倒是消遣的很,该死…御风怎么也不见人影。”小楼自怨自艾,怎会想到,三军竟然如此迅速起来?简直如吃了仙药一般,让她百思不得其解,按照她心底的想法,就算脚程再快,此刻也只到鹤嘴关而已,自己只是小小睡了半天,就走这么远了?恨。

定是那步青主暗地里用了什么诡计吧坐在轿中,心急如焚,又气愤。想来想去,怒声叫道:“奉珠!”

奉珠被那怀着怨愤的声音惊了一跳,急忙上前行礼,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小楼按捺了一下心绪,问道:“周简呢?”

奉珠见她问的是周简,心头稍定,回答说道:“殿下,周侍卫在前头值勤呢。”

小楼皱了皱眉,手握住膝盖上的袍子:“给我马上叫他来!”

奉珠听她口吻不善,也不敢多问,答应一声便匆匆走了。这边小楼仍旧是皱着眉头,想了想又问:“明盏可在?”

明盏转身行礼,说道:“在呢,殿下有何吩咐?”

小楼问道:“神威王爷那边。可有动静?”

明盏回答说道:“王爷地伤势还未好。鲜少见他出面。军中一切。都有诸葛军师在办。”

小楼听了“诸葛”两个字。气地七窍生烟。心想:“好你个诸葛小算。果然是要跟我对着干。这么快地行军。不是你一意指挥。便是步青主那家伙背地密谋。让你出面。乱了本宫计划。好生可恶。”

外面脚步声刷刷。听地小楼心烦。自言自语说道:“果然是不该心软地。早知道就该实打实地揍你一顿。让你也起不了身。”

明盏听她里面嘀咕。不敢搭腔。小楼想了想。想到不久之后便会到秦天。心底无来由地有些愤怒憋闷。说道:“传令下去。本宫身子不适。想要歇息。

明盏略一迟疑,回答说道:“殿下…恐怕…”

小楼问道:“怎么?”

明盏回答:“方才殿下睡着的时候,诸葛军师已经派人前来,告知奴婢等,说是秦君已经率满朝文武出秦天十里相迎殿下,这功夫,恐怕已经见到殿下銮驾了,方才奴婢见殿下熟睡,不敢打扰,殿下若是现在停下的话,似乎有些不妥。”

小楼瞠目结舌,想了片刻,终于苦笑扶额,说道:“好吧好吧,既然不妥,那就罢了。”

接纳了明盏的进言,小楼百无聊赖地歪在轿子中,想着就要入秦天了,这一去,就真的离了神风了,再回首不知何年何月。忍不住心头有点悲戚,耳边听到一阵急促马蹄声地时候,强打精神掀起帘子向外去看,却正看到周简一身天风卫劲装,纵马向着这边而来。

小楼一见那浓眉大眼的青年,阳光飒飒落在他的身上,外加他浑身肌肉绷紧,在马上高低起伏,技术非凡。可观赏性极高。见了旧人,心头愁绪才略略扫去,趴在窗口边上笑眯眯地看了过去。

周简自奉珠那边得了信,知道小楼要紧急见他,他不知何事,匆忙打马便赶了过来,反而将奉珠抛在后头,正快到了,眼睛一瞥望见那轿子帘掀起,一张如画娇面搁在那里,滴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笑嘻嘻的样子。

“小楼!”周简低声一呼,旋即醒悟,急打马向前一步,唤道:“殿下!”翻身下马来,向着小楼遥遥行礼。

小楼望着他的熟练样子,又看看他身后的马匹,简直是潇洒自由一军士。十分羡慕,说道:“周简,你的待遇还挺不错啊。”起码比她整天窝在轿子中要好的多吧。却不知周围的宫人却恨不得坐轿子地那个是自己。

周简听她口吻一如先前,微微一笑,牵着马走紧了几步,周围的侍卫早认得他是御公主面前的“红人”,自是不敢拦阻他的,周简见旁边没人留心他,才又略向前凑了凑,才问:“小楼,你叫我来做什么?”

小楼探出一根胳膊,垫在下巴上,换了另个比较舒服地姿势,望着周简,说道:“你最近在天风卫中,可有留心秦人那边?”

周简立刻警惕起来,郑重说道:“小楼你

任务交给我?”

小楼摇摇头,说道:“不是,没有什么特殊的状况就好,另外,我只是想让你替我留心一个人…”

周简想了想,回答说:“特殊地状况倒是没有,这几天神威王爷都躺在后面那辆马车中,极少露面,倒是那诸葛军师会四处溜达…”

小楼听到周简提起这个,心头又恨恨地想:“诸葛小算,那几板子日后我定要找机会给你补上。”

周简又说:“小楼你叫我注意哪个?”

小楼转头看了看周围,没有人留心这边,一切如常,连銮轿都不停地向前,周简要快步行走才跟的上,于是压低了声音,说道:“他是做什么的,我却是不太清楚,只知道不是高阶官员罢了,名字叫御风。”

周简转了转眼珠子,问道:“有名字就好办啦,我可以问问其他人认识与否。”

“嘘,”小楼急忙说道,“你可不能大张旗鼓的找,万一被人知道咱们在找他,或许会对他不利呢,你要悄悄的。”

周简一呆,旋即明白过来,应承数的哦奥:“你说地对,…那…那么御风长的什么样儿?”

小楼怔了一会儿,回想了一下,说道:“这个,他大概有这么高…”她伸出手来,抬高,在周简地头顶以上略微比量了一下。

周简惊住,不信地问:“怎会,他比我还要高?”眼睛向上一瞟,更加惊,“还高这么多?娘啊,那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