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念沉默些许,心头微酸,她看了眼摆在厨房里面的菜,终于点头,“好吧,你等我。”

撂下电话,她将东西都放进冰箱,回到卧室换了套衣服,随后出门,按照他所说的地方赶过去。

一家五星级酒店,十楼的宴会厅中,觥筹交错。

今晚庆祝旭日地产竞标成功,顺利拿下城西的地皮,准备大展身手。

先前因为童念的事情,凌仲心里有些不高兴,对韦家人的态度冷下来,故而今晚的宴会,他并没有出席,到场的只有凌靳扬。

宴会开始,负责此次竞标的韦祁皓,俨然成为全场的焦点。韦家夫妻虽然口角不断,但今天这样的大日子,他们却佯装的相敬如宾,外人看不出丝毫异样。

酒过三巡,阿谀奉承的人物,系数散去。韦祁皓从人群中退出来,抬手看了眼时间,立刻迈步朝着角落里的人走过去。

宴会厅一隅,避开人群,显得清静安逸。

露天阳台外,凌靳扬抬手揉揉酸胀的眉头,今晚他喝的有点多,站在这里醒酒,顺便透透气。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微微侧目,见到走来的男人后,并没有动。

韦祁皓手里端着酒杯,几步走到他的身边,分开的双腿与肩同宽,声音透着冷意:“凌靳扬,你以为真的能分开我们?”

紧抿的薄唇勾起一抹笑,凌靳扬挑眉扫了他一眼,俊脸冷冽:“不是以为,是肯定!”

顿了下,他神情笃定,厉声道:“你不是说,男人给不了女人想要的,就必须放手吗?韦祁皓,这滋味怎么样?”

握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韦祁皓神情沉寂,轻轻嗤笑道:“她人都已经是我的了,我怎么能放手?”

闻言,凌靳扬深邃的双眸瞬间眯起,他俊脸腾起一股戾气,想也没想的抬起手,一拳对着他的嘴角,狠狠打过去。

童念来到宴会厅外,并没有惊扰到任何人,她走进来,找了半天也没见人影,立刻掏出手机给韦祁皓打电话。

电话响了两遍,对方迟迟没有接听,童念狐疑的收起手机,继续往里面走。

绕过长长的餐桌,她眼角一挑看到前方的阳台,隔着些距离,看不真切,不过那隐约闪现的人影,让她心里一揪,快步走过去。

嘴角吃了一拳,韦祁皓躲闪不及,他眯了眯眼睛,瞥见从厅中央朝着这边快速走来的人影,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将手里的水晶杯磕在护栏上打破,韦祁皓将尖利的杯口对准凌靳扬,一步步逼近过去。

见他冲过来,凌靳扬并没有动,俊脸一片阴霾,心头因他的话,燃烧起熊熊的怒火。

韦祁皓打架素来斗狠,他捏着利器过去,一副你死我活的架势。只不过,他眼底的神情,并没有往日的狠戾,他脚步往前逼近,再度瞄了眼赶过来的人,嘴角闪过一抹阴森的笑。

玻璃的尖利,滑过衣角。凌靳扬眼角一沉,右手精准的推出去,一把扣住韦祁皓握着碎酒杯的手腕,他反手想将酒杯取下来。

刹那的功夫,韦祁皓手腕忽然往前用力,同时他抬起另外一只手,顺势覆在凌靳扬的手背上,两股力量拧成一团,他将尖利的酒杯碎口,狠狠朝着自己的腹部扎进去。

凌靳扬双手一下子反被控制住,只能被韦祁皓的力道钳制往前,他意识到不好,却已经来不及退开。

“噗哧——”利器划破皮肉的声音,韦祁皓白色的衬衫上,迅速涌出大片的鲜血。

童念刚刚跑过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她盯着缓缓倒下的人,哭着尖叫:“祁皓!”

激烈的吵闹声,顿时引来大家的注意,有人看到出事,很快拿出手机报警。

望着倒在血泊里的男人,凌靳扬鹰隼般的眼眸闪过精光,他看到哭着跑过来的童念,再看着四周乱哄哄的场面,菲薄的唇紧抿,透出一道锐利的弧线。

他这是被人给摆了一道,而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

070 作证,凌靳扬伤人

更新时间:2013-1-11 12:22:34 本章字数:9691

救护车赶到医院的时候,早有医生护士翘首以待。爱萋鴀鴀

担架放下来,后面的紧急推车便接上,推着人快速走进电梯,直接去三楼的手术室。

童念一路跟随,紧紧握着韦祁皓的手,不敢松开,他身上的白色衬衣被血色浸染,那温热的鲜血不断的溢出来,将他身下的被褥也染成艳丽的红。

“祁皓…”童念低低喊他,却发觉他神情陷入昏迷,只有苍白的唇瓣微动,却发不出声音。

护士迅速将人推进手术室,一切闲杂人等,均都不许入内。

后面紧追而来的韦家人,只看到手术室大门碰的一声关上,紧接着手术红灯亮起。

徐莉跑在最前面,她看到手术室大门紧闭,整颗心都提起来。刚刚看到那么多血,她真的吓死了,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苦,流那多血也不知道是伤到哪里?

想到此,她眼泪唰的流下来,捂着嘴嘤嘤落泪。

“妈!”韦祁华搂住母亲的双肩,低声安慰她,“您别担心,皓皓不会有事的!”说话间,他扶着母亲坐在长凳中。

韦铭远虽然没有说话,脸色也很难看,原本好好的庆功宴,转眼怎么会闹成这副模样?

一眼看到站在边上的童念,徐莉沉着脸走过去,呵斥道:“你还敢来?”

望着她眼里恶狠狠的神情,童念咬着唇,没有说话。此时她说什么,都是火上浇油。

“丧门星!”

徐莉心口的怒意翻滚,看着她就像看到仇人,恨不得将她撕烂。

眼见母亲就要发飙,韦祁华赶快上前,将她拦住,生怕她又闹出什么事情来。如今已经够乱了,再也经不起任何折腾。

任她发泄,童念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只是一双眼睛盯着手术室,焦急的双手紧握。

走廊上过来几个警察,找到病人家属后,开始核实情况。

“你是童念?”穿着制服的警察走过来,公式化的口气。

童念一怔,随即点点头。

找到她人,警察立刻将办案程序,告知她:“你要去跟我们做个笔录。”

笔录?

翦瞳滑过一丝黯然,童念不能拒绝,只好随着他们离开。

警察离去之后,所有的人脸色更加难看。徐莉坐在长凳上,若有所思。按道理说,皓皓和凌靳扬没有任何利害关系,怎么会发生冲突呢?她左思右想,心底隐隐猜测到什么。

手术室的大门推开,护士神色匆匆的走出来,通知家属:“病人肝脏破裂,需要输血。”

徐莉惊呼一声,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又晕倒。

护士来不及解释过多,忙的招呼众人,往前面的化验室去,“病人家属快去验血。”

闻言,徐莉神情蓦然沉下去,她苍白的脸闪过惊恐,正要开口,却见韦铭远已经站起身,往化验室走去。

她手心里攥了把汗,忙的拉着大儿子也往化验室去。

前后不过五分钟,护士手里拿着验血结果,再度走回来:“韦铭远?”

听到护士的声音,韦铭远即刻起身,点头应道:“我是。”

护士大致打量他一下,目测他的身体状况,“您的血型与病人一致,请跟我来。”

徐莉低下头,满脸震惊,她抬手捂着心口,完全不敢置信。难道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并非亲生父子,血型也能相同。

来到警察局后,童念被带到口供房。她坐在方椅上,等着来人给她做笔录。

不多时候,有人走进来,腋下夹着一个黑色的档案夹,坐在她的对面。这种地方,透着气闷,童念第一次来,紧张的手心直冒汗。

对面是个老警察,见这个小姑娘紧张的脸色发白,站起来给她倒了杯水,放在她的面前,温和道:“别紧张,只是询问你几个问题。”

童念深吸一口气,五指慢慢收拢,内心忐忑难平。

隔壁的审讯室内,凌靳扬正襟危坐,他神色从容淡定,看不出一丝慌乱。

审问的警察大抵知晓他的身份,所以询问的时候,颇带技巧,回避敏感问题。

自始至终,凌靳扬都没有开过口,身边的律师早就帮他处理好。半个多小时后,律师办好取保候审,将他带走,“凌少,咱们可以走了。”

凌靳扬站起身,伸手抚平衣衫上的褶皱,眼眉都不抬一下,径自往外面走,压根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遇见这样的爷,谁能奈何他?不服气也只能干瞪眼。

一路往警察局外面走,经过转角的时候,恰好有间审讯室的门开着。他扫到里面的人,停住脚步,怔怔杵在原地。

“童小姐,案发的时候,你在现场吗?”

“在。”

“那你是不是亲眼看到,凌靳扬用打碎的酒杯,刺伤韦祁皓?”

童念微微低着头,双手放在胸前,十根手指交握在一起。她似乎沉思片刻,乌黑的眼底滑过深深的黯然,“是。”

亲耳听到她最后出口的那个字时,凌靳扬内敛的双眸阴鸷下来,他嘴角滑过一抹冷笑,沉着脸迈步离开。

大概四十分钟后,童念从警察局出来。她留下联系电话,以备随时传唤。

天色黑压压的,看不到月亮。她伸手拢紧身上的外套,走到路口,栏上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

来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将近九点,她直接上到手术室那层楼,并未在外面看到韦家的人。一番询问后,护士告知她,先前急救的病人,手术很成功,已经送进加护病房。

紧提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童念转身坐在长凳上,深深的吸了口气。

今晚的事情,完全让她始料不及,从她看到凌靳扬用利器将韦祁皓桶伤开始,她整颗心就一直悬着。当时看到韦祁皓血流如注,她真的吓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直到此刻,她才稍稍喘了口气,可回想起方才在警察局做的笔录,她神情黯然无光。

眼前浮现出当时看到的情形,她清楚的看到凌靳扬眼底狠戾的光,如同他残忍的手段一般,分明要将人置于死地。虽然她还不清楚,他们两人因何事争执,却隐约猜测到与她脱不了干系。

童念低下头,看到衣服上沾染的血迹,早已干涸。那暗色的血迹,使她胆颤心惊,凌靳扬出手如此狠毒,竟是要将人致命吗?

回到澜苑的时候,凌仲焦急的等在客厅,眼见凌靳扬同律师一起归来,总算放下心。

“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钱律师是凌氏的法律顾问,在凌家多年,人也算可靠。他蹙眉撇撇嘴,鲜少的口气含糊:“这件事情,最好让凌少与被害者私下和解。”

凌仲不悦的挑起眉,脸色难看下来。

钱律师微微颔首,将利害关系摊开来说:“对方伤势不轻,再加上还有人证,很是棘手!”

“人证?”凌仲惊诧,眼底闪过什么,“是谁?”

抬头瞥了眼身边的男人,钱律师脸色为难,踌躇着开口,“是童小姐!事发的时候,只有她在现场。”

凌仲抿着唇,没有再问。

钱律师嘱托好很多细节后,特别叮嘱凌靳扬,有任何事情都要知会他。而且言辞之间,还是劝他尽量与韦家和解,这样对双方都好。

送走钱律师,凌仲折身回来,在他身边坐下,神情似有担忧。

“爸!”凌靳扬修长的手指,轻抚前额,浑厚的嗓音低问:“我没伤人,您相信吗?”

凌仲回过神来,听到他的话,立刻笑起来,“傻孩子,你的品行如何,爸爸自然相信!”

父亲的话,终于让他稍感安慰,他沉着脸,将后背靠近沙发里。

“靳扬,”凌仲左思右想,想不通的问他:“祁皓为什么要陷害你?”

闻言,凌靳扬眼底一沉,垂下双眸,面色毫无变化:“我也不知道。”

长长叹了口气,凌仲失望的摇摇头,道:“恐怕还是为了和念念的婚事。原本我还挺喜欢这孩子的,可如今看来,这孩子心思极重,并非良人。”

凌靳扬收敛起心底起伏的情绪,忙的安慰父亲,“爸,很晚了,先去睡吧!”

看了眼时间,凌仲欣然点点头,同时也叮嘱他,“你也早点睡。”

“好。”

目送父亲上楼后,凌靳扬转身坐进吧台里,打开一瓶伏特加,他在酒杯中加入冰块,琥珀色的液体晶莹剔透。

烈酒滑过喉咙,火辣辣的灼烧。凌靳扬仰头一口灌下,鹰隼般的眼睛轻眯,从他眼底蛰伏出的神情染满阴鸷,让人不寒而栗。

在警察局听到她说的那句话,犹如一根尖利的刺,硬生生扎在他的心上,不见伤口,却剧痛无比。

她说是,这个字代表的含义,便是不相信他!

凌靳扬好看的剑眉紧蹙,他喝干杯里的伏特加,起身拿起车钥匙,沉着脸驾车离开澜苑。

一路开车来到童念所住的小区,凌靳扬将车停在楼上,仰头看上去,只见她的那屋子黑着灯,显然她人还没回来。

将车熄火,凌靳扬俊脸冷峻,呆呆坐在车里,他将目光落向前方的某一处。

在医院的走廊上等待许久,童念始终都没有找到机会能够进病房,韦家人守在里面,她进不去,只能干着急。虽然手术成功,可她总想要看一眼,看过以后,心里才能踏实。

徘徊许久都未果,童念颓然的叹了口气,拿起皮包离开医院,打车回家。看起来,今晚是找不到机会,只能再寻他法。

坐车回到小区,童念付了车钱,低着头往楼门走。对面忽然照过来一束强光,她睁不开眼睛,伸手在眼前挡住。

男人拉开车门下车,身后的车灯缓缓熄灭。

眼前压下来一片暗影,童念昂起头,看着走来的男人,俏脸立时沉下去。她握紧手里的皮包,挺直背脊站在原地。

凌靳扬站在她的身前,明亮的双眸深邃如谭,他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紧绷着声音问:“你都看到了?”

“看到了。”

童念垂下眸,并不去看他犀利的目光。

男人俊美的五官棱角分明,他微微眯着眼睛,能够看到她眼皮上布满的青色血管,“你看到什么?”

握紧皮包的五指收拢,童念掀开眼帘,坦然望进他的眼眸深处:“我看到,是你刺伤韦祁皓!”

“呵呵——”

凌靳扬勾唇轻笑出声,他眼角闪过一抹厉色,猛然扣住她的双肩,将她拉到面前:“童念,你是用心看的么?”

他眼底的震怒,在她看来,不过是种可笑的辩解。

童念轻轻抬起手,拂开他的桎梏,她菱唇轻抿,语气带着一丝嘲弄:“用心看到的东西,还不如用眼睛看到的真实!”

她曾经用整颗心去看他,总以为将他看得透彻。可到头来,眼睛看到的才是事实!

对他,她早已关闭心门。

凌靳扬心口蔓过一股寒意,瞬间从头凉到脚,他明亮的眼睛暗淡下去,眼底深处细碎的光影顷刻间分崩离析,那一点点破碎的光,散至角落,隐匿于尘埃之中。

到底是包藏的祸心,被假象掩盖?抑或是,她的心,当真不再选择对他信任?!

夜晚的寒风灌入衣领,童念忍不住缩起双肩,她勒紧皮包,不再去看他的脸,冷漠的转身上楼。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她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绝不会凭借感情用事!

一辆银色的奔驰迈凯轮,行驶在高速路上,流线型的车身完全被昏黄的路灯笼罩,宛如暗夜的精灵般穿梭。

车里的男人,单手搭在车窗上,他双目直勾勾望着前方,将车窗全部降下,任由沁凉的寒风肆虐,将他利落的短发吹散。

迎面扑来的寒气逼人,瞬间有种窒息的感觉。凌靳扬深邃的眼眸汪洋一片,他抿着唇将油门踩到底,将车速开到最大马力。

四周的景物飞驰而过,凌靳扬目不转睛,他双手扣紧方向盘,将车开往江边。

是夜,江边空无一人,波光粼粼的江面,暗潮汹涌。

凌靳扬将车熄火,推开车门走下来。他颀长的身形倚在车前,勾勒出一道细长的剪影。

半响,他倾身坐在车前盖上,单手随意的搭在微微曲起的一条腿上,原是慵懒的模样,去被他刻画的高贵优雅。

打开铂金的烟盒,从里面取出一支烟,凌靳扬递至唇边,弹开的打火机,霎时燃起一团幽蓝色的火光。他深吸一口,高高昂起头,将目光落向远处,涣散的神情逐渐聚拢。

手里的烟蒂燃灭,凌靳扬食指轻弹,那一抹火星瞬时陨落。他俊脸的神情重又恢复惯有的清冽,再也看不出半分波动。

漆黑的夜色中,银色的车身一点点远去,直至消失不见。

童念洗好澡出来,将身上带血的衣服换下来,丢进洗衣机清洗干净。屋子里有些凉,她将空调的暖风打开,手脚才慢慢热起来。

走到厨房,她拉开冰箱门,看到里面堆着的菜,一点儿也不想动。转手拿出一盒泡面,煮开热水,将面泡熟。

糊弄几口后,她将厨房清理干净,关了客厅的灯,直接回到卧室。

周围安安静静的,什么声音也没有。窗外北风凛冽,摇曳的枝叶,光秃秃的摇摆,透在窗帘上,闪过一道道黑影,看着让人害怕。

童念后背靠着床头,整个人缩进被子里,还是感觉有些冷。折腾一晚上,虽然很累,但丝毫睡意也无。她伸手将电视打开,把音量调到最小,不想影响周围邻居休息,却想要给自己留点声音,至少这样显得她,不是那么孤独。

靠着床头迷迷糊糊的睡着,童念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还黑着,她扫了眼闹钟,凌晨四点钟。清醒过来,便再无睡意,她关掉早已没有节目的电视,掀开被子起床。

梳洗干净,她走到厨房,将冰箱里昨天买来的菜洗好,给自己做了顿早餐。吃过后,外面的天已经亮起来。她走到窗边看了看,路上已经有行人走动。

回到卧室换了套衣服,童念拿起皮包,将房门锁好,走出小区。在路边栏上一辆出租车,她径自赶往医院。

来到医院的时候,时间尚早,童念来到加护病房外面。此时的走廊很安静,她从窗户往里面看了看,并没有见到里面有家属,她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病房里飘散着消毒水的味道,童念走到床边,只见床上躺着的男人,双眼合着,睡颜安稳。他俊逸的脸庞稍显苍白,上身的病号服松散着,露出厚厚的白色纱布,缠绕在腹部。

童念伸出手,指间碰了碰他输着吊瓶的手背,眼眶发酸。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很难受,有些喘不过气来。

眼角扫到放在床头柜上的女士提包,童念迅速站起身,不敢多加停留,生怕撞见韦母,再生事端。走出病房后,她特意去护士站问了问,护士告诉她,病人这两天还会昏睡,有些安定类的药品,避免伤口痛!

大致了解些他的病情,童念总算松了口气,她离开医院,直接去了长途车站。坐上第一班车,她回到小镇。

小镇的清晨分外宁静,阮妍一夜未眠,坐在床尾,眼睛盯着墙上挂着的那副画卷,视线就此定格在那个印章上,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