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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忙完的时临本来想在外面将就一宿,可躺床上就觉得不对劲,没几息就认命的翻身穿上衣服,提起轻功快速回了将军府。

小心翼翼的打开门,时临就听到了温晚的轻唤:“将军?”

一贯的轻柔甜软,还带着些不确定的小心。

时临情不自禁的勾了笑,“是我。”

他把门关上,边走边把衣服丢在一边,上床大手一勾就把温晚搂进怀里,低头在她的脖颈间深吸一口。

然后喟叹:“这才对!”

没有晚晚的床不配拥有他!

温晚浅笑的轻推了下,些许不满的嘟着唇说:“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遇见点麻烦事。”

温晚抬眼,“因为谣言?”

时临又吧唧亲了下她的额头,“不是,朝堂上的事。”

至于谣言这点小事,明后天的就能知道结果了。

说完他就满心欢喜的问:“你怎么还不睡?难道因为太想我了睡不着?”

温晚噗嗤笑了,耿直的摇摇头:“才没有。”

一点点想而已,也就比今天的太阳小一点吧。

这么一说时临就有些委屈了,他可是想她想的不行呢。

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温晚仰着小脸问:“将军,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姨娘离开温家吗?”

“离开温家?”时临垂眼挑眉。

温晚点点头,把今日所见所闻和盘托出,然后皱着小鼻子说:“我觉得也挺好的,以后见姨娘还不用碰见温家其他的人。”

时临抬手捏捏她的小脸,“小宝贝还真不记仇呢,我还以为你不管她了呢。”

他手劲太大,捏的脸颊有些疼。

温晚伸手抱住他的手往下拉,带着红印的脸颊一鼓一鼓,“那不一样。”

对于别人,她自然是能狠得下心来记仇,对于花姨娘,她还是做不到。

她给了她八年的全心呵护与疼爱,如今她也该回报才是。

正主都发话了,时临自然没什么意见。

他打了个呵欠问:“她是想怎么离开?和离还是诈死?”

竟然还有的选。

温晚问:“哪个更快一点?”

“诈死。”

温晚当即一锤定音,“诈死!”

反正花姨娘背后也没有撑腰的娘家,也不再爱慕温大人,诈死反而是一种解脱,可以从头来过。

时临应了声,“知道了,交给我吧。”

他声音本就磁性低沉,再被他这样全然的抱着,温晚只觉得心中安定极了,仿佛天塌下来,时临都会保她安然无恙。

情到浓时,温晚不自觉的抓着时临的衣领往上一挪,亲在了他的下巴上。

是想亲他的唇,可她的视力在夜里可不像时临那般好,温晚遗憾的伸出小舌舔了下唇瓣。

“谢谢你,将军。”

时临一直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瞳色渐渐的暗了。

宝贝你要是这样玩,他可就不困了。

抱住她的腰往上一提,时临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嘴上却极其的霸道诱惑。

“来,重亲一次。”

温晚从来没睡过这么晚,导致第二天到了用早膳的时候,她都还没醒。

连翘发现薛嬷嬷今天格外高兴,坐在门口晒着太阳,手里还绣着什么东西,她凑近一看,发现竟是在绣小孩子穿的小衣服。

连翘在她身边坐下,托着腮问:“嬷嬷,你家有亲戚生宝宝了吗?”

薛嬷嬷的语气都轻快上扬,“没啊。”

“那你绣这个做什么呀?”

薛嬷嬷眼含激动的看她一眼,“当然是给夫人准备的!”

自打她来,还没见过温晚起的这么晚,新嫁妇起那么晚能因为什么?

薛嬷嬷喜滋滋的想,夫人和少爷都跟金童玉女似的,那生出来的孩子得多惹人疼!

小夫人又是个有福气的,怀个龙凤胎也说不定呢?

就是小夫人身子单薄,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

不行,她得吩咐厨房多做点补身子的膳食才行!

薛嬷嬷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却每发现连翘那想笑不敢笑的傻样。

最后连翘自己憋不住了,伸手拉拉薛嬷嬷的衣袖,“嬷嬷,夫人没怀。”

薛嬷嬷闻言立刻瞪圆了眼珠,“你一个没出嫁的小丫头,夫人怀没怀这种事,你清楚还是我清楚?!”

话虽这么说,但连翘还是很不服输的挺了挺胸,“这次还真是我更清楚。”

“嬷嬷,爷和夫人都还没圆房呢,怀哪门子的孕呀。”

笑容逐渐僵硬的薛嬷嬷:“......”

好一道猝不及防的晴天大霹雳!

温晚醒来时,就觉得薛嬷嬷很奇怪,目光幽幽的还欲言又止,可就是不说,刷了存在感自己又去角落里叹气。

温晚自己先忍不住了,过去拉着薛嬷嬷的手语重心长的问:“嬷嬷,您可有什么心事?”

终于等到了关注的薛嬷嬷立刻配合的叹了口气。

她这副苦愁的表情,让温晚更加担心了。

她急切的催促:“嬷嬷,您倒是说呀,有什么事咱们一块解决!”

薛嬷嬷看她一眼,苦愁的说:“夫人,这可是您让我说的。”

温晚点头,“是我!”

闻言薛嬷嬷也不愁苦了,双目炯炯的问:“夫人和少爷圆房了没?”

温晚:“啊,我好像还有块糕点没吃。”

薛嬷嬷也不拦着她,起身小尾巴一样跟在她身后碎碎念,“我这是听连翘说的,夫人您别害羞啊,这到底怎么回事您跟嬷嬷说说。”

子嗣这可是大事,马虎不得。

尤其小两口整日甜甜蜜蜜的,结果却没有圆床,这谁能信?

薛嬷嬷甚至痛苦的想,她的小少爷该不是有什么隐疾吧...

温晚被她磨的不行,只得红着脸说:“这是迫不得已。”

什么叫迫不得已?

薛嬷嬷心中咯噔一下,脱口而出:“少爷那方面真不行?!”

温晚感觉自己现在热的像个沸腾的水壶,就差头上冒气了,她赶紧辩解:“不是不是!他挺好!”

每天早上都咯的她难受...

薛嬷嬷更懵了,“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晚羞得不敢看她,盯着地上说:“将军说他练得功法要保持童子身,要等练到最后一重才能...”

不等说完她就捂住了脸。

嘤,好羞。

知道不是人不行,薛嬷嬷就顿时松了口气,可转念又提起了心,“那什么时候才能练到?”

温晚张开点指缝,露出那水润黑亮的眼珠,“不知道,好像挺难的。”

薛嬷嬷顿觉人生昏暗无光。

她身子晃了晃,温晚还没来得及伸手扶她,她就蹭的站了起来,步履飞快的冲了出去,留下红着脸蛋的温晚一脸懵逼。

薛嬷嬷一口气冲到了时老爷子这,就见他跟那杂耍的人玩得不亦乐乎,那圆环玩得简直比杂耍的人还要熟练,薛嬷嬷瞧他乐的牙花子都要飞出来了。

薛嬷嬷叹了口气,觉得肩上的担子又沉重了许多!

她走过去,恭敬的把时老爷子喊到一边,面色沉重:“老爷,出大事了。”

时老爷子:“阿临又揍谁了??”

薛嬷嬷无奈又心累的摇摇头:“今天没揍,就是你近期可能抱不了孙子了。”

时老爷子这下炸毛了,一蹦老高的问:“谁他娘的揍了阿临的命根子吗?!”

薛嬷嬷:这天聊不下去了,想骂人。

☆、罪魁祸首

薛嬷嬷深吸口气, 眉头突突跳的跟时老爷子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时老爷子终于放下了心。

他长舒口气:“命根子没事就行!”

薛嬷嬷见他也太过镇定了, 仿佛刚刚跟受惊的猴似的一蹦老高的人不是他。

她疑惑的问:“您就不急?”

时老爷子点头:“急啊!但是我觉得阿临这做法没错。”

江山更迭, 人才辈出,如今他们时家到了这个位置, 明里暗里的敌人不计其数。

若是时临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哪里还能保家卫国, 届时孩子也只会成为弱点和累赘, 得不偿失。

何况...

时老爷子那张扬爽朗的笑容渐渐苦涩,“生孩子是个苦差事, 晚晚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 哪里能受的住。”

到了时老爷子这个年纪, 生死都已经看得豁达了, 所以成日里没心没肺的像个老顽童,也唯有想起那难产而死的时老夫人才会露出这般脆弱又自责的模样。

薛嬷嬷叹息一声,心底倒也理解了老爷子的想法。

没有什么感同身受, 痛失所爱的滋味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薛嬷嬷:“老爷说得对,子嗣的事确实是急不得。”

温晚看见薛嬷嬷回来,还以为她要长篇大论的劝自己主动些,谁成想薛嬷嬷连提都没提, 笑盈盈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这才放宽了心, 低头专心的绣起了图样。

而后不多时,就听见连翘通报说,陆星烙来了。

他是时临心腹, 怕错过什么消息,温晚赶紧让她把人叫了进来。

病过一场,少年比前些日子瘦了许多,天青色的衣服都显得有些不合神的空荡,但他瞧着精神极好,一双小鹿般的眼镜当真闪烁如星子。

他进门就笑的一团孩子气,边行礼边清脆的喊:“星烙见过夫人。”

看他这副模样,温晚就知道没出什么要紧事,也跟着笑起来。

“起来吧。”

陆星烙起身,笑的灿烂:“夫人,造谣的人已经查出来了。”

作为知晓谣言第一人的香晴简直比温晚都要在意,脱口而出:“是谁?!”

说完她才发现不妥,要跟温晚道歉,却被对方温柔的拍了拍手背。

陆星烙看她一眼,“是冯家的大小姐,冯佳燕。”

“冯佳燕?”

温晚隐约有点印象。

冯家是以酿酒发家,家业在冯佳燕出生后越做越大,让一直不喜女儿的冯老板觉得她就是自己的福星,对其疼爱有加,连冯佳燕的亲弟都比不上。

虽然只是富家小姐,可冯佳燕平日的吃穿用度简直比一些官吏家的贵小姐都要好。

不往远了说,连并不怎么得宠的温梦和温柳都比不过。

只是她都没跟冯佳燕碰过面,更别说结下梁子,她诋毁她做什么呢?

家里酒太多喝的不清醒了?

陆星烙没有解释太多,只是笑呵呵的带着点紧张的的问:“人已经扣下了,还没审,将军问夫人要不要去观摩观摩?”

温晚登时亮了美眸,“好!”

她正好奇时临的秘密基地长什么样呢,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放过。

陆星烙的笑容僵了一下,又瞬间恢复了正常,“马车已经备好了,夫人请随我来。”

薛嬷嬷年纪大了,不想看见什么血腥,说什么也不跟着去,温晚就打算带着香晴和连翘。

连翘也怂啊,手都是哆嗦着,吞着口水问:“你们那个牢里会不会血流成河,到处都是断肢,还有骷髅?!”

在前方开路的陆星烙眼一眨,语气幽幽:“不光这些,夜里你还能听见有人在里边呜呜的哭呢,可是打开门,一个人都没有...”

恰时那明媚的太阳被一朵云彩给遮住了光华,天色暗淡了几分,又有一阵小风吹来,直嗖嗖的往连翘领子里窜。

昨夜刚看完诡异的民间话本的连翘这下腿都要软了。

陆星烙见状哈哈大笑,“瞧给你吓得!”

香晴赶紧伸手揽住连翘,不满的看了陆星烙一眼,安抚说:“他吓唬你呢,姐姐别怕。”

陆星烙饶有兴致的看了香晴一眼,“香晴姐姐胆子挺大。”

连翘几乎是挂在香晴身上的,苦着小脸说:“对啊,香晴你不害怕吗?”

在连翘看来,关人的暗牢都是黑暗又压抑,伸手一摸全是血,四处挪一挪说不定还能跟个断手断脚打个招呼。

香晴笑着摇摇头,“夫人在呢,怕什么。”

就她们将军这个态度,哪里舍得让她们夫人受惊,如此一来,也就不存在什么血水和骷髅。

连翘一想,也是这么个理,这才从香晴身上跳下来去抓陆星烙。

“你个小崽子,还敢吓唬姐姐我!”

陆星烙身子一扭就轻松的躲在了香晴的背后,伸出头边做鬼脸边说:“谁让你胆小,香晴姐姐就不怕!”

连翘听完是又羞又气,炸毛一样的嗷嗷叫着要撕了陆星烙。

香晴就夹在二人中间进退两难,劝这个,这个嗷嗷叫,劝那个,那个略略略,最后她彻底放弃了,木头桩子一样的站在原地。

连翘气的头上都冒汗了,眼见着进屋换衣服的温晚就要出来了,她一个‘饿虎扑食’就从扑向了香晴,期待着这样抓住陆星烙。

男孩子也是有尊严在的!

好歹是练过武,哪能这么轻易被抓,陆星烙脚下一掂,轻松的退后几步躲开了连翘的魔爪。

这可苦了香晴。

被连翘这冲过来的力道一压,身后又没了支撑点,眼见着就要倒在地上,陆星烙又赶紧的冲过来扶住了她的腰。

入手是棉花一样的软。

待二人站稳了身子,香晴赶紧道谢,却见陆星烙不知何时红了耳朵,眼也不敢看她,磕磕巴巴的回:“没、没事。”

连翘见状就笑他,“哟,刚刚不是还很能说,这会怎么结巴了?”

陆星烙立刻回怼,“那我也不胆小!”

刚要把恩怨一笔勾销的连翘开始挽袖子,嘴里更是喊着非要让陆星烙见识下她‘连式挠人术’的厉害!

好在温晚及时出来,让这两个冤家终于消停了,香晴暗暗的松了口气。

去的路上,换了三辆马车,左绕右绕的让温晚也干脆的放弃了看路的念头,在马车里瘫成漂亮的‘咸鱼’。

最后一路游荡的她都要困了,那辘辘的马车终于停了。

陆星烙:“夫人,到了。”

温晚下了车,入眼的就是一片林木青翠,那深浅交织的盎然绿意刹那间抚平了温晚的困意。

陆星烙:“夫人、二位姐姐,待会一定要按照我的步伐往前走,千万不要踩错了。”

他们的大本营哪里那么好找,光是阵法就布了三重,让那些坏心眼的人全都有来无回。

见他这般严肃,三人齐齐点头,陆星烙这才转身走进了林木中。

怕她们踩错,陆星烙把步伐放的极慢,生生用了一刻钟才走出了身后的青翠一片。

等走在最后的香晴也安然通过,陆星烙这才露出了一抹笑意,眉眼欢喜的看向身后。

率先入眼的就一座同将军府差不多大小的宅邸,周围用栅栏围了起来,宅邸前方有一大块扎着密密麻麻帐篷的空地,不过除了两个守门人,其他人却没见一个。

陆星烙解释说:“咱们来的正好,他们都去后边训练了。”

省的她们被那一群群光着膀子的糙汉给吓到。

虽然陆星烙贼爱这里,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儿的确没什么好看的,又怕时临等急了,便带着温晚直奔正厅。

正如香晴所预料的那样,冯佳燕已经被从那阴森的暗牢里带了出来,被点了睡穴软绵绵的瘫坐在椅子上。

温晚来时,她恰巧从椅子上滑下去,然而在主位上翘着二郎腿,半垂着眉眼,任由那浓密长睫撒下浅浅阴影的时临眼皮都不抬一下。

他不动,一边立着的红颜和叶寒自然也冷眼看着,两座雕塑似的面无表情。

直到那轻重不一的脚步声传来,三人才终于‘活过来’。

时临羽玉眉轻挑,点漆般的黑眸直直看向温晚,抿紧的唇角也跟着翘了起来。

“累不累?”他起身过去,熟稔又宠溺的捏捏她的脸颊。

温晚笑着摇头:“不累。”

然后她就越过时临朝红颜眨了眨眼,顾盼流转,眼眸生辉。

私下被众人称为‘冷美人’的红颜愣了一下,偏淡的唇这才缓缓的勾起了细微的弧度。

可即便这样,也足够让陆星烙惊讶。

他只知道红颜去见过温晚,也解释过了,可不知道她俩的关系竟然这么突飞猛进吗??

女孩子之间的情谊可真是难懂。

时临注意到她的动作,嘶了一声,在她小手又上惩罚性的捏了一把。

“看我!”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霸道,在温晚无奈的笑容中拉着她过去坐下。

温晚看着地上的冯佳燕,“你们就这样把她掳来,冯老爷会不会报官啊?”

时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放心吧,有人替她。”

红颜最擅长的就是易容术,现在‘冯佳燕’好好的在冯家呆着呢。

说完给了陆星烙一个眼神,少年立刻心领神会,上前在冯佳燕的脖颈上点了两下。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今天更晚了!评论随机送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