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成年?”惠勒祖孙一起愣了一下,表情是一样样儿的。

“我成年了。”威廉微弱的抗议,顺便出卖了自己。

“没到合法饮酒的年龄,就不算成年,亲爱的。”

看见威廉被迫禁止饮酒的委屈小模样,惠勒先生莫名的就感到了极大的安慰。他开始变得配合,对威廉的目光也要比最初柔软。

“…”

点完餐后,在等待上菜的过程里,威廉知道了惠勒先生是个多么奇怪的人。身为一个标准的法国人,他不喜欢吃法国菜,并终生支持着一支英国球队。

“抱歉,来晚了,球队有场十分重要的欧冠。爱德华非要提前录下来,等确定结果了,再让我看。我还没那么脆弱,输赢并不重要。再说了,这次只是八分之一决赛的首回合,等踢完第二场才能出结果。今天阿森纳只是客场对阵…”

“皇家马德里。”威廉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之前在纽约的时候,俱乐部的代理主席和经理,就一直打电话骚扰威廉。他们希望威廉能去现场观看比赛,鼓舞球队的士气。阿森纳是去年的欧冠冠军,这对今年的球队来说,就像是个诅咒,很少有上届冠军能够成功卫冕,但阿森纳想创造这个奇迹。

威廉并没有答应,因为真正喜欢足球的是他爸,不是他。而且,在2B250的检测里,阿森纳今年的运值依旧很强,只要不作死,应该不会只止步于十六强。

“是的,皇家马德里,我们赢了,还得到了两个至关重要的客场进球,”惠勒对于威廉能回答出这个并不太奇怪,想要讨好他的人,总会选择讨论他喜欢的球队,来和他拉近关系,“高层那群别出心裁的老狗真是太TMD敢了,你绝对不知道他们在比赛里做了什么来鼓舞士气。”

“我知道。”威廉道,他当然知道,因为那就是他的主意。

威廉在被代理主席和经理烦的实在是不行了之后,祭出了大招:“把我爸爸的照片放到教练席去。”

威廉的父亲,也许在很多人心里就是个挥金如土的败家子,但在阿森纳眼里,他却是这个世界上最慷慨大方的球队主席。知名球员,买买买;球员工资,涨涨涨;最重要的是,他对阿森纳是真爱,每场球赛都不会落下,风雨无阻的坚持去现场观看,还不爱坐主席包厢,更喜欢在死忠球迷的看台上,带动现场气氛。

在塞偌斯先生的墓碑背后,撰写生平成就时,工匠就遵照他的遗嘱,刻上了“阿森纳最受爱戴的主席,球迷眼中最可爱的人”。

去年,当威廉还在疗养院里复健的时候,阿森纳上下,就是凭着一股“怎么着,也要让前任主席看到球队赢一次欧冠”的决心,佩戴着祭奠的黑色袖标,破釜沉舟般的,真的为俱乐部迎来了有史以来的第一个欧洲冠军。

举起大耳朵杯时,球队和球迷一起对着摄像机高喊——“献给在天堂欢呼的塞偌斯先生”。

在三两口解决掉“主厨招待”后,正餐正式开始,他们继续深入的聊了些球队的历史。

威廉对阿森纳十几年前、甚至是几十年前的比赛,都能如数家珍。惠勒开始相信,威廉并不是为了讨好他,才特意去了解的阿森纳,他们一家真的刚巧也是阿森纳的死忠。

惠勒:“哦,我早应该感觉到的,孩子,冲着你一口标准的RP音,就应该知道了。”

阿森纳是西伦敦区的球队,而在西伦敦区居住的,基本就是英国的贵族和最富有的人,所以阿森纳的球迷,大多都是来自中产阶级及以上的富裕家庭。当然,阿森纳的门票也十分对得起球迷们的身份。

“我打赌你父亲现在肯定在西班牙现场,不像我,被困在家里,只因为一点小小的身体问题。”

“爷爷,您那不叫‘小小’的身体问题!”爱德华再一次怒而拆台。别看他家老爷子现在精神的好像能去斗龙,但实际上他的身体就是豆腐渣,不容乐观。

看着惠勒因为看比赛和孙子赌气的样子,威廉在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又一次看到了他爸爸。有次他爸生病,高烧,也是这样,坚持要去现场给球队加油,和气都快发疯的妈妈一直在据理力争。

“后来呢?”

“我们一家当然还是去了现场,”威廉爸爸在美色方面,总是有着特殊的胜利技巧,威廉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结果,他竖着走进球场,横着去了医院。

这段往事趣谈,引得餐桌上的所有人都笑了。

在入口即化的意式甜点上来后,惠勒先生正式对威廉提出了邀请,好吧,是对威廉的爸爸,他觉得他和他爸爸一起能成为一对兵-工-厂知己,他们可以相约一起偷溜去看欧冠决赛什么的。

“能把你爸爸的联系方式给我吗?或者你去和他说,我很想和他交个朋友。”

“抱歉,我想只有这点我没办法帮您做到,”威廉遗憾的垂下头,淡金色的柔软短发在那一刻都好像稍显暗淡了一些,“我爸爸车祸去世了,就在去年,我们一家自驾游,准备顺便去看欧冠。”

“哦,我很抱歉,你刚刚…”

“为什么不直说?破坏气氛吗?我想我父亲肯定不会同意的,在他兴奋的和别人聊起阿森纳的时候,那是连祖父都不能插话打扰的。”威廉真心不是在讨好惠勒,只是将心比心的想到了他爸爸,“而且没关系的,我爸爸也算是在场上,就在教练席,您刚刚还说看到了他的照片。”

“你是爱德华。塞偌斯的儿子!”惠勒睁大了眼睛。

来之前,惠勒只知道威廉是萨巴蒂诺的表弟,应该是个同样很有钱的富二代,但他并不知道威廉具体的身世。

相比起塞偌斯先生在俱乐部的高调,威廉这个塞偌斯二世明显要低调许多。在继承了俱乐部之后,威廉并没有像他爸爸那样出任主席,而是请了更了解俱乐部运作的代理主席。尽力保持俱乐部的一切不变,他父亲去世前是什么样,如今还是什么样。至于媒体曝光度这个问题上,威廉和他的祖父一样传统,那就是坚决不会让自己或者自己的照片出现在报纸上。

“是的,我是他儿子,很高兴您知道他。”

“我当然知道他,我还很喜欢他,实话跟你说吧,爱德华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惠勒的孙子爱德华,刚出生时其实并不叫这个名字,只是后来在惠勒确定了儿子和儿媳不会再生孩子后,硬是给改了。

爱德华。惠勒一脸的生无可恋,一般长辈给孩子起名,不是取家里已逝先祖的名字,就是伟人的名字,只有他“与众不同”,得了个败家子的名字。

“塞偌斯那不是败家子,懂?只是他的热情被用错了地方,当他真心投入到某个他热爱的事业里时,他会做的比谁都好。”阿森纳俱乐部就是最好的例子,塞偌斯当年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力排众议,从诺丁汉森林请到了主教练布莱恩。克拉夫,结果怎么样?阿森纳在去年赢得了欧冠,今年还准备再来一个!

惠勒很不高兴别人贬低塞偌斯,那个为他热爱的球队带来荣誉和辉煌、球迷人人都喜欢的主席先生。

惠勒突然想起了,就在前不久,萨巴蒂诺亲自登门拜访他时,说过的有关于威廉的话。

“他从小就喜欢电影这门艺术,也许我说的有些夸张,但这真的是他一辈子的热情所在。”

那时,惠勒以为萨巴蒂诺不过是出于他的身份地位,故意抬高了他心中电影的艺术价值,夸大了他表弟一时的心血来潮。但如今想来…

惠勒再次郑重其事的打量了一眼眼前长的十分讨喜的威廉,塞偌斯的儿子,总是没错的。

塞偌斯爸爸曾经最大烦恼的就是,他不够强壮,该如何保护好他的宝贝儿子。

现在,面对只是一顿饭的功夫,就对威廉变得热情又亲切的惠勒老爷子,威廉觉得他终于可以在心里回答他爸爸这个再蠢不过的问题,毫无疑问的,您一直在保护我,用您特有的方式,哪怕您已经去了天堂的现在,您也始终与我同在。

作者有话要说:

*现实中,阿森纳并没有赢得过欧冠,这个时期连续赢了两次欧冠的是诺丁汉森林,咳,请原谅蠢作者的小自私,借着威廉爸爸的手,圆一下自己喜欢的球队的欧冠梦。

*“主厨招待”:Amusebouche,餐前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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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来地球的第十八天:

愉快的晚餐结束,等惠勒祖孙离开后,萨巴蒂诺握住威廉放在桌边的手,语气轻柔的关心道:“你没事吧?”

威廉一脸莫名其妙的回看自家表哥:“我能有什么事?”

这表情似曾相识,萨巴蒂诺想。

去年,伦敦圣玛丽医院。

面对坚持参加完父母葬礼的威廉,萨巴蒂诺轻声道:“我很抱歉,你没事吧?”

出了一身虚汗,累到只能躺在床上的威廉,努力睁大自己的眼睛,一脸“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从始至终,你都没哭过。”萨巴蒂诺指出。

“我已经长大了,只有小孩子才哭。”威廉回答时,语气没有丝毫的起伏。

而且,妈妈说过的,哭泣是最没用的武器,只会让仇者快,亲者痛,让亡者走的一点都不放心,他不想他们不放心。

现实里,萨巴蒂诺正在做二次尝试,想要和威廉建立真正的沟通:“我明天陪你出去玩吧,你还没怎么好好的转过洛杉矶呢,迪士尼乐园,环球影城,圣莫妮卡的游乐场…”

“我不是十岁,也不是八岁,而是十八岁。”威廉不得不提醒他的表哥,他把他想的太脆弱了。

“等你什么时候能鼓起能勇气再去看阿森纳踢球,什么时候再和我讨论这个问题。”

“…我没有刻意避免去看,我只是、只是不喜欢足球,或者要流汗的任何运动。”

萨巴蒂诺没有再反驳,但也没有承认威廉就是对的,他自有一套属于他的对威廉情感的认知,有时候,他觉得他甚至比威廉更了解自己。

“你明天不是要去微软位于洛杉矶的分公司吗?别跟我说那不重要,我已经知道有嬉皮士在公司门口组织抗议活动的事情了。”

嬉皮士是美国六七十年代一种独特的次元文化,在八十年代初的现在,依旧还算活跃。他们反对一切主流的东西,包括新兴的电脑和微软的skype聊天软件,觉得那是阻碍人与人之间面对面交流的毒瘤。

不得不说,这个抗议真的很有远见。

但在当下,萨巴蒂诺将其称之为没事找事,他根本不想搭理他们。

在言论自由,抗议游-行遍地都是的美国,有媒体曾开玩笑的表示,哪家大企业门口,要是没有隔三差五的横幅抗议,那都算不得真正在玩垄断和寡头的大企业。

威廉本不应该知道这些,除非…

萨巴蒂诺的死亡视线,来来回回的扫射了好几次副驾驶的特助先生,他和司机一起来接萨巴蒂诺兄弟回庄园。对方正襟危坐,正在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连头都不敢回一下。

“别这么看他,是我要求他告诉我的。我不希望你因为要照顾我,而忘记真正重要的事情。我不是那种觉得家长辛苦赚钱养家,就是故意冷落自己的type(类型),我还没那么贪婪,不知道感恩。”有舍必有得,想要过丰厚的物质生活,必然要损失一些别的。

威廉觉得他未来也肯定会成为萨巴蒂诺这样的大忙人,所以他很能换角度体谅他。

于是,第二天,萨巴蒂诺按照行程去了分公司。

威廉则去了米高梅。他没有急着回纽约,反而是让温蒂带上血红的细剪拷贝片,坐第二天的飞机,也尽快赶回了洛杉矶。

威廉准备组织塞缪尔几个米高梅高层,先来一场极其小型的迷你看片会。

这是来自昨天晚餐桌上惠勒的智慧,不论高层的意见有多狗屎,为表示对公司最基本的尊重,也是为了缓和和发行公司的关系,高层看片会是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并且是要分步骤,多进行几次的那种。

哪怕威廉本身就算是来自米高梅的高层,他也还是要继续组织。

“总要做一些面子情的,孩子,相信我,有点智商的高层一般都不会给出太大的改动意见,因为那毫无意义。如果真的有人给了,嘛,和一个没有智商的人,还有什么好谈的呢?”

简单来说就是,我尊重你,所以我请你来看片会,至于你不懂行的意见…憋着。

“一支球队只能有一个声音,一部电影亦然。”

团体项目里,合作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要有一个强势到,不会被外物所干扰的掌舵者。要不然,今天这谁有个主意a,明天那谁又有了个主意b,朝令夕改,思绪混乱,最后的结局肯定只能是之前血红的导演阿曼德那样,糊了。

高层的意见,听听就成,不用走心。

但“听”这个形式,还是必须要有的。

威廉举一反三,没让温蒂带终剪的拷贝,而是带了还没有配音的细剪,就是特意给高层们留出了“提意见”的空间。作为新人,他还没有惠勒那种只是听听的底气,为了不发生不必要的矛盾,这样的小把戏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塞缪尔在接到威廉的邀请后,立刻表示了会欣然前往,并把米高梅总部如今最好的播放厅预留给了威廉。

在等待温蒂飞来洛杉矶的时间里,威廉看了些堆积的文件,天知道哪儿来的文件需要他签字。

秘书吉耶为威廉鞍前马后,看上去好像在极力讨好威廉。毕竟吉耶在当了威廉的秘书没多久后,威廉这个老板就飞走了,带上了新来的温蒂,却没有带正牌秘书吉耶,他怎么着也应该有所表示的。不论他到底是谁的人。

威廉看着演技一流的吉耶,心里其实是有些失望的。

对方在他没在米高梅的这一个多月里,竟然什么都没做!上帝啊,他是说,能稍微对得起一下间谍的身份吗?这让已经在空闲时间里,做好了战斗准备的他情何以堪?

威廉:【好无聊。】

s:【为什么不想想新剧本?】

威廉:【因为惠勒先生是“一部电影只能有一个声音”的忠实推崇者,他教会我这个道理的同时,我感觉他也是在委婉的告诉我,在以后的日子里,请多听多看多学习,然后闭上嘴巴少说话。我之前一直以为导演才是剧组的暴君。】

s:【惠勒就是导演起家。】

s:【如果实在是无聊,推荐你去in-n-out,没吃过in-n-out的汉堡和薯条,你就不算在加州生活过。等等,米高梅附近那家不太好,圣莫妮卡的最卫生,我发地址给你。】

威廉:【我才不要吃垃圾食品!】

威廉嘴上这么说着,但最后身体还是很诚实的主动去了圣莫妮卡。别问他为什么,他才不会承认他是被s的“东有shakeshack,西有in-n-out”给勾起了食欲。

shakeshack是号称美国东部地区最好吃的汉堡店,威廉在纽约的曼哈顿吃过一次,他表哥的推荐。味道确实让人心服口服,还是难得的平民化价格,威廉当时可是被他表哥这不为人知的一面吓的不轻。

【“in-n-out”也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相信我,你会爱上它的。】s如是说。

in-n-out确实没让威廉失望,甚至效果惊人,威廉还特意多带了些外卖回办公室。

下午,温蒂的飞机抵达洛杉矶时,威廉的薯条还没吃完。

温蒂在电话里表示,她会最快的速度赶到公司,洛杉矶的交通拥堵绝对难不倒她。但威廉的绅士之魂,却让他觉得他不应该在长途飞行后,还这么摧残压榨一位可爱的淑女,哪怕对方极力要求要来上班。

“我请你,不,我命令你,今天下午必须休息,明天再来公司,我不想听到拒绝的答案。”

“是的,老板。”

在“命令”一词出现后,温蒂就巴普洛夫反应似的回答了yes。挂断手机后,她慢慢的、慢慢的勾起了一个上扬的灿烂唇角,有一股热流就这么汇进了心里。

当天晚上,威廉失眠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不是为了明天的看片会。

就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于是,威廉做了一件“疯狂”的事情。他三更半夜从床上爬起,偷偷摸走了萨巴蒂诺suv的车钥匙。驱车几十公里,去了一趟圣莫妮卡,他对in-n-out的薯条根本停不下来。

凌晨三四点的快餐厅里空荡的吓人,准确的说,in-n-out在这个点还营业,也是蛮吓人的。

威廉里面穿着居家服,外面披着一件也许是萨巴蒂诺的银灰色大衣,乱没有形象的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昏暗的街道,除了路灯,就是偶尔小猫三两只路过的醉汉。

“如果你哭出来,我不会笑话你的。”一个女声突然从威廉的对面响起。

第19章来地球的第十九天:

威廉放下手里的动物风薯条,抬起头,看向突兀的坐在自己对面的粉色假发女士。

这位不请自来的女士,穿了一身再夜店风不过的绷带裙,然后,然后就没了。

——哪怕洛杉矶是出了名的阳光城市,敢在冬末初春的深夜这么穿的人,也不多见。威廉不禁心里感慨了一句,为了美,还真豁得出去啊。

可是,矛盾的是,对方的脸上浓妆艳抹,已经到了无法辨认她本来面目的程度。一边为了美,一边又无法让人辨认出她是谁,这可真奇怪,不是吗?

“这正是我的目的,”女士主动开口解惑,“不让人看出我是谁。看来我很成功。”

“抱歉,我之前一直生活在英国,对美国的名人不太了解,我想我并不能作为您的判断标准。”

“我听出来了。”自来熟女士笑了起来。

如果不是就这样面对面,威廉真的很难相信,有人可以在一个微笑间瞬息万变,气质陡然而改。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浑身都是戏的特殊技巧,她还是她,却又不是之前的那个她了。

她问:“你看起来很惊讶?”

“衣着暴露的在深夜的快餐店,对一个衣着随便的男人搭讪?这确实让我惊讶,要知道,我可是有一定几率是个至今还住在爸妈地下室里的变态杀人狂的。”威廉之前在bbc看过一个纪录片,介绍一些著名的连环杀人案,无独有偶的,很多极其残忍的杀人犯,其实都在接受来自父母的接济,是生活中彻头彻尾的lower。

“如果我昨晚在spago门口见过你,你正蹲下耐心的哄一个小女孩开心,这个几率能降低不少,对吧?”

“你是?”威廉一愣,他有点遗憾出门时没把他的紫色墨镜一并戴上了。

“请原谅我没有先自我介绍,我叫莎莉.菲尔德,一个也许你根本没听过名字的美国人。”

“威廉.塞偌斯,一个肯定听过您名字的英国人,只是您的伪装真的很成功,我才没认出来。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您呢?今年四月注定的奥斯卡影后。”

“噢,拜托,不要连你也这么说,我连能不能入围都不确定。”菲尔德懊恼的抱着头,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她的母亲是好莱坞十分有名的演员,继父也是,作为星二代,菲尔德的压力自出道起就大到不可思议,特别是当她只有5英尺(1米5左右),并且相貌平平的时候。

越来越临近奥斯卡,她急需一个纾解压力的渠道。

“这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发泄渠道。”威廉对菲尔德的怪癖不太赞同,“也许您可以尝试一下在健身房健身,或者用电脑打游戏,或者什么都不做,相信我,您会赢的。”

这话威廉说的没什么根据,单纯只是想要安慰一下菲尔德,她看上去真的很糟糕。

“你对所有女性都这样吗?”菲尔德用苍白的面容,问了威廉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

“恩?”威廉在短暂的错愕后,轻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所有人,只对我欣赏的人。”

“上帝!如果我再小十岁,我一定会扑上去强吻你,我发誓。”34岁的菲尔德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过自己的年纪。

“您再小十岁,那就轮到我触犯法律了。”

“…虽然知道你只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但我还是很开心。英伦绅士,还真是不同凡响,恩?”菲尔德重新回到了最初的话题上,“我想让你也知道,美国的女士也是十分善解人意的,我保证,你在我面前哭,我绝不会去狗仔那里爆料,微软创始人的表弟是个爱哭鬼。”

“我没有想要哭。”哪怕曾经有过那么一刻的伤感,如今也被菲尔德的突然插入,吹散了个七零八落。

“ok,你没想哭,你的眼角只是很碰巧的红了。”

“是的,就是这样,汉堡里的洋葱沾到了我的手上,我又不小心用手揉了下眼睛。”威廉是个极会自我安慰的人。

“美人就是美人,你这样都快让人想要犯罪了,甜心。”菲尔德装似轻佻的用食指挑起了威廉的下巴,“我觉得比起担心我一个人晚上在外面晃荡,你更应该担心一下你自己。加州可是同性恋的天堂,哦,抱歉,我应该先问你,你知道什么是同性恋吗,男孩?”

“我想我知道,”毕竟威廉可是来自大腐国,他之前其实一直很惊讶,地球竟然会落后到还在排斥同性相爱,在β星,哪怕是要和光脑结婚,都没人拦着,“我不问你为什么非要在这里和我闲扯打发时间;你也别继续纠结我的眼角为什么是红的了,好吗?”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

然后,他们就一起坐在那家in-n-out店里,分享着几盘动物风薯条,一直到菲尔德的经纪人开车来接走了她。

“下次你再干出一个人偷溜去酒吧,结果又把‘车钥匙锁在车里,自己锁在车外’这种蠢事的时候,请不要联系我,直接开除我,求你了。”

威廉在一边被迫听到这一切,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十分尴尬。

菲尔德倒是很大方,一点都不介意和她的薯条伙伴分享她今夜的经历:“现在破案了,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和你闲扯了。”

“随时乐意为美丽的女士效劳。”威廉微笑着起身,很体贴的把自己的长外套披在了仍然坐着的菲尔德身上,带着一丝残留的体温和古龙水味,“抱歉之前误会你为了风度不要温度,我想你比我更需要它。”

菲尔德一愣,抬起头:“你发现了?”

威廉歪头,一脸的困惑,发现什么?

菲尔德笑着摇摇头,没多做解释,不论威廉发现与否,她都会承他这份情。

在威廉离开餐厅,快速跑向露天停车场上的黑色suv后,经纪人终于递给了菲尔德一个真正让他火冒三丈的东西——卫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