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卢修斯一直昏迷不醒，话题也进行不下去。
凡妮莎为他进行了简单的治疗之后，便起身去楼下熬制魔药。
家里没有现成的魔力补充剂，卢修斯大概用了什么咒语来减缓钻心咒的强度，所以他还有点魔力透支。
凡妮莎系上围裙，找到需要的材料，刚支起坩埚，门外便有些响动。
她迅速从房间里走出去，在客厅里见到了一个意外的人。
“你好。”纳西莎穿着黑色的长大衣，戴着纱帽，风尘仆仆的。
凡妮莎站在那僵了一下，点头说：“你好，马尔福夫人。”
“纳西莎。”她纠正她的称呼，往前走了一步说，“我是用这个来的。”她抬起手，上面是凡妮莎寄回给卢修斯的门钥匙。
“我猜想你们大概吵架了？不然这东西怎么会在他的卧室。”纳西莎略带关心道。
面对她，凡妮莎总会有点不自觉的尴尬，还有点不知所措。
“我能叫你凡妮莎吗？”纳西莎收起门钥匙说。
凡妮莎颔首道：“当然。”
“那么凡妮莎，我可能得劝劝你，你最近别跟卢修斯一般见识，他心情不太好，可能是因为……一些你我都知道的公务上的事情。”纳西莎隐晦道，“他在家里基本上都不说话，小精灵都不敢出现在他面前，生怕惹他不高兴。”她优雅地靠在椅子边说，“你要多包容他一点，他其实活得很累。”
凡妮莎愣住了，半晌才道：“马尔福先生跟我只是普通朋友，谈不上由我来包容他。”
纳西莎意外道：“你们分手了？”
“……”他们何尝又真的在一起过？那也就称不上是分手吧。
“那我知道他为什么那么不正常了。”纳西莎自语般地说了一句，换了个话题道，“他在这里吗？我听格林格拉斯说他今天在那位打人那儿说错了话，受到了惩罚。”她脸上带着些担心，“我一直没等到他回家，所以才冒昧来你这里看看。”
……被正牌妻子这样询问，凡妮莎真是有点无地自容。
她摘掉围裙，带着纳西莎上了二楼，站在卧室门口道：“马尔福先生昏倒了，他有些魔力透支，受伤也很严重。不过我已经为他处理过了，夫人可以带他回去，我想马尔福庄园一定有充足的魔药储备。”
纳西莎惊讶地望向她：“你都不让他在你这里多休息一会吗？”
凡妮莎僵笑道：“这不太合适。”
纳西莎盯着她看了许久，才轻声说：“凡妮莎，我看得出来他对你与众不同，你真的要对他那么狠心吗？”
凡妮莎望着她：“您是他的妻子，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与其说我们是夫妻，不如说是朋友或者合作伙伴更好。”纳西莎瞥了一眼昏迷的卢修斯，略微皱眉道，“我们两个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虽然我们不爱彼此，但却是很好的朋友。”她微笑了一下，“友情也是一种感情，不是吗？我和卢修斯算是一起长大的，小时候他就一副大人样子，在我们那群孩子里特别显眼。我那个时候就知道，我长大了一定会嫁给他，一切都太理所当然了，凡妮莎。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因什么而分手，但希望不要是因为我。并且，作为他的好朋友，我也不想看到他那么压抑，这就是我跟你说这些的理由。”
凡妮莎沉默着不说话，纳西莎叹了口气说：“那好吧，我先带他回家。”
她朝她点点头，便走进去将卢修斯扶了起来，接着抽出魔杖用了个漂浮咒，撑着他站着。
“再见。”她最后跟凡妮莎告别，带着卢修斯使用门钥匙离开。
刚才满满当当的屋子一下子空荡下来，凡妮莎站在门口的位置，回想着纳西莎刚才的话。
“回家”，多么温暖的一个词。
听在耳中，让人羡慕不已。
几天后。
霍格沃茨。
西里斯背着书包从图书馆匆匆走出来，眉头深锁，心事重重。
波特远远瞧见他就蹦起来打招呼，看见好兄弟，西里斯表情缓和了一些，跟他说：“今天不是有魁地奇比赛吗？”
波特皱着眉说：“是啊，但不知道为什么临时取消了。”
“取消了？”西里斯有点惊讶，看了一眼窗外，“天气没问题，为什么取消？”
“是啊，我也不理解，据说是因为校长临时有事，不能做裁判，要我说，邓布利多校长只要换个裁判就可以了，干嘛取消比赛呢？我等着打斯莱特林那群家伙等了很久了。”
波特说话的时候，斯内普抱着书从对面走来，波特立刻严阵以待，讽刺的话已经到了嘴边，但被西里斯拦住了。
“？？？”波特一脸问号地望向西里斯，西里斯斜睨着斯内普，后者淡漠地瞥了瞥他们，嘲弄地勾勾嘴角，进了图书馆。
“嘿！”波特有点不高兴，“干嘛拦着我，你没看见鼻涕精那副嚣张的样子？他以为他跟了黑魔王就能翻身吗，还不是一个又丑又脏的鼻涕精。”想起莉莉最近几个月一直找机会向斯内普为上次的事道歉，波特就很不爽。
西里斯皱着眉说：“詹姆，你越是这样和斯内普针锋相对，伊万斯越是讨厌你。”
波特愣住了：“你居然叫他斯内普？”
“你也得叫他斯内普。你不妨去伊万斯面前试试看，如果你对斯内普尊重一点，她是不是会对你另眼相看。”西里斯给他分析，“她不是一直在找机会向斯内普道歉呢？如果你能创造这个机会，她会更高兴的。”
波特目瞪口呆道：“你是不是疯了，西里斯，你居然让我为鼻涕精和伊万斯创造机会？”
西里斯转开视线，忽然看到了什么，匆匆说道：“你自己看着办，我有点别的事，先走了。”
他说完话就跑了，波特站在那呆了半晌，讷讷道：“真的假的啊？”
西里斯在走廊里看见了卢修斯。
卢修斯是霍格沃茨的校董，也是魔法部的荣誉部长，他毕业之后每次来霍格沃茨，都没什么好事。
西里斯一路跟着他上楼，直接到了校长室门外。
“跟的时间足够长了，布莱克。”
卢修斯站定脚步，转回头道：“你以为我没发现吗？”
西里斯大大方方地从角落走出来：“我也没躲着你。”
卢修斯看了看身边的随从，转过身撑着手杖道：“怎么，想知道我来霍格沃茨的目的？”
“大概能猜到。马尔福先生来这里会有什么好事？你恐怕巴不得你的母校早点倒闭才好。”西里斯说话非常不客气。
卢修斯也没跟他一般见识，对于妻子的堂弟，他还是有些耐心的。不过，从另外一个层面讲，对于情敌……他现在也非常能够容忍。
“布莱克先生猜对了一半，我到霍格沃茨来的确是带了坏消息，但这个坏消息，只针对格兰芬多而言。”卢修斯微抬下巴，矜持地笑了笑，便扭头说了口令，走进了校长室。
西里斯站在原地，再想靠近的时候校长室的门已经关上了，他试着说刚才卢修斯说的口令，但石像冷冰冰道：“口令错误。”
口令改了。
西里斯望着石像皱皱眉，一连试了好几个口令，几乎把蜂蜜公爵的产品背完了，门都没打开。
他只能暂时先离开了，一会还有课。
真想快点毕业，西里斯一边往回走，一边挣扎地想。
校长室里。
邓布利多朝卢修斯点了点头，难得没有问他想不想吃蛋糕或者糖，而是给他准备了红茶。
卢修斯坐到椅子上，言词悠长，近乎于咏叹调道：“真是意外啊，邓布利多校长竟然改喝红茶了，是您的牙齿终于扛不住甜食的折磨了吗。”
邓布利多朝他眨眨眼，并不介意他话里话外的讽刺，笑眯眯道：“是的，卢修斯，我前阵子去了一趟圣芒戈，梅森治疗师为我诊治了牙齿，我想，大概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能恢复甜食了。”
卢修斯瞥了一眼跟随而来的下属，下属们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他也跟着笑了笑，换了个语气对邓布利多道：“邓布利多，我就不跟你卖关子了，你应该很清楚我们今天来的目的吧。作为校董，我竟然现在才知道——今年情人节的时候，竟然有学生对自己的同学使用黑魔法，还差点杀死他。”
这个话题有点沉重，饶是邓布利多早有准备，也过了一会才说：“那只是起了一点小冲突，我们已经解决很久了。被袭击的学生也早就恢复健康，开始上课了。”
卢修斯身边的人说：“小冲突？据我所知，被袭击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先生在圣芒戈躺了一周，这种程度算是小冲突？邓布利多，你不能因为斯内普先生是斯莱特林的学生，袭击他的是格兰芬多，你就如此偏心吧？你应该直接开除那四个格兰芬多的学生！”
“科斯特我的孩子，我并没有对任何人偏心。”邓布利多诚恳地说，“我已经为此扣掉了格兰芬多五百分，并惩罚他们四个人每人直到学期末的禁闭。”
科斯特意外地说：“我都不知道他们被关了禁闭？据我女儿说——她也在学校就读，恰好和那四位一个年纪。她可是告诉我，他们四个每天晚上都自由自在，到处捣乱。”
邓布利多不说话了，一直沉默的卢修斯忽然道：“看来霍格沃茨不仅仅是校长，就连禁闭室都管不住学生了。费尔奇是老糊涂了吗，让他们这样逃脱禁闭。”
邓布利多立刻道：“我会查清楚这件事的，如果属实，我会再为格兰芬多扣一百分，顺便延长他们的禁闭到下学期。”他抬了抬魔杖，“由我亲自来关。”
科斯特这下没话说了，不甘心地望向卢修斯，卢修斯站起来说：“但已经来不及了，邓布利多。校董会对于你隐瞒这件事感到很不满，学生家长写来联名信，抗议无能的你继续担任霍格沃茨的校长。”
“所以？”邓布利多温声询问。
卢修斯握着手杖道：“所以，经由校董会决定，我们将罢免你的校长职务，你需要跟我到魔法部走一趟。”他闲适地抚了一下手指上的银蛇戒指，“有异议吗，邓布利多教授？”
叫教授，不叫校长了，身份发生变化，他换称呼也换得极快，这就是卢修斯·马尔福，他的社会地位和身份让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做很多事，并且相当习惯于给别人难堪。
邓布利多看起来并不意外，也不生气，他抬抬手，笑道：“我当然没有异议，这是校董会的决定不是吗？”他稍顿了一下，才说，“但是卢修斯，我能和你单独谈谈吗？”
这个要求让跟随卢修斯前来的魔法部随行人员有些迟疑，卢修斯望向他们点点头，他们很快就出去了。
他们一出门，邓布利多就说：“谢谢你提前通知我，卢修斯。”他推了推桌上的红茶，“不尝尝吗？没有甜度。”
卢修斯平生平气道：“我不是来喝茶的。”他直接从怀里抽出一本书，然后挥舞魔杖道，“《尖端黑魔法解密》飞来。”
飞到他手上的，除了他刚才拿出来的复制品，还有原版。
是从邓布利多的书架上飞下来的。
“果然被你拿走了。”卢修斯紧蹙眉头道，“你早就知道这种可能了，是不是？”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会，说：“只是猜想。毕竟谁也没办法确定这种邪恶的黑魔法是否可行，又或者到底存不存在。”
卢修斯瞥了一眼那两本书，邓布利多见此继续道：“我想，有人比我先告诉你这些——那一定是凡妮莎，对吗？也只有她能让西里斯熬了整个夜晚在禁.书区寻找这本书了。”
卢修斯望着他：“你看见了。”
邓布利多笑道：“作为校长，我与这座城堡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卢修斯，我必须承认，我看见了，并且目睹了全程。我不得不把书带走，也要庆幸及时发现了它。否则如果它再被其他人看见，结果会更糟糕。”
当然不是人人看见都能猜想到伏地魔制作了魂器，而是……谁又能百分百确定，不会再有黑魔王那样的人发现它呢？一个就难以对付了，谁也承担不住再来一个。
“拉文克劳的冠冕。”卢修斯低声道，“日记本。以及……也许，纳吉尼。”他一直记得凡妮莎的话，每一个字母都记得很清楚，她说过，那条蛇身上有一样的气息。
“你觉得还有其他的吗？”卢修斯问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会说：“汤姆认为7是一个有魔力的数字。”
卢修斯的脸因为这句话白了白，许久才道：“那么，我们假设还有其他四个。”他神情阴晴不定地说，“你有没有办法毁了这些魂器？如果它们真是魂器的话。”
邓布利多说：“我会带冠冕去查清这件事，这还要感谢你，卢修斯，你为我提供了名正言顺离开霍格沃茨的理由。”
卢修斯脸色难看道：“办完事回来你就可以恢复原职，食死徒最近打算潜入霍格沃茨，你最好嘱咐好你的教授们，让他们保护好那群孩子。当然，也要搞出点动静来，只要不死人就行了。在那你之后，就会有另外的家长写联名信要求你复职，以保证霍格沃茨的安全。”
邓布利多温声道：“感谢你，卢修斯，你帮我安排好了一切。”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邓布利多。”卢修斯站直身子，冷着脸道，“我需要肯定的回答，以及处理掉魂器的具体方式。还有……”他压低声音，“最重要的一点，如果黑魔王有数个魂器，毁掉其中一个，是否会让他有所察觉。我必须知道这个，才能有更好的准备。”
“我会给你满意的答复。”邓布利多点头。
卢修斯看着他：“那你可以走了。”
邓布利多迟疑几秒钟，抽出魔杖朝他念了一句咒语，卢修斯仓促躲过，倒在地上，带动桌上的茶杯，茶杯掉在地上，发出破碎的响声。
“马尔福先生！”
门外的下属直接闯了进来，石像大约遭到了破坏。
“他逃了。”卢修斯从地上站起来，抹了抹嘴角道，“该死的邓布利多，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下属毫不怀疑他的话，回到伏地魔面前便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他。
伏地魔轻抚过纳吉尼的头，望着卢修斯好一会，哪怕不是卢修斯本人，也会知道他这会儿在摄神取念，他肯定得知道卢修斯和邓布利多都说了些什么。
卢修斯对此早有准备，展现出来的全都是有利于他的内容，伏地魔缓缓收回魔力，垂着眼眸道：“做得好，卢修斯，我就知道你不会再让我失望了。邓布利多已经离开霍格沃茨，那我们也该给那些泥巴种一点教训了。”他抬起头，睨着罗道夫斯夫妇，“贝拉，罗道夫斯，这件事由你们去做，要做得漂亮。”
贝拉兴奋地接受任务，跟罗道夫斯一起幻影移形离开。
卢修斯依然站在那，伏地魔看了他好一会才说：“还没有好消息吗，卢修斯？”
他说这话的语气，真像个催晚辈生孩子的家长，听得卢修斯浑身不舒服。
“我在努力，黑暗公爵殿下。”卢修斯僵笑道。
伏地魔勾勾嘴角，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转而吩咐起圣诞聚会的事。
邓布利多的出逃让他感到满意，连带着对食死徒的态度都好了不少，可卢修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他回到马尔福庄园的时候已经精疲力竭了，纳西莎接过他的巫师袍，盯着他的背影好一会，说：“前几天我接你回来的时候，和凡妮莎聊了聊。”
听到凡妮莎的名字，卢修斯的脚步顿住了，片刻，他继续往前走，语气平淡道：“以后不用再做这种事了，没必要了。”
他说完话，就上了楼，纳西莎站在那，手里还拿着他的衣服。
“没必要了？”她无奈道，“你心里可不那么想。”
凡妮莎在卢修斯见过邓布利多一周之后，才收到他的信。
她放下预言家日报，上面报道了将近一周的关于邓布利多的消息。
最开始是报道他被以卢修斯为首的校董罢免了校长职位，并逃脱了前往魔法部接受审查。
再后面是报道他离开霍格沃茨之后，霍格沃茨里接二连三发生的袭击事件。
这些袭击事件，导致更多的学生家长开始认为，邓布利多在的时候要比走了安全得多，所以另一波没有参与投诉邓布利多的家长们写了联名信，要求校董会和魔法部召回邓布利多。
凡妮莎刚才看的就是关于召回邓布利多的报道。
她拆开收到的信，卢修斯的字迹哪怕他不署名她也认得出来，出于谨慎，他使用了血缘魔法，凡妮莎在信纸上滴了一滴血，才渐渐看到信的内容。
事情被证实了。
伏地魔的确制造了魂器，且不止一个。
凡妮莎将信迅速销毁，脑子里还停留着卢修斯言简意赅的几句话。
他不允许她再调查这件事，再深入调查会带来什么后果，凡妮莎心里也很清楚，所以在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后，她也没打算再继续。
有邓布利多和卢修斯来处理，比她自己闷头苍蝇往上撞安全有效的多。
既然那件事上她帮不上什么忙了，凡妮莎便开始筹备另外一件事。
她人生的新起点。
因为工作强度大，要求条件又高，转正后圣芒戈的治疗师收入非常可观，这大概是魔法界为数不多的高薪职业之一。
凡妮莎赚了不少钱，再没有过去那种为几个金加隆而苦恼的时候了。
只是，钱存在古灵阁只会是一个维持不变的数字，她不想就那么搁置着，她想做点别的生意。
她先想到了之前改良成功的复方汤剂。
凡妮莎在休息日的时候前往对角巷，做了一下市场调查。
英国魔法界目前对魔药，尤其是高端魔药和改良药剂的需求非常大，对角巷却只有一家魔药商店。凡妮莎站在斯拉格&吉格斯药房门口，看着络绎不绝的客人，有了初步的构想。
她不需要太大的店面，刚开始她只要一间小屋子就可以了，等人们开始认可她的店时，再进行扩张。
凡妮莎去古灵阁取了钱，在对角巷远离斯拉格&吉格斯药房的地方租下了一个铺面，铺子大约二十平米的营业面积，有个小的仓库，魔药量瓶都不大，这个铺面够用了。
有了铺面，就要好好想想店名，说实话凡妮莎在这方面没什么天赋，左思右想了好几天，才定了一个非常直白的店名——VG魔药商店，标语是，给你不一样的魔法药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