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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站在床边,杜宏和顾绍安坐对床上。

姜导直接坐张武林床边,笑了笑:“来看看你。”

唐馨问:“没事儿吧?”

张武林躺得特别难受,很想坐起来,但又不能坐,他叹了口气:“还好,就是要躺一个星期,估计去边疆也不能跟他们参加集训了。”

明烛安慰他:“还有机会的。”

张武林笑了下:“嗯。”

明烛想了想,问:“他们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天快黑了。

张武林说:“估计快了,这会儿应该在路上。”

唐馨问:“你那天救的那个,是不是训练的时候每次都吐的杜一鸣?”

因为那小战士被陆焯峰骂了好几次,每天都得吐两回,大家都记住他了。

张武林点头:“嗯,他这几天状态很不好,没吃什么东西,攀岩的时候头昏眼花了吧。”

“哎,你们这个训练太惨了,也不知道吃那些东西对身体有没有伤害。”

张武林挠了挠头:“其实还好,我们每次野外训练结束都会检查身体,目前还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不过…”

他顿了一下,“不过,我有一次看见陆队流鼻血了,不知道算不算?”

“…”

明烛愣了一下,问:“为什么流鼻血?”

张武林咳了声:“可能…太补了?要不,你问陆队去。”

明烛:“…”

第30章 第 30 章

在场的男人摸摸鼻子,有些野物对普通男人来说没什么, 但陆队长年轻气盛, 身体素质极佳, 确实容易导致火力旺盛, 没办法纾解, 就容易流鼻血了。

明烛低头, 她才不会去问陆焯峰这种傻问题。

姜导手掩在嘴边, 咳了声:“既然不能训练,那你不能休假?”

“我还是想训练, 一年一次,去年我考核没通过,进不了突击队,本以为今年多训练就能通过, 这次不能参加训练影响挺大的…”张武林有些沮丧, 又笑了笑, 自我安慰道,“也说不准呢。”

齐整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楼下渐渐热闹起来, 隐隐听见有人喊赵队,陆队。

应该是陆焯峰他们回来了。

果不其然,一分钟不到,走廊上人声不断, 张武林笑了声:“他们回来了。”

一群穿着训练服的士兵经过窗户, 一伙人走进宿舍, 个个灰头土脸,浑身脏兮兮的,曹铭走在最前面,看见他们,嘿嘿笑几声:“明小姐,姜导,你们都在呀。”

明烛嗯了声,一抬眼,就看见陆焯峰站在门口。

赵远从后边走进来,笑着看他们:“你们明天就走了是吧?”

姜导说:“跟陆队他们一起去边疆。”

边疆是反恐前线,陆焯峰每年都带队参加集训和演习,主创团拍摄《反恐》这部电影,肯定要去边疆呆一阵,感受一番。

赵远笑:“你们拍电影也不容易,走心了,不过既然上头支持,那肯定是良心影片了,多麻烦我们陆队和韩队多照顾了,回头电影上映了,给战士们也看看。”

他拍拍陆焯峰肩膀,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明烛。

陆焯峰拍掉他的手,淡声道:“大家洗完后,都去食堂吃饭吧,今晚好好休息。”

“是!”

战士们齐声喊,一个个急着去洗澡,也饿得慌,想着赶紧洗完赶紧去吃饭。

明烛也不好继续呆在这里,看向张武林,“那我们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明烛从陆焯峰身旁走过,陆焯峰多看了她几眼,韩靖从身后拍他的肩,“不去洗洗?”

陆焯峰嗯了声,那姑娘已经上楼了。

他皱了下眉,也回宿舍了。

主创团在姜导他们宿舍开了个会,姜导坐在床边问:“明烛你剧本写的怎么样?”

明烛坐在窗边的椅子上,脸色不太好的样子,她看了眼杜宏,“我跟杜宏商量过了,电影开头从部队开始,杜宏应该也跟您说过了,您觉得呢?”

姜导笑笑:“回头你发给我看看。”

明烛:“好。”

一个多小时后,会议结束。

明烛和唐馨林子瑜回宿舍,明烛洗漱完后,爬上床。

水壶没热水了,唐馨拎着水壶出去接水,在走廊跟陆焯峰正面碰上。陆焯峰换了身干净迷彩服,一身清爽,往她们宿舍门口看了眼,“明烛不舒服?”

“嗯。”

唐馨点头,“跟着你们深山野林里训了几天,累的。”

别说明烛了,回头她跟林子瑜来大姨妈了,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陆焯峰舔了下嘴角,闷着声说:“确实难为她了,这几天跟着大家训练,没日没夜的。”他又往门口看了眼,“你把她叫出来,我带她去给韩军医看看。”

唐馨本来想说不用了,话到嘴边,忽然改变主意,笑眯眯地说:“好。”

“你等一下。”

唐馨转身回宿舍。

明烛想起有个邮件要发,又爬起来,打开电脑,刚连上热点,唐馨把水壶一放,扒着她的床,冲她挑眉:“陆焯峰在外面等你。”

明烛愣了下,“他找我?”

“嗯,快去吧。”

明烛把电脑一搁,爬下床,穿着拖鞋就出去了。

月色沉静,微风习习。

她穿着过膝棉裙,走出宿舍门口,就看见陆焯峰倚着栏杆站在楼梯口,他转头看她,微微直起身,等她走到跟前,仔细打量她,微微蹙眉:“脸色这么差,不舒服怎么不早说?”

明烛点了点脚尖,“没事儿。”

陆焯峰站直了,手抄进裤兜,“走吧,带你去韩军医那边看看。”

明烛:“…”

她只是痛经,不用看军医。

“不用了,我休息一晚上就好。”

陆焯峰脸色微冷:“你怎么跟以前一样,生病都喜欢扛着,不肯看医生。”

以前明烛确实不喜欢去医院,也不喜欢吃药,外婆和徐奶奶总念叨她,次数多了,陆焯峰也就知道了。

其实,陆焯峰知道得更早,因为徐睿跟他说过。

他比想象中的,更了解她的喜好,有时候或许他表现得太好了,小姑娘会特别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好像没跟你说过。”或者,“你怎么又知道?”

陆焯峰也不会说是徐睿告诉他,说一次便记住,他笑着逗她:“猜的。”

因为两人见面的时候不多,这还是他第一次遇上她身体不舒服的时候。

所以,态度有些强硬。

拽着她的手,就往楼下走。

这会儿韩梁还在军医室,跟边防部队的军医一起,给这次训练受伤的战士检查包扎,都是些小伤,不过人也多,在那边排着队呢。

明烛被他拉到楼梯口,脸色有些急:“我说了不用了,我不是生病。”

陆焯峰回头,“逞强?”

明烛看着他,神情特别幽怨:“我是痛经,不用麻烦军医了。”

“…”

陆焯峰愣了,他从来没见过她痛经,可能两人见面的时候正好避开那几天,也不知道她痛起来脸色这么难看,至于别的女人,就更没注意过了。所以,傍晚回来的时候,看见她脸色差,第一反应就是跟着训练的时候训坏了,毕竟那几天真的没怎么睡,条件艰苦,运动量又大,还遇上过下雨,别说小姑娘了,就连他们那群新兵都有些吃不消。

他松开她,摸摸鼻尖,“真不用看军医?”

明烛憋了口气:“你流鼻血,也看军医吗?”

陆焯峰:“…”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说话,空气中漂浮着几分尴尬,明烛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时口快就说出来了,有些后悔,转身就要走。

下一秒,手又被人握住。

他力气有些大,她脚跟没站稳,拖鞋卡到台阶上,一下就从脚上脱落,滚下去了。

那人在身后低笑:“你怎么知道我流鼻血?”

明烛脸色微红,又转回去,“小班长说的。”

陆焯峰站在台阶下,视线微抬,对上她的眼睛,低笑出声:“他怎么说的?”

明烛别过脸,脚尖点地,往台阶下看了眼。

那只拖鞋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陆焯峰扶着她,弯腰把那只拖鞋捡回来,在她面前半蹲下,握住她纤细的脚踝,明烛心口一跳,脚往后缩,有些紧张:“…我自己来就好!”

陆焯峰把拖鞋套上她的脚,目光扫过她光洁细瘦的脚丫,脚趾白皙圆润,微微蜷缩,他翘了翘嘴角。刚要松手,忽然发现她脚后跟贴着两个粉色的创可贴,两只脚都有。

男人手指在创可贴上摩挲,微微蹙眉:“脚磨伤了?”

明烛红着脸把脚收回,往后缩了一步,前两天就磨坏了,起了水泡,挑破了贴上创可贴,忍着疼,也没跟人说,只有唐馨知道,创可贴也是唐馨给她的。

陆焯峰直起身,低头睨她,叹了口气,“下次伤哪儿了提前跟我说。”

他把人带下楼。

明烛踩着拖鞋跟在他身后,“去哪儿?”

“去找韩军医。”

“不是说了不用了吗?”

“去看看,就当散步吧。”

现在还不到九点,刚结束七天训练的战士不用训练,人来人往的,一到楼下,陆焯峰就松了手,手抄回裤兜里,回头看了眼,见她乖乖跟上,低头笑笑。

流鼻血那回,是去年的事儿。

他带队野外生存训练,不知道是不是吃的东西不太对,回来的那天晚上,王国洋有个饭局,把他和韩靖也叫上了,喝了几杯酒。

等回到宿舍的时候,躺在床上,感觉整个人都在发热,气血上涌,其实这种情况并不陌生,血气方刚的年纪,偶尔有冲动很正常。

但到底是当兵的,自制力比一般人强很多,平时真有冲动,做几百个俯卧撑,冲个冷水澡,也就压过去了,连自我解决的次数都很少。

韩靖那会儿家里给介绍了个女朋友,趁着那晚饭局结束,跟那姑娘见了一面,回来的时候,拉着他聊天儿,想方设法地挖他情感史:“哎,你谈过女朋友吧?”

陆焯峰拿过他的烟盒,抖出一根,点燃。靠着门框,低头沉默地吸了口,没说话。

谈过吧,就那一回。

也是唯一的一个。

韩靖坐在门槛上,一边抽烟一边叹息:“你看,像咱们这种当兵的,整天游走在生死边缘,也不知道哪天出个意外就没了,那姑娘条件不错,我是真怕耽误人家,本来想提分手来着。没想到那姑娘临下车前,忽然亲了我一口,吓我一跳。”

陆焯峰手里夹着根烟,正烦躁地抽了口,忽然愣住,轻易就想起明烛。

也想起两人唯一的一次接吻。

第31章 第 31 章

当时陆焯峰也没想到明烛会主动亲他,两人藏在黑暗中亲吻, 小姑娘的手在他腰腹上不断地撩, 也不知道在摸什么, 腹肌?她自以为不动声色, 但他怎么可能没感觉?

后来每次回想, 总觉得她胆子挺大。

外表温婉娴静, 骨子里柔软又热情。

想她啊。

想她的一颦一笑, 想起她穿着旗袍在他跟前晃的模样,想到她说嫁妆是为他绣时红透的脸。陆焯峰闷闷地抽着烟, 韩靖在他头顶说自己的感□□儿,他也没仔细听,满脑子的回忆,除了想她, 就是想她。

想得口干舌燥, 喉尖轻轻滚动, 烟燃到头也没察觉,跟丢了魂似的。

韩靖踢了踢他,语气不满:“哎, 跟你说话呢,半天没吭声。”

手上烟一抖,掉地上。

陆焯峰终于回过神来,只觉得鼻子一热, 低头看地面, 几滴血滴答滴答地往下掉。他愣了一下, 一摸鼻子,一手的血,忍不住低骂了声。

韩靖踢他:“骂谁呢你。”低头一看,才发现他手上一抹的血,“操!你干嘛了?”

陆焯峰皱眉,有些无奈,他也不知道他干嘛了。

刚站起来,准备去洗洗。

张武林匆匆跑过来,本来有事要报告的,一看他这样子,整个人都呆了,连话都忘记怎么说了,“队、队…队长,你怎么了?”

陆焯峰随意抹了把脸,面无表情地瞥他一眼,不冷不热地说:“上火。”

张武林:“…”

韩靖低头闷笑。

张武林问:“那、那要不要叫军医来看看?”

陆焯峰懒得理他们,转身去洗脸,掬了几捧水往脸上扑,冷冰冰的,鼻血倒是不再流了,也清醒了。

回到宿舍门口,张武林已经被韩靖打发走了,韩靖看着他领口还有几滴血,忍不住笑:“上火?真的假的,我看你这副样子,怎么有点像欲求不满呢,内火呢。”

陆焯峰行云流水地脱掉脏衣服,换了件。

韩靖摇摇头,“真是,每次说起女人,你比我还能闷,不过人活一世,总要有点念想,我先跟那姑娘试试吧,回头要是打结婚报告了,你也别羡慕。”

后来,韩靖结婚报告也没打成,那姑娘跟他分手了。

从宿舍楼到军医室有一段路,明烛走在他旁边,她穿着拖鞋,身体有些不舒服,脚也有些疼,走得很慢。

陆焯峰手抄在裤兜里,走得慢悠悠的,侧头看她,“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

明烛低着头,“没有。”

“以前也这么疼?”

明烛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看地面,“不是,就这次比较难受。”

不时有战士经过,喊他陆队。

陆焯峰随意点头,两人走到军医室,那边还有七八个战士在排队等包扎检查,韩梁随意抬头,看见他跟明烛,招呼了声:“怎么了?”

陆焯峰站在门廊外,往里看了眼,“快忙完了?”

“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