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夏,切勿冲动,一切需从长计议。”

萧晚一直默默地守在谢初辰的身边,听着两人认真严肃地策划着复仇大计,心不禁狠狠地一颤,溢满了感动和愧疚。

前世,她因母亲派来的缘故,对这双姐妹花的态度十分恶劣,甚至在季舒墨的煽风点火下,污蔑画夏盗窃将其逐出萧府,觉得云嫣心怀不轨,与谢初辰恐有奸情。

但在萧家最危难的时候,她们并没有抛弃萧家另寻新主,而是舍命奔波,只为了寻找救萧家之法。甚至,在她死后,她们仍没有放弃,竟要为她,为母亲,为萧家报这血海深仇!

这样一想,萧晚恨不得打自己几巴掌。前世,她真是被猪油蒙蔽了双眼,真心还是假意,竟完全看不清楚!

“这几日,都是楚慕青代替病重的女皇临朝,恐怕她已使了什么手段,暗中控制了皇宫。只怕现在,女皇陛下的处境也十分堪忧…”

云嫣这一分析落下,让萧晚十分赞同。

之 前,她一直认定楚天悦是个大昏君,竟以短短的五日就判了萧家满门抄斩,但接触楚天悦数次后,她总觉得以前的事情太过蹊跷,不禁怀疑起,那道抄家斩首的旨意 真的是楚天悦下的吗?还是说,楚慕青早已控制住了病重的楚天悦,趁机伪造了假诏书,为的就是彻底铲除萧家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而她一边将楚陌容之死栽赃给楚诗玉,引起两党派争斗,一边利用女皇的威名,一步一步地铲除异己,稳固自己的地位。

最后,再除掉楚天悦,登基为王!

后面的事实,基本证实了萧晚的猜测。楚慕青趁着楚天悦病重之时,对她下了慢性剧毒,已经完全将楚天悦和皇宫控制住了。而在毒死楚天悦前,她首先要做的就是暗杀楚诗玉,栽赃给齐王党。

但她的计划并没有成功。早在她动手前,云嫣和画夏已经易容成楚慕青派出监视谢初辰的探子,悄悄地混入了太女府。

她们联合大皇女的党羽,伪装中计将暗藏之地泄露而出,以此骗取了楚慕青的信任,更趁着楚慕青要围剿大皇女党时,声东击西,将关押在刑部地牢里的楚诗玉和陈贵君成功救出。

楚诗玉逃狱后,深恐计谋败露的楚慕青心惊胆战,一怒之下将看守地牢的众侍卫斩首示众,更下令紧闭城门,派重兵挨家挨户地搜查,宁可杀错一千,绝不可放过楚诗玉一人!

但在全城戒备之下,楚诗玉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销声匿迹,任凭楚慕青翻遍了整个京城,都未曾将她找到,气得她脸色都青了,当即以女皇病重为由,登基为王,正式掌控了朝政。

这前前后后共搜了两个多月,闹得宛若寒冬笼罩的京城鸡犬不宁,不仅仍然一无所获,坊间更流传出了一些奇怪的流言蜚语。

六月飞雪,萧家大冤!大皇女大冤!

先前,经历了长达一年多的大灾和战乱,整个东魏被重创得民不聊生。楚慕青登基前,六月飞雪,登基后,忽然大旱,这么诡异多变的天气让百姓心生恐慌,只希望这位新上任的新帝能将他们拯救于水火之中。

但大灾之下,这位腐朽无能、毫无治国之力的新帝非但没有省吃俭用、全力救灾,竟是将那些乱嚼舌根的人一一杖毙!

一时间,百姓们饥寒交迫、人心惶惶。

三个月后,南疆忽然率二十万大军突袭边城。正在皇位上享受着荣华富贵和无比荣耀的楚慕青被这突如其来的暗袭杀得措手不及!

她本是与南疆合作,才威风凛凛地成为了东魏的战神。所以,当敌国突然撕破脸,以凶猛之力攻来时,毫无军事天赋的楚慕青立刻慌了神,连忙想以割地赔款的方式与南疆谈和。

但南疆主将耶律达岂会放过此等吞并东魏的大好机会!拥有东魏军机图的她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就一路率兵直捣黄龙,逼上京都皇城,吓得还未坐稳皇位的楚慕青仓皇地逃离了京城。

群龙无首,朝堂大乱。

眼见这大好的江山差一点就被南疆一口气吞下时,养精蓄锐半年之久的楚诗玉联合萧家旧部和数万精兵,从后包抄得意扬扬的南疆大军。更在敌军措手不及时,火烧粮仓,以少胜多将南疆打得大败而逃,并将楚慕青当年的毒计一一曝光。

毒害女皇、刺杀齐王、谋害萧尚书,通敌卖国等等罪名罄竹难书,举国震惊!许多守城的将领纷纷弃甲归降,满朝文武都与楚诗玉统一战线,要求讨伐逃京的叛贼。

在经历了整整半年之久的内战,楚诗玉终于围剿了东躲西藏的楚慕青,并在萧晚死后的第二年,将其斩首于午门示众,以祭奠那些冤死的亡灵。

萧晚死后,谢初辰一直昏昏沉沉,终日流连病榻,毫不见一丝起色。他就像是个失去生命的傀儡,一双往日清澈的眼瞳变得黯然无神,没有一丝一毫的光彩。

这一刻,萧晚虽知楚慕青惨败,血海深仇已报,但心中却腾不起一丝一毫的喜悦,只觉得满屋子弥漫的苦涩药味,令她整颗心疼得发慌。

她小心地走近病床上呼吸轻弱的谢初辰,却在望见他消瘦苍白的容颜时,颤抖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谢初辰得知萧家大仇已报,轻轻地笑了起来。

这是他在萧晚死后,第一次展露笑颜,仿佛有了一丝生的气息。

昭儿瞧见,心里特别高兴,以为公子终于走出了萧晚离世的阴影,却听他轻轻地说:“昭儿,我做了一个梦。”

暖暖的烛火下,谢初辰微抬起眼睑,一双黯然无声的双眸似染上了一层绚丽的光彩。那一直憔悴苍白的容颜好似点一层胭脂,泛着淡淡的粉色。

“我梦见妻主了…”

气若游丝的声音轻轻地在房里响起,炸得昭儿咬牙切齿:“公子,那负心女有什么好惦记的!”他一回头,却见谢初辰的目光满是眷恋和期待,那怒骂声终究哽咽地止在了喉咙里。

他知道,公子一直将萧晚视为了唯一的亲人,这世上唯一的支柱。哪怕曾经对她身心绝望,哪怕曾经恨着她残忍地杀去自己的孩子,他的公子仍然没有将萧晚忘记…

因为公子的心,已经随着萧晚,一起死了…

不理会昭儿的哽咽,谢初辰泛白的唇瓣微微有了血色,面容望着虚无的远方幸福而又期待:“梦里的妻主帅气退敌,梦里的妻主温柔无比…梦里的妻主,她喜欢我…”

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着,他努力地抬高脸,清澈的眸光染着一层难以言述的亮光,整个人天真烂漫,宛若孩童。

“梦里的妻主对我特别特别的好,让我感觉特别的幸福…这才是我记忆里那个一直救我于水火之中的温柔妻主啊…”

灿若星辰的凤眸,亮晶晶的特别闪耀,却让萧晚的心似被针扎般,一阵阵的刺痛了起来。

“公子,那只是梦而已。萧晚已经死了,她都死了一年多了…你忘记她吧…忘了她,我们重新开始吧…”

落坐在床沿的萧晚,一直静默地望着轻轻叨念的谢初辰,心却随着他的轻喃一下一下地钝痛的。

这一刻,明知道谢初辰根本听不见,她还是忍不住,轻轻地唤道:“初辰…”

“妻主?”

在无尽的黑暗里挣扎了许久,谢初辰仿佛听到了自己最期待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地响起。他竭尽全力地睁大眼,朦胧中,却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妻主正一脸忧急地望着自己。

那一年未见的容颜一瞬间直入谢初辰的心里,他立刻朝萧晚伸出手,有些轻颤地低声唤道:“妻主,你终于来接我了吗?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

暖阳直直地罩在谢初辰的身上,耀得他苍白的身子隐隐约约,亦真亦幻,但那展露的笑颜却是真真切切,带着明晃晃的欣喜之情。

“公子!”瞧着谢初辰一直对着空无一物的地方自言自语,甚至一脸温柔地低声呢喃,昭儿简直吓坏了,连忙跑出去大喊道:“云姑娘,云姑娘!公子又病了!”

萧晚没想到谢初辰能看见自己,惊喜过后,又意识到了一件事,泪水刷得滚落了下来。

“初辰,对…”

“妻主,你竟然唤我初辰?”

谢初辰说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地看进了萧晚的眼。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璀璨生辉,浸满了期待和紧张,“能再喊我一遍吗?”

他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带着明显可察的小心翼翼。

这么期待的目光让萧晚忍不住心揪,想到自己曾经做过的种种错事,她的心有什么不受控制地溢出。

许久,在谢初辰的目光渐渐黯淡下来时,她终于忍不住,轻颤地伸出了手,僵硬地抱过了谢初辰的身子。

没有再一次的扑空,让萧晚的心冰凉了起来。她紧紧地将谢初辰抱在怀里,哽咽地大哭了起来:“初辰…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以前是我蠢,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没有好好地保护你;对不起,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对不起,一直一直地误解你…初辰,你打我吧,骂我吧…”

将脑袋埋进了萧晚的怀里,谢初辰轻轻地拥着萧晚,有些贪婪地吸了吸鼻子。

“初辰舍不得…”

仿佛贪恋这肌肤相触的感觉,他又往萧晚怀里钻了钻,似在索取更多的温柔。

“像做梦一样,妻主竟对我那么温柔…真的好温暖…完全舍不得放开妻主了…”

指腹间冰冷的触感让萧晚的唇止不住地轻轻颤动,几乎泣不成声:“初辰,那不是梦…不要…离开我…初辰,不要离开我…”

“初辰,不会离开妻主…”谢初辰攀住了萧晚的双肩,主动吻上了她的唇。双唇相触的瞬间,仿佛有温热的气息轻拂。

他轻轻吻完,脸微微一红,羞涩的目光时不时地瞅着萧晚,睫毛轻轻地抖动着。

“妻主,也不要离开初辰好吗?”

忐忑小心的目光不再是刚刚那个主动拥吻的少年,这样温柔的神色令萧晚好似震到了心坎。

“不离开,永远不离开。”

这一刻,鼻尖嗅着谢初辰身上轻轻的药香味,萧晚仿佛听到了彼此胸膛里传来的剧烈跳动声。一下,又一下,震得她心尖发颤。

“那一言为定,等初辰醒来,一定要第一眼就看见妻主。”

他说着,低头埋进了萧晚的怀里,撒娇地蹭了蹭。

远处,听到云嫣和昭儿焦急的声音,萧晚的泪再度滚落了下来。

她轻轻地吻了一下谢初辰的额头,在他粉红微笑的面容下,呼吸变得极轻,像是怕惊到了他,神情也变得极是温柔:“好,我等你。”

在这之后,萧晚再也梦不到前世了。冰凉的房间里,漫着死寂的安静,她轻轻地将脑袋靠在谢初辰的身上,有些害怕又有些无助地将他紧紧地搂着。

太医说,若是今晚谢初辰仍不醒来,恐怕再也醒不来了…

时间静静地流逝着,萧晚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眸,整个人脸色煞白,面若死灰。正当她以为谢初辰和孩子都不愿意原谅她时,却听到谢初辰的腹中有轻弱的跳动声。

那声音虽是微弱的不可闻,但一直紧紧抱着谢初辰的萧晚还是捕捉到了。她欣喜若狂,连忙大喊道:“太医!孩子没有死,孩子有反应了!初辰有救了!”

谢初辰肚子里并非死胎,那就好治多了!两名太医连忙上前,轮流给谢初辰诊脉。然而分别把了脉后,他们脸上都露出惊讶之色,因为谢初辰的脉搏不但渐渐平稳,有了强烈的求生之欲,他腹中的胎心音也渐渐加强,竟、竟是一对双生儿!

这么虚弱失血的情况下,能保住孩子已经是奇迹!竟还产生了一强一弱两种不同的胎动!

“双生儿?!”听到谢初辰有救后,萧晚早就幸福得快哭了。再一听,谢初辰小小的肚子里竟孕育着一对双胞胎!?不同于前世的双胞胎!

“初辰,谢谢你,谢谢你救了她们…”小心地拥抱着谢初辰,萧晚埋首在他颈间,喜极而泣的呢喃声带着浓重的鼻音:“谢谢你,没有抛弃我…谢谢你,直到最后一刻,都没有放弃保护孩子…初辰,初辰…太好了…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第97章

昏昏沉沉中,谢初辰只感觉自己轻飘飘的,不知飘到了哪里。待回过神来,全身似被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紧紧地搂着。

“初辰,初辰…”

炙热焦急的气息令他心口间的不顺忽然间畅通,无限温柔关怀的呢喃更让他昏乱的神志渐渐清晰了起来。他挣扎着睁开眼,视线因长时间的失血昏迷有些模糊,却在此时,意外清晰地倒映着一双深深凝望着自己的凤眸。

那双水波盈盈的黑瞳,带着明显的担忧和紧张,却在与他对视时,忽然间亮得惊人,含着巨大的惊喜,和令他心动的如水柔情。

“妻主…”

这一刻,听到谢初辰轻弱嘶哑的声音,萧晚眼中的泪水再度溃决。

她紧紧握着谢初辰的手,紧张地问道:“初辰,可有哪里不舒服?”

清澈的水眸带着浓浓的恍惚和不解,仍然迷迷糊糊的谢初辰摸了摸心口,轻轻地说:“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他一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干涩嘶哑,不由蹙起了眉头。

萧晚见谢初辰眉头紧皱,立刻紧张了起来,心头翻江倒海着害怕的情绪,生怕谢初辰记起她卑劣无耻的前世,对她产生坏的印象。

许久,正当萧晚的心跳到嗓子眼,决定解释那只是个噩梦时,却见谢初辰红扑扑着脸,有些羞涩喜悦地开了口:“梦见妻主说,永远不会离开我。”

他伸手握住萧晚轻颤的手指,感觉到那真实的触感,一双大眼闪亮亮的,满是幸福和甜蜜。

“然后,我一睁眼,竟真的看见了妻主!妻主果真一直在我的身边,没有离开我…”

想到那些恍恍惚惚记不清楚的梦境,谢初辰高兴地说着,却发现手背忽然一湿。他一抬头,才意识到萧晚哭了。

从未见过萧晚这么痛哭流涕,谢初辰当真慌了神,然而仔细瞧了萧晚半响,却发现萧晚脸颊消瘦,面色苍白憔悴,一副大病一场的模样,更加慌张了起来。

“妻主,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不哭,不哭…”

他手足无措地望向四周求助,却见昭儿也同样大哭了起来,房里挤满着不认识的人,更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药味。

这样的场景,立刻让谢初辰回想起了自己昏迷前血流满地的惨状,和噩梦中痛失女儿的惨剧,不由惊慌地捂着自己的肚子,脸色惨白地哽咽:“妻主,好多血,我、我的孩子…是不是…”

他摸了摸,发现自己肚子鼓鼓的,好像孩子还在!立刻惊喜地望向了萧晚。

萧晚抚摸着他的秀发,轻叹道:“傻初辰,孩子平安无事,不过你昏迷了大半个月,可把我们给吓坏了…下次可不能再这么不顾生命了…”

这时,久候多日的太医们一个个上前,为谢初辰把了把脉,却见他的脉搏越来越平稳,胎心音越来越强,各个面露异色,只觉得谢初辰和他肚子里的孩子简直是个大奇迹!竟能从命垂一线如此反转,平平安安地活了下来。

听到太医们再度说父子平安,萧晚心口的大石终于落了下来。她将一杯温水递到了谢初辰的唇前,温柔地问道:“初辰,饿了吗?先喝口水润润喉,马上薄粥熬好,我给你端来。”

谢初辰一边喝着水,一边被双生儿的喜悦惊得笑不容嘴,整个人洋溢着我好幸福的气息。

这么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盈着满满的喜悦,完全是前世所未有过的快乐光彩。萧晚这般默默地瞧着,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甘甜从心口慢慢溢出,一点一滴地渗进了笑容里。

她将沉浸在喜悦里的谢初辰抱到了床头,在他身后放了两个软垫,让他舒舒服服得倚着。随后,手上端着碗冒着腾腾热气的白粥,一边吹凉一边举着勺子喂入谢初辰口中,动作极是温柔贴心。

谢初辰见萧晚堂而皇之地亲热喂药,又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自己,那张清秀的脸蛋没出息地发热了起来,立刻浮着两朵淡淡的粉云。

他瞥了瞥众人,小声道:“妻主,我自己来吧…”

“你那软绵绵的身子有何力气拿碗,还是我来喂你吧。”萧晚拿出怀中的锦帕,轻柔地替谢初辰拭去唇边残留的水印,随即又一意孤行地给谢初辰喂粥,完全不将屋子里的众人当回事。

谢初辰的脸更是红了,支支吾吾地要接过萧晚的碗时,那水唇已经被萧晚偷得了一吻。

“莫非初辰喜欢为妻用嘴喂粥吗?说来初辰昏迷的时候,为妻的确一直用着嘴喂初辰的呢…”萧晚说着,又趁机在谢初辰诱人的小嘴上啄了啄,将一口清粥渡了过去。

“妻,妻主…”这一刻,谢初辰的脸完全烧了起来,像只被捉住的小白兔般,完全不敢再动弹半天,任由着萧晚这只大灰狼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会这么喂粥,一会那么喂药,把他的便宜完全占了个遍。

那羞涩和可爱让萧晚笑眯眯地将他环进了怀里,心满意足地抱着他蹭了蹭。

“初辰,以后不许再吓我了…”

她说着,目不转睛地看着谢初辰,修长的手指轻抚着他的面颊,眸中清亮柔和。

“要一直一直地陪着我,一起相伴到老…”

身子轻轻一颤,谢初辰抬起眸,见萧晚清亮的眼眸里融满了柔情,不禁受了她的蛊惑,仰起头就亲吻上了她的唇瓣。

谢初辰很少主动亲吻,这一吻轻轻浅浅,带着暖暖动人心的温度和甜美,让萧晚一瞬间就沉醉了起来。她半眯的眼底尽是柔色,只听到他轻轻应道:“无论何时,我都不会离开妻主…会一直陪着妻主,一起白头到老。”

这一刻,谢初辰神色温柔,温柔到萧晚的心都酥了起来,仿佛听到了自己胸膛里传来的剧烈跳动声,扑通扑通让她的心颤抖得不停。

他说:“如果有来世,我还想继续喜欢着妻主。”

话音一落下,流泉清透的声音仿佛有着强大的治愈力量,一瞬间让萧晚心中所有的惶恐不安全部沉静了下来。她心中涌上一股暖流,只觉得听谢初辰说话简直是一种奢侈的享受,不禁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

不一会,平稳的呼吸声渐渐传来,松了一口气的萧晚竟累得睡了过去。

此时,被萧晚紧紧地抱在怀里,听着她时不时传来的轻浅呼吸声,谢初辰心里产生了一股平静的安稳。他幸福得将头往萧晚的怀里靠了靠,有些贪恋地闭上了眼睛。

当夜,照顾谢初辰整整半个月的萧晚终于心满意足地睡上了一觉,她搂着怀中微微有些肉肉的谢初辰,闻着他身上散发的舒适清香,心里无比的安心,只感觉自己拥有了整个世界。

谢初辰刚刚苏醒,浑身软绵绵的,疲惫至极,所以一眨眼过去,他整个人蜷缩在萧晚温暖的怀里,同样睡得安心舒适。

谢初辰苏醒后,萧晚几乎将他宠上了天,简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尤其是在头个月里,寸步不离地照顾着他,如珠如宝地守护着,生怕再出什么意外。

只是有一点,谢初辰最为头疼,那就是萧玉容和陈太公因他这次昏迷提心吊胆,在他醒后送来了不少补品。萧晚更是买了不少补药,势必要将他渡给孩子的营养全部给补回来!

于是,最讨厌喝药的谢初辰,每天瞧见源源不断的补品补药送来,整张脸苦兮兮地皱成了一团。

有一次,他终于趁着昭儿不注意、妻主不在家,偷偷地将药倒进了花盆里,谁知竟被回房的萧晚捉了个正着。

他立刻可怜巴巴地瞅着萧晚,扮起了无辜。

面对如此美色,萧晚嘿嘿一笑,在他的愁眉苦脸下,舔了舔唇,无耻地问道:“初辰上次喝药喝得挺痛快的,现在喝药一直磨磨蹭蹭的,难道是希望妻主来喂吗?”

“妻、妻…”谢初辰还未说话,萧晚已经含着药对着他的唇吻了上去。她的吻十分轻柔,手臂紧紧地将呆滞的谢初辰圈箍在自己的怀里,一点一点地将药汤渡了过去。

那药汤的确很苦很苦,难怪初辰喝了几天就开始偷懒了。

这时,萧晚的心里虽同样讨厌着苦涩的药汤,但吻上谢初辰的那一刻,觉得他的滋味十分的清甜可口,不禁在渡完药后,有些厚颜无耻地加深了这个吻。

长长一个吻过去后,萧晚在谢初辰快要窒息时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了他。她瞅着谢初辰瘫软在自己怀里的身子,和红晕满面的容颜,不禁腹黑地笑了笑,沙哑的声音贴着他耳边轻轻道:“初辰,还要我继续喂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