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厅堂里,坐了许多位少夫人级别的女子,曾经都是京都的贵女,却是鸦雀无声。众人屏住呼吸,有些愣愣地看着那两个光天化日之下大秀恩爱的人。纵然她们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但是这般胆大的行为还真没见识过。

于是厅堂里一半的人脸上都浮出了几抹红晕,还有一小半的人低下了头。

“恭喜啊,我们异常难搞的陆大姑娘总算有了个完美的归宿。今儿你可是胆子大,把夫君留在这里见女客,若是没什么稀奇的玩意儿拿出来让我们瞧瞧,恐怕各位不会依你吧!”萧芸带头拍起手来,她的话语里带着几分调笑,眼眸里也闪烁着欢喜的光芒。

陆敏就相当于她的亲妹妹,两人几乎一同长大,虽然有时候会拌嘴起摩擦,但是双方都没有姐妹。就把对方当成了姐妹一般,现在陆敏能过得好,她的心里也跟着高兴。

其他人也跟着她说笑了起来,看向陆敏的目光里都带着几分艳羡。不为其他,只为了陆敏敢自己找夫君,这就够京都大半的贵女眼红的。

“稀奇的玩意儿当然有,我可是专门搜罗回来给众位开开眼的,请随我移步去湖心亭!”陆敏提起稀奇的东西,脸上的笑意更加浓了几分,眼眸里也带了几分光亮,显然早就准备好了。

直到此刻,赵云河才向各位女眷请辞,似乎已经完成了任务,他靠在陆敏的耳边轻声叮嘱了几句,便先行离开了厅堂。

待他一离开,各位女眷明显松了一口气,有相熟的人纷纷跑去和陆敏打趣。

“大嫂,初姐儿还好么?谁在府上照顾着呢?”一旁的薛馨倒是瞅准了这个空隙,轻轻拉住萧芸的衣角,低声询问道。

萧芸的脸上露出一丝柔和的笑意,轻声回道:“母亲在府上带着她玩儿呢!初姐儿还总念叨着你,上回你回门带来的糖她始终惦记着!”

薛馨听她这么说,脸上的笑意更加浓了几分,不由得拉紧了她的衣袖,低声问道:“嫂子,你最近肯定表现得很好,要不然娘怎么会让你出来?”

“调皮鬼,母亲知道是敏儿请的宴席,你们都有帖子,遂就让我来了!”萧芸伸出手点了点她的鼻尖,又很快地放下了。

楚惜宁一直在旁边听着她俩的对话,听了薛馨调侃的话语,不由得也跟着笑出了声:“王妃,您可得注意言辞,免得旁人听了还以为大舅母该是怎样苛责的人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表嫂在说大舅母的坏话呢!”

她的声音虽带着几分调侃,却也压得极低。薛馨挑了挑眉,不由得吐了吐舌头闭紧了嘴巴。她最近经常出入后宫,一直秉承着少说少错的原则,但是现在见到了长嫂,难免一时放松亲近话就说得有些多了。

“表姐,你怎么也叫起我王妃来了”薛馨又再次挤到楚惜宁的身边,低声冲着她撒娇。

走到湖边的时候,湖面上除了栽种的荷叶之外,竟然全部飘着一长串的花灯。只是因为现在还是白日,灯并没有点亮。不过一路上到处都是各种样式的花灯,几乎都不带重样的,即使是年年举办灯会的京都,也有许多没见过的花灯。一时之间,众人的目光都被湖里的花灯吸引了。

“这里的许多灯都是云河的朋友扎的,到了晚上更是漂亮得很。今儿说好了,你们都留下用完晚膳再走!”陆敏走在最前头,轻轻扬起了声音介绍道。

快到湖心亭的时候,众人都将目光投注到那里。几乎每座府上都有湖心亭,只是陆王府现如今的湖心亭可是与众不同,原本周围都是镂空的地方却被画布遮挡,上面皆是异常壮阔的山水风景。画幅很长,一直拖到地上遮住了亭子里面的东西。偶尔有风拂过,那巨型长幅的画卷也随之轻轻摇摆,露出的缝隙里隐隐露出里面的景色。

众人随之移步入内,原以为被画布遮挡,阳光肯定也照射不进来,没想到里面的阳光只是弱了些。在炎热的夏日,倒是显得凉爽了些。四周都放着冰块儿降暑,那些画从背面看只能看到隐隐的痕迹,似乎和前面隔离了一般。

亭子中央的小桌上摆着各色的茶点,还有数十个锦盒。众人就找了地方随意坐下,看着陆敏一一打开锦盒,听她讲述没有听过的名词,看她演示那些从未见过的宝物和景色。

因为参宴的人不少都是手上有管家权的,自己府上也有不少事儿,晚宴开得就比较早。待天色渐晚,花灯初上的时候。整个湖面都被形态各异的花灯所点亮,耀花了众人的眼。瞧着一盏盏别样的花灯,围在一旁观赏的女眷们,也只有偶尔用赞叹词来表达自己的惊讶程度。

楚惜宁因为身体原因,花灯刚亮了没多久,她就起身告辞了。夜凉雾重,她身上披着一件披风。马车一路摇晃,她有些疲乏地歪在了马车里假寐。

沈国公府内,今儿沈修铭回来得挺早,他暗想着无论皇上是否要调他去边疆,总之都要多抽出时间来陪媳妇儿和儿子玩儿。没想到待他回了府扑了个空,才想起今儿是陆敏摆宴请客的日子,他颇有几分无聊地干坐在椅子上。

“二爷,秦少爷请您去前厅喝酒呢!”清风撩起帘子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不耐的神色。秦连海最近是每日都回来得早,一开始还嚷嚷着准备赶紧用完膳,要早睡呢。忽然又改了主意,让清风来找沈修铭去喝酒。

沈修铭正愁着无事可做,不过一听清风这样复述秦连海的话,他的眉头就紧紧地皱了起来,有些不满地嘀咕了一句:“真不知道这究竟是谁家?还请我喝酒!”

他冷哼了一声,步伐却是不慢,快速地走到给秦连海安排的院子里。院子中央已经摆好了小桌子,上面的菜肴和酒壶都收拾停当了,只等着沈修铭来凑桌了。

“你小子还真比我享受,主客颠倒了吧,混蛋!”沈修铭瞧见秦连海正惬意地自斟自饮的时候,心底不由得冒出了几分无力感,冲到他的面前,伸出手就对着他的后脑勺不轻不重地招呼了过去。

秦连海连忙放下手里的酒杯,拿起酒壶亲自替他斟满。

“来来来,原本我都准备明儿回府了,在你这里害得我当了好几日的和尚,无趣的很。若不是有丫头提醒你今儿回来的早,正好和你喝几杯,为兄弟的践行酒啊,不醉不归!”秦连海一脸狗腿地替他斟满酒,拿起筷子夹着花生米吃得津津有味。

沈修铭一听他这话,眼神不由得往清风的身上瞥了一眼,不由得“啧”了一声,抬手锤了锤他的肩膀,低声调侃道:“也有你搞不定的人儿?还践行,每日上朝的时候几乎都能瞧见你这张厌烦的脸!”

秦连海冷哼了一声,端起酒杯放在唇边轻抿了一口,故意轻眯着眼眸做出一副享受的模样。

“你不懂,人家真的是好姑娘,我秦连海虽然人品差了些,但是良家妇女绝对不碰!”他伸出食指挥动着,似乎在赌咒一般。

沈修铭直接笑出了声,再次拍上了他的肩膀,道:“呸,你小子刚开始不会就醉了吧?你最喜欢的不就是良家女子么?”

清风站在一旁,听着二人越来越不文雅的话语,不由得皱了皱眉。她招手让随侍左右的几个丫头过来,低声叮嘱了几句,便悄悄退下了。

这还没醉就说出这些话,等真的醉了,估计更加难听了。

待她转悠了一圈回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喝到尾声了。估计就快要醉晕过去了,都是摇摇晃晃面颊火红的模样,双眼迷离嘴里乱七八糟念叨着些什么。

“二爷,秦少爷,你们怎么喝成这样?明儿又不是休沐日,真是的,苍国指望你们确定不会国破家亡么?”清风惊呼了一声,连忙冲进来帮着那些小丫头,最后一句当然是压低了声音嘟哝着。

“你们两个照顾好秦少爷,你跟着我将二爷送回喜乐斋!剩下的人把东西撤了!”清风手指着几个丫头开始分配任务,她走了过去扶住沈修铭,似乎想要架起他。

“不行,不行,清风,嗝!”清风的话音刚落,身后的衣摆就被人抓住了。秦连海努力睁大了迷离的双眼,似乎想说些什么,偏偏又不断地打着酒嗝。

一股子酒的气息冲过来,清风的眉头紧皱,再加上桌上菜的味道,她的胃里一阵翻涌。见他醉了清风的胆子也更大了,挥手抡过去,把他的手打掉,身体后仰和他保持一段距离,以免被他的酒气所熏到。

“清风,爷明儿就走了,今晚上你就不能照顾一下我么?嗝!”他持续不断地打嗝,眼睛一眨一眨的,似乎立马就要睡过去了一般。

清风的眉头皱得更紧,本想一走了之,无奈那人的手再次抓住了她的裙摆。

“清风,你怎么就不是我家的丫头?怎么就是嫂夫人的丫头?爷都买好了玩意儿准备逗你了,可惜,嗝”秦连海真的是醉得不成样子,几乎瘫软成了一滩烂泥了,不过嘴里还不忘记絮絮叨叨地说着些什么。

其他几个丫头自然都认得清风,此刻也正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清风没有办法,最终只好妥协,让两个丫头送沈修铭回去,并让她们通知绿竹找人照顾沈修铭,她自己则留下来和另一个丫头一起照顾这个瘟神。

当两个丫头好容易跌跌撞撞把沈修铭送了进来,将他的鞋子脱了放上了床,就有一个身材高挑的丫头走了进来。

“沈管事家的已经得了消息,让奴婢来照顾二爷,你们二位也辛苦了吧,那边赏下了一些糕点,你们拿去吃吧!”那个丫头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手里端着一盘子手工精制的糕点,一瞧便知是给主子吃的。

那两个丫头也没多想,见了糕点根本顾不得打量这个丫头,便接过盘子匆匆跑了出去,准备拿到无人的房里吃。

“二爷,您还好么?”那个丫头边低声说着边慢慢走近床边,她抬起头,微弱的烛光照在她的脸上,赫然便是卫九姑娘。

她得知楚惜宁出去参加宴会,沈修铭又早回来,她就知道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原本准备吹笛子的偶遇被她否定了,想起这国公府后院传出来的流言,二少夫人和二爷伉俪情深,想要靠一次偶遇就能勾引住沈修铭,希望太渺茫了。而她不会有太多这样的机会,所以必须把握住,因此才想起找丫头去秦连海面前提一句喝酒的事儿,果然就灌得烂醉如泥。她也扮成丫头的模样,主子都不在,绿竹和清风又被绊住了,这喜乐斋的防备自然就松动了很多。

实在是天赐良机,她若还是爬不上沈修铭的床,根本不可能!

她边想着边坐到了床边,柔荑轻轻地抚上了沈修铭轮廓分明的面颊,指尖停留在他泛红的嘴唇上。或许是因为酒的滋润,他嘴唇上的温度带着一股子灼热,似乎要把她烫伤一般。

卫九的心跳一下子加速了,她的脸上露出一抹甜腻的笑意。眸光再次锁定他的全身,上下扫视了一遍,眼神渐渐变得幽暗,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她低下头俯下/身,嘴唇贴着他的,想着她娘教导她的,伸出舌头细细地勾勒着男人的薄唇。柔荑也像一条蛇一般滑向他的玉带,手指一挑,便解开了。她的脸上露出几分兴奋的神色,因为触及到他嘴里若有似无的酒味,她的嘴唇不由得加深了吮吸的力度,舌头伸进去似乎要翻搅。

不想那个本该乖乖躺在床上的男人,却忽然一下子坐起,猛地撑起身子,弯□张开嘴。

“哇——”的一声吐了出来,未消化完全的菜和酒水混在一起,带着一股子异常刺鼻的味道。躲闪不及的卫九也跟着倒霉,下半身的罗裙星星点点地蘸着呕吐物,异常的难看。

卫九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恶心和厌恶,决定还是要继续下去。虽然她对醉鬼完全的厌恶,但是即使是硬撑她也要做全套。反正都要脱掉扔在地上,脏了便脏了吧。

她在心底暗暗地安慰着自己,心理建设了一番之后,她的手再次回到了沈修铭的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更新晚了,见谅!

睡完觉下午接着撸哈,么么哒~

147 147 处置卫九;

146147处置卫九

卫九两只白皙的柔荑隔着衣裳,抚上了沈修铭有力的腹部,她的指尖轻轻按了按,立马感到男人身上紧绷的肌肉感。她脸上的红晕更加多了些,嘴角的笑意也浓烈了几分,手指一一解开沈修铭的衣带,慢慢地脱掉了他的外衣。

褪下的外衣还带着一股子酒菜味儿,她有些嫌恶地皱起了眉头,抬起头瞧了瞧沈修铭,将外衣凑近他的嘴角,轻轻擦了擦,以免上面还残留着未净的呕吐物。

卫九随手将男人的外衣扔到了床下,双手再次奋斗在他的身上,此刻需要脱掉的是他的中衣。不得不说随着衣服一件件地扒下,男人强壮有力的身体也渐渐呈现出来,即使隔着几层布料,也能轻易地看到摸清楚。此刻她的脸上除了羞怯之外,还有一分欣喜。

虽然她自愿用这种手段爬上他的床,为奴为妾,但是每个女人都爱长得俊俏身材好的男人,她自然也不例外。沈修铭年轻又俊俏,还是少将军,根本就足以让所有未嫁的女人动心。

她的手坚持不懈地在和他的衣服作斗争,只是躺在床上的男人却越发的不安分,似乎被卫九骚扰得不舒服了,他转了个身背对着她。未脱完的衣服全部都被他侧压在身底下,此刻根本无法继续下去。

“二爷,转过身来,奴婢替您脱了衣裳再说!”她轻声说了一句,手搭上他的肩膀暗暗使力,似乎想把他转过来。

“别动。”沈修铭扭了两下,只模糊不清地说了这两个字,再次沉沉地睡了过去。

可惜有人偏偏不能如他所愿,卫九的手再次伸了过去。就连里衣的衣带都被她解开了,卫九姑娘的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似乎都已经堵到嗓子眼儿里。当手指终于触碰到男人健硕的胸肌时,她的整只手都轻轻颤抖了起来。

今晚的风似乎吹得很大,楚惜宁裹紧了身上的披风,前后有青莲和落雪开路,半月和柑橘搀扶着她。几人匆匆往喜乐斋走,时辰不算早了,她抬头瞧了瞧里屋昏暗的光亮,似乎只点了蜡烛。难道沈修铭已经睡下了?一般都会等她的。

楚惜宁的眉头轻轻蹙起,心里冒出了疑问。眼神就下意识地四处扫起来,却没瞧见伺候的丫头。只有个守门的婆子走了过来,低声道:“今儿晚上二爷回来得挺早,被秦少爷叫过去喝酒的,却不想喝醉了,最后被丫头们搀进来的!现在估计歇下了。”

那个婆子低声禀报着,她们一向只负责看门,但是此刻没有丫头过来传话,她也只好勉为其难地上来了。

楚惜宁的眉头蹙得更紧,挥了挥手让那婆子退下,对着前头的青莲使了个眼色,几个人加快了脚步。

“吱呀!”门一下子被脚踹开了,楚惜宁快步地走进了里屋。

只见一个女人骑坐在沈修铭的身上,床上的男人紧闭着双眸,眉头紧蹙似乎十分不舒服。他半裸着上身,外衣和中衣全部脱落在地上。楚惜宁的眼睛轻轻眯起,才瞧清楚那个女人正是卫九姑娘。

“啊,二爷,二爷!”卫九收起了脸上的惊慌失措,尖叫了一声,猛地去推床上沉睡的沈修铭。

“青莲,让她闭嘴!”楚惜宁脸上的神色十分阴冷他,她冷声吩咐了一句。

青莲立马走上前去,伸手在卫九姑娘的神色点了两下,扯住她的头发一下子把她从沈修铭的身上扯了下来,猛地摔在了地上。

骨头撞击地面的声音,透着几分沉闷。卫九几乎痛得要晕厥过去了,张开嘴却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半月让柑橘出去守门,她又把门关上了,免得声音泄露出去。

“半月,你去打盆凉水来!”楚惜宁停顿了半晌,才压制住心底的火气,深吸了一口气,沉着声音对半月说道。

过了片刻,半月便端着铜盆走了进来,在楚惜宁的示意下,拿了块放进浸湿了朝沈修铭的脸上洒水。

冷水刺激到皮肤,沈修铭不由得打了个颤,原本准备闭上眼睛接着睡,不过那凉水的袭击却是始终不间断,他有些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眸。

“谁呀?”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透着几分慵懒。他睁开迷蒙的双眼,下意识地扫了扫,张开嘴准备打哈欠的举动也顿住了。

楚惜宁双手扶住凸起的肚子,站在内屋正中央,双眼泛红目光冷冽地看着他。他的困意一下子全部消散了,所有的知觉也慢慢恢复了,眼睛再四处地扫,低头就看见了趴在床边的卫九,他的眉头皱得更紧。

察觉到自己上身的□,他的心底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伸出手指着卫九,低声道:“这丫头是谁?怎么会在喜乐斋?”

一旁胆战心惊看戏的落雪和半月,纷纷在心底松了一口气,看样子二爷真的是醉得不省人事了。

“二爷不认识么?我回来的时候,就瞧见这个女人骑在您的身上,正伺候您脱衣裳呢!”楚惜宁呼出了一口气,有些吃力地扶着肚子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却又隐藏着些许的怒意。

任谁欢天喜地地参加完新奇的酒宴,回到家就看到床上躺着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心情都不会好!

沈修铭的酒也彻底醒了,他轻轻摇了摇头,直接看向床边的卫九姑娘,那眼神似乎要把她盯出个窟窿来。

“惜宁,你别生气,我都不认识她!喂,说句话!”沈修铭连忙轻声细语地哄着她,又伸出脚毫不客气地踢了踢卫九,似乎想让她解释清楚。

楚惜宁冷哼了一声,沈修铭自然不认识卫九。卫九没有制造偶遇的直接后果就是,沈修铭根本不认识她!

“惜宁,你看她是个哑巴,又是个残疾,口不能言手不能动,没有那些事儿!”沈修铭的脑子还是有些晕,他见卫九没动静,便有些犯浑地说着。

虽然他根本就没有思考,既然是个残废,那为什么还会出现在喜乐斋。楚惜宁是万万不会跟他开这种玩笑的。

楚惜宁被他气得有些发笑,手指着地上的卫九道:“地上这位是大嫂的妹妹,卫九姑娘,不知道怎么就穿了一身丫鬟的衣服爬上了你我的床?我让青莲点了她的穴道,二爷最好不要替她解开,免得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我方才回来瞧见她,她可是大声尖叫,拼命呼喊您的名字,似乎等着您替她做主呢!”

楚惜宁的话语里夹杂着几分明显的嘲讽,她努力压制着心底的汹涌,就怕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引起肚子的不适感。

沈修铭被她的话弄得一愣,猛地站起身来,眼神冰冷地看着她。

“还是不要让她久留在喜乐斋的好。”他的眉头紧皱,显然在思考着什么。若是现在有人找借口来搜喜乐斋的话,恐怕这一场闹剧就要被公开了,到时候哪里还能说得清。

楚惜宁抬起头,和他对视了一眼,又下意识地看向卫九,眉头紧紧蹙起,明显是对于怎样处置她感到困扰。

“灭口吧,既然她想要偷偷摸摸的,估计就没人看见。”沈修铭的身体还有些疲惫,不过还是吸了一口气走到了楚惜宁旁边的椅子上,十分真诚地建议道。

“得了吧!我会认为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儿,才想着要杀人灭口!”面对他随便就这样提出杀戮的态度,楚惜宁也有些忍受不了。

沈修铭见插科打诨都安抚不了楚惜宁的脾气,不由得乖乖闭上了嘴巴。

楚惜宁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将青莲招呼到身边来,低声叮嘱了几句。卫九一直瞪大了眼睛趴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生怕真的会像方才沈修铭所说的那样处置了她。她才刚及笄,还有大好的光阴年岁,即使这个没勾引成功还可以有下一次。

青莲得了吩咐之后,几步走了过去。卫九姑娘看着她走来,几乎把整个身子蜷缩到了一起。青莲扯住她的头发向下猛地一拉,另一只手抬起来在她的后颈处猛地落下。卫九发出了一声闷哼,便晕了过去。

青莲将她一下子提起,往肩膀上一扛,半月在前面带路,匆匆走了出去。沈修铭看着青莲丝毫不费力的模样,不由得撅起嘴唇轻轻地吹了个口哨。当真比一般男人还厉害!

落雪也十分有眼色地退了下去,屋子里只还剩他们夫妻俩。楚惜宁转过身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眉头轻挑。

“你得相信我,你看我吐这一滩,哪里还知道她占我便宜。她明显就是个好色的,差点把我脱得精光,自己却衣衫齐整,就算有些凌乱也是听见你的脚步声后临时弄的!”沈修铭立马表明自己的清白,手指着地上那些还未清理的污秽,脸上露出几分忧伤的神色。

平日里三分凌厉总爱瞪人眼眸,此刻呈现一种湿漉漉的状态,完全带着一股子哀求可怜的看向楚惜宁。

楚惜宁根本不去瞧地上那滩有异味的东西,眉头轻轻蹙起,低声道:“我只是在想,是不是只要我离开这喜乐斋了,你一人留在府上,就会被人暗算。这回是爬床,下回可就不知道要做什么了!驰骋沙场的少年将军,警觉性也就这么回事儿了。如果再有烂醉如泥的时候,我就直接找了匕首来戳醒你!”

沈修铭见她没有再纠结于这事儿上,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说什么都好,只要别不相信他就成。两人说了几句话,就连忙唤来了落雪和柑橘,二人小心翼翼地收拾了地上的一片狼藉,床上的被褥也全部换了新的。

再说青莲这边,卫九姑娘究竟是顶着卫家的名号,即使恨到了骨子里,也不好真把她杀了。不过让楚惜宁撒撒气倒是可以,青莲肩上扛着一个人,不好大摇大摆地走在外面,只有靠半月摸索着前路,好容易才走到了池塘附近。

好在都已经大晚上了,国公府后院都十分安静,根本没几个人出来闲逛。

“你在这里守好了,我去折腾一下她就回来!”青莲打了几个手势,声音压得极低叮嘱着。

半月点了点头,看着青莲的背影消失,才一脸淡定地站在门外,几乎是目不斜视。不过余光却四处乱瞟着,耳朵也仔细地聆听着周围的动静,此刻略微加快的心跳声让她显得有些紧张。

因为周围没人,青莲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她抓着卫九的腰带,将卫九整个人放进了池塘的水里,整个人紧靠着她抓着的腰部维持。卫九的头和脚都垂进了水里,口鼻那边冒出了汽包。偶尔有些水渗到青莲的手上,让她轻轻皱起了眉头。重新把卫九提上了岸,将她的外衣扒了,绕着她的腰间系了一个死扣。

青莲抓住另一头,毫不怜惜地将卫九推进了池塘。冰凉的水从卫九的脚开始,一直吞噬到她的脖颈,整个人很快就被全部淹没了,水泡再次传来。冰凉的水灌入了卫九的口鼻,但是她已经晕过去了,连挣扎都没有办法。过了片刻青莲才将水里的人捞了出来,有些嫌弃地皱着眉头,将她的外衣解开穿好,便又提起她。

“滴滴答答”的水蔓延了一路,青莲的眉头皱得更紧。

好容易几步走到了半月那里,手对着她挥了挥,两人再次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

“你把这些水迹清理一下,我直接用用轻功送过去,不然这一路的水印就够烦的!”青莲小声地分配着两人的任务,待半月认真听完点头之后,两人才再次分开。

这回青莲瞧着周围没有人,直接托起浑身的卫九,脚尖猛地用力踩着地面一蹬,便已经腾空而起了。几个回落找到了大房,趁着人不注意,身体稍微放低了些,把人朝地上一扔,便再次匆匆地离开了。

由于卫九被扔下的地方,恰好是大房比较偏僻的角落,所以过了半晌才有个丫头要去茅房解手时发现了她。但是现在是半夜时分,都这个时辰了,卫氏以为卫九已经得手了,遂刚歇下不久,此刻那小丫头也拿不定主意。只得往二等丫头通禀,待层层通禀过后,传到卫氏的耳里,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了。

卫氏迷迷糊糊地醒来,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清醒的神志一下子变了过来。她猛地从床上坐起,脸上带着几分快意的笑容。

“九妹妹还没醒么?赶紧把她扶回自己房间去!”卫氏收敛起了笑意,急切地吩咐着。

一夜平静,清晨卫氏还没起,就听到隔壁的房间里传出了一道声嘶力竭地喊叫:“啊——”

似乎要将房顶震破了,同样的又带着十足的凄厉,让听到的人都跟着心惊。

几个丫头立马冲了过去,见到昨晚被抬进来还好好的卫九,脸上竟是有一道异常明显的疤痕,血迹刚干。一直从眼角横亘到嘴角,几乎纵横了左边的脸,显得异常可怖。那一张明媚鲜妍的脸,就这么毁了。

卫九不停地流泪,无意义地哭喊,由于气愤伤心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她的脸毁了,这辈子就完了!几个丫头七手八脚地要去拉扯她,只是都被此刻激动的她抓伤了。

卫氏躺在床上,面向墙壁躺着,几乎忍不住地要笑出声来。她的整个身体都在打颤,那是一种泄愤兴奋的激动所致。卫九,这才刚开始而已!

自然有丫头匆匆冲了进来,向卫氏禀报卫九糟糕的情况。她一下子从床上弹起,却又软软地倒了回去,脸上尽是苍白的神色。一时之间,大房乱作一团,几个丫头去请大夫来。一阵人仰马翻之后,才把卫氏和卫九安顿好。

卫九几乎失去了神智,傻呆呆地躺在床上,任人摆布。丫头把粥递到她嘴边,她就张嘴一口口地吃着,要她起身走走,她就听话地让人替她穿衣梳妆。完全就是个提线的木偶一般。

卫氏也挣扎着起来,在丫头的搀扶下走去隔壁。没想到当有丫头通传卫氏来探望的时候,一直没什么反应的卫九却是一下子变得癫狂起来。

“贱人,你又装病是不是?我的脸究竟怎么了,怎么了?”卫九继续恢复到声嘶力竭的状态,早有几个大丫头上前来拦住她,见卫九实在是不依不挠,就有那胆大的丫头用力一推,卫九便跌坐在地上。

昨晚在池塘里泡了一阵儿,她又在地上吹了一个时辰冷风,自然是发热了,四肢绵软。所以昨晚究竟是谁弄花了她的脸,她自己都不清楚,但是这里是卫氏的地盘,无论如何都和卫氏逃不了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我在写第二章,或许在凌晨,妞们不用等了,先睡撒!

么么哒!

148 148 传授经验【修改】;

148、148传授经验【修改】

卫氏听了卫九的话,脸上哀戚的神色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依然满脸担忧地说道:“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昨晚吹了冷风,身子不适,没有派人照顾好你,让其他人钻了空子”

她边嘤嘤地哭着,边挥了挥手让人退下。房门被关上,屋子里就只剩下她们姐妹二人。卫氏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脸上悲哀的神色荡然无存,嘴角处涌起几分冷笑,好整以暇地看着依然半坐在地上十分脆弱的卫九。

“卫九,你经常嘲讽我年纪轻轻就守寡,甚至还会说我克夫。那么我就让你连克夫这样的福气都没有,就凭你现在这副模样,还有谁敢要你!”卫氏慢慢踱着步子,走到她的面前,轻轻俯下/身,眼神仔细地扫过卫九脸上那道伤疤。

暗想着自己昨晚动手时,匕首在掌心里颤动,却还是用力地滑下去。冰冷的金属划破稚嫩的肌肤,带着一种细微的声音,却被耳朵无限放大,震颤着耳膜,让人一阵心惊。然后她便看到卫九的脸上有无数的血花在开放,一滴滴顺着卫九那张引以为傲的脸庞滑下,昏迷不醒的卫九却是连哼都没哼一声。

卫九根本起不了身,昨晚她被青莲打晕了之后,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印象了。但是今早上起来浑身乏力,身上热烧不退,显然是经历了一番折磨。不过最让她难以接受的自然是脸上这道疤!

她现在根本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也只有愤恨而阴冷地盯着卫氏看。

卫氏那边晕倒和卫九被毁容而闹得人仰马翻,很快就传到了楚惜宁的耳中,她昨晚上没睡好。心里头一直惦记着沈修铭喝醉的事儿,现在可以杜绝一个卫九,以后还有千千万万个卫九在。她今早上起得也很早,却是有些浑身乏力,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

半月把卫氏那边的动静报告给她,又低声解释道:“青莲把卫九送走的时候,并没有划花她的脸,所以应该是大少夫人那边出了问题。”

楚惜宁挥了挥手,眉头不由得皱紧了,脑仁也跟着疼起来。

“那是她们自家姐妹的事儿,暂时还碍不到我们。”她有些无力地半歪在躺椅上,手里把玩着一块暖玉,思绪有些飘忽。

“少夫人,奴婢该死。”门帘被撩起,紧接着就感到有人跪倒在躺椅边上,低声开口认错。

楚惜宁轻轻睁开眼,就瞧见清风跪在旁边,微微低着头,隐隐露出满脸羞愧的神色。

“成了,这句话绿竹方才已经说过了。秦少爷怎么样?”她摆了摆手,并没有过多责怪。

昨晚上的事情是许多人为或者偶然的巧合,对于卫九来说恰好就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若说错,许多人都逃不开关系,清风被秦连海绊住了,绿竹恰好被其他房的人叫走了。

提起秦连海,清风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厌恶和不耐,若不是那个扫把星,又怎么会害得二爷被狐狸精暗算了?

“昨晚上灌了些醒酒汤,方才去上朝了。奴婢没有跟他说这事儿,听他的口气,应该今日就会派人来搬东西回府!”清风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尽量稳住声音向楚惜宁汇报,免得一时情急将心底的厌恶带出来。

楚惜宁轻轻点了点头,带着几分无奈的口气,低声道:“你不说,估计二爷那性子,见到秦少爷也要上去揍两拳。”

绿竹也回来了,把方才从两个昨晚搀扶沈修铭回来的丫头带了过来,几句话一问就猜出了卫九的动作。自然又是一阵磕头求饶,楚惜宁的眉头皱了皱。她有些厌烦地闭上眼睛,挥了挥手让半月把人带出去,就着这个姿势开始闭目养神。

今日一个早上皱眉这个动作,估计把大半月的烦恼都牵扯出来了。夜色深沉,守门婆子的疏忽,放进来丫鬟打扮的卫九,绿竹和清风都抽不开身。负责回来照顾沈修铭的两个丫头,又被糕点吸引走了,一环扣一环。还有秦连海被丫头提醒请沈修铭喝酒,两人一时喝高了,毫无防备。

她越想越觉得心情烦躁,脑海里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昨晚只不过是一个其他府上的庶女,为了爬床的小把戏而已。若是等到她临产之日,这国公府的后院里,有那么一两位居心叵测的主子,想要她生产之时出什么意外,是不是也就这么简单而巧合地一尸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