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会音才刚捡回来一条命,现在连腿都是抖的,面色惨白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着就朝沈氏投去求救的一眼目光。

宋楚兮冷嗤一声,并不和她争辩,招招手,就有丫头从内室又端出来一碗一模一样的参汤来。

沈会音如遭雷击,脚下虚软,摇摇欲坠。

“少主,这碗参汤才是厨房每日必定要送过来给四小姐服用的!”舜瑛说道。

“大夫呢?叫进来验一验!”端木岐皱眉扫过去一眼。

已经无关乎沈会音要害的到底是谁,现在的重点是——

这个不长眼的女人居然胆大包天,公然在他的地方作妖。

大夫是舜瑛一早就叫过来等在旁边的偏厢里的,很快就背着药箱走了进来。

沈会音一看这个架势,就更是慌了——

宋楚兮有备而来,这是要一鼓作气的逼死她!

就是为了不被察觉,她特意的用了慢性毒药,并且唯恐宋楚兮这个病秧子的身体承受不住,露出明显的中毒迹象来,还将药量适当的减少,居然——

还是被发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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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其实我蛮喜欢我家闺女这股泼辣劲儿的,摔锅砸盆神马的看着好激情好带感的有木有╮(╯_╰)╭有人要撒花鼓掌么?

、第019章 一个巴掌

沈会音暗暗咬紧牙关,一颗心不安的砰砰乱跳。

大夫进来仔细的将那碗参汤验过,顿时就勃然变色,跪下去对端木岐道:“少主,这参汤里面的确是被人动了手脚,里面被混入了甲子桃的粉末,虽然这东西的毒性有限,但是就四小姐现如今的身体状况来看,也是绝对受不住的。”

过来蘅芜苑之后,宋楚兮生病都是他一手诊治照料的,事实上这一次的情况远比想象中的还要糟糕,好在是阴错阳差的宋楚兮没碰那东西,否则前后用不了三天,这条小命也就交代了。

大夫想来还是后怕的冒了冷汗。

端木岐的目色微凉,一句话也不说的直接看向了沈氏。

甲子桃这种植物并不难找,蘅芜苑的花园里就有。

沈氏的头皮一麻,眼睛瞬时圆瞪,尖声道:“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就算这参汤里面真有问题,难不成你也信了这个丫头的话,认为是音儿做的吗?”

“不是她吗?”端木岐也不见恼,反而容光焕发的笑了,“我也相信这事儿和大伯母你没有关系,现在这别院里住着的就只有咱们四个,楚儿她身边的都是我的人,一举一动全在我掌握之中,所以现在——大伯母的意思——就是我做的了?”

宋楚兮在这里就是只笼中鸟,这里的任何一个下人她都支使不了,就是想要反诬她自导自演都没办法。

如果沈氏和沈会音一定不认,那就只有把这件事叩在端木岐的头上了。

这怎么可能?

沈氏的嘴唇翁合了几次,竟然支支吾吾的完全无话可说。

宋楚兮已经冷嗤一声道:“端木夫人,就算你要护着自己的亲侄女,这也无可厚非,可再怎么说我也是宋家的人,你不妨退一步想想,今天如若我真的会有什么闪失,宋家的人登门,你们端木家要如何交代?”

“要什么交代?你们宋家还有什么脸要交代?要不是宋楚琪她不要脸做出——”沈氏脱口就骂,下意识的反驳。

“大伯母!”正在冷眼旁观的端木岐突然冷着脸将茶碗扔在了桌子上。

他的唇角翘起了一个弧度,却是显得分外阴冷,语气讥诮的问道:“你说什么?”

就算那件事的错处全部都在宋楚琪的身上,可事情抖出来,却是宋氏给了端木氏的难堪,让端木岐戴了绿帽子。

这样的事情抖出来,就是自己给端木家打脸。

沈氏自觉失言,脸色微妙一变,赶忙住了嘴。

沈会音的眼珠子转了转,心生疑窦,但是观察了一圈也未见端倪,便也不好多说什么。

“岐儿,就算是这个丫头的饮食里头出了什么问题,你也不能听信她的片面之词,把这罪名栽给音儿的。”勉强定了定神,沈氏说道。

“只是片面之词吗?”端木岐本来保持中立的态度却突然有了倾斜,明显是为了沈氏方才的口误而记恨上了。

他的神情透着几分冰冷,只定定的看着沈氏。

莫名的,沈氏的背后已经隐隐开始冒汗。

“沈小姐,难道你没发现,你的贴身丫鬟,那个叫穗儿的已经有好一会儿不见踪影了吗?”正在旁边埋头染指甲的宋楚兮突然闲闲的开口。

这一句话,便更像是冷水滴进了滚油里。

几乎是惊慌失措的,沈会音已经猛地抬头。

宋楚兮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只对外间招招手道:“带进来吧!”

片刻之后,舜瑛就亲自揪着被五花大绑的穗儿走了进来。

“姑母,我没有,你相信我,怎么会做那样的事呢?”沈会音自知不能给穗儿开口的机会,直接就声泪俱下的跪在了沈氏的脚边,伸手去扯住她的衣襟,“是穗儿,因为她弄坏了我的八宝簪子,我骂了她两句,这几天又冷落了她,所以她才故意下毒害人,要嫁祸给我的!”

又是弃车保帅?

要真是穗儿怀恨,直接给沈会音下毒不是更解恨?用得着这么拐弯抹角的找麻烦?这种戏码,上辈子在东宫,宋楚兮都看腻了,早就没了兴趣,干脆也就懒得点破。

“不!不是的——”穗儿仓惶说道,显然是十分意外于主子的狠心。

而这个时候,沈氏已经飞快的做了决定。

“大胆贱婢,你居然敢做这种事?”她怒然一拍桌子,大声道:“陈妈妈,把她给我拉下去严刑拷问,一定要问明白了,务必要将此事查一个水落石出,给岐儿一个交代!”

虽然直接的受害者是宋楚兮,可她是不屑于这个丫头的。

这人一旦落到他们的手里,还不是她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再要拉下沈会音,就完全不可能了。

宋楚兮只冷冷的看着,并不表态。

陈妈妈也是个老练的,当即就将那穗儿堵了嘴给拖了下去。

宋楚兮似笑非笑的看着沈氏,眼睛里满满的都是讽刺的情绪。

沈氏心里的火气噌的一下就又窜了起来。

她用力的掐了下手心,深吸一口气道:“既然事情的真相都已经查清楚了,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也不管沈会音,自行快步离去。

没了沈氏在这里撑腰,沈会音是真怕宋楚兮这疯丫头会直接给她灌下去一碗毒药泄愤,当即也不敢迟疑,爬起来就跟着落荒而逃。

奇怪的是宋楚兮居然一反之前咄咄逼人的气势,并没有拦她。

那姑侄两个匆匆而行,回了住处,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屋子,沈氏已经冷声吩咐,“陈妈妈,你赶紧去把这事儿料理干净了,具体该怎么做,你心里有数,不用我再教你了!”

“是!夫人!”陈妈妈应了,偷偷瞄她一眼,走出去,顺手又合了房门。

屋子里的光线一暗,沈会音的一颗心就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姑——姑母——”她嗫嚅着开口,声音虚弱到近乎要听不见。

却不想话音未落,迎面就是一道风声掠过,结结实实的挨了沈氏一巴掌。

“糊涂的东西!”沈氏骂道,脸上表情扭曲到狰狞。

她几乎是用了所有的力气甩出去的一巴掌,沈会音防备不及,直接被她掀翻在了旁边的桌子上,额头刚好撞在桌角,顿时血流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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咩,我家兮兮好善良的说,居然木有落井下石神马的,最近我想了想,女主还是应该心地善良,忍辱负重,传递正能量的,于是,我们女主励志转型了,以后就喂喂鱼养养花了,看我纯洁的小眼神,是不是觉得世界瞬间好美丽啊O(∩_∩)O~

然后继续戳潜水党,戳戳戳,疼么?疼了就出来缓口气,哼哼哼~

、第020章 破相结仇

沈会音疼的眼前发晕,却是连哭也不敢。

自从沈氏进了端木家的门,就是在沈老夫人面前那都是极有脸面,说一不二的。

“姑母!是我错了!”沈会音捂着伤口,赶紧跪了下去,眼泪顿时就流了满脸,“是我一时气愤才拿错了主意,我——我不是故意要给你惹麻烦的,实在是宋家的那个小贱人她——”

“那个贱人是该死!我也没说你对她下手有什么不对!”提起宋楚兮,沈氏的态度比她都还要恶劣几分,恶狠狠的咒骂。

沈会音看着她脸上狰狞冷酷的表情,反而诧异的愣住,连眼泪都不知道该不该流了。

沈氏余怒未消,还是目光凶狠的盯着她骂道:“你做就做了,居然蠢到被人拿住把柄,简直就是废物!”

她不怪沈会音对宋楚兮下毒手,那个小贱人胆敢三番两次的顶撞她坏她的事,早就该死了。

换而言之,如果沈会音真能替她解决了宋楚兮,她非但不会怪罪,反而要大肆褒奖。

“姑母,我真的知道错了,是音儿无能,我——”沈会音哽咽说道,还想要继续争取的时候,沈氏已经不耐烦,一挥手道:“现在不是你跟那丫头置气的时候,别忘了我带你过来的目的是什么,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补救吧!”

都到了这个份上了,她居然还不死心的想要自己傍上端木岐去?

沈会音的心里发憷,心里发苦,却不能反驳,只能顺从的应了,“是!”

“去吧!”沈氏看都懒得看她一眼,直接就甩袖进了里面的卧房。

沈会音撑着跪的有些麻木的膝盖缓慢的爬起来,咬牙挪到门口推开了房门。

“呀!小姐的额头流血了,您快回去歇着,奴婢就去找大夫。”等在门口的秋子赶紧上前来扶。

沈会音兀自强撑了许久,这会儿便是双腿发软,一个趔趄,虚弱不堪的被她扶着回了房。

乐菱那边倒是没有刻意拿乔,大夫很快也就赶了来,替她处理包扎。

沈氏的那一巴掌下手太狠,大夫止血很是花费了些力气,沈会音更是疼的几欲昏厥,都只能咬牙忍着。

“大夫,您手下轻点儿,别再伤着我家小姐了!”秋子在旁急的不住揪着手里帕子。

“血止住了,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大夫说道,用药童递过去的湿帕子擦了擦手,顿了一下,又补充,“不过——这伤口有些深,就是愈合之后,恐怕也是要留下疤痕的。”

“什么?”沈会音猛地抬头。

秋子更是愕然,急的险些哭出来,“这怎么能够?大夫您给想想办法啊!”

沈会音这还没嫁人,伤口又是在脸上,弄不好一辈子都要完了。

沈会音的心里因为愤怒恐惧而抖的利害,用力的掐着掌心,面上竭力挤出一个悲戚而无力的苦笑道:“都怪我自己走路不小心,之前因为穗儿的事,姑母还生着气呢,大夫,既然我这就只是一点外伤,就请您帮忙瞒着吧,省的姑母知道了再替我担心了!”

那大夫看她一点,点了点头,“好!”

秋子送了大夫出门,回来见沈会音阴着脸坐在那里,突然就有点不想走进去,迟疑了一下道:“小姐,要怎么办啊?咱们在这里又请不到别的大夫来看,万一被姑奶奶知道了——”

一个破了相的女人,在能被利用的空间上都要大打折扣。

沈会音坐在屋里背光的地方,脸上表情看不分明,还不等她说完就吐出几个字:“滚出去!”

虽然她极力的想要嘶吼,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终出口的声音却十分的低沉,几乎微不可闻。

沈氏那个毒妇,要拿她当棋子来用还不算,居然害她破了相?

可哪怕她是将那个女人恨到了骨子里,心里却十分的清楚——

她一定不能表现出来,一定不能让任何不好的流言传到沈氏那里,一旦让沈氏觉得自己对她生了异心,以那个女人独断专行的性格,很有可能就要容不下她了。

所以,她必须忍着,就是再恨,也只能忍耐!

*

沈会音用了蘅芜苑里的大夫诊治,舜瑛那里的消息灵通,宋楚兮自然也很快就知道了内情,只不过却是一句风凉话也没说的。

这几天,她正在和端木岐置气,就为着端木岐没有替她出头撵走那两个女人,已经拗着发了几天的脾气不理人了。

沈氏这边,陈妈妈端着茶水进来,见她脸色阴沉的坐着,只能如实道:“夫人,七少爷又去了宋家那个丫头的院子。”

“都是会音不成器,好端端的,去招惹那个丫头做什么?打狗也要看主人,她在老七的地方生事,还能得了她的好处?”沈氏闻言,便是恨铁不成钢的拍了下桌子,“现在倒是把我的事情也给坏了!”

陈妈妈垂下眼睛,也是叹气,“七少爷的性子夫人您是知道的,如果没有这档子事儿,他都未必会肯就范,现在——”

沈氏侧目瞄她一眼,心里就越发的暴躁,盯着听雪堂的方向,沉吟道:“老七总是往那个丫头的屋子里跑又算是个怎么回事?”

“这蘅芜苑里外都是七少爷的人,具体的,奴婢也打探不出来,不过那宋家丫头年纪还小,夫人担心的事情,当是没影儿的,听说好像是因为表小姐的事,那丫头这几天一直闹脾气呢。”陈妈妈道。

宋楚琪做的事,狠狠的打了端木岐一巴掌,端木岐现在却这么宝贝的护着宋楚兮,也难怪是沈氏会有联想。

但是陈妈妈说得对,那宋楚兮还就只是个孩子罢了。

沈氏稍稍心安,转念一想就又不由的冷了脸,愤愤道:“老爷子当初也是老糊涂了,抛开上头那两个庶出的不提,旸儿到底哪里叫他不满意了,他偏要去抬举这老七?这个祸害一天不锄,旸儿的家主之位就一天坐不安稳。”

她要用联姻牵制端木岐是假,伺机永绝后患才是真的!

锄掉端木岐?这可是连端木旸都不敢随便起的念头!

绝难有人想到,沈氏这女人竟会生出这样的心思来。

“可这七少爷的心思深着呢,在本家多呆几天都不肯,您想让表小姐近他的身似乎也不太可能了…”陈妈妈低垂着脑袋,一筹莫展。

沈氏揉着鬓角想了想,“这么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一会儿你去趟外院,寻个机会让刘大来见我。”

端木岐这般狂傲,并且越来越不受控制,必要的时候就只能采用非常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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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人不可貌相,沈氏其实还是个有雄心抱负的伟大的女银!这就是正能量!我们要向她学习咕(ˉ﹃ˉ)

、第021章 纵宠无边

听雪堂。

端木岐走进院子,在廊下做针线的小丫头就赶紧站起来行礼,“见过少主!”

说着,便有些不自在的回头往屋子里看了眼。

“嗯!”端木岐淡淡的应了声,面色如常的走进去。

外屋的榻上没人,他的眸中便闪过一点明亮的笑意。

他手上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通常每天忙完就过来,正好差不多就是正午时分,宋楚兮是摸透了他的习性,这几天每到这个时候就躲起来。

端木岐的眼中有明亮的光芒闪烁,挥手打发了外间的两个婢女,直接进了卧房。

果然——

就见那小丫头背着门口躺在床上。

“别装了!”端木岐笑了笑,弯身在床沿上坐下。

“我没装!”宋楚兮没好气的顶回去。

“真怕?”端木岐无奈,探手将她拉起来。

“难道我不该怕吗?”宋楚兮的怒气更盛。

“又没什么事…”端木岐叹了口气。

彼时宋楚兮正气呼呼的瞪着他,小胸脯一起一伏的,那小眼神,说是有多少怨念就有多少怨念。

端木岐看着她几乎要翘上天的鼻孔,只觉得这小丫头无理取闹起来的模样,分明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刻意为之,但就是厌烦不起来。

“哎——”他的眸子里笑意不由更浓,探了手出去,才想要说什么,宋楚兮却是勃然大怒,一把抓过身边软枕就朝他身上砸,一面暴跳如雷的大声嚷嚷,“我不听你说话!你走!你出去!你出去出去出去!”

说完就扭头趴到床上,扯被子,蒙住了头。

“这都几天了,你还要继续演戏吗?”端木岐坐在床边没动,抬手试着去拉她的被子。

“我乐意!”宋楚兮一下子翻身坐起,大声的吼回去,“明知道那个女人没安好心,你就是袖手旁观的不管我?我就是演戏假装,我就是故意坑人,我就是只能我欺负人不能叫别人委屈我。你不高兴?不高兴,就叫人把我丢出去啊!”

宋楚兮双目圆瞪,那气鼓鼓的模样,第一眼就叫端木岐想到了炸毛以后的雪融。

他看着她,唇角愉悦的弯起一个弧度,却不说话。

宋楚兮抬高了下巴,与他对视,不避不让。

两个人,四目相对,许久之后,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各自闷笑了一声。

这一笑之后,宋楚兮就窘迫的红了脸,扭头又往床上一扑,扯了被子去蒙头。

端木岐把她拽起来,用力的揉了揉她披散了满头的乱发,含笑道:“这会儿满意了?”

“你答应帮我追查我大姐的下落的,就是因为你,我大姐才会遭此横祸,除非你能找她回来,要不然你就得替她照顾我。”这一顶帽子,她扣的可谓理直气壮,“在正式解除婚约之前,你就是我姐夫!”

“姐夫?只怕你姐姐并不是这么认为的吧?”端木岐玩味的勾了勾唇。

“那是宋家的那些人污蔑她。”宋楚兮大声道:“宋亚青为了霸占家主之位不放,我姐姐,她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是吗?”

“是!”

宋楚兮答的斩钉截铁,护食的小兽一样,端木岐就又笑了,懒洋洋的看了她一眼,“可如果——你姐姐真是被那些人害了呢?”

宋楚兮突然就愣住了。

如果宋楚琪真的死了,那么她和端木岐之间的婚约才算是彻底作废,到时候双方可就算是全不相干的人了,届时——

她就真的没有理由再留在端木岐这里了。

“你——会把我丢出去吗?”她的神色突然就黯淡到了极致,一寸一寸的抬头,对上端木岐的视线。

端木岐的态度模棱两可,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笑问道:“怕了?”

她在这里,孤立无援,如果端木岐撒手,她倒不至于会饿死在外面,但是宋家嫡女的这个身份,却是现在她手中把握的捷径。

虽然她不敢问,但殷绍那般苦心孤诣的谋算于她,那么当日她所托的最后一件事,十成十——

他也是不会手下留情了。

这样一来,就算拼尽这条重生的性命不要,她也势必要重回帝都,去和那人之间把一笔笔的旧账清算明白的。

她需要依仗,需要筹码,也需要一柄足以斩下他大好头颅的锋利钢刀,要白手起家,那太费力气,宋家这块跳板,她没有弃之不用的道理。

所以现在,哪怕是和端木岐这只狐狸精算计的呕心沥血,她也必须和他继续周旋下去。

宋楚兮抿着唇角不吭声。

端木岐却觉得她的发质出奇的柔软,掌心忍不住又揉搓了两下,半真半假道:“知道怕了,以后就乖一点儿,动不动就砸锅摔盆的,还能有点儿大出息么?”

难得今天小丫头肯理人了,僵持了好几天的气氛总算缓和了下来,这天的午膳端木岐就破天荒是在听雪堂用的。

他的规矩严,用膳的时候也一样,所有的丫鬟都屏息敛气的忙碌着服侍,宋楚兮是揣着心事,不愿意开口。

两人沉默着用膳,之后漱了口,端木岐喝了口茶就站起身来,“我那边还有事,先走了,这几天又降温了,你没事不要总在窗口吹风!”

宋楚兮也不应他,只闷头喝茶。

端木岐好脾气的又弯了弯唇角,刚出了屋子,外面却迎着乐菱快步行来。

“少主!”

“有事?”端木岐的步子下意识的一顿,随口问道。

宋楚兮眨了眨眼,从屋里抬眸看过去。

端木岐刚好回眸,两个人的视线略一相撞,端木岐的心念一动,本来抬起一半的步子就又落了回去,只就淡声问道:“直说吧,什么事?”

他的事,从来都是忌讳别人窥测或者干涉的,这是——

他要宠着宋楚兮这么个小丫头玩儿,无可厚非,现在却是连他手中掌握的资源和力量都要纵容和这位四小姐共享吗?

乐菱不由的暗暗心惊,面上还是极沉稳的模样,“就在刚刚,端木夫人身边的陈妈妈递了口信去外院,似乎——是暗示叫一个姓刘的管事找机会来后院见她,恐怕——这别院里很快就要有事发生了,长城想问少主,是不是——”

他们想要给沈氏安排一个神不知鬼不觉的死法,实在太容易了,而且可以保管让端木家的人连上门质问的理由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