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山公子笑颜到,“罗生门里也有争斗,既然抓到了一个,总能问出点儿什么来。”

轻山公子不再言语,想到那罗生门的人所行之事件件令人发指,“侯爷救他可是想通过他揪出罗生门背后的之人。”

卓公子了然道,“背后之人早已呼之欲出,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罗生门背后的势力无非是西蜀太子和北齐长公主,咱们又能如何?”

“那就先灭了这条恶狗再说!恶狗的主子留着慢慢收拾!”轻山公子恨恨说到。

卓公子点点头,“侯爷也是这个意思,只是公子再切莫乱跑,叫人钻了空子,徒惹是非。”

轻山公子也不言语,低头继续搽拭纯钧,那手心的汗意却是知道自己心知肚明,小白,你可安好?

卓公子凑前微眯双眼,十分体贴的说到,“公子怎么不问问白侍卫的近况?”

他手上微微一顿,随即如常,“卓公子想说自会说。”

“啧啧啧,怎么说,小白也是获赠了公子辟邪珠的人,在下自然会告知公子。”

卓凡望着眼前人那一闪而逝的隐忍期待神色,噗嗤轻笑,“安心吧,白侍卫找到了,不过受了点伤,过些事日养好伤自然会回府的。”

他受伤了!

轻山公子心中暗惊,忽然想到他血蛊在身,这伤会很快复原,这又安下心来,可雪衣侯早已发令通缉悬赏千金捉拿,如今小白回府不知可要收到何种惩罚。

一想到那次他受鬼鲛三十鞭刑从地牢里出来的模样心中顿时烦躁起来。

“卓公子,小白飞羽甲一还有你,你们都是侯爷的左膀右臂,平日里关系也都不错,到时候小白受罚你们可得在侯爷面前为他说情啊!”

卓公子轻叹口气,“唉,公子衣是知晓侯爷脾性的,只怕我们求情也无用?”

轻山公子一急,“难道到时候就要眼睁睁看着小白受罚不成?”

卓凡微微沉吟片刻,“一切等小白回府再说。”

此刻云中郡的镇国侯府已是石破天惊。

副管家林墨行色匆匆赶往前院,连平日的亲近的管事和他打招呼都没来得及回应。

一见到詹总管,林墨普通跪地,“詹老救我,詹老救我。”

林总管算是侯府的家生子,也是上一辈老侯爷留下的人了,平日里安分守己,兢兢业业,为人性格也是温吞内敛。

詹总管还从未见过他如此这般,连忙扶了起来,“这是为何,有什么事情起来我们好好说话。”

林总管摇摇头不肯起身,一副欲哭无泪的神情,“詹老,那伍灵仙不翼而飞了。”

詹总管一听也是大吃一惊,“什么?什么叫不翼而飞?”

“今日午时,丫鬟早上送饭过去,以为伍姑娘还没起便退了出来,午时去送午饭还没起,便心中疑惑,揭开被子一看,哪里有人啊,不过是一包衣服做成的人样儿…”

“贴身丫鬟呢?”

“几个贴身丫鬟从昨晚歇下就没起来,都死在了床上…”

詹总管连忙便拉起他边说道,“走,去看看,”又问到,“甲一呢?”

林总管哭丧着脸,“也没了人影,属下的几个侍卫都死了。”

两人急冲冲的赶到现场。

林墨一直协助詹总管管理府上的人事,自从伍灵仙重回后院,他就主要负责管理后院的事物,此次出了此等大事,他责无旁贷,是以才如此紧张自责。

詹总管看着现场眉头紧锁。

几个侍女的屋子一切正常,几人躺在床上犹如睡着了一般没了气息,死得已是透透的。

死的那几个侍卫尸体都在树叉,屋顶上摘找到的,一探也是死了有些时辰了。

“昨夜最后见到甲一和伍姑娘的人是谁?”

詹总管如此一问,后院里竟一时无人能答,最后召集了整个后院的人,问询了好半天这才证实到,从昨日戌时过后便没人再见到伍灵仙和甲一两人了。

林总管面容愁云密布,“詹老救我啊,伍灵仙身份特殊,侯爷特意嘱咐我好生照看,如今竟然不翼而飞,连甲一都一起不见了,老侯爷对在下恩重如山,侯爷又委以重任,如今却…侯爷回府我又有何面目去见侯爷…”

詹总管拧眉沉吟,“唉,林总管,你真以为伍灵仙身份特殊是因为她是南平王送给侯爷的贺礼?”

林总管疑惑不解,他之所以如此焦心,一来是这伍灵仙虽说是歌姬可他知道南平王所赠若是如此不见人影有损侯爷和南平王之间的关系,二来,侯爷虽未宠幸伍灵仙,但从特意嘱咐他好生看管,又派甲一专门看护,可以看出侯爷很是看重这个西蜀第一美女。

可他没想到詹总管神色竟也如此凝重,还提到伍灵仙身份特殊。

“唉,林总管,你有所不知,那伍灵仙可不单单是一个歌姬那么简单。她是南平王唯一的女儿。”

詹总管一说完,林总管大惊失色,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西蜀国正在内斗,太子的王曲大军和南方的南平王正在交战,处于胶着状态。南平王这次能以他区区二十万的兵力围剿四十万王军,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和我们侯爷签订了盟约,这伍灵仙便是南平王和侯爷盟约的诚意。”

詹总管说完,看着林总管语重心长的说到,“如今伍灵仙不见了,很有可能是被有心人利用,若是拿了伍灵仙去要挟南平王,那侯爷的这次布局和盟约将前功尽弃,甚至引来南平王的怨恨之意。”

林总管又何尝想不通这一点,他面色惨白,哆嗦着半天爬不起来,愣愣的坐了好半天这才木然离开。

詹总管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嘱咐身边一个随从,“盯好了林总管,若是畏罪潜逃或是自杀,拿你是问!”

很快,伍灵仙和甲一都无故失踪的消息传遍了侯府,林总管足不出户的被人看关起来等着侯爷回府责罚的事也是人尽皆知。

镇国侯府人人自危,心怀忐忑。

过了些事日,卓公子和轻山公子回府了,还带回了罗生门的俘虏,这个好消息总算给镇国侯府带来了一点儿生气。

卓公子笑容如春花烂漫,“詹老如此吓唬林总管就不怕他自责得以死谢罪?”

詹老轻叹一声,“唉,这些人都是安逸久了,需要提提神了。林墨就是防备心太不够了,以前还和鬼鲛称兄道弟的呢?这样的人不给个教训迟早会叫人利用了去!”

卓公子深深一揖,“詹老为了侯府为了侯爷可谓是谨小慎微,在下今日受教了!”

詹总管摆摆手,“卓公子言重了,你我一里一外都是侯爷的助力,谨小慎微,殚精竭虑,本就是职责。”

卓公子点点头,又问到,“詹老可以按侯爷密信所行事?”

詹总管点点头,“放心吧,一接到侯爷的密信,老朽便在甲一的发油里加了紫芳香,他绝无察觉。”

卓公子点点头,“嗯。”

白图听说黑木挨了板子,去了他的营帐看他。

他进去的时候黑木正趴在床上呆呆的,不知道想这什么心事。

见到白图,立即像个斗鸡一样的竖起脑袋没好气的说到,“你还来干什么,来看我挨打你得意了吧?”

白图撇撇嘴,他本来想逗逗黑木,趁机查看营地寻找阳起,但没想到黑木真的被罚板子了。

□□的后背看上去都叫人瘆得慌。

“不是才二十军棍吗?怎么就伤成这样了?”

黑木黝黑的面容更是一黑,“你这人还有没有良心啊,还二十军棍,是嫌我挨打得少了吗?你去试试,看你那小身板,只怕是是十军棍也看不过来…”

他还在那里叽里呱啦,忽然疼的直咧嘴叫唤。

白图好笑的说到,“叫唤什么,这可是侯府一等一的金疮药,别人我一般不给用的。”

说着他手上不停,继续伸指揩了小盒子里的药涂在黑木背上伤口处。

黑木一下子忽然就不做声了,低着头闷闷的。

白图瞟了他一眼说到,“听说你襁褓里就是侯爷从战场上捡回来,好歹他也算是你半个爹了,怎么下得了这么狠手打你。”

黑木一口气差点没呛过来,侯爷也不过是大他四五岁的年纪,还半个爹?

“你会不会说话?要不是你折腾…”

白图手上故意稍一用力,那张闹腾的嘴巴一下子闭上了,换成哎哟的叫唤,听的白图哈哈大笑。

黑木又气又无奈,正要破口大骂,就听白图悠悠的轻声说道,“我以前也有个弟弟,现在应该也差不多和你一样大了。”

黑木一下子像个斗败的公鸡一样的蔫巴沉默,呐呐开口问到,“那他现在在哪里?”

白图不言语,他不敢再问。

门帘一掀,灿烂阳光乍现。

随即一阵草木香气夹带着营外野草的清新味道袭来。

白图伏地行礼,“属下见过侯爷。”

黑木挣扎着起身要行叩见礼。

宗政明月负手而立,“好生将养着,”双眸却是看向白图。

“出来!”

宗政明月语气不善。

白图缩了缩肩,跟在他身后的距离拉开两步开外。

一直走到营地外面,宗政明月才止步。

这几天白图一直被关在营地里,前后营弟门禁都无法接近十丈以内,今天还是头一次出了营地。

天空湛蓝,艳阳当空,偶有飞鸟掠过,清风微拂之下漫山的青草野花随之摇曳。空气里弥漫着莺飞草长的盛夏气息。

宗政明月一回头就看到白图微眯着双眼深深吸气的模样。

见他回头,白图赶忙低眉顺眼的站好。

“侯爷叫属下到出来有何事吩咐?”

“晒晒太阳闻闻花香。”

宗政明月平静的说到,看不出任何情绪。

白图心中暗道,这些时日宗政明月日夜坐镇前帐,调配军力,今日竟有这闲情雅致出营地走动,难得竟然还带着自己。

不过,能出营地透透气他很满足了。

就听总宗政明月说到,“山野风光甚好,你去釆几朵野花来送给本侯!”

白图眨眨眼,以为自己听错了,疑惑的看着宗政明月那张阳光下娇艳无双的面容,简直难以相信,这句话是从他的口中说出。

“什么?”他眨眨眼问到。

宗政明月走近两步,几乎面对面的看着他。

山高水阔,青山碧水,他泼墨黑发,白衣胜雪,容颜卓绝,优雅入画,一种光亮至美的气息从他的眼眸流转而出。

宗政明月认真的看着白图的眼眸,薄唇轻启,一字一句的说到,“你不是说做下属和做后妃一样,需要情趣吗?还不去给本侯采花?”

61撩与被撩

也不知道是这骄阳太盛,还是眼前人容颜逼人,他觉得自己真的有些蒙圈了。

白图稀里糊涂的采摘了几朵野花便递给了宗政明月。

他洁白的甚至要看出细小血脉的皮肤因被晒而带上了一层粉晕的娇艳之色。

再抬头看宗政明月,他眯眼轻嗅小花,洁白的花瓣和他面容交相辉映,犹如芙蓉月下一般妖娆,又如三月春花初绽一般明媚,他一时看愣了。

宗政明月睁开双眸,唇角微扬,“如此盯着本侯看,果然是对本侯有了觊觎之心。”

白图慌忙摆手,讪笑道,“不,不,不,侯爷误会了,属下对侯爷美貌绝无觊觎之心。”

山风将他说的话悬在山间回荡,那美貌二字似乎更加清晰,那绝美的侧颜于是弧度更甚的上扬。

白图却暗自懊恼,怎么就说出来美貌二字呢!

他赶紧亡羊补牢的说到,“侯爷心系天下,一心为天下苍生,为后燕国江山社稷,是神诋下凡普度众生而来,岂容人觊觎…”

宗政明月看着白图大义凛然的说辞,不耐的摆摆手。

白图立时闭嘴,舔舔嘴唇,咽下下面更夸张的说辞。

这片青草地上开满了白色小花,都说那是尸花,只有被鲜血尸体养肥的土地才能开出如此灿烂的野花。

“这里是后燕和西蜀交界之处,在这里曾经发生过大小很多次的战役,曾经血流成河,尸体成山,”宗政明月看着他,双眸沉定,“死的多是两国将士,可好在他们还有国家抚恤,亲人悼念,更可怜的是,交界地带的那些小部族小教众,往往家破人亡,全族覆灭。”

白图垂眸穆然,何须他人说出,他太清了。

前世的圣巴教不正是因为夹杂在西蜀和后燕之间而成为牺牲品吗?

以前他还一直想不明白为何西蜀袭击进攻后燕非要从他们圣巴教入手,前几日他在前帐那次看了两国边境的地图这才了然。

西蜀国从圣巴教所在的山谷进攻袭击后燕国将会事半功倍。

“王曲的四十万大军已全军覆没。”

宗政明月说到。

白图一愣,忽而惊喜到,“真的?”

宗政明月点点头。

白图真的是太高兴了,一下雀跃的在山坡上掠起,蹿到宗政明月面前,一脸欣喜的说到,“侯爷是怎么办到的?”

眼前黑衣少年笑容璀璨夺目,宗政明月浅笑到,“段段分割,一一蚕食。”

“侯爷真乃战神!”他真心诚意的夸赞。

宗政明月抿嘴轻笑。

白图的好心情不是没有道理的,前世正是因为王曲大军逃出南平王的包围圈,退守泸州城,至此西蜀太子不得不好要想办法从东面进攻后燕国,对南平王形成包围夹击之势,而进攻后燕国的入口便是圣巴教。

是以,这一世,王曲大军的覆灭意义重大。

王曲四十万大军覆灭,西蜀太子的势力受到重创,三五年之内绝不敢轻易冒犯后燕国,而后燕国必然将逐渐强大,只要后燕国强大了,周边的小部族小教众才能有所依仗,安享太平。

白图忽然觉得这些时日在军营里焦急如焚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再看向宗政明月的面容忽然觉得更加丰神俊美,美艳不可方物。

几天后,雪衣侯一行准备起程回云中郡。

黑木伤好的很快,一早就起来送行。

白图看他似是有些依依不舍,想着他其实也不过才十多岁的年纪,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说到,“小黑,军营最是锻炼男子汉的地方,你好好成长,下次有任务,我在侯府等你凯旋的消息。”

黑木点点头,黝黑的面容坚毅不屈的神色。

马车车厢里,宗政明月看了一眼白图,见他车门旁跪坐如松,挺直的腰身白杨一般挺拔,离自己远远的。

他开口道,“热,打扇。”

白图赶紧回过神来,看着宗政明月又看看车厢角落里那把宫纱扇。

他轻移膝盖,跪行过去拿扇,车厢一边一慎,白图一个不稳刚想伸手扶车壁,宗政明月貌似随手轻拂,他便倒在那雪白的衣袍之上。

宗政明月本盘腿而坐,白图拂倒在他膝上,他趁势一手按住他的双臂一手圈于他的细腰之上。

居高临下的按住他说到,“还说对本侯没有觊觎之心?”

白图好气又好笑,恼怒着挣扎起身,可那腰上的手紧紧钳制着,难动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