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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涩的女生们惊叫出声,用手挡住了眼睛。男生们则看得津津有味,陈赞一边磕着瓜子,一边面无表情地看着荧屏,这样的尺度,对于一个从21世纪穿越回去的人来说,实在是太小菜一碟了。

谈天看着这个镜头,突然想起了去年夏天在潘力家看到那个片来,脸上不由一热,有些不自在地转过脸去看陈赞。

陈赞全神贯注地磕着瓜子,看着屏幕,影院里没有灯,黑漆漆的,只有屏幕上映射出来的光线。谈天却看从侧面看清了陈赞的长睫毛,他突然生出一个胆大的念头,要是自己假装不小心亲他一口,他会不会生气?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便像中了魔一般疯狂地盘踞在他的心头,再也驱散不去了。亲,就假装自己是不小心碰到的;不能亲,他肯定会生气的,好久都不会理自己。谈天心里的天使和恶魔在打架,胜负难分。

直到电影放完了,四周厚重的门帘被拉开,门被打开,光线从四周投射进来,大家都纷纷起身离场,谈天才懊恼地发现,自己还是什么都没做,而且电影后来演了什么都完全没有印象。

“坛子,走啊。”陈赞起身,将瓜子壳和剩下的瓜子都拿起来准备离开,发现谈天还双眼发直地盯着正在出字幕的荧屏看,“看什么呢?”

谈天回过神来:“哦,完了啊?”

陈赞翻了个白眼,梦游去了吧,看个电影都能胡思乱想,真有他的。转身不再理他,自顾自出去了。

谈天连忙站起身去追陈赞,不小心被椅子把手撞了好几下,疼得他呲牙咧嘴也没停下来。

这个时间已经是五月下旬了,夏天早已到来,路旁法国梧桐上的浓荫密匝匝地落下来,与人分享几丝阴凉。

谈天追上陈赞,从侧面看着他的脸,那张脸经过一冬和一春的养护,呈现出一种健康的白皙。因为常吃蜂蜜的缘故,陈赞的皮肤十分细腻。谈天自己的皮肤也不差,没有其他同学脸上的青春烦恼痘。

谈天注意到陈赞的脸上还有一层淡淡的绒毛,是以衬托得他的脸庞格外柔和。谈天想,这张脸,亲上去会有什么感觉呢,有蜂蜜的香甜和清香,还是淡淡的乳香?戏文中不常说乳臭未干么,陈赞应该也算是乳臭未干吧。

陈赞突然转过头来:“看什么呢?”

谈天慌忙伸手摸自己的额头:“看你脸上长痘痘没。你看我这里是不是长了个青春痘?”

陈赞拿开他的手,看了一下:“蚊子叮的。”

“啊?难怪昨天晚上一直听见有蚊子嗡嗡作响呢。”谈天故作恍然大悟地说。

陈赞想了一下:“天气热了,该挂蚊帐了。我明天晚上回去,顺便帮你捎蚊帐过来吧。”

谈天说:“不用了,明天我也请假回家去,我也有两个礼拜没回去了。”

陈赞想说,下周不就要放月假了么,但是也没说出来,因为上完下午的课回去,早就没有车了,要走路回去,有个伴也挺好的。

谈天心里一直惦记着电影院里生出的那个念头,总要找个机会吻一下陈赞才好,这个念头一旦生成,就像水蛭一样钻在念头中拔不出来了。

甚至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谈天还想着,是不是趁陈赞睡着了,偷偷去亲一口。但是上铺的郑伯齐一直打着手电在看书,谈天等了半天,手电都没关,最后实在熬不住了,打了个哈欠睡了,临睡前还想:讨厌的郑伯齐,就你那笨样子,非得熬夜才能把成绩维持在第一,等小爷哪天超过你去。

其实他不知道,人郑伯齐正打着手电在看《天龙八部》呢。

周六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课,陈赞去食堂买了四个糯米团子,分给谈天两个,一边吃一边往回走。正餐回家再吃。

五月里,白天已经很长了,上完最后一节课是下午五点二十分,走路回去,可以在天擦黑的时候到家。

谈天和陈赞一边走一边说话,谈天说:“早知道就该把自行车骑过来,这样就不用走路回去了。”

陈赞淡淡地说:“以前我们卖菌子的时候,大热天的也是走路来回呢。”

谈天仰天长叹:“哎,果然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陈赞惊奇:“嘿,坛子,不错啊,有长进!”

谈天嘿嘿笑了:“跟着你能不长进么。”

“行啊,越来越有出息,不仅会奉承人,还会顺便夸自己。”陈赞笑起来,这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谈天不仅能出口成章了,还会奉承人了,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谈天越发笑得得意了。

天快黑的时候,他们到了村道口,还没拐进村道,便看见一个人慌里慌张地从村道上疾步走了过来。

陈赞看清来人,开口打招呼:“有利叔,这么晚去哪儿呢。”

利麻子吓了一大跳,抬头一见陈赞和谈天,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他胡乱点了一下头,唔了一声便迅速走了。

谈天看着那人的背影,啐了一口:“这样的人你还叫他叔,他配吗?”

陈赞说:“这只是基本礼貌,他们没情义,我们得有家教。”

谈天若有所思,突然说:“刚刚闻到他身上好大一股汽油味。”

陈赞扭头看了眼消失在暮色中的利麻子:“我也闻到了。”

就在这时,陈赞看见了村子那边火光冲天而起:“失火了!”说着拔腿就往村子跑。

谈天连忙跟上去。

陈赞跑到村口,总是聚满了各色人等的小店如今只剩灯火,房门都闭上了。

陈赞绕过小店,急忙抓住一个人问:“许文伯伯,哪里起火了?”

陈许文一看见陈赞,连忙说:“哎呀,小赞你回来了,赶紧去拿桶子救火,你家后山烧起来了。”

陈赞闻言脸色刷白,谈天连忙抓起他的手拉着他往后山跑。

陈赞慌乱中还记得拿桶子的事:“要去拿桶。”

谈天径直跑到附近的一户人家:“借两个桶。”也不等人家答应与否,提上两只桶就往后山跑。

跑近一点一看,原来火烧在后山的西南角,是茶园挨近竹林的那一片,村里的乡邻几乎都在赶来帮忙扑火。陈赞和谈天从山前的池塘里提上水,拔腿便往火边跑。

但这杯水车薪实在赶不上大火的燃势,陈赞在人群中看着被熏得满脸漆黑的爸爸和妈妈,连忙拉住爸爸:“爸,赶紧叫几个人去砍竹子,砍出一条隔离带来,火势就不会蔓延过去了。”

陈昌隆一听有理,赶紧叫了几个壮劳力帮忙,回家去拿柴刀砍竹子去了。

陈赞继续和谈天奋力提水灭火。好在此际正是初夏,植被都是绿色的,比起秋冬之际来又稍微好了一些,并且晚上刮的是东南风,起火点是在西南角,才没有蔓延至整个油茶园。

再者油茶并不高,火势烧起来,并没有高到人不能控制的地步,也降低了灭火的难度。竹林的火比较难控制,还好有了陈赞的主意,大火最后只蔓延到隔离带,便慢慢熄灭了。

还好这附近除了一位鳏居的陈老汉,并没有什么人家。陈老汉一向独来独往,在后山的竹林边上修了一间土屋,火势蔓延起来之后,人们第一个就将他叫了出来。大火一直蔓延到他家附近,将靠近林子的茅厕和猪圈烧掉了,还好并没有烧了房子。

这一晚,大家一直忙到快十二点,才终于将火扑灭。陈昌隆沙哑着声音跟大家道谢。人群慢慢散去,只有几个村干部留了下来。

第53章 自有恶报

大火终于灭了,黑暗中,还有一些地方火光明灭不定。刘双双和张明丽流着泪收拾着最后的残局。

陈赞看着满山的狼藉,不由得想哭。这一次油茶起码被烧了十几亩,竹林也去了四分之一,真是飞来横祸。

他将桶子放下:“爸,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起火了?”

陈昌隆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们发现的时候,火已经烧起来了。这种天气又不干燥,怎么那么容易失火呢?”越想越觉得纳闷。

这时陈赞听见村长问:“是不是有人在烧火灰?”所谓烧火灰,就是将泥土和干草混起来烧,烧过之后的泥灰比较肥沃,当地人都有烧火灰做肥料的习惯。

刘双双红肿着眼摇头:“这几天没有人烧火灰。”

村支书问:“那怎么会失火呢?”

一直在园子边上转悠的谈天突然说:“这里有一股子汽油味。”

陈赞跑过去,拿过谈天手里的手电筒,往地上一照,蹲下身去翻看了一下:“这些草被泼了汽油的。”汽油是挥发性气体,但是要是泼得多了,一时半会儿是挥发不完的。

大家都围了过去:“当真是的。”

陈昌盛拿着手电沿着火线一查看:“这边也有。”

谈天说:“肯定是有人故意放火!”

一时间,大家都不说话了。

陈赞说:“爸,报警吧。”

村长迟疑地说:“要不咱们先自己处理吧。还是别闹大了。”

陈赞冷笑一声:“人家将火都放到我家里来了,事情还没闹大吗?是不是没烧死人,所以不算大?这警非报不可,不然以后我们会永无宁日。”

陈赞知道,这火是利麻子放的无疑,他选择西南角也是故意的,就是不想把整片茶园都烧掉了,他想用这个方法来逼迫自己父母和叔婶放弃后山。这要是在以前,谁也不会想到去报警,这种事,谁摊上谁倒霉,你撑不下去了,那就滚蛋,有的是占便宜的人来接手。

但是这次陈赞绝对不会再放过利麻子,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故意纵火罪,至少也得判他个三年徒刑,吃几年牢饭,看他还老不老实。他不仁休怪自己不义!

谈天小声在陈赞耳边说:“这事百分百是利麻子干的。”

陈赞嗯了一声,瞟了一眼村长,小声说:“先不张扬,我们把这情况跟警察说清楚好了。”

陈昌隆本来还有些犹豫,但是陈赞坚持要报警,所以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去派出所报了警。正值严打时期,派出所对纵火事件很重视,当即派来来了两名民警调查情况。陈赞和谈天也没有回学校,先要把家里这事弄清楚才行。

陈赞和谈天提供了证词,说明昨晚七点左右,在村口遇见了身上带着浓重汽油味的利麻子陈有利,怀疑放火的人就是他。又将利麻子以前敲诈来他家买茶油的老虞的事也说了,还说了自家鸡场的鸡被人下农药的事。

陈昌隆又补充说,三天前利麻子来找过他们,说愿意出十五万块钱,让他们将后山转让给他,被陈昌隆拒绝了,利麻子当时脸色十分难看的走了。

民警录了口供之后,又去村里其他人家去了解了情况。有人指出,数天前,看到过利麻子在加油站买过几桶汽油。后山的陈老汉也提供了一个有利的证据,前天下午,他见过利麻子和刘二良去后山附近转悠过两次。

所有的矛头直指利麻子,民警直接去利麻子家调查,发现利麻子并不在家,他老婆说他昨天下午就去亲戚家了。但是陈赞和谈天昨天下午七点还在村口看见他了,并不是下午就去亲戚家了。

民警又去了刘二良家,与正要出门的刘二良碰了个正着。刘二良一见到带着大盖帽的民警,拔腿就往后门跑,被两个身手敏捷的民警抓了个正着。

刘二良素来胆小怕事,一被民警逮住,就哭爹喊娘地说:“不是我干的,都是利麻子让我去做的。”

这还没打就招了,陈赞和谈天松了口气,总算可以放心回学校了。虽然利麻子还没有抓到,但是抓人不是警察叔叔的责任么。

等下个周末放月假的时候,陈赞回到家中,得知利麻子已经在他亲戚家被抓住了。陈赞松了口气,这下子可天下太平了。

陈昌隆有些担忧:“利麻子现在被抓了,等他放出来了,会不会来报复我们?”

陈赞说:“爸,你别担心,这故意纵火罪,最少也要判他三年,我们家把损失的财产统计一下,叫陈大爷把他家的损失也统计一下,交给警察,法院会量刑处理。我看至少也要判个三四年。平时他在我们村做的恶事还少么,叫大家把他做的那些恶事都报上去,现在国家又在严打,我看他起码得有个五六年牢饭吃的,自有国家教育他。”

陈昌隆还是有些担心,说实话,普通百姓最怕的就是吃过官司坐过牢的人,那些地方出来的人,个个都横得要命。但是陈赞不怕,再过几年,他们家的经济肯定就不会是现在这种情况了,到时候有了钱,财大了气也粗了,利麻子难道会不忌惮。这样的小人,从来都是欺软怕硬的。

不管怎么样,暂时压在头顶的乌云总算烟消云散了,陈赞家的生活总算又安定下来。金银花正在采收,今年的产量比去年几乎多了三四成,花架上花枝累累,据说这还没有达到最丰产的时期,要第四年才会进入丰产期,并且以后好几年里都会有这样的盛状。

陈赞从每天的产量估算了一下,今天的产量至少要比去年多一半以上,那就是一万好几的收入。但是今年的养鸡场被药和后山被烧,起码也让他们家损失了上万块。

不过今年茶园的油茶硕果累累,去年的亩产量已经超过十斤一亩,今年怕是要超过二十斤一亩。听老虞回信说,茶油的价格在上涨,北京都能卖十多块一斤了,他知道陈赞家的茶油丰收,到时候还会来买他家的茶油,价钱可以比去年再涨一点。这诚然有点物价上涨的因素,但是也说明了人们生活富裕了,对生活品质越来越重视。

而且现在利麻子被抓了,就不担心人来搞破坏,全家只要卯足劲来搞生产,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今年除了自家采收的金银花,他们还从左邻右舍那里收来了不少。并且周村庄的人都看好金银花的前景,种植的人越来越多了。

陈赞知道这就是连锁反应,其实商机是处处存在的,只是没人带这个头,就没人敢去冒那个险。不是有句话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走在机会前头的人便发达了。

家里的事处理好了,陈赞便不再每个礼拜都往家跑了,安安心心地上课。

谈天的心却越来越煎熬,他每天和陈赞呆在一起,两人说着话,他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陈赞那两片粉润的唇瓣。

陈赞的唇色是健康的粉红色,因为常年锻炼的缘故,他的身体底子还不错,加之又常吃蜂蜜,气色比一般的人都要好,所以两片唇瓣格外饱满莹润。让谈天肖想了许久。

谈天觉得自己越来越无可救药了,之前他就想亲亲陈赞的脸颊,现在却拼命想尝尝那唇瓣的味道,是不是真的如书上说的那么柔软动人。

陈赞不知道,谈天坐在后面,跟李宏强那群人看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书,除了武侠小说,还有各种猎奇的书,甚至还有前排女生偷偷租借来的琼瑶小说。你问谈天为什么连琼瑶的书都看,他的理由很简单,学谈恋爱的技巧呗。

可惜学了一箩筐,一个都用不上,因为陈赞压根儿就没开窍似的。自己对他好,他会觉得是好朋友好哥们之间应该的。总不能让自己直接写个情诗给他吧,那样陈赞没把他鄙视死,他自己都要鄙视死自己了。

要说谈天也是神人,一般人谁要是春梦的对象是同性,肯定会觉得自己得病了,而且这事又不能和人启齿,只能把羞愧之情深深埋在心底,几乎都不肯见人、不肯和人交流,时间稍长,性格便会染上一种莫名的忧郁或阴沉气质。

但是谈天这家伙自我调节能力非常强,他最初发现自己感情不对时,也羞愧难当了好几天,但是没等他将这事酝酿成阴沉的底色,家里就遭遇了变故。

在最困难的时候是陈赞伸出了援助之手。他为生计忙碌,为学习奋斗,而陈赞,一直都不疾不徐、不温不火地站在自己身边,只要一扭头就能看得到。谈天便很坦然地接受了自己的感情,喜欢就喜欢了,怕屁啊,这么好的人,比谁都好,最好是把这个人也划进自己的所有物范围内,让谁也不能染指!哪个人都甭想!

但是现在有个最大的困难,就是无法将自己的心意说出口。陈赞说了,不会早恋。而同性别的自己要他接受起来肯定更加难,那就只能慢慢渗透,让他习惯自己的存在,等到时机到了,自然便能够水道渠成了吧。

这首先要做的,便是扫除陈赞身边所有的可疑人物,比如沈小羽之流;其次,陈赞对自己期望很高,希望自己能够有出息、很优秀,那么自己就要变得很优秀,一定要有出息,让他对自己很满意。

一个周六,于碧莲破天荒来学校看谈天。这是谈天上了快两年中学仅有的一次。

于碧莲不是过分信任自己的儿子,一来是她忙于生计,确实没什么时间,其次是相信陈赞,有这么懂事的陈赞看着,谈天肯定犯不了什么事。这不,谈天初二都快读完了,还从来没有被老师请过家长,而且成绩是越来越好,于碧莲没道理不放心。

于碧莲来看谈天,说是给他和陈赞送吃的,其实是来找儿子讨主意的。谈阳马上要小学毕业了,他的成绩虽然不算很好,但是于碧莲却不太想把他送到乡中学去读书,毕竟谈天在二中读得就非常不错。现在家里没有了男人,这大儿子就成了于碧莲的主心骨。

谈天和陈赞一边喝着于碧莲送来的炖鸡汤,一边讨论这事。

谈天皱着眉头:“谈阳的成绩虽然有进步,但是只能算中等,考初中没问题。但是要上二中怕是不太容易,就算来了也未必跟得上。”

陈赞不太赞同他:“阳阳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只是他的心思并没有在学习上,所以成绩才不突出。我觉得让他上镇中和二中都可以,有不少男生上小学和初中成绩都不怎么样,但是到了高中却突飞猛进,最后还顺利考上大学的。所以阳阳也不是没有希望的。”

于碧莲高兴地看着陈赞:“小赞你也觉得让阳阳来镇上读书比较好?”

陈赞点点头:“阳阳是明显属于自制力不太强的孩子,镇上的中学比乡中学的管理稍微好点,对阳阳来说应该比较好。要不婶子你回去跟我爸妈说一声,让我爸还去找吴老师说一声?让阳阳考我们二中吧。”

谈天有些不高兴,又要麻烦陈赞家里,这都欠下多少人情债了,以后怎么还得清。但是是为了弟弟的前程,他也不能拒绝。“妈,你回去跟谈阳说,让他自己好好复习,还有一个多月就考试了,就算是陈叔叔托人说了情,他考不上也是白搭。”

于碧莲点点头:“我晓得了,回去让他好好学习。”

陈赞想了想:“婶子,要不这事还是我回去跟我爸说吧,今天正好周末了,我回家一趟,明天一早来。”

于碧莲喜出望外,连忙点头答应:“那就太难为你了,小赞。”

谈天说:“那我也回去。”

陈赞说:“坛子你就不用回去了,家里也没什么事,我明天一早就回来了。我们经常一起请假,老师会以为我和你出去玩了呢。”

陈赞回家后,又跟谈阳谈了一会心,好好鼓励了一下他。谈阳倍受鼓舞,决定要努把力,不辜负赞哥的期望,争取考到二中去,继续和他做校友。

第54章 好男人坛子

很快便放了暑假,谈天开始琢磨着如何赚钱,卖冰棒、捡菌子以及蝉蜕来钱都太慢了,赚点零花钱还行,但是想要挣学费就不太容易了。

虽然现在于碧莲在陈赞家帮忙,一个月也有个两三百块,但是家里的开销也大,三个孩子上学、穿衣穿鞋,哪个不要花钱呢。谈天想了许久,终于决定跟人学钓鱼。

这个钓鱼不是用钓竿钓,而是用线放排钓。一根上千米长的细棉绳,每隔一米多的距离就挂一个用细尼龙绳子系扎好的鱼钩,在鱼钩上挂上蚯蚓,夜间沿河道将长线放下去,来吃饵的多半是杂食性鱼类如黄骨鱼、鲶鱼、鲤鱼、鲫鱼等。这种方法主要是钓黄骨鱼的,而黄骨鱼的价格很不低,市场上能卖到猪肉的价。

排钓这种钓法是从福建那边传过来的,整个村会的人就只有住在后山边上的陈老汉,那是多年前他行走江湖时在福建学到的法子。每到春暖花开之后,陈老汉就扛着锄头,提着桶子到处去找蚯蚓,然后回家给鱼钩装饵,待天黑了便去河边放钓线。

谈天看中这个法子,是因为看中了黄骨鱼的价格。一斤鱼有两三块一斤的话,每天钓个好几斤,那至少就是十几块。他听陈老汉说过,运气好的话,一天能钓十几斤甚至几十斤,那就是几十块钱。这个诱惑还是相当大的,比走街串巷卖冰棒要来得快得多。

谈天提了两瓶酒去看陈老汉,拜了老汉为师。

陈赞知道,上辈子时,黄骨鱼的价格节节高升,最后能卖到十几块一斤。随着黄骨鱼价格的提升,村里不少人都向陈老汉学会了放排钓,不过那是在九五年之后的事了。而谈天为了赚钱,居然提前想到了这个法子,可见真是穷则思变。

这事有多艰辛陈赞是知道,他和谈天以前没少去陈老汉家瞧过热闹。看陈老汉将每个鱼钩挂上蚯蚓,然后将鱼钩挂在糊在小木盆边沿的湿泥块上固定。好几百个鱼钩,需要好几个小时才能弄完,而且晚上还要耽误睡眠,说白了,就是一个费时费力的事。

过了一个礼拜,谈天跑来找陈赞,想要拿点钱去置办装备,买一只新木船。

陈赞说:“船就不用了,咱们去搞一只旧汽车内胎来吧,把轮胎充气,大脚盆放在轮胎内部,应该就能当船用了。”充气了的轮胎总怎么也比木船轻便。

谈天一听,猛地一拍大腿:“这法子好,小赞你真是太聪明了!”轮胎不仅轻便,也比木船便宜得多啊。

就这样,谈天马不停蹄地忙活开来了,两天功夫便将装备备齐了。谈天为了提高效率,开始雇佣谈阳和谈伟帮忙挖蚯蚓,一块钱两百条蚯蚓,他的钓线上有六百只鱼钩,每次光买蚯蚓就需要三块钱。

没有办法,没人帮挖蚯蚓他忙不过来,他自己得装鱼饵,晚上还得去放钓,白天还要适时补眠。若是无人帮忙,他就得干一天歇一天,一个暑假也挣不了几天的钱。

陈赞有些担心:“坛子,你这样太累了,你还长身体呢。”

谈天露齿笑:“没事,我睡眠质量好着呢,晚上十一点去放了线,我可以睡到五点再去收线。卖了鱼我还能回来睡个回笼觉。我也不天天这么干,每隔三四天我就休息一天。”

陈赞想了想说:“要不,你还是去卖冰棍吧。”

谈天已经钓过两次鱼了,每次的收入都在二三十块:“还是不卖冰棍了,虽然不缺睡眠,但是也晒得很,一天赚不了几块钱,还得想着卖不掉咋办。”

陈赞说:“那我帮你的忙吧,我帮你装饵。”虽然那蚯蚓软滑滑的挺恶心的,但是至少它不咬人。

谈天摆摆手:“不用,我自己来就行,当心鱼钩挂住你的手。”谈天怎么舍得让陈赞的手去碰这些邋遢的东西。

陈赞叹口气:“那你自己小心点。”他曾经对谈天说过,说不用担心学费的事,他会帮他的,但是谈天毫不客气地拒绝了。陈赞知道,谈天长大了,他有他的骄傲和自尊,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帮助是很正常的。

谈天钓上鱼了,家里饭桌上的菜蔬也丰富起来,时不常能吃上新鲜鱼肉了,就连陈赞家里也时常有鲜活的鲤鱼、鲫鱼之类的鱼类,都是谈天送的。

陈赞爱吃鱼,他尤其擅长做鲫鱼汤,可以将鱼汤熬成乳白色,鱼肉酥嫩,鱼汤鲜美。

谈天最爱喝陈赞做的鱼汤,每每钓到了大鲫鱼,都要留两尾回家给陈赞做鱼汤,两条鱼,一锅汤,够两家子人喝了。照谈天的说法,陈赞顺便一起做了,省时又省力,还能节省柴火。所以每次都是陈赞做好了端一碗给谈天家里。

钓鱼跟卖冰棒不一样,钓鱼偶尔还有额外的收获,比如甲鱼。

90年代初期,人工养殖甲鱼还没有发展起来,市场上多是野生甲鱼,但是野生甲鱼数量有限,一直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是以价格十分昂贵。一斤甲鱼,能卖到好几十块。

陈赞发现谈天的运气相当不坏,刚去钓了一个星期的鱼,便钓到一只重一斤一两的甲鱼。可把谈天喜坏了,这真是一笔意外之财啊,陈老汉说了,现在甲鱼能卖到五十左右一斤呢。他去镇上问了一下价格,人家只愿意给四十块一斤,他舍不得贱卖了,将甲鱼带了回去。

陈赞自告奋勇上县城帮他卖甲鱼,凭借他坚持不懈的毅力和三寸不烂之舌,最终卖到了五十一斤。

他还专门在鱼虾市场替谈天找了个装鱼的氧气袋,因为天气太热,鱼一旦离了水,就极容易死亡。有了氧气袋,便能够保证鱼几个小时内不死。至于氧气哪里来,谈天自己有办法,他去医院跟人家买,一轮胎氧气两块钱,可以用上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