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遵命。”沈老夫人不插手此事,让余氏顿时轻松了不少。

高姨娘一整天心情都很好,盼着沈静如回来,她好问问今日出门的情况。谁想到,沈静如是回来了,可是一回来就被婆子们关在了房里。高姨娘急坏了,想要打听却没人肯告诉她实情。最后还是使了银子,才得到确切的消息。听完婆子的话,高姨娘就恨不得昏过去。她是做了孽,才会生下沈静如这个讨债鬼出来,好好的去烧香,竟然胆敢勾结外人陷害自家嫡姐。她是活腻了,是安生日子过久了,非得闹腾吗?

高姨娘哭啊,哭哭啼啼的去找沈青康还有余氏求情。结果被人挡在院门外。婆子面露嘲讽之色,明显看不上高姨娘这人。拦着高姨娘,不冷不热的说道:“姨娘请回吧。夫人同老爷正在说话,夫人吩咐了,谁都不准进去打扰。姨娘执意守在这里,这就让奴婢难做了。”

“这,这…请大娘通报一声,等夫人有空了,我再进去也行。”说着,一个荷包就送入守门婆子的手里。

守门婆子冷笑一声,抬手就将荷包扔在高姨娘脸上,“姨娘当奴婢是什么?区区一点银钱就能收买吗?姨娘赶紧走吧,别给脸不要脸。”

高姨娘羞愤无比,不肯走,却也近不得院门。干脆就在离着院门几步远的地方跪着。守门婆子冷哼一声,要跪就跪。真以为这样跪着,就能让老爷和夫人轻饶了沈静如吗?真是做梦。

余氏这会正趴在沈青康身上抽泣,“老爷一定要替静秋做主啊。差一点静秋就被人算计成功了。一想到静秋就这样被人污了名声,不得不嫁给容渊,妾身这心如刀割一般。”

沈青康也是一脸怒意,还要轻声安慰余氏,“别哭了,你担心静秋,我全都知道。你放心,此事我一定不会姑息。就照着你说的办,将六丫头送到家庙思过。什么时候改过了,再放她回来。”

余氏擦着眼泪,“还是老爷心疼静秋。妾身真是怕了,静秋身边竟然有这等蛇蝎心肠的人,妾身光是想想就不寒而栗。”

“以后不会了。六丫头胆敢伤害静秋,岂能轻易放过。不仅要静她送到家庙,还要打她一顿,让她长点记性。不然光是在家庙思过,我看她是改不好的。”

余氏的心情终于舒畅了。沈青康就算有千般不是,唯独有一点无可指摘,那就是沈青康在嫡庶上面,从来没有犯过糊涂。坚守嫡庶有别,尊卑有序,这让她的日子轻松了不知多少。像二房那样的情况,余氏都替沈刘氏感到辛苦。还有大房那边,要是沈青平还在的话,情况只会比二房更不堪。余氏记得很清楚,沈青平死了后,除了一个宋姨娘外,沈陆氏一共发卖了十几个小妾姨娘还有通房丫头。

余氏很感慨,幸好沈青康同他两个哥哥的性子不一样,不然她就受罪了。

高姨娘在门外跪到吐血,才盼到沈青康出来。高姨娘痛哭流涕,替沈静如道歉,希望沈青康能够从轻处置。沈青康看都没有看高姨娘一眼,直接让人将高姨娘架起来,带下去。次日一早,沈青康就亲自命人将沈静如送到家庙中去,无论高姨娘如何哭求,都无法改变沈青康的决定。最后沈青康实在是厌烦了一直哭闹不休的高姨娘,直接命人将她关起来,不过过年的时候都不准放她出来见人。

三房的动静闹得这么大,自然惊动了大房和二房。大房这边派人来问,余氏就说处理一点家务事。如此,大房也就识趣的不过问内情。

二房这边,是白氏亲自来过问。余氏客气的接待,对于为何要将沈静如送出去的,则是一句都不肯多说。白氏也不气馁,出了三房后,就使人去打听消息。最后隐约打听到一点,貌似是沈静如算计沈静秋不成,还被人抓了现行。依着余氏的脾气,自然不肯轻易放过沈静如。

白氏听了后,暗自点头。心道这才是身为嫡母该有的做派。直接将人送到家庙去,什么事情都省了。不像沈刘氏,处理事情总事拖拖拉拉,让人有空子可钻。也就难怪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就被大房还有三房抢过了权柄。

白氏正要回去同沈静恒知会一声,下人来禀报,说是容家来人告状,要找三夫人算账。

白氏瞬间明白,沈静如氏靠什么来算计沈静秋。原来是利用了容渊。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也是活该。

白氏想了想,没去松鹤堂,只是让人盯着那边的消息。有任何进展,都要及时禀报。

沈青碧一见沈老夫人,就哭嚎了起来。请沈老夫人给容渊做主。

沈老夫人一脑门子的糊涂官司,昨日余氏同她说沈静如的事情的时候,可是一句都没提到容渊。这会沈青碧告状,说是容渊被余氏命人打了一顿,打得没半点人行,少说一两个月都不能出门见人。沈老夫人一听,就惊了一跳。“丫头,你没有搞错吧。你就算不喜欢余氏这人,也不能编排这样的话来污蔑她啊。”

沈青碧大哭,“娘,你问问你的好儿媳,是女儿在编排她吗?你问问她,昨日在东山寺,她有没有命人打我家容渊。”

沈老夫人一听东山寺,心头咯噔一下,联想到被送到家庙里的沈静如,再想到容渊那小子的臭毛病,又联想到沈静秋越发打眼的容貌,人老成精的沈老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沈老夫人顿时就气了,“青碧,那你有没有问容渊那小子,他舅母为何要使人打她。他若是老老实实的,又怎么会挨打。”

沈青碧不敢置信,“娘这是要护着余氏那个贱人吗?”

“你给我闭嘴。”沈老夫人极为恼怒,“你瞧瞧你,不分青红皂白就上门来告状,有你这么做事的吗?你先问问容渊,他无缘无故的跑到东山寺做什么?打他一顿算是轻的,这还是看在亲戚的份上,余氏才手下留情。若非如此,容渊岂能轻易脱身。”

沈青碧愣愣的,沈老夫人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你一听容渊那小子叫苦,就冲了过来吧。回去好好问问你的儿子,看他都做了什么好事。”

“我的儿子我最了解,他能做什么,无非就是去山上玩耍。余氏无缘无故的派人打了他,无论如何此事都不能这么算了。娘别尽说我家容渊的不是,先将余氏叫出来,我同她当面对质。不管如何,余氏打了我家容渊,此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沈青碧摆明了态度,此事她不会罢休。

沈老夫人叹气,真是个蠢的。“来人,去请三夫人过来,就说老身有事情问她。”

丫头领命而去,很快又返回。“启禀老夫人,三夫人病了,请了大夫过府请脉。这会用了药,正在歇息。说让老夫人见谅,暂时过不来。有什么事情能不能改日再说。”

沈青碧顿时就大叫起来,“我说什来着。娘,她这是根本没将您放在眼里,根本就是将你的话当做的耳边风。娘,此事绝对不能姑息。不为我家容渊,为了娘的权威,也一定要狠狠教训余氏。不然以后岂不是连娘都不放在眼里。”

沈老夫人皱眉,“你给我闭嘴。你有这功夫在老身这里叫嚣,还不如多花点心思,管好你两个儿子。”

沈青碧哭啊,哭得伤心极了,哭自己命苦,出嫁的时候没赶上好时候,只能嫁到容家去。又哭自己没人疼,如今连自己的亲娘都要嫌弃自己,不肯给自己做主。还哭两个儿子。总之任何事情都能让沈青碧哭一场。

沈老夫人受不得这番吵闹,只觉脑门子痛得不行。“行了,行了,老身还没死。你就放心吧,此事老身会教训老三媳妇。不过容渊那里,你也要问清楚,该管的管起来。”

沈青碧擦着眼泪,“娘总说容渊做错了,我家容渊好好的,怎么会做错事情。”

沈老夫人当即呵斥:“好好的,他能同六丫头联手算计三丫头的名声?好好的,他能在余氏跟前说什么倾慕三丫头,想要娶三丫头。”

沈青碧怔愣,“这不能吧。容渊怎么同静如联手。那静秋有事吗?”、“哼!要是静秋出了事情,依着青康和余氏的脾气,你觉着容渊能够完整无损的回到容家?幸好静秋没出事,否则你就等着给容渊收尸吧。”沈老夫人不客气的说道。

沈青碧吓了一跳,“娘,哪有那么严重。再说了,要是真出了事情,大不了我家容渊娶了静秋就是,正好如了我家容渊的心愿。”

“行了,你就别再说这话。以你家容渊的品性,这辈子是别想娶到静秋。你三弟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容渊若是再胆敢对静秋做什么,你三弟非得将你们容家闹得鸡犬不灵,让容渊给静秋偿命,让你相公在朝中做不下去。就是你这个做姐姐的,以后也别想上门。别说老身吓唬你,你不想想你三弟那牛脾气,这些事情他完全做的出来。你若是真的心疼你儿子,就提醒他别在消想静秋。否则下次就不是打一顿这么简单。”

沈青碧很不服气,不过想到沈青康那臭脾气,发起疯的时候根本就是六亲不认。沈青碧瞬间哆嗦了一下,容家人对上沈青康,那战斗力就是的渣。沈青碧讪讪然一笑,“娘,女儿就是随口说一句。谁要真的娶静秋做儿媳妇啊,没得搅得家宅不宁。不过余氏事先没有知会一声就将我容渊打了,事后也没派人上门说一声,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娘要替女儿做主。”

沈老夫人疲惫的说道:“老身还以为,将事情同你说清楚了,你能知道点轻重好歹。没想到你还是这个脾气,凡事都不依不饶的。那行,你说要怎么替你做主,难道将余氏打一顿。”

“赔银子吧。”沈青碧也干脆,“我家容渊不能被人白打,汤药费总是要给的。”

沈老夫人被沈青碧气的笑了起来,“行,你要多少银子,说个数目,老身替三房做主认下了。”

沈青碧眼珠子乱转,“我家容渊是容家的嫡长子,打了他就是打了容家的脸面。这容家的脸面,少说也得值五千两吧。”

五千两?还真敢开口。沈老夫人沉默下来。这样一来,沈青碧那颗心就又提了起来。哭嚎起来,“娘啊,女儿这些年过的苦啊!上次我家容渊被沈静恒那小白眼狼打,这次又被余氏使人打,这是要逼死我们母子吗?娘啊,你要替我们做主啊。”

“行了,老身还没死,省省你的眼泪。五千两就五千两,两件事情一次了解。以后好好管束容渊,下次他再挨打,那就是活该。到时候你别到老身跟前哭诉。你就是哭死,老身也不理会。至于容渊,他要是长进的话,就多心疼一点你这个做娘的。”沈老夫人也心狠,直接撂下狠话。

沈青碧一边抽泣,一边说道:“容源这孩子其实挺好的,女儿觉着配静秋是绰绰有余。”

“你给我闭嘴。”沈老夫人怒斥,“莫说你三弟如今已经贵为礼部侍郎,单说静秋那容貌,岂是容渊配得上的。容渊要是真娶了静秋,那不是福气,那是在给你们容家招灾。就静秋那容貌,你以为容家护得住吗?别等到容渊被人弄死了,你才后悔,才想起老身如今说过的话。你啊,跟你二哥一个德行。也难怪你们兄妹二人能够凑到一块。行了,老身该说的都说了,听不听就看你自己。老身今日乏了,就不留你用饭,你且回去吧。”

沈青碧拿了五千两银票,痛快的离去。

消息传到三房,余氏当即就呸了一声,“我道她有多厉害,结果眼皮子还是这么浅。闹了这么一场,就为了区区五千两银子,也真过于难为她了。”

沈静秋笑道:“娘何必嫌弃姑母。有这五千两好歹也堵住了容家人的嘴巴,以后容渊再出什么意外,同咱们侯府可没关系。”

余氏狐疑的看着沈静秋,“秋丫头,你不会对那容渊做了什么吧。”

沈静秋笑着摇头,“母亲也太看得起女儿,女儿能做什么,不过是在心里头盼着容渊能够得到报应。”

余氏放心下来,“秋丫头,无论你想做什么,都不要自己动手,知道吗?只要你没有亲自动手,就算事发,你也可以将责任推到丫头身上。一旦你自己动手,只要事发,你就没办法全身而退。”

“多谢母亲提醒。母亲放心吧,女儿从来不会亲自动手。”她只是偷偷的动手,做得人不知鬼不觉。

沈青碧拿着五千两回去,好歹对婆家人有了个交代。不过半个多月后,容渊突然发现自己不行,顿时大惊失色。一开始他也不敢声张,只是换着各种类型的丫头尝试,无论身下躺着的是软萌妹子,还是性感妹子,亦或是成熟妇人,甚至是清秀小厮,容渊的那部位都坚定的不为所动,根本无法体会主人郁卒的心情。

容渊吓住了,生怕自己这辈子都会不举。赶紧命人买来壮阳助兴的药物,可是小兄弟依旧没半点反应。容渊顿时吓了个半死,不会被沈家人打了一顿,就伤到了命根子吧。容渊大哭,这才命人请了大夫。大夫看了病情,开了药方,让容渊服用。

容渊服用了几日,半点效果都没有。此时容渊已经瞒不住,一瞬间,消息就传遍了藏容家。

沈青碧嚎啕大哭,容渊还没有成亲,膝下还没有一男半女,要是真的不行了,那岂不是连个血脉传承都没有。容家老太太就怪上沈家,连带着沈青碧都吃了挂落。

这一次,容老太太亲自出面,到沈家讨要说法。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容家人还不消停,还将容家老太太搬出来,沈老夫人先就不喜。等见了容老太太,得知容家人的来意后,沈老夫人张大了嘴,一时间竟然合不拢。极其诧异的问道:“容渊不行呢?”语气中隐隐透着一点看热闹的兴奋劲。

沈青碧哭哭啼啼的,容老太太冷哼一声,“亲家,我家容渊自从被你们家的人打了后,就一直不行。此事你们沈家必须给一个说法。”

沈老夫人哦了一声,“容渊真的不行了啊。只是亲家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容渊挨打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你怎么能将容渊不行的责任怪在我们家头上。你这分明是讹诈。”

“你,你…”容老太太气的不行,“我家渊儿以前好好的,自从挨了打后就不行,这不是你们的责任哪是谁的责任。”

沈老夫人老神在在的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如果容渊刚挨打的时候,你们说容渊不行,是我们沈家的责任,老身二话不说,一定将这件事情认下。可是如今都过了一个多月,你们才来说容渊不行,还想将责任赖在我们沈家头上。亲家,我们沈家可不是什么小户人家,不是你们想赖就赖的。再说了,谁知道这一个多月内,容渊究竟干了什么不自爱的事情,才会招致不行。或者说容渊吃错了什么东西,也是有可能的啊。总归,亲家想要将此事赖在我们沈家头上,绝无可能。”

沈老夫人的话提醒了沈青碧,沈青碧担心的说道:“难道真的是我家容渊吃错了东西,才会不行吗?”

沈老夫人挑眉,“这个可就说不定了。青碧啊,你们家那后院也该好好清理清理了,别什么人都往后院送。谁知道那些人是不是包藏祸心,趁着容渊养伤的时候,给容渊下了不行的药。”

沈青碧一张脸都扭曲,“婆母,这件事情还需要详查。我娘家人行事都极有分寸,我想容渊的事情,定不是因为挨打的缘故。”

容老太太气的不行,“你给我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余地吗?”

沈老夫人顿时就不高兴了,“亲家母,看在老身的面上,你好歹也要给青碧一点体面吧。当着老身的面,你就如此呵斥她。那背着老身的时候,青碧岂不是要被你们容家欺负死去。难怪我那外孙不行了,定是你们容家有惹包藏祸心,见不得我外孙好过,所以下了药谋害我外孙。亲家母,此事你一定要给老身一个说法,否则老身定不会善罢甘休。”

容老太太不敢置信的看着沈老芙夫人。明明是她上门来质问沈老夫人,讨要说法,怎么转眼就成了容家人包藏祸心,毒害容渊。这分明就是倒打一耙,沈老夫人这老虔婆果然不是个善茬。当年不是个好相处的,如今老了,更是人老成精。

这一切都是因为沈青碧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容老太太狠狠瞪了眼沈青碧,然后说道:“是不是我们容家有人包藏祸心,老身自然会调查清楚。不过我家容渊,确实是在被打之后就不行了,此事亲家推脱不得。”

沈老夫人叹气,“容渊是老身的外孙,老身是看着他长大的。听闻他不行的消息,老身也是担心得不得了。这样吧,老身这就让人准备药材,只要是容渊需要的,你们尽管开口,老身一定满足。除此之外,若是需要请太医过府诊治,你们尽管说一声,老身这就命人拿着我们侯府的帖子去请太医过府给容渊诊治。”

沈青碧连连点头,“要的,要的。药材不能少,太医也要请。此事就辛苦母亲。”

容老太太板着脸不吭声,容渊的确需要这些,所以她不能拒绝。但是不代表她就会兴高采烈的收下。

沈老夫人笑着问容老太太,“亲家,你看老身准备的合适吗?”

容老太太板着脸说道:“还行,那就麻烦亲家了。”

沈老夫人叹息一声,“说什么麻烦,那也是老身的外孙。老孙心疼他啊,年纪轻轻的就不行了,一辈子还这么长,可怎么办啊。”

话音一落,沈青碧就哭了起来。沈青碧是真伤心,是真的听不得容渊不行的话。

沈老夫人陪着叹气。等药材准备好了,干脆利落的将人送走。

太医也被沈家人请到容府诊治容渊的病情。这位吴太医,擅长男科。京城内的豪门公子老爷们,但凡有个难以言齿的毛病,都会请这位吴太医过府。吴太医到了容府,检查了容渊的毛病,顿时就被唬了一跳。连声说不敢治,不能治,容家还是另请高明吧。

容家人苦苦哀求,加上侯府的管家也出面说好话,吴太医这才说了实话。“贵府公子哪里是不行,分明是被高人用特殊的手法封住了血脉,这才会造成不举的假象。像是这样的情况,摆明是有人要给贵府公子一个教训。老夫要是出手医治,就是得罪了高人,后果严重,说不定性命不保。总之,老夫无能为力。”

容家人哭声震天,他们容家也是官宦世家,同江湖草莽从来没有来往,又怎么会得罪什么高人。大家苦苦哀求,请吴大夫想个办法,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容渊一辈子不行吧。

吴大夫被缠得没办法,这才说道:“办法只有一个,就是等。老夫仔细检查了,高人用的手法很巧妙,但不是永久性的。最多一两年的时间,贵府公子就会恢复过来。希望这段时间内,贵府能够多加约束大公子,不要再做出某些荒唐的事情。不然难保高人不会再次出手。老夫言尽于此,告辞。”

容家又是喜又是悲,哭哭闹闹像个样子。容老爷得知真相,就冲到卧房将容渊狠狠揍了一顿。让他混账,这下子活该了吧,什么时候被人收拾了都不知道。可见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别以为是官宦子弟,就可以为所欲为。

容老爷下了禁足令,从今日起,一直到容渊身体恢复,都不准出门半步。谁敢私自凡容渊出去,那就是跟他做对。

侯府管家也是惊得下巴掉在了地上,送走了吴太医后,就急急忙忙回到侯府,将此事禀报沈老夫人知晓。

沈老夫人一听容渊是遭了高人陷害,才会不举,顿时就沉默了下来。

庄嬷嬷小声的问道:“老夫人是在担心什么吗?”

“你觉着容渊被高人教训的事情,同静秋有没有关系?”沈老夫人皱眉问道。

庄嬷嬷吃了一惊,“老夫人的意思是?”

沈老夫人叹气,“一开始老身也在怀疑,是不是下人们收拾容渊的时候,不小心伤了容渊的命根子。亦或是老三媳妇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如今听闻是有高人出手收拾容渊,老身就想到东山寺上发生的事情。”

庄嬷嬷惊讶,“不能吧。三夫人可不认识什么高人。”

“老三媳妇自然不认识什么高人,不过不代表其他人不认识。”沈老夫人抿着唇,心情有些沉重。

“老夫人的意思是?”庄嬷嬷小心翼翼的问道。

“老身就是有些怀疑。”沈老夫人没说怀疑谁,但是庄嬷嬷还是听出来了,沈老夫人怀疑的对象是沈静秋。只是这可能吗?沈静秋不过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又怎么会认识所谓的高人。庄嬷嬷更倾向于,当日有高人途径东山寺,看到了容渊的丑态,这才出手教训容渊。

沈老夫人这边纠结着。三房这边,则是欢声笑语。得知容渊不行,余氏是高兴坏了。沈静秋面带微笑,心道没想到第一次用这种隐秘的手法就能成功。让容渊承受一年不举的痛苦,果然是个好主意。还有那个吴太医,也不简单,竟然能够看出她的手法。

沈青康下衙,回到侯府,得知这个消息后,哈哈大笑起来。心情极为畅快。第二日,沈青康就命人将这个消息散布出去。务必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容渊不举的事情。一时间,容家还有容渊都成为笑柄。大家不关心容渊为什么不举,只关心容渊不举的这个事实。

有性子恶劣的人,直接上容家。说是看望容渊,其实就是看容渊的笑话,顺便奚落容渊一顿。容渊气的暴跳如雷,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此事害的容家人都不好意思出门,尤其是沈青碧,干脆推了所有的宴请,安心的在家里照顾容渊。

如此一来就苦了容蓉。容蓉年纪渐大,正需要跟随长辈出门应酬,为将来结一门好亲做准备的时候,偏偏遇到容渊这件事情,害的她出门都被人笑话。如今干脆不出门了,那她的婚事可怎么办。难道一定要等到一年后容渊身体恢复才能出门吗?

容蓉也在家里发脾气,闹得沈青碧不得消停。

沈青碧建议容蓉到侯府玩耍几天,容蓉干脆扭头,她才不要送上门被人笑话。都怪大哥,容家的脸面都被丢尽了。真是气死人了。

不管容家这边如何,临近年底,侯府上下都忙碌了起来。

沈青凡趁此机会,提议让白氏相助沈陆氏还有余氏管家,替长辈分忧。毕竟白氏是沈家的嫡长孙媳妇,不可能一辈子不管家。让她跟在沈陆氏身边,多少也能有点长进。

沈老夫人没多做考虑就答应下来,沈青凡说的都在理。白氏是长孙媳妇,这个家迟早要交到她的手上。既然如此,何不早早的让白氏锻炼出来。等到能够独挡一面的时候,沈陆氏也能卸下手上的差事。

接着沈青凡又提议,快要过年了,是不是该派人去看望沈刘氏,送点过年的物件过去。

沈老夫人有些犹豫,沈青凡就说道:“娘,刘氏有再多的不是,那也是儿子明媒正娶的妻子,是静恒静宜的生母。还请娘开恩,好歹给刘氏一点体面。”

沈老夫人不耐烦的说道:“行了,行了,此事就按照你的意思办。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事情吗?”

沈青凡斟酌着说道:“启禀母亲,儿子前两天已经去衙门销假,明儿起就要正常当差。”

沈老夫人瞪大眼睛,看着沈青凡。“老身的话,你都当做了耳边风吗?”

“儿子不敢。母亲,儿子正当壮年,让儿子整日里无所事事,这日子儿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不过母亲放心,从今以后,儿子一定洗心革面,绝对不会再沾染任何不法的事情。”沈青凡无比真诚的说道。

沈老夫人深吸一口气,这才压住内心的怒火。“眼看就到年底,你这个时候销假作甚?何不等到开了年再去衙门当差。”

“启禀母亲,年底是衙门最忙的时候。儿子这个时候去当差,也能为上峰分担一二,争取留下一个好印象。改明儿,儿子的考评为忧,说不定还有外放一方任父母官的可能。”

“你当真这么想?”沈老夫人是不相信的。

沈青凡却郑重表示,他是真心这么想,也是真心悔过。请沈老夫人不要再拿老眼光看待他。这样子会让他伤心的。

就算沈老夫人道行高深,也被沈青凡肉麻出一身的鸡皮疙瘩。沈老夫人挥挥手,“行了,行了,事已至此,你就好好当差。要是让老身知道你又弄出幺蛾子,老身定不会饶你。”

“母亲放心,儿子一定不会辜负母亲的期望。”

第80章 野种

江瑶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悄声告诉沈静秋,“姑娘,王府那边有消息了。谢侧妃已经流产,外加大出血,这会太医正在王府抢救。”

沈静秋心头一惊,“可有打听到谢明乐为什么会流产?”

江瑶悄声说道:“据说是受了惊吓。具体是受了什么惊吓,奴婢还没打听出来。”顿了顿,又说道:“这一回沈静宜肯定不会放过谢明乐,谢明乐性命堪忧。姑娘,你说咱们该怎么做。”

沈静秋权衡了一番,貌似谢明乐活着对她更有利。沈静秋拿出一个瓷瓶,同沈静坤服用的是一样。交给江瑶,“务必保住谢明乐的性命。我要她活着,活着同沈静宜斗个你死我活。”

江瑶接过瓷瓶,郑重说道:“姑娘放心。奴婢定不会让姑娘失望。”

江瑶拿着瓷瓶快速离去。

五王府内,正是鸡飞狗跳。谢明乐流产,外加太出血。那血水是一盆一盆的端出来,光是看着就觉着吓人。

五王爷轩辕泰一脚踢开正房的大门,带着慑人的气势走进来。

沈静宜端坐着没动。

轩辕泰指着沈静宜,怒斥,“贱人,谢氏流产是不是你做的?你说!”

沈静宜一脸伤心委屈,眼中饱含泪水,怯怯的望着轩辕泰,“王爷不信我?”

“你让本王怎么信你。平日里,你要做任何事情,本王都能容忍。但是谢氏肚子里是本王的子嗣,本王这一次绝对不能容忍。”

眼泪落下,沿着脸颊,一滴滴的滑落。沈静宜就这样无声的哭泣,顿时让轩辕泰内心震动。沈静宜平静的说道:“太医说谢妹妹是因为受了惊吓,才会动了胎气。王爷怎么不问问,谢妹妹究竟受了什么惊吓。”

“这正是本王要问你的。既然你知道,那就老实交代。”

沈静宜满脸的伤心绝望,“谢妹妹本来在花园里闲逛,一切都好好的。可是谢妹妹却很不幸的看到了不该看到的场景。她一时间承受不住,就动了胎气。此事王爷不知情,那是因为谢妹妹当时一直隐忍着没发作,悄悄的离开。谁会想到,一回到房里,肚子就受不住了。等太医过府,一切都迟了。现在,王爷还要指责妾身,责怪妾身害了谢妹妹吗?”

轩辕泰大惊失色,“你的意思是,谢氏是因为看到本王同明书在一起的事情,所以才会…”

“妾身本想将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不欲让王爷知晓。没想到倒是造成了王爷对我的误会。都是妾身处事不利,王爷要怪妾身,妾身无话可说。”沈静宜说着就要跪下,自请责罚。

轩辕泰大受震动,急忙将沈静宜扶起来。“都是本王错怪了你,你别往心里去。”顿了顿,又问道:“谢氏怎么会那么巧看到本王同明书在一起,着实蹊跷。”

“妾身已经命人调查此事,无论是不是巧合,此事一定要有一个说法。”沈静宜斩钉截铁的说道。说完后,那表情就扭曲了起来,显得极为痛苦。捂住肚子,痛得腰都弯了下去。

“静宜,你怎么了。来人,快去将太医请来。”轩辕泰慌了,沈静宜千万不能有事情。

下人一脸为难,“启禀王爷,太医这会正在谢侧妃那里,小的该如何做,还请王爷示下。”

“蠢材。让你去请太医,还这么对废话。莫非要让本王亲自去请吗?”轩辕泰大怒。

“小的明白,小的这就去。”

沈静宜的脸色越发难看,一头一脸的冷汗。卷缩在轩辕泰的怀里,看着格外的柔弱。轩辕泰很慌乱,抱着沈静宜,一个劲的说道:“太医很快就来了,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要坚持住。”

沈静宜苍白着一张脸,巴巴的望着轩辕泰,眼泪一滴滴的落下。“王爷,妾身让你失望了。”

“不怪你,都是谢氏自己咎由自取。有了身孕不好好养着,大冬天偏偏去什么花园。她有此一劫,是她命中注定。静宜,你一定不能有事,知道吗?”轩辕泰亲吻着沈静宜的脸颊,心中很慌很乱。

沈静宜笑了起来,“能够躺在王爷的怀里,妾身很满足。谢妹妹已经失去了孩子,她一定很难过,王爷就别再责怪她了,好吗?”

“你都这样了,怎么还替别人着想。你放心,你的要求本王都会答应你。太医,太医怎么还没来。”轩辕泰冲下人怒吼。

太医直接被人从谢明乐的床前带走,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轩辕泰抱起沈静宜放在床上,让太医赶紧给谢明乐检查身体。

老太医一只手搭上沈静宜的手腕诊脉,片刻之后,老太医一脸喜意的对轩辕泰说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已经有将近两月的身孕。不过因为刚才受了惊吓,动了胎气,需要好生将养。下官这就给王妃开保胎的方子,照着药方抓药煎服,五日后下官再来检查。届时若是豪装,就可以停药。”

轩辕泰狂喜,“你是说王妃有了身孕?”

“正是,已经快满两个月。胎位有些不稳,所以一定要卧床休息,不可受惊,不可动怒,不要吃生冷食物。另外,下官再开一张饮食禁忌单子,务必照着下官的要求去做。”

“好好好,赏,重重有赏。”轩辕泰兴奋不已,沈静宜有身孕了,这可是他们的嫡长子。比起当初得知谢明乐怀孕的心情,轩辕泰此刻更显兴奋。陪着沈静宜说了会话,等沈静宜躺下休息的后,轩辕泰才起身离去。这等好消息,一定要广而告之。

等轩辕泰一走,沈静宜就睁开了眼睛,露出得意之色。

丫头巧儿和霜儿都在一旁恭喜沈静宜,“恭喜王妃,总算得偿所愿。这一次,王妃算无遗策,奴婢佩服。”

沈静宜脸上带着笑容,脸色也显出几分红润。哪还有之前那副病弱的样子。沈静宜干错坐了起来,轻抚自己的腹部,“这个孩子来的很是时候。否则要收拾谢明乐,本王妃好得费好些功夫。”

巧儿笑道:“王妃就放心吧,如今太医都被叫了过来,谢氏这一次必死无疑。”

沈静宜嘴角一翘,十分得意。转眼又说道:“不可大意,你们替我盯着点。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务必及时禀报。”

“王妃放心,奴婢都安排好了。这一次谢氏定要命丧今日。”

沈静宜点点头,只有谢明乐死,才能消除她这大半年来的怒气。

谢明乐在生死边缘挣扎,感觉自己就要死了。迷迷糊糊之间,有人朝她嘴里灌水。她说不出那种滋味,等到水进入身体,她才感觉到自己又生出一股求生的藏力量。她不能死,一定不能死。她绝对不能让沈静宜的算计得逞。就算孩子没了,只要她还活着,就还有机会同沈静宜斗个你死我活。最终谁会笑到最后,还难说的很。求生的欲望支撑着谢明乐的身体,最终熬过了最艰难的一段时间,总算活了过来。

沈静宜有了身孕,王府派人到侯府报信。

沈老夫人高兴得不行,当即吩咐人准备了一车药材,给王府送去。又打赏全府下人,大家同乐。最高兴得莫过于二房,沈静宜怀孕,地位进一步巩固。只要能生下嫡长子,将来还有什么可愁的。

余氏私下里同沈青康嘀咕,“幸好二嫂不在。要是二嫂也在的话,二房不知道要闹腾成什么样子。不过是怀孕,这还没生下来,就忙着庆祝。这也忒张扬。”

沈青康笑道:“管二房作甚?二哥那性子,同二嫂当真是绝配。两人都喜欢显摆,就让他们显摆去吧。反正家里也不缺那几个银钱。”

余氏问道,“二老爷回衙门当差,老爷难道就一点也不担心。”

沈青康轻蔑一笑,“有什么好担心的。就凭老二的手段,我就不信,他还能翻天。总归外面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好好过完这个年,才是正经。”

“妾身听老爷的。”

大年三十,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团圆饭。除了刘氏不在外,今年还少了沈静宜和沈静芸以及沈静如三人。不过多了沈静恒和白氏两口子。大家其乐融融,气氛还算热闹。就算有再多的龌龊,今日大家也不会闹起来。

过了年,转眼就到了初二。外嫁的姑娘们要在今日回娘家。

一大早,沈老夫人就等着沈静宜回侯府。

门房来报,说王妃回来了,沈老夫人差点要起身亲自去迎接,最后被嬷嬷们拦了下来。

沈静宜在丫头们的搀扶下走进来,见了老夫人,就要躬身行礼。沈老夫人赶紧命人阻拦,“你如今是双身子的人,礼节就免了。赶紧坐下说话。”

“多谢老夫人。”沈静宜笑的甜甜的。

沈老夫人乐呵呵的,让姑娘们都上来给沈静宜见礼。

沈静安打头,轮到沈静秋的时候,沈静宜若有所思的说道:“三妹妹长得越发好了。将来不知谁有福气娶了三妹妹。”

沈静秋笑道:“妹妹就算有天大的福气,也比不上大姐姐。大姐姐这次若是顺利生下王府的嫡长子,将来还有什么可愁的。”

沈老夫人连连点头,“静秋这话说的没错。大丫头,你这一胎的怀像还好吧。”

沈静宜轻声一笑,“多谢老夫人关心,因月份还浅,故此还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