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薛氏看一眼书房,冷声道,“谁准你到书房来的?府上的规矩,你不知道吗?”看苏玉梅的神情似乎不对,不会是跟老爷…

“夫人恕罪,奴婢是来给老爷奉茶的,可是老爷…”苏玉梅故意一副欲说还休、羞愤莫名的样子,活像被欺负了又不敢说。

凤若桐冷笑一声,“苏玉梅,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父亲对你情难自抑,做出什么事来了?”

不待苏玉梅回答,凤元良出现在门口,好气又好笑地道,“若桐,你一个姑娘家的,说的什么话!什么事都没有,别乱猜!”

薛氏根本就没起疑心,因为她知道老爷有多厌恶苏玉梅,这些小伎俩,也不过是这女人以前惯用的招术罢了。“玉梅,你下去吧,以后不准到前院来。”

苏玉梅暗暗咬牙,这“玉梅”两字,听着怎么这么扎耳,简直就是活生生的讽刺!“是,夫人,奴婢告退!”

忍,一定要忍!从苦求老爷夫人把她留下开始,她就知道,以后在凤府的日子不会好过,所以不管什么样的屈辱,她都忍下,这下才能伺机而动,等到翻身的那一天!

凤若桐暗暗冷笑,如何不知苏玉梅的心思,也不急于点破,道,“母亲陪父亲说说话,我先告退了。”

知道她是要去亲自抓药,薛氏给她一个小心些的眼神,点头道,“去吧。”

“是,母亲。”

凤若桐并不急于去药房,而是绕到后院下人们浆洗衣物的地方,冷目望过去。

苏玉梅看来是因为去书房献媚未果,却耽误了干活,她面前的盆里满满都是待洗的衣服,她则盯着发呆。

一名凶神恶煞一般的妈妈大步过来,喝道,“玉梅,光是看着衣服可不会自己干净,还不洗,今晚不想吃饭了?”

苏玉梅骤然回神,怒道,“何妈妈,你敢这么跟我说话?”;笔

“哈!”何妈妈怪笑一声,“我为什么不敢?玉梅,你以为你是谁,还是从前风光无限的姨娘吗?”

我——苏玉梅顿时涨红了脸,羞愤地说不出话来。身份上的转变太过突然,她的确还没有适应,总是无法承受下人们对她的喝斥辱骂,尤其她们看着她时那鄙夷的眼神,让她有想要撞墙的冲动。

想想从前,她人前人后做足了功夫,博得一片赞扬之声,但对下人院这引起卑贱的人,却从来都是不屑一顾,为了替弟弟偿还人命债,还曾暗中克扣过这些人少到可怜的月钱,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知道的,为这事恨的她要死,如今她沦落至此,她们能给她好脸色看吗?

凤若桐无声冷笑:永远都不要瞧不起不如你的人,因为不定什么时候,你就会连他们都不如!苏玉梅,你种下的恶果,到底还是要自己咽吧!连这些人的月钱你都狠心克扣,被她们讽刺几句,又算得了什么!

“没话说了?”何妈妈洋洋得意,“我说玉梅,你别总拿自己当姨娘,要不是老爷夫人开恩,就凭你害了夫人的孩子,你死十回也不足以抵罪,难道还想着再翻身不成?”

“可不是痴心妄想吗?”另一名脸上有道疤的丫环接上话道,“何妈妈,你不知道,刚才我看到玉梅端着茶去书房了,是想去勾引老爷的吧?”

“啊?”何妈妈惊奇又好笑,直不起脸来,“就凭她?哈哈哈,苏玉梅,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就跟鬼差不多,我要是男人,也倒足了胃口,老爷还会再要你?哈哈哈——”

、第115章 苏姨娘成最下等丫环

苏玉梅狠狠揉搓着手上的衣服,几乎忍不住要把这一盆都扣到何妈妈脸上去!虽然早已料到这样的处境,可被这些下等人嘲笑辱骂,仍旧是无法忍受的羞辱。

凤若桐挑眉,果然不出她所料,苏玉梅根本不可能安于这样的现状,还想着跟父亲回到从前吗?这美梦做的,还真是不错呢。

其实也不怪何妈妈会笑话她,实在是经历过这次的事,苏玉梅身份一落千丈,这种落差让她日夜难安,再说没有了那些昂贵的衣服首饰、胭脂水粉打扮,她的姿色也大打折扣,头发蓬乱,眼眶深陷,脸色青灰,怎么看怎么像女鬼,与平时相比,不可同日而语。

“可不是吗?”丫环嘲讽地道,“估摸着是被老爷给赶出来了吧?我听说夫人正好回来了,苏玉梅,你该不会是让夫人给打出来了吧?哈哈哈!”

其余众人也都大笑起来,如今有了苏玉梅当消遣,她们的日子倒多了一些乐趣。

苏玉梅暗中咬断牙,面上却并不表现得多么激烈,只是道,“你们就别取笑我了,我只是去给老爷奉茶,没有其他。”

“没有其他?怕是有毒吧?”何妈妈越发不饶她,嘲讽地道,“苏玉梅,你不最擅长给人下毒吗,怎么,你是也想一块儿毒死老爷,一了百了?”东司史才。

“何妈妈,你别这么说!”苏玉梅一脸惊恐,“我怎么可能给老爷下毒呢?我根本没做过,我是被冤枉的!”

“呸!”何妈妈不屑地啐了一口,“你还喊冤,有个屁用!如果不是你做的,你会甘心到这下人院来?”

苏玉梅登时语塞,这些人还挺了解她的。

众人正笑闹着,门口有人大声道,“老夫人来了。”

众人一惊,赶紧各自散开,去忙自己的。老夫人可不同于苏玉梅,不能冲撞着。

苏玉梅登时如同见到了救星,老夫人才进来,她就扑过去跪倒,哭道,“姨母…”

“玉梅,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老夫人心疼莫名,颤巍巍地摸她的脸,“是不是她们欺负你,啊?”说罢威严的目光扫过众人,摆明是要找个人出来,好杀鸡儆猴。

众人都不敢抬头,尽管也知道老爷现在不待见老夫人,却终究还是怕她的。

“她们吗?”苏玉梅故意一一看过去,待众人都心惊胆颤时,才委委屈屈地道,“没有,她们没欺负我。”

凤若桐勾了勾唇,到了这份上,苏玉梅还在使心计,是想收买这些人为她所用吗?

“玉梅,你不用怕,”老夫人重重哼一声,“谁欺负了你,你只管告诉我,我替你做主。”

“她们没欺负我,姨母,请到屋里说话。”苏玉梅起身,扶着老夫人进了屋。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面面相觑,都想不透苏玉梅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屋里,苏玉梅不放心地道,“姨母,老爷有没有去看过你?他是不是不再听你的话了?”

“那个不孝子!”老夫人余怒未消,青白着脸色,“我不稀罕他来看我,就知道心疼那个恶妇,根本不把我当娘!”

“姨母,这不行啊!”苏玉梅急了,“现在也只有你才能让老爷回心转意,否则他若不开口,我就没机会回到前院了,我可不甘心在这里待一辈子!”

“我知道,”老夫人信誓旦旦地道,“我也不会让你跟这些下贱人在一起,你放心,我很快就会把你要到我院儿里,谅那恶妇也不敢说什么。”

苏玉梅顿时眼睛一亮,只要回到姨母身边,那老爷去请安的时候,就总能碰到,一来二去的,老爷一定会再宠爱她的。“对了,姨母,有没有阿笛的消息?”

姨母是不可能放任阿笛被赶出京城的,早晚找回他,送回苏家,等凤府姨母说了算时,阿笛还不是想来就来吗?

老夫人摇头,“还没有,我已经送信回苏家,让他们派人来接应着,不过还没接到,可能阿笛身子弱,走的慢了吧。”

凤若桐此时已来到窗下,闻言冷笑一声:不是走的慢,是他走的不跟苏家来接应的人一条道,如果她所料没错,陶跃应该已经送他上了黄泉路,去见阎王了。

“那就好,”苏玉梅并不太担心苏笛,也绝对料不到,凤若桐不会放过他,只关心自己,“姨母,你快点把我要过去啊,我一刻都不想在这鬼地方待了!”整天浆洗衣服,她的手都冻坏了不说,还吃不饱,穿不暖,更要受这些下贱之人的嘲讽,她都快疯了。

老夫人安慰道,“你再忍忍,我这就把你要过去,我看那恶妇敢不敢阻拦。”

凤若桐皱眉,老夫人若是执意要将苏玉梅要到明霜院,母亲当然不可能强行拒绝,不然老夫人要有个什么,母亲就会落下心结。可如果真让苏玉梅离开这里,保不准她就又生出什么事来,这可怎么好?

她一边思虑,一边悄然退了出来,寻思着回了梦婉院。

“小姐,回来了?”海棠正收拾衣物,乍见她换了不同的衣裳回来,不禁赞叹道,“哇,小姐这衣服好美呢,路上才买的吗?”

凤若桐低头看了一眼,道,“不曾,是夜夫人送的,这就换下来吧,这衣服太华贵了,不好穿着到处招摇。”

“是,小姐,”海棠一边服侍她换衣,一边奇怪地道,“夜夫人怎么想起送小姐这衣裳?看着像是嫁妆衣,难不成夜夫人要替夜家少爷聘了小姐去?”说罢还嘻嘻笑,觉得很好玩儿。

“丫头,别乱说话!”凤若桐脸一沉,“让人听了去可不好!把这衣服收起来,别到处去说,听到没有?”

海棠吐吐舌,“是,小姐。”说罢将衣服收进去,仔细整理着。

人影一闪,陶跃现身,“苏笛解决了。”

果然。凤若桐眼神酷寒,“怎么个死法?”

陶跃暗暗纳罕,寻常女子若听到杀人什么的,早就又怕又觉得恶心了,这凤大小姐倒是个怪胚,居然还问的如此详细,不怕夜里做恶梦吗?“死穴。”

“那就最好不过,”凤若桐微微一眯眼睛,“他的尸体呢?”

还问?陶跃抓抓眉心,“城外树林,就地埋了。”这丫头,到底要干嘛?

“去挖出来,”凤若桐已经有了主意,招了招手,“过来些,我有事吩咐你去做。”

什么?陶跃摸不着头脑,走上两步。

凤若桐在他耳边低语几句,眸光晶亮,“这应该难不倒你,是不是?”

是难不倒,但…陶跃一阵恶寒,“凤大小姐,你到底要做什么?”

“照我的话去做。”凤若桐并不解释,“弄好之后,把他的尸体放到会有猎户走动的山上,其余的就不用管了。”

陶跃果断不再多问,因为他瞬间就明白了一句话的真正含义:最毒妇人心。

晚饭时候,凤府主子姨娘们都被叫到了饭厅,一起吃饭。

秋姨娘和白姨娘知道,苏玉梅的事刚过去,老爷心里还有火,所以都不敢多言,规规矩矩地坐着。

“吃饭吧。”凤元良并不多说,拿起了碗筷。

众人才要端碗,老夫人就在苏玉梅搀扶下,走了进来。

凤若雨下意识地想要站起来,却在凤元良一个冷厉的眼神之下,又乖乖坐了回去,不敢多言。

凤若桐冷眼看了看,苏玉梅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头发也梳的很整齐,脸上大概施了粉,看起来脸色好多了,看来老夫人这就要把她给带回去了?

“母亲过来了,”凤元良起身,“饭菜不曾送到明霜院吗?”

老夫人哼了一声,“家门不幸,我吃得下吗?”

凤元良皱眉,母亲这是又要没事找事吗?转眼看到苏玉梅,他神情一冷,“我说过什么,你不记得吗?”

苏玉梅半边身子躲在老夫人身后,悲悲戚戚地道,“奴婢记得,可是姨母——”

“不用在我面前逞你的威风,是我让玉梅随我过来的,”老夫人用拐杖撞地,大声宣布,“她是我的外甥女,不是什么奴婢,你们都给我听清楚了!”

凤元良气白了脸,“母亲,这件事已经处置过了,你怎么又要来生事?如果不是你以绝食相逼,雅萱又替苏玉梅说话,我早将她按律而办,你难道还不知足?”

老夫人怒道,“凤元良,这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吗?我告诉你,玉梅是绝对不可以留在下人院的,这事儿没商量!——恶——薛雅萱,把听雨院的钥匙给我!”

薛氏也露出不悦之色,冰冷的目光从苏玉梅脸上扫过,但还是恭敬地道,“母亲要钥匙做什么?”听雨院原先是苏玉梅所居,她被贬之后,那里就没人住,所以锁了起来。

老夫人颐指气使地道,“自然是拿玉梅所用的衣物首饰了,玉梅的东西都在听雨院,你让人锁了门,不拿钥匙,我怎么拿出来?”

凤元良气道,“母亲说什么话!苏玉梅已经是下等丫环,根本用不到以前那些东西,你还拿去做什么!”越说越不像话了,难道苏玉梅还能再穿着以前的绫罗绸缎,擦胭脂抹粉地在府上招摇吗,那成什么了?

、第116章 狠狠刺激老太婆一下

老夫人张口就骂,是一点母子情份也不讲了,“凤元良,你个没良心的,玉梅嫁给你这么多年,你说不要她就不要,你太狠心了!”

苏玉梅低着头,暗暗得意,就知道这些人不敢反抗姨母,她恢复以前荣宠地位的日子,指日可待。

“我——”

“好,你不要玉梅,我要!”老夫人手一伸,“把钥匙给我,我要让玉梅回我院里侍候着,看谁再敢说她是下等丫环!”

薛氏皱眉,不悦地道,“母亲,这恐怕不合适吧?苏玉梅已经被贬,怎么能再回您院里?您要是觉得手边丫头不够使唤,我再安排些给你就是了,此事不可行。”

苏玉梅咬牙暗骂,都是薛雅萱这贱人,坏了我的好事,我只要东山再起,第一个不会放过的就是你!

“我说可行就可行!”老夫人早料到他们会反对,所以态度蛮横的很,“玉梅是我外甥女,她成了下等丫环,那我算什么,啊?恶妇,你是不是也想把我贬了,好让凤府所有人都作践我,是不是?”她这一怒,“恶妇”两个字,到底还是当面说了出来。

薛氏登时气的脸色发青,说不出话来。

凤若桐握住她的手,冷声道,“祖母,母亲一惯勤俭持家,谦恭仁慈,哪里是‘恶妇’了?祖母就算心疼苏玉梅,也不该诋毁母亲。”

“若桐说的对,”凤元良也不悦地道,“雅萱是我的正室,母亲在她们面前如此辱骂她,成何体统!”

“好啊,你们,你们——”老夫人又急又怒,越来越觉得,如今在凤府,她是一点地位都没有了,谁都可以指着她的鼻子骂,是不是?“你们都欺负我这把老骨头是不是?好,好——”

凤若桐不屑地挑了挑唇,看来老夫人又要用寻死觅活这一招了,倒是要看看,谁会阻拦她。

凤若雨狠狠瞪着凤若桐,想要帮腔,又不敢惹怒父亲,不然她如果也被罚,就没人能救娘了。 可娘如此受辱,她也是颜面扫地,还要受着秋姨娘母女嘲讽的目光,简直让她无法忍受!

结果就在这个当儿,管家忽然气喘吁吁地跑进来,面色苍白地道,“老爷,大事不好,官府把苏笛少爷给送回来了!”

正吵成一团的众人同时一愣——当然凤若桐是心知肚明的,所以她的意外是假装来的,旁人却都没想到,苏笛还会回转,而且还是经官府送回来,这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回过神之后,大喜不已,这两天没了阿笛的消息,她正着急呢,回来就好。她脸色一沉,骂道,“管家,你这是怎么说话,找打吗?阿笛回来才好,什么叫‘大事不好’,你是咒我的吧?”

苏玉梅也喜不自禁,阿笛又回来了,在他在,自己也省得力量单薄,无法与这些人对抗。

“小的不、不敢,”管家满脸是汗,似乎还想吐,“老夫人,您有所不知,苏笛少爷他、他是让人抬、抬回来的。”不止如此,还满身的伤啊,胳膊腿儿的都残缺不全了,好恶心喏!

抬回来?苏玉梅吃了一惊,“我弟弟受伤了?怎么伤的,是有人打了他吗,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凤元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苏笛果然不是个消停的,才出去几天,就又惹了事,还被官府抬着送回来,他的脸简直让苏笛给丢尽了!

管家为难地道,“这…老爷,小的是说不清楚了,请老爷到前厅去看看,自见分晓。”

这么复杂?凤元良一时也弄不清楚状况,不过看管家这样子,事情肯定不对劲,饭也顾不上吃,起身就走。

薛氏随后要跟上,凤若桐过去扶住她,想着要不要阻止母亲过去,要不然她会受不了那刺激。

管家却先一步将薛氏拦住,“夫人和大小姐还是不要过去了。”

“为什么?”薛氏不解,难不成苏笛还不愿意看到她?

“这…”管家一脸为难,看样子又要吐了,“夫人,小的是为你好,小的担心你和大小姐看了,会、会…”

老夫人哼了一声,“啰嗦什么,让开!”说罢一拐杖将管家推到一边,由苏玉梅扶着,急急走了出去。

凤若雨也顾不上许多,追着叫了一声,“娘,等等我!”

管家尴尬地笑笑,“老爷,小的…”

“行了,过去看看吧。”凤元良想当然以为老夫人又要把苏笛再留在凤府,不欲多说,跟了上去。

薛氏摆摆手道,“管家,你不必担心,我有分寸。若桐,走吧。”

凤若桐也不好再劝,如果她说多了,就显得早就知道什么一样,“是,母亲。”

她们一出去,秋姨娘等人当然也跟着看热闹,就一起出去,偌大的饭厅很快就空无一人,只留一桌美味佳肴,就是不知道他们看过苏笛之后,还有谁能吃得下去。

前院里,两队官差站在两边,每个人手里都举着一个火把,将这里照的很是亮堂,厅上正中放着一块蒙了白布的木板,苏笛看来就是躺在下面。一名带刀的衙役,正是官府捕头,上次凤元良让人将苏氏姐弟送官,就是他将人收的押,所以认识苏笛。

“阿笛!”老夫人和苏玉梅一起起来,四下找人,“人呢?”不是说给抬了回来,不知道伤的重不重。

捕头看了她两个一眼,“凤大人可在?”住池围技。

“我问你阿笛在哪里!”老夫人摆足了架势,威严地问道。

捕头笑笑,并不怕她,“老夫人是吗?我劝您还是先别问的好,待凤大人来了,我自会向他禀明一切。”他可是为老夫人看,看她摇摇晃晃、瘦骨嶙峋的样子,怕是会承受不了此事的打击。

老夫人登怒了,“你——”

“程捕头,”凤元良正在这时到来,“怎么回事?是苏笛又惹了事?”目光一扫地上的白布,心一沉:难道——

程捕头看了老夫人一眼,道,“请凤大人借一步说话。”

凤元良随即走到一边,压低了声音,“究竟怎么回事?苏笛他——”

“凤大人,苏笛死了。”程捕头小声道。

凤元良一惊,“怎么回事?”才几天不见,怎么就死了,而且还是让京城的衙役先找到,难不成苏笛并没有回到苏家?

程捕头道,“是山上的猎户在打猎的时候,发现苏笛的尸体在山坡上,已经被野兽咬的不像样,猎户来报了官,我们过去一看,才知道是了。”

凤元良皱眉:苏笛不回苏家去,好端端的上山做什么,白白让咬死?

凤若桐虽站的远在一边,却听的分明,无声冷笑:这当然是她吩咐陶跃,将苏笛的尸体弄成这样,再故意让人发现,然后报官,官府必定会将其送回凤府,那老夫人要是看到…

“啊!”老夫人陡然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大叫,“阿、阿笛!!!”

凤元良一惊,回头才见老夫人竟然已经掀开地上的白布,苏笛残缺不全的尸体就露了出来,众女眷哪见过这种事,顿时都惊声尖叫,争着往外跑,出去呕吐,场面乱作一团。

苏玉梅也是震惊而恐惧,前几天弟弟还好好的,如今却…她心痛莫名,更是恶心万分,到底还是嘴一张,先吐了出来。

薛氏也是脸色青白,只看了一眼,就被凤若桐挡住,她勉强压下要吐的感觉,“若桐…”

“母亲别看,先出去透透气吧。”凤若桐脸色也不太好,她恨苏笛,要他不得好死是一回事,可亲眼看到这种场景,她也压不住了。

薛氏这才明白,管家刚才为何要阻止她过来了,这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

可她才要出去,就听苏玉梅一声惊呼,“姨母!”

薛氏一惊,回头正见老夫人身子僵了僵之后,“哇”一下狂喷出一口鲜血,往后就倒。“母亲!”她顾不上自己难受,赶紧扑过去扶住老夫人,“母亲,醒醒!母亲!”

老夫人唇上、衣服上血迹斑斑,双眼紧闭,已昏死过去。

“祖母!”凤若雨也大声叫,扶紧了苏玉梅,“娘,怎么办!”

凤元良赶紧道,“快将母亲扶进去,请大夫,快!”苏笛再没有人性,可母亲一直疼爱苏笛,亲眼见他死状如此之惨,承受不住,也不奇怪。

薛氏答应一声,吩咐众人把老夫人抬到屋里床上,着人去请大夫。

程捕头一脸歉意,“凤大人,不好意思,都怪我没先提醒老夫人。”

“不关你的事,”凤元良沉着脸,“程捕头请回吧,明日我会亲自去一趟官府,查清楚此事。”不过也没什么好查的,苏笛是让野兽给咬死的,还查什么。

“是,属下告退。”

大夫匆匆到来之后,即给老夫人诊了脉,说她是急痛攻心,才会吐血伤身。之前她就一直病着,回府后更是不断地受刺激,生气,先前已经吐了一次血,这次更是伤的厉害,身体越发地虚了,弄不好就会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