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梁府多年来一直和睦,并没有一些个乱七八糟的关系,也没有那么多的后宅内半,总算是太平之地。

梁钰将银票取出放进了自己的一个小匣子里,低头就开始算起帐来。

好一会儿,又连连叹息,“这个月怕是又要缩减开支了。不然的话,怕是我又要被那个恶婆娘给修理了。”

“被谁修理?”

“还能是谁?当然是我的那个。”话未说完,梁钰的脸色便僵住了,尴尬地笑了笑,转头看着倚橱而立的来人,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巴巴地站了起来,“您来了,坐!”

那态度,绝对能吓倒一片!

就是今日对安王和靖王都没有的恭敬,此刻竟然悉数出现在了梁钰的脸上。

而此时梁钰的对面站丰的,竟然还是一名女子。

而且十分不凑巧的是,那名女子,还就是荣华公主,李倾月。

“你怎么这会儿来了?不怕被齐玄墨发现了?”

李倾月横他一眼,“你们梁府的暗卫就这般不中用?若是齐玄墨过来,难道会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梁钰笑嘻嘻地奉承了一句,“怎么会?也就是小姐您过来,那些人不会有反应,换成旁的任何一个,都得打起来不可。”

“行了!别摆出这样一副令人恶心的面孔。我还不知道你?背后骂了我,你就想这样息事宁人了?”

梁钰讪讪地摸了下鼻子,“我错了还不成吗,我的小祖宗!”

“呸!你咒谁是老太婆呢?”

“成成成!如花似玉,人比花娇,风华绝代的大小姐,我错了,这总行了吧?”

李倾月瞧他的样子,也觉得逗地差不多了,这才寻了地方坐下,“齐玄墨仍然不肯对我死心。你想个办法。不能让他再打我的主意。”

梁钰撇嘴,“只怕晚了。今日他好像明确地对两位王爷表示了他对你的倾慕之意,说不定,人家齐玄墨对你是一片真情,真的要尚主呢?”

“得了吧!就他?你瞧着他像是那种听一个女人话的主儿?”

“不像!”话落,又觉得不对,“什么意思?合着我就像了?呃,也不对。我的意思是说,这女人的话,我也就听你一个人的。将来若是我媳妇儿的话,我可不听。”

李倾月挑眉,“为何?”

“这还用问?当然是要让她听我的呀。”

李倾月剜他一眼,“他现在住在你这里,我不管,总之你要想办法让他打消对我的任何念头。若是逼急了,我不介意直接给他一顿苦头吃,就怕到时候,你的祖母会有些心疼了。”

梁钰顿时就觉得牙疼!

他当初到底是怎么瞎了眼了,竟然就认这么个女魔王为主?

“李倾月,你也差不多着点儿!再说了,那齐玄墨的本事可不在你之下,你确定你能让他吃了苦头?”

“笨蛋!齐家的产业大部分都在明面儿上,想让他难受,我也未必就是动他本人呀。”

梁钰顿时默了!

他就知道,这个李倾月绝对不是一个善茬!

也不知道这位表哥是怎么想的,怎么就对她有了这么深厚的兴趣呢?

梁钰是了解这位表哥的,如果不是他对李倾月真的动了心思,是根本不可能这般费心思的,竟然连利用两位王爷的心思也起了。

“好吧,我试试。不过我也不能确定就一定会有用。”

“你最好是祈祷有用,不然的话,左丘来了,你就不会像现在这么闲了。”

“什么?那个家伙要来?”

梁钰说着,极其夸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哦,天哪,让我死了吧!”

------题外话------

悲催的梁钰呀。这么爱财,到头来,这银子全不是给自己用的。太可怜了。

第七十九章 哥哥受伤!

李倾月没有吓唬梁钰,左丘华的确是再有几日便可抵京了。

李倾月将他调入京城来,就是为了让他来打理锁玉山庄。

南宫信的身分太过明显,世家公子,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这样的人,实在是不适宜来掌管如此隐密之事。

梁钰倒是合适,至少他的性子有些跳脱,不是寻常的公子作派。

可是现在李倾月手上也急需用银子,梁钰还是去打理天心阁的产业,才更为合适。

于是,李倾月也不管梁钰是不是同意,直接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直到李倾月走了,梁钰才明白过来,合着左丘要来上京了,可是他的任务却又加重了,这算是什么事儿?

他一个人干两个人的差使,真拿自己当不要钱的长工了?

更要命的是,他还得想办法打消了齐玄墨对李倾月的关注,这一点,才是最难办的。

其实,想要打消齐玄墨的心思,也不是特别难,只要让他忙碌起来,自然也就没事了。

而且,梁钰想到了今天回来时门房说的话,他不介意,给齐玄墨找点儿事情干的。

虽然这么做是有些不太光明正大,可是至少,完成了公主交给他的任务呀。

只要自己不受罚,委屈一下齐公子,也是可以理解的。

次日,齐玄墨又被梁家旁支的亲戚给邀了去,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刚好就遇到了齐清风上门。

“这位是?”

“哦,您就是齐堂兄吧?小弟齐清风,京城齐氏家行二。”

“原来是齐二公子,不知这么晚了,有何贵干?”齐玄墨可没接他那句堂兄的称呼,既然都分了支系了,何必还要再去弄那些面子上的东西?

“听闻堂兄到了上京,小弟一连两次拜访,都不得相见,今日倒是巧了。”齐清风说这话时,眼睛往梁钰的方向瞄了一眼。

梁钰就像是什么也没看到一样,“表哥,既然有客人来了,总不能让人家站在这里说话吧。齐二公子,里面请吧。”

“有劳梁兄了。”

三人称兄道弟,也算是初次会面,一切顺利。

齐清风将父亲的意思简单说了一遍,“堂兄,父亲一直想要见见你,却总是不得机会。这次难得你也到了京城,还请你务必赏光,过府一叙。”

齐玄墨笑地很有几分敷衍的意思。

“齐二公子客气了。这些日子,在下也的确是忙碌了一些。本来是计划明日要好好地歇息一天的。”

“表哥,难得齐二公子如此有诚意,算上这次,可等于是来寻了你三次了。”

言外之意,人家都三顾府门了,你也好意思再推拒?

刘玄墨微蹙了一下眉,犹豫了片刻,“好吧,那明日,在下定然亲自登门拜访,还望齐大人不会嫌在下聒噪才好。”

“怎会?父亲一直都在念着堂爷爷和堂伯呢。这次你能来京城,父亲是再高兴不过了。连祖母也是多次的问及你。前两次小弟不曾与兄长相见,祖母可是好一阵子的伤心呢。”

这将老夫人都抬出来了,能不去吗?

“今日天色已晚,二公子也不必推拒,今晚便在此小酌几杯,如何?”

难得梁钰这个公子哥儿能有心思来应酬,齐清风顿时觉得自己脸上有了几分的颜面。

梁家在上京的地位,那可是明显要高于他们齐家的。

能得到梁公子的款待,他自然是喜不自胜了。

“那就叨扰了。”

齐玄墨的心思明显不在这儿,可是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人家齐清风什么也没干,只是上门来特意探视他,总不能对人家冷言冷语吧?

虽然齐玄墨是有点儿瞧不上京城齐家的,可到底也是同为齐姓,太过分的事儿,目前来说,还是做不出来的。

齐清风这次总算是顺利地见到了齐玄墨,而且还与他一同小酌,又圆满地完成了任务,回到齐府后,他就觉得自己这回可是立了大功一件。

事实上,如果不是他底下的小厮将齐玄墨的行踪给打听到了,他哪里就会那么巧地出现在了齐府门口?

至于那小厮的消息是从哪儿来的,对于齐清风来说,显然是不重要的。

“表哥,明日去齐家,可还要小弟相陪?”

齐玄墨白了他一眼,“你确定你有空?”

梁钰嘿嘿地笑了两声,“还真是有些忙。我不像你,手底下可用的人多。说起来,表哥能不能也借我几个人使使?”

齐玄墨哼了一声,“我就算是借给你,也得你敢用呀!”

梁钰一听不乐意了,说的他好像是多么小心眼儿的人似的,“表哥这话可不对了!我怎么就不敢使了?你娘可是我堂姑姑呢。”

“算了,明日之事,明日再议。我这次上京,最想要见的两个人,却是一个也不曾见到。不想见的人,偏是上赶着来找我的麻烦。”

“表哥,你确定不是在说我?”梁钰凉凉地翻了个白眼儿。

齐玄墨压根儿就不理他那茬!

“你说,我若是给国师递个贴子,他会不会见我?”

“不好说!”

“什么意思?”齐玄墨拧眉。

“国师的性子与你不同。听说他所居住的玄清宫,那么大的一座宫殿,也不过才十余人伺候。可见其性子之冷清。再者,此人也是丝毫不考虑别人感受的。连皇上的宫宴他都敢拒绝,更何况是你?”

“国师到底是国师!他的身分地位,直接就决定了他对哪些拥有掌控权。”

梁钰怔了怔,齐玄墨说话,怎么有时跟那个恶婆娘似的?

“行了,时候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我明日出门之事,暂且不要告诉银双。”

“放心,她现在正被母亲安排了嬷嬷教导规矩呢。纵然是她不想学,可是一对上了我母亲的宽厚仁慈,也是一个不字儿也说不出来的。”

这一点,梁钰倒是没撒谎。

梁夫人性情温和,银双性子活泼,却偏是对于这样温和又慈爱的人,说不出一个不字来,就怕伤了人家的心。

说白了,银双也是一个面直心软之人。

齐玄墨总算是被齐东行这边儿给搭上了关系,齐家上下表现得都很兴奋,至少,齐东行认为,只要他能进了齐家,那么,许多事情,就好办得多了。

比如说,齐玄墨总要以晚辈自居吧?

再比如说,他这个朝廷大员,说是举荐他为官,也算是给了他机会和面子吧?无论是从道义上,还是感情上,他总得表示一下感谢吧?

不得不说,齐东行的想像是很美好的,可现实却是很残酷的。

齐东行这边,暂且不提。

李倾月在城外的园子里,没有等到左丘华,却等来了李安旭。

看到已有将近二十日不曾见过的李安旭,李倾月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不是说要两个月方能再返上京?

而且,眼前的李安旭,明显就是受了重伤!

“怎么回事?”

李安旭摇摇头,他身边的一个护卫打扮的人极其恭敬道,“参见公主。”

李倾月不答话,而是以眼神询问李安旭。

“他是之前母后为你准备的暗卫,后来阴差阳错,到了我的身边。”

李倾月了然,冲他点了一下头。

“你怎么又受伤了?而且还是如此严重的内伤?”李倾月不悦道。

“还好。虽然受了伤,可是好歹将那名叛徒给处置了。不然的话,我只怕是无颜再见你了。”

李倾月听出了问题的严重性,差人将李安旭扶进了屋内,她自己对于医术也是一知半解,小伤可以自己处理,若是重伤,她也是帮不上忙了。

“晚上让福一来一趟。”

天一点头应了,出门便让人备了热水。

“这是治疗内伤的药,你先服一颗。可以让你舒服一些。”

李安旭服下药,靠坐在了床上,又歇了一会儿,才断断续续地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原来,他一直所疑心的那人果然背叛了他,他一回到了之前的秘密基地,便迅速差人将此人拿了,然后严刑拷问。

不想那人最后竟然是寻了个机会自尽了!

此时,李安旭意识到,他的身边还有别人的内应。

而那天晚上,他一时无聊,便想着给李倾月写封书信,不料竟然被那人给看到了。

李安旭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与那人打了起来。

只是没想到,那人一直以来隐藏地颇深,连武功也一并都做了隐藏,李安旭一时不察,被他打成了重伤。

好在李安旭反应快,立马调出了自己身边的暗卫,全力阻击,总算是将那人斩于剑下。

李安旭很难想像,若是这个消息一旦被那人通传给他的主子,李倾月将会面对什么样的骤变。

李倾月听罢,心内也是如翻起了惊涛骇浪一般,久久难平。

这次的事情,好在李安旭反应快,若是再慢上一步,只怕,到时候出事的,就不一定只有他一个人了。

“哥哥这次辛苦了。那你为何又如何迅速地返回上京?”

李安旭的脸色比先前更多了几分的凝重,伸手自怀内取出一个小包裹,递到了李倾月手上。

“这是我在那名叛徒的身上找到的。我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他的物件儿。看这上面的标记,分别就是京城宋家的。妹妹,你可要当心了。”

宋家?

李倾月仔细看过了那面玉佩之后,也不得不承认,的确是出自护国公府。

只是这东西到底是出自大房,还是出自二房,亦或者是其它旁支那里,还真是难以就此下定结论。

“我知道你于护国公府的感情颇深,这一次,如果不是因为有了这个意外地发现,我也不会冒险亲自再来一趟上京。妹妹,我只怕,这一切,都与那个宋华青脱不了干系的。”

李倾月其实也是第一时间就怀疑到了宋华青。

毕竟,当年的宫变,他就曾参与了。

如果不是因为此事,他们兄妹,也不至于多年来一直受到祖父的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