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嬷嬷一听,倒是严肃了起来:“是哦是哦,我这真是高兴得颠了馅了。”

说完就跑了出去。

剩下上官晨曦一个人坐在窗前,看着白云幽幽飘过,和风暖煦,她心情少有的悠然,这么久了,她头一次这样的悠闲,也是这样的好心情,她在梳理自己重生到现在的一切,她重生后,就没有消停过。斗恶姐,斗后母,虽然都是人家的但是她一样的付出了真心,然后便回药王谷收拾那对奸人,只是说实话,她还没有怎么使手段,那对奸人就自乱阵脚,想到那个可怜的婴儿,她突然地坐了起来,已经几个月未见了,水伯说孩子的一切都好,就是爱哭。

想到这里,她不禁叹了口气,却突然听到宫女在外面喊二公主。

二公主!

对,她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呢?

她迎了宗政蕊出来:“二公主,你来了…”

宗政蕊今日有点不同,眼皮浮肿,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没有精神,她只是虚弱地笑了笑:“皇嫂,恭喜。”

“我…你知道了?”

“是呀,这么大的喜事,谁都知道了,我母妃还在想着怎么样为你庆祝呢,你怀的是龙子龙孙,自然大家都欢喜,尤其是父皇,听说这件事情,父皇的病情已经好了大半。母妃早起见父皇的时候,父皇还多吃了半碗粥,你是功臣。”

她戏谑地道。

上官晨曦尴尬一笑:“对不起,我…我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会发生这种事情。”

“这话说的,你的孩子是我的侄儿,我只会高兴,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皇嫂,我今天来是想说一件事情…”

“我…我就是想这件地你说对不起…”

“等等,让我说完,我做好决定了,我想留下这个孩子,请皇嫂帮我。”

“呃?留下?那要我帮什么?”上官晨曦有些不明白。

看着上官晨曦迷惑的表情,宗政蕊苦笑:“昨天我得到了一个消息,原来,他不是逃跑,他只是觉得配不上我,现在国泰民安,他没有立功的机会,是以格英瓦打擂台的时候,他上去了,只是他功夫有限,受了重伤,现在昏迷不醒,是生是死,得听天命,所以,这孩子的父亲没有给他丢人,我也不会丢弃他的骨肉…”

“我明白了,你想让我去救他,是不是?”

“是,皇嫂,这个孩子我要留下,现在已有反应,希望皇嫂帮我减轻反应,不让人发现,还有,求皇嫂救他。”

“好,我一定救,只是我现在若是出宫的话,你皇兄是一定不会允许的,你希望他知道吗?”

宗政蕊有些怔忡:“这…皇兄若是知道,我…”

宗政蕊眉头皱起,她不是一个擅长言谈之人,也不是一个擅长处理问题的人,有那样强势的母妃,将她的个性完全打压,所以上官晨曦可以理解她的行为。

“其实,你皇兄是个很开明的人,你只要信任他,他一定会替你解决问题的,他不会笑话你,也不会指责你,相信我。”上官晨曦声音温柔地劝解。

宗政蕊还在犹豫,上官晨曦因为有孕,所以特别理解一个当娘的心,她如果能留下这个孩子,她绝对会尽最大的努力的,自己的尊严与名誉,在生命面前都是脆弱的。

宗政蕊好像也想通了,她轻轻地点头:“好吧,皇嫂可不可以替我求皇兄?”

上官晨曦点头,露出了笑意:“真替你高兴。”

宗政蕊脸上是苦笑,但最后也慢慢地变成了会心一笑。

******************

惠贵妃打发完了最后一批管事的,总算是喘了口气,得了空闲,她伸了一个懒腰,喊了一声蕊儿,才想起来她今天出宫了,上官晨曦出宫去护国寺上香。

因为上官晨曦有了身孕,所以同二公主宗政蕊陪同。

惠贵妃没有什么意见,她觉得这是好事,上官晨曦与自己的女儿走得近,她这个做娘亲的应该开心才是,现在夏侯珩是监国,皇上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有意立他为太子?

虽然东楚国是立贤不立长,但是又长又贤,又信任,那机会就变大了。

想到这里,她突然地觉得心里烦闷,有些坐不住,便开口:“来人,备些燕窝…”

一柱香后,她来到了皇帝的寝宫,挺远就闻到了一股子的药味,惠贵妃提裙走了进去,屋内帘幕重重,厚重得让人压抑,仿佛披天盖地而来,她皱着眉头让人将帘幕全都打起来,那服侍的内监说太医吩咐皇上不能见风,惠贵妃不管,沉声道:“听我的,这太医说的话有道理,但你们听的偏了,不能有风,但也不以这样闷着,病气也出不去,全闷在屋子里了。”

说着自己亲自动手,那内监也不敢说别个,忙跟着打起了帘子,三重后,她才进了寝宫,却见皇帝披着衣服坐在床前看书,见她进来,书也不放嘴里道:“你一来,总是声音先到,哪个又惹到你了?”

惠贵妃笑了:“臣妾现在执掌后宫,众妃子来巴结还来不及,哪个敢惹臣妾呢?臣妾只是担心皇上的龙体,这么多天了,是不是太医无能?不如让上官晨曦来瞧瞧,她的手法特别,有时候连太医都赞叹呢。”

皇上不置可否,放下书本,瞧着她:“外面很热了吗?你怎么一头的汗?”

“外面是春天了,眼瞧着就到夏天了,皇上,不如臣妾扶您出去走走,散散心,病气也散了,如何?”

“算了,朕的腰腿都软,也不爱动,难为你天天的过来。你平时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跟朕说说,宫里都有什么新鲜事?”

“最大的喜事皇上不是知道了?皇长子妃有喜,今天皇长子妃出宫祈福,蕊儿陪着一起去的,照顾她皇嫂,蕊儿很是尽心。”

“提起蕊儿,朕又想起之前的事情,难为蕊儿为国为民着想,以身代嫁,好在格英瓦短命,是蕊儿的福份,朕没有忘记她的孝心忠心,所以,她的婚事,朕一定擦亮眼睛好好选一选,二品以下的想都不要想,朕要给蕊儿多一倍的嫁妆,让她风光大嫁。”

说起这件事情,皇上好像心情好了不少。

惠贵妃脸上也有荣光,她闻言点头:“如此说,臣妾就代蕊儿先谢主隆恩了。”

惠贵妃说着端上了燕窝,要喂皇上,宗政贤接了过来,嘴里道:“我自己来,哪里就那么弱了,倒是你,朕有一点儿病,你就大惊小怪。”

“皇上,臣妾关心皇上倒有错吗?皇上病了半个月,臣妾瘦了十来斤,皇上若是再不好起来,臣妾便病了。”

“好,朕答应你,尽快好起来。”

“对了,皇上,臣妾看大皇子这几日操劳,也是累得瘦了,他可怜的一直在宫外养大,一回宫,却担了这么重的担子,皇上不心疼,臣妾也心疼呢,臣妾让御膳房的厨子好好的服侍,每天变着花样给华胜宫做饭食,还有,臣妾也将宫中的大半的补品送给了华胜宫,幸亏有晨曦在,要不然,臣妾这心不知道怎么扯着疼呢,对了,毓儿也看他皇兄受累,主动替他皇兄分担政务,大皇子也相信他,培养他做事,还教他做事呢,臣妾没有想到他们兄弟如此和睦,真的很开心。”惠贵妃笑盈盈地道。

宗政贤闻言也是笑了一下:“倒是毓儿是个懂事的,不比宗政轩,那个不争气的,不知道给朕惹了多么大的麻烦,他们到了南沙若再不思悔改,若是再生事,朕绝对不姑息!”

说到这里一激动,又咳了起来,几乎将燕窝都喷了出来,惠贵妃忙上前捶胸揉背:“皇上,您心疼轩王爷,但也顾着自己的身体呀。”

“我哪里心疼他?我是恨他不争气。”

“您呀,嘴硬,您是恨铁不成钢,其实轩王爷只是年轻,才会犯下这样的傻事,他也是头脑一热冲动才会如此,若不是格英瓦言语挑一戏皇长子妃,轩王爷也不会那样的发怒,要收拾他,话说起来,那个格英瓦也太嚣张了些,把我们东楚不放在眼里,皇上,您气一气,也就得了,事情发生了,说别个都没有用,若不出这样的事情,还不知道格英瓦会惹出什么样的祸端来,没准倒杀到华胜宫去与大皇子决斗呢。”惠贵妃一边捶背一边说。

“这女人太漂亮了,也是祸水。”宗政贤突然道。

惠贵妃闻言略一窒,点了点头:“虽然话这样说,但是晨曦并没有做错什么,她一派天真浪漫,接人待物很是活泼友好,这不是什么错。”

“说起来,她也是将军府的嫡女,那么多年一直韬光养晦的人,到宫里怎么瞧怎么觉得她就是一个普通的丫头,没有什么…”

“臣妾觉得她不普通,她的样貌天下第一,这是绝对的,她一手好医术,而且她和大皇子夫妻情深,她去哪里,大皇子就去哪里,人家两个才叫好呢…”说到这里,哧地笑了,“这让臣妾想起我们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只是皇上忙于国事,倒不象大皇子这般疼爱媳妇。”

“你说什么?胤儿也陪着晨曦出宫了?”宗政贤愣了一下。

“是呀,他是担心晨曦出事吧,毕竟刚查出有孕,可是关键的时候。”

“这么关键,何必亲自出宫,上香宫内不是也有皇寺,真是任性。”

“皇上,您别生气,臣妾本是想让你开心来着,这可怎么说的。”惠贵妃叹了口气,一副后悔的样子。

“你无须自责,这又关你什么事儿,朕只是担心他们的安全,朕心里明白,只是朕唯一的孙女也跟着她不争气的爹一直去南沙了,想起来,朕倒当真有些后悔,那可怜的孩子这一路颠簸,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得消。”

“皇上,其实他们现在还没有到南沙,倒完全可以免了宇文琳侧妃和小孩子的罪,让他们留在京城。”

“现在?”宗政贤想了想,“现在还来得及吗?”

“若是快马加鞭,再带着太医一起去,保证回来的路上没有风险,现在天气也暖和了,小孩子的适应能力也强,该是无大碍的,只是皇上可想好了,若是把孙女叫回来,知道的是您心疼孙女,不知道的,还当您是扣押一个人质呢。”

“你倒想的周全。朕倒没有想那么多,不过琳儿是你的侄女,你心疼她替她着想,也不为过,朕会再想想的,若是琳儿不想夫妻分离,不想骨肉分散,朕也不便于强行拆散他们,是不是?”

惠贵妃想了想,笑了:“皇上见识臣妾哪里及得一二,所以臣妾不过是妇人的见识,说道说道,皇上您做主便是。”

又说了一会儿子闲话,惠贵妃给皇上盖纱被的时候,看见床角有一个浅粉色的东西,她眼神有了一丝波动,但脸上的笑意未动,嘴里继续道:“皇上,林妃娘娘的七七已经结束,眼瞧着她的冥诞就到了,臣妾想给她办一个简单的冥诞,为她多烧些香烛,也算是尽了我们的一点儿心意,话说回来,也不知道林家人这一次会不会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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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首次分别

“林家人查来查去,也没有查出什么,朕心里觉得林妃之死太过凄惨,你办冥诞也好,只是参加的人不宜多,也不宜张扬,后宫的人去了便是,林家人朕会有所封赏,对了拓儿也快十六了,朕也该为他物色媳妇,也该给他封王赐宅,只是最近朕身体的原因,怕一时半会的顾不上,你也想着些,平时多照顾一下他。”

“是,皇上心疼儿子,我这个当母妃的就不心疼吗?照顾他的事情还用皇上吩咐?那臣妾这金册凤印便白掌管了。”惠贵妃笑嗔着道,依旧风韵犹存的她这样笑起来,倒别有一番滋味,宗政贤见状笑着抚着她的云鬓,“这么多年幸好有你在朕的身边。”

惠贵妃也有些动情:“皇上,臣妾会一直陪在皇上身边,只要皇上不嫌弃臣妾。”

“你最了解朕,也最懂朕的心意,朕怎么会嫌弃你?竟说傻话。”

惠贵妃这一次便真正的舒心一笑。

不过,当她回到宫里的时候,脸色却沉了下来,坐在那里,阴沉着脸道:“崔嬷嬷,这几天我忙,你也忙,我知道,但是再忙,我们的耳朵不能聋,眼睛也不能瞎,明白吗?调查一下,这几天都谁出入了皇帝的寝宫,这一眼看不到,就有人想挖本宫的墙角,本宫倒想看看,这个人是谁,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崔嬷嬷吓了一跳:“娘娘,可是发现了什么?”

“当然,你当本宫也是瞎子,在龙床上有女人的衣物,还不是本宫的!”惠贵妃又想起床角的那抹粉色,绣的是荷花的一角,她怎么会穿那么俗气的胸衣?不知道是哪个女人的呢。

想到这里更是生气,后宫还剩下的妃子不过那么几个,她在脑海里都过了一遍,却实在想不出来是谁,难道是服侍皇上的宫女?

崔嬷嬷领了命就出去调查了,回来的结果却说,除了惠贵妃这几天根本没有人进皇上的寝宫,连个宫女都没有。

惠贵妃不相信,仍旧叫崔嬷嬷去查。

她自己则坐在那里生闷气,信手拿起桌子上的红笺小字,那是宇文府送过来的,已经几天了,是宇文博让她救宇文琳的,说宇文琳可以回相府他们来养,不想让女儿跋山涉水地跟着去南沙,她已经说了,皇上是什么意思,她真不敢保证,最近她觉得自己有点看不透皇上了,所以有些话,她说起来还得注意点。

*************

城外。

上官晨曦与宗政蕊停在一户柴门前,她们俩个换了粗布的衣裳,看起来与街上贩卖东西的大婶没有什么区别,进了那屋子,有妇人迎了出来,见到她们倒是一愣:“你们是…”

宗政蕊眼泪落了下来:‘我要见吴郎。’

“吴郎?你认识我儿子?你是哪家的小姐?这…我儿子他…”

“大婶,这是大夫,天下最好的大夫,我们现在就进去。”宗政蕊哪里有闲心在外面聊天,自己快走一步迈了进去,屋子里有药味,屋子里很简洁,并不太简陋,毕竟是一个侍卫的家,他赚的钱也比普通的百姓日子好过许多,只是这吴郎的样子有些惨,看起来有进气没出气了。

那宗政蕊一下子扑了上去,眼泪落在了侍卫的脸上,那侍卫睫毛闪动,竟然睁开了眼睛,他好像没有看清楚是谁,凝眸而视,突然激动起来,直喘粗气,大婶看情形不对,立刻扯起宗政蕊:“姑娘,不管你是谁,他禁不住这样的刺激,若是你当真心疼他,先让大夫来瞧…求求你大夫,救救我苦命的儿子,我守寡十多年将他独自抚养大,我不能没有他,拿我的命换都成…”

大婶说着要给上官晨曦跪下,上官晨曦忙在诊脉也顾不得她,倒是宗政蕊将她扶了起来:“大婶,您放心,她一定会把吴郎救回来的。一定会的!”

她象是在自言自语,又象是在给自己打气,握着大婶的胳膊,两个人一同注视着上官晨曦的一举一动。

上官晨曦眉头轻轻地蹙起,半晌舒展开来:“无碍,肺有淤堵,肋骨断了,插入胸腔,但好在没有伤到心脉…”

她接下来说了一堆宗政蕊都没有听到,她只是听说无碍,整个人腿一软,几乎倒在地上,上官晨曦将带来的成药喂给了侍卫,然后写下方子让妇人去抓药,妇人也只顾着开心,拿着药方才想起来:“你们是谁?这活菩萨到底是谁?告诉我,我好给您供长生牌位,早晚两柱香。”

“大婶,我们来的事情你千万不要传出去,我们是谁,是后你定然知道,这会儿也别说这个,快些去抓药吧。”宗政蕊还过魂来思路倒还清晰,然后便坐在床前,紧紧地握住了吴侍卫的手,吴侍卫缓过来这口气,未开口,却一口血喷了出来,宗政蕊吓得大叫,妇人也跑了回来,上官晨曦脸上露出了笑容:“我说无碍的,就是无碍,这口黑血喷出来这么快,想来平时他的身体是不错的。”

现在虽然病着,但是吴侍卫眉眼清朗,看起来是个英俊的年轻人。

她这样一说,那妇人念了一声佛号,小跑着出去了,宗政蕊边给侍卫擦着嘴,边落着泪:“吴郎,你别担心,有皇嫂在,你想死都不成了,皇嫂是神医呢,我来瞧你,你开心吗?你怎么那么傻,去打什么擂台?你若是死了,我和孩子怎么办?”

她一直在说,那吴侍卫想欠起身来却疼得一咧嘴又躺了回去,宗政蕊才想起来,对上官晨曦扑通地跪了下来:“皇嫂,求求您救我们,成全我们,我不想回宫,就此和吴郎天涯浪迹,我们要生在一起死在一起。”

上官晨曦叹了口气,扯起了她:“你怀着身子,这样跪来跪去也不好,你听着,先别着急浪迹天涯,那虽然是很美的一幅画面,可是还有更好的解决方案,我们再想想,别冲动。”

“皇嫂,我知道你是好人,可是我的肚子是藏不住的,母妃又是极敏感的人,她肯定会怀疑的,从今天早上开始,我就有反应了,这样下去,宫里的人我能瞒得住吗?”

“可是公主失踪,这是小事吗?皇上母妃挖地三尺也会找出你们来的,这样,我也不多说,一会儿你皇兄来,你问他,他若是没有好办法,我任你们去哪里都成,其实,实在不行,就和惠母妃说出实情,她是你的娘亲,不会不管你,明白吗?别急,就象如果我象你那样着急,你肚子里的孩子现在还有吗?你得有多后悔?”

“蕊儿…”吴侍卫的声音传了过来,他星目睁开,握着宗政蕊的手道,“难为你了…咳咳咳…”

“你个傻瓜,出了事情就逃跑,算什么男人?”宗政蕊扬手想打,落到了他的衣襟上,就变成了拍灰了。

“我以为,只要我离开,你就会嫁个好人家,把我给忘记了。”吴侍卫叹了口气。

“你混蛋,你竟然连孩子都不要了吗?”宗政蕊眉头皱起,若不是他有伤,很可能她已经一拳头砸过去了,上官晨曦起身,走到了外间,也许他们两个有很多话要说吧。

屋子里起初还有说话声,后来便几乎没有声音了,她嘴角起了笑意,走到外面,温暖的阳光照下来,透过梨树的叶子,那朵朵洁白的花朵,纯洁美好,是呀,又到了梨花满地不开门的时节了,地上飘落的花瓣,浅浅地一层,她一抬步就有一些花瓣跟着起来,飘起再落下,她浅红色的缠枝莲绣履上也沾了几瓣,她低身要抖落的时候,身边出现了一双黑色的官靴,她惊讶地抬头,却是夏侯珩。

上官晨曦说惊讶也惊讶,但是她也不惊讶,他身为无影门的阁主,耳目众多,别说是自己明着出来,便是偷着跑出来,怕是他也会知道的。

看见上官晨曦脸上的表情,夏侯珩笑了:“是不是怪我缠着你?怪我不放心你?”

“都让你说了,你这么聪明,我还能说什么?”上官晨曦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虽然觉得自己的自由受到了限制,不过这么被过度保护的感觉还不错。

好在自己没有什么异心。

否则还真的会被看死查疯。

夏侯珩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抱怨,便也不恼,只是陪着笑脸:“我们今天去吃飘香居好不好?”

“好吧…不过,有一件事情得先解决了呢。”上官晨曦回头往房间里看了一眼,夏侯珩明白,若有所思,片刻后,“不过是小事情,我会处理。”

“真的?”上官晨曦觉得不可思议,在这里愁得不行的事情,他三言两语就说是小事情,然后就给解决了。

她想到这里,由衷地道:“你真的很厉害。”

她现在发现,拥有权力的男人还是挺有魅力的。

****************

回到宫里,腰酸腿疼。

她知道了夏侯珩会解决宗政蕊的事情,她就放了心了,所以睡得也踏实,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她抻了个懒腰,没敢用大力,突然地缩回一团,捂着腹部,笑得小心翼翼地,这马上要当娘的人了,她觉得自己还毛手毛脚的,好在没有什么反应,她扭着腰坐了起来,连嬷嬷上前服侍,那刘嬷嬷倒没有看见,上官晨曦扯着脖子往外探,却见刘嬷嬷在院子里晾晒东西呢,指挥的时候声音很小,动作却很明了。

这点让上官晨曦对她的印象更好了些,显然她是有分寸的,可是正是这样的人,让她说出秘密来,可不是一件易事,除非有过命的交情与恩情。

她一时也想不到什么,便接过连嬷嬷的毛巾,打了一个呵欠:“嬷嬷,我怎么睡都不足呢。”

“是这样的呢,你娘在怀你的时候也是这样,特别能睡,还能吃呢,所以你生下来的时候很重,足有七斤重,只是可惜身体不太好…”连嬷嬷提起往事,有些唏嘘,但好像知道这样对上官晨曦不好,忙笑着道,“您没醒的时候,二公主来了,送了一些瓜果来,还送了几袋子的酸梅,别说,这二公主是个姑娘家,还懂得这些,也算是有心。”

说着把东西端了进来,上官晨曦漱了口立刻含了一颗梅子,酸甜的正爽口,她吃了两粒才想起来,还不知道夏侯珩会怎么帮她的忙呢。

若是处理得好,他们就算是救了三条人命。

若是处理的不好,就声名扫地,她说实话,真的想不到方法,真的想知道夏侯珩会有什么法子。

不过,第二天,这件事情好像突然不那么重要了,因为这情紧急,边疆急书:北汗大量集结兵力,唐杰已经被斩杀在两军阵前。

东楚立刻召开紧急会议,商量这件事情。

皇上也不再装病,立刻上朝。

当然,他仍旧是旁听,在看着夏侯珩处理国事。

朝中的大臣建议我方也立刻增兵,显然北汗王子的死便是难以挽回的局面,那些使臣把唐杰带回去,应该是权宜之计,唐杰虽然不会说出实情,但是王子不管是被什么人杀死在东楚,这都足够引起两国的纷争了。

兵部尚书力主一战,而其它的人则说了这一战不必打,因为若是派兵到边界,其它几国原本虎视眈眈,现在国都空虚,他们难免不生事,若是几面受敌,那东楚就引了战火烧了自己。

更有可能北汗是要补偿,跟他们议和就是。

总之朝堂上,大臣们议论纷纷。宗政贤没有表明态度,夏侯珩也一样。

但是夏侯珩却告知兵部的人立刻准备,随时出征开拔。

其实有很多大臣都以为这一次不过是北汗国在阵前示威,毕竟战争不是儿戏,唐杰已被斩杀,他们的气也该顺了吧?还有上一次他们回北汗,就给赔了那么多的金银,但话说回来,一个王子死了,多少金银能买得回来?

夏侯珩最后一句话,让所有的人都闭了嘴:他要亲自带兵,而且只领两万人。

连宗政贤都惊呆了:“两万人?对方集结了几十万的大军,你只需要两万人?”

第一百五十八章 新年快乐

“父皇,我自有主张,这一战,东楚必胜。”夏侯珩眼底带着笃定,绝世的风姿再一次征服了所有的人。

大家看着他,感觉看到的是凯旋。

他回到华胜宫跟上官晨曦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上官晨曦愣了,不过她倒没有担心他,也没有担心自己,而是担心宗政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