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雨儿对吗?”当年,慕容雨也在欧阳夜辰的侧妃名单上,因为欧阳少弦喜欢她,明里暗中表示,要娶她为妃,皇帝就划去了慕容雨的名字。

欧阳夜辰扬扬眉毛,没有说话,他喜欢慕容雨是事实,不想否认。

“你是一国之君,凡事要多考虑考虑国家,多为大局着想,不能只想着儿女私情,雨儿是楚宣王妃,又生下了天赐,少弦很在意他们母子,如果你要硬抢,势必会得罪少弦,高焰从旁虎视眈眈,离月也有复起之势,如果你和少弦起争执,清颂不稳,离月,高焰就会趁虚而入,到时外忧内患,清颂会再起战乱。”

天涯何处无芳草,欧阳夜辰又是万人之上的皇帝,放眼整个清颂国,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单恋一名永远也得不到的女子:“你应该学学你父皇,祝福自己心爱的女子,不是不择手段的明争暗抢!”

“祖母,虽然朕喜欢雨儿,但朕真的没给少弦下断子绝孙药!”欧阳夜辰无奈叹气,看似漫不经心的较量,他又被欧阳少弦打败了。

“你没下断子绝孙药,那陈太医怎么诊出少弦中了那药?”欧阳夜辰的话,太皇太后明显不信。

“晴天白日,郎朗乾坤,少弦不可能只喝酒吧,他会吃其他东西,那毒可能是他吃东西时进入体内的…”断子绝孙药不是欧阳夜辰下的,他当然不会承认,当然了,他给欧阳少弦下那种药的事情,也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事情会越描越黑。

“楚宣王府的府医检验,就是酒里出了问题…”太皇太后不依不饶,楚宣王府事非多,一直世代单传,到了少弦这代,王府平静了,本以为他们可以多生几名儿女的,哪曾想出了这种事情,还好发现的及时,避免一场祸事。

“朕从楚宣王府回来的时候,少弦还在喝酒,可能是他后来喝的酒出了问题,又或者,是那名府医有问题…”欧阳夜辰心中暗暗有了计较:“祖母,这件事情,朕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少弦一个交待!”

再让太皇太后说下去,事情没完没了,欧阳夜辰先发制人,堵住了太皇太后即将出口的话。

“药真的不是你下的?”欧阳夜辰眸底的疑惑,没有逃过太皇太后的眼睛。

“当然不是!”事情另有蹊跷,他一定会仔细清查,揪出故意挑拨事情的幕后主谋,碎尸万断!

楚宣王府轩墨居,燃着清新的檀香,袅袅香气飘渺,让人心绪宁静,温软舒适的雕花大床上,铺着厚厚的锦褥,欧阳少弦拥被而坐,教趴在他身旁,瞪大眼睛,满目好奇的欧阳天赐如何拆九连环,气氛温馨,和睦。

慕容雨推门走了进来,手中提着一只精致的食盒,迷人的香气透过稍开的盒盖徐徐冒出,让人食欲大振:“你们父子两个,别玩了,用膳吧!”

欧阳天赐率先从床上滑了下来,笑嘻嘻的奔向屏风后净手,玩了一下午,终于要吃到香香的饭菜了。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窗外已经看不到亮光了,欧阳少弦翻身下了床,动作干脆利落,目光凌厉有神,不见半点病态:“欧阳夜辰可有什么动静?”

慕容雨打开食盒,将盒中精美的菜肴一一端出:“没有,皇宫一直很安静!”欧阳少弦与欧阳夜辰一起喝酒,少弦中毒,欧阳夜辰安然无恙的事情传遍了大半个京城,聪明人都起了疑,欧阳夜辰却是端坐于皇宫,纹丝不动,他可真耐得住性子,沉得住气。

“少弦,陈太医是你的人吧!”欧阳少弦没喝下药的酒,躺在床上只是装病,陈太医把过脉后,却给出他中断子绝孙药的诊断,想想也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嗯!”欧阳少弦答应着,走去屏风后净手,准备用膳,当年,他在外历练,实力,势力增长,也收了不少的有能之士,陈太医是其中一人。

“父王,明天庙会,咱们去看看吧。”三岁的欧阳天赐,一向喜欢热闹,府里没有兄弟姐妹做伴,他就想着跑去外面玩。

“父王病着呢,不能出府!”慕容雨将稍远些的饭菜夹到欧阳天赐碗中,就算是装病,也得有模有样才行,昨天中毒,今天就跑出去逛街,是人都能猜到是假中毒了。

“那父王的病什么时候好?”欧阳天赐扒拉着碗中的饭菜,吃的欢快,小脑袋都快要埋到饭碗里去了,庙会只有七天,七天后,就没热闹可看了。

欧阳少弦摸摸欧阳天赐的小脑袋,柔声道:“最晚大后天,父王就能出府了!”他命人暗中做了许多事情,想害他的人,最近几天就会有大动作,或许,不必等到大后天,他就能陪欧阳天赐出府看热闹。

“王爷!”一名侍卫轻敲房门,快步走到欧阳少弦身边低语几句,欧阳少弦吃饭的动作顿了下来,目光凝重,摆手让侍卫退下。

“少弦,出什么事了?”难道是皇宫有动静了?

欧阳少弦诡异的笑笑,侧目望向窗外,凌厉的眸底冰冷流转:“蛇还真是耐不住性子,这么快就要出洞!”主动送上门来的敌人,欧阳少弦当然会毫不留情的狠狠教训。

夜深人静,整个京城陷入沉睡之中,白天热闹非凡的大街,此时静悄悄的,空无一人,风吹过树枝,发出沙沙的声响。

“得得得!”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一匹快马从道路一端飞奔而来,步伐很急,近了,更近了,可看清马上坐着两个人,前面一人是侍卫装扮,面容冷峻,后面那人的模样也凸显出来,赫然便是楚宣王府的府医。

府医是外地人,在京城安了家,平时吃住在楚宣王府,休沐的日子,就回自己购买的小院落,与妻儿共度美好生活。

明天是他休沐之日,他准备一早回家,哪曾想刚才有人前来通知,他儿子生了病,让他赶快回去,欧阳少弦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卧床休息即可,他禀明管家,准备提前赶夜路回家。

府医的家在城边上,管家担心他一人走夜路不安全,便让王府侍卫骑马送他一程。

漆黑的夜,静的出奇,四周没有任何声响,急促的马蹄声格外清析,阵阵冷风吹过,府医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望望前方黑漆漆的路,府医暗暗祈祷,但愿孩子没出什么事情才好…

暗叹间,眼前黑影一闪,空无一人的道路上突然窜出两名黑衣人,手握寒光闪闪的长剑,径直刺向侍卫与府医!

“小心!”府医的提醒声出口,侍卫已经揪着他的衣服将他带离了快马。

稳稳落地后,府医还来不及细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两名黑衣人凌厉的招式已到,侍卫拔出佩剑,与黑衣人对打起来,府医站在一边,暗暗担忧,二对一,侍卫能赢吗?

黑衣人的武功与侍卫不相上下,又占了人数的优势,十几招后,侍卫被擒,府医脖子上也架了个冰凉的物体,丝丝寒气渗入肌肤,冷的彻骨:“两位,我家主人有请,麻烦你们随我们走一趟吧!”

望着黑衣人冷寒的眼眸,府医壮壮胆子:“我们是楚宣王府的人,如果你们敢对我们下毒手,楚宣王绝不会放过你们…”

黑衣人眸底闪过一丝不耐烦,狠狠推着府医:“我家主人见你一面而已,哪来这么多废话,快走!”

府医和侍卫被黑衣人们押进一间简陋的小屋内,踏进门槛儿,映入眼帘的是一面画着图画的墙壁,墙壁前站着一名身披紫色斗篷的高大男子,背对着两人,负手而立,气势强盛,让人无法忽视。

黑衣人上前一些步,轻声禀报:“主人,楚宣王府的府医带来了!”

男子淡淡答应一声,却没有回头:“欧阳少弦喝的酒中真的被人下了断子绝孙药?”

男子的话看似自言自语,实则是在询问府医。

“是…是的…”这件事情不是机密,府医也没必要隐瞒。

“那酒中的药是别人下的,还是你府医下的?”男子瞬间加重了语气,凌厉的质问着。

府医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当然是别人下的…身为楚宣王府府医,是为王爷治病的,岂会害他…”

“事事难料…”男子话未落,寂静的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男子紧紧皱起眉头:“出什么事了?外面怎么这么乱?”

话刚落,一道修长的白色身影踏进房间:“阁下好兴致,深更半夜在此审问我楚宣王府的府医,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本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负手而立的男子,高大的身躯猛然一震,欧阳少弦居然带人来了这里,若是不出所料,这间房屋,已经被他的人包围了,欧阳少弦武功高强,即便他强行逃脱,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倒不如大大方方,以真面目见欧阳少弦,再找个合适的理由,谅他也说不出什么…

打定主意,男子慢慢转过身,英俊的脸庞现于人前,赫然便是皇帝欧阳夜辰。

“深更半夜,皇上不在皇宫安寝,怎的跑来这简陋之所,审问楚宣王府的府医?”欧阳少弦明嘲暗讽。

“楚宣王是国家栋梁,被害中毒是大事,朕微服私访,是想找出那名幕后主谋,为楚宣王报仇!”欧阳夜辰大义凛然:“府医是最早为楚宣王诊病之人,朕想找他打听些事情…”如果这也算是较量的话,欧阳夜辰又输一局!

“将人抓到这偏僻之地来询问,皇上做事的方法可真是与众不同!”欧阳少弦目光凌厉,似笑非笑!

“楚宣王身体真是强壮,中毒几天,就恢复如初,四处走动!”欧阳少弦唇红齿白,面容红润,哪有半点中毒的迹象,看到他的第一眼,欧阳夜辰就知道,他上当了!

番外九

“过奖!”欧阳少弦谦虚着,凌厉的眸底闪烁冷然傲气:“皇上可问出幕后主谋了?”

“朕刚问了一句,王爷就到了!”当然是没问出他想问的事情:“少弦在楚宣王府中毒,肯定是府里的人出了问题…”不是送酒,送饭菜的丫鬟,就是府医或拿酒杯去检验的侍卫有问题…

门外传来轻微的打斗声,欧阳夜辰皱皱眉:“什么声音?”

“好像是王府与皇宫的侍卫在切磋。”欧阳少弦说的轻描淡写,三年来,欧阳夜辰暗中培养了不少的精英,门外站的皇宫侍卫都是刚训练出来的,欧阳少弦想试探试探他们的实力…

欧阳夜辰聆听片刻:“双方实力相当,短时间内,难分胜负…”极有可能打到天亮,也分不出输赢。

“整天闷在皇宫批阅奏折,朕也很久没有活络筋骨了,少弦可有兴趣与朕过几招?”欧阳夜辰嘴角轻扬,似笑非笑。

“恭敬不如从命!”回到京城后,欧阳少弦与欧阳夜辰各忙各的事情,一直都没有交过手,这次倒是个不错的机会,可了解对方武功高低,也可知道对方势力的深浅。

侍卫们全部退到一边,静静观望着立于房间中央的欧阳夜辰与欧阳少弦。

“朕先进的这间小屋,算是主,少弦后来是客,客先请!”欧阳夜辰将第一招让给了欧阳少弦。

“客随主便,皇上是主,本王是客,自然应该皇上先出招!”敌不动,我不动,最先出招,肯定会暴露弱点,欧阳少弦可不会那么愚蠢,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欧阳夜辰眼前。

“那咱们一起出招!”两人都是聪明人,都不愿意先出招,再争持下去,天都要亮了。

“好!”话落,欧阳少弦,欧阳夜辰同时扬起手腕,凌厉的招式直奔对方而去。

身影穿梭,快如闪电,侍卫们看不清欧阳少弦,欧阳夜辰是如何出招的,只看到一白一紫两道身影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打斗着,速度之快,让人眼花缭乱。

侍卫们集中十二分精神,瞪大了眼睛,也未能看清他们两人究竟是如何出招的。

五十招,一百招,一百五十招,门外侍卫们的打斗声渐渐小了下去,似是快要分出胜负了,可屋内欧阳夜辰与欧阳少弦的打斗还在继续,交战的双方丝毫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欧阳少弦有些吃惊,想不到久居皇宫,温润如玉的欧阳夜辰居然有这么高的身手…

欧阳夜辰心中的震惊丝毫不亚于欧阳少弦,身为太子,自是文武双全,但为了在争夺权利时有胜算,他一直都在隐藏武功,做太子时,他曾暗中找人教量过,放眼京城,无人是他的对手。

欧阳夜辰知道欧阳少弦武功高,却没想到,高到了这种程度,有好几次,他都是用尽全力,才堪堪避过欧阳少弦的攻击,侥幸没输。

欧阳少弦厉害,他培养的那些势力,也绝对不容小视!

“嗖嗖嗖!”强烈的破风声响起,数枚黑色羽箭划破长空,径直射向欧阳少弦,欧阳夜辰所在的小院。

“小心,有敌人!”门外侍卫反应过来,快速挥剑斩落羽箭,反应慢的,已经被箭射伤,倒在地上。

“保护王爷…”

“保护皇上…”

侍卫们高呼着,快速涌向小屋。

小屋很简陋,羽箭透过窗子和房门快速射入,打斗中的欧阳少弦,欧阳夜辰没有再攻击对方,非常默契的抓起身边的桌子,顶在破烂的窗子上。

“嗖嗖嗖!”羽箭很猛烈,不消片刻,桌面上已扎满一层。

“咱们鹬蚌相争,有人想渔翁得利!”欧阳夜辰站在屋内角落中,平静的声音中暗带嘲讽。

欧阳少弦剑眉微挑:“你才知道?”他带人走出楚宣王府时,就察觉到有人在暗中监视了。

“早猜到了,刚得到证实!”欧阳夜辰能在众多皇子之中脱颖而出,成为太子,自然有他过人的本领,他下禁欲药,欧阳少弦却中断子绝孙药,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有人在暗中使坏,想挑拨他和欧阳少弦内斗。

放眼清颂,权利,势力最大的就是欧阳夜辰与欧阳少弦,两人实力相当,如果内斗,双方都会损失惨重,输的一方暂且不说,赢的那方,实力也会临近消耗怠尽的状态,到时,清颂的大权还能不能尽抓手中,都是问题。

可见挑拨他们内斗的人,绝对没安好心。

欧阳夜辰多次试探,欧阳少弦没有称帝的野心,不会抢他的皇位,他当然也就没必要与欧阳少弦内斗,至于慕容雨,是他唯一喜欢过的女子…。

“你是假装中断子绝孙药的吧?”欧阳少弦能避开欧阳夜辰的暗算,更加能避开别人的算计。

欧阳少弦笑而不语,算是默认了:“皇上,大敌当前,羽箭阵中,可不是叙旧的时候!”侧目望望窗外,侍卫们小有伤亡,羽箭的攻势,却是丝毫不减。

手指轻弹,一道红色信号升空,欧阳少弦凌厉的眼眸如一汪深潭,深不见底,费尽心机挑拨他和欧阳夜辰内斗的,肯定不是简单角色,欧阳少弦一向有仇必报,敢暗算他,就要承担一定的后果。

远远的,喊杀声震天,羽箭虽未停止攻击,却比原来弱了许多,欧阳少弦冷冷一笑,修长的身形迎着羽箭飞了过去,他很想知道,挑拨他和欧阳夜辰内斗,准备坐收渔翁之利的人是谁。

距离小屋十多米外的空地上,楚宣王府的侍卫与大批黑衣人打成一片,欧阳少弦没有参与其中,凌厉的眼眸在黑衣人中来回扫视着,他在找幕后主谋。

幕后主谋并没有混在黑衣人中间,而是立于高高的窗前,凝望着空地上的打斗,尤其是看到空地上所站的欧阳少弦时,嘴角轻扬起一抹嘲讽的笑,身为楚宣王,他都不知道主帅不上阵,只在后指挥的道理么?

“不要小看欧阳少弦,他比你聪明!”身后突兀的响起一道温润的男声,黑衣男子一震,猛然回头望去,欧阳夜辰正站在门口,冷冷的望着他,嘴角轻扬,似笑非笑。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黑衣人站的地方很隐蔽,别人根本就看不到,欧阳夜辰又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欧阳少弦告诉朕的!”欧阳夜辰一步一步,慢慢逼近黑衣人:“他说他站在空地上,那名幕后主谋就会在暗中以嘲讽的眼神望他,到时,他能感觉到那人在哪里,然后,他继续站着吸引那人注意力,朕就可以悄无声息的前来抓人…”

黑衣人对欧阳少弦的了解,远不如欧阳少弦对黑衣人了解的多,这名黑衣人是欧阳少弦认识的敌人,还是,人在得意时都会犯这种错误?欧阳少弦只是掌握了人的这种心理,从而可以打压敌人?

“你和欧阳少弦的内讧是装的?”事已至此,黑衣人再笨,也想明白了事情原委。

“没错!”欧阳少弦早就察觉到了事情不对,岂会轻易上当,欧阳夜辰也是聪明人,配合欧阳少弦的计划,故意抓了府医到这里来逼供:“你在楚宣王府的同伙是谁?府医?侍卫,还是丫鬟?”

“堂堂清颂皇帝,做事一向干脆利落,今天怎么变的这么婆婆妈妈的?”身影一闪,却是欧阳少弦进了房间,淡淡扫了黑衣人几眼:“这种人嘴硬的很,直接问是问不出真相的,抓起来,关进大牢,大刑逼供,比较实际!”

“朕是主,少弦是客,黑衣人就交给你了!”欧阳夜辰将抓人之事交给欧阳少弦,准备站在一边,仔细看看,研究研究欧阳少弦招式中的破绽。

欧阳少弦急忙推辞:“皇上久居皇宫,常年批阅奏折,极少活络筋骨,这么好的机会,臣怎敢与皇上争抢…”言下之意,虽然你是皇帝,但难得的用武机会,就不要再推辞了,去抓人吧。

欧阳夜辰,欧阳少弦争持着,都不肯出手,黑衣人眸光闪了闪,转过身就欲逃离,激烈争论的欧阳少弦,欧阳夜辰居然默契十足,几乎是同时出手,凌厉的招式攻向黑衣人。

黑衣人身法快速,怪异,如同灵蛇一般,轻松避过欧阳少弦,欧阳夜辰的攻击,在房间中来回穿梭,所过之处,带起串串幻影,让人猜不透哪是虚,哪是实,自然无法下手抓人,欧阳少弦凌厉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嗖!”趁着欧阳少弦,欧阳夜辰分辨的空隙,黑衣人突然间消失不见,丝丝缕缕的幻影消失于眼前。

“他逃了?”欧阳夜辰有些惊讶,能在他眼前这般轻松逃离的人,还真是第一个。

欧阳少弦凝神细听片刻,嘴角轻扬起一抹优美的弧度:“还没有逃远!”手腕一翻,青羽软剑瞬间现于手中,刚柔并济的剑尖对着地面狠狠刺了下去。

“嗤!”剑尖入地七八分,一缕鲜血窜了出来,青羽软剑被人生生震出地面。

“他在地下?”遁地术欧阳夜辰曾听说过,没想到今日居然得见了。

欧阳少弦拿着棉帕,轻轻擦拭软剑上的血迹:“已经逃了!”黑衣男子遁入地下,是想暗算欧阳少弦和欧阳夜辰,没想到欧阳少弦棋高一招,察觉到他的意图,用剑刺伤了他,他不能再战,为了保命,自然是有多远跑多远。

“你知道他的身份?”黑衣男子施展怪异武功时,欧阳少弦只有瞬间的惊讶,可见他曾见过同样的武功路数。

“若无意外,黑衣人与云南的苗疆有关!”欧阳少弦语气沉重,目光凝重:“苗疆人在诅咒上,也很有研究…”

“又是苗疆!”欧阳夜辰清亮的眸底隐有寒光闪烁,皇宫,楚宣王府被下咒之事,是否与他们有关?

楚宣王府诅咒已解,世子生,王妃不必殒,欧阳少弦,慕容雨,欧阳天赐一家三口幸福美满,如果皇宫的诅咒解了,他是不是就可以拥有心爱的女子?

“禀皇上,王爷,歼灭黑衣人两百,抓获活口三十,不过,他们都自尽了!”侍卫的声音越来越小,为了防止黑衣人自尽,抓人后,他们明明拿东西把黑衣人的嘴巴塞住了,哪曾想他们还是死掉了。

“或许他们的毒并没有放在牙齿中!”苗疆的人,精通毒术,就算把嘴巴塞住,手脚绑住,只要他们想死,也能死的掉。

“黑衣人轻功很高,身法极快,不知下次交手,会是什么时候?”黑衣人身份不明,身法怪异,欧阳夜辰想抓他,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黑衣人不敢与咱们正面起冲突,只想着挑拨咱们之间的关系,坐收渔翁之利,如今,得知,你,我之间相互信任,他挑拨不动,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动作。”黑衣人肯定会另想办法,打败他和欧阳夜辰。

欧阳夜辰微微一笑,笑容说不出的诡异,有人在觊觎清颂的大好河山,他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无声琴的事情,皇上查的怎么样了?”欧阳夜辰暗中派人查探无声琴之事,欧阳少弦都知道。

“侍卫传回消息,那是把假无声琴,不过,真无声琴的下落却是被假无声琴引出来了…”平静了三年的清颂,离月,高焰都会再起纷乱。

“敌在暗,我在明,凡事小心为上!”刚才那名黑衣人的表现,让欧阳少弦想起一个人,一个野心勃勃,已经死了三年的人。

那人的身法太过诡异,且不说他神出鬼没,侍卫们找不到他,即便是找到了他,也未必抓得到他,封锁城门抓人,不是好方法,说不定到最后人没抓到,却被那人反利用,引起城内百姓的恐慌,得不偿失。

“放心,朕有分寸!”清颂朝堂,欧阳夜辰已经整顿的差不多了,所有反对之声全部踢了出去,留下的,都是拥护他的,铁块般的清颂,就算有外敌来侵,他也不怕!

“皇上,常言道,有得必有失,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欧阳少弦和欧阳夜辰之间的确有矛盾,才会被人利用,虽然两人没有上当,但同样的事情,他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

欧阳夜辰轻轻笑笑,没有说话,眼眸如潭,越凝越深,鱼和熊掌真的不可兼得吗!

夜色渐浓,处理完事情,欧阳少弦回了楚宣王府,轩墨居里亮着灯,欧阳天赐盖着小锦被,睡的香甜,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一般,在眼睑上投下两道淡淡的阴影。

慕容雨手中拿着书本,也歪在床上睡着了,不过,被子只盖了一半,小脸面向房门的方向,她是等欧阳少弦等的睡着了。

欧阳少弦小心翼翼的为慕容雨盖好被子,换上睡袍,轻手轻脚的上了床,摸摸欧阳天赐胖乎乎的小脸,满眼笑意,伸手将慕容雨拥进怀中,轻嗅着慕容雨柔软发丝散发的阵阵清香,轻轻闭上了眼睛。

他不需要荣华富贵,前程爵位,只要和慕容雨,欧阳天赐一家三口生活的幸福美满,便此生无憾。

他想平静,偏偏别人不让他平静,阴谋诡计针对楚宣王府而来,他不能听之任之,天赐明年四岁,可以开始习武了,身为楚宣王府世子,必须要有自保的能力!

翌日,欧阳少弦像往常一样早起练功,刚练了几招,一名侍卫快速来报:“禀王爷,忠勇侯府送来喜贴!”

欧阳少弦接过喜贴打开看看,嘴角轻扬起一抹优美的弧度,也不练功了,拿着喜贴回了轩墨居。

轩墨居里明亮一片,窗帘全部拉起,慕容雨正坐在床边,给欧阳天赐穿衣服,欧阳少弦将喜贴上的内容念了一遍,欧阳天赐的眼晴闪闪发光:“舅母生了小表弟,咱们什么时候去看看啊。”

“先准备准备礼物,明天就去!”楚雨蒙和慕容岸成亲两年多得子,是喜讯,慕容雨当然要去祝贺,礼物嘛,也要精挑细选。

膳后,慕容雨亲自去了库房挑选礼物,代表吉祥如意的物件,整整装了大半车。

忠勇侯府喜得贵子,前来道贺的人自是络绎不绝,慕容岸和楚雨蒙的儿子闭着眼睛,躺在小小的襁褓中,睡的安然,非常可爱,欧阳天赐非常羡慕:“娘,我想要个小弟弟,陪我一起玩!”

“要妹妹吧,也能陪你玩的!”欧阳少弦不赞同欧阳天赐的观点,儿女双全,生活才更美好,有了个调皮的欧阳天赐,欧阳少弦就想再要个聪明,可爱,听话的女儿。

“妹妹也会像小表弟那般可爱吗?”欧阳天赐是看小表弟可爱,才想着要个弟弟陪他玩。

“妹妹比弟弟可爱!”欧阳少弦淳淳善诱。

“真的!”欧阳天赐将信将疑,他只见过可爱小表弟,没见过小表妹,自然不知道妹妹可不可爱。

“当然是真的,父王什么时候骗过你…”

“王爷!”一名侍卫快步走了过来,望望慕容雨和欧阳天赐,欲言又止。

“雨儿,天赐,我去处理点事情,马上来!”欧阳少弦要做的事情,有些很危险,他不想慕容雨担心,所以,没有告诉她。

欧阳少弦也没走远,就在十多米外的拐角处站着,静听侍卫的禀报,隔着十多米远,慕容雨也能感觉到他周身萦绕的强烈的森寒气息,心中暗暗纳闷,少弦很久没生过这么大气了,究竟出什么事了?

“王妃,天赐!”慕容雨正在犹豫要不要上前,欧阳寒风走了过来,语气轻柔,英俊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眸底却隐隐闪过丝丝苦涩,纤长的手中拿着一张喜贴,递向慕容雨:“下月初六,我成亲!”简短的几字后,欧阳寒风再也不发一言。

“恭喜世子!”慕容雨微笑着接过喜贴,心中却是闪着重重疑惑,欧阳寒风是世子,他成亲的喜贴会由下人送到各个名门贵族手中,为何他要亲自送喜贴给自己?

欧阳天赐不识几个字,但烫金的喜贴很漂亮,他便从慕容雨手中扯下,打开来,装模做样的看。

欧阳寒风目光复杂,嘴唇动了动,却是一个字也没说出,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拐角,欧阳少弦交待完事情,大步走了过来,欧阳寒风轻叹一声:“喜贴已经送到,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转过身,欧阳寒风大步前行,那背影,怎么看都像落荒而逃。

慕容雨柳眉微挑,别人成亲都是欢欢喜喜的,为何欧阳寒风成亲,像是壮士断腕,要赴刑场那般,这场婚事,他不愿意吗?

欧阳少弦来到慕容雨身旁时,欧阳寒风已经走远,看欧阳天赐手中的喜贴,他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长臂一伸,抱起了摆弄喜贴的欧阳天赐:“天赐想习武吗?”

“习武有什么好处啊?”欧阳天赐稚声稚气的询问着,目光始终没离开那张漂亮的喜贴。

“可以像这样,在屋檐上自由自在的飞!”欧阳少弦双足轻点,修长的身形瞬间升于半空,从侧屋顶飞到正屋顶,速度不快不慢,第一次被抱着飞翔的欧阳天赐非常惊奇:“哇,父王好厉害,我要学,我要学!”

欧阳少弦轻轻飘落于地:“从明天开始,父王教你习武!”欧阳天赐年龄小,喜欢新奇之物,欧阳少弦就故意带他飞上几圈,让他生生好奇心,对武学产生兴趣,接下来的事情,就自然而然的顺理成章了!

无声琴即将现世,或许清颂会大乱,欧阳少弦教欧阳天赐武功,是想让他有防身之能,不被人伤害,可那个小家伙,没吃过苦,自然也没什么耐性,刚开始习武还好,规规矩矩的,练的有模有样。

时间一长,他厌烦了那千篇一律的招式,再加上欧阳少弦事情多,不能天天监视他练功,他经常胡乱练上几招敷衍敷衍,就跑出去玩。

被欧阳少弦发现,揪回练武场,严密监督下,他有时会安份的练几招,有时就和欧阳少弦斗智斗勇,坚决不练功,原本亲密无间的父子两人,展开了智勇大战!

番外十

“娘,父王虐待我!”进了轩墨居,疲惫不堪的某人扑进慕容雨怀中,‘声嘶力竭’的控诉着欧阳少弦的罪行:“父王不教我武功,只让我蹲那没用的马步,一蹲就是几个时辰,我腿都僵硬的不会走路了…呜呜呜…”某人漂亮的大眼睛快速闭上,挤出几滴悲伤的泪水…

随后进屋的欧阳少弦剑眉微挑:“五岁的人了,习武两年,却连个马步都蹲不好,你还好意思告状,本王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武功,轻功都在飞速增长…”

“娘教我武功好不好,我不要和父王学武功了!”某只小滑头趴在慕容雨肩膀上,哭的悲悲惨惨,耳朵却是悄悄竖了起来,以他多年的经验,慕容雨马上就要训斥欧阳少弦,为他出气了,欧阳少弦服软听训的好戏,他是百看不厌。

隔着衣服,摸摸欧阳天赐僵硬的小腿,慕容雨的脸色果然沉了下来:“天赐才五岁,还是个小孩子,又不是边关已经成年的将士,对他不要那么严格,更何况,习武要循序渐进,急不得,以后不要再对他那么苛刻…”

慕容雨软硬兼施,劝解加训斥,为欧阳天赐出气,欧阳少弦被训的‘哑口无言’,欧阳天赐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悄悄回过头,调皮的对着‘仔细听训’的欧阳少弦做了个鬼脸。

嘿嘿,在练武场上,是欧阳少弦教训他,回到楚宣王府,就是慕容雨帮他教训欧阳少弦了,无论欧阳少弦多凶,到了慕容雨面前,就是一只小绵羊,不敢争辩,只有乖乖听训的份…

欧阳天赐的洋洋得意,欧阳少弦尽收眼底,两年来,欧阳天赐总喜欢在慕容雨面前告他的状,一开始,他是和慕容雨讲道理的,可后来发现,慕容雨偏向欧阳天赐,就算他做的再正确,也会被训斥几句。

干脆也就不再言语了,慕容雨的劝解,教训,他左耳近,右耳出,到了第二天,他会照样严格训练欧阳天赐。

欧阳天赐已经五岁,到了习武识字的年龄,身为楚宣王府世子,他肩膀上的担子很重,必须成为文武双全的有用之人,玉不雕,不成器,尤其是欧阳天赐性子调皮,必须严格要求。

“娘,我明天想休息!”欧阳天赐有气无力的恳求着,慕容雨心疼他,当然是顺着他的意思:“好,明天娘带你去逛街!”

“好啊,好啊,我最喜欢逛街了!”欧阳天赐得意,炫耀的目光丢向欧阳少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