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的人都跟我一样,但有人实在吃不下去,我就听着不断响起的呕吐声,闷声不吭地往嘴巴里面塞饭,我听不见听不见。

走出食堂的时候,我还真想蹲墙角吐个痛快来着,但是我舍不得,吐掉了我一会儿饿了怎么办?

我到了楼梯口的时候忽然好恨,为啥一楼不给人住?我要住在三楼?现在要我爬楼梯还不是要我的小命?

要人命了也要往上爬!

景年的集训生涯(二)118

我咬牙上了楼,拿了换洗的衣服进浴室,好在这里没那么,要求男女共浴,不然就真要人神共愤了。

热水打在身上好一会儿我才觉得热,搓了搓冰冷的手背,我看着自己脚背上被铅块梏出来的一点青紫,忍不住叹气。

才刚进来的第一天就这么不把我们当人看了,这往后的日子,只怕更加艰难了。

洗了澡,我把衣服丢进洗衣机里滚,机身的噪音有点大,撑着架子,我没敢坐下来休息一会儿,我就怕一旦坐下去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我也不管闷骚的,裤挂在这里雅不雅,总之我是要挂的,有本事你们让风把我,给吹走!

回寝室的时候大家也都回来洗过澡了,谁都没说话,我想了想合着衣服就爬,头发还是湿的,但是这里没有吹风机,好在我已经是短发了,挂着脑袋晃两下应该就能干,如果这个时候再感冒的话,我肯定一切的努力都会白费。

我记得重生前有一部红遍大江南北的电视剧,叫《士兵突击》,里面集训的时候,狐狸一样的教官会挑在所有人最需要睡觉的点吹集合哨,我不知道这都是什么毛病,但是训练人在极限状态下的潜力总是对的。

我不知道我们的教官会不会吹集合哨,但我知道我要把握住能睡的每一分每一秒,这样想着我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不是因为集合哨声,而是因为另外五个男人的呼噜声,我咋就没想过,男人会打呼噜呢?而且还是震天响的那种,明明我们家沈子嘉就从来不打呼噜的。穿着衣服睡觉其实不大舒服,但我没办法,这样若是遇上集训我能动作快一点,而且一屋子的男人,我这样穿着能让自己觉得安全点,虽然我知道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

就在我打算挪一下酸疼的腿脚,变个姿势继续睡一觉的时候,哨子声,万恶的哨子声响了。我噼里啪啦地下地,喊了一嗓子集合之后就冲了出来,下楼梯的时候腿脚差点拌蒜整个人就这样跌下去,好在边上的38号拉了我一把,说了句小心之后,跑了下去。

我想了想那一口白牙,点了点头,谢谢。

教官没有电视里的那位这么妖孽狐狸,但也不是什么好人,他等所有人到齐该扣的分数扣掉之后,冷冷地发布下一个指令,跑去416峰顶将滚木背回来,来去有十公里,不算山路颠簸,回来的时候负重有三四十公斤重的滚木。

算你们狠!

最初的腰腿疼痛之后,整个人就麻木了,上山的时候我留心看了下山道两旁的植株,这里应该是亚热带纬度,不过实在是不知道这里属于哪个省,也不知道沈子嘉他们在哪里训练。

男生们多少还是有点风度的,大块一些的原本都被扛走了,剩下给我们女生的都稍稍小了一点,我挑了离我最近的那块原木开始往回跑。

下山比上山时候要轻松了许多,我很想抱着原木直接滚下去,但也明白如果我这么做的话,肯定是违规的。将原木堆好之后,教官说了,从今天起每人每天要打掉五百发子弹,训练场那边都会有登记,不属于集体训练,要各人安排休息时间完成,少了一发都要扣五分。

这是赤果果的压榨,压榨我们的剩余劳动力,但没有人能够拒绝,这里是他们的地盘,规矩从来就是他们说了算的。

有人开始掉队了,高强度的训练,我从没想过坚持不下去会怎么样,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了沈子嘉坚持下去。

教官从来不跟我们说话,只是冷冰冰地看着我们,会开口只有在发布下一个,指令的时候或者是扣分的时候。

也没有人试图去跟教官套近乎,军人有自己的天职,服从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大家都是从一流军校出来的大学生,谁不比谁骄傲,教官们会不知道么?但他们训起人来还是丝毫不留情面,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他们是故意的。

大学生有傲气那是自然的,但如果想要留下来,有些东西必须舍弃,必须学会收敛。我不觉得教官们有什么不好,训练计划与安排都是事先确定了的,只有傻子才会往枪口上撞,只有自己是真的受不了选择退出的人,绝没有往上撞的人。

洗澡的时候脱了靴子我仔细看着自己的脚,大脚掌边,小拇指,脚后跟都磨出血泡,破了皮,肿得厉害。

我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跟我一样,还是说我的脚特别娇嫩点,但我还是决定明天起穿两双袜子,只希望情况能好点。

中午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我领着今天的子弹夹子扛到靶位上趴了下去,上膛校准视线扣动扳机,我从来都是很认真地对待每一发子弹的,我知道,如果我上了战场,也许这么一发子弹,就能救了自己或者战友的一条命。

那都是很精贵的,不是吗?

每次扣动扳机,后冲力总是很大,震得我虎口还有肩胛骨疼一下,以前在学校也练过射击,但是要求与强度都不像这里这么大,对我来说,可能最弱的就是这一快了,虽然是军校,但是医科生没有像正规军那样要求很高,每年基本上也就几节的射击课,根本就不做硬,要求,我就当把过了一把瘾了。

等我打完靶,枪座基本已经烫得不行了,去还抢的时候那个战士接过去的时候面无表情,眉毛都没皱一下,我心想,还真是牛人。

我跟同校来的两个男生根本就没怎么说过话,一来是没有分在同一个寝室,平时大家都训得苦哈哈的,也不能蹿了寝室过去聊天,训练的时候更是要保持绝对的安静,就算断胳膊断腿都不能哼唧一下,别说唠嗑了。

我是重生了,但不表示我的体能也有个翻天覆地的变化,忍!等到了选拔比赛的时候就好了,我这样安慰自己。

景年的集训生涯(三)119

寝室的五个男生走了两个,全班的女生还剩下四个,我才知道,沈子嘉的胃为什么会坏,这里的三餐是不均匀的,不用你打饭,但是每餐都是统一的,他或者给你一碗野菜汤,或者是一大块的半生不熟的,总是量多量少,好吃还是难吃,你都必须吃下去。

否则,扣分。当然,你如果吐了,也还是要扣分。总之,这是一个比较,的地方就是了。

,高强度集训之后,总算到了最后的选拔,其实一切从开始就很简单明了,从最好的医生里面选择体能最符合他们要求的一个,我觉得,这回的甄选有点与众不同。

最后剩下来的人还算可以,六十个人留下了四十个,其中三个女生,其实走的七个女生,并不是成绩被扣为零才走的,我知道她们觉得苦,受不住了,娇滴滴的女孩子,又是军医,能到这里来肯定是优秀的,毕业的时候基本都能分到一个好的去处,谁愿意把自己最美的年华耗在一片枪林弹雨里面?

若我没有遇见沈子嘉,我觉得我也会是她们中的一个,但这世上哪里来的如果,沈子嘉就是我的劫数,我在劫难逃

野外生存。

一点干粮,一壶清水,十发子弹,一把瑞士军刀,一枚信号弹,一张简易地图,一顶野外营地帐篷。接下来的五天时间,是生是死就听天由命了。教官说了,可以集体作训,也可以单打独斗,会有他们的人进去营区对我们恐怖式袭击,但我们只有十发子弹,也就是说,单打独斗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教官走了之后,我们站在营区边,跨过去那就是一片腥风血雨,没跨过去还是歌舞升平,最后一直商议,大伙儿一起走,人多力量大,这片林子谁知道有多大,要完成任务,又要保证自己不被踢出战局,多些人,虽然目标大些,但总也能安全点。

于是,大家一起出发,男同志到底还是照顾女生一些,让我们走在中间,根本没有所谓的路,好在穿得厚,不用被树枝荆棘给刮伤腿脚。因为没有指南针,我们必须要自己的野外生存意识去辨别方向,白天还好,晚上天上地下一片乌起码黑,谁都瞧不见方位,只能安营扎寨。

第一波进攻来得飞快,在我们分散开安营扎寨的时候,我发现对方的枪管里只有五发子弹,虽然人多,但如果子弹用完了,就会跟你近身,搏。

结果混战到了后面,我们三个女生与四个男生被冲成了一组,除了两个还没有拆开的营帐,别的都丢在最初安营的地方了。

教官们还真是恶毒,就不让我们集体行动,把我们冲得四分五裂之后再个个击破,还真是有想法。

这片树林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野兽之类的,我们余下的七个人分成三组进行轮流守夜,倒是平安无事。

接下来的日子就跟打游击一样,只不过我们被动,人家主动,等到第三天晚上的时候,就剩下我跟57两个女生跟男生38号了。

干粮谁都没有动,这会儿早就饿得胃疼了,我才明白沈子嘉进了一趟甄选,回来就胃不好了,我觉得我回去胃也不好了,但得忍着,那点口粮猫食点,撑死就一顿,这片林子是挺大,但是能吃的东西基本上没有,我们就差啃树皮了。

第四天的时候,体力已经完全透支,不过倒是离目的地越来越接近了,研究过地图,我们肯定任务要救的伤病员应该在山那头,过条河,这么冷的天,以我们现在的体力若是过了河,别说是把伤病员带出来,就是自己恐怕也得去了半条命,但是绕过山,跟他们直面打斗,就我们现在的装备与体力,也基本上是没什么命的。

我问他们俩,有主意没有,两人摇了摇头,前面走还是后面走都是死路一条,就看哪一条比较容易不死一点了。

我看了看冰冷的河水,河岸上的水草软泥生得那叫一个凶猛,我只怕这河床里面淤泥更深,往前走。

绕开河水,到了一处窄源之后,我们三个过河,没急着往前走,又绕回到山脚,这山越往上走越是陡峭,基本也没什么可能翻过去,我们往上走到半山腰之后横到前面,写着伤兵字样的小红旗正好好地在帐篷里面插着。

四周倒是疏疏落落有几个守卫,这个点是人都会犯困,也怪不得他们,我的身材最小,适合隐蔽,所以前锋的活儿由我做了。

其实我还真不是很想死,要是死了,我总觉得到沈子嘉身边就没什么希望了,但是前锋的活儿必须由我去做,我也算是生的光荣,死的伟大了。

弹夹里还有四发子弹,这里有八个人,我就算一枪解决一个,加上后面38与57的配合,也指不定会引来山下的伏兵,所以这边只能动得悄无声息。我换了手枪,拿了瑞士军刀,只要割破对方的感应带,冒了白烟就成。

我一路朝着帐篷过去,戳了人家两个感应带,就看到黝黑的面孔下,那人嘴角抽搐地瞪我,我拽了一个到障碍物后面躲着,然后开始巴他衣服,结果那人没能保持住死人不吭气的规矩,骂我流氓。

我愣了一下,不管,继续脱他衣服,38与57大概是明白了我的意思,也各自散开去寻找目标,我把,死人,巴干净了之后就丢在那里,扛着枪,正大光明地过去蹲在帐篷边上,也不动。

来回的几个巡逻兵倒是还有些迷迷糊糊,我手快,把旗帜裹进衣服里面然后继续蹲着,38号大概是看我得手了,示意我先撤,然后他掩护。

57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绕到后山开始整动静,等我们拽着小旗在后半山腰上会和的时候,天擦亮。这个时候也没时间让我们避开河水往回走,若是不能在八点之间把,病人,带去,医院,那表示任务还是失败的。

所以我们只能渡河。

最后的结果120

我们把口粮咬在口里,只希望最后时刻能增加点体力,作战服浸了水沉得厉害,冷水润着脚丫上破的地方,疼到骨头里去了。,

我实在走不稳,一跤正好跌在一处石头上,膝盖上立马就渗出大片的血,钻心地疼。38跟57扶着我站了起来,我没敢乱动,让他们帮我简易止血之后,我把旗给他们俩,57犹豫了一下,38看了我一眼,我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放弃,放心。

我是不会放弃,但不能拖了他们俩的脚程。

按着原来的脚程,到达医院需要一个多小时,基本刚好卡在交任务的时间,但我脚上有伤,根本就没了原先的速度,这会儿更是连站都站不起来。

我断了半截鞋带下来死死帮助,根,这血再这么不要命地留下去,我这腿就餐了,好不容易站起来之后,我才发现动一下都钻心地疼。

没伤到胫骨,但正好破在关节上,脚随便动一动都死紧地疼。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掉,沈子嘉,你告诉我,这下子,我要怎么办!

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身体的大部分力量都交给没伤着的左腿,想过了,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得离组织近一点我才甘心!

取了信号弹,细长的,正好用鞋带抵在膝盖后的弯曲处绑着,这样想弯也弯不了,等处理好了之后,我就撑着树枝往前走,伤口的血又开始欢畅地流了下来,我瞪着被血染透的裤管停下来喘气,这样子坚持下去,我腿肯定要残了。

找好了隐蔽的地方,我就坐下来休息,我不知道38他们会不会回来找我,但我知道,我不能继续走下去了。

38跟57号带着担架回来找我,还有一些医疗设备,剪刀割掉裤管那一截的时候血黏着小腿直接用撕的。

我看着那一泛黑的伤口,问38,我这腿,还能保住么?

57气急了在边上敲我,谁说保不住的?我们这不是回来了么?,我看了看,还真就他们俩,想了想也淡定了,于是我被人抬回去了。

完成任务的有12个人,女的就我跟57号,事后38帮我处理的时候说好在我没有继续走下去,不然这脚可还真要残了,我点了点头,是,当时就这样想的,残了就更没机会留在沈子嘉身边了。

任务没完成的已经被送出营地,我算是特例,住着拐杖连个上下楼都不方便,我们寝里还剩下两个人,一个是38,一个是47号,因为我行动不便,所以57号到我们寝室来照顾我。

我琢磨着到时候领导找我谈话的时候我该怎么说,可是琢磨来琢磨去,我就是什么都没想出来。

等我进到会议室里的时候,一顺溜的领导坐在我面前,手边一个茶杯搁着,全都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学员55前来报道!

喊完口号我就柱着拐杖不吭声了,这时候要领导问一句你才能答一句。

家境不错,为什么要来参加甄选?留在学校,分个好去处,对你来说不难。,开口说话的是最中间的那个教官,面前摊着的应该是我的档案,有本事你把我重生的背景挖出来,?哼!

报告首长,我男朋友被选入了特种部队,我也想加入,报告完毕!,我知道,他们都窃听我们电话两年了吧,能不知道我跟沈子嘉之间那点事情才有鬼,倒不如实话实说,我本来就是为了沈子嘉才这么用功的,没什么好瞒着。

台上的领导们互相看了两眼,然后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坐好,中间那个喝了口茶水继续问我,沈子嘉?

我点头,是。

往回送旗帜的时候,为什么不坚持走下去?

报告首长,我膝盖有伤,继续走下去只会拖垮38号、57号,而且我是一名出色的外科医生,我知道自己伤口的严重程度,如果我继续走下去,我的腿会残废了。

那你为什么不拉信号弹求救?

报告首长,拉信号弹说明我认输放弃了,但我不放弃,我知道我跟38还有57属于一个团队,他们完成任务了,也就算我们团队完成任务了,我只要没有牺牲,他们俩肯定会回来救我。

你觉得自己完成任务了?

报告首长,领导没让我离开。

好吧,你走吧。

是,首长。

走出去的时候我瞄见坐在最边上的那个人眼角扫着我,笑了一下,我觉得这人有点邪。不过桌面上没有摆着名牌,我也不知道这人是谁。

柱着拐杖我继续走得欢畅,其实腿上还是火辣辣的疼,不过我就是高兴,该做的我都做了,大无畏地向前走,沈子嘉,我努力过了!

公布结果的时候,12个人都留了下来,包括我。

第二天就要送回原来学校,教官们也不为难我们,吩咐食堂做了顿丰盛的给我们吃,我走得慢,57陪着我也去得慢,等我们到的时候,教官们正好上台说完话,然后让我们放开肚皮吃,说饿了我们五天了,今天管饱。

我揉了揉胃,我现在什么都吃不下,学医的人知道饿到极点之后绝对不能暴饮暴食,席上的人都安安静静地吃东西,教官说了什么只听不搭理。想来也是,都是心高气傲的大学生,谁被这样虐上十五天,虽然留下来了,但还是会委屈抱怨来着。

57过去帮我取吃的,我就坐在位置上等,然后谈话时坐在最边角的那个男人走到我边上坐了下来,递过来一杯啤酒。

我瞪着那酒一会儿,移到自己面前,没喝,我这个小胃这会儿觉得金贵着,我这会儿要是喝了酒估摸着回家我娘要削我。

沈子嘉是我的兵。

那人开场就这么一句话,我抬眼扫了他一眼,然后低着头,是,首长。

小丫头倒是脾气倔,很少有小姑娘能忍得苦,你倒是挺喜欢沈子嘉那小子的。

沈子嘉在你那里表现很好吧?

那人也不点头,不说话,只是看了我好一会儿才说,毕业后来我们队吧。

回校以后121

第二天打包行李回去,各人都要回原来的学校了,这会儿倒是没有什么顾忌,我问了38号还有57号的名字,一个叫李锋,一个叫孙珈,是国内两所顶级军医大出来的,别的也没有细问。

我告诉他们我叫景年,Z城来的。

跟我一起来的两个男生,中途放弃了,我其实知道这两个男生的,倒没什么看不起的,毕竟每个人的选择不同,这条路,如果不是心甘情愿要走下去的,那就实在是太艰难了。机舱里面就我一个人,膝盖疼得厉害,索,一只手压着,感觉到绷带下面的濡湿,只怕是伤口又破了。

叹了口气,这伤其实还是挺严重的,只是有点恼,伤哪儿不好,偏偏是膝盖上面,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不然以后裙子都穿不了,那么大口疤,自己看着都吓人。

下午的时候直升机停到了Z城的军用机场里。

来接我的人,也是送我来的人,我拿过自己的手机,问了能否开机得了肯定地答复之后才开机。

结果才开机,屏幕亮了一下就马上黯了,我吓了一跳,这么会儿就坏了?后来想起才记得,这都大半个月过去了,肯定是没电了,本来就没多少电量了,这下子得回学校才能跟人联系了。

吉普车送我回的学校,行李都没拿,就直接进了校长办公室,校长倒是没有说什么,办公室里就我一个人,我看着满柜的奖杯勋章,心底有点小紧张,来军校呆了四年,校长办公室还真是第一次进。

校长问我愿意吃苦么?我想了想也释然了,这话,谁认识我都会这样问我一遍,愿意吃苦么?我不愿意,好不容易重新活一次,明明能过大小姐的上层生活,为什么要这么自作孽地找罪受?

可真的是吃苦么?吃怕就是苦也是甜的。

离开校长办公室时,我心底一片澄净,哪里容得我犹豫一下,就怕沈子嘉离得越来越远了,赶不上那就糟了。

取了寄放的行李,我回寝室,这个时候寝室的人应该都在上课,到寝室的时候果真是没人,我拿了换洗的衣服进浴室洗了个澡,小心翼翼地想要避开脚上的伤口还是被水刺得龇牙咧嘴,也是,十岁起我就被护得好好的,还真没在自己身上整过这么大一个伤口,流过这么多的血。

把伤口清理过上了药包扎好后,我小心翼翼地爬到,原本倒是轻松的活儿,这会儿因为膝盖上的伤倒是显得有些困难起来,我决定了,找主任要个假,反正沈子嘉他们老大都发话要我过去了,这事基本上也就定了。

躺好了之后才发现自己忘记给手机充电了,这会儿你还要让我再爬下去一趟给手机充电,我是死活不肯的,算了,待会儿晚上杨阳她们回来了再说吧。

这半个月的甄选,还真没一天晚上睡得香过,昨晚上虽然说没了精神压力,但是腿上疼得要人命,大半夜的都没睡着,这会儿躺在寝室的被褥里面,倒是一会儿就困了。

等杨阳她们进寝室看见我回来了之后,也不管我多累,蹿到,来就是扯我的脸,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见我,挤着那三个人,心脏差点没飞出去,快下去,快下去,床要塌了。

然后大家就都笑成一团,我小心翼翼地避开伤着的腿,她们三绝的不对劲,扒开被子一看谁都没说话了,我扫了一眼自己的伤口,额,好吧,包扎地稍微有点夸张了点,没事,就是跌到一块石头上了,过几天就好。

大家都是学过保密守则的,自然也就没多问关于甄选的事情,我也懒得想那十五天,其实也就是高强度的体能训练,到底是医科生,对我们的要求并没有达到,的地步。不过张靓倒是摸了一把我的腰,景年,你这可真是瘦得皮包骨头了,阿姨肯定要心疼死了。

张靓这么一说我倒是忘记手机还没充电呢,赶忙向她们借了手机给老妈报平安,老太太在那头被气得半天没搭理我,我使劲讨好,老太太才松了口,问了这儿那儿的,最后问了一句,伤着没有,我愣了一下,说,有。

老太太半天没说话,然后是老爸的声音,问我伤哪儿了,严重不,我说就是自己腿软磕到石头摔了一下,膝盖上流血了。

不严重的。,我跟老爸这么说,老妈在边上吸了吸鼻子,然后老爸说,那好好休息,明天再给我打电话,就把电话给挂了。

我拽着手机,看着寝室顶上的天花板,一片白白的,啥都没有,爸妈,对不起,这条路,果真是流血流泪都要走下去了。

我给沈家打电话,接电话的是沈爷爷,我跟爷爷说,我选上了,沈爷爷就说了一句,丫头,乖。

沈叔叔还有沈阿姨那边,我也打了电话过去,不过没说脚上的伤,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太太问我,我就说了,但是别人问我,我却没说,到底是自家娘亲,我要是再瞒着她什么,那就真的不应该了。

今天是周五,也就是说沈子嘉的电话要明天才能打进来,我想了想也就不急着开机了,跟着给方劲还有梁霄打了个电话,都是从小一块儿大的好朋友,我也就不敷衍,报了平安就说困了得先睡会儿。

梁霄跟方劲说明天一起过来看我,我说好,带点吃的过来我补补。

挂了电话,我就挺尸一样躺在,两年前沈子嘉甄选完,在寝室楼下等我,第二天我就拽着他去看校医那里喝米糊,两年后我选上了,却只能在寝室里玩挺尸,上下床都不方便,还真是差距,。

想着想着我就真的困了,然后有个不长眼的往我们寝室打电话了。其实这个时候的确还早,晚上七点多一点,可我困,我想睡。

景年,睡了吗?沈子嘉的电话。

我们寝室的电话是可以拿下来的那种,电话线很长,我不方便下床,所以让接电话的陈晓佳帮我把电话递到,我才接了沈子嘉的电话。

至于睡意,在陈晓佳说是沈子嘉的电话时候就被我一扫而空了。

我想起自己这几天的罪,就觉得自己得矫情点,语气不是很好,今天礼拜五,你给我打电话?

恩,我们队长特意找了我,给我特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