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家人一向本分,无端端去和索额图牵扯能有什么好结果,太子妃脑子坏了才会真的去帮忙。

“是,是,主子莫气坏身子。”宁嬷嬷见太子妃心里不爽快,赶忙安抚道。

太子妃却越想越气,索额图到现在还不知道收敛,自己的面子卖不通,就卖太子的面子,太子可能根本就不知道有这回事,他怎么敢这么大胆!索额图这么做,他的属下怕也做惯了这事,想要犯事钻空子,谁都会来一句,“你知道我可是太子殿下的人!”“我可是为太子殿下办事!”“我要是不好了,太子殿下也会伤了面子!”

太子殿下的面子透支完了,大家就跟着一起玩完!

“等太子回来,让他自己处理这件事。”太子妃心里念道,一个不停败坏太子名声,不停扯后腿的队友绝对是猪一样的队友!太子妃很想不明白,以索额图这样的人怎么就能获得赫舍里一族的族长大权呢?当年元后父亲病逝时长子早已成年为何不能继承家业?

许是命好先站在幼年康熙的身边得到重任,又成为康熙压制赫舍里氏一族的棋子吧,不然太子妃真的很想不通,明明接触过的太子的两个亲舅舅都很是内敛稳重,只有索额图是个例外,简直好像怕天底下的人不知道他是豪奢权重之人。

太子妃还没等到太子和萝卜糕回来,倒是等回了一堆赏赐,都是赏给萝卜糕的,过来宣旨搬赏的公公很高兴地告诉太子妃,“小阿哥聪明,甚得圣心。”

太子妃听了心头的大石也落下,让甘露打赏了以后,把赏赐清点送进库房。正吩咐着,就听到传报,“太子殿下到,小阿哥到。”

太子妃看向门口,就见太子脸色板得一本正经,被何玉柱抱着的萝卜糕却高高兴兴,脸颊鼓鼓的,应该是在吃东西。

萝卜糕一看到太子妃,高兴地叫道,“额娘,皇玛法给糖吃…”说着口水流下又赶忙吸回去,小嘴巴蠕动。

“先把糖吃完再说话。”太子妃还怕他噎着,转头看向太子,“怎么板着脸呢?”

太子坐着歇了会,对何玉柱道,“把小阿哥抱下去,等糖吃完再抱上来。”

“喳。”何玉柱领命,就抱着萝卜糕先出了内室。

太子这时才对太子妃道,“福佑不教实在不行了,尤其是关键时候还靠不住!”

太子妃心头一紧,“难道寿礼上出来什么问题?皇阿玛不是给萝卜糕很多赏赐了吗?”

太子白了太子妃一眼,心道你儿子的赏赐是靠拆我这个阿玛的台得来的,有什么好高兴,“大问题没出,但是小问题不断。”

太子给太子妃说了他和萝卜糕献寿礼的那一段,瞥了一眼幸灾乐祸哈哈大笑的太子妃,然后叹了口气,“福佑是聪明,皇阿玛很喜欢,只是孤担心他长大了也和现在一样,什么话都能蹦出来。”

“哈哈,”太子妃边摆手边笑,“不会的,他现在还小,长大了懂忌讳了自然不会乱说话,还有,你好端端抢他话干嘛,一开始叫他念寿词念得最多的就是那两句万寿无疆福泽永长。”

“你怎么不告诉他,那两句话谁都能用?”太子瞪了一眼太子妃,停了一会,又道,“这次福佑也算是在大臣面前露了面,表现还是不错的,起码不怯场就是该夸的地方。”

“以后能让他少露脸就少露脸,他还太小,太出风头,过犹不及。”太子妃自然明白太子的想法,储君有一个聪明的嫡子,血脉继承的延续性能争取更多人的好感。

“孤明白。”太子也点头,然后又问,“孤只有一个嫡子还是太少了,靖妍,你要再争气一点。”

太子妃一听,鸡皮疙瘩立时起来,揉了揉胳膊,“咱们要将质量不讲数量,懂不懂。好了,别说这个,今天觉罗氏来找我了。”

太子妃神速地转移话题,太子听了奇怪,“她过来作甚么?”

“为她弟弟那档事,求到我头上来了呗。”太子妃把觉罗氏过来说的事复述了一遍,说完就看着太子,看他的表情变化。

太子先是微挑眉,接着唇角微扯冷笑,最后是剑眉上扬,眼含冷意,“索大人真的是老了。”

太子妃对索额图不喜,他知道,但是太子妃所说之事,所忧虑索额图败坏他名声的事也是真有其事,在他对索额图起了生疏之心后便开始慢慢淡化索额图对他的影响,可是终究索额图是从小照应他的母族,关系是不能完全断绝的,所以他虽然不满,但是也不能撕破脸,而他也不想撕破脸。

“你放心吧,孤会和他好好说说。”太子平静了情绪,又对太子妃说道,“赫舍里氏终归是孤的母族,可是你也该知道,如今撑着赫舍里一族的只有索大人,赫舍里氏的青年才俊还需时间提拔。孤只能等。”

“嗯,慢慢来才稳妥。”太子妃明白,反正离康熙末年还长得很呢,太子只要用心经营,还是等得起。

这边,觉罗氏回到府上,索额图也已经回来了,觉罗氏一看到索额图,眼圈就红了。当了这么多年的夫人,丈夫位高权重,还是太子的母族,何曾受过这种气,结果,自从太子妃嫁入毓庆宫,她连连在太子妃面前没讨着好。

本以为上次在小阿哥抓周礼上示好,太子妃就应该会亲近他们府上,可是现在,太子妃照样还是打她脸。

“老爷,你听听太子妃说的什么话!索大人人脉广,交好之人也多,且办事一向稳妥,您还是与他商量商量吧!”觉罗氏学着太子妃的那语气,越说越气,“若不是老爷没办法,我用得着去求她吗?居然还这么埋汰老爷!”

索额图听了,脸色也不好,抓着椅子扶手用力掩去心里怒气,听到夫人还在唠唠叨叨地念着太子妃的不是,忍不住就拍了一下桌子,“好了!别说了!”

“老爷!”觉罗氏吓了一跳,抚着胸口惊忧地看着索额图。

“太子妃是有恃无恐,她既然不想帮手又能怎么办?”索额图瞪了一眼觉罗氏,“太子对我已经不似从前,我本该收敛些,永涛那事看来是办不成了,老爷我也只能让他少受些罪,没法将他捞出来。”

“老爷!”觉罗氏大受打击,“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啊。”

“哼,他要是争气又怎么会这样!”索额图又冷哼了一声,“若因此事,太子妃在太子那吹耳边风,再与我生疏了,我还要找他算账!”

“老爷,这和永涛有什么关系。要怪就怪那个石家太子妃!”觉罗氏气愤不平,“自从太子妃嫁给太子,太子对老爷就不如以往,太子妃肯定没少吹耳边风!我倒不知道,我们府上到底惹着她哪里了!”

索额图心里也不是滋味,当初太子想要休太子妃的时候,他还劝过太子,现在太子妃丝毫不领情,当真是可恼,“好了,再气又如何,如今太子宠太子妃,她又有嫡子傍身,今日在献寿礼时小阿哥伶俐讨喜又得皇上欢心,位子稳得很,若无事,井水不犯河水便罢了。”

“她倒是好命,头胎就生了个阿哥!”觉罗氏仍觉得心头难受,“如今小阿哥才多大,聪明伶俐又如何,太过聪明那可容易遭天妒,常言道慧极必伤!养不养得大都是个问题,太子妃独宠毓庆宫,有多少人看着眼红!纵使养大了又怎么样,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夫人,你若是不管好你的嘴,休怪为夫遣你去家庙!”索额图冷冷说道,他纵使对太子妃再不满,现在也看明白,太子是赫舍里一族的希望,只要太子还喜欢太子妃,就动不了她!不仅不能惹恼她,还要向她示好!一味的埋怨只会让太子对他更加不满。

太子的喜爱能有多长久,只等太子腻了太子妃后,再翻脸也不迟!

索额图正心理阴暗地算计,晚上时太子妃就使人送来了安抚的礼,一时倒是很不确定太子妃的态度,在想太子妃其实并不是不想帮忙,而是实在帮不上忙,又想可能是夫人对太子妃怨气太重,所以学话有些添油加醋。

被派来安抚觉罗氏,做样子的人是太子妃的得力心腹嬷嬷宁嬷嬷,可见太子妃其实很有诚意,宁嬷嬷传达太子妃的意思,并非不肯帮忙,只是有心无力。

索额图不是觉罗氏,明白小舅子犯得事有多麻烦,石华林要明哲保身谁都怪不了他,太子妃把话说清楚,又使人来安抚,算是给他面子。想着心里对太子妃的怨气也消散了一些,太子妃能做到这个地步,可见她还是很明事理,不会真的和他起什么摩擦。

索额图心头得到宽解,忙吩咐觉罗氏回礼,要与太子妃保持良好关系,不能因为一个小舅子就生疏了去。

觉罗氏再不满也没法子,只能老实按索额图的话行事。

太子妃在听太子说索额图终归是他的母族之后,就知道自己行事不能过于不给人情面,缓一缓,给双方留一丝余地方是最佳处事之道。太子既然要约束索额图,自然是由他出面最好,自己犯不着当个被打的出头鸟。

宁嬷嬷回来后,带着索额图府上备的回礼,太子妃脸上一笑,伸肘捅了捅太子,“索大人还挺通情达理。”

“行了,孤有空会好好跟他说说话。今日孤真的累坏了,先睡了。”太子抱着被子翻了个身,闭着眼懒洋洋地说,“过几天又是奉先殿祭祖,还得再累一回,歇吧。”

太子妃忙碌一天也早就累坏了,萝卜糕则是在吃完糖就困得睡着了,想着还有一段时间要忙,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轻拍太子的屁股,“躺进去一点,不然我没位置睡了。”

“真麻烦。”太子嘟囔,挪了位子,就不再动弹,安心睡觉。

一夜静悄悄,时间如调皮的孩子,在人没有察觉的时候,偷偷溜走。

作者有话要说:国庆快乐啊,虫子努力做到日更,加更神马的目前还木有激情啊

66、乐极生悲

太子殿下决定要约束叔姥爷索额图,第二天上完早朝,得了空他就使人去唤了索额图去毓庆宫一趟,然后自己先回毓庆宫等着。

索额图一早上也准备下朝后去毓庆宫找太子,刚好看到太子的侍卫传了太子殿下的话,也就忙往毓庆宫赶过去。

他怀里还捂着十万两银票,因太子与他日渐生疏,他渐觉不妙,昨夜里翻来覆去想着应对的法子,好让太子想起从前的那些情分,想着便想到了银子上边去。

太子从去年便开始越发清廉了,不再从下官那边收取好处,也自己主动断了江南那一块进项,他早已习惯了太子性好贪奢,猛地这一变让他摸不着头脑,看着太子比往常对政务更上心,还频得皇上嘉奖,便道太子这一切改变都是为了皇上的期许。虽然在他看来,太子能做到这种地步很是不错,但是在皇宫中,在朝廷里,不愁吃穿又有何用,一样都是需要银子打点各处,太子少了各类进项,单靠那每月的月例银子能支撑多久?

太子在毓庆宫的书房等着索额图,也并不知道索额图的打算,知道索额图小心地从怀里掏出一叠面额一千两的银票,他才奇道,“索大人这是?”

索额图虽然不是很舍得这么一大叠银票,但到底还是轻轻地往桌上推,“老臣知道太子吃用不愁,可宫里各处俱是会用到银子,您又没了其他进项,少不得老臣要念着太子殿下,昨夜里凑了这么些银子出来,也缓缓太子殿下之急。”

太子闻言心里微动,想到从小到大,除了皇阿玛,对他最为上心的便是索额图,虽说他常处高位变得越发目中无人,可到底是一直站在他身后,这点情分他还是要念的。可是,索额图拿出十万两居然还要凑,他可不信,这个叔姥爷的身家怕是连他的太子妃目前也比不上吧。

“那孤就先谢过索大人了。”太子也没推拒,顺着就应下,招过何玉柱,将这叠银票收好。

索额图看着走远的何玉柱的背影,眼含不舍,可太子收下他的银票,他心里还是高兴,说明他还是送银子送对了,太子现在正是需要,“太子殿下折煞老臣了,这都是老臣该为太子殿下做的事。”

太子笑着摆摆手,“好了,今儿个叫你过来,不是说这事。孤有事吩咐索大人。”

索额图一听,精神抖擞,“太子殿下请吩咐,老臣一定办到。”

“孤知道你办得到,”太子瞥了一眼索额图,轻笑出声。

索额图听到太子的笑声,心头有些不好,“太子殿下,您说。”他有种感觉,太子殿下要他做的事应该不会是他喜欢的,看着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太子,索额图觉得有些看不透了。

“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孤不过是想索大人隐退罢了。”太子轻点书桌桌面,双眼却盯在索额图脸上。

索额图一惊,回过神却忙问,“太子殿下,这是为何?老臣在朝上,方能时刻关照着您啊。”一直手握大权,猛地有人要他退仕,这他是做不到的。

“索大人先别急,听孤慢慢说。”太子知道索额图会有这个反应,笑着让他放松,“孤让索大人隐退并不是让你从此远离朝堂,不过是权宜之计。在二十七年的时候,纳兰明珠就被贬了,如今站在大阿哥胤褆的身后,为他出谋划策,丝毫不影响大阿哥的地位,而他本人也站得稳稳的。朝堂上虽说大阿哥能和孤分庭抗礼,可是真算起来,大阿哥却远远不如孤,首先一个便是索大人你还在朝上。”

“既然如此,那太子殿下您也该明白老臣在朝堂上的好处啊。”索额图忙道。

太子竖起一根食指,晃了晃,“索大人,你错了,少了明珠,朝上只留你一个权重之臣,你说皇阿玛会留你到何时?”

太子看着索额图,看他脸色骤变,“孤如今储君之位还稳当,可是越稳当,你权势也会跟着壮大,一旦朝中只有一脉势大,那就是明晃晃的靶子,自己找打,你说是不是。”

索额图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可他明白太子说的是事实,作为一个曾经是皇上的心腹之臣,自然知道权力平衡的重要性,一直顺风顺水,稳稳当当地处在权力顶端,如今面对事实,照样让他无从适应。

“孤不说别的,单说你这次为了觉罗永涛所做之事,孤就已经很不满了。”太子见索额图没应,继续说道,“在孤还不知情未允许之下,随意卖孤的面子,索大人,你说孤有多少名声可以任你们败坏?”

索额图这才明白太子还为昨日之事不满,当下冷汗湿了后背,跪了下去,“太子殿下,是老臣思虑不当。”

“起来吧,”太子抬手让索额图起来,嘴上却依旧说道,“索大人,你是孤的叔姥爷,孤也一向亲近你,你本该为孤着想,为何为了一己之利,如此损孤的名声?孤长处在京,底下那些人是好是坏一概不甚清楚,若是有那等大奸大恶之人,依旧用孤的面子换他们的好处,孤还如何面对皇阿玛?”

索额图被说得脚下不稳,又是跪了下去,“老臣有罪,还望太子殿下饶恕。”

“你既知错,从今日开始便当时常反省才是,孤方才跟你说,要你隐退之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太子这时突然把话又转回来。

索额图一时没反应过来,呐呐地点头,待回神才有些后悔,太子见他点头却是开口道,“你点头了那就找个机会上折子隐退吧,退到孤的身后,也不必时常遭人攻讦。”

“太子殿下,近来老臣并未犯什么错事,贸然上折子隐退,皇上怕是不会允许。”索额图想到康熙,眼睛忙得一亮。

“所以孤要索大人找个机会。不过是退居孤身后,就如那明珠一般,又有何不好,不过是暂时而已,早晚会有你起复那一天。”太子知道索额图还是心有不甘,任何一个尝过权力滋味的人都不会轻易放下手中权力,但是权力带来的祸事却一点都不能小觑,“孤已经和你说得很明白了,你自己回府上好好考虑一番,你要知道,孤都是为了你着想。”

“可是赫舍里氏若无老臣,可就大大不如从前了。”索额图叹了一声。

“索大人是想要一时荣耀还是长久的?”太子只是问了这么一句。

索额图却说不出话来,“就听太子所言,老臣会寻个机会上折子隐退。”

“你也不必担心,待隐退后多看着赫舍里一族,若有才能之人你皆记着禀孤,孤会关照一二。”太子又道,“你总归是孤的叔姥爷,孤念着你。”

“是。”索额图应了,心里有辛酸也有太子念着情分的感动,一时的隐退换来日后的安稳也值得。不多久就从告退,从毓庆宫离开。

太子看着他萧瑟孤寂的背影,也叹了口气,喝过一口清茶,就招何玉柱让他把十万两银票带过去太子妃那儿,让太子妃帮忙钱生钱,自己留在书房继续处理差事。

太子妃在何玉柱来过之后,拿到那十万两银票,得知太子的吩咐,也没说什么就收了起来,又知道太子和索额图密谈了许久,想来太子已经约束了索额图,心里放了下来。

不过两日,便是奉先殿祭祖之事,这和太子妃没多大关系,但是太子却忙,少了太子时常过来磨蹭,太子妃也有空进空间歇歇,翻阅书籍看看有什么在现阶段生产力允许的情况下,能搞出来的小发明。

萝卜糕自从会学舌之后,太子妃就没带他进来空间过,不过小家伙却有印象,有时候还会磨着太子妃问,“额娘,糕糕想去玩屋屋。”

屋屋是太子妃空间豪宅一间玩具屋,里边小孩子玩的东西都有,什么积木房子,滑道,过山火车之类的,都不是能拿出来的,萝卜糕还小的时候太子妃有空就会把他抱进去玩,现在稍微长大,这个福利就没有了。

太子妃被他缠得紧,就在他的院子一个偏房按着空间的玩具屋打造了一个稍微小型的玩具屋,可是小家伙硬是说屋屋不是这个,太子妃也没办法,只能哄他记错了,就是这个。

太子妃还没法随意带萝卜糕进空间,主要他太小了,容易让人逗话,太子又精明,若让他知道,还指不定会有什么事,只能等萝卜糕懂事后再说。

太子妃坐在沙发上,翻阅镜子制造技术,很早之前就有准备过一个作坊,里边收了工匠在研究玻璃镜子的研造和玻璃制造,那时候空间还没进化,许多书籍都没有出现,后来空间进化后,宫里又出了许多事,就忘了这茬。

如今,太子妃有了心神要赚钱,自然又想了起来,翻遍了空间的书籍,发现里边有百分之九十是文学艺术类的书籍,只有百分之一才是科学技术,还有百分之零点五都是高新科技,太子妃心里就直骂坑爹。很多都是现在根本办不到的,翻了好久才翻出一张记载玻璃制造的书籍,太子妃根据自己那模糊的科学知识,在玻璃制造技术上又添了寻铅的一项,想着把意思传达到作坊那边去,民间多高人,有了秘密技术,玻璃和镜子迟早是能制造出来的。

太子妃在空间摘了一些水果,准备等萝卜糕醒来以后给他吃,就出了空间,吩咐宁嬷嬷一些要事后,开始打太极去了。

太子妃过得悠闲自在,一早上朝的太子却过得很是难过。御座上的康熙震怒,朝堂上的所有官员都跪了下来,太子跪着,对这突如其来的祸事很是不忿,却又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早朝一上,康熙点了礼部尚书沙穆哈出列,直接就将一份折子扔到了沙穆哈脸上,“你好大的胆子,奉先殿祭祖的规矩,你堂堂一个礼部尚书居然不知道,还敢上这么一份折子!”

沙穆哈吓得跪下磕头,可是嘴上却说道,“微臣绝无他意,太子已经成年,微臣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康熙冷声道,“奉先殿祭祖历来只有皇帝才许入殿祭拜,你奏请皇太子祀奉先殿仪注事,居心何在!”康熙说完冷眼扫过太子,太子听得这事居然与他有关,立时瞪大了眼不敢置信,这沙穆哈怎的如此大胆,居然扯他下水,事情来得太突然,一丁点征兆都没有,太子只能随机应变,想着却已经跪了下去。

“皇阿玛,儿臣从不知此事!”太子脑子飞快地转,沙穆哈受汉化太严重,一向都支持嫡子继承,这事一出,任谁都会以为是他指使的,想着太子心里就越发觉得不好!

康熙没有应声,可是无形的怒气却让大臣们一个个都噤若寒蝉,跪下,“皇上息怒!”

“沙穆哈失职妄议朝事,革其职。”康熙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却让跪着磕头的沙穆哈浑身失了力气,被侍卫拖了下去。

康熙发落完沙穆哈,又看向太子,“太子,太子下朝后回毓庆宫思过一日。”说完,康熙挥手,李德全忙喊道,“退朝!”

康熙根本不给太子随机应变的机会,直接就罚了太子思过又退朝,太子不敢置信,若不解释,任皇阿玛一人想着,定是以为沙穆哈上书是他授意的!急得起了身子就要跟上康熙,“皇阿玛,儿臣冤枉!”

康熙的脚步顿了一下,却没有停,太子心急地推着那拦着的太监,“皇阿玛,您不信孩儿了吗?”

康熙听到孩儿二字,缓缓停了脚步,却没转过身子,“胤礽,回毓庆宫去,莫不是朕的话你也不听了?”

“皇阿玛!”太子听得心里头憋得难受,却没有再跟上前去。

康熙最终是越走越远。

太子咬牙回了毓庆宫,召来人去沙穆哈那儿打听清楚他的折子,才知道沙穆哈在折子里向皇阿玛请求将他这个皇太子的拜褥也放在奉先殿大殿门槛之内。

皇家奉先殿祭祖一向只有皇帝一人才能进大殿跪拜,其他任何人都不得入内,沙穆哈此举无疑在提醒皇阿玛,他已经长成到能够继承皇位了。如此怎么不让皇阿玛心寒!分明就是他这个太子有意沾染皇权的征兆!

太子听了沙穆哈的折子猛地一捶桌子,满眼都是愤怒,没想到在祭祖前夕居然被人如此算计!沙穆哈一向都是支持嫡系,虽然与他并无什么私下交流,可他一向推崇嫡长继承,分明就是让大家以为一切都是他这个太子指使!完全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怪不得皇阿玛会对他如此迁怒,这次算计之人到底是谁!

沙穆哈真够胆,那指使之人可是算准了他为了不寒那些支持嫡系继承的大臣的心,不会对沙穆哈动手,才敢出这么一招吧!

无论如何,这一次都让他和皇阿玛之间起了嫌隙,好,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更,补回昨天的

67、绕弯劝人

太子回毓庆宫的时候,太子妃正在给萝卜糕喂吃苹果泥,还没喂完,就见何玉柱使人过来告诉太子正在他的寝殿发火,让太子妃赶紧过去。

太子妃初听还诧异了一下,不过也没说什么,让李嬷嬷接手帮忙喂萝卜糕,自己就匆匆往太子住处赶去,到了太子的书房,看着满地狼藉,太子妃心疼,“天哪,上好的青瓷,啊,明皇宫的花瓶,都是极品古董,怎么都摔碎了?”

太子坐在椅子上脸色发冷,眼里愠怒,一言不发。

太子妃让宫女进来把地上收拾干净,等宫女出去后,才问太子,“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发这么大火?”

太子微抬眼皮,又闭上眼睛,连话都懒得说,只是把一份折子扔向太子妃,太子妃眼疾手快接过,打开一看,“这个沙穆哈是谁的人?不会是你的人吧。”又一个猪一样的队友?

怎么敢不顾自身安危这般拉太子下水?太子妃心想,太子现在走稳重路线,绝对不会自己无缘无故让人上这么一份吃力不讨好的折子,再看太子这般震怒,肯定是事发极突然,连应对都没时间。康熙怕也是发了很大怒气,太子和康熙之间的信任因为这次祭祖之事裂痕定是有了。

康熙心里不想认定的事实,现在都被人提了出来,太子真的长大了,你老了,该退位让贤了!无论是不是太子授意,康熙一样心寒齿冷。

太子摇了摇头,“明面上谁的人都不是,孤也一直以为他很清高,但这次若无人指使,他哪里来的胆子!”

“老三的?”太子妃首先想到了三阿哥,因为三阿哥就在礼部当差。

“不会是老三,老三还没那么大本事。”太子否定,三阿哥虽然在礼部,可是和沙穆哈也没多少交情,而老三的胆子也没那么大,也指使不动一个礼部尚书。

“那老大?”太子妃其实已经排除了大阿哥,明珠和沙穆哈有抢妾之仇,这是在贵妇圈子盛传的小道消息,在朝堂上,从前明珠也一直打击沙穆哈,沙穆哈不可能为了大阿哥不要礼部尚书的位子,来上这么一道折子,明着捧太子,实则给太子重重一击。

太子也摇头。

“老四?”太子妃提了提这个未来的隐性炸弹。

太子依旧摇头。“若老四有什么动作,孤不会到上朝后才知道。”越是自己人越是要掌控得当,若身边真有沙穆哈这样的人,他必定会首先得到消息。

“老五?”

太子又摇头。

“老七?”

太子没好气地转过头。

“老八?”太子妃想到这个同老四一样都是地雷的家伙,可是老八目前也没这么大本事。

太子直接挥手否认。

太子妃一个个顺着念,一个个被否定掉,最后,“爱新觉罗胤礽?除了这个,没别人了。”

太子闻言,怒得瞪眼看着太子妃,“孤在跟你说笑吗?”

“从头到尾,你的那些当差的兄弟都被排掉了,最有动机和嫌疑的就是你了。我也不是取笑你,而是在说人人都会想的事实,反正这回你是栽了。大家都会认定指使沙穆哈的人是你,你这回是窦娥再世。”太子妃也不怕太子生气,“胤礽,你说谁才有这样的心机算计这样的事,又能让沙穆哈心甘情愿这么做,不惜被革职?”

“或许真的是你的手下萌生这样的念头,然后和礼部尚书通气,那个沙穆哈脑子一热,就上了这么一道折子?索大人?有没有可能?”太子妃继续猜测,都得不到太子的认同,说着说着,太子妃猛地想到能出其不意打中太子七寸,算计深沉的那人,心里微抖了两抖,“皇阿玛有对你说什么吗?”

“让孤在毓庆宫闭门思过一日。”太子也在想到底谁在算计他,他这一次栽个跟头,看似没受什么处罚,可是在皇阿玛心头记了一笔那才是最糟糕的事,可以这么说,刚刚太子妃所点名的那些兄弟,获利最大的当属大阿哥,即使大阿哥没有指使沙穆哈的嫌疑,但是能做得到这事,怕大阿哥也会不惜代价去干。

“闭门思过啊,那明日不还是要去奉先殿祭祖?”太子妃想着说道,担心太子因为今天之事,明日受不了众人另类瞩目的目光,当场发怒,“你明天掂量着点。”

“放心吧,孤不是小孩子。”太子不耐烦地摆手,眉头皱着。

“你别想太多,使人去问沙穆哈好了。”太子妃看不过眼,道。

“呵,能问得出才怪,孤现在也不好对他做什么,他若出了什么事,那些人定会以为孤因他办事不利,对他下手!当真可恨!”太子气得又捶了一下桌面。

“胤礽啊,我觉得这事真的很古怪,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太子妃猜了那么多人,其实最想猜的那一个人一直都不敢说,可是看太子这样子,又觉得说了也能让他缓解一下郁闷。

“有什么不能说的,有话就说。”太子催道。

太子妃招手,“附耳过来,这话不能明说。”

太子不疑有他,靠近太子妃,“说吧。”

“你说这事会不会是皇阿玛自己搞出来的?”太子妃很小声地用蒙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