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吃了小半碗,肚子填充了七八分饱,就放下。温婉看着也妥当,说了几句话,让她宽心,就离开了新房。

夏瑶在一边摇头。这苏姑娘还真是命好。除了皇上跟郑王,还有燕祁轩。夏瑶还没见过郡主对谁这么照顾。听闻苏家的姑娘性子柔绵,嫁到郡主府,再柔绵,也不会有人越了规矩。

前院,尚堂得一一过去敬酒。众人都心思不一了,嫉妒地,眼热的,试图巴结的,真心祝福地。不过,面上清一色真诚地恭喜,吉利话说得顺溜。

有尚宏、尚卫、尚俑,海偃,还有尚堂几个关系不错的同僚给挡酒。但尚堂也是喝得七荤八素。折腾到见着实在不行,众人才放了他一马。

宾客纷纷告辞,散了,众人把喝醉的尚堂送回了洞房。

这边人一到洞房,外面就有送了醒酒汤过来。喝完醒酒汤,尚堂也好受多了。

尚堂看着自己的新娘子。此时的真真,已经将脸上多的白粉,全都洗掉了。这会俏生生的,露出白皙秀丽的小脸。

见尚堂在看她,脸红扑扑的,看得尚堂心头直热乎。两人安置不提。

这边温婉听到宾客渐渐都散了,才长舒了一口气。累死人了,这五个多月,受伤又受伤,养伤又养伤。接着就是准备婚事,可是比之前做什么都累人。

夏瑶早让准备要水,温婉一回到院子里,就去净房里。洗了个香香的澡,睡下了。

第二天,天刚刚亮,温婉就起床了。梳洗完了在院子里打太极拳。突然想起两人估计昨天折腾够呛了。让他们多睡会。

夏瑶呼吸偏重。郡主,也太为这过门的七少奶奶着想了。

蘅芳阁里一个丫鬟来到藕香榭,远远见着屋子里的灯还没亮了。等走近,发现灯就亮了。在屋子外面道“少爷,少奶奶,郡主让奴婢传话。说她这些日子给累着了,今日会晚起。郡主身边的夏谣姐姐说,郡主大概是辰时过半起来。”

“那再睡会。”看着面色潮红的妻子,尚堂心头又是一热。不过还是按耐住了,哄着妻子让再睡会。

真真羞涩地低下了头,自己这个相公,挺会疼人的。这些日子心理也是忐忑不安,这会终于安心了。这会丈夫疼爱,小姑是自己的表妹又是闺蜜。以后的日子,当是会好过。迷糊之中,又给睡了过去。

这一觉就给睡到辰时末(大概九点)。进了正厅,温婉跟尚堂正在正厅等着他。她一进来,温婉与尚堂也都站了起来。

真真有些不好意思。丫鬟端了茶水过来。

真真忙端了丫鬟递过来的茶,给公主婆婆的灵位敬了茶,再给温婉敬了茶。

温婉笑眯眯地接了一个大大的红包。这边一完,那边立即传了早膳过来。都是一些清淡的东西,桌子上有一半是真真喜欢吃的菜。真真看了很感激。

温婉笑道“七奶奶,郡主说,这以后就是一家人。有什么事,直接说。想吃什么,直接吩咐厨房做。要是吃不不习惯厨房里的菜色,自己在院子里开小厨房也可以。有什么需要的,吩咐大管家就成。”温婉与尚堂很少在一起用餐,平日里尚堂都是厨房里精心准备的。所以也才有的这一说。

真真笑得很舒心“你放心,我会的。”

旁边的绿眼面有喜色,绿罗却是为着自己的姑娘真真的欢喜。郡主对自家姑娘还是原模样,真好。

“郡主让少奶奶先去五房,再去大房。七奶奶,郡主说,五房去走走就成,这次的婚事,都是大房跟四房在张罗。你们该要好好谢谢国公夫人跟四夫人。”夏影说着。

真真有些紧张地点了点头。尚堂看着真真,忙握着她的手,以示不要害怕。

真真的脸通红的,忙把手给甩开。尚堂在一边呵呵傻笑,自己真是有福气,娶了这么一个好娘子。

温婉看着他们的互动,很舒心。两个人感情好就好。以后大家相处,也融洽。

“不需要担心,郡主让少奶奶记住,你的婆婆是郡主的娘亲公主殿下,对其他人人,做好礼数就够了。其他不需要顾忌。”领着他们去的夏林,那可是个牙尖嘴利的丫鬟。说话得了理绝对不饶人的。

得了夏林的话,真真也知道该如何行事。嫁过来之前,她娘跟他说的都是一些为妻之道。让她受了委屈就告诉她云云。

倒是嫂子海氏跟她说了不少。还千叮嘱万嘱咐,要她嫁到了郡主府,温婉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如果温婉没提,就不要主动插手内院之事。一切以温婉的话为准。反正温婉绝对不会亏待她。

本来新嫁娘对嫁人,都是心有忐忑,甚至还有惊慌。但是对着温婉从开始到现在的所作所为,心里满满的都是感激。至于说什么内院之事,她向来对这些不感兴趣。不沾手还巴不得。

温婉见着他们走了,松了口气,终于来了个当家的了。以后,自己不需要这么累了。忙让夏添把账本整理出来,打算等尚堂夫妻回来以后,把这堆事全扔给真真了。自己,可以悠闲几日了。

真真一过去,安氏看着全身带有浓浓书卷气的娇美新娘,嫉妒得一双手紧握。

“奉茶。”平向熙咳嗽一声。真真接了丫鬟递过来的茶,就给平向熙敬茶,再给安氏敬茶。

温婉可以嚣张,是因为她身上有皇家血统。尚堂可没有这样的资本,一直老实本分。

安氏虽然心里嫉妒得发狂,但也不敢得罪了真真,给真真脸色看。反而给了一个大大的红包。关键时刻,还是没糊涂了脑子。要是闹得不堪,到时候她儿子的前程可就全没了。

真真接着给范二夫人敬茶,不用跪下磕头就是。范二夫人也给了大大的红包。再跟着小叔跟小姑一一见过礼。

清珊看着真真,有心想给真真下马威,不接她的礼物。但是被她大哥犀利一扫,之前尚麒可是有严重警告她不许捣乱,否则关起来。清珊老实接过去。

整个会面过程,比较平顺。,

“中午,就留在这里用饭。”安氏热情地招待着。

真真面有难色。温婉说,只要在五房里转一圈就是。,

“爹,娘,我这次婚礼,都是大伯跟大伯母,四伯母出的大力,还有两位嫂子的帮忙,我们打算先去谢过大伯跟大伯母他们。怕去晚了,失礼。”尚堂诚恳地说着。

安氏听了,抓紧着帕子。脸色变了又变。哼,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就等着,看到时候赵王登基,还有你们这两人什么好果子吃。安氏心里暗暗诅咒着。

“恩,你这次的婚礼,确实多亏了你大伯母及四伯母她们前前后后张罗。早些去也是该的,也显得你的诚心。去见了你大伯大伯母,再回来用膳。” 平向熙对于自己的大哥大嫂,向来都是尊敬有加的。虽然被大哥揍了一顿,但也仍然不减对大哥的敬重。平向熙深受儒家思想,认定是长兄如父。

安氏心里诅咒,面上还是笑道“七少爷说得也在理,但是五房才是你的家。等用过中饭再去大房不迟。也不会有人说闲话的。”

范姨娘听了这话道“我听说这次大夫人为着七少爷的婚礼,都累得病了。今天一大早请了大夫。老爷,要是耽搁没及时过去问安。传扬出去,对七少爷跟七少奶奶,都不好。”

安氏看着范氏的神情,心中闪过厉色。她已经肯定,范氏跟温婉脱不了干系。每次安氏看到她脉脉含情地望着平向熙,她就有一种想要掐死她的冲动。

最让她受不住的是平向熙基本什么都听这个贱胚子。呕得她都要吐血。

果然,平向熙听到范氏的话道“那你快些去。好好谢谢你大伯跟大伯母。再去好好谢谢你四伯母。”

两人恭敬应了话,出了五房。

真真想着刚才明争暗斗的场景,还有清珊那不甘不愿的态度。心里暗自庆幸,幸亏是搬出去过自个的,否则,有的灾荒打了。

她的日子,也没这么舒服。至少今早要在这里,起那么晚,肯定得有一通闲话说了。想到这里,脸一下红了。没想到,新婚第一天就睡过头了。

第四卷 七十九:杂事(上)

七十九:杂事(上)

真真有些不自然的,尚堂以为她是在害怕“不用担心,大伯母很慈爱可亲,定会喜欢你的。”

“恩。”真真柔柔地应了。她是有点紧张。

大房那边已经得了消息,真真一路走过。这翻布置,比郡主府不知道富贵多少倍。真真知道,郡主府完全可以布置得富贵,但温婉的性子,真真一笑,正好合她的意。

仆从领了人到了大夫人的住处。

在新房子里看了新娘,新娘子是浓妆,这回,可看得真切。大夫人暗自称赞,长相出众,全身书卷气,不愧是之家教导出来的女儿。

大夫人待尚堂夫妻自然是和蔼可亲。到大夫人这里,陪着聊了好一会。宋氏跟金氏对她也是和蔼可亲,当成亲妯娌一般对待。

说话之间,就过了午时,大夫人派了人去五房传话,夫妻两外人是在大房这里用了餐。用完餐后,携带着真真,去了二房。

尚俑早在一侧等候了,对于这场婚礼,也欣慰不少。看着弟媳品貌才情都是一等一的,是极为满意的。弟弟终于长大成家了,现在成家了,也是大人了。不用再自己操心了。

进了屋,叙了一番旧。然后两人给他们的亡母上了香。

尚俑当天下午就回了任上。

两人回了郡主府,已经过了未时。温婉在书房看书,见外面人说,七奶奶过来了,温婉笑着迎了进去。

领了真真到卧房里。两人已经相交二年多,真真对这里的布置已经很熟悉。只是现在身份换了,感觉也不一样。

“少奶奶,这是郡主让交给你的。”夏影捧着一叠帐本,放在真真面前。

真真一瞧是帐本,看着温婉。她还以为自己有了这么一个精明的小姑子,以后自己可以当个甩手掌柜。哪里知道,一来就给自己上差了。故意装做很气恼的样子“温婉,这我可不收。我还打算把自己的陪嫁庄子铺子交给你来打理,我只在年底收息的。你这会,一来就让我给你当苦力,我可不依。”。

温婉笑了笑,要她帮打理铺子庄子。她哪里有这个时间。更不说这样,别人说不定还会猜疑她想要谋算了嫂子的嫁妆。

夏瑶在旁边直皱眉头,虽然说亲厚,但到底是姑嫂,行事一点都不避讳。而且,让郡主帮着她打理嫁妆,她也真敢想。以为郡主是她的管家仆从不成。

夏瑶心里不舒坦,面上也带了出来“郡主说,你不收不要紧,呆会这些帐本送会到七少爷书房。反正之前都是他在打理。郡主打算过两日,就去庄子上避暑。现在都开始热起来了,让他难受。所以,你还是收了吧”夏瑶对真真,连个尊称都没有。

绿烟看着夏瑶眼里根本就没有他们家姑娘,很是愤恨。但是却被旁边的绿罗拉了拉袖子。夏瑶可是有着活阎王的称号。敢对她使脸色,找死不成。

真真很无奈“你是吃准了我,不会把这些拿给你哥哥是吧一来就给我下套呀有这么个精明的小姑子,也不是好事。”官宦人家,内宅的事情,都是妇人打理,哪里会交给当家的男人打理。传出去,会被人说成不贤。

真真敌不过温婉的,不想搭也得受着。真真有点郁闷,别人想着法子的管家权,而她不想要,想当个甩手掌柜的都不成。

真真知道温婉很不耐烦对外的一些应酬。更不喜欢平府里的人。但是温婉的庄子,还有院子里的人,她不想管。因为怕管不好。这里面牵扯很多“温婉,还是各话一边。你院子里的人,你的庄子,你自己打理。其他交际应酬,外面的事物都交给我,你看这样可好。”

她性子柔绵,但不代表她傻。她能听出夏瑶言语里对她的不恭敬。夏瑶是皇帝赏赐的,来头太大。又是温婉身边得力的丫鬟。而蘅芳阁内,皇上赏赐的,王爷送过来的。每一个都是有来头,她可不敢随意去动她们。

温婉笑了笑。在她府邸里,还没谁敢乱动。不过既然真真让步了,她自然也让步。

温婉松了一口气。虽然她听从了夏瑶的劝戒,说她就算再不喜欢,对外也要保持一副和善的面容。说这样对她是好。因为总冷着一张脸,或者不理人,给人冷冰冰的感觉。换一种方式,仍人生疏,但因为态度好了,给人印象也就好了。所以这段时间,温婉在努力适应之中。

这会温婉长长舒了一口气。以后不用自己去应酬那些讨人厌的人,温婉宽心不少。

外院的事是不消真真操心的。内院,温婉也让古嬷嬷、顾妈妈协助真真好好料理内宅。

虽然内宅之前就是顾嬷跟古嬷嬷帮着,但是琐碎事很多,全都要温婉拿主意。现在扔给真真,也少了一件零碎的事。

“姑娘,姑爷的贴身丫鬟夏乐,郡主有没有说,怎么处置?”真真的贴身丫鬟绿烟,轻轻地问着真真。

“不就一个贴身丫鬟,温婉怎么会在乎这么一个丫鬟。不过,她毕竟是伺候了相公几年,好好给她置办一份嫁妆,找个好人家就是了。”真真并不在意。

绿罗在边上没多话。罗烟一直是姑娘身边第一得意人。但是行事有些张狂。之前在相府,夫人要她压住其他的人,容着她。但是到了郡主府,这样的性子,也不知道会不会给姑娘招祸。

“姑娘,你可不能轻了心思。我今日看这丫鬟,很有心思的。你可得打起精神来,万一被她钻了空子,可如何是好。小姐,你可不要忘记了庄子上的那档事。”绿烟急着了。

“放着,不碍事。”真真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还是堵得慌。对于丈夫婚前就有私生女一事,作为一个新嫁娘,到底是不舒坦。

“少奶奶,顾妈妈跟古嬷嬷过来了。”真真站了起来,出去迎接他们。本来这是要温婉跟她一起才好。但是温婉说不需要。想要知道什么,直接问顾妈妈跟大管家就个人就成。

真真开始有些战战兢兢。哪里知道,古嬷嬷跟顾妈妈,她问什么,两人就说什么。说得还很详细。可以说,真正做到知无不言的地步。再见大管家也是一样。接说管家的过程,太顺利了。。顺利的让真真都觉得,不真实。

一直听说奴才欺生。记得她嫂子掌家,还处置过好几下仆从。到她手里,也太顺了。等真真接手郡主府的事务才发现了,郡主府的行事非常有规矩。下人也都规规矩矩办差。压根就不用担心他们偷奸耍滑,欺上瞒下。管家几天,无比的轻松。

“郡主,我看着少爷的贴身丫鬟夏乐,这几天有些浮躁。惹的少奶奶身边的大丫鬟绿烟猜忌。那绿烟,我总觉得妖里妖气的。郡主,这个丫头心思不正。要不要处置了。”古嬷嬷小心问着。

在郡主府邸里,温婉,才是真正的当家人。虽然那绿烟是少奶奶身边的人,但也只要郡主一句话。

“郡主说,让七奶奶自己处理。这个家以后要她当,这么一点小事郡主若插手,还让她当成什么家。”夏瑶在旁边说道

古嬷嬷知道了温婉的意思,就没再说什么。郡主这么说,想必是早有了主意。

绿烟在相府是一等大丫鬟。又是与真真从小一起长大的,在相府身份地位处处高别的仆从一等。周围的人奉承巴结她的不少。可是到郡主府,没一个人理睬她。

郡主府有郡主府的规矩。只要按照规矩行事,就连大管家都不会随意惩罚人。之前的事,让惩罚力度加重。但是也一样,不会乱惩戒人。只要不是叛主的人,大家安心做好份内之事就可。

现在七少奶奶当家,但郡主府真正的主人,是郡主,不是七少奶奶。这些他们心里也有成算。不会违背真真的意思,但是也不会曲意奉承。更不会去巴结她身边的丫鬟。

因为这个原因,没人因为绿烟是真真的贴身一等大丫鬟,就对她高看一眼。对于讨好巴结奉承,一律没有。

只是让人意外的是,绿烟与尚堂的贴身丫鬟夏乐,才几天下来,两人就明争暗斗,还吵了起来。对此,温婉都有耳闻。

不说古嬷嬷,就是顾妈妈都跟温婉说了。顾妈妈从不为后院的事情打扰到温婉,这会却是第一次提起来“郡主,这个绿烟,看着就是个不老实的。瞧着那情况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主子。郡主,我听了七少爷的贴身随从说。那绿烟对少爷有了不该有的心思。郡主,不处置了她,怕会闹得家宅不宁。”

绿烟自以为自己做的隐秘,也不想想郡主府里的都是些什么人。才过来几天,不说夏喜,几个精明的嬷嬷都看出了端倪。

温婉看着顾妈妈问道“顾妈妈,郡主问你,这话是谁告诉你的,是夏乐吗?”

顾妈妈有些惊恐,忙跪下道“郡主,不是夏乐。是夏喜说的。他看着不大好。郡主,老奴万不敢存了私心。”

第四卷 八十:杂事(中)

八十:杂事(中)

温婉看着顾妈妈诚惶诚恐,不由笑了出来,她有这么恐怖。看来上次夏瑶雷霆手段,让他们心生了畏惧之心“顾妈妈,郡主没怀疑你的忠心。只是你过于忧虑了。一个丫鬟而已,还没这个本事闹得郡主府不得安宁。这事你不要插手,让七少奶奶自己处置。要越俎代庖,为了一个丫鬟,坏了姑嫂情,就不值当了。那个丫鬟放着,也不要去管她。”

这话都是夏瑶自己说的。温婉只是在旁边听着,笑得很淡然。

顾妈妈忙抬头看向温婉,温婉微微点头。顾妈妈得了指示,就下去了。下人们得了这个意思,也都远着绿烟。

三日回门,苏扬一大早就来接真真回去。而同日,温婉也进宫见皇帝去了。

皇帝一看温婉,就不满地嘀咕着“他成个亲,倒是把你累着你。你这个孩子就是个操心的命。这刚刚养回来的一点肉又没了。”

温婉很无语啊。这话,说得她跟小猪一样。她回来这半年,胖了很多了,也就这段时间清减了一些。要是按照皇帝的想法,她要肥嘟嘟的才讨喜。她才不要做肥妹。

在古代丰腴代表的就是福气(胖的另外一种说法),温婉也知道风俗气。笑眯眯地应了,说会努力的(努力让自己减下来)。说了会话,温婉就表示,过两日去乡下的庄子上避暑京城里的夏天,太热了。她受不住。

皇帝有些舍不得。虽然温婉不喜欢宫里,但是有这个孩子在身边,他不自觉地觉得舒心。现在要去庄子上,又要好几天见不着,他是真的舍不得。

可是温婉表示,京城真的太热了,她不想再呆在京城里。

再过两日,郑王就到京城了。温婉却是在这个时候,说要去乡下避暑。此翻举动,个中意思,皇帝又岂会不知道。

温婉性子敏感多疑,心思又重,对人一向冷冷淡淡。这些都是小时候的遭遇给闹得。皇帝纳闷了,他花了这么多时间都掰不过来温婉的这个性子。这些日子他也试过去开解,可是没用。面上看着好象一样,但饭量少了,笑容也没了。眉宇间还有一股忧色。郑王府的事,她一直埋藏在心底。

以前这孩子只要一说到老八,笑得多欢快。现在,一提老八,就低着头,不说话。解铃还虚系铃人,也只有老八,能解了这孩子的心结了。

温婉见着皇帝不答应,再一次说着这里实在是太热,她受不住。还是去庄子上好。要不是不行,她都想去明月山庄。明月山庄,是温婉自认为做下的最亏的生意。

皇帝看她坚持,知道她这个丫头,主意打定了,绝对是不会改变主意,他不答应,她也会想着法子得逞。闷了这么久,放她去庄子几天,当是散心。

尚堂与真真到了苏家。尚堂被叫去了前院。真真进了后院。

苏夫人看着女儿神色甚佳,眉宇间多了妩媚之色,知道夫妻相处是融洽了的。问着这几日在郡主府过得如何?

真真把这三日的事情大体说了。

“也好,过去就能当家作主。虽说有公公(安氏被苏夫人直接无视),不住在一起,每月初一十五过去请安。倒也是自在。可清楚姑爷房里,是否真没放人。”苏夫人大致了解一番后问着。真真羞红了脸说着没有,然后面有犹豫说了夏乐一事。

“贴身丫鬟伺候久了,自然是要高看一眼,这事你得处理妥当。可不能让姑爷跟你生了嫌隙,为了一个丫鬟,不值当。”母女两说了好一通话。

苏夫人听到说,温婉第二日就将府邸的事务交给了女儿。倒是满意的很。

海氏听了,却是觉得不妥当。等两母女说完话,逮了机会跟真真私下说“真真,郡主才是真正郡主府的掌家人。好好地,怎么就把管家的事给你呢?”

真真把事情讲了一下。

海氏点了点头“这样也好。有郡主在上面,那些下人也不敢起心思。你管家倒也不怕有什么不妥当。”

尚堂正在前院接受相爷的一番考问。

尚堂是有准备的,所以做好了功课。相爷看他对答流利,勉强满意 “你这两年当差也算勤勉,如果不出意外,当能升一级。你是想继续留在户部,还是想调任到别的司院。”

尚堂想了想,诚实地“遵从朝廷的派遣。”

相爷其实这是变相的提示,想去哪个司院。相爷看他中规中矩的,也就不再多说。只要不是打眼的职位就好。现在这么敏感时期,还是不要让他引起几位当权皇子的注意为好。

相爷想到温婉,觉得担心过了。有温婉在,他们就算想冲着尚堂下拌子,也得掂量掂量。那丫头今非昔比,敢算计尚堂,就是重重打了她的面子。铁定也得不到好。至于赵王,尚堂还不值当他花这个心思。

温婉回来后,就让仆从将包裹打好了。准备明日一大早出发。她也是特意等到真真三日回门后,决定去的庄子上。

真真这几日熟悉家里的事物,还要应酬外面的客人。与温婉在一起的时间很少,不过就是再忙,真真特听从海氏的话,抽出半个时辰,跟温婉下下棋,说说话,增进增进感情。

夏瑶在旁边看着,倒是心里暗暗道,七少奶奶倒也不傻,姑嫂两人感情深厚了。七少爷会对她更好,郡主府的下人,也都会将她高看的。

相对别的新嫁娘来说,真真确实是幸运之极。没婆婆管制,不用辰昏请安。丈夫对她很温柔。一过来接手家务。有温婉在上面震慑,下人也不给她出麻烦,这家管得,无比的舒心。

温婉本来是准备第二日去庄子上。当天晚上,却是出了一件事。一件在郡主府里,还没出现过的事。

“郡主,不好了。夏乐上吊自杀,幸好被人及时发现,救回了一条命。”古嬷嬷有些着慌,过来跟温婉禀了这事。

温婉看着古嬷嬷,古嬷嬷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遍。原来是夏乐自从尚堂成亲后,就有些焦虑。而真真的贴身丫鬟绿烟,一直让人盯着她。甚至还不让她近少爷的身伺候。不仅如此,还总是对夏乐冷嘲热讽。今日,绿烟又讽刺了夏乐,说了几句难听的话。夏乐就顶了回去。两人闹得不可开交。夏乐一时想不开,就给做了傻事。

温婉听了,沉默了片刻,让把包裹放回原处。暂时是不去了庄子上。这个丫头,胆子可大如天了,在府上出口恶言,相府什么时候培养了这么不知礼节的丫鬟。苏夫人这挑的什么丫鬟。

“你好大的胆子,我说了这事由我做主,你这么上赶着做什么?现在差点闹出了人命,要是传出去你让别人怎么想。”真真气恼之极,骂了绿烟一顿。

“小姐,我也不知道会这样的。我只是看不惯她那狐猸子样。我只是随意说了她两句,她就这样要死不活的,她想吓唬谁呢。小姐,我都是为了你好啊,我服侍你十来年了,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我就是一时忍不住,嘴快。”绿烟痛哭流涕。

“行了,起来吧”看着服侍了自己十多年的丫鬟,也是于心不忍。这事,还得弹压住,只是,不知道温婉会怎么想。

可是等了大半天,也没等到温婉有任何的建议。真真忙把夏乐安抚住了,让绿烟给她道歉。跟她说会给她找户好人家,让夏乐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接着去见了温婉。

夏瑶见着真真什么表示都没有,只有几句干巴巴的解释。心里直摇头。这好在是嫁入到郡主府,这要嫁入别人家。一进门,就让自己的贴身丫鬟将当家主人给的丫鬟逼得上吊。她以后的日子,别想好过。还有这大半天,她自己身边的人做错了事不第一时间过来道歉,还要等着郡主派人去过问。

这真嫁入高门大户,这个消息会第一时间传扬出去。到时候,她定会被所有人讥笑,也定然不会被婆婆喜欢。这样的性子,到高门大户,骨头渣都得被人啃了,而且还不知道为什么。

“郡主,奴婢真的是有口无心。奴婢也不知道,会闹成这个样子。求郡主开恩,饶了奴婢。”绿烟跪在温婉面前,哭得很伤心。那样子,真正的悔不当初。

温婉看也没看绿烟一眼,转身问着真真“七少奶奶,郡主问你,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事?”

真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看着绿烟苦苦哀求的神情,还是动摇“温婉,我这刚嫁进来,不想闹出去。我想,打了绿烟十扳子,罚绿烟一年月例银子,给夏乐找一个好的婆家。温婉,你看这样好吗?”

算来,也不算轻的惩罚了。

温婉跟着夏瑶说了两句“郡主说,既然内务交给了七少奶奶,夏乐又是藕香榭的侍女。你说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真真松了一口气。十板子,休息两三日就好了。可惜她想得太过当然了。郡主府里板子,那可是结结实实的十大板子。打得绿烟皮开肉绽,嚎得整个院子都听得见。

施刑的婆子怕她吵着了郡主,将她的嘴巴给塞住。十板子下来,绿烟昏了过去。

作者话:我到刚才发文,发现自己章节名延续错了。当时差点晕倒,都不知道是怎么弄的。本来想让编辑改了,可惜编辑周末也休息。这一章开始更正过来。之前错的几章,星期一会请编辑修改过来。

这一章是求粉红票加更。还有五天,希望大家能给力支持。谢谢大家。

第四卷 八十一:杂事(下)

八十一:杂事(下)

八十一:杂事(下)

真真看着就剩半条命的绿烟,吓着了。立即让人去让大夫给绿烟瞧着。回了自己院子,想了想,让人送了信回娘家。说了夏乐的事。请母亲跟嫂子帮忙寻一户好人家。嫁府邸是定然不成了。与绿烟都闹成这个样子。外嫁是最好的。

夏瑶对温婉的行事,向来半个字不插嘴。

夏影知道温婉是有主意,这一段时间以来,郡主都是将她当成隐行人一样看待。她也不敢说什么。

夏语不明白了,也问了出来“郡主,放任这么一个人在府邸里,刚来就闹了这么大的事情。郡主,就算她是七少奶奶的贴身丫鬟,也不能这么纵容。要不处置,我怕会坏了规矩。到时候府邸里,会被她弄得乌烟瘴气。”

温婉听了这话,冁然而笑。夏瑶满是讥讽地笑道“夏语,一个不知死活的丫鬟,就能将郡主府闹得乌烟瘴气的。郡主养着府邸里的这么多人,是做什么吃的?”

夏语开始确实担心。这事从来没有过的,这样下去,必定会乱了风气。这会听了这话,知道郡主不是纵容,而是另有打算。这会回过神来,觉得自己犯傻了。郡主府是什么地方,怎么可能让一个丫鬟破坏府邸里的规矩。这个丫头现在闹得越欢,到时候死得越惨。

苏家很快回了信,还带了一个人过来。苏夫人的意思,立即将夏乐配了。人选她都找好了。而海氏的意思,给夏乐找户好的人家。苏夫人找的那户她也仔细问过了,还不错。不过海氏与苏夫人的意见,有些不一样。派来的人跟真真说,让真真赶紧将绿烟特打发出去。现在因为刚过去,不方便。但是暂时不让她在屋子里呆着,不许她再贴身伺候。

海氏倒不是知道绿烟存了别样心思的人。而是看着她才到郡主府几天,竟然就闹得尚堂的丫鬟上吊自杀。作为奴仆,是为主人分忧的,而不是给主人招灾惹祸的。这样的奴才,就得赶紧送走。否则放在身边,就是惹祸。好在真真是嫁到郡主府,要是嫁到别人家。还不知道怎么被这个丫头怎么牵连死。

可惜,海氏的主意,没被真真采纳。等晚上尚堂回来,真真就跟尚趟提了这事。不过说得很委婉。

尚堂心里也有些着恼。夏乐这几年服侍自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过好歹也是新婚妻子贴身丫鬟,既然没闹出事,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让她好好安抚,帮她找个好人家,置办一份厚重的嫁妆,全了夏克这几年尽心服侍自己的情分。

真真看他没把夏乐放在心上,只是多了一份主仆情分,放下心来。也为自己之前的猜测而不好意思。所以打算解决好这事。

苏夫人挑选的那户人家,是一户农家,家有百亩良田,家有三子,三个儿子都是嫡子,夏乐说的是排行第三。那少年比她还小一岁。是打算考科举,长得也不错,双方相看了人,夏乐自己也是很喜欢的。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这前后时间,只在两日之内就说定了。

温婉听了古嬷嬷说的真真的处理手法,微微叹气。她要嫁到别人家去,绝对是早逝的命。还有这样处置事情的。算了,这事就暂时这样,让绿烟闹腾闹腾也好。到时候,应该会给她长长记性。希望吃过亏以后,能记事。

温婉没干涉真真的处置法子。反而让人把夏乐叫了过来。

夏乐进来,跪在地上行礼“奴婢给郡主请安,郡主吉祥。”

温婉就坐在位置上,并没有动。而是缓缓地喝着夏瑶刚给她泡下的花茶。放下茶后,夏影拿了一本书过来,双手奉上。温婉接过书,翻开看。好象跪着的不是个人,而是放了一尊木头。

屋子里鸦雀无声,静得针掉地上都能听得见。夏乐越跪,额头的汗越多。手微微有些打颤。她很害怕,郡主要做什么。郡主这是什么意思,是她受了委屈,为什么不惩罚绿烟,反而惩罚她。就因为她是七少奶奶的贴身丫鬟吗?

温婉看着她在挣扎,开始犹豫,最后咬着牙,一脸不甘。放下书“你不甘心?”

夏乐听了,咬着牙道“奴婢不敢?”

温婉看着她觉得自己万分委屈的样子道 “你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连郡主都敢算计,你还有不敢的事?”

夏乐听了这话,吓得魂飞魄散。这可是能要了她命的话,忙吓得在地上猛磕头“郡主,奴婢冤枉。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存了这样的心思,就是打杀了奴婢,奴婢也不敢认这罪?”

温婉哑然一笑,正准备说什么。夏语进来,温婉点了点头。夏语在温婉耳朵边上说了一句话,温婉听了觉得意味阑珊。挥了挥手,表示不再愿意追究这事了。

夏瑶见温婉又心软,很无语。不过,胆敢算计郡主,绝对不能姑息。冷冷地说道“郡主慈悲,不追究你的罪责。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拉下去仗责二十大扳。”

夏乐捏着手道“谢郡主大恩。”她的手心,全都是汗,给吓得。她是真不知道,为什么夏瑶会说她算计郡主。

仆妇过来,拖了夏乐出去。仆妇得了话,下手不太重。二十板子下去,受得伤也就绿烟的十大板子那么重。

打完后,有小丫鬟扶了夏乐回去。夏乐颤巍巍地被扶出了蘅芳阁,回了自己的屋子。躺在唱上,关了门,紧紧抱着被子,瑟瑟发抖。差一点,差一点就死了。不过,她赌赢了。

夏瑶看着温婉道“郡主,为什么要饶过她?这样的奴才,打杀了一百次都不为过。”

温婉摇了摇头“我想要杀她,易如反掌。但是能不造杀孽,还是少伤人性命。有损阴德。“其实真正的内因,是刚才夏语进来说的这句话。夏语说,真真有试探性地表示,让夏乐给尚堂当通房丫鬟。加上绿烟的挑唆,夏乐心生惶恐,被逼得只能用这样决然的法子孤注一掷。这证明她不相信尚堂,也不相信自己。所以她假装上吊自杀。这么做,就是利用真真刚嫁过来,根基未稳,怕传出于连个贴身丫鬟都容不下的风言。这样,她就会插手。那时候,这事定然要落个圆满的结局。而最好的法子,就是将她配人。温婉之所以愿意这样轻轻放下。是因为夏乐,有一份骨气。宁愿豁出去,嫁到外头去,也不愿意做小妾。

在安家的两个月,温婉早就看习惯了那些长地稍微有些姿色的丫鬟,个个都想爬主子的床,想要飞上枝头当凤凰。所以,莲子的坚持,让她很敬佩。

而现在,夏乐也一样没这个念头。当然要有这个念头,也不会呆到现在,早被温婉处置了。所以,夏乐使计,只是一种自保的法子,虽然说也有算计到她。但这种算计,温婉也火不起来。反而叹息一声。其实就算夏乐不这么做,温婉也会给她寻一门好的婚事。可惜,夏乐被真真一来,她就将事物全都甩给了真真,姑嫂两人亲厚的外相所误导了。算了,温婉本来也没打算杀她。她又不是杀人上瘾。现在惩戒一番,也算起了警惕作用。

夏瑶在边上道“主子,你就是心善。对待这样的丫鬟,只要让别人知道怕了,才不敢将主意打好你身上。什么人都能算计郡主,那府邸成什么样子了。”

温婉淡淡一笑。杀人,是被环境逼得没办法,她才去杀。可是,无辜的人,没威胁到她的人,她还是不愿意动手。

夏瑶也知道温婉心善“算她命好,碰上郡主这样的好主子。不过我听说那户人家,当家婆婆是个很厉害的女人。”

温婉听这话,哑然一笑。一个在乡下没出过大门的土财主太太,就算手段再厉害,能翻了天去。夏乐是在郡主府里出去的人,在郡主府里呆了四年,连个没见过世间的小财主太太都摆不平,日子过的不好,也是活该。

她能放过她一码,是因为自己本质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否则,夏乐铁定是死路一条。她过不好,也是她自己的命数。

郡主府里的人都知道,夏乐进了郡主的院子里。被郡主打了一顿板子。至于原因,大家心里都有数。该是郡主震怒,责罚夏乐在家里闹死,坏了郡主府里的风气。

绿罗看绿烟,见绿烟听到说夏乐被打了二十大板子,在那么叫着,活该,就该打死。放下手里的药罐,几出去了。绿烟叫着“绿罗,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被打了,你很高兴是不是?”

绿罗站着,转过头道“你说,夏乐打了,你高兴什么?你有什么可高兴的?你为姑娘惹祸了,你知道不知道?”

绿烟当下着恼道“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为姑娘惹祸了?你说清楚,你别往我身上乱栽罪名?”

绿罗看着她还敢对自己叫“郡主府是什么地方?你去外面打听打听?你跟夏乐吵架,夏乐上吊没成。你只打十大板子,夏乐反而被打了二十大板子?你就没想过这是为什么吗?因为你是姑娘下令吩咐责罚的。”

绿烟不着意的说道“那又怎么样?我是姑娘身边的人。郡主再能,还能管到嫂子身边的丫鬟?”

绿罗看着她也懒得多说“你别忘记了,郡主府真正的主人是谁?郡主这是不惩罚你,是看在姑娘的份上。但你要再这么胡闹下去,闹得郡主府不得安宁,郡主发了火,你能得什么好。”

绿烟不以为然“我是姑娘的人,郡主能把我怎么样。再说,郡主再过了三四年,也要嫁人。当家作主的还不是姑娘。”

绿罗见着她冥顽不灵,懒得再劝,转身走了。

第四卷 八十二:败仗(上)

八十二:败仗(上)

温婉跟尚堂说了一声,带着一众丫鬟婆子去庄子上,避暑去了。在走的时候,温婉跟真真表示,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让她小心提防。

真真知道温婉是担心她跟平府的人不对付,很是感激温婉的一番真心。温婉看了,摇了摇头,没多说什么。

温婉到了十里屯子,看着周边全都是崭新的屋舍。温婉还以为来错了地方呢。不怪温婉陌生,实在是变化太大了。她才两年没到这里来,跟换了个地方似的。

庄头道“郡主,庄子上所有的人都是拖了郡主的福气。现在我们这些村庄,可是近百里最富裕的庄子了。好些人都想投奔我们庄子,媒婆都在打听谁家还有没娶亲的小伙子。连十一二岁的小子们,好些都开始说亲了。”

温婉听了,莞尔一笑。过得好就好。几年的时间,变化确实是很大了。

在贤福宫内,贤妃终于知道自己儿子的杰作。当日,她只是让人下药,并没有动杀温婉的念头。可是,她的宝贝儿子,不仅给温婉下了会发癫的药,而且,还想动手杀温婉。

贤妃当时就手里的翡翠玲珑七星佩给砸了个粉碎。她说当日为什么气氛会怪怪的。而且暴露了在郑王府里所有的细作。按照她的步骤。就算郑王在背地里看着,也绝对抓不住几个她的人。可是这一次却是将她安插进去的人,全都铲除干净。

她开始以为这是郑王的计策起了效果。顺藤摸瓜,毕竟,郑王府里处置的人,也不全都是细作。

当然,这不是最让贤妃生气的。让她气得眼睛都红是这事从头到尾她儿子都没告诉她痛。要不是她让人私底下查。到现在她都还要被蒙在鼓里“去,把五殿下叫来,就说本宫找她有事。”

可是等人刚转身,她又放弃了这个打算“算了,你下去吧”宣来又如何,如果愿意听她的,何至于弄到现在这个结果。

贤妃很疲惫。她不知道自己儿子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以前乖巧又听话,也很得皇上的喜欢。曾经一度,她都以为皇上会立她儿子为储君。因为皇帝确实表露过这个态度。只是后来不知道皇帝做何考虑,放他去了番地。在番地,她鞭长莫及。却没想到,越来越偏,做事越来越独断专行。现在连她都隐瞒。

花琼见着贤妃在那直喘粗气,额头上虚汗冒出来,很明显是身体承受不住 “娘娘凤体不和,快去请太医。”

章太医看完后道“娘娘,还请娘娘保重身体。万不可再动怒,需要好好静养。”

赵王妃自己有病在身,自然是不能来侍疾。于是,赵王妃让梅侧妃代替赵王妃,进宫照顾他亲娘。可惜他亲娘不给面子,当天就说自己身体无碍,打发了梅侧妃回了王府。传了话,说想念思月了。让将思月放在身边。

赵王妃心里千万个不愿意让思月进宫。但是孝道大于天,她再不愿意思月也得去。思月进皇宫之前,赵王妃千叮万嘱。让她一定要小心,万不可再如之前,卤莽行事。等这次出宫,她就给她选好亲事。哪怕顶撞贤妃跟赵王,她也要自己安排思月的亲事。

思月在赵王妃的无限担忧之中,进了皇宫。

温婉到了庄子上,还没歇两口气。就听到说老师来了。温婉对于宋洛阳很无语。他一个搞文学的,愣是自己转行开始搞农业。自从宋洛阳到了她的庄子上,整天就跟番薯土豆它们打交道。都成为地道的农民了。哪里还有天下第一学者的风范。

当然,温婉不能理解,但是不理解不代表她就反对。只要宋洛阳喜欢,不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宋洛阳做什么她都没意见。在温婉心里,宋洛阳是除了皇帝跟郑王外,最亲的人。如果说皇帝跟郑王对她的疼爱,夹杂了一些成分在里面。那宋洛阳对她的疼爱,是真的全心全意,没搀杂一丝杂质。是现今唯一一个能让她彻底相信的人。

宋洛阳看着温婉“皇上怎么会让你来这里?”

温婉没有说话。但是宋洛阳看得出来,温婉的情绪很低落。他很少看到温婉这个样子,笑着故意说道“怎么了?是不是皇上因为政务繁忙,不宠着你了?没关系的,傻丫头,你得体谅。”

温婉无语之极。她又不是嫔妃,哀怨闺中寂寞。用着得成为怨女。可是看着宋洛阳眼里的关切,温婉知道了他是在宽慰自己。温婉在宋洛阳面前,没有隐藏自己的情绪。

宋洛阳因为一直窝在这里,埋头培植种子,还真就不知道京城里到底出了什么事。见着温婉的样子,知道定然不是小事。也不直接问,师生用了膳食,下了一盘棋,宋洛阳就去了自己屋。

开始温婉是让他住在自己别院里,宋洛阳没同意。温婉没法子,就让人给他搭建了一栋房子,离温婉的院子走路七八分钟的路程。倒也不算远。不过,因为终止地扩充,宋洛阳一般也没住在那。之前一直跑皇庄去。

宋洛阳出去后,招来了自己的贴身随从,让他去问问郡主府里的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郡主府里的人见着是先生的随从问,夏瑶之前就有提醒万一先生问,就实话告诉先生。郡主这一段时间,闷闷不乐。常年这样下去,由的郁结于心。皇上安慰不着,宋先生应该有用。

宋洛阳得了消息,既为温婉心疼,又为着郑王这样无情而懊恼。但是现在只能开解这个丫头了。可怜这个丫头,身边就一个全心为着她的人“别难受了。夺嫡是你死我活的争斗,就是这么残酷,都过去了。我相信,郑王爷也不是有意的。别难受了。等郑王府回来,一定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温婉惨然地笑着。除了这么安慰自己,还能做什么。不过她不愿意让宋洛阳担心,这种事情,她一个人受着就是了。不需要将老师拖下水。温婉表示自己跟着老师一起下田,干农活。宋洛阳笑着将手上的锄头给她抗,让她跟在后面。

夏瑶想去接,可惜,温婉没让。她今天就是跟在老师深厚劳作的学生,不享受郡主的特权。

温婉在田里,跟在身后的六个人,全都站在岸上。宋洛阳扯着嗓子叫道“全都站着干什么,下来开荒地。”

其他人看着温婉。

夏瑶道“郡主,感受感受就可以了。回去吧,太阳也大,呆会就会热得不行。我怕你会中暑。”潜意思是,体验一把没问题。可是别真当自己是村姑。

宋洛阳开始还想着随温婉的意,想想温婉受了几次伤,身体瞧也不大好。万一真中暑,他非得担心死。为了以防万一,对着温婉叫道“既然这样,赶紧回去。好好在家呆着。别出来晒了。万一真中暑,可怎么办。这身体这么娇弱,就是给关得。”之前在外面打架斗殴样样来,也没见这么娇弱,回去半年,身体就没之前好了。 还不是给关得。

温婉看了自己才翻了小半个时辰都不到,手上就起了血泡。这手,又被养得娇嫩了。之前拉弓都几天才起血泡(那是用了防护措施),温婉听了宋洛阳的话,就起身上了岸。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

温婉回到自己的院子里,额头全都是汗。拿了毛巾擦了擦,夏影过来道“郡主,热水准备好了。”

温婉摆摆手,刚出完汗,得歇息一会才能洗。而且,用温水,那洗完不还得出汗。温婉让换成凉水。

夏瑶在一旁解释道“郡主,山上的水比京城里的要凉。你要用了这里的凉水沐浴,会着凉。那水不太热,不会妨碍。”

温婉一摸,是温的。

太阳很大,温婉就窝在院子里看书,作画,下棋。太阳落下后,温婉就会去校练场骑马。

来之前,温婉就已经让人通知了庄头,把几坐山划为禁地,再整顿一番。为的就是给自己练习骑射用。她不想把自己辛苦练习的东西,就这么丢弃了。

温婉现在身边都是高手,但是要论武艺,该高的自然是武星无疑。元宵之夜露得这一手,让温婉叹为观止。温婉真是没想到皇帝外公给了自己这么多高手。深深感激之中。

温婉让武星教导自己骑射,武艺。反正能学多少就学多少。武星没推辞,温婉说让他教,他就教导。他与夏瑶一样,以温婉的话为第一。只要不是违背底线的事,他都会去做。

这天傍晚,温婉又到了这个临时搭建的校练场。周围都是树,只是修出来一个围栏,围栏里整理的比较平坦。

场地上的马都是训练好的,脾性温顺。这样的马儿,不会出事。其实骑射,温婉也没什么需要学的。骑艺还行,射艺有了皮毛。这两样要学精,可就得天天练。

剩下的,就是学习剑术。温婉与武星对了一招,就狂受打击。她学了快一年的剑术,说绣花枕头都是夸奖的。

武星看着温婉沮丧的样子,笑着说道“郡主,这得要常年累月积累下来。而且,只有在真正的实战中,才会进步飞快。”

温婉听到这话的,打了一个冷颤。实战,还是饶了她吧她只是想着万一再有紧急状况,能自救。想到自救,温婉就想起上次的事情。要不是有暗卫,她可能都挂了。

温婉对于夏瑶没藏心思,对于武星也没藏心思。说了自己的担心。武星听了没说有我在,郡主绝对放心的话。有了上次的事情,武星也明白温婉的担心。

武星想了想道“郡主,有我们在身边,一般不会有危险。但如果郡主真要学,又是为的以防万一,我认为郡主不该学这些。因为这些,在真正危难的时候,也用不上。而且,没个十几年日夜苦学,也学不出成绩出来。如果郡主不介意,我可以教郡主一些隐秘的防身之道。”

温婉第一次露出好奇的神情,什么叫隐秘的防身之术。

武星见着温婉奇怪的神情笑道“就比如,郡主手上的戒指,就是隐秘的防身之术。不过,这个戒指也有弱点,那就是只有近距离才能动手。可一旦被近身,非常危险。”

温婉眼睛一下就亮了。也就是说,还有远距离隐秘性杀身的技艺。她不求多,会个三五招就成。学这些她本来也是为了以防万一的。既然武星愿意教,她更乐意学了。不过,这些都不能让别人知道的。所以,温婉开始学习一些隐秘的防身之术。

夏影虽然心里犯嘀咕,但也不敢多话。那次事以后,郡主对她的忍耐力,已经没有了。

其实夏影被夏瑶训过几次后,也老实下来了。而她却是不知道,如果不是温婉当初怕将她送回王府后,会传出她与郑王决裂的传闻,温婉早将她送回了郑王府。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温婉重点在钻研防身之术。。

古嬷嬷等人虽然知道温婉这样很不淑女,可是也不敢多话。这几个人,可都是皇上亲自赏赐的,而且职位比她还要高。他们都对郡主都言听计从,自己就不做自不量力的事情了。

温婉发觉,自从皇帝外公将几个人赏赐过来。特别是夏瑶过来以后,大家的自觉性非常地高了。而且,特别的老实。就连夏影,也很自觉了。

夏影自从夏瑶来了以后,夏影明显感觉到,温婉对夏瑶很信任。比对她要信任得多了。因为郡主在书房练字,会让夏瑶陪伴在一侧,帮着她磨墨。而她,却从来没有。夏瑶人很能干,但是话很少。

当然,她也不敢有怨言。夏瑶做得确实比她做得好。什么都以郡主为第一位。事事为着郡主着想,为着郡主打算。就连她看了,都找不出一丁点的瑕疵。

虽然夏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有一点夏影很肯定,以郡主多疑敏感的性子,中间定然发生过了什么事。否则绝对不会这么信任她的。单凭是皇上赏赐下来的这条,完全不具备。

夏瑶虽然从来没表现过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是凭借着训练出来的直觉。她敏感着察觉到,跟在郡主身边的夏瑶,是一个极为不简单的人。好在也是自己这边的人,不担心出什么事。

夏影也就没再跟之前一般随意。更不敢表露出一分不满,也不插话温婉的任何事。做事也也开始都有分寸来了。

老实得让温婉以为谁给她换了个脑子。现在这么乖顺了。看来,夏瑶的教导,起作用了。还是她对身边的人太宽厚了。宽厚得让他忘记了谁才是主子。这个郡主,做得够失败。

“郡主,你多吃点。你这么每天消耗了这么多,吃这么一点。哪里受得住。”夏瑶看了有些心疼。

温婉摇了摇头,就吃了半碗饭。就回屋子里继续练字去了。夏瑶心里叹气。差别太大了。郡主之前在淳王府里,每天可都是要吃三碗饭,还要吃好些补品的。特别是每次从马场回来,都要吃一碟子的点心。过半个时辰再吃饭。也以为如此,郡主才长得这么快。一年,个子窜高了很多。可是这半年,看着只长了一点。

而且郡主在淳王府里,天天都是笑眯眯的,虽然总有世子爷给郡主惹不少的麻烦,但是郡主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哪里像现在,虽然面色平静,但是她自从来到郡主府,她就没见郡主真正开怀地笑过。一次都没有,就算平尚堂成亲。郡主也都是礼节性地微笑。根本就不是发自内心的。

咳,郑王爷,怎么可以这么伤自家的主子啊也不知道郑王府能不能解了主子的心病。

晚上看着温婉睡觉的时候,眉头都没舒展开来。夏瑶非常担心。这样下去,说不定郡主,又得郁结于心。好不容易在外面呆了一年,把心病去了。郡主性情变得开朗了一些。可别又给被郑王折腾回去了。咳,郑王爷早点过来,帮郡主开解吧1

夏影在边上准备守夜,夏瑶摇头道,让她下去。夏影见着夏瑶准备点香,阻止道“郡主不爱闻香。”

夏瑶笑着道“你放心,郡主的睡眠一直不好。我点的这个熏香,对睡眠有好处,。你下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不用担心。”

“那好吧有事你就叫我。”夏影也不强求,就出去。

温婉在庄子上的第二天,就听到京城里的人传来了消息,说郑王完成了差事,已经回到了京城。

这个在温婉的预料之中。所以没觉得有什么感触。让温婉有感触,也非常意外的是另外一个消息。沿海打了一个败仗,一个大败仗。

沿海一带,本来一直在打胜仗的。可是这一次,却打了一个全军覆的大败仗,。而打败仗的将领,正是之前那位传得跟神一般的长胜将军白世年。

温婉对于这个消息的真伪性表示怀疑。一直打胜仗,突然之间打了一个大败仗,而且还是全军覆没。一听就觉得有些里面内有玄机。

夏瑶见着温婉问她。当下道“这次打败仗的原因,是因为白将军的作战计划外泄。倭寇提前埋伏了。派人去求援,福建指挥使没有及时出兵援助。比正常时间,晚了半个时辰。”

作战计划外泄,谁能泄露这作战计划?不是高层将领,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计划。这是高层出问题了。而且,福建指挥使是活得不耐烦了吗?竟然会比正常的时间晚半时辰。打仗期间,援助晚半个时辰,就这半个时辰就不知道要多出多少的坟堆。

温婉对于这个消息,存在严重的怀疑。那指挥使脑子里全都装的是豆腐渣?这么多人死了,他得负大责。严重起来,这也算是属于贻误战机了。贻误战机,根据律法贻误战机得满门抄满门。还会牵连九族。这种罪责,谁担当得起呢?

这位指挥使怎么会犯下这等低劣的错误?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难道,跟争储有关,那指挥使是被人算计的。

温婉认为自己应该是多想了。就算赵王再蠢,也不可能去动这个主意。

温婉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个味道出来。温婉没看到夏瑶有虽然面有沉重之色,但却没显露悲伤。按照推测,那神奇人物应该没死。问道“白世年,是不是逃过这一劫难了?”

夏瑶奇怪地问道“郡主怎么知道的?”

温婉撇嘴,怎么知道的。从你脸上看到的呗。不过,没死就好。要不然,这么一个难得的将帅之才就这么挂了,也挺冤的。作为军人,不能死在战场上,死在自己人手里,是最窝囊的死法。再有,真失去了这么一个将帅人才,皇帝外公也得惋惜疼痛。

夏瑶对于温婉这么反感白世年,摸不着头脑。郡主一直仁善,为什么独独对白将军这么反感呢“五千将士,只有二十一个人生还。白将军也在其中。不过,倭寇也死伤大半。”

温婉听到这里,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温婉抬头,见着夏瑶紧紧盯着自己,第一反应就是摸了摸脸“怎么了?我脸长花了?”

夏瑶低沉着声音道“郡主,倭寇趁着白将军养伤,我军士气低落之际,四处烧杀抢掠,已经不知道多少无辜的百姓丧命其中。”

温婉敛了声响,战争,受苦最深的,就是老百姓了。

夏瑶却一直看着温婉。盯得温婉直发毛“郡主,只要你有这份心,一定可以为屈死的将士,还有无辜百姓出一份力的。”

温婉张大着嘴巴“夏瑶,你病了,怎么说起糊话来了?我能出什么力,我又不能上阵杀敌。你不会让我去当花木兰吧?”罗守勋那厮天天囔囔着让她去参军。跟白世年共谱一段佳话。罗守勋是不知道她的身份,夏瑶要有这样的想法,那就是脑袋发烧。

夏瑶定定地说道“郡主,不用你上阵杀敌,也不用你去战场,只要你有这份心,到时候要你出力的时候,你愿意出力就够了。”

温婉经历了上次被郑王坑了,落下一个如此之大的隐患。如今,不会再上任何一次当。要再上当,她就是猪了。所以对于夏瑶这么一句带有歧义的话,当没带耳朵。

第四卷 八十三:郑王的过往(上)

八十三:郑王的过往(上)

在郑王府里,郑王在路上就知道了温婉去了庄子上避暑,回到京城,见着王妃。问着那天的具体情况。听得郑王面色越来越阴沉。这一环一环设计的,还真是天衣无缝。

王妃忧心冲冲地说着,温婉对她们非常排斥。估计是因为那事,迁怒郑王府。现在连性情都变了。让她越发的琢磨不透了。要长久这样下去,对王爷定然不利。

郑王对于温婉性情大变,会对王府不利这个没感触。郑王面色平静地让人把礼物送到庄子上去。礼物也并不是什么贵重的,只是一些风味小吃,还有一些别致的小玩意。郑王知道温婉喜欢这些东西,特意去买的。

陈先生听到回报的消息,有些担心地说道“王爷,看来郡主,在心里已经落下了疙瘩。”如果是以前,郡主要是得了郑王要回来的消息,就算在庄子上,也一定会回京城,可是现在,人跑到庄子上去不说,连派个下人问候都没有了。可见郡主,到现在还没原谅王爷了。

郑王自然知道陈先生的顾忌,面色很淡然。这次的事情,确实是他自大了。他怎么也不会猜测到,温婉去年的行踪已经被贤妃猜测到,而愿意舍弃所有的棋子,只为了离间温婉与他(他不知道是赵王自作主张)。虽然郑王很愤恨,但是万幸,贤妃只是为了离间他们的舅甥情。而不是痛下杀手。要不然,他连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郑王不知道有下迷失心智的药与暗杀两个环节。)

郑王要是知道,这一切都是亏了皇帝。亏得皇帝在温婉身边放了暗卫,这些暗卫又是十二个时辰不离温婉左右。那温婉,早就变成了一具尸体了。要是他知道,更会后悔与内疚。

陈先生见郑王在失神,焦虑地叫了声“王爷。”

郑王摇头摇头“陈先生不用担心。婉儿既然愿意让王妃与世子妃去平尚堂的婚礼上帮忙,就是留了余地。如果不是这样,以婉儿的性子,她要真的冷了心,必然是不会让王妃跟世子妃进郡主府的门的。这个丫头,在等着我跟她解释。说起来,这事确实是我的错,让她历了这么大危险。气到现在没消,也正常。如果现在能跟王府里的人相处愉快,对我心无芥蒂,反倒会让我忧心。”郑王对温婉的性子极为了解。

陈先生放了一半的心“王爷,郡主什么时候才会消气?”

郑王点头道“等我将手头上的差事交接妥当。我亲自去跟庄子上。先生不用担心,不会有事。”

陈先生见着郑王这么有把握的,不再多说什么。论了解,郑王比他更了解温婉郡主了。

郑王在王府里整理一下仪容,就去了皇宫给皇帝交差。

皇帝看着他,冷着脸没训斥,就让他站着。大殿里非常地安静的厉害。郑王站得人都发麻了,连重的呼吸声都没有,站的姿态也没变过。

皇帝见着他那么老实站着,心里的气也消了点。但仍然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冷哼了一声“那边的事情可都处理妥当了?”

郑王恭敬地说道“回父皇,都处理妥当了。这是儿臣写的折子。请父皇过目。”

温公公看了皇帝一眼,忙上去接过折子,双手捧着交给皇帝。皇帝翻开认真看了。

皇帝在折子里挑选了很多不如意的地方,将他训斥了他一顿。郑王这次差事完成的不错,但总有不着点的地方。皇帝骂他就是皇帝鸡蛋里挑骨头。找楂的。郑王知道皇帝这是为之前的事对他发怒,心虚地受了。

皇帝看着郑王没有任何表情的棺材脸,火更大。他怎么就能认定认为自己万无一失呢。这万一的后果,就没想过“老八,当初你说你要放那孩子去外面一年,是为能治好她的哑疾?就算治不好她的哑疾,能解了温婉郁结于心的病症,也是好的。老八,当初你放温婉出去,真的只是为了治好她的哑疾?疏散温婉心中的郁结?”

皇帝突兀的一句话,让郑王恍惚了一下。不过很快心也摆正过来“也不全然是。儿臣是看着温婉的性子,太柔绵。要是这样下去,一定会被人欺负着的。又有太医说的…”

皇帝摆摆手,压根就不愿意听他的解释“为的什么?你心里清楚。老八,有的东西可以肆意用。但有的东西,不能碰,因为它一碰就会碎。碎了的东西,永远修复不了。后悔也追不回来。”

皇帝好象什么都没说,但是却又好象什么都说了。这些意思,全都在于自己的体会了。

郑王凛然,看来,父皇是知道了温婉当日里说的话了。父皇知道,贤妃猜测得到也不奇怪。看来,陈先生的推测果然是对的。

郑王的面色也没变,低声道“是,儿臣知道了。父皇,儿臣想等手头上的差事全都交割完,就去庄子上接婉儿回来。”

皇帝不耐烦见到他,挥了挥手,让他出去。

夏语拿着东西过来,喜笑颜开道“郡主,王爷从江南送了很多东西过来。这些是侍卫送到这里来的。郡主,你要不要看看。侍卫说,这可是王爷在江南精心挑选的。”

温婉看了一眼,让放库房里去。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别吵她。

夏语心里有些着急,以往王爷送的东西,郡主都非常喜欢的。这两个月是怎么了。莫非郡主还在为那事生气,可是这事王爷也不知情,郡主就这样把事情怪到王爷头上。王爷有点冤,郡主心情也不好。大家都不得好。

郑王当天就将手头上的事情弄完,跟皇帝告假。皇帝懒得见他,让温公公出去给他回话,说准了。

第二天大清早的,郑王就带着侍卫,去了十里屯子。因为骑马速度比坐马车速度快多了,接近中午,就到了。

温婉听到郑王来了,眼神黯下来。她想见,又怕见。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换了一身装束,出去迎接郑王。

温婉看着郑王。郑王在外面当差三个多月,人消瘦了不少。温婉看了,低下了头,敛住自己的神色不让郑王看。

夏瑶没什么感觉,但是周围所有的人,包括郑王身边的侍卫,见着温婉的态度,全都愣了。因为以往,温婉郡主见到王爷都是冲上去抱腰或者要拉胳膊。娇笑连连。而这次,却是离得还有五六步远。看来传闻是真的。郡主是真的将这次意外,归结到了王爷的身上。

夏影在旁边本来想说什么,夏瑶对着她摇了摇头,做了一个手势。意思是让她不要胡乱插手,保持沉默。主子与郑王之间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现在说话只会帮倒忙。

夏影老实地保持了沉默。

郑王看着温婉的模样,这才三个多月没见,人瘦了一圈。气色也差了很多,不说没在淳王府里半分活力。就是回到京城,也比这个好上十倍。看着心疼地说道“怎么瘦了这么多?”

温婉仍然低着头,什么表示都没有。与之前表现出来的亲昵,仿佛是两个人似的。

夏瑶见着温婉就一直低着头,郑王只是看着温婉,在等待着温婉的答话。夏瑶是知道温婉的性子,知道得给两人一个私下说话的机会,于是笑着说道“郡主,这大热天王爷从京城里赶来,王爷想郡主想得紧了。郡主,赶紧着请王爷进屋子里说话呀。没瞧见王爷额头上全都是汗。你刚还在叫着热呢,王爷赶了这么大老爷的路,请到屋子里喝杯凉茶,去去热。要不然王爷要万一中暑(特殊时期,也不在乎忌讳不忌讳了),郡主,上次王爷在江南生病,你急得不行。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人都瘦了一大圈。王爷真病着了,郡主该得后悔了。”这话,都是说给郑王。

郑王听了这话,面上神情缓和了不少。没继续僵持,走过去拉着温婉的手。

温婉抬头望了郑王面无表情那张冷脸,加上郑王握着她的手的力道太大,温婉知道甩脱不开,低着头,没反抗,也没热情接受。

郑王反客为主,拉着她的手一起进了内院,一挥手,让所有的人都下去了。院子里,只留了舅甥两个人。

郑王一手拉着温婉,一手摸着温婉的头道“婉儿,还在生舅舅的七吗?”郑王看着温婉生疏冷漠的神情,心里不是滋味。

出了那样的意外,他也万分懊恼。再看到夏影发来的消息,说温婉自那事以后,再也没有问过关于他的一句话。饭也吃不下,脸上的笑容也没有了。经常一个人关在书房里就是一天。就是进宫,也是木呆呆地样。对着皇帝,也傻傻的,再没有之前半分的灵活样了。

他最近一直在反思自己,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他之前很肯定地告诉自己,他没做错。因为这场角逐中,不是赵王死就是他死。他要死了,温婉也一样会死。温婉一直排斥入局,开始以为在外面历练一年已经明白局势,也以为她有这个准备,可是小半年下来,还是如之前一样的态度。到现在这样恶劣的局势,温婉仍然不愿入局。他没办法。不是他不愿意多等,而是没时间了。

可是现在,他却动摇了。

第四卷 八十四:郑王的过往(下)

八十四:郑王的过往(下)

桌子上的茶壶冒出了白雾,袅袅娜娜扭着细腰,飘散在空中。给烦闷的屋子,更添置一股躁热。

郑王问道“真的就这么生气,不原谅舅舅吗?”

温婉低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红色绣花鞋。

郑王看着温婉的样子,苦涩难当,心里闪过一阵伤痛。这会他知道,他后悔了,他不该拿温婉去赌的。这个孩子,心思太纯净,也太敏感。在她的心里,是容不得一点点的瑕疵。如果当初不是为了顾虑,而是应该提前告诉她,也许就不会这样。

郑王艰难地开口“婉儿,这次的事,是舅舅不对。舅舅不该为了让你直面血腥的争斗,将你推出来。如果不是舅舅的私心,也不会害得让你身处险境。要是知道是这样的,舅舅绝对不做这样的事情。当初舅舅以为,一切都在舅舅的掌控之中。”

温婉捏着自己的袖角。

郑王拉着温婉的手,轻声道“婉儿,舅舅知道你心里难过。温婉这么聪明,定然是早猜测到了。婉儿对舅舅的行为,定然是很失望,也很痛心。婉儿,这次是舅舅不对。婉儿,舅舅真不是有心的。我自己品尝过着那生不如死的痛,不该再让温婉也去受这样的苦。都是舅舅的疏忽大意。不过舅舅答应你,只有这一次。再也没有下一次了。”

温婉听了这话,猛地抬起头来,错愕地看着郑王。她的痛,是被亲人算计离弃的痛,郑王舅舅怎么也会有。

郑王见着温婉终茫然的神色,面色凛冽“当年杜容华死的时候,我喝得大醉。这事朝野上下传遍了,也因为这事,让我背负了一个无情无义不忠不孝的名声。婉儿应该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