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颂头嗡地一声,连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想象与现实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他一直在街上晃荡着。也不知道晃荡了多长时间他急么都不相信。这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这样一个无德无才的女子,竟然会被天下人颂扬。

曹颂失魂落魄的模样正好被外出访客的清珊看见了。说起来也真是巧了清珊立即让人去跟曹颂说一声,说她有要事跟曹公子书。

小厮走过来小心地问着“请问,是状元郎曹公子吗?”

曹颂疑惑地点了点头。

小厮得了厚厚的红包,恭敬地看着曹颂“我们小姐,是尊贵郡主的妹妹。说有事,想见状元郎一面。是关于郡主的一些事情。我们家小姐说,如果状元郎不想后悔就请见一面。”也是赶巧了,就刚好被出来的清珊给碰见了。

曹颂听了,点头,去了附近酒楼,包了一个包厢。没一会,就看见一个身着紫色衣服的姑娘。

清珊见着是曹颂,面上眼里全是欣喜。

曹颂看着面前女子眼底的闪动,对这样炽热爱慕的眼光他已经习惯了“请问姑娘你是?”眼前的女子,与温婉郡主一点都不像。

清珊看着自己日思夜想的心上人,想着心上人要娶那个哑巴她每每睡梦中给气醒了“我叫清珊,是平温婉的妹妹。”

曹颂对于清珊的家教,有了深深的怀疑。竟然就这样邀请一各陌生男子见面(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平小姐,不知道凭小姐找在下有何样事,这孤男寡女相处一室,传出去,对你名声有妨碍的。”

清珊按耐住心底的爱慕之意“我是来告诉曹公子,你千万不要娶平温婉。没有比我更了解她了,她这个人,薄情寡义不忠不孝。置老父于深牢不救,自己却是在皇宫享受着荣华富贵。

父亲出监牢,她就搬去了富贵堂皇的郡主府。对父亲不闻不问。她的一品尊贵郡主,那也是蒙骗过来的。她这样的人,根本就配不上曹颂哥哥你…”。

曹颂听着清珊滔滔不绝对温婉的控诉,面色越来越凝重。最后问道“那温婉郡主的才学如何?”。

清珊听完后,面路鄙视,这是赤裸裸的鄙视“她哪里有什么才学。中秋节让他对个简单的对子都对不上;上教习课时,弹的琴能噪死人;棋没动过;画的画先生都说是天书,没一点灵气。字写得跟蚯蚓一般难看;吹个笛子满院子的丫鬟婆子避得远远的,连园子里鸟儿都飞光了(与百鸟引正好来个反差),虫儿也见不到一只了。外面传闻她是才女,实际上平温婉文墨不通。几位先生顾忌着他郡主的身份,也不敢管她。曹颂哥哥,你可不能被她误了终身啊!平温婉,就是一欺世盗名的人,她根本配不上曹哥哥。”

曹颂不喜欢温婉,对清珊也没个好印象。能把自己妹妹说得如此难看,本身品性也有问题“就算她有千般不是,万般不对。她也毕竟是你的妹妹。你这样的言论说她,有岂是好人家的女儿教导出来的。曹某今天多有唐突,还请小姐不要怪罪。告辞。”说完快步离去。

清珊气得砸了包厢里的瓷器。自己好心提醒,他竟然还讽刺自己。曹颂哥哥怎么能这样说她,她都是为了他好。

至于温婉的才华除了那一次的一首诗,再没有听说过她流传过什么佳作。曹颂已经感觉到,华氏与平清珊说的,是真的。

接着,又打听了宋洛阳的宅子,小妾都是温婉送的。还有出行的游费,也是温婉所出。宋洛阳甚至还洋洋得意自己收了这么一位财神学生。这些,打探出来的,都是真的,没有渗任何水分的。

曹颂握紧了拳头,自己去找了人。还真让他找到教导温婉的一位先生,这位先生教导的正好是诗词。那位先生在曹颂许以重金后,把自己所知道的,说了,不过说得很委婉:“郡主,恩,虽然比其他的小姐差了一点。但相对,诗词比较,恩,比较工整。”甚至,把当时一首诗词念出来。

曹颂听了这么一首狗屁不通的诗词(其实这首诗是清珊做的),气的脸色发青。欺世盗名他管不着,但他绝对不要娶这样的女子。当下,再不怀疑了,毅然去了皇宫。

在曹颂在四处找人核对这些信息的真伪时。梅儿直接上了尊贵郡主府。一般情况下,只有下了帖子,梅儿才会来郡主府。

温婉正在府邸里,筹划着,再做个什么样的生意好呢!温婉说忙也忙,说不忙也不忙。虽然所有人都知道,都是温婉在做生意。但是这些产业,全都没挂温婉的名字。

温婉想做一个挂了她名字的生意。温婉看着书房里养着的一盆箭荷:“这水莲不错,粉嫩粉嫩的,真漂亮。”回到郡主府里,书房里还是放了花,卧房里就再没放了。花也经常更换,为的是调温婉所爱,这些都是夏香张罗开来。温婉喜欢清新淡雅的花香,不喜欢太过浓郁的香味。

温婉正抚摩着那朵漂亮的水莲花。就听到说罗家世子夫人在外面等候。温婉诧异,定然是有事,忙让请进来。

温婉知道了梅儿过来的原因,心里很感动。在这里,妇人出门是很麻烦的一件事,特别是高门里的妇人更是。说起这点,温婉觉得自己其实挺幸运的。至少,她做什么,没人管着。爱怎么着怎么着,谁也不敢多嘴。

梅儿听见温婉确实无意曹颂,虽然猜测到,但仍然有些可惜:“温婉,曹颂挺好的。”

温婉笑着点头:“其实,论起来,曹颂是挺好的。长得好,才学也不错,性子也温和。可惜,人家有心上人。”

梅儿知道温婉说的是丹娘,默然了三分钟后道:“温婉,不就是一个通房丫鬟,不值当。你不喜欢打发了就是。温婉,我觉得曹颂与你,确实挺般配的。”要她也跟温婉这样计较,那她还不得拿绳子上吊N回,死了活,活了继续死。

温婉不屑道:“你还不知道的吧,前几天,那丫鬟流了个孩子。这样的男人,送给我,我都得扔护城河里去。混帐玩意,就这样的货色,还敢在我的及笄礼上大房撅词。没灭了他们,还让他诽谤我,已经是我格外开了恩典了。”

梅儿看温婉的架势,也就没再说什么。虽然可惜,倒也没其他的想法。凭借温婉的条件,找什么样的没有。曹颂,自恃甚高。被人一哄就咕L得脑子不情形了。

温婉很遗憾地说道:“来的这么匆忙,也不知道把你们家的小老虎带过来陪我玩玩。”

梅儿乐了,拍了温婉一下,伪装恼怒地叫着道:“你当我家虎哥儿是玩具,还陪你玩玩。都多大了,马上也要嫁人了,还玩,过两年拿你自己儿子玩吧!”

温婉呵呵笑,等她有儿子了,自然能跟儿子玩了。这不还早着嘛!

二十五:作假风波(下)

曹颂匍匐在地,非常真诚地恳切着说道“臣自问配不上郡主,还请皇上成全。”

皇帝看着他,眼里有着怒火。看得曹颂如在烈火中灼烧,骇得不敢动弹。皇帝冷声道“你要解除与温婉的婚约?为什么?”

“你可要清楚了,这是先皇遗旨。你知道抗先皇的遗旨的后果吗?”皇帝阴沉着脸。只要他跟温婉嫌弃别人的份,哪里轮得到别人嫌弃他的温婉。真是瞎了狗眼睛。温婉千好万好,竟然敢嫌弃。

曹颂咬紧了牙关坚持“臣知罪,相信先皇知道我与郡主不般配,也不会反对臣的决定。还请皇上恕罪。”现在拒绝,他还又一线生机。晚了,可就直接被砍头了。

皇帝气结,上次燕祁轩也就罢了,没想到曹颂也敢嫌弃他的温婉,惹得皇帝很是上火。吩咐人,去把温婉叫来。曹颂一直跪着。动都不敢动一下。

“皇上,郡主来了。”话落,温婉就进来了。

温婉面色淡淡地看着曹颂“你说,你是不是来退亲的?”没想到,她是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这才半天的功夫。

“请皇上恕罪,请郡主宽恕。”曹颂清冷地说着。这样的女子,怎么能娶为妻子。他的妻子,应该是跟他举案齐眉,琴瑟和鸣之人。

“皇帝舅舅,他不娶我。难道我还上赶着嫁他!皇帝外公那么疼我,相信如果皇帝外公在,也不会让我嫁给一个不愿意娶我的人。你给赐他一个知书达理、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的女子,给他为妻,也不算埋没了他。”温婉很好心的,此时表现得非常的善良。一点都不介意曹颂嫌弃他。

皇帝恼怒地瞪着温婉。温婉憋着声道:“皇帝舅舅,反正我也不想嫁,状元郎又如何?”

皇帝:“既然你不愿意,朕也不会强你所难。下去吧。”

曹颂立即下去了。

皇帝觉得曹颂挺好的只是不知道温婉为什么会不愿意“做什么不想嫁曹颂,说起来,曹颂也算是个好的人选。”

温婉不在意地说道“我说的是真的,那词不是我老师做的但却是从诗词里拼凑起来的。我不喜欢他,更不想嫁他。他要的,是个天天跟他吟诗作画的女子。我可不喜欢这些东西。”

皇帝微微叹气:“你要不想嫁,直接跟皇帝舅舅直说。皇帝舅舅当初不让她入三甲就成。何必糟践自己。”

温婉抿了抿嘴,笑道:“曹颂才学有,大家都知道他有状元之才。如果皇帝舅舅不让他为状元郎,天下人必定会说舅舅因为私不公。而且还会这事是我的事不想因为我让舅舅背负这样的误会。这件事,温婉处置确实有些欠妥当。下次温婉会注意。不再犯这样的错。

皇帝听了这话,面色缓和了:“既然知道不妥当。下次再不要犯这样的错了。你以往行事都有…”皇帝一滞。不对,这事不对。温婉有事,没对他说。否则,犯不上用欠妥当这样的字眼。

回去的马车之上。温婉靠在马车上。这次的事,她处理的确实有所欠缺。她对曹家其实有怒气的,曹家什么东西。竟然敢惊扰她皇帝外公。在她的及笄礼上用皇帝外公的名义,如此羞辱于她。她当时如果反驳,曹家必定要被灭门。不反驳就是默认。

而当时的情形,根本就容不得她反驳。谁家会冒着抄家灭族的风险,假传先皇帝的遗旨。而且当时皇帝外公说的是口喻,她没有证据。若她反驳,别人只会认为她看不上曹颂,想要反悔。枉顾皇帝外公的遗旨。他们算准了她反驳不了,逼得她默认了。更恶心的是,曹颂一边跟着两个通房丫鬟睡,把通房丫鬟肚子搞大,一边还想娶她。只要一想温婉就觉得。仿佛吞了苍蝇一般的恶心。

敢如此算计她,而让她吃了这个哑巴亏的。到现在,曹吟是第一个。她不想告诉皇帝,再借助皇帝的手毁了这门婚。他要曹颂自己毁婚。她要让曹吟满怀期待地眼看着自己的算计成功了,可惜转眼,被自己的儿子搅和一下成空了。这样的结果,曹吟应该会气得吐血吧。接着…

夏瑶轻声问道:“郡主,先皇,应该是没答应这门亲事吧?”以温婉的性子,除非这个原因。否则她真不明白,温婉为什么要饶这么大一个圈子。

温婉恩了一声:“皇帝外公说,曹颂入前三甲。若我也满意曹颂,方可谈婚事。”

夏瑶脸一下拉下去了。这么说,曹家故意拉下后半句。再特意在郡主的及笄礼上,散布这样的消息。夏瑶怒道:“郡主,你为什么不早说?”温婉闷闷地的,没接话。

夏瑶恨铁不成钢:“这话,你当初就该告诉皇上。若然如此,曹颂也入不了前三甲。曹家算计你的,皇上也会替你出了这口气。”

温婉郁闷地说道:“我不想这事让皇帝舅舅背负徇私的名声。不过这次的事,确实是我所有欠妥当。”

夏瑶面色臭臭的:“郡主,你知道这次行事为什么大失水准?”

温婉没说话了。她到现在,已经意识到了。

夏瑶气得要命,当下再忍耐不住满腔的怒气骂道:“你不想曹家****,又想要退亲。结果,恩,你是让曹颂主动退亲。可是郡主,这些话一旦传扬出去。你知道会对你的名声产生多大的影响吗?郡主,你这样做,害的只是你自己。你的名声,就会臭大街了。先皇教导你那么多,你就学到了这些。”一旦传扬出去。温婉所建立的好名声,全都没了。还会得到所有人的质疑。

温婉耷拉着脑袋。她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才感觉到自己这次行事有些荒唐,她这次是被气得失去了方寸。大失水准。

夏瑶见着温婉后悔的模样,也放缓了语气:“郡主,他们敢有这个胆子做下这等事,就要承受一切的后果。”

温婉没坑声。她今天说出这句话,就已经有了抉择。相信皇帝舅舅很快就会知道。咳,心慈手软坑的只是自己。温婉再一次品尝到心慈手软的苦涩了。

曹吟得了消息,匆匆赶回去。确认是真的,真的与温婉郡主绝了缘份。想着自己呕心历血十多年的筹谋。眼看就要成功,曹家将来会名门阀贵之列(曹吟对温婉的能力也猜测到三分),却被曹-于一旦。怒喝道“你疯了,你这个逆子。你疯了。你爹千辛万苦促成的这门亲事,你竟然说不要,竟然背着我去拒婚?”

曹颂坚决地说着“她文墨不通,又欺世盗名,对父亲不孝。这样的女子我怎么能娶,爹,这样无品无德无才华的女子,就算她有钱,我也不能娶。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娶”。

曹吟觉得脑袋在嗡嗡叫,差点又运过去“什么无品无德无才华,还文墨不通。你究竟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鬼话。”

“我自己也去查了不孝父,不敬母,用钱买通挂在宋洛阳名下。我亲自去证实了温婉郡主自小不喜诗词,经常交白卷。这样的女子,怎么能做出那等好的诗作出来。无品无德无才华也就算了,竟然沽名钓誉,欺世盗名,这样的女子,我绝不娶。”曹颂愤恨之极。他觉得自己被愚弄了。

曹吟还想做最后的搏斗“你,你这个畜生,温婉郡主才学连宋先生与海学士都称颂不已。怎么可能如你所查的那般。你被人算计了还不知道。还在这里大放撅词。你跟我去见皇上,让皇上收回成命。”

“没有用了。皇上答应了解除我与温婉郡主的婚约。爹就算如你所说,我也不要娶她。而且温婉郡主亲口说,她不会嫁我的。爹,皇上也不追究,就到此为止了。”曹颂坚决地说着。

“你…”曹吟当下气的吐口血,晕过去。

皇帝知道后面色有些阴狠。连先皇的遗旨都敢假传,这样的人如何能用。皇帝也立即敏锐地察觉到不对。曹家为什么会这么不知死活地想要巴笼。这中间,定然是有不妥当的地方。

温婉还没反省完呢,就听到京城里刮起了一股风。也就是夏瑶所担心的,有人借温婉自己说的话,生事。

京城里传闻温婉郡主几年前做的游日春怀词,不是温婉所作,是盗用宋洛阳的。一个几岁的女童,怎么可能又如此的意境。

后面这么多年,也没有一首名作出世。这些证据,足以证明,温婉郡主所谓的才名,是欺世盗名,温婉郡主,是一个虚伪至极的人。

温婉听到这个传闻,本来郁结的心情,一扫而空。反正最坏的结果已经出来了,下次行事,更要妥当。这次,她倒是想看看,谁这么有胆色:“去查查,到底是谁散布的谣言。曹家,应该不至于这么愚蠢。”到底谁这么明目张胆的与她过不去。看来,她暗处的敌人,还真不少呢。

在温婉被传欺世盗名后,京城又传出她冷血无情,不孝不义。自从她飞黄腾达后,一点也不顾念父亲的养育之恩。自己住在富丽堂皇的郡主府里,亲身父亲却要去别人家当幕僚(说是的平向熙帮忙他一个朋友的忙,并不是真当幕僚)赚钱养活一家老小。甚至还典当了自己衣物。还有温婉郡主对自己的亲姐姐刻薄无礼。三番五次欺侮亲姐。

接着,又传出,温婉最爱少年郎。自从见了曹三郎,为着曹三郎的风采与才学所折倒,才有了先皇的赐婚一说。而曹状元郎知道是温婉郡主的本质以后,立即用特权求了皇帝解除了于温婉郡主的婚约。没两天,京城里的大街小巷都是谈论着温婉,温婉俨然成了小老百姓业余的谈资。

温婉知道消息后,眼睛一转。跟夏瑶嘟囔一通。夏瑶嗔怪地看了温婉一眼。见着温婉笑眯眯的模样:“没事,我都已经习惯了。以前传闻我贪婪、自私、小气、不孝、好财等等,比这个恶劣多了。我现在不还好好的。去吧!”

于是,传闻越来越不想话。温婉做势弹压,抓了几个诋毁她名声的人。可惜此事,温婉是典型的雷声大,雨点小。也因为如此,温婉的镇压没起到作用不说,还适得其反,不仅没镇压住,反而引起反弹,传闻愈演愈烈。御史跑出来弹劾温婉了。

皇帝大怒。立即下圣旨,追查,谁是背后黑手。皇帝的圣旨一出,那就不是简单的做做样子看的问题了。

接到差事的大人,心里叫苦。而此次风头上的主角,温婉,此时正在潇湘馆里,悠栽悠栽地吃着葡萄。外面风言风语不堪入耳的话语,温婉好象就跟没听到一般。

“真甜。”温婉在榻上,很是赞叹着葡萄的美味。旁边的夏巧、夏香给妫‘轻轻地打着扇子。

顾妈妈急了“郡主,外面都不知道传得什么样了,你怎么能一点都不急呀?”这个时代对对一个女子的闺誉是非常重要。有的人,甚至因此而送命。可这不包括温婉。

温婉一点都不在意。到这份上,在意有用吗。还不如冷眼看着。事是她自己惹出来的。咳,这就是良善的代价。每次一心软,肯定要惹来一个大麻烦。她就不是做好人的料“不急,先让大家饱饱耳福,过过嘴瘾,也算是我做出贡献不是。”

顾妈妈急得跳脚。

夏瑶过来了。夏巧等一干人全部都识趣地退下去了。夏瑶面色发青:“郡主,说你盗用先生的诗词,还有不忠不孝的这些传闻。都是思聪公主传出来的。”

温婉很疑惑:“思聪?为什么?思聪看上了曹颂?”他还以为是曹颂传出去的。没想到,却是另有其人。挺有意思的。

夏瑶摇头,表示不知道。

温婉陷入了沉思,曹颂的卖相确实不错。又得了状元郎这么响亮的名声。而且公主很喜欢下嫁英俊状元郎,哪朝哪代都一样。瞧自己公主娘,不就嫁了那么一个绣花枕头的状元郎。当然,曹颂比绣花平向熙强了数倍不止。对于曹颂的才学,温婉不否认。曹颂是真有才,比她那便宜爹欺世盗名强多了。

温婉忖度,思聪是见不得她好,还是对曹颂有意思。应该是对曹颂有意思了,要不然为什么这个时候搅和进来。

二十六:公主配状元郎

温婉继续吃了一颗葡萄,点头。恩,状元郎配长公主,也是一段佳话。当然,散布流言这样的事,温婉是肯定不会去做的。不说温婉不会

去做这样没品的事,单就身份处境来说,一旦思聪真传出有损闺誉的事,皇帝知道她有做推手,肯定会对她万分失望。再怎么疼着她,宠着她

,那也是他亲女儿。而且,现在还在皇帝外公的孝期,传扬出去,整个皇家都得丢脸面。

温婉正想着事,就听到太监来宣她进宫。温婉不知道皇帝叫她进宫什么事。见着皇帝面色有些难看:“皇帝舅舅,怎么了?赵王他们,反

了?”最近番地,夏瑶说很难再得到消息了,也就是说真要反了。

皇帝见温婉问这个,神情缓和了不少:“不是。就是舅舅先见见你了。这几日在府里什么?”

温婉呵呵笑:“算算账,看看赚了多少银子。努力再多想一些生财的点子,争取早日把银子还清,四处游玩去。”

皇帝眼神一黯然,轻轻地抱着温婉,却是什么都没说。但是温婉看到皇帝眼里的内疚:“也不急,身体重要。”

温婉觉得事有反常,不过还是乖顺地嗯了下。

俩舅甥又再说了一会的话,温婉就回去了。

皇帝的举动,让温婉心下不安,总觉得有她不知道的事。

温婉走后,皇帝脸色发青地让人把思聪叫来,问着外面的风言风语,是不是她的手笔。思聪抵死不承认。如果承认还好,皇帝的气可能会容易顺些。可思聪死不承认,皇帝更气愤,把搜查到的证据全部扔在思聪的面前:“你自己看看,你还敢狡辩?”

思聪面色一下灰白,不甘愿地叫着:“父皇,儿臣没有。儿臣只是说温婉表姐不喜诗词。没传言她不孝。父皇,这是温婉自己亲口所说的,儿臣没胡编乱造。父皇,求您相信儿臣,儿臣真没有。一定是温婉栽赃给我的,一定是她一直嫉恨我毁了她的棋盘。”

皇帝听了,面色变了又变。不提还好,一提他更生气:“来人,把思聪公主送回宫殿。没有朕的圣旨,不许出宫。”

思聪明白,这很可能就失去了皇帝的宠爱,当下哭得好不伤心:“父皇,为什么?为什么?我才是你的亲身女儿,儿臣不服气。为什么好的都先紧着她?儿臣才是父皇的亲身女儿。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自从温婉出现以后,你就再也不疼女儿了。父皇,为什么?”她是真心的痛恨着温婉,为什么要夺走她的父皇。

皇帝想着温婉曾经说自己没父母疼爱,没个亲兄弟倚仗,得了皇帝的盛宠,怕招了公主皇子的不满。所以一直非常低调,小心翼翼地(就温婉这样,还有低调可言)。皇帝那时候还笑温婉多想,可思聪这话,正好对应了温婉的话。而且,什么叫好的都给温婉,这么说来,正好撞到了盛怒的皇帝枪口上:“你是说,你想嫁曹颂?”公主一般不同其他姑娘,一般看上了附马,直接跟皇帝禀报。如果皇帝觉得成,一般也OK。

思聪被皇帝这么一问,问愣了。

皇帝也在思聪发愣的瞬间,以为就是如此了。当下大怒:“你真看中了曹颂?你真为了曹颂败坏温婉的名声?”

思聪现在一听到温婉这两个字,就扎毛了。温婉这两个字,对思聪来说,那就等同与魔咒。自从温婉出现,父皇就再不疼她了。就算现在她贵为公主,所有人眼里只有温婉这个尊贵郡主,完全没有她这个长公主。温婉把所有属于她的光芒,全部都夺走了。再见到皇帝明显护着温婉的神情,更为愤怒,当下叫道:“父皇,为什么我不能看中曹颂。平温婉她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好的,都先紧着她。”

思聪如果说说软话,道个歉,让皇帝消消气,这事可能也就过去了。毕竟是亲骨肉。温婉这么小心与谨慎,未尝没有这层顾忌在里面。到底是舅舅,隔了一层,不是自己亲生父母可比。也因为如此,温婉不愿意事事依靠皇帝,能解决的都想着法子自己解决。

而如今思聪的话,却是让皇帝更为愤怒。要说思聪也倒霉,以长公主之尊,都是所有人讨好巴结的对象,偏偏碰上了温婉。所以,她很委屈。可她只顾自己委屈,却从没想过温婉能越过所有的皇子皇女,深得皇宠,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是她自己的真心与努力换来的。

皇帝青筋暴起:“你就这么想嫁曹颂?”为了一个曹颂,就做下如此的事情。

思聪性子里的暴虐埋没了她的理智,冲口而出:“是,我就是想要嫁曹颂。曹颂是状元郎,文才学识人品,样样都好,为什么我就不能嫁给他。”一下忘记了,这对外的说法,是先皇帝的遗旨。

皇帝手里的砚台砸了过去,倒没砸她脑袋上。当下,皇帝怒急反笑:“好,好,既然你这么想嫁。朕成全你,就将你下嫁给曹颂。来人,送大公主回宫。”

皇帝同时下了圣旨,在守完孝,成亲之前,不许思聪跨出她的宫门一步。皇后斟酌一下道:“皇上,曹颂才学上佳、人品贵重、相貌堂堂,是个佳婿。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如果一旦传出风声,思聪的名声可就全完了。文武百官自然认为皇上,宠公主厌弃了温婉呢!会影响皇上跟温婉的舅甥情谊。”

皇帝没那么多心情去说,知道他意已决,同时冷冷地说道:“皇后,几位公主的事,你多上些心。”

皇后当下讪讪地,皇帝的话,指责她这个皇后没有尽职责。可公主都是有亲娘的,她也没抱到膝下养。不过,以后上些心就是了。

佩嬷嬷轻声着“皇后娘娘,已经查明了,传闻是从延禧宫里边传出去的。想来,是那日郡主和曹三少爷在花园起争执,说的话被大延禧宫里的人听见了。”

皇后轻笑着,“思聪自从那日在宫里巧合碰上了曹家的三公子,怕就有这个意思。只是碍于之前有先皇的旨意,所以不敢明目张胆地提出。这回,可不就如了她的意。”

佩嬷嬷不大赞成,“那也太便宜她了。”

皇后摇头,面有嘲笑,“便宜?如果真是个好的,温婉郡主会不要?曹颂自幼才名在外,是个被人捧惯了的。哪里真会有那么好相的。而且,品性也不是靠得住。身边的丫鬟都珠胎暗结了,可见是个极为得宠的丫鬟了。虽然皇家女嫁过去,一个不入眼的丫鬟,随意处置了就是,但到底会伤了夫妻情份。”

佩嬷嬷倒是不在意地说,“可是,总的说起来,曹家三公子却是个好的。男人,谁没个三妻四妾的。屋里放个人也再正常不过。现在郡主的名声被传得这么糟糕的,好的人家哪里敢来提亲。老奴只怕将来温婉郡主会后悔了。”

皇后听了这话,笑了出来,“你放心,以她这么受宠,这天下供她挑选的好男儿多的是。至于名声,那有什么要紧的。八年前,温婉的名声是什么,你想必也听说过。现在,谁不说她两声好。她真是这么在乎名声的人,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这次估计是水愿意嫁,干脆顺水推舟了。否则,哪里会这么便宜曹家。”估计皇帝是想留体面,否则对温婉对思聪的名场都不好。

温婉回到府邸,让夏瑶去打听打听,最近可还有什么不好的事。皇帝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内疚。她心下不安。

夏瑶没多会回来,对着温婉很无语地说道:“郡主,你怎么会让思聪公主嫁给曹颂?”她是真不明白了,温婉这是做什么?

温婉先愕然,这是怎么回事?皇帝舅舅内疚,就是因为让思聪尚了曹颂为附马。这有什么好内疚的。

曹颂虽然是不错,但她已经明确表示,她看不上眼了。

温婉抛开自己的杂念,虽然这样的事,是出人预料,但是却反驳着夏瑶道:“是她自己惦记上曹颂的,跟我可没关系。如果不是她惦记曹颂,做什么要帮曹颂诋毁我。我觉得状元郎配公主,挺好的。不都说皇帝的女儿很难嫁嘛,这不就解决了一个。”

夏瑶见着温婉冠冕堂皇的理由,很是唾弃。想要报复,把视线转移出去,就直说,还在她这里说得义正言辞。不过,这样总比之前做些莫名其妙的事强。

温婉自然看得到夏瑶眼的鄙视,有些奇怪:“其实,曹颂真不错。我与他有过几次接触,才学真不错,品性也好。不过,你也知道,我有洁癖。我可不嫁那种已经有了心上人的男人。哪怕只是一个丫鬟也不成。要想娶我,必须百分百的真心真意。别一边睡着别的女人,一边说要娶我。恶心不恶心。”

夏瑶不声响了。温婉什么性子,她早知道了:“郡主,别在我面前装了,无趣得很。尚不尚公主,都是皇上的意思,公主自己答应的,与你有何干系。解释这么多,反而证明你心虚。”

温婉撇嘴,再不说。心虚,她心虚个鬼。思聪自己招惹上的,跟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这事,她可是一个字没说。

二十七:各路算计

温婉再见着夏瑶眼里说不出的郁闷与懊恼,有些摸不着头脑。她上午去见过皇帝,可是一个字都没提思聪与曹颂。再怎么样,那也是皇帝舅舅的女儿。皇帝舅舅自己查到的,自然也就会解决。她去诉苦,不就有挑拨父女感情的嫌疑。她才不去做这样的事。

夏瑶见着温婉这个模样,到现在还不反省,还没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哪里还有在皇宫里一丝的敏锐与警惕。夏瑶很是郁闷地说道:“郡主,到现在你还没意识到,这次的事,你出手,完全是画蛇添足。”

温婉愕然。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她画蛇添足?说她这次鲁莽,她认了。但是,怎么会扯到画蛇添足上去。

夏瑶微微叹气一声,也许郡主还没意识到这个问题呢。端着手里的菊花蜜给温婉。温婉接过去,放下看着她。

夏瑶见着温婉的不解,很是无语:“郡主,曹颂在你当天说不喜好诗词时,立即去查了你往日的一些事迹。也在半天之内,知道了你诗词课上交白卷,连平向熙卖礼品赚家用的事都打探出来了。你不觉得,这些事太巧合了。”

温婉听了,一下嗅到不一样的味道,立即坐正道:“谁做的?”

夏瑶坐在旁边:“这人做得很隐秘,没查到。不过,可以肯定,此人是不愿意让郡主嫁给曹颂。郡主,你就是一块香饽饽,谁都想吃下去。这次的事,就算郡主不出手,也会有人帮着郡主,让曹颂丧失了资格的。所以,郡主根本就不需要糟蹋自己的名声。”

温婉皱着眉头,“你的意思是几位皇子做的手脚?”除了皇子,温婉再想不出其他的人。她还真没想到,这次的事,竟然还有幕后黑手。她还以为曹颂只是偏听偏信,没想到曹颂是经过调查向皇帝舅舅退亲的。

夏瑶没应,不过却是道:“我可以肯定的是,背后推波助澜的,不止一拨人。郡主手握这么大笔产业,不仅皇子会觊觎,其他人也一样觊觎。郡主,虽然出了皇宫,但外面,一样步步杀机。在外面,一样逃脱不开算计与勾心斗角的。”

温婉端起菜盅,慢慢地喝着。喝完一杯蜂蜜水,静静地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之中。

自从皇帝舅舅登基当了皇帝,她就开始松懈下来,失去了以往的警惕与小心。安逸的生活,太让人忘我了,让她忘记了自己其实是处在一个危险重重的地方。

放纵的时间也挺长的了,也该收敛心思了。

夏瑶幽幽地望着温婉道:“郡主,你打算将这次的事告诉皇上吗?”

温婉蠕动了一下嘴唇,面色黯下来。她能对皇帝舅舅说什么?她什么都不能说。因为她,没底气。

夏瑶见到这样的温婉,也是心下一暗。郡主变了很多,但是最重要的一点没变。也可能,永远变不了。

皇帝虽然没下赐婚的诏书,但却特意跟曹吟提了一句。话里的意思,守完孝他就赐婚。

曹吟本来心里郁结难当,见着娶了当朝的长公主,也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反正经了这事,曹吟是死了让曹颂入官场的心了。就这么被别人当猴子耍,还不自知。这要让他入仕,被人卖了还得帮人数钱,还得把曹家全部都拖到泥潭里去。

不过,皇帝话里还有话。曹吟闷闷地回了家。他这个户部尚书,当到头了。他还年轻,竟然就要指仕。如果儿子是娶温婉郡主,哪里还需要他致使仕。一步错,步步错。

曹夫人见着安慰道:“虽然温婉郡主是尊贵,但大公主毕竟是皇上的嫡亲血脉。再怎么样,以后的孩子,也有皇家血脉。”

曹大人郁结难当:“你知道什么?”再这个关口,皇帝竟然还会让曹颂尚大公主,很可能是大公主自己要嫁。然后…想到这里,曹吟冷汗淋漓。这还不得要他老命啊。本以为娶了精明能干又强悍,身份又尊贵的温婉,曹家至少还能富贵三代,甚至更长。现在却全完了。儿子入不了仕,娶回来刁蛮任性的公主,曹家不说富贵三代,延续完他的下一代,都难。

曹颂知道自己要尚公主,愣了下。不敢去寻他爹,怕又惹得他爹上火。悄悄寻了她娘,问着到底是不是真的。

曹夫人笑容满面道:“自然是真的。皇上已经私底下跟你爹说好了。颂儿,这次娘特意去打听了,大公主品德甚佳,样貌也是一等一的。这次再不会有上次的事了。”

对于尚公主,曹颂没觉得有多大光荣的事,反而心里闷闷的。尚了公主,他的仕途也算到了头了,一辈子当个富贵闲散人。

曹颂闷闷不乐地回了自己的院子。丹娘紧张地看着曹颂回来,见到曹颂的神情,心里已经猜测到,但是她还是不愿意相信,小心地问道:“公子,真的,真的要公子尚公主吗?”丹娘问这话的时候,言语里面有着丝丝颤抖。要知道,驸马是不能有妾室的。最多也就能有两个通房丫鬟。会不会让生孩子,还得看公主的度量与信任。温婉虽然是郡主,但是,除却这次的事,名声还是很不错的。可是大公主,大公主她没见过,可这两年打听到的消息,说大公主性情娇纵。这样的人,最是难相予。

曹颂也知道,沉重地说道:“是,皇上已经亲口跟爹说了。等守完先皇的孝,就成亲。大概在明年年底。”

丹娘的腿一下软了。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她还能自我安慰。现在该如何,她该如何。丹娘踉跄着走进屋子,曹颂跟着进来。

曹颂拉着丹娘的手道:“你放心,就算尚了公主,我也不会让你吃苦的。娘说了,公主性情大方…温婉贤淑。到时候,我会跟公主说,给你一个名分。”

丹娘温柔地应了,可是心底还是揣揣不安。但是,丹娘还是选择相信曹颂的话。

思聪回去以后,在自己宫殿里,冷静下来,就开始后悔了。淑妃过来看她,她哭着闹着说她不嫁,她不要嫁给曹颂,不要嫁给温婉都不要的男人。凭什么…皇爷爷指的那一个,要她顶缸。

淑妃挺中意曹颂的,要人品有人品,要才学有才学,要样貌有样貌。吵闹了几回,淑妃没办法,只得安慰着说了曹颂哪方面都好。

思聪不相信,既然这么好,为什么温婉不要。淑妃没办法…只得让二皇子亲自跟她说。得了亲娘与亲哥哥的保证,虽然心里还是很憋屈,但却没那么排斥了。若真如他娘与哥哥所说的那样,以后就算再找,也无外乎如此。

思聪却是不知道。暗地里传出她来会尚曹颂为附马的消息后,众人都认为是思聪自己看中了曹颂,于是用计策诋毁温婉名声,拆散了温婉与曹颂,自己尚了曹颂为驸马。

镇国公府里…梅儿带着他家小老虎,在梧桐树下玩耍。因为是武将世家,要的就是孩子经常摔打。小老虎在地上玩得高兴,拿着温婉送的皮球扔了拣,拍了抓,不小心摔倒了,又自己爬起来。继续,又不哭闹,又耐摔。梅儿在前面看着…笑得很舒心。

罗守勋走了进来…看着母子嬉戏,心里一阵温暖。坐下后,平儿给他端来茶:“夫人,春日游怀到底是不是温婉郡主做的?”

梅儿好笑地说道:“当然是了。你以为外面的传闻是真的?”

罗守勋汗颜:“你也说了她不喜诗词?喜好美食?外面也都说得有鼻子有眼。曹颂也说温婉郡主亲口承认自己不喜诗词。而且之前教导过的那位女先生…也说了温婉不喜诗词。做出来的诗词,不堪入目。”

梅儿斩钉截铁地说道:“我是说过她不喜欢诗词,喜欢美食。可不代表她诗词就不好。我告诉你,温婉书念得好,诗词做得也好,画也是画得非常好,棋术很厉害,书法那更是绝顶得好。三个我都比不上她一个。不过她确实不大炫耀,只说这些都是陶冶情操的东西,从来不对外说的。”

罗守勋瞪着梅儿道:“那你为什么说温婉郡主交的是白卷?”

梅儿非常无辜地说道:“温婉是每次都交白卷啊!这是事实,可不是我胡编乱造。而且,温婉确实不喜欢做诗词,但只要她下了决心写,每一首都是精品。我是望尘莫及了。”

罗守勋心里突突的,那曹颂哪里得来的消息:“既然你知道,那你上次为什么不说个清楚明白?”

梅儿好笑:“说什么,他这么问,我自然这么说了。”

罗守勋眼睛一转:“是不是温婉郡主不愿意嫁给曹颂。你一听就听出温婉郡主的潜下意思。以往多问你一下温婉郡主的事,你一个字都不说。那日却说了那么多?你是不是故意误导曹颂的。”

梅儿白了两眼:“温婉现在还是闺阁之中的少女。你总问她,我怎么说?至于说误导,我可什么误导。曹颂自己不愿意,又不是温婉自己求的退亲。别人说风就是雨,他也信怪得了谁。”

罗守勋这下郁结了,“我想不通,曹颂哪里不好了。京城中想嫁他的女子多得是。你看,去了一个温婉,却又来了一个身份更贵重的大公主。她为什么不嫁曹颂?”

梅儿看着丈夫兴致浓浓的,心里稍稍微叹气道,“曹颂有什么好?除了会写两首诗词,画一手好画,他有什么?他有的温婉比他还厉害?为什么就看上他?”

罗守勋还是不能理解,“这么好的曹颂她都嫌弃,过了这村就没这店。温婉郡主,一定会后悔的。”

梅儿不假思索着接话,“将来后悔的,一定是曹颂,不是温婉。”偶尔罗守勋跟她聊起外面的事,就会说当时弗溪如何如何,曹颂是如何的瞻仰敬佩,完了遗憾再遗憾。要知道温婉就是弗溪,该是如何扼腕、后悔和遗憾呢!

罗守勋喝完茶后,还蹲在梧桐院里。一直到了晚上,还没走。梅儿知道他肯定有事,也没问。要说他自己会说出来。

罗守勋很郁闷…这媳妇啥都好,就是冷了些。对他也不太上心,弄得他很郁闷。可人就这样,越是得不到吧,他花的心思反而越多。

罗守勋搂着梅儿,两人滚了两回床单。还来,梅儿消受淮一,不愿意。不过,她院子里没放房,这点总是受了温婉的影响。却不想让罗守勋认为梅儿心里终归是有他的…只是面子薄,不好说(一个美丽的误会)。要不然,罗守勋这样的大男子主义,怎么受得住。

罗守勋搂着梅儿要说话,梅儿知道这是有话说了:“梅儿,你看有没有法子,跟温婉郡主搭上线,也跟着做下生意?”

梅儿打起精神来:“我问过,温婉没接话。我跟温婉虽然情同姐妹…有事也会帮。但温婉既然没接话,就表示不能。”

罗守勋知道妻子与温婉的情份非同小可:“你再试试。爹说皇帝太安静了,怕皇帝算起账来,家里可就没这么轻松了。要是能跟温婉郡主做下生意,就以你的名义去,到时候,也不会滑落了。”

梅儿才不担心…再怎么样算账,反正也没以与到谋逆之事,没身家危险:“不是我不想为家里出力。温婉的性子,我比你了解。如果可以,她定然会让我分一杯羹。”

罗守勋闷闷地说道:“你还不知道,温婉郡主整了三条船,用了姜林当管事,就跑了一趟,赚下了上百两银子。很多人眼红着,可碍于之前酒楼的事,谁也没敢动这个主意。要是可以…不少多了…入了三四分股也成。钱庄扔出来二成股,可惜全部都是给宗室,我们勋贵没份。当时得了消息慢了,否则…也得入两分才好。”

梅儿听了稀罕了:“跑海的生意,利润这么高啊?都没听温婉提起过呢?竟然还用起了姜林,温婉也不怕他带着船跑了?姜家,可是因为赵王才落魄的。”

罗守勋笑了:“姜林的妻子孩子都在京城,他能跑哪里去。郡主愿意给他这个机会,他上赶着用心还来不及。只不过,三条大船啊,这跑好了每年的利润上千万了啊。那可都是银子啊!”

梅儿接了话道:“就是上亿的银子,你也别惦记。温婉行事一向很低调,不可能不知道握了这么大笔的生意,还不多搭几个人一起,可她愣是一个人做下了。如今新皇登基,一下做了这么多赚钱的生意,你也不想想,皇帝为什么上次不给皇后与太子留脸面。”

罗守勋的眉头一抖落:“你是说,温婉郡主后面…”

梅儿翻了个跟头:“我可什么都没说。睡吧,很晚了。”

罗守勋一双手摸到梅儿衣襟里:“媳妇,再给我生个儿子吧。等以后,我们跟温婉郡主做儿女亲家。”

远在边关的白世年,也知道了京城里的风波。当然,他的消息,要晚上一些时日。虽然他告诉自己温婉不是青儿,但是,他还是想要知道温婉在京城里的一切事情。管家明白他的意思,所以送来的信里,京城里的各项事都在里面。温婉的事件也包含在内。

白世年看着信,见着说温婉被曹颂嫌弃,还说她的诗词都是请人代笑,笑着摇头。那样傲气的女子,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人的眼睛也会骗人的,温婉确实抄袭别人的)。曹颂,还真是有眼无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但是,却不妨碍他的嘴角上扬。

叶询走了进来,见着白世年若有所思的模样,叫了一声。把在沉思之中的白世年叫回了魂。

叶询对着白世年,面色很是沉重:“不对头啊。往年这个时候,满清人没出动过这么多人来掠夺。我总觉得,事情要不好。”

白世年微微叹气:“今年朝廷旱灾,拨往的粮食比去年少。而且,明年还不知道是什么行情。元帅,把粮食全部都封存起来。

”他知道了边关偷偷卖粮食与满清人,他很愤怒,但没办法。虽然饮鸠止渴,但却是这么多年来维持正常的最关键的法子。

戚泉这次的做派,却让他刮目相看,极有防备远患的意识。虽然满清人打了过来,比以往也暴虐了。但是,戚泉却丝毫不退让。白世年知道,自己要学的还有很多。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的是抵御强敌。咳,白世年只能叹气了。他现在知道,为什么每次作战都会失利,赢的机会可怜,输得机会多了。实在是,对比悬殊太大。大齐这边,完全就靠人数优势。希望早些改变这个糟糕的局面。

正想着,接到紧急军报,又有敌来袭。

再一次归来的白世年面色沉重。叶询突然问道:“你的虎威军,威震天下。如果对上,你觉得把握有多大?”

白世年想了下:“比现在的状况,最少也要强上三倍。可惜,皇上应该不会派虎威军来的。”

叶询若有所思,过了好久道:“你把这个情况,写到密折里,呈给皇帝看。皇上应该会考虑的。”

白世年面露诧异,心下转了好几道弯,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当下就八百里加急,将密折子送往京城。

二十八:辟谣(上)

在京城,处与风尖浪口的温婉,正想对怎么辟谣,消散这些不利的影响。突然听到说宋老师回来了。温婉急忙换了装,立即去了宋洛阳

温婉时,宋洛阳正好梳洗完。两年不见,宋洛阳好象一点都没变。见到宋洛阳的时候,温婉充满了愧疚。

宋洛阳看着温婉。两年没见,温婉变化很大。最显著的例子,温婉长高了很多。宋洛阳见到温婉,还是很欢喜:“没想到,温婉你长这么高了。来,这是我给你带的书,好本洋书。我都不大看得懂。你多看看,说不定又有什么好东西发′呢!”

温婉恭敬地受了礼物。

宋洛阳见着温婉的愧疚的神情,笑着摸了下温婉的头。发现手还得抬起来才能摸得着。

温婉笑得牙齿都出来了。如果有嬷嬷在,肯定要皱眉头。古代的仕女,可是要笑不露齿。

宋洛阳也没说安慰的话。反而当即板正了一张脸道:“温婉,怎么我一回来就听一些关于你的乱七八糟的事情。怎么回事?”想当年,温婉的名声就没好过。如今又有这么纷纷杂杂的流言。让宋洛阳听了很是恼火。

温婉不好意思地把事情的原由说了一遍。宋先生听了以后,很是欣慰:“恩,你不说是对的。否则,曹家一定被灭满门。甚至还得牵连很多人。温婉,这么多年,你没失了本心,很好。”

温婉暴汗。她哪里有这么好,这次完全就出了昏招。咳她还在想着怎么把这些坏名声去掉呢!一个不慎,惹来这么多事。

温婉不愿意跟宋洛阳说这些糟心事。兴致勃勃地缠着宋洛阳,让他讲一路上的见闻。不能出去走走,过过干瘾也是好的。温婉心里有些小遗憾,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自己独立出去。

师徒两人聊了很长时间。宋洛阳作后道:“温婉,老师以后不再出去了。就一直呆在京城里了。”

温婉听了很高兴:“那好啊,走了这么多年现在也是该安稳下来了。要不然,宋季都不认识你了。”

宋洛阳笑着道:“也不是,是我准备把这些年的见闻都写下来,整理成书。也算留点东西在世了。”

温婉点头,很是赞成。

宋洛阳对着温婉道:“这么多年,该看的也看了,也做的也做了。老师到如今也就只剩下一个愿望了。要完成这个愿望,还得需要温婉你的大力协助。”

“老实你说只要我能做好的,我一定去做。”温婉认为宋洛阳也提不出什么怪要求来。只要能做到的,自然无不应。

宋洛阳道:“老师想修书,工程比较浩大。到时候,你得帮着找资料。”温婉笑呵呵。什么要她找资料,想借着她去皇宫里找资料才是真的吧!皇宫里的藏书是天下最丰富的。不过修书,是好事,温婉认为皇帝应该不会拒绝,自然应了。

而此时,燕祁轩,曹颂,罗守勋在锦绣楼里聚会。

燕祁轩对于曹颂不娶温婉,不发表意见。他也不好说温婉的坏话。再怎么说,温婉都是他的救命恩人。

罗守勋感叹“我已经问过我夫人了游日春怀是郡主自己作的。当初她是看着郡主作的词。她说郡主非常尊敬他的老师宋洛阳。当日就算写不出来也绝对不会去抄袭他老师的诗词。”

燕祁轩嗤笑:“你夫人自然是护着自己人了。”

罗守勋遗憾着“我看你们一个是读书读傻了,一个是练字练傻了。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明摆就是一个套,温婉郡主如果真是你所说的没才学、品德败坏、还毫无主见。她能从一个被家族遗弃的孩子,还是一个丑得见不得人的女子会成为备受两任皇帝的宠爱成为正一品郡主。你当皇宫是什么地方。我们一个侯府都是乱七八糟的事,皇宫更不要说。曹颂,你被温婉郡主算计了。

你就这么傻的上了套。”。

曹颂面色僵硬道“她算计我什么,她有什么好算计的。”

罗守勋奇怪“很明显,她做这一切,就是不想嫁你。为了的就是退了这门婚事,可是这门婚事是先皇指定的,就连皇上都不能说退就退。所以,她就只能朝你这里下手了。要说你也不差,京城有的是名门淑女要嫁你,现在连长公主都尚上了,怎么郡主就不要你了。”

曹颂是不想说这些话题,事情已经过去了再提有什么关系。罗守勋见曹颂大不愿意提这个事,也就不再说了了。

燕祁轩却是在边上道:“曹颂,你要小心。温婉郡主,不是一个愿意吃亏的人。就因为我母妃没答应她与我的婚事,我舅舅到现在都还没被放出来。小心她报复于你。“

曹颂觉得,婉不会这么没品。

曹颂把温婉想得太好了。温婉已经在想撤了。还没等温婉想出最佳的法子,就听到老师派了人,准备邀请几个友人来园子里观景。

镜花园,号称天下第一园,景致自然是不消说了。温婉没想多少,只让来人说着,会准备好的。

宋洛阳这次邀请友人来,一是观园林,二是为温婉正名。当然,也是为他自己正名。这外面的传闻,说温婉欺世盗名,不也说他欺世盗名,教导出一个欺世盗名的弟子。当下回击最好的法子,就是给温婉正名。证明温婉确实是有天赋跟才学。

宋洛阳邀请四个人来观景。这四个人,都是当代大儒。名下很多学生弟子,其中不少人名气很盛。其中有一位,姓彭的老者,诗词造诣很高。要不是宋洛阳相邀,不好扫了宋洛阳面子(宋洛阳拖人说词的),又观的是镜花园,他未尝愿意去。

温婉回过味来,有些为难。她确实不大擅长诗词。但是,老师都已经发下请贴了。她难道还能反悔。当今天下,除了皇帝,也就只有宋洛阳的话,温婉不敢反驳了。

这天,温婉穿着一身常服,准备全程陪同,充当讲解员的职务,跟几位老者讲解园林中的典故。

几位大儒过来,温婉亲自给众人砌茶。几个人忙道不敢,但是宋洛阳一句话飘过来:“今天她不是以尊贵郡主的身份,而是以我学生的身份在这里。大家不要拘礼。”

这些大儒,一般都是随性洒脱之人。见着温婉坚持,也就没再为这这样一件事纠缠着。再说,这里最大年龄的,都能当温婉的祖父了。按照辈分来算,也受得起。

众人最开始参观到潇湘馆的时候,几位都赞探不已。其中老熟人金老笑着说道:“郡主,何不再赋诗一首。上次的那首春日游怀,确实是上等佳品。郡主可多年不出佳作。”如果温婉能再出佳作,谣言不攻自破。

温婉刚想拒绝,宋洛阳咳嗽一声。温婉嘟囔了一下嘴,心里嗔怪着,做什么都好,又写诗词,她没这脑细胞好不好。

宋洛阳笑着道:“不用你带着我们转。你好好地想想,我们自己在这院子里转转。”

几位大儒四处观景,题目倒是没限制死。

只是以景为物,以景生情,不能偏离了主题就成。

温婉很想哭,她不会写诗啊。写诗又不能当饭吃。但是温婉知道老师是为她造势,不仅关系自己还关系老师自己的清誉。只得冥思苦想,既要符合场景,又得贴近之前的风格,因为脱离之前的风格,参插不齐也一样惹来怀疑(别以为随便盗版朗诵,就能过关。风格若是变化太大,那些大儒都是人精,一下就看得出来)。

温婉郁闷了。可没办法,手一招。夏瑶立即取来纸笔。温婉苦吧着脸,这些都是自作自受。下次她再犯这样的错,她自己罚自己去抄一百遍女戒。

众人游完了,再评论完了这竹园。笑谈半天,再转回到温婉这边,宋洛阳笑着道:“还没好?”

温婉写着写好的诗词给众人评论。

几位大儒一眼望去,先不说诗,就看着写的字,心里都微微点头。没有十几年苦功夫,写不出这样好的字出来。从这里可以看出,是个刻苦勤奋的好孩子。金老拿起温婉写的这首新诗,望了一眼,笑了下,大声念了起来:《竹中纳凉,赋诗一首》

满眼生机转化钧,天工人巧日争新。

预支五百年新意,到了千年又觉陈。

李杜诗篇万口传,至今已觉不新鲜。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只眼须凭自主张,纷纷艺苑漫雌黄。

矮人看戏何曾见,都是随人说短长。

少时学语苦难圆,只道工夫半未全。

到今始知非力取,三分人事七分天。

温婉这首诗,讽刺有人在拿她作的诗词说事。以一种不屑的态度,漫不经心口吻在诗里讽刺那些听风就是雨的人。越是这样的口吻,越显示出文人的清高。

“好诗、好诗。好一个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好,好诗。”金老看完后,立即叫好。纷纷点评其中的过人之处,几位德才威望的先生都纷纷赞扬,热切地讨论起来。

二十九:辟谣(下)

金老赞叹完后,想起那些谣言,当场很是恼怒道“有了这诗,谁说温婉之前的‘游日春怀,是老宋代笔的,我定然不饶他们。竟然如此污蔑老宋与郡主。实在可恶,可恨之极。”他本就不相信传言,但是奈何流言太过了。他们说的也无用。

旁边一位周姓大儒笑道:“怪只怪,郡主有此等才华,却不用。难免让人心生忖度。老宋,你该欢喜。若无此一遭,我等也不能拜读到郡主的佳作。”若是温婉三五时拿出几首诗词,也不会有此传闻。

温婉不好意思低下了头。她这会才是真正的欺世盗名。咳,这次完了后,寻个理由。再不做诗赋词了。

大家继续游园,温婉见着这架势,也猜测到。心里不禁暗暗叫苦。他们一行人该不会打算每到了一处园子,就让她写一首诗。这么说来,今天得作五首诗了。老天,温婉想着万一真的,她得欲哭无泪啊!

四位大儒之中的彭老,不仅诗词造诣是最高的一位,而且此人心思很是精锐。他能感觉得到,温婉这一首诗虽然写得确实好,但他感觉这首诗,应该是提前做好的。他不敢说是抄袭什么的,毕竟没有证据。但是,总归不能让他们心折。既然要他们来当证人,就该要拿出确切的本领来。所以淡笑道:“这里紫藤花满,郡主不妨碍以紫藤花为题,赋诗一首。”

夏瑶端来红枣粥。让她先喝东西,歇会再想。温婉愁都愁死了,哪里有胃口。让她端下去。

温婉不知道死了多少的脑细胞,才想到了一首比较贴切的诗:

《紫藤花》

萧萧无伴独为家静里经春任物华。

绿树千章啼百舌,香风吹尽紫藤花。

这一首虽然不能算佳作,与前一首比也差些。但毕竟是大家自己出的题。大家也认为正行,谁也不敢拍着胸脯,说我现在就能吟诵出一首好诗来。这不仅要看才学,还得有氛围有意境。能得温婉前一首佳作,已是难得了。佳作要这么容易得,就不叫佳作了。

又走到一处其他人看出彭老的意思,既然要他们当见证,自然得以他们的意来命题。四人之中的张老笑道:“现在已经入秋了,郡主,何不以秋为题,不拘泥形势,不限于闺园。不知道郡主意下如何?”

温婉明白,这是既要以秋为题又得把这院子里的特景写进去,还得不能入了俗套,最好是能入世情。咳,这题目规定得可真狭窄。温婉愁了。不过好在小半天过去,终于下笔:

《秋赋》

秋心如海复如潮,但有秋魂不可招。

漠漠美人蕉在臂亭亭古玉佩当腰。

气寒西北何人剑,声满东南几处笙。

斗大明星烂无数,长天一月坠林梢。

彭老赞叹道:“不错,这首诗意境好,大气。好,很好。”这会他们出题,还把题目的意境给限制住了。温婉仍然能做得出来。证明温婉确实有真才实学。

温婉汗颜。心里却是叫苦连天。

要知道她就跟老师说只有一个院子了。同时温婉也暗暗庆幸,这幸亏只是五个院子,没有开放十个院子。否则非得要她老命。

来到梅岭景致不错。不过梅花得等的冬天开。这里少了一景就没之前的几景热闹。温婉以为能逃过。

宋洛阳却是道:“温婉,诗也写了三首。不如,这次,就赋词一首。题目不拘。”只要当堂写下就成不一定要把诗词限制得那么死。

温婉搜肠刮肚,一张脸都卷成麻花了。最后才堪堪下笔:

《满庭芳》

雨落秋棠,青扇芭蕉;霜枝钉菊,蔓攀紫藤;雪飘满天日,梅花香自苦寒来。车轮落日,满庭芳草,散绮余霞,渐都迷幻景。一日换一色,者似卷如流秋日,谁道堪堪。

众人一起点评几首,还是道说第一首最佳。大家继续走,后面的也不错。来到最后的院子,落菊院。

四位大儒之中,一直不苟言笑,素有严厉与清正之名的周老(由此可见,宋洛阳请的几个人,也是花了大心思的)道:“这里既然是满院的菊花。郡主今日,就以《问菊》为题,以傲爽秋菊为意。昔日陶公有才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千古佳句。今可盼,郡主佳作。”

温婉要郁结了。这题目,出得一个比一个刁钻。咳,可怜她脑细胞不知道死了多少了。

其他几个人都暗道,此题目出的好。有几个摸着胡须。对着宋洛阳点头,再望着可怜得眉头都打结的温婉乐呵呵笑。

夏瑶在一边磨墨。要说杀人啥的,她还能帮忙。写诗弄词的,她就爱莫能助了。温婉好半天才落笔:阿菊》

欲讯秋情众莫知,喃喃负手叩东篱:

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开花为底迟?

圃露庭霜何寂寞?鸿归骣病可相思?

休言举世无谈者,解语何妨话片时。

夏瑶端来食物,温婉一口都吃不下。咳,累,身体累,心更累。众人品铭完,倒是气色甚好。

温婉暗暗吐嘈,都说文人身体不好。怎么这五个人,把她的园子都走完了。没见有谁多喘一下气。

观赏完五个院子,回到正园子里,园子里是有一镜心湖。看见湖水里,上面飘满了花瓣。风吹来,周围的花也纷纷飘落。众人看着满园子花落缤纷,加上美如画的景色。深深陶醉其中。

夏瑶让将晚上的膳食也整治在这里。彭老笑着说道:“郡主,这满园的落花纷纷扰扰,乃是难得一见的美景。花落飘逝看了却煞是让人伤感。郡主,可就以落花为题,赋诗一首。不知郡主意下如何?”温婉前面几首诗词,已经证明了实力。若郡主有心钻研,绝对可以留垂千古,成为一代大文豪(温婉汗颜)。

温婉要哭,又来。不整死她不罢休是吧。从早上折腾到这都晚上了。她脑子都一片混乱。全都是诗啊句啊。没法子,最后温婉硬着头皮继续想。

直到月亮爬上树梢才落笔:

《落花有感》

镜园景色天下首,花落愁肠伤秋逝。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彭老自己念了一遍,大喜,拍手称赞:“好,好一句‘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好,好。”

几人听了这首诗,也都大声拍好。其他几位大儒,更是交口称赞。五诗一词,没一首差的,都很好。特别是前后两首,最为出彩。

但两首哪首为魁首,五个人争论不休。各有各的喜好,有说第一首最好,有说第五首最好。按照彭老来说,还是第五首最好。前一首,到底是思量的时间少。

温婉低着头。夏瑶走过来,让温婉吃东西,温婉什么都吃不下。脑子一片乱,肚子一片空。

彭老也一样赞叹不已。除了温婉写的那首满庭芳有些不得他意,其他都甚得他心:“郡主,下次我们几人聚众赏花吟诗。你可一定要赏光。”言语,可比刚才尊敬多了。

虽然温婉年龄还小,但确实满身的才学,不辜负了这盛名。

这些聚会,对于一些学子来说,是梦寐以求的。随便哪位大儒指点一而,对他们助益甚多。可惜,温婉却是望而却步。说到拆穿什么的她不怕。这十年来,她学了很多。没学到老师十成,但五六成是肯定有学到的。加上这些人看了很多书,足以应付这些精明的老者。但是她确实对此类真的不感兴趣。这次完全是赶鸭子上架。

温婉摇头:“先生见谅,我实在是不喜好诗词。而且,我也很忙,没有时间多去钻研。”

宋洛阳呵斥道:“既然有这等才学,为什么不写。白白浪费了这等天资。还惹得众人说你欺世盗名。若你能多做诗词,哪里有人敢如此诽谤于你。”宋洛阳嘴巴上训斥,但是嘴角却是上扬。瞧瞧,不喜欢还能写出这样好的诗词,温婉给她长脸啊,大大的长脸啊。

温婉心里嘟囔着,我本来就是欺世盗名。传闻也没错。只是,不能说出去罢了。其实她很不想要这些虚名。

夏瑶忙走出来道:“先生,郡主今天一整天,一口饭都吃不下。就别再为难郡主了。”

宋洛阳当下也不好再逼了。万一逼出啥毛病了,他也心疼不是:“这些暂且不说了,我也饿了。上饭吧…”

很快,就上了一桌酒菜。五个人,喝着温婉的家酿,直呼好酒好酒。金老喝完后,赞叹不已:“却是没想到,郡主这里竟然有此等美酒。景美酒美,要是再老乐曲,那就更美了。”

彭老等几位乐哈哈地说道:“老金,来,演奏一曲。真就差了这音色了。赶紧的。”

随即,金老演奏一曲。众人乐呵呵地让他继续喝。可不知怎么的,金老感叹道:“咳,老宋,你收了如此有才学的弟子。可惜,我当初本想收弗溪公子为徒,可惜他说有了老师。让我遗憾了很久。更没想到,他那么早就逝世了。要是还在,说不定也创造出更多的佳作出来。老天真是残忍,妒英才啊!

三十:温婉弗溪

众人默然一分钟。

弄得温婉全身不自在。所有的人当着你的面,为着你默哀。这什么感觉。换个人,都得别扭。

宋洛阳看着温婉别扭的模样,耐不住笑了出来。

其他四个人侧目。不知道宋洛阳在笑什么。

也在这时候,彭老忍耐不住感叹道:“若郡主没有拜老宋为师,我也想收了郡主为徒。其实以郡主的才学,足可以与弗溪公子齐名了。”这六首诗词,彻底将彭老收服了。

金老却是不赞同了:“郡主确实不同凡响,与弗溪公子齐名也当,不过,我还是觉得差了一点,差了那么一点点。要真排名,也该稍稍微排后一些…”各人喜好不同,

众人纷纷点头。宋洛阳听了哈哈大笑:“排什么名啊,温婉,来,给大家吹一曲…”

温婉嘴角直抽搐:“老师…”

宋洛阳此时喝了酒,而且他真没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温婉,告诉他们,告诉他们你是弗溪公子,让天下人知道,你就是弗溪公子,名扬天下的弗溪公子。这样,就再没人怀疑你欺世盗名了。再无人敢如此污蔑诽谤于你。”宋洛阳今天是真高兴。他自己也没想到,温婉竟然如此给他长脸。而且,宋洛阳也在此想告诉在坐的四人。他收的一个学生,抵得过他们收的十几二十号学生。

温婉晕了,忍耐不住叫道:“老师…”声音都提高了N倍。

其他四个,酒意立即消除了。一个一个目瞪口呆。金老使劲拍拍宋洛阳:“老宋,你喝醉了?胡言乱语什么呢?”

宋洛阳端着酒杯哈哈直笑:“温婉的字,是故去的大学士纪大人取的(纪大学士是在作几人仰望敬佩的人)。典故出自‘浮兮若水‘,纪大人的意思,是说这个丫头的性情婉约如溪水,取了谐音,为弗溪。这就是弗溪的出处。”

几个人面色起疑,说得有板有眼,有根有据。狐疑地看着宋洛阳与温婉:“郡主,可当真,是弗溪公子。”

夜色朦胧,如水波动。星河灿灿的光辉在静夜里越发分明,似乎是漫天倾满了璀璨的碎钻.那种明亮的光辉几乎叫人惊叹。温婉就立在明亮的月光之中。仿佛如玉人一般,出尘亮眼。

温婉的沉默,让四个人立即站了起来。如果说刚才宋洛阳的话,他们只当是玩笑话。那现在温婉的沉默,却是他们心里惊涛骇浪。仔细回量,天下如此俊才人物,哪里一出几个。

金老颤抖地问道:“敢问,郡主,郡主,真,真是弗溪公子?”

温婉看着宋洛阳,苦笑一声。到了这份上,还不证明,可不就让人笑话了:“本想一辈子不说的。没想到,却是老师说出来了。确实,我就是弗溪。只是好久没用了。都快忘记了这字了。”

四个人,饶是早就视功名于无物,视权势为粪土,几经多事。这时候也不禁万分动容。但是,他们不敢因为温婉的几句话,就此相信。彭老率先问话:“敢问,郡主能以何为证?”

金老却是道:“郡主,可否再吹一曲百鸟引,给老朽一听。”

温婉很抱歉地说道:“对不住,不是我不吹。而是我早没有这种心境。就算吹了,也吹不出那等韵味。还不若,就将当初的那一幕,记在金老的心里。”

金老默然,也没反驳。他自己是这方面的高手。自然知道没有心境,不能融入其中,吹出来的曲子,会大打折扣。意境会差很多。

张老一凝:“当年的弗溪公子,一手狂草,写得龙飞凤舞。不知道老朽几人,可否一观。”弗溪公子,可是左手写字。

宋洛阳站在一侧,没声响。温婉一招手:“夏瑶,抬文案过来。”温婉左手举笔,蘸满了墨汁,挥撒而下四个大字‘月光如水,水如天。,接着,又用正体字,写了一句话。

左手,狂草,正体。符合弗溪的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