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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六十二章 子欲养而亲不待(一)

第二百六十二章 子欲养而亲不待(一)

“这我也不清楚,”陆彦看了陈竹一眼,一直到现在陆成筹和唐平还是对当时的情况三缄其口,更不用说陆连娜了,“我担心是有人故意传扬到爷爷那里的。”

陈竹轻吁一口气,她也有着同样的想法,“孙菲的父亲原来在J省是什么职务?”

“他年纪不小了,比我爷爷还要长上几岁,原来是J省的省委副书记孙诚,你听说过么?”

陈竹摇摇头,J省的书记省长不知道换过了多少位,她都不能够记全,何况是副书记。

“他在任上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哦,那看来是南下老干部了,”对J省官场还算熟悉的她,自然不会忘了这些老干部的势力盘根错节,同气连枝,俨然就是J省的幕后老大,连省里的一、二把手都拿他们没有办法,“当年二叔他…”

陆彦点点头,“因为爷爷的关系,二叔和孙家的关系一向很好,二叔那些年在J省,他明里暗里也支持了不少。”

虽然那时候的陆彦年纪尚小,但世家子弟一向早熟,家里也不特别避着他,对这些事情也都见怪不怪了。

传闻陆连强的上位离不开老干部的支持果然是没有错,只是人家尽力帮衬,结果你家的闺女却撬了他家闺女的墙角,你让人家情何以堪啊?

陈竹设身处地地想了想,若换做是她,出了这等让人寒心的事,必然对陆家充满了怨忿,是否会使绊子暂且不说,起码就不会再对陆家施以帮手。

而这件事又没有多隐秘,一传十,十传百,若是有心人故意拿这个做文章,陆连娜的娇纵,陆家的忘恩负义,那些老人们如何能下定决心将自家的未来交给陆家,一件小事极有可能会毁掉陆成筹和陆连强多年经营出来的好名声。

再往深一层想,现今陆家虽算不上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但也绝算不上低调,老爷子坐镇中央,陆连强是封疆大吏又已经是政治局委员,陆连娜经商有成,现今再加上一个陆彦是国内的新首富,陆家虽然人丁稀少,但无论是权力还是财力都十分惊人,这会给其他利益集团造成什么样的压力?

且不说好几人都盯着一年多之后的政治局换届,就算是这一届的大佬们对陆系这么个庞然大物也是心有余悸,本来如今的局势就是各利益集团各自瓜分势力,若坐视以陆家为代表的势力做大,自然对他们是不利的,如果能让陆系内讧,就算陆家再大,也是孤掌难鸣。

陆连娜这件事情本是小儿女情事,但极有可能会被人利用。

想陆成筹那么个经过大风大浪的人,真有那么纠缠于这些生活作风的小节吗?就只为了陆连娜做了第三者这种事气得倒下?如果真的那么简单就不会是陆成筹了。

陆成筹为陆连强谋划了这么多年,眼睛就盯着政治局常委的那把椅子呢,谁知道在这紧要关头自家后院起火,前面的枪林弹雨还不怕,最怕的就是自己身后有人捅刀子。

估计如今后院已经起火,老爷子才会那样气极倒下,难怪俩老对陆连娜疏远了,起码也要做个样子给外人看嘛,难怪会将傅爱千里迢迢地从陆连强身边召来,比起娇纵的女儿,还是八面玲珑的儿媳更能在此时弥补一二,也难怪近来傅爱常陪着唐平出入那些高门大户…

这段时间陈竹想了很多,今天这么一联系在一起才恍然大悟,陆彦见她凝眉沉思,脸上表情变幻不定,也不扰她,自己坐在旁边优哉游哉地翻着书。

陈竹在他面前向来藏不住话,便把自己的想法细细和他说了。

陆彦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发,“那些老狐狸们都是成精了的,真有人拿这些事做文章,他们还能看不出来?何况爷爷都已经被气倒了,就算那些人原先心有芥蒂,如今却也无话可说,爷爷此时让二婶四处奔忙不过顺势再添把火加把柴而已。”

陈竹点点头,到底陆彦看得还是比她更通透一些。

“我现在只是担心爷爷的身体,他这把年纪还要为这些事情操心,对他的病情无益啊。”陆彦忧虑地说,他也开解过爷爷多次,但老爷子总是拍拍他的手笑而不语。

反倒是陈竹更能理解陆成筹的心态,老爷子是个极护短极看重家人的,这样的性格导致了他一辈子都无法完全对权力放手,孙子孙女年幼,如果唯一的儿子无法继他之后撑起整个大家,那两个孩子失去了家族的荫佑,还能像如今这般平安喜乐吗?

一个人的牵挂太多,心就愈加不自由,就算想挺下来休息,都得不由自主地向前,这也是一种家族责任,每一家都有这么一个人默默地承担起守护的责任,为家人撑起一片天。

“孙菲会不会恨上陆家?”

“不知道,她明知道叶家和陆家关系铁得很,还是没有疏远叶家,估计要恨也只恨姑姑一个人吧。”陆彦无所谓地说。

“她那么个人还真挺难和‘恨’字沾上边的,”想起孙菲那一脸灿烂阳光的模样,陈竹感叹,“上次姑姑说范尧的父亲最爱的还是原配妻子,你说他们俩会不会复合啊?”

“这你别问我,我对这些情情爱爱弯弯绕绕的东西还真是搞不明白。”陆彦举双手投降。

“你还不明白?”陈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你这娃儿都早熟到这个地步了,还好意思说不明白?”

陆彦搂过她,响亮地亲了一口,“我是说我对他们那些弯弯绕绕不明白,如果两个人真的相爱,就会坚定不移地相信彼此,就算别人再搞什么小动作小手段,也不可能分开他们,所以你刚才说什么最爱,我就觉得特别奇怪,这么容易分开的爱能算最爱吗?”

陈竹一听就绽出一朵笑花,“可你还不是经常不相信我,大醋缸”

“我哪里是真的不相信你?”陆彦笑着掐掐她的脸。

的确,两人在一起的时候,陈竹也常常耍些小性子,陆彦也常常胡乱吃些飞醋,但两人都知道这是一种撒娇的方式,不过是想要对方哄着说些甜言蜜语而已,至始至终,从未在心底对彼此有过任何的怀疑。

真爱是一种信仰,一种永远不背弃对方,一种永远信任对方的信仰。

曾经受过伤的陈竹,自小冷心冷情的陆彦,想要全心信任一个人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果不是自小相处极了解对方的品行,如果不是一次一次对对方付出信任,又收获了同样的信任,如果不是因为爱上了就坚决不放手,两人也决计走不到今天这地步。

“小乖,抱歉,”他摩挲着她手上小巧的钻戒,“订婚太简单了。”

“我本来就说不要弄什么订婚仪式嘛,弄得那么麻烦做什么?这样全家人在一起吃顿饭就好了,我憧憬的是结婚仪式,别喧宾夺主了。”

“好,等你一毕业我就给你一个最最盛大的婚礼。”他与她十指紧扣。

“不要盛大,我最讨厌那种大排场了,”陈竹皱皱眉,“我要浪漫有情调的。”

她骨子里是个渴望婚姻家庭的人,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一直在幻想着自己穿白纱的样子,对婚礼充满了憧憬和期待。

陈竹正和林学则的课题组讨论这次调研的收获,突然接到陆彦的紧急电话,莫兰已经出发来接她了,她瞄了一眼手机上的日期显示,心里有了几分明白,但还是忍不住通体冰凉,一股寒气不断地往外冒。

匆匆向林学则请了假,他见陈竹这个样子,又想到近期陆成筹的病情,心里也有数了,连忙点点头让她赶去。

“陆老的室壁瘤发生在梗死灶已纤维化的愈合期,由梗死心肌或瘢痕组织在心室内压力作用下,局限性的向外膨隆而形成室壁瘤,又继发了附壁血栓、心律不齐及心功能不全。如今梗死区心肌收缩力丧失,引起全心衰竭…”

陈竹赶到医院的时候,医疗小组的一名大夫正向陆彦解说着病情,陆成筹还在急救,唐平和陆连娜已经哭成了泪人,估计情况很不好。

见她过来,陆彦面沉如水地朝她点点头,她走上前去握住他的手。

他反手紧紧地握住她,几乎是使劲儿掐她,即使被他掐得生疼,她也没打算放手,一声不吭地受着。

医生遗憾而详细地对着陆彦解释了一番,陈竹才知道原来陆成筹已经急救了很久,但一直没急救过来,此时若是一般人早已宣布死亡了,但因为是陆老爷子,所以医护人员还在里面努力着,但外面的诸位心里也都有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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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时节,去给老人家扫墓,又正好写到这章,就倍觉伤感难过…

子欲养而亲不待,是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

希望大家好好珍惜每一位长辈。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 子欲养而亲不待(二)

第二百六十三章 子欲养而亲不待(二)

不知道过了多久,医护人员终于一个个出来了,面带哀色的摇摇头,医疗组组长正式宣布停止抢救。

无论是最近和陆成筹朝夕相处的医护人员还是随身工作人员都忍不住哭了起来,此时中央办公厅和人大常委会办公厅的相关同志都已经赶到了。

早在陆成筹第一次住院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准备,此时反应自然迅速,将消息立刻报上去,拟稿组成治丧委员会,甚至连悼词都准备好了,将新闻稿交党报党刊及央视主流媒体,一应相关事宜自然由他们接手。

反倒是陆家的人此刻并没有太多事情可做,陆连强一家此时正乘坐着专机赶往上京。

陆彦除了乍闻噩耗时微不可察地晃了晃身形,竟然是出人意料地平静,在众人忙乱的时候,进了病房,在陆成筹的遗体前站了几秒,低下头在老人的脸上轻轻一吻,摸了摸他犹自温热的手,在他的耳畔说了一声,“爷爷,你放心吧…”

一直站在他身后的陈竹再也忍不住了,转身低头快步出了病房,早已忍不住泪流满面,却又不想让他们看了之后更加难过。

想到老人平日对自己的慈和关爱,犹比自己的亲爷爷还要亲近几分,昨天来看他的时候,精神还挺好,谁能料到今天竟会这样猝然离世,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此时最难过的要属唐平了,少年夫妻老来伴,虽说两人的婚姻是属于组织介绍,岁数也差了不少,但结发这么多年来,感情一向不错,无论顺境还是逆境都一路相互扶持过来,谁能想到平日身体还算康健的陆成筹竟这样走了,从病倒到去世不过就短短四个多月的时间。

陆家的大树倒了倒得有些太快了,大部分人都还没有心理准备,前一段他虽然卧病,但经过调养似乎病情又有了起色,竟没想到会这样猝然离世。

有人欢喜有人忧,欢喜的是一名大佬的倒下,往往就意味着另一位大佬的崛起,表面平静其实暗潮汹涌的政局会不会有什么新的变化?陆成筹那位年过中年,表现中规中矩的独子能扛得动陆家这面大旗吗?

这个时候身为姻亲的叶家和唐家第一时间表示了支持,叶老爷子和唐老爷子虽然没有亲到医院,都派了子女前来帮忙,坚定地表明了三大家族依然紧密相连的决心。

随着到医院慰问的人越来越多,唐平也在陈竹的帮忙下重新收拾打扮了一番,虽然脸上隐约还有泪痕,但终归没有那么狼狈。

陆连强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瞥见那个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的身影,周围的仪器已经全部撤掉了,这个人已经再不会呼吸了,不会睁开眼睛瞪着他,不会严厉训斥他了…

从此以后他就抛下这一屋子的老幼妇孺去陪大哥去了,而这一切都是他的责任了,想起老父对他的期望,今后再也没有人会帮他谋划了,哥哥、父亲两个曾经能让他依靠的大树都相继倒下了,今后的路只有他一个人走下去了…

这个中年男子神情恍惚地站在父亲的遗体前,从小到大,许许多多画面一幕幕闪过脑海,不知不觉已经是泪流满面。

“连强,”傅爱站在他身后轻唤,“妈让我们出去。”

陆连强点点头,偷偷拭去泪水。

“我代表首长向各位致以深切的慰问,首长说了,有什么困难尽管提…”

“感谢首长和组织的关心,”唐平在陈竹的搀扶下,虽然一脸哀戚,但腰杆却挺得很直,“成筹同志的遗愿是,不搞遗体告别仪式,不设灵堂,解剖遗体,留下眼角膜,供医学研究…”

陆连强离得不是很远,却模模糊糊地听得不太分明,不知道是母亲的声音太低,还是自己有些恍惚了。

“陆老是党和国家卓越的领导人,首长们都想和他进行最后的告别,能不能搞个小型的遗体告别仪式?”陆成筹住院之后就向中央打了报告,要求丧事从简。

唐平斟酌了一下,便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们了。”

唐平带着全家人向陆成筹告别,一应丧礼事宜都由官方接手了,他们只要负责家属答礼,但上门吊唁的人太多,他们本身心里就难过,特别是唐平身子就有些吃不消了。

因为现场离不开陆连强、陆彦和傅爱,而陆连娜因为父亲的事愧疚得根本不敢亲近母亲,最后就决定由陈竹送唐平回去休息。

唐平坐在车上,挺直了脊背,闭着眼一句话都没有说,她的教养和地位让她始终矜持着,就算在一开始的时候流泪哭泣,但之后就迅速收敛了自己的情绪,虽然哀伤,但却坚强,绝不让人小觑了去,但多少眼泪只能默默地流在心底。

此时的她就好像被人抽去了主心骨,从今往后,这个世间再也没有那个可以让她完全依靠的人了,丈夫的死仿佛带走了她身上一半的生命力。

但她毕竟不是普通的妇女,甚至不能哀嚎痛哭,再伤痛也只能抿着唇挺直了脊梁,方不让人看笑话。

陈竹陪着老太太回家梳洗之后,看着老太太喝了一杯定神安眠的牛奶,扶着她躺下,替她掖了掖被角,正准备离开,唐平却唤住了她。

“丫头,陪我这老太婆说说话吧。”唐平的声音里尽是疲惫。

陈竹应了一声,坐在床边,唐平握着她的手,“本来不想回来的,一回到这冷冷清清的家里,心里就堵得慌,可我这么个老太婆在那里也是给大家添乱,什么忙都帮不上…”

“奶奶,大家是心疼你的身体,如今你更要保重身体…”

“你也别安慰我了,人有生老病死也是自然规律,何时走一切都有上天注定,老爷子昨天看着还好些了,谁能料到今天竟会这样匆忙地走了,连只言片语都没留下…”唐平忍不住哽咽了。

陈竹自然又是一番劝慰。

“你姑姑的事情,你们俩都知道了吗?”

陈竹一怔,随即点点头,“爷爷住院的那天,姑姑有和我们提过。”

“她还有脸提?”唐平哼了一声。

“姑姑她说她悔恨得很,奶奶你就别气她了。”陈竹低着头。

“我们哪里是气她什么,这么多年我们对她一向放纵,只是没想到她越来越没脑子,她的性子一向爽朗,若没有人有心撺掇,如何会使出那些乌七八糟的小手段?她这么大了还这个样子,让我们如何放心得下?”

“姑姑做事一向极有章法,想来是这次一时头脑发热,才发生了这样的事。”陆连娜经商多年,长袖善舞,自然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如果真是有人撺掇的话,必定做得十分高明,又是她十分亲近的人,陆连娜情之所至,便不由自主了。

“我们将她宠坏了,就是个不饶人的娇纵性子,任性惯了,顶多是点小聪明罢了,哪里谈得上有章法?你也不是外人,我便不瞒你了,若不是老爷子照拂着,旁人都给她几分颜面,盼着通过她攀上我们家,她能把生意做这么大?”唐平一语点中要害。

陈竹心里也明白,父亲当年一直看不上高干子弟,便是因为他们的一切得来的太容易了,旁人付出十分努力未必能得到的东西,他们勾勾手指头就有了,这份太容易也让他们将一切看得太简单了,一旦失去了家族庇护就落魄了。

回想这几年也的确如此,虽说陆彦是个天才式的人物,但若没有陆家势力的帮助,别说成为首富了,华迅极有可能不到一年就关门了。

单说办个营业执照,他们就不需要求爷爷告奶奶的四处奔波盖那十几个章,自然有人办得好好的送到跟前来,这就是权,这就是势。

陈竹之前看过不少小说,常常描写那些权势熏天的人最终选择了退隐江湖,过着采菊东篱下的田园生活,现实真有那么美好吗?

你放得下权势,权势却放不下你,既然一开始就掺和到这一潭泥水中,那这一辈子都无法干干净净地全身而退。

身居高位的羡慕田园生活的自在,却不知道多少平民百姓为生活挣扎,被小鬼刁难得有苦无处诉,人就是这样,只看得见别人好的一面,她不认为养尊处优惯了的人能够习惯那些平凡的百姓生活。

“陆彦和娜娜不是不聪明,但在我们这种人家有个三分聪明立刻就会被捧成十分,少年得志,他们身上难免都有些骄纵的脾气,为人处世都不够圆滑,娜娜就在这件事上吃了亏,陆彦年轻气盛,性子又冷淡,难免得罪人。你年纪虽小,但待人和气,人缘比他们几个好得多了,以后他有什么不妥的,你就得帮他多弥补了。”

陆彦那性子…陈竹暗叹一口气,这么多年他连一个知心好友都没有,可见他这个人有多冷漠不可亲近,他的冷感看在别人眼里就是距离感。

刚开始陆家人觉得小孩子冷淡一点无所谓,还暗喜他不会成天和狐朋狗友出去胡闹,而随着他年岁渐长,才开始担心,但性格已经定型了,便是想改也难了。

正文 第二百六十四章 子欲养而亲不待(三)

第二百六十四章 子欲养而亲不待(三)

陪着唐平说了一阵话,老人家毕竟精神不济,说着说着便睡着了,陈竹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偌大的宅子只有寥寥几人,的确是冷清得厉害。

因为这几年和陆家经常来往,又和陆彦是订了婚的,在陆家倒没原先那般束手束脚,寻了陆彦的房间便进去歇一会儿。

这段时间陆彦一直都是在这儿住的,房间窗明几净,收拾得一丝不苟,她斜靠在床边,脸埋在他的枕头里,闻到他熟悉的气味,方才安了心。

随手开了电视,正巧不巧新闻播到陆成筹的讣告。

“伟大的无产阶级**家、政治家,杰出的马克思主义者,党和国家久经考验的卓越领导人陆成筹同志,因病于2005年4月10日9时04分在上京逝世,享年86岁。陆成筹同志的一生,是为各族人民彻底解放、为在我国建设社会主义社会而顽强奋斗的光辉的一生…”播音员略沉偏慢的声音很专业地表达出哀痛的情绪。

陈竹怔怔地看着电视里陆成筹的遗照,照片里的他儒雅中带着坚毅而犀利的眼神,正如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想到这几个月来被病痛折磨得脆弱而无奈的陆成筹,想到今天上午那个静静地躺在那儿瘦弱憔悴已经停止呼吸的陆成筹,她又是一阵心酸。

人的生命就是如此脆弱,几个月前还能和她大声谈笑的人,在短短的时间内日渐憔悴,逐步死亡,虽然是自然规律却让人一时间难以接受,她都这样了,可想而知陆彦该有多难过。

今天精神高度紧张了一天,本就有些累,加上哭了一场,眼睛更是有些睁不开,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感到有人在脱自己的鞋子,她睡得一向很浅,猛然惊醒,发现是陆彦回来了,正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她。

“这样的天你怎么靠在这里睡着了?肯定要着凉感冒了。”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哎,别脱,我不睡了。”她连忙不好意思地起身,“我本来是想看看电视的,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你今天也折腾了一天,好好睡一觉吧。”他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抬头看她,轻易发现她脸上的倦容。

“现在几点了?”

“十点多了。”陆彦抬腕看了看表。

“那我就先回去了,老太太那里你多照看着点。”陈竹连忙起身整理头发衣服。

“这么迟了,还回去做什么?赶到学校估计连门都进不了。”

“那就住公寓啊,再说我和舍管阿姨很熟,求她开个门也不是多大的事儿。”

“那多麻烦,你不留下来陪我?”陆彦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却招来她的一记轻捶,“你也不看看这里是哪儿,传扬出去我怎么做人啊?”

“我又没想做什么,只想你陪陪我,是你自己想歪了。”

陈竹知道他难过,不由得心软了几分,“那我再陪你待一会儿,晚了就让莫兰陪我住小公寓去。”

晚上自然不能留在陆家过夜,虽说是未婚夫妻,但还是对她的闺誉有伤,起码明天就会赶来上京的陈琪和李明清就绝饶不过她。

“今天晚上医院那里是谁守着?”

“是二叔和姑姑,争来争去,他们把我赶回来了,可那两人是谁也没争过谁,都留下了。”陆彦轻声说。

“小雪呢?”

“她被二婶带回来了,估计这会儿已经睡了。”

陈竹点点头,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饿不饿?想吃什么?”

“没胃口,”今天一整天他几乎什么都没吃,竟也不觉得饿,“明天有一个小型的遗体告别仪式,是中央领导人参加的。”